本小说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腹黑教官宠逃妻》作者:清云漪 【文案】 他是北隅岛上威风英勇的少校,性格阴晴不定,最喜秋后算账 她是黑道派去的盗墓小菜鸟,勘察传说中的西汉陵墓 盗墓贼遇上特种兵,她注定被他吃干抹净。一次次挑衅,他记下了,有的是机会慢慢算账 可是欠了他一时,居然要用一世偿还?竟然还是肉偿?! ◇ 片段一 什么?要她负责?不过是不小心扯下他浴巾看到了他的黑/森林而已,“难道要我娶了你不成?” “不反对。”他十分享受的看着她抓狂的模样,轻笑。 “我.日,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无耻好不好!什么叫不反对!” “没意见,我答应,我愿意——够清楚了吗?”他贴在她耳畔,言语魅惑,“刚刚是你说的‘我.日’?那就来啊,今晚我等你——” ◇ 片段二 军训时被他当牛做马,各种调戏也就罢了,最后还一张结婚证葬送了年华,“还敢不敢三天两头举报我欺负良家少女?” “我错了,我道歉,求你离婚吧!” “军婚,岂是儿戏。” ◇ 片段三 “你要去执行任务?危险吗?会死吗?”她一边问一边兴奋的查资料。他下床一看,她果然在百度“军人死了,军嫂可以改嫁吗” “看来我决定让你陪我一起去果然是明智的。”他腹黑轻笑,将某只女人拽上床,“说好了一起死,我怎么舍得让你独活?” ◇ 最后~ “今晚跟我睡还是站军姿?” “站军姿!”她指着床上的他,咬牙切齿的骂,“裴承宣,你这个变态!你下辈子一定没有小J.J!” 他修长的手指勾画着自己好看的唇线,笑得邪魅,“所以你是在暗示我,这辈子应该好好用个够?老婆,想要就直说,这么含蓄做什么哪!” 于是,某人注定是被吃的命... ◇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1 下药 高级会所—— “莫儿,咱们回去吧!” “不,”一身雪白晚礼服的十八岁美女趴在吧台上,白了一眼对面的十七岁男生,“你答应以后不缠着我了我就回家。” “不可能!”容云卿乐颠颠看着的莫离染。 莫离染黑线,莹长的手指头轻抚着额头。她拿出一包药粉说:“谁能将这药粉倒入那帅哥的酒杯里,就算谁赢。如果我赢了,你必须离我远远的——” 她手指向几桌之外的男人,容云卿望过去,见一英挺的男子静坐着。 一身黑衣,戴着墨镜,一张脸在夜色中更显淡漠,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摘下墨镜之后,冷冽的眸更让人胆寒。霓虹灯闪动,映衬出他清冷的轮廓。即使不靠近,容云卿也能感觉到那人强大的气场。 “什么药?”他迟疑着。 莫离染眉眼弯弯,笑得迷人,“你说呢,当然是男人做梦都想用在女人身上的那种迷|药——” * 四楼总统套房,浴室。 裴承宣动作优雅的将浴缸里放满了水,然后将浑身渐渐发烫的莫离染拽过来按进水里,“让你清醒清醒,想清楚为什么要在我杯子里下药——” 冷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莫离染因窒息而拼命扑腾着,同时也在心里将这臭男人骂了一万遍!该死的,在她成功将药粉放进他酒杯之后,他竟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酒杯掉了包,竟然让她喝了有料的酒—— 混蛋,这也就算了,竟然还将她当小鸭子一样按进水里玩儿,你大爷的,你妹的,这样会玩儿死人的! 裴承宣见她扑腾得厉害,于是手一松,让她的脸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时候,他冷冽的嗓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再给你一次机会,说——” “我、我……”莫离染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喘着大气,“我跟朋友打赌,谁在你杯子里下药了就算赢——” 裴承宣冷漠的松开她,缓缓摘下墨镜。他一双淡漠的眸赫然呈现在她眼前,凤眸轻斜,剑眉冷横,眸底的凉薄让人为之一颤—— “为什么是我——” 莫离染的心突突跳了两下,血管里的迷|药分子活跃起来。她的脸犹如红透了的苹果,身上热得厉害。尤其对上那人英挺俊美的容颜,还有那双犹如秋日湖面一般澄澈的双眸时,她感觉自己已经溺毙在他的世界里…… “因为……”喉头发颤,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热情,“因为你看起来比较有挑战力,我朋友不敢招惹你,我就可以亲自下药……赢他……”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裴承宣冷漠的扬唇,瞥了一眼药性已经发作的她,握住她腰将她抱起来扔进浴缸里—— “这叫自作自受,好好在浴缸里待着。”他掸了掸袖子上的水珠,毫不怜香惜玉的走出浴室。 “喂!”莫离染被冰冷的水一激,立马恢复了清醒。她趴在浴缸壁沿上瞅着裴承宣的背影,嘟着嘴说:“送我去医院,求你了……我难受……” “如果喝了那杯酒的是我,你会好心送我去医院?”裴承宣止步,回眸瞥了一眼恹恹的她。 “唔……我不会……”莫离染乖乖的闭了嘴,将自己泡在浴缸里。算了,这男人没有趁人之危已经是大幸了,她哪还敢奢望他搭救她啊! 望着实话实说、楚楚可怜的小丫头,裴承宣莫名的勾起一丝轻笑。如果换了陈媛珂那女人,就算不送人家去医院也会一口咬定自己是好人,会送他去——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2 药性发作 躺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裴承宣瞅了一眼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那丫头体内的药性应该已经发挥到最强了吧?再玩儿下去真会出事—— 他挑眉,拿过她的手机准备给她家人打个电话接她回去。这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定要让她家人当场看见她这副模样好好管束一下才行—— 可是看见未接来电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深邃的眸底划过一丝惊痛! 容云卿—— 竟然是容家的人!裴承宣的眸光快速朝浴室望了一眼,然后翻开手机里的电话本。R字母那一行,果然是“容伯父”、“容玉珩”、“容云卿”—— 这丫头……是容家的人! “我需要镇定剂,立刻送到4403套房。”裴承宣挂断电话,眸色深沉的走到浴室门口。这个会所经常有人做吸毒等勾/当,所以也有镇定剂。 身为鹰空特种部队少校的他今天就是来这儿踩点,本来想发现一些犯罪迹象,哪知道被这丫头破坏得彻彻底底。看着咬牙忍着体内灼热、在浴缸里瑟瑟发抖的小丫头,他十指轻颤了下,几不可见的握紧,然后松开—— 门铃声响起,他快步走到门边接过服务生送上来的镇定剂和针管等等东西,然后放在床上,娴熟的拆开那些东西,将药吸进注射器,摇晃均匀。 莫离染望着走进来的裴承宣,咬紧下唇,颤抖着说:“我快要挺过去了,你别碰我……就一会儿,求你了……一会儿就好了……” “怕你没挺过去就先死了。”裴承宣冷眸斜了一眼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手臂拽过来。冷水泡了那么久,血管好细,看不见。他拧开热水,将洁净的毛巾打湿,然后将热毛巾敷在她手背上。 热毛巾敷上手背,会让血管明显一些,好找一些。特种兵个个都是全能的,他这个少校当然更不会差,功夫一流,就连紧急的包扎和扎针都很娴熟—— 温热的温度让莫离染肩头一颤,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再次袭来,她顺势抓住他的手,一头扎进他怀里。 裴承宣微怔,一个晃神的工夫,她已经仰起头擒住他的唇,颤抖着吻上去。她的体温热得灼人,她的唇亦是如此。两人的唇相触的一霎那,他背脊微僵,她体内的欲望被点燃,疯狂的捧着他脸迷离的吻他——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裴承宣已经回过神来。他瞳孔微缩,任由她在他身上点火,自己却抓住她的手臂,牢牢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注射器对准她手背上暴起的静脉血管,娴熟扎下—— “唔,疼……”莫离染疼得大叫,同时狠狠一口咬在他肩上。他皱了下眉,没去理会自己肩上的剧痛。 他的力道大得吓人,饶是她这么折腾大动,他也没让她的手乱动一分。 沉默着将一针管的镇定剂缓缓注入她身体里,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拔出针管后,他将酒精棉按在针口处,侧眸瞥了一眼还死死咬着他肩的女人—— “咬够了就松口,当我不疼是不是?” 凉薄的言语传入耳里,莫离染松开牙齿,感觉口腔里有一股血腥味……可是他穿的是黑色的衣裳,她看不出血迹。 “自己按着酒精棉,十分钟以后你的药性会慢慢减弱,自己回家。”裴承宣冷漠的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她,“房间明天十二点到时间,你也可以在这儿睡一晚。” “那你呢?”莫离染怯怯的看了一眼他。 “怎么着,想我留下来陪你?”裴承宣给了她一个优雅的白眼,出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以后便离开了。听着关门声,莫离染心里涌起小小的感动——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3 少校大人 寻书吧小说 第二天—— 银灰色的卡宴出现在地平线,四个仆人站在路两边,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另一边的一个仆人则规规矩矩的上前拉开车门,低唤了一声“少爷”—— “等等——”一直在旁边站着的莫离染快步冲上去,在车里那人已经将脚放到地面的时候,她一把将车门推回去关上! 车里那人利落的抬脚放回车上,才避免了被车门夹伤的危险! 好险!四个仆人不约而同的抬手抹了一把汗,莫小姐一直是这么……莽莽撞撞。 莫离染敲敲玻璃,车里那人缓缓将玻璃摇下了五厘米。透过五厘米的空隙,她看见了一副闪着寒芒的墨镜,车里那男人戴着的墨镜—— “周少爷,其实我对你真的不感兴趣,麻烦您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至于商业联姻什么的更是离谱,没有爱情的婚姻简直是地狱嘛!” 仆人上前拽了拽她的袖子,低声喊道:“莫小姐……”他不是你的周少爷啊! “别吵,”莫离染回头看了一眼仆人,继续对车里的墨镜男说,“如果你要是对我爸的公司什么的很感兴趣,你可以让你姐泡我爸,这样不是更快更直接么?你要知道我爸单身十几年了,你姐貌美如花,一出马绝对拿下!我就不一样了,本小姐正十八花样年华,要追我可不容易……” “莫儿,又调皮了。”一宠溺的嗓音在莫离染身后响起,温润如玉,每一个字都沁人心脾。 莫离染回头望着容玉珩,这个二十三岁的男人有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尤其是性格十分和善,庄园里的人没有谁能抵挡他的诱惑。 “他是我大哥,别胡闹。” 容玉珩拉开莫离染,身子微微前倾,拉开了车门,微笑道,“不好意思,莫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大哥别见怪。” 裴承宣在瑟瑟秋风中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一张俊美的脸呈现在大家面前。看着莫离染,他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昨晚的事与他无关一样。 莫离染被这张好看的脸勾去了三魂七魄,同时也恨不得有个地洞让自己钻下去。 是老爸说那个什么周少爷要来北隅岛看她的,还说莫家和周家有联姻的打算,所以她才拦住了这辆车……哪知道,竟然拦错了人! 而且还是这个人……昨晚的事浮上心头,她羞红了脸。见对方并没有提这事儿,她也就沉默着当作没发生—— 抬头看时,他刀削一般的轮廓在秋日中呈现着一派清冷的光华,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眸深邃中透着睿智。凉薄的唇轻抿着,冷漠的目光扫过莫离染,而后仿若没看见她一般,径直往庄园里面走去。 “裴承宣,老爸的私生子,大我一岁,今年25。据说在全球一流的军校入学,进入部队后多番立功,现在已经是少校军衔。” “少校?好像是校官中最低的一个级别……” “在一些国家中,少校的确是很低的一个军衔,但是在北隅岛这个独立岛屿上,少校是特种兵连长独有的称谓。而他就是北隅岛最威风的‘鹰空特种兵’连长。” “……”好厉害,难怪昨晚能看透她的小技俩。 “昨晚去哪儿了?”容玉珩侧眸看着莫离染,有些担心,“云卿急得都快哭了,说他把你弄丢了一宿——” “没啊,我有点不舒服,去医院了。”莫离染低头撒了个谎,然后抬起手给容玉珩看,手背的淤青让他相信她的确是去医院打点滴了。 “傻瓜,以后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嗯!” * PS:求收藏啦,求咖啡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4 他是教官 寻书吧小说 容家客厅。 沙发上坐着三个一样俊美的男人,分别是容家老头子容霖,大少爷裴承宣,二少爷容玉珩。 “莫儿,你也过来坐。”容霖和蔼的朝走进客厅的莫离染招手。 莫离染看了一眼裴承宣,那人背脊挺得笔直,大有军人的威风,整个人呈现一派“生人勿近”的气势。尽管他的目光一直未落在她身上,可是她依然感觉到了一股慑人的魄力—— 想起自己昨晚招惹过他,莫离染有些不自在,于是微笑道:“伯父,就快开学了,我上楼去温习一下功课。” “这一届大一的新生很可怜呢,摊上了这么一总教官。”容玉珩好看的手指轻抚着玻璃杯,饶有兴致的看着裴承宣和莫离染。 北隅岛只有一所大学,师资力量都是一流,莫离染就是因为考进了这所学校才会来北隅岛。 “珩哥哥,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我们军训的总教官?!” 莫离染不置信的看着容玉珩,他还没答话,便听裴承宣淡漠的开口—— “有问题么?”裴承宣淡漠的瞥了一眼莫离染,薄唇轻勾,丝丝讥诮跃然唇角,“看来莫小姐认为我不够格,很好。哪个系的——” 尼玛,这就开始记仇、准备秋后算账了? 莫离染嘴角一抽,磨磨蹭蹭的走到容玉珩身边坐下,抓住他衣袖说:“珩哥哥,大哥这是要跟我秋后算账么?” “撒娇也要看对人,撒错了对象,下场一样很惨。”裴承宣淡漠的一笑,抬手理了理衣裳,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莫离染背脊一僵。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冰山当然不可能为她吃醋,唯一的解释是—— 裴承宣这家伙跟容玉珩不和,十分的不和,所以连她这个旁观者也会受牵连。 “为了你的军训生活,还是离我远点,跟他处好关系最重要。”容玉珩对莫离染露出迷人的微笑,说:“让云卿那家伙也提防着点,裴承宣对姓容的可都不友善呢。” “……”莫离染看着容霖,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包括伯父?” “当然,他对容家的所有人恨之入骨,”容霖叹了口气,望着那背影消失的楼梯口,眼神微暗,“从进门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来这儿?”莫离染更是好奇。 “他母亲逼他回来的……她患了白血病……”容霖闭上眼睛,抽了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从这语气中,依稀能听见他的落寞和心疼。 莫离染皱眉,准备说一两句安慰的话,抬头时却见容玉珩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什么。 “爸,您将二妈接回来治疗吧。正好大哥也在这儿,母子在一起对她的病多少有些好处。再说,我相信她也是想跟您在一起的……” 容霖打断容玉珩的话,摆了摆手,一脸沧桑的望着窗外,“再说吧。” 莫离染对这一家人越发充满了好奇心。 一般的家庭都是儿女不理解父亲的外遇,可是容玉珩为什么反而要撮合父亲跟一个小三在一起? 为什么容霖反而不愿意接受? 裴承宣的母亲又为什么非要裴承宣回到一个不想回来的地方?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5 艳照门啊 寻书吧小说 “黑豹,我是003。” 庄园后面一个僻静的小径上,莫离染拿着手机一脸严肃的等待那头接听。她手机里的卡是平常所用,而那张随身携带的卡则是联系黑豹老大专用。 “有情况?”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期盼,“莫非你已经查到了那座西汉的陵墓所在……” “为什么我来之前没有人告诉我容家有一个私生子,而且还是特种兵连长?我要是再在容家待下去,一定会被他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到时候落在他手里就完蛋了……” “你有蛋么?”那人讥诮的一笑。 莫离染秀眉轻蹙,不悦的说:“再拿老娘开玩笑老娘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来。” “003,你现在是房地产大亨的千金莫离染。说话做事要有分寸、有修养,知道吗?别成天爆粗口!” “分寸?修养?谁他妈让我扮作一个白痴小丫头的?我今年二十一了OK?我不是这个十八岁的花痴小丫头!” “好了,再忍忍,等东西拿到了你就可以回来了。”那头的人见莫离染的确动怒了,于是恢复平素的严肃—— “我怀疑这个裴承宣并非容家的私生子,而是容老头子请回来保护自己的人。你现在要做的事,第一,查清楚容老头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关于西汉陵墓的秘密。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办起来就困难多了。第二,查清裴承宣究竟是不是容家的私生子。” 莫离染眸色稍深,“所以,我要去拿裴承宣的血样或者头发跟容老头做亲子鉴定?” “目前来看,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三天内给你答复。”莫离染咬牙给了回复,立马收了线。 看看四下并没有人,她麻利的取出手机卡塞进脖子上的心形项链里,然后将另一张卡插进手机。 * 莫离染的房间在裴承宣隔壁。 大清早的,一睁眼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一定是隔壁那家伙在沐浴。正是好时机,趁他在浴室从他衣服上拿几根头发—— 她蹑手蹑脚的钻进了隔壁的门,一眼看见裴承宣的睡衣扔在床上。 她心中窃喜,瞅了一眼浴室的磨砂玻璃,猫着腰走到床边,将他的衣裳翻来覆去的看了个遍。 结果,一根头发都没看见。她不死心,继续到他枕头下找,结果也是一样,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这家伙是吃了什么好东西?怎么都不掉发的! “叮铃铃——”手机短信息的声音响起,莫离染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浴室,她猜想他应该听不见,于是将他手机拿起来。 说不定他的信息就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竟然有密码!该死的,好好的设置什么密码啊! 虽然她只是个刚刚加入黑豹组织的小菜鸟,虽然她并不是一个擅长解密的特工,但是,这个密码居然就那么巧合的被她解开了! 5368415。 和她的密码一模一样。 手机键盘上,将5368415这七个数字连在一起,就是一颗心的形状。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6 黑森//林 寻书吧小说 5368415。和她的密码一模一样。 手机键盘上,将5368415这七个数字连在一起,就是一颗心的形状。 窃喜之余,她忽的就被这条信息震住了…… 发来的是一条彩信,居然是裴承宣和一个女人上床的画面…… “看够了么?”身后,冰冷的声音传来,莫离染吓得将手机一下跌回了床上。 手机蹦达了几下,安静了,可是她的小心肝却颤个不停——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莫离染一脸尴尬的转过身来,抬头望着这个裹着浴巾的男人。 精实的身体,比彩信上还诱人。 她脸上一红,赶紧低头! “滚。”裴承宣倾身压下,从床上拿起手机。 她就蹲在床边,他拿手机的时候胸口就几乎贴在了她脸上……丝丝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蜜色的肌肤在她眼前晃悠,简直就是妖孽啊! “莫离染!!”门外,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莫离染的思绪,将她拉回现实。 她一个紧张,手指本想抓住裴承宣的胳膊站起来,哪知道裴承宣也转身看着门口,于是她好死不死的抓住了他的浴巾,一把扯下…… 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莫离染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赤/裸的全身,此时此刻,裴承宣下身那茂密的黑/森林生机勃勃的呈现眼前,她当场呆住。 抬头,对上裴承宣一张暗绿的脸,和紧绷的下巴…… 望着这男人赤/裸却诱人的身体,莫离染捂着嘴落荒而逃。 门口,容云卿恨恨的望着裴承宣,一把拉住莫离染,冲裴承宣咆哮道:“大哥你太过分了!刚来第一天就调戏我家莫儿,她是我的!” 裴承宣是个生活很检点的男人,从来没有去过那些不该去的地方,身体那些不该被人看的地方也一直没人领略过。如今居然被一个十八岁的丫头闯进来看了个遍…… 这事儿已经让他很不爽,一听容云卿的声音更是不爽。 他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浴巾,重新裹上,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转身对容云卿淡漠的说:“那就看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大清早来一个男人房里梦游。” “你才梦游!”莫离染红着脸冲裴承宣咬牙低低道,一边说一边挣开容云卿的手准备离开。 裴承宣挑眉,勾唇笑道:“不是梦游?所以你是有意大清早的来我房里?”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专挑我洗澡的时候?” “……不是!”莫离染咬紧牙关瞪着不该出现的容云卿,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滚了,裴承宣也不会跟她计较。都是这个容家人惹的祸! “不是?难道莫儿你昨晚就在他房间?” 容云卿一听,当时就傻了眼,随后一张脸上乌云密布,抓着莫离染不肯撒手,“莫离染,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就跟大哥上床,你……” “滚!”越描越黑,莫离染瞅着这呆萌呆萌的容云卿,真想一脚将他踹下楼!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7 公报私仇 “滚!”越描越黑,莫离染瞅着这呆萌呆萌的容云卿,真想一脚将他踹下楼! 她跟谁都是清清白白的,这家伙居然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人,搞得现在好像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背着他偷人了一样! 尤其是,这个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人的家伙才十七岁! 一个未成年少男,成天屁颠屁颠的跟着她,见人就说她是他的人,让她刚来北隅岛半个月就几乎成了大家心目中的容云卿专有物! 莫离染挣开容云卿的手,往自己房间走去。 容云卿也屁颠屁颠的跟过去,一边粘着她一边说:“莫儿你不要生气嘛,好了好了,我不生气了,那你说,你为什么一大早要去大哥房间?为什么你们刚刚的姿势那么暧昧……” 听着房间外的声音,裴承宣脸上依然浮现着些许的冰霜。 当年容霖不是说容家的基因都很好,生不出他裴承宣这样不成材的儿子么?呵,那么容云卿现在这二货的模样算什么? 容家的种,也不过如此—— “陈媛珂——”彩信的内容让裴承宣十指紧紧握成拳,眸底皆是一片慑人的阴翳。这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合成的,有什么好玩儿的? 呵,还玩儿这么大,到时候丢人的可不是他—— * 餐厅。 莫离染忐忑不安的看着对面的裴承宣,一口一口喝着冰水,可是依然熄灭不了心中的烦躁。她再次看了一眼优雅静坐的他,双手合十虔诚的说:“裴承宣,你饶了我吧!” “想滚可以,替我打发了那女人,想滚多远都随你。”他淡漠的瞥了一眼莫离染,悠然喝着咖啡。 “为什么非要找我……”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经我允许私自看了我隐私的人非得是你呢?” “……”尼玛,好好说话能死啊,尼玛不拐着弯的损我你不痛快是不是!莫离染恨恨的瞪了一眼他,又大口大口喝着冰水,“服务员,再来两杯冰水。” 绅士的服务员惊讶的看着已经连喝了三大杯水的莫离染,稍稍黑线了几秒,然后点头离开了。 “怎么解开我手机密码的。”裴承宣瞥了一眼莫离染,一脸平静的问。 莫离染咬咬牙,倔强的哼哼,“不说!” “你确定?” “就不说!” 裴承宣淡淡点了下头,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北隅大学的军训是将男女分开的,二十人一个班,三个班为一个排,三个排为一个连。每个班都有一个教官带你们训练,而我,负责检阅。如果表现不好,重来。” “……”这算是恐吓吗?莫离染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心里却有些发怵。 “原定的军训时间为一个月。如果早早的通过了检阅,十天我就可以放人,让你们回家休息,二十天之后正常上课。但是——” 莫离染嘴角一抽,这个但是,让她的心都抽空了—— “如果无法通过我的检阅,很抱歉,老老实实在校场训练一个月,第二天正常上课,没得休息。” 裴承宣对莫离染露出一个微笑,但那个微笑足够让莫离染胆寒。 这家伙,当真是准备公报私仇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8 折腾死你 寻书吧小说 这家伙,当真是准备公报私仇了! “想连累你的十九个同伴吗?”裴承宣修长的手指轻托着咖啡杯,莞尔一笑,“或者,让我亲自调教你们一番?” 莫离染脚下一虚,这家伙果然是个不能得罪的主!她堆上满脸的微笑,说:“首长大人,你那么忙……” “休假,闲得很。”裴承宣淡淡勾唇轻笑。 莫离染扶额,怎么忘了这家伙的老妈住院了,他当然会请假啊,“首长大人,你堂堂一个特种兵的连长,怎么能来北隅大学这种小地方当教官受一个月的苦呢?” “北隅大学是我母校,我很乐意为它效劳。”裴承宣淡淡挑眉,放下咖啡杯,饶有兴致的看着莫离染。 难怪他这个鹰空特种兵的连长竟然会去北隅大学做教官,原来是因为那是他母校,所以自己提出来的啊!可是,他怎么能如此公泄私怨、公报私仇呢! “……”莫离染再次扶额,瞅着他看了半天才说:“是不是我说了解密的理由你就不给我穿小鞋了?” “我像是那种给人小鞋穿的人吗?”裴承宣狭长的凤眸似有似无的掠过莫离染,优雅的捏着勺子搅咖啡。 对面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却狠狠点了两下头,硬生生来了一句,“很像”—— 很干脆的回答,丫头。 裴承宣吃了瘪,冷笑着停下动作静静的望着她,什么也不说。 莫离染拿手挡着脸,阻止那十分有穿透力的目光看着自己。 明明安静的男人,怎么那眼神好像能把人吃了似的! 而且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她心中一虚,认了软,“您不像,我口误……”您压根就是啊,何止是像! “出去绕着餐厅跑一圈再进来。”裴承宣微微一笑,很倾城,莫离染的城就在他的微笑中轰然倒塌。 “凭什么啊!”莫离染不服气的看着他,这餐厅外面人来人往的,她要是无缘无故绕着餐厅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女疯子呢! 裴承宣见莫离染顶嘴,于是又慢条斯理的说,“也好,这几天你没事就可劲儿的得罪我,乖,不怕,咱留着军训的时候一起算——” “……” “咱慢慢算,嗯?” “首长我错了,我马上去!”莫离染灰溜溜的跑出餐厅,围着餐厅跑了一圈。跑步的时候,她脸上的白痴相敛去,恢复一贯的淡漠疏离,心里却不依不饶的骂着他—— 该死的裴承宣,等老娘拿到黑豹要的东西之后,老娘绝对马不停蹄的离开北隅岛,然后去军区告你一状,老娘三天两头用公用电话给军区打电话,折腾不死你也要烦死你! 等她一圈跑完了回到餐厅的时候,属于她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一个优雅高贵的女人。 看那背影,依稀就是早上看见的彩信中“艳照”的女主。 裴承宣的目光十分阴冷,瞳孔里倒映着对面那娇滴滴的女人浓妆艳抹的模样。 * PS:求咖啡啦,求收藏,求留言……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09 你真下流 寻书吧小说 裴承宣的目光十分阴冷,瞳孔里倒映着对面那娇滴滴的女人浓妆艳抹的模样。 莫离染见状,立马猜测到这女人一定是被裴承宣上了,裴承宣不肯负责,所以这女人找上门来了。 裴承宣打算让她来赶走这可怜的女人,同为女性同胞,她怎么能干这样不道德的事呢? 于是,打定主意,某人准备开溜—— “莫离染。”某道冷冰冰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尼玛,这人何止是阴魂不散啊,简直是尸化得格外恐怖! “我刚刚偷懒了,一圈还没跑完,我接着跑去,您慢慢聊。”莫离染远远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对裴承宣笑容可掬的说。 “是么?”裴承宣放下精致的勺子,优雅起身走过来,一面说话一面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微笑,“小丫头敢偷懒了,看来今晚得让你好好运动运动才行——” 话音落,整个餐厅顿时静寂无声,所有人都望着这俩人。 但凡是个已满十八岁的成年人都能明白裴承宣那句“今晚好好运动运动”是什么意思。 当看到说出这样温柔而富有情趣的话的人,竟然是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时,所有的美女都惊住了…… “fuck-you!”混蛋,去你/妈的!莫离染气得牙痒痒,一句很低俗的口语脱口而出。 这男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话,她颜面何存啊! 裴承宣脸色稍变,一丝玩味的神情跃然唇角。 身后,有男人喷水的动静。 他笑了,单手拉住莫离染的胳膊轻轻一拽,她就跌跌撞撞的撞进了他胸口,然后听他用温存的语气对她说,“come-on-baby。” 莫离染被撞得头重脚轻,又听那人在耳边说了一句“please-fuck-me”…… 于是,她当场羞红了脸,直骂他流氓! “混蛋,我刚刚那句fuck-you只是骂你混蛋的意思,不是‘操/你’……”莫离染刚刚解释了一句,抬头看见他越发明显的笑意,气得跺脚,“裴承宣,你下流!” “是你要fuck我,我怎么下流了?”裴承宣挑眉看着莫离染,顺势将她拽进怀中,压低嗓音在她耳畔说:“想勾/引我的女人很多,不过对未成年少女,我没兴趣。” “谁说我未成年,我今年十八了!”其实莫离染更想说的是,老娘今年二十一了,只比你小四岁而已! “看来你的确很想上我了?”裴承宣勾唇一笑,“不必这么急着证明自己成年了,你成年或是未成年,我对你都不感兴趣。现在你要做的是配合我摆脱那该死的女人,否则,过几天的军训有你受的。” “我不干了!爱怎么算账随便你,爱找谁玩儿找谁,我、罢、工!”莫离染愤愤的抬腿,一脚踹向某人下体那个致命的地方。 裴承宣轻松的抬腿一顶,莫离染的小腿就被他的膝盖顶得剧痛无比,一下子栽倒在他面前——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0 他的温柔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摔了个嘴啃泥,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美女们纷纷侧身看着摔在过道中的莫离染,掩唇失笑的同时也有些困惑,这小两口刚刚还你侬我侬的,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呢? “裴承宣,你会断子绝孙的!”莫离染咬牙揉着剧痛不止的双膝,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那个可恶的家伙一直对她摔在地上的事视若无睹,冷眼旁观。 “你可以恨承宣,但是请不要诅咒我们的宝宝。”那个女人终于款款走过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莫离染。 她的左手,正轻轻抚着小腹。 莫离染瞪大眼睛看着她平坦的肚子,所以这女人是怀孕了?怀了裴承宣的孩子? 目光落在眸色阴冷的裴承宣身上,莫离染指着他鼻子骂道:“禽兽!她都怀了你孩子你居然还想甩了她!找我陪你演戏赶她走是吧?演你妹啊!裴承宣我告诉你,想怎么算账放马过来,我不怕你,我鄙视你!” 那女人抹了一把眼泪,惊喜的看着莫离染,质疑的问道:“你不是承宣的老婆吗?他刚刚跟我说他有妻子了……” 莫离染不满的瞪了一眼裴承宣,语气极不友善,“拜托,我这辈子眼瞎也不可能嫁给这种人啊,何况我眼睛是雪亮雪亮的!” 女人兴奋+惊喜的对莫离染露出微笑,“谢谢……” “聊得挺开心,嗯?既然如此,你们慢慢聊。”裴承宣冷眼看着莫离染,瞳孔微微缩了下,似乎在传达一个信息—— 女人,你死定了。 于是,两个女人站在那儿,看着这个男人潇洒的走了,剩下满餐厅的人呆若木鸡。 过了许久,那些吃饭的男女还在困惑,这是演的哪一出?太搞了…… * 医院。 病房里飘散着浓浓的康乃馨香味。床头柜上,一束开得如火如荼的康乃馨静静插在透明的玻璃花瓶里。 裴琳倚着床头,温柔看着裴承宣替她削苹果皮的专注模样,眉眼里都流淌着笑意。 “在容家还习惯吗?”裴琳干瘦苍白的手温柔的抚着裴承宣的头发,嗓音十分温柔。 裴承宣抬头对她微微一笑,“还好。” “没有跟你爸吵架吧?” “跟他无话可说。”裴承宣将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的盘子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切成小片,再贴心的拿出牙签放在盘子旁边。 “玉珩和云卿现在还好吗?”裴琳递给他一张纸巾,笑眯眯的问。 他一边擦手一边坐到床沿上,捧着她的手,温柔回答:“都很好。容玉珩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为人不错,底下的员工跟他齐心,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都对他放心,所以生意不错。至于容云卿么,那家伙就是一呆萌呆萌的二货,成天乐呵着呢。” “虽然你跟容家的人势不两立,不过妈看得出来,你对他们也是有感情的。尤其是云卿,他小时候可腻你了呢,经常哭起来谁都哄不住,你一笑,他就笑了。那孩子可怜,刚出生就没了妈,你多迁就着他点……” “妈,我会的。”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1 鹰空部队 寻书吧小说 “妈,我会的。”裴承宣握着裴琳的手,对她温柔的笑,“您别操那么多心,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凡事会处理好。” “还说呢,一个陈媛珂就让妈头痛死了,你还处理好呢,”裴琳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说也是北隅岛有名声的人。她再这么闹下去,你的名声早晚得毁在她手里……” “让她闹去,现在闹得多大,将来就有多不好收场。除非她肚子里真有我的孩子,不然还能怎么个闹法?” “可……” “妈,这些事都是这样,看热闹的比当事人还殷勤。我要是站出来说句什么话,他们倒有了猜疑的借口。”裴承宣淡然的说。陈媛珂那小丫头片子,也就会玩玩儿合成照片、假怀孕的把戏—— 裴琳有些担心的看着裴承宣,“你跟妈说实话,你真的没有碰过她?” “妈,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么?我怎么会看上那样矫情的女人?” 裴承宣给了裴琳一个肯定的眼神,“我执行任务救了她之后她便一直阴魂不散了。你也知道,她是陈上将的女儿,我能拿她怎么办?即使是军队这种地方,也是层层关系十分密切的。得罪了陈上将,我的军人生涯也差不多到头了。” “早点结婚吧,你结婚了她就该死心了。” “好。” * 莫离染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揉着自己剧痛不已的膝盖。那家伙真是冷血的,将她一个女人摔在地上了竟然扶都不扶一把! “003,不用再怀疑裴承宣的身份了。”黑豹的声音透过薄薄的机身传来,“我已经让人查探清楚了,他的确是容家的儿子——” “好,”莫离染眸色稍深,“将裴承宣的资料告诉我——” “据我手上的资料显示,裴承宣的‘鹰空’是北隅岛作战力最强的,主要任务是袭扰破坏、暗杀绑架等等。这个鹰空部队是裴承宣一手带起来,直接隶属军事总理管辖,执行任务时不需要经过任何部队的审批,常常是先斩后奏。你能试想一下吗,一个只有238名战士的特种部队,在一年前的军事演习中居然成功击退了美国的各种进攻,俘敌3346人!” 莫离染脚下一虚,确实震撼到了,“这就是所谓的以一当十?” “鹰空特种兵的成员不仅集体作战能力超强,个人战斗力也是十分让人叹为观止。功夫一流,枪法一流,个个都擅长飞车捕俘、攀登绝壁、无人区生存、伞降和掌握各种武器等技能。以一当十已经是最保守的评估了,像鹰空特种兵的成员,怕是个个以一当百!” “那么创建了鹰空这支超强部队的裴承宣,会有多恐怖?”莫离染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落在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他一根手指就捏死她了啊! “裴承宣是鹰空特种兵里面最强的一个,你能说出来的技能,他都能做到;他能做到的,未必是你能想象的。知道这个特种部队为什么要叫做鹰空吗?”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2 鹰击长空 寻书吧小说 “裴承宣是鹰空特种兵里面最强的一个,你能说出来的技能,他都能做到;他能做到的,未必是你能想象的。知道这个特种部队为什么要叫做鹰空吗?” “鹰击长空?莫非这个特种部队是空军部队?” “不,鹰击长空就是他裴承宣第一次在空中飞行时的表现,这个部队是军事总理直接以裴承宣的第一次表现而命名的。军事家对裴承宣的评价是——‘在空中如嗜血的雄鹰,在陆地如敏捷的猎豹,在海上如致命的白鲨’。鹰空正是全球一流的三栖部队。所谓的三栖,就是海、陆、空三个区域,鹰空的成员个个在海陆空三方面都是佼佼者。” “……”莫离染已经险些瘫软在地,她这样的小贼,被裴承宣抓到之后会怎么对待?要命啊,到时候死的方法怕是都有上百种! 她嗓音轻颤了下,艰难的问道:“能将他和容家的纠葛告诉我吗?” “据说当年裴承宣的母亲和容霖是大学同学,但是裴琳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容霖。之后容霖娶了夏欣儿,也就是容玉珩的母亲。夏欣儿生容云卿的时候因难产而去世。” “过了一年,裴琳带着裴承宣出现。当时裴承宣已经九岁,按时间来算,裴承宣是容霖的儿子,但是容霖却死都不认这个儿子。因为当年的情分,容霖答应让裴琳在他的庄园住下,却始终不认裴承宣。” “这种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形容陌路的日子一直维持了四年,裴琳再一次带着裴承宣离开了北隅岛,直到最近才回来。” 原来是容霖不认裴承宣,难怪他对容家所有人都恨之入骨。莫离染若有所思的望着天空,“可是裴承宣不是一直在北隅岛特种兵营吗?” “对,但是像我们这种黑道上的人和容家那样的商人,一般谁会关心这些军队的事呢?我们在乎的只是金钱,所以容家的人也是最近才知道裴承宣一直就在北隅岛。而裴承宣跟容家势不两立,当然不会主动联系容家。” “裴琳为什么会先后两次离开容霖?”一个女人怀着心爱男人的孩子离开,可能的确有她的苦衷。可是能让她回来之后再次带着孩子离开,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下了决定? 莫离染对这个裴琳忽然有了些好奇,“看样子,容家的两个儿子对裴承宣和他母亲并没有敌意。她当年如果留下来,极有可能已经感化了容霖,成了名正言顺的容太太。可是当初,她为什么会再次离开这个心爱的男人呢?” “003,你不是爱情专家,你是个盗墓贼。”黑豹再一次警告道,“别再让我看见你和容玉珩、容云卿两兄弟打情骂俏,感情会彻底改变一个卧底的忠诚,你是想我怀疑你么?” “好了,知道了,”莫离染不耐烦的说,“反正我说了我只干这一次。到时候拿到了钱我会离开北隅岛。黑豹,我不是你的人,咱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3 西汉陵墓 莫离染不耐烦的说,“反正我说了我只干这一次。到时候拿到了钱我会离开北隅岛。黑豹,我不是你的人,咱们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黑豹被莫离染目中无人的态度气得拍桌子大怒,“别太嚣张,女人!” “我嚣张也不是一两回了。” “你!” “有人来了,我收线了。”莫离染淡淡的挂断了电话,闭上眼睛,陶冶在这宁静的公园中。 一个月之前,莫离染知道了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因为这个秘密,她二十一年的人生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传言,北隅岛在西汉的时候曾经是一个藩王的地盘,他死后也葬在了北隅岛。据说随葬品有大量的金银珠宝、玉石、青铜器等等重要的文物。据一个老人说,那个陵墓就在容家的庄园地下,但是没人知道它的具体方位。 而容家的人是三十年前才来到北隅岛买下了这个庄园,容霖压根不知道北隅岛的历史,更不知道自己的家竟然就在一个墓葬群中。 这个西汉陵墓只有黑豹等人知道。为了得到这个宝藏,黑豹并没有将陵墓的事泄露出去,以防容霖将陵墓献给国家。那巨大的宝藏要是给了国家,他黑豹怕是做梦都会哭醒。 莫离染曾经是一个历史系的大学生,大二辍学做了盗墓贼,所以勘察陵墓这些事她是懂一点的。现在只要演好莫离染这个白痴女的角色,早一点勘察出陵墓在庄园哪个具体位置,她就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一笔巨款离开。 “老天爷,你这不是存心整死我吗?” 莫离染叹了口气,半路杀出来一个裴承宣,还是各种作战能力都超强的特种兵连长,她这不是做贼的碰上兵哥哥了么?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莫儿,等了你好久了!” 容云卿看见一瘸一瘸的进门的莫离染时激动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但是被她奇怪的走姿弄得一怔,“你脚怎么了?” “没事,被狗绊了一下,摔倒了。”莫离染扫了一眼偌大的客厅,没有看见其他人的身影,“珩哥哥呢?还有你大哥呢?” 容云卿搀着她坐到沙发上,嘟着嘴不满地说:“我这么大个人在这儿你都不问候我,一回来就想着大哥、二哥,人家好伤心……” “容云卿,我警告你多少次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你要不要成天这么粘着我的啊!你喜欢我哪点儿我改还不行么!”莫离染白一眼容云卿,几乎都要给他跪了。 容云卿眨着他羽扇一样的睫毛,笑眯眯的说:“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你改啊你改啊,你喜欢我吧!” “……”跟这呆萌呆萌的二货没什么好交流的。他的思路早已经超越了人类,她望尘莫及。于是,她直接无视他,扶着楼梯上了楼。 痛得龇牙咧嘴也才上了一半的楼梯,喘口气一抬头,看见了正站在二楼走廊的某人!莫离染憋回一口唾沫,险些从楼上滚下来。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4 军训生活 寻书吧小说 莫离染憋回一口唾沫,险些从楼上滚下来。好不容易扶住了,又听他悠悠的开口—— “脚上的伤口怎么来的,嗯?”裴承宣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离染,手指勾着一支手枪,娴熟的把玩。 刚刚跟容云卿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不成?莫离染抓紧扶栏,不肯服输的说:“被一匹马绊倒了,还是一匹种马,一匹有了犊子不肯承认的恶劣种马!” 裴承宣勾唇,不置一词的看着莫离染。他清冷的神色,加上手中那把枪,让莫离染无端感到了一股迫人的气势。 这个时候,上楼来的容云卿一眼就看见了裴承宣手中的手枪,惊讶的大叫起来,“大哥,你手中的那把枪是不是‘沙漠之鹰’?” “识货。”裴承宣淡漠的从莫离染身上移开目光,落在容云卿身上。 容云卿更加惊喜,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看着裴承宣的手枪艳羡的说:“一般人都不敢配沙漠之鹰呢,据说它的发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具有任何小巧玲珑的战斗手枪所不能替代的力量!” “嗯,所以呢?” “所以……大哥,你借我玩会儿好不好?” 裴承宣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宝贝,凤眸一挑,“你也说了,它的发射力量不是任何人都能控制的。一边玩儿去——” “小气!”容云卿白了一眼他,气鼓鼓的回了自己房间。人都走了,莫离染也准备悄悄溜走。可是刚刚一移动,就被发现了—— “犊子一般都是牛的种,而非马。”裴承宣淡淡说了一句,然后旁若无人的下楼了。在厨房一边泡茶一边摇头轻笑,自己刚才干嘛要跟一个陌生人解释? * 莫离染拿了本书坐在二楼客厅,望着一楼裴承宣静坐饮茶的模样。回想着他的话,难道他是想说,那个女人肚子里的不是他的种? “喂,首长大人,咱们可以讲和吗?”莫离染将书本放下,打着赤脚跳下沙发,趴在二楼的雕花围栏上俯视着一楼的裴承宣。 “好。”裴承宣微微抬头,对她翩然一笑。 那天之后,裴承宣就去了医院照顾母亲,于是,某只小丫头活泼的蹦达了几天,等到开学军训开始那天,才发现自己开心早了。 有些人的承诺啊,简直就是放P—— * 顶着烈日,要上;下着倾盆大雨,要上;下着冰雹刀子,还是要上。这就是北隅岛大学坑爹的军训,不管你是大姨妈来了还是二姨妈来了,都不准休息! “丁教官,人家真的有心脏病,一会儿会累死人的——”女生甲娇滴滴的看着眼前年轻帅气的丁教官,抛媚眼抛得眼睛都快抽筋了。丁教官不为之所动,严肃的摊开手掌,“诊断书。” 女生灰溜溜的归队,一口银牙咬碎,愤愤骂道:是哪个坑爹的楼主说的装病有用?尼玛一点用处都木有啊! 女生乙继续上前,说:“丁教官,人家有情况啦!就是那个……” “哪个?”丁教官刚毅的线条毫不动容,淡漠的看着女生乙。 “就是……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那个……”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5 教官承宣 寻书吧小说 “就是……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的那个……”女生乙羞涩的扭了扭身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所以你们是认为,咱们北隅岛的女警每个月都总有那么几天不用工作的么?”一个淡漠却十分好听的嗓音从丁教官右边传来,“如果因为例假就可以休息,那么我们的女警也就轻松了。” 裴承宣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军装,配上他俊美的五官,无论从哪个方位看,他都是一样的器宇轩昂。在大家的尖叫声中,他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来。军训的时候,教官永远都是这样慢条斯理,而学生却必须老远就小碎步前进,不然会显得不热爱军训,教官记下了之后就彻底完了…… “教官好。”女生乙一脸花痴的看着裴承宣,都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的每一个字。丁教官向裴承宣敬礼,站得笔直,“连长好!” “这不是特种兵部队,咱都是教官,别客气。”裴承宣拍了拍丁教官的肩膀,微笑道。丁教官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又敬礼道,“是,连长!” “哇,好帅!”二十个女生中多半都捂着嘴发出花痴的声音,其中也包括莫离染。她虽然和裴承宣几天之前就认识了,可是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军装,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受尊敬的场面。真的好帅,受不了! “归队。”裴承宣淡淡瞥了一眼女生乙,凤眸在二十个女生身上扫了一遍,凉薄的启唇问道:“还有谁有特殊状况?如果没有,现在军训正式开始——” “没有!”女生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同时回答道。这就是帅哥的力量啊,丁教官站在裴承宣后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个这么英俊帅气而又魄力十足的连长在这儿,哪儿还有他一个小战士的立足之地? “听我口令,”裴承宣自己也十分严肃的站直了身子,深邃的眸光看着前方,“立正——稍息——立正——从左到右,开始报数!” “1,2,3,4……18,19,20。” 女生们屏息凝神听着他的口令,动作一致的按着他的口令来。就连大家自己也很惊讶,为何第一次站在一起军训的二十个人竟然会这么有默契。或许不是大家有默契,而是见到了帅哥之后,不约而同就被那帅哥给迷倒在一起了。 “向右看齐!”喊完口令之后,裴承宣才将目光落在队列中的某人身上。他勾唇淡淡一笑,瞬间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第四排第三列,用心点,不要影响了全班的进度。” 第四排第三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莫离染身上的时候,她才陡然意识到裴承宣说的是自己。她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教官。” 裴承宣淡漠的瞥了一眼她,严谨的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十九个队友。你一次失误,她们便少了一次休息时间陪着你一起训练。重来——”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6 故意找茬 裴承宣淡漠的瞥了一眼她,严谨的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十九个队友。你一次失误,她们便少了一次休息时间陪着你一起训练。重来——”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 这一次莫离染听得格外认真,也十分认真的跟上了队友的节拍。但是裴承宣却再次说道:“还是你。重来!”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 这一次连丁教官也看见莫离染没有拖后腿,但是让他惊讶的是,连长大人还是不肯饶恕那可怜的丫头—— “第四排第三列,出列!”裴承宣瞳孔紧缩,盯着莫离染。莫离染咬牙一步步出列,虽然班上二十个人都是女生,看见她出糗的也没有男人,可是那种感觉依然好怪啊!好尴尬,好像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一样…… “其他人原地休息。”裴承宣对剩下的十几个同学说,然后看着莫离染,“跟我过来。”说完就迈开步子朝左边的空地走去。 莫离染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看其他班级的同学,磨蹭着跟在裴承宣身后,走过许多男生班的帅哥面前,直到另一块无人训练的空地上—— “小丫头,出来混是要还的。”裴承宣一改刚才的严肃,似笑非笑的转身看着低垂着头的莫离染说道。 莫离染蓦地抬头看着他,总算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老说她出了错!原来根本不是她的错啊,是这家伙公报私仇! “裴承宣,你存心为难我!”她气得牙痒痒,捏紧拳头恨恨的看着他。他不怒反笑,笑得让她越发火大,“你牙齿白啊,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除了会用你教官的身份欺负人,你还会做什么好事!” “哎,我还就只会公报私仇,别的还真不会。”裴承宣背着手,悠然的看着莫离染,“所以你现在就可劲儿的损我,糟蹋我,没关系,一会儿咱继续来。” “裴承宣!你凭什么要欺负我!”莫离染哭丧着脸,军训时候教官最大啊,她哪里斗得过他! “凭什么?这咱们就得好好理理了。”裴承宣倚着一棵香樟,淡淡的说:“第一次,差点用车门夹到了我腿,还让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是你吧?” “……误会。” “第二次,偷偷摸摸跑进我房间,偷看了我隐私不说,还扒了我浴巾将我看光光了。嗯,这也是你吧?” “……这也是误会……” “第三次,在餐厅搞砸了我的计划,还骂我是种马,也是你吧?” “这个事实上并不是我的错……”你是种马这是事实,搞砸了计划那也是你害的。 莫离染抽着嘴角抬头看了一眼他,说:“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裴承宣,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老记着那些不愉快的事多不好啊。再说了,男人嘛就应该大度一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值得你堂堂一个首长大人牢记在心呢?” 裴承宣轻轻颔首,算是默认了她这句话。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7 万米长跑 寻书吧小说 裴承宣轻轻颔首,算是默认了她这句话。在她以为自己的忠言感天动地,彻底感化了这军痞子的时候,又听那人问道:“那你认为,什么样的事是值得我牢记在心的?” “大事!您是干大事的人,您是大人物,当然要记着那些国家大事!”莫离染为了让自己的军训生涯好过些,于是发挥了本来不擅长的拍马屁特长,将某人一个劲儿的往天上拍,至于那人掉下来是生是死,跟她没关系。 “嗯,这话我爱听。”裴承宣轻咳了一声,抚着唇笑问,“好像有人说过要跟我讲和,这事儿……” 莫离染兴奋的抬头看着他,“是真的!那个人是我!教官大人,连长大人,咱们说好了讲和的,咱能和平共处吗?” 裴承宣抬头望一眼蓝天,温柔轻笑,“哎,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成天记着那么多繁琐的事多没劲。再说了,像我这种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这事儿没必要记得,都忘了吧——” 尼玛!存心让我着急上火!莫离染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不卑不亢的看着他,“裴承宣,你就是存心让我不痛快!直说,到底想怎么样!” “胆儿挺肥啊,敢顶撞教官。”裴承宣缓缓低头,看着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肩部的小丫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去,绕着跑道跑完十圈之后再去场地报道——” 一圈就是八百啊,十圈是八千米啊,亲!莫离染当即想晕,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垂头丧气的往跑道走去。尼玛,逞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认了! “跑外圈,如果跑内圈就是偷懒,重来。”裴承宣在后边好死不死的加上了这一句,莫离染当时有种冲动将他一鞋拖拍死! 尼玛,外圈是九百米啊! “对了,在餐厅的时候有人说自己偷懒了,一圈没跑完,嗯?现在补上,十一圈。” “……” * 午休时间到了,同学们都解散去吃饭休息去了,只有一个苦逼的女生还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绕着跑道、以每分钟三十米的龟速慢慢跑着—— “莫离染,像你这样的速度,跑完十圈天都黑了!”某人坐在跑道旁的大理石台阶上,端着警卫员准备好的营养午餐,微笑着细嚼慢咽。跑过他前边时,餐盒里那阵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莫离染不争气的吞咽了口唾沫,用无比哀怨的眼神望着他—— “教官,我错了……”已经精疲力竭的某女楚楚可怜的望着裴承宣,差点就给他跪了。跑完六千米已经要了她的老命了!如果跪一下就可以免去剩下的三千米,她咬牙也就给跪了,没啥! “错哪儿了?”裴承宣凤眸一挑,笑得格外迷人。他合上餐盒,单手拿着,胳膊轻搭在膝盖上,在这瑟瑟秋风中别有一派清爽的俊美。 莫离染一屁股坐在跑道上,抱着自己的双腿有气无力的捶着,“哪儿都错了,您老人家不高兴的地方全都是我的错……” * PS:亲们要是喜欢咱们家军痞子裴承宣,就冲杯咖啡留个言,顺便收藏下,算是嘉奖漪啦,好不好嘛~~~ 捂脸遁鸟~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8 她晕倒了 寻书吧小说 “哪儿都错了,您老人家不高兴的地方全都是我的错……” “听这口气,好像有些言不由衷。”裴承宣勾唇,抬手抚了抚刘海,“没关系,继续跑,我从来不喜欢逼迫人家承认错误。” 莫离染想死的心都有了,垂下头拖着冗长的声音无力的哀求,“教官——” “起立!预备——跑——”裴承宣将餐盒放下,一脸肃穆的站起来喊道。莫离染哀怨的看着他,硬着头皮拖着双腿站起来向前跑。听着这清冷肃杀的声音,她还有胆儿不跑么?不跑?等死吧! 刚刚跑了大约一百米,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过来—— “莫儿,你怎么没去吃饭?”容云卿大汗淋漓的跑到操场中,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莫离染。看着她苍白的容颜,虚弱的模样,他心中十分焦急,心疼的大声嚷嚷道:“莫离染,你干吗这么折腾自己!” “云卿,我不行了,我要死了!”莫离染哭丧着脸,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不由分说的就抱着容云卿的胳膊,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了。跑了七千多米,就算是个铁打的人也会吃不消的啊! “喂,莫儿你怎么了?”容云卿连忙抱着莫离染的腰,防止她一时站不稳跌倒了。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远远站着的裴承宣眸中染上一层难以捉摸的色彩,迈着优雅的步子朝二人走来。 莫离染趴在容云卿身上,看裴承宣越来越近,心下一急,连忙抓住容云卿说:“你大哥公报私仇,存心为难我!他让我跑一万米,我才跑了七千多,还有两千多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你行行好,我装晕,你背我去医务室好不好?” 容云卿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吵嚷道:“太过分了!一万米不是要人命吗!你等着,我去跟他理论……” “你脑子坏掉了啊,他是教官,你怎么跟他理论!”莫离染掐了一把冲动的容云卿,看向已经在身后不远处的裴承宣,苦着脸对容云卿说:“求你别再招惹他了,你现在找他理论,下午他会更加变态的惩罚我!我就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招惹他的啊!” “好了好了,我不招惹他!”容云卿被莫离染掐得胳膊生痛,瞅一眼裴承宣之后说:“还废话什么啊,他就过来了,快晕!” 莫离染见他答应了,于是说晕就晕了。容云卿连忙双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 “怎么了?”裴承宣质疑的看着晕倒的莫离染,瞥了一眼急得满头大汗的容云卿。这小子倒是很紧张这丫头。不过,刚刚还好好的,我一来就晕了,当我是傻的吗? “教官,莫儿晕倒了,我送她去医务室!”容云卿十分入戏的抱着有点沉的莫离染,“教官,她都晕了,能不能不跑了啊?” “当然可以。”裴承宣挑眉,饶有兴致的眸光掠过莫离染挺尸的模样,轻笑着,“送她回宿舍,只不过是累了晕倒了而已,没必要麻烦校医——”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19 英雄救美 寻书吧小说 裴承宣挑眉,饶有兴致的眸光掠过莫离染挺尸的模样,轻笑着,“送她回宿舍,只不过是累了晕倒了而已,没必要麻烦校医——” “谢谢教官!”容云卿惊喜的看着裴承宣,还以为这家伙不肯答应呢! 哪知道,裴承宣一边理着自己军装的袖子一边温柔的笑笑,“送她回宿舍之后,你接着她没跑完的继续——” “……”容云卿呆住了。怀里的莫离染虽然也被裴承宣气到了,但是还是佯装晕着,不敢出声。要是现在让裴承宣抓住她装晕的把柄,她和容云卿就都完了! “小子,让我告诉你,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后聪明一点,大哥我要做的事,你少沾边儿,滚得远远的最好。”裴承宣拍了拍容云卿的肩膀,善意的提醒道。 “你承认你是我大哥了?”容云卿惊喜的望着裴承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笑得跟孩子一样甜。他就是一典型的呆萌二货,听到裴承宣承认是他大哥了,连被惩罚跑步都觉得是甜蜜的了! 裴承宣笑容一僵,这家伙果然是非人类。在他无语的时候,容云卿已经将莫离染拦腰抱起,飞一般的朝女生宿舍楼奔去,一边跑一边说:“大哥你等我,我马上来!” 摊上了这么一弟弟,该说什么好呢?小时候成天粘着他,现在又开始了不成? 裴承宣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着容云卿清瘦的背影。这小子虽然是个天然呆,不过学习却十分好,高中跳了一级,才十七岁就考入了大学,不得不说,容家的基因的确不错—— “大哥,我还没吃饭!”在裴承宣转身的时候,又听见那个已经跑得很远的家伙傻傻来了一句,他当即黑线。 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家伙果然开始粘着他了—— “警卫员,再去准备一份午餐。”裴承宣无奈的摇头,对远远站着的警卫员说道。警卫员点点头,麻利的去了。 * 女生宿舍楼下,看着莫离染已经上去之后,容云卿才溜到一旁的宿管大妈的窗子边儿,笑嘻嘻的探头进去说:“大妈,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儿啊!” “啥事儿?说——”宿管大妈以为又是哪对小情侣要她开后门放他上楼去,所以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十分的不友善。现在这些小年轻啊,真是没皮没脸的,这还在学校呢就开始缠缠绵绵了? “我女朋友身体不好,刚刚军训的时候晕倒了……” “想上楼陪她?做、梦!” “大妈你听我说……” “告诉你啊,别拿宿管大妈不当官儿,我这也是学校亲自指派的看门的,岂能让你们胡来?小毛孩子,老老实实滚回你男生宿舍楼去!” 容云卿扶额,这大妈真是强悍。他依然堆满微笑,说:“大妈您误会了,我是想说啊,一会儿教官肯定会去寝室看她,麻烦您看见教官进宿舍楼之后给我女朋友发个信息通知她一声好不好?她一个小女生,要是被子没盖好被教官看见了……”容云卿笑眯眯的挠挠头,说:“走光了多不好啊,麻烦您了大妈!”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0 坑爹惩罚 寻书吧小说 容云卿笑眯眯的挠挠头,说:“走光了多不好啊,麻烦您了大妈!” “这——”宿管大妈狐疑的看着容云卿,犹豫着。 “您放心,我立马给您缴一百话费,不让您白发信息。我现在就把我女朋友的号码给您,谢您了啊!”容云卿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从窗子里递进去,又麻利的自个儿拿了桌上的笔和纸誊写了莫离染的电话号码—— “谢您了!” “……好吧。” 看在百元大钞的面子上,大妈很“为难”的答应了。等到容云卿走了之后,她乐得合不拢嘴,直当自己今天遇见了一傻小子! 容云卿一边朝跑道的方向走去一边给莫离染打电话,嘱咐道:“莫儿,我已经跟宿管大妈说好了,一会儿大哥要是上宿舍看你,大妈会发信息通知你。你记得要找暖水袋捂着额头,等他来了之后再藏进被子里。” “为什么?” 容云卿越发相信莫离染这个千金大小姐在学校是个乖乖女了,连这样简单的招数都不知道。他噙着微笑,说:“这样子你额头就会很烫,他就会以为你发烧了,会让你好好休息……” 莫离染猛拍脑门,眼前一亮,激动的说:“云卿你好聪明!谢了!” 容云卿好不容易被她夸一次,于是很臭屁的说:“拜托,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 “死去!” “我现在不就死去帮你跑剩下的两千多米了吗?没良心的,活该你被大哥欺负!” “……” 挂断了电话,莫离染拿上毛巾、沐浴露等东西去浴室冲了个凉,然后换上睡衣,舒舒服服的躺下了。因为一会儿又要开始军训,所以本来三个人住的寝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该死的裴承宣,我都好几年没有跑过步了,你竟然让老娘跑一万米,去死吧你!等我离开容家以后我一定要报复死你,混蛋!”她咬牙切齿的骂着,渐渐进入梦乡。 * 场地上,丁教官帅帅的出现在翘首以待的女生们眼帘,可是看到的却是大家一派失望的目光—— “丁教官,裴教官人呢?”女生们纷纷问道,好像她们的教官本来就应该是裴承宣一样,这个丁教官只是个小角色。 “保持队形!”丁教官十分不悦的扫了一眼乱成一团的十九个女生,“我才是你们的教官,连长只是今天上午心情好所以过来带你们一会儿而已。能让连长亲自指导你们一个上午已经是你们的荣幸了,还想让他一直辛苦带你们这群小孩子不成?” “切,什么嘛,早知道不是裴教官的话我就不来这么早了!”一女生不满的嚷嚷,为了早点见到裴承宣,她可是连午餐都只吃了平常的四分之一呢! “对我很不满意是吗?”丁教官面色一寒,厉声道:“出列!五十个俯卧撑!” 见老虎发威了,大家赶紧站好队形,同时怜悯的看着那个被惩罚的女生。那女生认命的出列做俯卧撑,一口银牙咬碎。尼玛,典型的杀鸡儆猴啊,坑我一人,凭毛啊!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1 恶魔降临 寻书吧小说 裴承宣在偌大的校场转悠了一圈,觉得挺无聊,想起某只小野猫,心里一动,于是沿着小径往女生宿舍楼慢悠悠的走去。 宿管大妈正在看电视,见到一个如此俊朗的教官出现时,激动得差点都忘了给莫离染发信息那回事。还好上了年纪不是很花痴了,她赶紧掏出手机给莫离染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丫头,你家教官来了! “你好,请问莫离染在哪个宿舍?”裴承宣走到窗边,淡漠的问道。宿管大妈被他清冷的眼神激得打了一个寒颤,赶忙麻利的在电脑上查找莫离染三个字—— “三楼,307。”她笑容可掬的对裴承宣说。 承宣淡淡颔首,再也不多说一个字,然后迈开腿朝里面走去。 宿管大妈虽然被这个男人震住了,可还是职业性的阻止道:“那个……教官啊,男士禁止入内……” “这规定对军人有用吗?”裴承宣抬手轻轻的理了理军装的袖子,侧眸给了宿管大妈一个淡漠的眼神。那个警告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再敢阻拦,军法处置。 宿管大妈吓得缩回脑袋装作没看见这人,明知道自己不是军人,不是他的兵,没道理要受他威胁,可是那男人就是有那样的威慑力啊,让人胆寒! * 睡得正香的莫离染听到手机震动的“嗡嗡”声时,立刻条件发射似的惊醒过来。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是恶魔来了! “开水……暖手袋……”她掀开被子手忙脚乱的将开水灌进暖手袋中,然后躺在麻利的床上,忍着烫将暖手袋捂在额头上。还好这个暖手袋是灌水的,不是充电的,不然可来不及了! 屏息凝神的躺着听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之后,轻轻的脚步声在门外走廊上响起。那种感觉十分的惊悚,比看鬼故事还惊悚,“哒”、“哒”、“哒”,每一下,都意味着某只大魔鬼离自己近了一步,自己又危险了一分。 莫离染快速将床上的粉红色纱帐拉下来,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房间门。 裴承宣打量着女生宿舍的内部构造,走到307房间门口时,侧眸瞥见307旁边的寝室门口有一个白色的皮夹。他稍稍一怔,握住门把的手放慢了速度。钱夹落在这儿都没人发现的吗?或者是那些奢侈的女生扔了不要的? 他迟疑了下,还是走过去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红色大钞和一些零钱,还有身份证和美容卡等等东西—— 一直捂着热水袋恭候他大驾的莫离染紧紧盯着门,刚刚好像听见有声音来着,怎么人还不进来?额头已经灼热得开始痛了,再捂一会儿就该脱皮了!裴承宣,你丫的是不是故意玩儿我啊,我头都烫死了! 正在莫离染咧着嘴想骂人的时候,门再次响起了声音。她赶紧将热水袋拿下来藏进被子里,佯装出一副恹恹的模样,阖眸假装睡着——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2 你玩儿我 裴承宣知道自己让那丫头跑了七千多米,现在应该睡得正香,所以开门的声音都是十分轻的。就连脚步声,也都特意放轻了些。 目光在三个床位上来回扫了一遍,最终锁定那个粉红色纱帐笼着的小床。 他一手握着钱夹,一手拨开纱帐,莫离染闭眼“熟睡”的模样呈现眼前。这丫头,睡着了也还是这么恹恹的,真的累坏了吗? 他抬手轻覆上她额头,烫热的温度让他背脊一僵—— “该死,都烧成这样了还躺在这儿,挺尸吗!”他一边低低骂着一边准备掀开被子抱她去医务室。 莫离染感觉到他有掀被子的倾向,立马动了动身子,装作被吵醒了的模样,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眼—— “教官……你怎么在这儿?”她抬手装模作样的摸着额头,很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头好痛……” “不错,还知道痛。”裴承宣凉薄的唇片微启,赏给她一个华丽丽的白眼,“穿衣起来,送你去医务室。” 他对这冒冒失失的丫头再怎么无语,末了还是得抱着她去医务室,不然烧死了可就麻烦了。 “我不。”莫离染一手死死的抓住被子,另一只手摸着暖手袋。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是装病可不就死定了!还是不去医务室的好,否则就玩儿大了! “想死?”他坐在她对面那张床上,凤眸中隐隐有几分恼怒。 最不喜欢跟他顶嘴的女人,而这丫头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跟他作对到现在,“烧坏脑子了?爱去不去,疼的可是你自个儿,跟我何干?” “……对,身体是我自己的,要不要去医务室都是我自己说了算,不麻烦教官操心。”莫离染瘪瘪嘴说道。 尼玛,人家女生生病了男孩子都是要哄的,虽然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我也不指望你能哄我,好歹说话温柔点啊,给张好脸能死吗? 裴承宣饶有兴致的看着小脸气得绯红的她,不就骂了一句烧坏脑子了么?至于气成这样? 他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钱夹,慢条斯理的说:“丫头,看你说话挺顺溜,想来这点小小的发烧对你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莫离染傻了,这家伙又开始折腾了。 “起来,下去继续训练。”裴承宣长长的睫毛轻眨着,魅惑的笑意从眼神里散发出来。小丫头,跟我玩儿,你还嫩了点。 “……教官,我身体不舒服,不去了好不好?”莫离染死死地抓着被子,嘟着嘴恹恹的看着他。 裴承宣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浅浅的勾唇,“去医务室?” “……不去。”她咬紧牙关。 “那就去军训——”他凤眸轻挑,勾人的微笑跟玩味的眼神对女生来说那就是十成十的媚药啊。 “……不去。”她嘴角一抽,咬牙扛着他存心的勾/引。这该死的妖孽! “医务室——”他眉眼弯弯,眉梢的笑意越发明显。 “……” “军训?” “……”尼玛,存心逗我玩儿是不是!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3 识破诡计 寻书吧小说 “……”尼玛,存心逗我玩儿是不是!莫离染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按照他的性子,应该来一句“医务室和军训,自己挑一个”才比较符合他。 可是他怎么故意跟她绕着玩儿呢?莫非这人有啥喜事,心情很好?既然他老人家心情好,没准求求他就OK了—— “教官,我躺一会儿就好了,真的不用去医务室。”莫离染咬着下唇,试探着看他,“求你了,看在人家发烧的份儿上别让我去军训,明天我一定去……” “发烧?”裴承宣微微倾身,笑得张扬,“的确烧得不轻,不然怎么会想起用暖手袋装病这下三滥的招数来?” “……”莫离染心下一虚,居然这么快就被看穿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刚刚不是还十分相信她是真的病了吗? 莫离染认定裴承宣是在试探自己,于是打死不认自己装病的事,“教官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真不明白?”裴承宣的目光落在床上,顿了顿,又笑道:“是不是要我掀被子看过之后你才明白?” 莫离染抓紧被子,不禁腹诽,这家伙长了透视眼不成? 她佯装羞涩的模样,咬牙说:“教官啊,你是男人,来女生寝室已经是十分不应该的事了,还掀女生被子……这说出去多少有些难听吧!” “没关系,我是种马嘛,掀人被子这种事儿经常干,习惯了。”他张扬的立在床头,笑得很勾人。不过那笑容看在莫离染眼中却是十分的贱! 贱男人,还真承认自己是种马了! “教官大人,我真的在发烧……” “热水袋都拿走这么久了,你当真以为你额头还会烫吗?”裴承宣打断某人的话,微微俯身—— 温暖的手掌覆在她额头上,已经恢复正常体温了。于是,某人得意的笑着,某人则后悔不迭的钻进被子里…… 怎么没早一点发现这家伙的目的!他压根不是心情好才故意跟她扯,而是拖延时间,时间一久,她的额头就不烫了…… 好奸诈的男人啊,都不带半点破绽的! “还钻——你还钻——”裴承宣好笑的看着某只钻进被子里的小丫头,床就这么点大,被子也就那么四四方方一点,她还能躲到哪儿去? “五分钟之内穿衣到操场见我,本教官可以小惩大诫。但是如果超过了五分钟,今天你就别指着休息了。”裴承宣瞅了一眼还藏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的某人,说完就转身走出寝室,“计时开始——” “教官!”莫离染吓得魂不附体,赶紧钻出被子麻利的穿衣。 头发都顾不上梳,乱抓了几下然后不要命的往下狂奔。那个可怜的腿啊,钻心的痛! 寝室楼下,裴承宣前脚刚刚走出大楼,莫离染后脚就跟着跑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教官,我来了!” 裴承宣闻声止步,轻笑着回头—— “速度不错嘛,跑步是你特长?”他玩味的目光在她脸上梭巡了一遍,缓缓颔首,“去,接着上午没跑完的继续,再加十圈。”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4 没小J/J 寻书吧小说 这淡淡的言语却让莫离染如遭雷击,而且还是五雷轰顶,炸得她外焦里嫩! 七千已经要了她半条命了,现在又继续跑一万多米,不死就是奇迹了! “您就不能行行好放过我吗?”莫离染抓着他的袖子,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差一点就双膝一软给他跪了。 “丫头,本教官不是存心要为难你,只是被某只色女看光了身体,这口恶气到现在还没消。你总得让我好好折腾折腾,发泄发泄吧,嗯?” 裴承宣笑眯眯的看着莫离染,言语轻柔无害,可是,怎么听着就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还记恨着那天早上看了他裸/体的事呢! 莫离染扶额,对这“贞洁观”太过强烈的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是男人啊……” “男人就活该被看?被看了还被骂‘耍流氓’?”这一下,裴承宣的的确确是咬牙切齿的盯着莫离染,脸上阴晴不定,“还不滚去跑步!” “等等,我没骂过你耍流氓……” “容云卿替你骂了。” “……”所以,这算是代替容云卿受罚么?那该死的家伙,果然害人不浅啊! 莫离染认命的往前走了两步,忽的又回头讨好的问道:“被看光了的确是你亏,那你要不要看回来?” 裴承宣脚下一虚,瞪大眼睛看着这冒冒失失的丫头! 还能看回来?她一个女生好意思这样说话吗?难道随随便便就可以将衣服脱了让人看个够? “我让容云卿脱给你看,你看完了就放过我好不好?”莫离染笑得十分诚挚,可是裴承宣看着她那张脸怎么就那么猥琐呢,当即脸一黑,低吼道:“莫离染,再加十圈!!” “裴承宣,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 “顶嘴?给我跑到天黑为止!” 大眼瞪小眼,她的不甘心和他的不容抗拒,让远远看好戏的宿管大妈也捏了把汗。好倔的学生,好狠心的教官! “裴承宣,你这么缺德,下辈子肯定没有小J.J!”莫离染也顾不上自己的千金小姐风度了,直接彪悍的骂了一句,然后扬长而去。 该死的,这么粗俗的话是一个女生该说的么! 裴承宣十指捏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根,然后抬头咬牙切齿的望着莫离染彪悍的背影—— 渐渐的,他唇角又浮上一丝意犹未尽的轻笑。 不过爽快洒脱的女生可比那些装嗲犯贱的女人可爱多了。对于他这样的军人来说,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百折不挠的女人,可以让他折腾个痛快。 * 军训在前面校场,而后面这偌大的校场上一个人都没有。莫离染坐在台阶上,趁着四下无人,给莫林阳打了个电话—— “喂,我不要军训。”她苦着脸望着前方,对电话那头的男人没好气的说。 莫林阳正在公司忙,听见她垂头丧气的声音时不由一怔,“怎么了?” 虽然不是亲生女儿,可是好歹长了一张跟他女儿莫离染一模一样的脸,他再怎么也会有慈父的念头。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5 变态教官 “摊上了一变态教官,处处整我。你动用你的关系随便找个理由让我回容家,军训过了我再去学校。”莫离染抽了抽嘴角,“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今天要离开这个地狱。别忘了,你女儿还在我们手里——” “好好好,你先别气,慢慢说。”莫林阳对这个跟女儿性格截然不同的丫头也是十分无奈,总像是上辈子欠了她一般,“我一会儿让秘书给校长打个电话,你等一会儿,玉珩会来接你离开。” 莫离染心里有些许的感动—— 莫林阳的女儿分明是被黑豹绑架了的,可是这老头儿不仅没有报警,反而对她这个假冒自己女儿的丫头这么好。百依百顺,还时不时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亲生父母也没有他这么好—— “谢你了,我挂了……” “等会儿。”莫林阳放下手中的钢笔,一脸和煦的微笑,“还差钱花吗?如果花光了一定要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够花。”莫离染鼻子有些酸涩。 黑豹给了她足够的一笔钱,莫林阳前几天也给她打了几万块零花钱来,当然不会缺钱。只是,一个被绑架了女儿的父亲,对绑匪这么好,实在是有些不符合逻辑。 “那个周少爷临时有事,所以那天没有去北隅岛。不过,就算他去了我也是希望我的女儿嫁给他,而不是你。毕竟你都二十一了,不会看上这十九岁的小男生的。” “嗯。” “有喜欢的人吗?其实玉珩是个好男人,你要是能改邪归正,到时候就跟了他吧,看得出来他也是喜欢你的……” 莫林阳絮絮叨叨的说着,莫离染捧着手机,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听着这个慈父在电话那头絮语,她眼眶慢慢湿润了—— * “莫离染,你以为军训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裴承宣站在校门口,看着和容玉珩一块儿出校的莫离染。 容玉珩温柔的对莫离染一笑,眼神似乎在说:没事,我来解决。 看见容玉珩这么善解人意的微笑,莫离染头一回温顺的躲在他背后,一声不吭,也无视了某个脸色冰寒的男人。 “大哥,莫儿身体不好,一个月的军训会要了她命的。”容玉珩优雅的上前,对裴承宣微笑道,“校长已经答应了,莫儿可以回家休息……” “钱果然是好用,连堂堂校长也被收买了。” 裴承宣鄙夷的嗤了一声,然后不再废话,目光掠过容玉珩,落在莫离染身上,“记好了,人不是一辈子都能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你能靠人一时,还能靠人一世吗?” “那你也记好了,”莫离染挺起胸脯不甘心的回道,“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那么走运,风水轮流转,等你没了军权的那天,我看你怎么应付那些被你欺负过的人!首先我第一个就不会让你好过,哼!” 裴承宣脸色很不好看,这丫头居然当着容玉珩的面跟他唱反调,还这么嚣张!要知道他自视甚高,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在容家人面前失了半分颜面的!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6 替她受罚 裴承宣脸色很不好看,这丫头居然当着容玉珩的面跟他唱反调,还这么嚣张!要知道他自视甚高,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在容家人面前失了半分颜面的! 只因为容霖那一句,“我容霖生不出你裴承宣这种不成材的儿子”——他会记得一辈子,他会一辈子在容家人面前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可是这该死的莫离染,居然胆敢跟他叫板!裴承宣咬牙,淡漠的面上浮现丝丝怒意,发狠的说:“等着瞧,明天你要是不回来继续军训,我裴承宣三个字倒过来念。” 他出马,校长还能不立马让莫离染滚回来么! “倒过来啊?”莫离染挑眉,趾高气扬的冲他说道:“宣承裴,拜拜——” “该死!”裴承宣握紧手指,看着那嚣张的女人和容玉珩一块儿上车离开了。 竟然敢那么叫他,真是活腻了! * 车上—— 容玉珩无奈的侧眸看着莫离染,伸手揉了揉她散乱的长发,“别跟大哥作对,没你好果子吃。” “是他存心跟我过不去,难道我还要任由他欺负啊?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珩哥哥你亲哥的份儿上,哼,我骂得更厉害!”莫离染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腿一边冲容玉珩甜甜的笑。 面对这个男人,谁都提不起怒气来。 “我一会儿在公司下车,老张会送你回去。不准再玩儿了,泡个热水澡,吃了饭好好睡一觉,知道吗?” “好。”莫离染满口答应,她现在这浑身酸痛的状况,想玩儿也由不得她玩儿啊! * 以为回到容家就可以吃得香睡得香,哪知道刚刚泡在浴缸里就听见仆人拿着固定电话敲门了,“莫小姐,学校来电话了。” 一听到“学校”两个字,莫离染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好不容易混完了两年大学生涯,自个儿将学校给炒了走人了,以为接下来该怎么混就怎么混了,哪知道居然又一次上了大学,还是一个月的坑爹军训! “说什么?”问话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被召回学校的心理准备。 “校长让您明天中午之前找裴教官报道。” “知道了。”果然是这样。 莫离染认命的闭上眼睛,该死的裴承宣,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校长又改变主意了! 仆人刚刚离开不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莫离染,出来!” “叫什么叫,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啊!”莫离染裹着浴巾愤愤的走出浴室,瞪着大呼小叫的容云卿。 那家伙依然穿着一身迷彩服,不过看起来倒有几分男人气息了。 “我能不发疯吗!”容云卿见到莫离染之后哭丧着脸趴在她肩上磨蹭,“大哥说了,如果你再折腾什么幺蛾子捣乱,他就将对你的惩罚加倍用在我身上!” “所以你是来劝我回学校的咯?” 好卑鄙的裴承宣! 莫离染已经快要抓狂了,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他怎么配有小J/J的?他生来就该是一个女人啊,斤斤计较,步步算计,尼玛,大男人有这样的么! * PS:絮絮叨叨的来了,那些道具都是要钱的啦,漪表示亲们看文就好,不需要给我送荷包啦鲜花什么的,不过咖啡是免费的,留言是举手之劳,收藏也是顺便,所以留言吧,亲,让咖啡来得更猛烈些吧! 乃们的哪怕一个字,都是漪奋起加更的动力~~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7 同床共枕 寻书吧小说 莫离染已经快要抓狂了,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他怎么配有小J/J的?他生来就该是一个女人啊,斤斤计较,步步算计,尼玛,大男人有这样的么! “莫儿,如果你不想去,没关系,我帮你担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容云卿一副很有担当的样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那你回来做什么?”莫离染好看的眼睛微微上挑,白了他一眼,已经将这家伙的假话看得透透的了。 “人家是回来看看你而已,你这样误会人家,好伤心。”容云卿不依不饶的抓着莫离染的胳膊嘀咕道,“你上午累成那样了,虽然二哥说你没事,可是我不放心啊,就想着趁大哥让我回来劝你的空儿看看你呗……可是你为什么要误会人家嘛……” “容云卿你够了,你是十七岁的小男人了,别成天一口一个‘人家’,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丢不丢人啊你!”莫离染如避瘟疫一样赶紧拨开他,然后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走。 累了一天了,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莫儿,你嫌弃人家了!”容云卿嘟着嘴不依不饶的抓住她不放,一张阳光帅气的脸上此刻仿佛即将下雨。 玉皇大帝啊,如来啊,上帝啊,不管是西方的还是东方的,你们谁行行好将这祸害人间的妖孽给收了去吧! 莫离染摇摇头,安抚性的拍了拍容云卿的肩膀,“哥,求你让我去睡会儿!我明天还得去面对你那变态的大哥呢,你饶了我行不行?” “你要去学校啊?”容云卿一听,立马乐了。 瞅见他的笑容,莫离染连抽了两下嘴角,鄙夷地说:“早就知道你回来是劝我去学校的,还装什么海枯石烂!” “莫儿,你又冤枉人家……” “闭嘴!吵死了!”莫离染做了个将他嘴巴拉到后面打结的手势,瞪了他一眼,然后才终于摆脱了这缠人的家伙,上楼睡觉去了。 “莫儿,我帮你捶背捏肩,保证舒服哦——” * “莫小姐呢。”九点多的时候,裴承宣回到了庄园。正好,容玉珩在二楼客厅闭目养神,听见他的声音时缓缓睁眼—— 仆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说:“这会儿应该在房里睡觉。” 裴承宣点点头,然后上楼去。径直走到莫离染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莫离染听见敲门声时缓缓醒过来,一睁眼,十分惊悚的看到了身边躺着容云卿!而且是盖着同一条被子! “容云卿!”莫离染愤怒的掀开被子,咻地坐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容云卿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这猛然的一声吼震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忽的就看见莫离染气得煞白的脸…… “早啊!”他笑眯眯的看着莫离染,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莫离染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早你个大头鬼,你怎么在我房间!” * PS:那个……捂脸来絮叨两句,咖啡是免费的,留言是举手之劳,收藏也是顺便哦,所以请留个言、送个咖啡吧亲们~~(*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8 七度空间 莫离染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早你个大头鬼,你怎么在我房间!” 容云卿抬手挠了挠脑袋,作出一副仔细回想的模样。目光从莫离染的脸上移开,落到床上时,他惊愕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大声尖叫着连蹦带跳的滚下床—— “啊——不是我!” 听见这动静,一直静静站在门外的裴承宣拧开了门。 容玉珩也起身慢慢走过来—— 莫离染莫名其妙的望着惊慌的容云卿,他的目光一直锁着床单……好奇的随着他看过去,目光缓缓落到了床单上。 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当即羞得连忙将被子拉过来盖住床单!例假提前了……她居然睡得那么死,一点都不知道…… 尽管她动作够快,床上的那一抹红还是被门口的裴承宣和容玉珩看得清清楚楚。 裴承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莫离染和容云卿,猜测他们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 容玉珩则带着一丝黯然,手指无意识的捏紧—— “大哥,二哥……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容云卿脸色惨白,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记得自己没有做什么坏事,怎么床上会有血! “跟我有关系么?”裴承宣挑眉,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这件事跟他又没关系,这小家伙该解释的对象不是他和容玉珩,而是床上那位吧? “云卿,你还这么小……莫儿也还小……你们……”容玉珩头一回说话词不达意,好好的一句话断成了好几截,最后还是咽了回去,盯着莫离染,不再说一个字。 莫离染脸色红得像火烧云一样,本想解释几句的,不过对上裴承宣那看好戏的表情,她什么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明天还要去学校被他摧残啊,有他这种人在这儿,说什么都是浪费口水! “容云卿,你平时不是嚷嚷着本小姐是你的人么!怎么着,现在就怕得连滚带爬了?”莫离染白了一眼跌在地上的容云卿,没好气的说。 “我们……莫儿,我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容云卿慢慢爬起来,试探着问道。莫离染甩给他好几个白眼,“滚回你房间去,下次再来我房里我揍扁你!” “这样就是没事!”容云卿长长的舒了口气,拍着胸脯后怕的退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莫离染想笑。虽然平日里总是粘着她,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人,扮作一副很成熟的模样来,可他终究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孩子而已。 而她之所以一直容忍他的黏人,是因为她“003”早已二十一了,完全将这小伙子当孩子来看—— “要让你二哥帮你准备七度空间么?”裴承宣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自己洁白如玉的下巴,凤眸轻挑,促狭的笑道。既然不是跟容云卿一起开了荤,那这血就是例假了—— 莫离染气得牙痒痒! 本来在容玉珩这么温柔的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已经觉得让她巴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了,这该死的货还来挑衅! “她只用ABC。”容玉珩淡淡的说了一句,勾起一丝浅笑。 * PS:容二少有木有打动女孩子们的芳心呢?温柔体贴哦,连莫儿的卫生巾用的ABC都记得~(*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29 牛奶洒了 寻书吧小说 “她只用ABC。” 容玉珩淡淡的说了一句,勾起一丝浅笑。他好看的轮廓映着走廊上清冷的灯光,仿佛也多了几分平日里不曾有过的遗世独立。淡淡的灯光打在他优美的肩线上,每一个角度,都是那么的特别而唯美。 “歇着吧,我让仆人上来收拾。” 容玉珩抚了抚刘海,转身优雅的离开了房间门口,剩下裴承宣诧异的张着嘴,以及莫离染的风中凌乱…… 有奸情,那家伙居然连这丫头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知道,没问题就怪了。裴承宣作出一副了然的模样,另有深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好丢人! 莫离染狠狠蹂躏着被子,光洁的小脚丫使劲的蹬着床单上那该死的一抹红!亲爱的珩哥哥,这一次我真的丢人丢大了…… “哎——别折腾了。”门口再度响起温柔的声音,莫离染蓦地抬头望去。 容玉珩单手握着门把,好笑的看着她跟床单较劲儿的模样。 “珩哥哥……”莫离染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床头柜,不敢看他。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缓缓走过来,弯腰将一盒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之后,对她笑了一笑,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等他走了莫离染才将小盒子拿过来看,原来是一盒痛经的药…… 她来容家只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刚来的那天正好是例假,又因为晕机的缘故,所以才会痛经的。没想到这些小细节容玉珩都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让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就来了一次例假,他就记得她用的牌子,记得她痛经,还备好了药…… 那时候,她才第一天到容家啊! 握紧了痛经的药,莫离染感动得心里暖暖的,掺杂着些许的酸。这么多年来,就只有相处不到一个月的珩哥哥一个人对她这么好。 刚刚准备去浴室洗洗小PP,又听见门口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莫离染望着门外,见到鬼鬼祟祟的容云卿正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确定四下无人才一头钻进房间里。 他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 “红糖水加蜂蜜,给你。”他不好意思的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又变戏法似的从后面拿出一包金丝蜜枣放下,然后俯视着坐在床上的莫离染。 太阳大西边出来了? 这熊孩子也会这么细心的关心人了?红糖水加蜂蜜,那是女人经期时的好东西啊! 莫离染跟看西洋镜似的惊奇的望着他,他脸色一红,再是一黑,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就仓皇跑了。 “又不会吃了你,跑什么!”莫离染瘪了瘪嘴,然后端起热气腾腾的蜂蜜糖水喝了一口。有点腻,不好喝。 金丝蜜枣啊,这个还不错,拿几颗尝尝—— 于是某人端着牛奶经过房间的时候,瞥见某个女人正盘腿坐在床上毫无淑女气质的吃蜜枣。 裴承宣被莫离染那吃相看得手一颤,牛奶洒了几滴到地面。他嘴角抽了抽,直接将这个丫头从眼角自动过滤掉,优哉游哉的走进自己房间。 * PS:那个……捂脸来絮叨两句,咖啡是免费的,留言是举手之劳,收藏也是顺便哦,所以请留个言、送个咖啡吧亲们~~(*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0 化身恶魔 翌日早晨。 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了庄园外。裴承宣配有两辆车,一辆是越野,一辆是银灰色的卡宴。要去学校军训,当然得开着越野这种极具代表力的车。 裴承宣接了个电话,然后看向一直紧张的盯着他的莫离染,凤眸一挑,“走吧。” “我坐云卿的车就好了,您自己先走吧!”莫离染吞了口唾沫,绞着手指看向二楼还在洗漱的容云卿。让她跟裴承宣这样的大人物一起走,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命了! “莫儿。”容玉珩不等裴承宣答话,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莫离染。 莫离染对上他另有深意的目光,知道他是在善意的提醒她不要惹到裴承宣。 于是,她只好认命的点头,看向裴承宣,“那个……云卿太慢了,要是不打扰首长您的话,我……” “不打扰。”裴承宣淡淡一笑,唇角带着一丝丝促狭的笑意。这丫头好像很听容玉珩的话,不管什么事,只要容玉珩一开口,绝对没问题。难道她爱慕着这个二哥? “珩哥哥我走了。”莫离染极不情愿的跟着裴承宣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苦着脸说道。 容玉珩点点头,“好好照顾自己。” “又不是生离死别,整得这么凄惨做什么。”裴承宣脚下一停,回头好笑的看着这女人,“看来你是认定我会化身恶魔整死你了?” 听到这人语气中的危险成分,莫离染赶紧小跑上去跟上他,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 “是么?正想成全你呢,不整死你岂不是对不起你对我的期待吗?”裴承宣的笑容在朝霞的映衬下,格外的迷人。 一身军装,让他格外的英姿飒爽。 “不,首长,我没有那么想过!”莫离染赶紧赔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客厅里,容玉珩和容霖相视一笑。 容玉珩无奈的说:“看来大哥只对莫儿和云卿改观了,我和老爸你依然是他心中的黑名单。”他可不会忘记,从昨晚回来直到现在,裴承宣一直只跟莫离染和容云卿说话而已。 这孩子天生性子倔,跟他当年一个模样。容霖叹了口气,说:“去帮我准备一下,过两天我去医院看看他妈。” “好。”容玉珩点点头,然后吩咐下去。 * 从容家别墅走到庄园外面一直用了十分钟,足以见得这庄园有多大。曾经这里是一个十分热闹的农场,听说容霖买下来之后就做了庄园。 “连长好!”两名卫兵从车上下来,站得笔直的朝裴承宣敬了个礼。这就是鹰空的男人,个个视纪律为生命,视组织为一切。 “嗯,辛苦了。”裴承宣对两人颔首一笑,然后朝后座走去。 一个卫兵小跑上前为他拉开车门。 他站在门边,侧眸冲低着头跟在自己身后的莫离染无语的一笑,“莫离染,跟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应该绕到另一边上车的吗?” “知道了!”莫离染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了一眼他,立马小跑到另一边,自己费力的拉开车门上车。这个军用越野车的门都是这么不好拉的吗?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前边,两个卫兵小声的嘀咕,“摸你人?连长这朋友的名字还真是匪夷所思!” * PS:那个……捂脸来絮叨两句,送个咖啡、收藏下吧亲们~~(*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1 她被惩罚 前边,两个卫兵小声的嘀咕,“摸你人?连长这朋友的名字还真是匪夷所思!” “噗——”裴承宣被这话逗得笑出了声,扭头一看,莫离染正一脸吃了臭鸡蛋的表情。 她磨着牙齿瞪着前边那两个年轻的小战士,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莫名其妙的莫,距离的离,感染的染!莫离染!” “不好意思莫小姐!”两个小家伙挠着头笑了笑,然后不再吭声。 “不用不好意思,我相信你们俩不是第一个听错了她名字的人,”裴承宣笑得十分勾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也许有人还会故意叫错,对吧连长大人?”一个卫兵回头冲裴承宣坏笑,挤眉弄眼的,已经误会了裴承宣与莫离染的关系。 他们跟着裴承宣好几年了,还是头一回见连长带女人上车。 “是吗?如果我有那种想法,我会直接摸,不会那么闷骚的故意叫错名字。”裴承宣直言不讳,但是这句话却让他和莫离染的关系在大家眼中更加暧昧了。 两个卫兵相视一眼,坏坏一笑,不做声。 摸你妹啊摸!你们这三个臭大兵都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是不是!军人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莫离染在静默的车厢里闷得满头黑线,咬咬嘴唇啥也没说。跟这家伙说话,哼,简直是浪费口水! * 校场。这虽然都已经是秋季了,太阳还是大得要命。烈日炎炎下站军姿,会要了人半条命—— “站军姿的时候,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颚微收,目视斜上方约45°——” 裴承宣在安静得落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的队列中缓缓走着,同时鹰隼般的目光在二十个女生身上扫视,“双腿夹紧,小腿用力内合,臀夹紧,要收腹,挺胸两肩微向后张。” 大家安安静静的站着,当这俊俏的教官经过身边时,都会不约而同的收紧双肩,那诱人的男人气息实在是致命。 裴承宣无视女生们的细微反映,淡然往左边走。经过莫离染身边时,看见她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似乎很难受—— “身体重心落于前脚掌,以防晕厥,”裴承宣瞥了一眼莫离染,目光落在她脚上,“如果重心在后脚跟,站立时间久了会压迫穴位导致晕厥。” 是这样吗?莫离染听着耳边的声音,乖乖将重心落在前脚掌。虽然还是一样的难受,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暂且听他的吧。 裴承宣走出队列对丁教官微微一笑,然后悠然的往前边大楼的休息室走去,“丁教官,好好看着她们,谁要是偷懒,出列做一百俯卧撑之后继续站。” “是!”丁教官的声音十分洪亮,鹰空的男儿果然不一样啊,莫离染被他这洪亮的声音吓得一抖,赶紧重新站好。好看的眼睛白了一眼裴承宣的背影,她咬牙切齿的冲他扮鬼脸—— 裴承宣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止步回头,果然对上了某女龇牙咧嘴的模样—— 她赶紧收起鬼脸模样,而他勾唇一笑,淡淡的说:“莫离染,一百个俯卧撑。” * PS:那个……捂脸来絮叨两句,咖啡是免费的,留言是举手之劳,收藏也是顺便哦,所以请留个言、送个咖啡吧亲们~~(*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2 上将女儿 裴承宣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止步回头,果然对上了某女龇牙咧嘴的模样。她赶紧收起鬼脸模样,而他勾唇一笑,淡淡的说:“莫离染,一百个俯卧撑。” 所有目光落在莫离染身上,各种羡慕嫉妒恨。这女人是怎么让教官记住她的名字的?真是幸福! 莫离染瘪瘪嘴,极不情愿的出列做俯卧撑。人家大姨妈啊,该死的裴承宣,你还让我站两个小时的军姿,会要人命知道不知道! 俯卧撑,我俯你妹! 骂骂咧咧的做着俯卧撑,头顶传来一句响亮的“别磨蹭,快点”震得莫离染胳膊一软,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了。倒霉透了…… “算了,下不为例。”裴承宣走过来,对她伸出自己洁白的手掌。 她一听,立即错愕得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怎么可能,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浑浑噩噩的将手放进他掌心中被他拉起来,她望着阳光下一脸微笑的他,脑子依然一片混沌—— 其实,他不使坏的时候,还真迷人…… “归队。”裴承宣松开她的手,挑眉。 她纳闷的望了一眼他,然后转身走进队列中。裴承宣他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十九个同学个个对她行注目礼,能让教官亲自扶她起来,莫非是被教官上过了?听说每年的军训都有些不知廉耻的女生主动勾/引教官呢! 于是,在所有同学眼中,莫离染跟裴承宣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了—— * 一个小时后,好几个女生已经受不了脚底的痛楚,呜呜的哭了。可是丁教官依然无动于衷,哭是可以的,但是谁要是敢乱动,立即出列做俯卧撑。 莫离染踮着脚尖,龇牙咧嘴的扛着。 大姨妈的时候小腹本来就有种下坠的感觉,不舒服啊,还站了这么久,她感觉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而且,好像已经测漏了……两个小时,连去换一片卫生巾都没法去…… 裴承宣在休息室看了会儿电视,无聊得很。 想起昨晚在莫离染房门口看见的那一抹红,不禁勾唇浅笑。这丫头再扛一会儿怕是要闹笑话了,万一将迷彩服弄脏了,到时候可怎么继续训练? 于是,他关上电视,走到窗边远远看了一眼那边训练的一大片人群,然后慢悠悠的朝莫离染所在的方位走去。折腾了她这么久,什么气都早消得干干净净了。 * 一个优雅高贵的女人撑着遮阳伞,踩着高跟鞋,婀娜的朝校场走过来。看见丁教官之后,她脸上一喜,加快速度朝这边走来—— “小丁,承宣在哪儿?” 听见这个声音,已经快死的莫离染漫不经心的扭头看着她。 这、这不是上次在餐厅遇见的那个陈媛珂吗? 莫离染惊讶的盯着她的肚子,她还怀着宝宝呢,这大热天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看来她对裴承宣果然是一往情深啊! 丁教官一见是陈大小姐,立马一脸黑线。 * PS:陈媛珂来了,于是,某个刚刚被军痞子决定刑满释放的丫头再次倒霉了……有滴人啊,就是没事找事儿,存心给自个儿找虐,不虐不痛快啊!莫儿就是这种滴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3 一犯再犯 寻书吧小说 丁教官一见是陈大小姐,立马一脸黑线。这女人缠着裴连长的事儿,他们特种部队两百三十八人谁不知道?不过既然连长不喜欢她,自己这个做部下的当然不能出卖连长! “不知道!”丁教官侧眸看着陈媛珂,冷漠的说,“军训场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小丁,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每一回见了我都跟仇人见面一样,我又没招惹过你。”陈媛珂不满的嘟着嘴,一边说一边将遮阳伞收下来握在手中。她一脸迷人的微笑,扯着丁教官的袖子撒娇:“你就告诉我嘛,承宣在哪儿?”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问我多久也没用。”丁教官将陈媛珂的手拿开,淡漠的对她说,“军训场地,这么多人看着,陈小姐,你注意分寸。” “好啦,你告诉我承宣在哪儿我立马就不缠着你了——” “不知道!” “小丁——”陈媛珂发挥了自己磨人的特长,一遍又一遍的磨着。二十个女生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两人,猜测着这女人的身份。 陈媛珂的目光往队列中一瞥,忽的就看见了莫离染。莫离染对她笑了笑,然后趁丁教官不注意的时候,抬手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 陈媛珂对她感激的笑了,然后点头朝休息室走去。 莫离染也在丁教官的目光扫过来之时恢复常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可是她没有看见,裴承宣早已经来到前边,将她给陈媛珂指路的手势看得一清二楚——莫离染,你果然是个存心找虐的主儿!本教官都打算放过你了,你不想消停是吧,那就别怨我! “承宣!”陈媛珂刚走几步就看见了走过来的裴承宣,惊喜的朝他小跑而去。自从上次餐厅一别,这都有好几天没见了呢,想死她了! 裴承宣神色淡漠,目光掠过她直接落在佯装规规矩矩站军姿的莫离染身上。装得挺有模有样啊莫离染,“其他人原地休息,莫离染,你给我一直站到我满意为止!” “耶,谢谢教官!”十九个女生欢欣雀跃的望着大发慈悲的裴承宣,身子却如同垮架了一样,个个都一屁股坐到地上捶打着大腿,痛啊!同时,大家的目光也都落在裴承宣和陈媛珂身上—— 只有一个人叫苦不迭。莫离染咬牙切齿的瞪着裴承宣,不甘心的问道:“凭什么让我一个人站!教官,你公报私仇!” 裴承宣直接无视了陈媛珂,不急不缓的朝莫离染走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两人身上,包括旁边静静站军姿的男、女生班级也都同时将目光落在这两人身上。一来,是羡慕裴承宣让这十九个女生休息,二来,是惊讶莫离染这小丫头居然敢顶撞教官—— “本教官今儿还就公报私仇了,怎么着?”裴承宣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回答得干净利落,气得莫离染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 PS:那个……捂脸来絮叨两句,咖啡是免费的,留言是举手之劳,收藏也是顺便哦,所以请留个言、送个咖啡吧亲们~~(*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4 对他负责 寻书吧小说 “本教官今儿还就公报私仇了,怎么着?”裴承宣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回答得干净利落,气得莫离染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一个没品的男人凭什么做我们的教官!我要向校方反映,我要举报你……” “小丁,将手机给她——”裴承宣直接打断莫离染的话,嚣张的回头看了一眼丁教官。 丁教官惊讶的看着莫离染这丫头,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然后将手机取出来递给莫离染。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裴承宣和莫离染,屏息凝神看莫离染会不会真的打电话给校方。 “先说清楚,你凭什么说我们连长公报私仇?”丁教官顾及裴承宣的颜面,于是想替他将这件事问个清楚。哪知道—— “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莫离染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手指着陈媛珂,说:“这位小姐有了他的孩子,可是他居然要甩掉这位小姐!裴承宣他不配做军人,他就是一个从里到外坏透了的混蛋!” 莫离染说完之后,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此起彼伏,然后又瞬间恢复了宁静。教官学生们都因为她的曝料而倍感惊讶! 没想到裴承宣这个帅气的男人,竟然这么风流,这么禽兽—— 陈媛珂红了脸,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白色蕾丝遮阳伞,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裴承宣依然淡漠的站在那儿,盯着莫离染不置一词,却眸色渐深,脸上浮起一层寒冰。 这种可怕的静谧一直持续了一分钟,莫离染被裴承宣都盯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才听他缓慢的说:“莫离染,你怎么不说,我的公报私仇是因为你闯进我房间看到了不该看的呢?”那言语中,夹着丝丝存心的捉弄和挑衅。 “……”莫离染咬牙,恨恨的说:“对,我是看了你的裸/体,这又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记恨到现在吗?人家只是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天,连长你!”丁教官惊愕的捂住自己的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连长一直洁身自好,他的身体可从来没有被任何女人看过呢! 至于其他的男女同学,更是错愕极了。莫离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闯进教官的房间?又怎么会看光了教官的裸/体?莫非两个人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不成? 陈媛珂蓦地抬头看着裴承宣和莫离染,她都还没有看过承宣的身体,这小丫头是怎么看见的?想起那天承宣带她去餐厅的事儿,陈媛珂不禁猜测,难道承宣暗恋着这丫头不成? “丫头,既然看光了,就得负责,你说呢?”裴承宣不怒也不见一丝笑容,依然淡漠的看着莫离染。 “负、负责?!”莫离染嘴角一抽,脚下一虚,顿时踉跄着往前栽倒!这是什么意思?负什么责? 裴承宣见她倒过来,眼疾手快的伸出双臂接住她栽倒的身子。她扑在他怀里傻傻的问:“负什么责?难道要我娶了你不成?” * PS:首长被惹到了,后果很严重,哈哈,各种调戏来得猛烈些吧~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5 大骂教官 寻书吧小说 裴承宣见她倒过来,眼疾手快的伸出双臂接住她栽倒的身子。她扑在他怀里傻傻的问:“负什么责?难道要我娶了你不成?” “不反对。”裴承宣搂着她的腰,挑眉淡淡的一笑。 “噗……”莫离染快要被这家伙的淡定逼得抓狂了,“我日,裴承宣你别这么无耻好不好!什么叫不反对!” “没意见。”裴承宣见她发飙了,于是眉梢上浮起一丝笑意,“或者也可以说,我同意,我答应,我愿意——够清楚了吗?”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厚颜无耻的调戏,一时不知如何反击,只能嗫嚅着:“你、你这个死变态!” “刚刚是你说的‘我日’对吧?”他手臂微微一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贴在她耳边小声说:“那就来啊,今晚我等你——” “下流!”莫离染脸上一阵燥热,她只不过一时气急了才随口骂了一句,居然会被他拿来调戏! 裴承宣松开她,瞥了一眼周围呆若木鸡的学生和教官们,凤眸一挑,淡淡的说:“还有时间看热闹,看来你们都很闲是不是——” “不、不是——”学生们立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教官也都各司其职,佯装什么也没看见的模样,继续监督学生们站军姿。 一直被忽略的陈媛珂咬紧下唇,走过来拉扯着裴承宣的袖子,委屈的说:“承宣,人家来了这么久了,你都不跟人家说句话。” “不是我让你来的,当然没有招待你的义务。”裴承宣凉薄的唇微启,给了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言语之后就吩咐丁教官送她回去—— “给陈上将打个电话,说陈小姐在这儿。” “是。” 陈媛珂一听裴承宣这么无情的话,当即双眼染雾,泪光朦胧的看着他。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勾得围观的女生们也都泛起了同情心,可是当事人裴承宣居然就毫不在意,眸光落在她委屈的脸上,始终无动于衷—— 陈媛珂扯着裴承宣的袖子,抽噎着说:“承宣,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我就是想看看你,远远的看着你就够了……” “那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裴承宣淡漠的撇开她的手,脸上不带一丝温度,“想远远的看着,那就请离我远点。” 这种把戏,也就是能骗骗那些无知的小女生和情窦初开的小男生罢了,像他这种男人,怎么会上当。 “承宣——”陈媛珂听到他的话,眼泪啪嗒一下滴落,不顾这么多人在场,直接扑进他怀里呜呜哭起来。 裴承宣淡漠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毫不客气的抬手推开了陈媛珂。她和他保持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她泪如雨下,他却安之若素,对她的无理取闹不置一词。 听着这么催人泪下的哭声,女生们也都个个十分同情起她来。毕竟怀了教官的孩子呢,再怎么不好,教官也不能这样对她啊! 莫离染本来就对裴承宣的惩罚怀恨在心,现在看到他这么冷血无情的一面,不由得一时气血冲上了大脑,啥后果也不顾就对着他一顿好骂—— * PS:咱家莫儿就是属骡子型的,长了一副欠抽的样,各种反击首长,反而各种被调戏……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6 她的清白 寻书吧小说 莫离染本来就对裴承宣的惩罚怀恨在心,现在看到他这么冷血无情的一面,不由得一时气血冲上了大脑,啥后果也不顾就对着他一顿好骂—— “裴承宣你怎么好意思做男人!怎么配做军人!怎么配做我们的教官!人家怀着你的孩子你还这样对她,你是不是人啊!她逼你跟她结婚了吗?没有!她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了吗?没有!她只不过想见你一面,她一个女人已经将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了,你竟然还这么对她,你TM算什么男人,你还是人吗!” 裴承宣慢镜头一样的转身,直接不理会她的叫骂,瞅着莫离染拿着的手机,淡淡问道:“不是要打电话给校长举报我吗?怎么还不打?” 莫离染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叫骂,现在立马比人家矮了半截儿。这家伙,天生就会揭人短啊! “不知道电话号码?没关系,小丁,帮她拨——”裴承宣看向一边站着的丁教官。丁教官十分为难的看了一眼他,然后上前拿过莫离染手中的手机—— “别拨了,”莫离染咬牙切齿的瞪着裴承宣,“看你这模样就知道校长不会管这破事儿!不过裴承宣,人在做天在看,你也不怕遭报应,哼!” “闭嘴!”丁教官趁着这机会插了一句话,同时将自己的手机顺势滑入自己口袋中,避免了拨打校长的电话闹笑话尴尬。“好好站你的军姿,跟教官顶什么嘴!” 莫离染歪了歪嘴,白了一眼裴承宣然后撇过头继续站军姿。裴承宣依然不急不恼的站在那儿,清冷的气场仍然是让大家不敢直视的威慑。 “莫离染,你口口声声说她有我的孩子,”裴承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刚刚的淡漠消失不见,“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说的!” “她说有了就是真有了?”裴承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点点头,说了一句让人大跌眼镜的话,“我要是说咱俩有了,你是不是真的就有了我的孩子?” 一句话让莫离染如同置身于冰与火的交界处,最初冷得浑身发颤,瞬间又热得汗流浃背。她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嘴唇嗫嚅了几下愣是没找到什么好反驳的话来! 陈媛珂吃惊的看着莫离染,似乎对裴承宣不轻易说出口的轻浮言语充满了怀疑。可是,如果不是真的跟莫离染有关系,他堂堂一个特种兵首长怎么会拉下脸说出这样一句损自己名誉的话? 在周围同学一阵惊讶的吸气声中,莫离染愤愤的抬头看着他,低吼道:“裴承宣,人家还是个女孩子!” “你是不是女孩子,不也得我说了算么?”裴承宣做足了暧昧的姿态,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既然你非要一口咬定陈媛珂有了我的孩子,扭曲事实,那本教官现在也让你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我跟你没关系!”莫离染气得推开他,却见他一脸痞里痞气的神色,勾唇笑着,问周边的同学,“你们信吗?”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7 你喜欢她 寻书吧小说 “我跟你没关系!”莫离染气得推开他,却见他一脸痞里痞气的神色,勾唇笑着,问周边的同学,“你们信吗?” “切,谁信啊,都把教官看光光了还说自己跟教官没关系,哼,做作!”一个女生一边捶着自己酸痛的腿一边不满地说。 “勾/引教官不可耻,毕竟裴教官这么帅,我们都喜欢他嘛!可是勾/引了还不肯承认,装出圣女样儿,这就是你犯/贱了。” “对啊对啊,教官都说出来了,你还装个什么劲儿啊!” 听着那些女孩子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言语,莫离染一口好牙险些被自己咬碎了!她转头恨了一眼那些多嘴多舌的女孩子,然后转脸看着饶有兴致看好戏的裴承宣,“你无耻!” 他微微咧嘴,一口洁白好看的牙齿在烈日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我有啊,一口好牙。” 于是,同学们被这一向看起来严肃的教官逗得乐了,也就认定莫离染跟裴承宣关系不浅,他是故意逗她笑的,而她也理所当然就成了大家眼中裴承宣的傲娇小情人—— 环视了一遍看好戏的同学,莫离染感到从未有过的耻辱,再也不顾什么军训不军训了,拔腿就往左边跑,一眨眼就消失在训练场地。 陈媛珂怔怔望着对莫离染邪魅说笑的裴承宣,直到莫离染已经跑远了才如梦初醒。看着裴承宣,她仿佛不置信的问道:“承宣你爱上了这个才十八岁的小丫头?”不等裴承宣回答,她又神经质的摇着头自语:“不……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陈小姐,以后希望你行为举止检点些。”裴承宣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军装袖子,淡然无波的看着陈媛珂。 他的话,让陈媛珂瞪大了眼睛,丁教官瞠目结舌。以前不管陈媛珂怎么闹,首长他都不吭一声的,今天怎么说出这么狠的话? “承宣……” “曾经因为我不在乎,所以你怎么胡闹我都由着你。现在不一样了,”裴承宣侧眸望着某个背影消失的地方,唇线微微上挑,勾起一丝略带玩味的笑意,“能跟我胡闹的人,可以有很多。我能允许她永远胡闹下去的人,从今以后只有一个。” 丁教官差点闪了舌头,首长望着的地方不就是莫离染走的地方吗? 陈媛珂错愕的望着裴承宣,他虽然没说过一个喜欢的字眼,但是这眼神,这微笑,这句话,已经指明了,他对莫离染有兴趣,他能容许那人一直胡闹下去的也只有一个莫离染…… “承宣,你真的爱上了这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陈媛珂捂着心口,怔怔的望着裴承宣,不能置信。 他转脸看着陈媛珂,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却不置一词。 场地外边,一身白色衬衫的俊美男人静静伫立,温柔的眸光落在裴承宣身上,垂在身侧的手却无形中握紧。 “容二少——容二少?”头发斑白的校长喊了两声,身边的男人没有反应——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8 准假一周 “容二少——容二少?”头发斑白的校长喊了两声,身边的男人没有反映,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容玉珩的肩,容玉珩才回过神来看着他。 “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容玉珩温柔问道。刚刚听到裴承宣爱上了莫离染,他忽然就失神了…… 校长看了一眼他,确定他没事之后说:“是这样,鉴于你说的那些原因,我可以给莫离染一个礼拜的假期。不过一个礼拜之后她得回来继续军训。” 一个礼拜,她的例假差不多也好了。容玉珩点头一笑,伸出自己白皙的手,“谢谢校长。”校长笑吟吟的伸手和他握了握,然后转头看着场地里的裴承宣—— “小裴啊,你过来一下。” 听到校长熟悉的声音,裴承宣侧眸望向这边,一眼就看了温柔伫立的容玉珩。他猜想到这容家二少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来这儿多半是为了莫离染的事。想清楚了对方的目的,他淡漠一笑,挪步朝这边走来。 容玉珩眸色温和的看着渐渐走近的大哥,嘴角噙着春风般的微笑。 “什么事,校长?”裴承宣的眸光掠过容玉珩,对校长笑问。 校长看了看容玉珩,然后对裴承宣说:“是这样,容二少说莫离染有特殊情况,所以替她请一个礼拜的假。昨天莫离染走了,结果你却让我把她叫回来了——所以今天我先跟你说一声,那丫头的假期我准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毕竟是他裴承宣的恩师,校长有把握他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裴承宣脸色稍变,瞥了一眼容玉珩,没说什么。容玉珩叫了一声大哥,正要说话,裴承宣将他的话拦截,淡然说道:“校长,学生是你们的,军训或是不军训,跟我没关系。” 听得出来,他似乎对校长准假的事儿有了几分不高兴。 校长也算是个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怎么不懂得察言观色呢?他有些为难的说:“小裴啊,不好意思,这件事本来是要经过你同意的,可是……听说你处处针对那丫头,跟你商量怕是也多半不同意,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你别多想。你当了特种部队的首长还能不忘本,抽出时间来母校做教官,我感激不尽……” “校长客气了。”裴承宣淡淡笑过,然后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好,你自便。”校长笑容可掬的点点说道。 裴承宣刚刚往前走了两步,容玉珩对校长点点头作别,然后紧跟上去拦住裴承宣的去路,温柔笑对:“大哥如果是想去看莫儿,我去就好了。”顿了顿,见裴承宣脸色很不好看,容玉珩又说:“我想,莫儿想见的人并不是你,大哥。” 裴承宣的脸冷若冰霜。他深邃的眸凝着容玉珩,一言不发。过了好几秒之后他才勾唇讥诮的一笑,“笑话,既然你帮她请了假,现在她就不是我带的学生。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希望只是我多想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39 守护天使 寻书吧小说 “希望只是我多想了。”容玉珩点点头,目光在裴承宣身上稍作停留便往莫离染消失的地方走去,“回头见,大哥。” “等等,”裴承宣看着远处的香樟树,余光留意着容玉珩的身影,“你确定要跟你兄弟争女人?” 这句话让容玉珩脚步一顿,背脊蓦地僵硬。他瞳孔紧缩,慢慢回头看着裴承宣,脸上有丝丝错愕。难道大哥真的喜欢上—— “别误会,我说的是容云卿。”裴承宣讥诮的看着他,直接抹掉了脑海里那个倔强的小小身影,不去想,不去管,淡漠的说:“那小子对莫离染十分上心,希望你们兄弟俩不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反目成仇。” 话音落,他的眸光在容玉珩紧紧握住的双手上扫过,瞳孔微缩,然后朝不同的方向走了。容玉珩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说话。 * 依旧是后面那个空置无人的训练场地,莫离染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拔了根略显枯黄的小草,愤愤的一下一下掐断,然后再拔一根继续—— 裴承宣,几个男人能有你这么无耻!你当人家女孩子的名誉可以跟你们老爷儿们一样随便糟蹋啊!男人追求的女人多,人家说那是风流潇洒有魅力,可是女人哪怕只跟一个男人传绯闻,人家都会说她自甘堕落狐狸精—— 好好的,干嘛非整我!好好的干嘛要毁人家名声! 虽然我不是真的莫离染,你毁的不是我的名声,等我做回003之后就跟这儿彻底没有关系了,可是再怎么说我用了人家的名字,得保证人家最起码的名誉吧? 混蛋,你让我怎么面对莫离染她老爸?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我怎么去跟他交待?他还眼巴巴的指望着莫离染嫁给那什么周少爷呢,你倒好,彻底毁了人家,以后莫离染还怎么嫁人…… 容玉珩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失笑了。 “小草招惹你了?非要人家碎尸万段。”他坐在她旁边,瞅着她脚边那一地的草茎断截儿笑问。 莫离染蓦地侧眸,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显然吓了她一跳。不过惊诧只是一瞬的,他那张温柔似春风一般的笑脸,足以融化她心中任何的冰层,足以浇灭她胸口燃烧的怒火。 “珩哥哥,你怎么来了?” “嗯,”容玉珩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样颤动,听他用宠溺的口吻说,“有人告诉我,某个傻丫头需要我,于是我就来了。” 模样很俊美,笑容很梦幻,语言很温和,这样的男人谁能抗拒呢。莫离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谁告诉你的?” “天使。”容玉珩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微微一笑,“听到你的天使在呼唤我,所以我出现了——” “切,骗小孩子的,我早就不相信天使了。”莫离染虽然嘴硬的哼哼,但是对他的宠溺、呵护依然十分享受。柔柔的声线,似水的深情,这样的男人到哪儿都受用。 “如果你愿意将我当作你的天使,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相信我——” * PS:容二少其实也是好男银来着,有木有想包养他滴孩纸哩?接下来莫儿会去相亲,然后遇上了裴某人,结果相亲失败,人也丢了,也被调戏了(*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0 她去相亲 寻书吧小说 “如果你愿意将我当作你的天使,我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相信我——”容玉珩白皙的手指落在莫离染脸颊上,眼神温柔得似乎能挤出水来。 莫离染抬头望着帅帅的容玉珩,心里有些小小的抓挠感。好像一直调皮的小猫用爪子轻轻挠着她的心,有点痒,又有点莫名的期待。可是期待些什么,自己却不知道。 “珩哥哥,你来这儿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是不是来看云卿的?”莫离染感觉这种气氛有些别扭,于是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云卿说大哥在学校处处为难你,所以我来接你回家。”容玉珩微笑道。 “那该死的会放我回家就怪了!”想起某人那张可恶的脸,莫离染就不由一肚子火!惩罚也就罢了,现在连她的名声也搭上了,再这样玩儿下去,她早晚会被那家伙玩儿坏的! “二哥出马,当然没问题。”容玉珩自信的望着她,想起今天自己来这儿的另一个目的,又说:“你爸让我接你去心语咖啡厅,说房地产商周赣的儿子在那儿等你。” 周赣?就是上次说来北隅岛结果没来的周少爷?就是因为他,她才会认错了裴承宣的车,闹了笑话…… “相亲?”莫离染嘴角一歪,不满的嘟囔,“既然想见我,那该是他来学校找我啊,装什么绅士,还得约在咖啡厅这种浪漫的地方——” 容玉珩温柔失笑,“好了别嘀咕了,难道你不想离开这地狱吗?校长答应了,给你一个礼拜的假期。” “哇,你说真的?”莫离染激动得跳起来,刚刚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嗯,不过只有一个礼拜。”容玉珩略显无奈的看着惊喜的她。本来他是想让她不军训来着,可是校长死活不答应,他也没办法。 “一个礼拜也好啊,谢谢你了珩哥哥!”莫离染激动得俯身抱住他,幸福的大笑。能脱离这个地狱,真是重生般的感觉啊,瞬间脱胎换骨各种充满活力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容玉珩轻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蓦地一僵。他不曾与哪个女孩子如此亲近过,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拥抱。 淡淡的暖流在心中流淌,他的心越发柔软,不禁勾唇笑问,“那你要去见那个周少爷吗?”如果你不去,我可以替你打发了他。 “去啊,为什么不去?”莫离染直起身子,她可不会忘记莫林阳说过的话。他说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入周家,现在真正的莫离染已经被绑架了,莫林阳又对她这么好,她当然得好好帮莫林阳完成这个心愿。 所以,这次的相亲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珩哥哥,你在校外等我吧,我回宿舍换身衣裳。”莫离染低头对容玉珩调皮的一笑,说:“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见那个周少爷——” 容玉珩微笑看着莫离染远去,唇角的笑意却慢慢凝固。莫儿,其实我很不想你去。送自己喜欢的人去相亲,自己却什么也不能说,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1 偷窥美男 寻书吧小说 宿舍,莫离染挑选了自己觉得很好看的衣裳,然后化了好看的淡妆。在她雄赳赳气昂昂的盘算着让周少爷对“莫离染”这个大小姐满意的时候,哪里会想到,好好的一桩事结果又被某个种马破坏得彻彻底底。 刚刚下楼,正信步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时,一眼就瞥见了远远朝这边走来的裴承宣。 她记得学校给教官安排的贵宾房好像是在这边来着,那么裴承宣一定是要去贵宾房……如果自己不躲开,就会跟他面对面的撞见…… 不行,打死不能和他碰面!昨天刚刚回家就被他叫来了,没准今天碰面就出不来校门了! 莫离染着急的左顾右盼,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可是瞧那家伙慢慢散步的情况,怕是半辈子也走不过来啊!珩哥哥还在外面等着呢! 有了!爬围墙出去! 莫离染露出邪恶的微笑,她003可是盗墓贼,爬墙这种小事当然难不倒她! 于是某个穿着复古长裙的女孩子,在安静无人的过道上,一溜烟跑到十米外的围墙下,擦拳磨掌准备向2.3米高的围墙进发—— 刚刚爬上去,莫离染当场石化。她怎么忘了,北隅大学是没有围墙的!这个围墙的另一边不是校外,而是男生宿舍的露天游泳池…… 尼玛,游泳不穿泳裤,都是些什么人啊!十几个美男光溜溜的在水中跟小鱼一样钻来钻去,这春光,一般人还真是消受不了! “啧啧,莫离染,你果然有偷窥男人的嗜好。”裴承宣讥诮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刚刚看见这边有人翻围墙,他担心有危险,所以加快脚步过来,没想到会是她—— 一个果然,让莫离染瞬间觉得丢人丢到家了。里子面子全都掉光光了。她咬咬牙,不肯认输的回敬道:“是又怎么样?哎呀呀,这些男人真好看,比某个种马的身材好了不知道多少呢!” 裴承宣望着还趴在墙头的她,脸上的笑开始变得难以捉摸—— 莫离染还记恨裴承宣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的事,又刻薄的说:“也不知道有人怎么好意思成天将我不小心看了他身体的事儿拿出来念叨,身材不怎么样嘛,好意思说吗?是我啊,早就滚去整形医院好好深造了,还在这儿丢人现眼,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听着莫离染这格外欠揍的言论,裴承宣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他一口好牙磨得咯吱作响,该死,看了他不说,还敢说他的身材不好,需要去整形医院! “呵,是么,莫离染,给我滚下来——” “偏不,这么多美男多好看,我干嘛要下来面对一张面瘫脸?倒自己胃口的事儿我才不会干。” 胆儿越来越肥了臭丫头!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就因为容玉珩来接你了,呵,有必要将对他的爱慕展现得这么明显吗? 裴承宣瞳孔紧缩,不咸不淡的说:“本来还想提醒你,你身边的墙上有一只肥硕的毛毛虫。看来不用说了……”话音未落,听到“噗通”一声,某人从墙上摔下来—— *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2 脱给她看 寻书吧小说 莫离染重重的摔在地上,顾不上自己的痛,两只眼睛滴溜溜的惊慌盯着墙上,一阵反胃!“呕……好恶心……”天知道她有多怕那些肥滚滚的软体虫子,各种恶心好不好! 好恶心的虫虫,她打了个寒颤,连忙查看自己身上,害怕有虫子爬到自己身上了。 “刚刚说我身材不好是不是?”裴承宣走到她面前,微微倾身,单手撑着墙壁,以居高临下之势俯瞰她。 惊魂未定,身体还痛的莫离染抬头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距离她只有半米,而且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散发着浓浓的诡异气息。 这姿态……挺暧昧啊,整个就是她坐在墙根下,他呈半拥抱的姿势站在她跟前嘛! “要不要我脱了让你对比对比,看谁身材好,嗯?”裴承宣玩味的打量她,忽的觉得这丫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化过妆了?嗯,比素颜好看那么一点点—— “咳咳——”莫离染一口唾沫呛得自己差点喘不过气!青天白日的,这种公共场合,他敢说出这么没皮没脸的话来?靠,当兵的就是胆子大!他裴承宣更是各种不要脸! 哼,我就不信你敢脱。 “好啊,你脱,我打个电话让大家都来做评委,看你是满分呢还是欠整容……” “别人就不必了,你看看就好。别人可没谁说我身材不好,也没谁大白天的趴墙上偷窥男人游泳——” 莫离染白了他一眼,忽的想起一个事儿。这家伙来学校的日子跟她一样只有短短的几天,可是他怎么好像各个方位都摸得听清楚的? “等等,话说你怎么知道那边是男生游泳池?” “小姐,我是一个军人。”裴承宣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轻笑,“要是连最基本的周边环境都搞不清楚,还算是一个军人吗?” 不就比她熟悉环境嘛,瞧他那得瑟样儿。莫离染抽抽嘴角,满不在乎的说,“嗯,狗狗熟悉环境也挺快,而且记性特好,到过一处地方就不会忘。” 狗狗?莫离染,你小嘴越发欠管教了。“如果我是军犬,你就是西施犬,咱彼此彼此——”裴承宣不怒不躁,笑得和煦。 总算是西施……犬,不是流浪狗。莫离染懒得再跟他扯,瞥了一眼他,说:“脱不脱?不脱我走人了——” “……”玩笑而已,还真要脱?裴承宣语噎,不过瞬间起了调戏某女的心思,于是缓慢的将手移到领口处,做出要解扣子的姿势。 莫离染屏息凝着他的手,心里一阵打鼓。这家伙不会真的脱吧?她是算准了他不会脱才会这么猖狂的,如果他真的脱了,自己岂不成了色情狂了? “记得上次我裸着上身让你看你还不满意,最后还扯掉了我浴巾,嗯?现在我要是光脱上身,你会不会还嫌不够?我看这样吧,直接脱下面——” “裴承宣!” 他笑得邪魅,她羞得满脸通红。瞅了一眼这平日里看似人模人样、背地里各种使坏的家伙,莫离染对他已经彻底拜服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3 春.光乍泄 寻书吧小说 他笑得邪魅,她羞得满脸通红。瞅了一眼这平日里看似人模人样、背地里各种使坏的家伙,莫离染对他已经彻底拜服了! “怎么了,听说我要脱下面就激动成这样了?至于这么大声呼喊吗?”裴承宣一边说一边将手移到腰带上,轻抚着他的军用皮带—— “孙子不脱!”莫离染被他调戏得满腔怒火,一气之下恢复了003的彪悍,像个洒脱的男人一样跟他叫板! 裴承宣微微一诧,随即笑得更加魅惑,“好,我脱,不过要是不看,那就是间接承认她是我孩子他妈——” “……”下辈子也不会做你孩子他妈!莫离染来了气,挺直了腰板瞅着他,“今天老娘要是不敢看,任你怎么欺压都行!” 见莫离染已经豁出命跟自己杠上了,裴承宣倒成了骑虎难下的那个。他本来只是想调戏调戏这丫头,哪知道她能这么彪悍。现在,他难道真的要在这个纯洁的大学里面脱光光?将自己的黑/森林展现与人? “咳。”裴承宣假咳了一声,瞄了一眼地上的丫头。她正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大有豁出一切不顾的架势。既然不服输,那就只有换种方法让她先低头了—— “别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本教官心旌神摇。万一等会儿某物不听话,有了反应,”裴承宣痞里痞气的看着莫离染,近乎淫/荡的笑,“你是不是看过之后顺道帮我解决生理需要?” 莫离染气得爆了粗口,“我日,裴承宣你不只是一匹种马,还是一匹发春各种淫/荡、下贱的种马!”她脸上滚烫,准备推开他站起来逃走—— “嗯,今天你连续两次想ri了,不成全了你实在太对不住你。”裴承宣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继续调戏,“去我房间还是你宿舍?” “流氓!”莫离染恼羞成怒,恨不得拿起旁边的板砖朝这家伙猛拍! “瞧,腿张得这么开,不正是一副‘请君惠顾’的姿势吗?”裴承宣的眸光轻落在某人张开的两腿处,复古长裙这么一撑开,春光乍泄—— 莫离染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穿的是裙子,忙将双腿闭拢,平伸在冰凉的地面上。她现在已经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的困窘和羞恼,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大骂道:“裴承宣,我跟你拼了!” “算了,你还不够我一招拆的,省省吧。”裴承宣直起身子,哈哈笑着俯瞰地上的她。这丫头今儿的确被自己玩儿坏了,该收手了,不然真要闹出大动静了。 “对了,浅色系的,我喜欢。”刚朝休息房的方向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调戏了一句。这话一出,刚刚喘了口气的莫离染再次被气得半死。目光落在自己腿根处,尼玛,今天老娘穿的是白色的小内内! 被惩罚,被调戏,现在还被看光光了!她还是个没恋爱过的女人啊!看了倒也罢了,偏偏还被这么嘲笑——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4 咖啡厅遇见教官(1) 寻书吧小说 被惩罚,被调戏,现在还被看光光了!她还是个没恋爱过的女人啊!看了倒也罢了,偏偏还被这么嘲笑—— “裴承宣,我艹!”莫离染各种羞涩委屈,胸口莫名的憋得慌,她忍着眼睛的酸痛感哽咽着骂道:“你会长针眼的,你去死!我咒你这辈子娶不到老婆,娶到了也是个丑八怪黄脸婆短命鬼……” “嘘——”裴承宣回眸温和一笑,“别这么咒自己,亲爱的小丫头。” “滚!”莫离染十指捏紧,哽咽着骂道:“老娘这辈子跟你没关系,下辈子也跟你没关系,我要是做你老婆就让我不得好死,你也不得好死、下地狱!” “生不同衾死同穴?上穷碧落下黄泉?”裴承宣戏谑了一句,“这么想跟我一起同受折磨,让我不爱你都难呢,丫头。” 老天爷要是有眼,真该一道雷劈死这不要脸的货!莫离染狠狠恨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就大步跑开了,一个字也没有再多说。 裴承宣往前走了几步,慢慢的,不由放慢脚步,回头望着那道飞快离去的身影。好像很伤心,不过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就因为容玉珩来接她了,呵,有必要将对某人的爱慕展现得这么明显吗? 忽的,自己的心一震。怎么刚刚调戏她的举动……有些像是吃味儿了? “才认识不到十天而已,怎么可能——”裴承宣摇了摇头,努力摒弃了这个瞬间闪现的念头。 * 一路上莫离染都安静得有些诡异。容玉珩侧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之所以用了诡异这个词,实在是因为这太不像她的性子。 容玉珩是个安静的人,她不想说话,他也不问,一直沉默着到了心语咖啡厅。那种诡异的静默,让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冒了一脑门的汗。 下车之前,容玉珩侧眸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莫离染,温柔问道:“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珩哥哥,我不是小孩子。”莫离染摇头微笑,然后下了车。一直目送着那道身影进了咖啡厅之后,容玉珩才眸色幽暗,淡淡对司机道,“回公司。” “是,老板。”司机长长舒了一口气,每一次莫小姐在车上的时候,老板都很开心,只有这一次,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司机从后视镜中望了一眼优雅阖眸养神的容玉珩,不禁轻叹。老板他是喜欢莫小姐的吧?还从没有见他为哪个女孩子这么郁结难舒过。 * 那是莫离染第一次见到周子城,一个阳光的大男孩,颇有点容云卿那般的大大咧咧。这两个男孩并不像一般的大少爷一样吹毛求疵,平易近人中带了几分毒舌,和少见的刻薄。 西南方靠窗的一张桌旁,裴承宣一身笔挺的军装,倨傲静坐。星星点点的阳光细碎的洒在古色古香的桃花心木桌子上,也洒在了他脸上。 那张脸,眉目堪以入画,轮廓颇似刀削,丝丝线条于刚毅中浑然夹杂着叫人流连的风姿。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5 咖啡厅遇见教官(2) 寻书吧小说 咖啡厅的名媛淑女极多,却多数都不禁连连侧眸看向西南方靠窗的位置,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裴承宣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完全不为对面这娇滴滴的美人儿所吸引。 “承宣,你看来了也不说说话,这倒让伯母觉得是我不该约你出来了。”陈夫人为难的看了眼淡漠的裴承宣,然后又侧眸看着身边委屈的女儿。 陈媛珂也努努嘴,不满的说:“承宣,你这样子不说话,那还答应出来见我妈做什么。” “不好意思陈小姐,”裴承宣收回目光对陈媛珂微笑道,“你好像忘了,不是我答应出来,是你非逼着我出来的。当着全校学生和教官的面,毫不顾忌陈上将的面子,流着眼泪吵嚷着要自杀,我不出来能行吗?” 陈夫人显然一诧,竟不知道自家女儿会用这种法子逼一个大男人。而且竟然是当着全校那么多人的面—— “阿珂,这是怎么回事?” 裴承宣的眸光将陈夫人略带薄怒的脸收入眼底,淡淡勾唇,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悠然端起咖啡杯浅啜了一口。 陈媛珂嘟着嘴,毫不在乎的搅着咖啡杯,“妈,那他不肯跟我一起出来,那人家就只有这样了嘛!再说了,你当初也说了啊,当初在部队你就是一直缠着爸爸才追到他的……” “阿珂!”陈夫人脸上一白,嗔怒的制止了陈媛珂的话。 裴承宣瞥了一眼陈夫人,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双手轻搭在桌面上,抱歉的说:“陈夫人,如果只是您约我见面,我当然很荣幸,绝不会拒绝半分。可是有陈小姐在,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因此我才多番推脱,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都是我们家阿珂胡闹,给承宣你添麻烦了。”陈夫人忙将目光从自家女儿身上移到裴承宣身上,一脸赔罪的微笑。 “陈夫人言重了。我是个男人,这倒不会给我添多大麻烦,只是陈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下去会毁了她的名声——” 裴承宣这句弦外有音的话,陈夫人当然能听明白。她正要说话,哪知道陈媛珂兴致勃勃的插了一句“没关系,我不在乎”—— “陈小姐,你是要嫁人的。像今天这样的事多发生几次,以后谁还敢娶你?”裴承宣凤眸一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白了。 本来一个女孩子被男方这么直接的拒绝了,应该会羞得无地自容才对,可是陈媛珂完全是个例外。她的手从桌上伸过去,一把抓住裴承宣的手,笑眯眯的说:“就是这样才好呢,人家都不敢娶我,那你就得对我负责了。” “……”裴承宣语噎,他这几天见识了莫离染的强悍,现在又再次领略了陈媛珂的彪悍。这俩女人,真是不可小觑。 正欲抽出自己的手,忽然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女孩儿嗓音在右边响起—— “周少爷是吧?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 PS:求咖啡,求收藏啦,亲们,看文给力更文才会给力哦~~(*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6 翻旧帐(三更一) “周少爷是吧?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裴承宣有些诧异,侧眸望过去,那不是莫离染是谁。 “阿珂,别丢人现眼!”陈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自己这宝贝女儿,同时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生怕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我才没有丢人现眼呢,承宣都没有说什么,妈,你着什么急!”陈媛珂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和裴承宣交握的双手,心里涌起各种甜蜜。他没有拒绝她握他的手,就说明其实他也是喜欢她的嘛,只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而已—— 安静的咖啡厅里,这边的动静隐约传入莫离染耳中。承宣两个字让她顿时背脊一寒,连忙朝这边看过来。 裴承宣看见她扭头,不动声色的低头继续搅咖啡,装作没发现她一般。余光落在陈媛珂握住自己的手上,他假装轻咳一声,抽出自己的手掩唇继续咳了两下。 虽然一举一动都给足了陈媛珂面子,没有直接大力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他的拒绝之意陈夫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她叹了口气,既然裴承宣对她女儿无意,今天来这儿就当只是聊聊家常算了,其他的还是不提的好,省得自家女儿豁出脸去给人糟蹋—— “听说你妈妈住院了,在哪家医院?有空我去看看她。”陈夫人大方得体的笑问,同时侧眸给了女儿一个警告的眼神。 裴承宣抬头淡淡笑道,“夫人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妈是个好强的人,我想她更愿意出院之后主动拜访您,而不是躺在病床上让您去看望。” 陈夫人点点头,对这个处事冷静的小伙子越发有好感。“既然是这样,那就等她出院了咱们一块儿聚聚——” “好。” 听着那边和谐的交谈,莫离染嘴角一抽,如坐针毡。早知道裴承宣会在这家咖啡厅,她打死也不来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裙子,她更是来火,咬牙切齿的狠狠扯了两下裙子,仿佛正将这裙子当成裴承宣一样往死里虐—— 裴承宣的眸光掠过陈夫人,落在几桌之外的莫离染身上。看着她恹恹的扯着裙子的模样,他好看的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轻笑。 “莫离染,你是看不起我还是不好意思见我啊你?”周子城慵懒的睨了一眼从坐下来之后就只顾着低头扯裙子的莫离染,瘪瘪嘴说道。 “啊……”莫离染蓦地抬头,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相亲的。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装作十分温柔可人的模样,说:“不好意思,人家太紧张了啦!” 尼玛,装嗲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莫离染心里作呕,被自己嗲嗲的声音差点弄到吐了。 “切,少装了。”周子城帅气的撇了一下自己飘逸的刘海,凉薄的唇片微启,说:“莫离染,你当我是第一次见你?谁不知道你在学校是让老师最头疼的败家女+调皮鬼?” “哎你不要这么说啊,人家……” “还装,还装,有什么好装的啊?你以为现在装一装淑女就能掩盖你曾经那些荒唐行径啊?”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7 她出糗了(三更二) 寻书吧小说 周子城毫不客气的嘲讽道,“一人独闯夜店,毫不避讳的拍下N张人家上床的照片,还大肆发到网上,这不都是你莫离染干的事儿么?” “……”莫离染扶额,顿时语噎。虽然她早就从资料上知道了真正的莫离染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各种刁蛮霸道,不过听到别人爆料出这么彪悍的往事之后,她的脸还是不禁刷的一下红了。 毕竟现在在大家眼中,她就是莫离染,是那个闯夜店干下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的女英雄…… “还有,带了几个小太妹当街拦帅哥,逼着人家跟女朋友分手,逼着人家和你交往,这事儿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周子城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切,就你这黄色娘子军,还害羞?你还真好意思说!” 得,人家都是红色娘子军,她莫离染成了黄色娘子军了……可是自从她扮演这个角色之后,这个假的“莫离染”大小姐已经收敛多了啊,虽然延续了那女孩子白痴二货的性格,但好歹已经不刁蛮了好不好—— 再说了,咖啡厅这么高雅的地方,这么安静的地方,尼玛有必要那么大声音说话吗? 莫离染看着周边所有安静喝咖啡、目不转睛望着她的男男女女,不好意思的笑笑。“别当真,这哥们儿经常这么开玩笑……” “切,你们信吗?”周子城打断她的话,扫了一眼全都静下来看好戏的顾客们,不紧不慢的问道。 顾客们面面相觑,都不发表言论。 裴承宣一脸看好戏的姿态望着某女,憋笑憋得内伤。第一次听说这丫头如此彪悍的往事,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陈媛珂也顺着裴承宣看的角度望过去,见到是莫离染的时候,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丫头打扮起来还真好看—— “周子城,别过分了啊,我又没当街拦过你,你至于这么毒舌吗?”莫离染狠狠白了一眼他,不再装淑女,恢复了彪悍本色。 “哈,没拦过我?你脑子进水了?”周子城鄙夷的冷嗤一声,端起咖啡杯狠狠喝了一大口。 听这话的意思是…… “难道当时我拦的人就是你?”她心下一虚,渐渐看清了俩人的关系。难道,周子城是因为当初莫离染拦过他,所以对莫离染产生了感情? 上帝,不是这么悲催的吧! “嗯哼,”周子城眉毛往上一挑,“唷呵,终于想起来了,我以为你这花心大蝴蝶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呢!” “我是有点健忘,这些事儿没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嘛,忘掉会开心很多……” “嗯哼,被调戏的是我嘛,又不是你,你忘了你当然开心了。” “……” 莫离染拜服了,这家伙应该跟裴承宣是亲生兄弟才对,一样的牙尖嘴利,一样的毒舌,一样的斤斤计较。“那你说吧,今天咱俩见面到底算什么事儿?既然你不待见我,干嘛还要搞什么相亲?” 相亲?敢情她莫离染是来这儿相亲的。裴承宣嘴角轻抽了一下,很细微的动作,就连自己也没有发现。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8 你敢相亲!(三更三) 寻书吧小说 相亲?敢情她莫离染是来这儿相亲的。裴承宣嘴角轻抽了一下,很细微的动作,就连自己也没有发现。招惹的人还不少啊,当街拦人逼人家做你男朋友;扯下我浴巾将我看光光了,之后还各种招惹我—— 惹下一大堆麻烦之后,现在你说相亲就相亲?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再怎么也要等我报够了仇再说,该死的—— “当然是先订婚了。这也是你爸的意思。”周子城一本正经的看着莫离染,说:“我爸和你爸商量过了,咱俩见面之后就回千凌市订婚。等大学毕业之后直接结婚——” “等等,谁答应跟你订婚了?”莫离染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子城,这混蛋刚刚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谁要嫁给这么没品的臭男人!就算到时候要嫁给他的是真正的莫离染,她也不答应! 好歹她和那个莫离染长了同一张脸,就冲这缘分,她也不答应让这混蛋娶莫离染! “你爸答应了。”周子城一脸危险的笑意看着她,身子前倾,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看上容家那男人了,不过你拉倒吧,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本少爷的手掌心——” 莫离染也身子前倾,同样也压低声音,皮笑肉不笑的说:“抱歉,你就算长了如来那副模样,本尊也不是孙猴子,你能奈我何?” “你!” “还有,你说是我爸和你爸答应了婚事是吧?好啊,那你让他们俩结婚去,反正咱俩的妈妈都已经去天国了,剩下这俩老头子挺可怜的。” “莫离染你……” “你是担心他们俩同性没法在一起是吧?没关系,荷兰可以领证,荷兰支持同性恋,让那俩老头子去吧。以后呢你就是我哥,我一定给你找个如花似玉的美男,让你也好好BL一番,享受一番!” 两个人靠得很近,声音很低,旁边的人都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在旁人眼里,这就是一对小情侣,暧昧恩爱着呢! 看着莫离染笑得那么邪恶的模样,裴承宣眸色渐深。 臭丫头,很喜欢这小男生是不是?挨得那么近,互相找虱子呢你俩!笑得那么淫/荡,你这处处勾/引男人的死女人,不好好教训你我不叫裴承宣—— “陈夫人,我过去一下,失陪。”裴承宣抱歉的对陈夫人笑笑,陈夫人点头之后他便无视了陈媛珂,站起来优雅的朝那边座位走去。 “莫离染。”裴承宣在桌边站定,微微屈腰,双手撑着桃花心木的桌面,一张俊美的容颜顿时在莫离染眼前放大了数倍—— 该死,这家伙明明有美人儿陪着,干嘛非要过来找我麻烦!莫离染嘴角一抽,白了一眼他,然后对周子城说:“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这么大只讨人厌的苍蝇趴在桌上,恶心,反胃,触霉头!” “……”周子城一脸黑线,看一眼莫离染之后扭头看着这个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男人。 *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49 她是我女人 寻书吧小说 “……”周子城一脸黑线,看一眼莫离染之后扭头看着这个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男人。“你是……” “她男人。”裴承宣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对周子城温和微笑。 “噗……”莫离染一口香浓的咖啡尽数喷出,惊愕的瞪大眼睛望着裴承宣。玩笑不是这么开的,老大!玩笑开过头了会死人的! “裴承宣,你找死啊,谁是你男人……”尼玛,被气糊涂了!她连忙摇头改口继续吼道:“错了,该死的混蛋,你是谁男人!”莫离染气得腾地一下从真皮沙发上站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周子城看见莫离染这反应,猜到了几分,这男人不过是一厢情愿吧?切,莫离染明显不喜欢他。 周子城双手抱胸,不急不躁的看着裴承宣道,“兄弟,你是她男人,那我是什么?别胡乱在这儿捣乱,丢军人的脸——” “看来我家宝贝又调皮了,”裴承宣勾起唇角,做出一派宠溺的模样,抬手轻轻揉了揉莫离染的头发,“怎么不告诉人家,你已经有我了?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想入非非的,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岂不是害人不浅吗?” 莫离染张大嘴巴望着这撒谎都不打草稿的男人,一时无言以对。她什么时候就成了他宝贝了?天天军训各种惩罚这样就是宝贝了? “裴承宣你要脸不要啊,谁是你家宝贝了?谁已经有你了?我拜托你别这么自恋好不好?你以为是个女人都会对你有感觉是不是?抱歉,我对种马很厌恶!” 莫离染愤愤将一杯咖啡拍在杯垫上,推开他就准备往外走。 反正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一天不整她不痛快,而她怎么着也不是他的对手,与其在这儿浪费口舌、自取其辱,还不如走人来得干净洒脱! “等等,莫离染,你翻脸一直这么快的吗?”裴承宣拉住她的胳膊,眸中一片深情,“都已经给你看过了,都已经失身于你了,你现在不想在一起了就装作不认识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又来了,不就看了你一次吗,至于每件事都不离这事儿么?莫离染扶额,已经气得没法对这家伙勃然大怒了。原来气到极致的时候,连大声吼都觉得费力、多余—— “我不跟你争,裴承宣,你爱怎么污蔑我随便你!尼玛要是还有话赶紧说,说完了老娘走人!” 瞅着莫离染已经无言望苍天的样子,裴承宣忍住笑意,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下次别穿白色的小内内了,我喜欢性感的——” 这声音刚刚够周子城听见的,而旁边桌的人完全听不见—— 于是,莫离染羞红了脸,咬牙切齿狠狠踢了他一脚;周子城放在桌上的手无形中握紧,眼中燃烧起怒火;旁边桌看热闹的人纷纷猜测裴承宣说了什么,看热闹的心越发浓了。 “裴承宣你下流,你无耻!”莫离染一脚踹开他,撒丫子往外跑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0 持续冷战 “裴承宣你下流,你无耻!”莫离染一脚踹开他,撒丫子往外跑了。今天丢人丢到家了,一个周子城,一个裴承宣,两个烂人,两个混蛋! “陈夫人,不好意思失陪了,我家宝贝生气了,我得追上去安抚她。再见。”裴承宣说完也离开了咖啡厅,剩下陈媛珂目瞪口呆,一颗玻璃心碎了一地。 承宣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那女人是他的宝贝! 周子城望着两个人的背影,一张脸绿了又紫,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该死的莫离染,你穿的小内内颜色他都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 死女人,还真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儿! * “下午好,莫小姐。” 莫离染铁青着脸走进庄园里,仆人一个个给她打招呼,她却一个也没理睬,径直向别墅走去。 莫小姐身后不远处,大少爷噙着一抹醉人的笑,不紧不慢的跟着—— 仆人们看着一前一后走进别墅的两人,纷纷揣测这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好像二少爷对莫小姐很好呢,现在大少爷如果跟莫小姐有了什么,那咱们英俊潇洒的二少爷可怎么办?” “就是说啊,二少爷那么好的人,多年来没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要是第一次看上一个女孩子就被自己的大哥抢走了,指不定多伤心呢!” 仆人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下车的容云卿一脸吃了臭鸡蛋的表情。明明成天追在莫儿身后的人是他好不好?怎么大家都同情二哥,没人关心一下他以后会不会伤心? “你们都是没人性的,你们统统都没人性,哼!”容云卿狠狠剜了大家一眼,昂首阔步的朝别墅走去,剩下大家风中凌乱—— 不是不关心这位三少,而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只是一时的兴起,压根不是真心喜欢莫小姐的好吧!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过几天就腻了—— “才十七岁的孩子,懂什么情爱。”老园丁无言的叹了口气,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堆着慈祥的笑。 * 莫离染换下了复古长裙,穿着一套粉色的居家服,坐在二楼客厅抱着一堆零食猛吃。 容云卿赏给抢他心上人的大哥几个白眼之后就进了浴室。因为军训累极了,所以泡在浴缸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裴承宣在一楼客厅,泡了一杯香茗,一边看军事书刊,一边在袅袅升起的茶雾中偷瞄二楼的某人—— 叮叮的声音响起,是裴承宣的短信息。莫离染抬头瞥了一眼斜下方的军装男,嘴角一瘪,做了个鬼脸后继续吃零食—— 陈媛珂的短信。承宣,那个女孩子真的是你喜欢的人? 裴承宣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扔在沙发上,不再理会。今天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这么明白了,他还真想不出那女人还能用什么理由继续对他死缠烂打。 当然,这件事莫离染功不可没。要不是她及时出现在咖啡厅被他利用一下下,这件事也不会这么快解决。毕竟陈上将的面子,他多少得顾着,怎么能直接说出伤害陈媛珂的话,得罪了陈上将呢。 如果不是顾及那位老爷子的面子,他裴承宣早就将陈媛珂这号人物拒之千里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1 牛郎夜店 二十分钟后,莫离染的手机铃声响起—— “莫离染,你在外面有野男人了居然还敢骗我家跟你家联姻,可恶!”周子城坐在自己的豪华卡宴上,咖啡厅的事让他直到现在还气得面红耳赤! “拜托,我都说了是我家老头子答应你爸的,我从来没答应过。再说了,我连家养的宠物都没有,哪来的野男人?”莫离染嘴角一抽,瞥一眼楼下正看着自己的裴承宣,连翻了两个白眼。 裴承宣端起茶杯,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上那丫头—— “少跟我嬉皮笑脸,”周子城猛拍了一下卡宴的方向盘,愤愤道,“就那个一身绿皮的家伙,他到底是谁!” “周子城,你别来拿老娘撒火,老娘现在正在气头上!”莫离染腾地一下站起来,彪悍的大声嘲讽道:“我告诉你,老娘从来没有答应过你家什么,你要找就找我家老头子给你负责去!” “你!” “你什么你!要是不嫌我家老爸年纪大了,你跟他凑一对也是可以的,我不介意叫你一声‘小妈’——” 裴承宣被这句话惹得噗哧一声笑了,一口茶呛到喉咙里,难受得在楼下一阵咳嗽。听到这悲催的咳嗽声,莫离染的心情总算好了点。 什么叫报应啊,这就是!现世报—— “天底下怎么有你这种女儿!”周子城气得狠狠踹了一脚自己的宝贝车,这该死的女人嘲讽他也就罢了,可是居然拿自己的爸爸来开这种玩笑,实在是太过分了! 反正又不是我爸,是我爸我才不会这么说。莫离染得意洋洋的瞅着还在咳嗽不止的裴承宣,眉梢上都是笑。 裴承宣一边咳一边白了一眼落井下石的莫离染,同时心里也在为她刚刚那一声“小妈”而各种憋笑—— “我怎么了?他就不过分了?我一辈子的幸福他就那么青口白牙的答应人家了,我还委屈呢!” “有你这种女儿简直是身为父母的悲哀!” “还不止呢,有我这样的妻子更是悲哀。你想娶我是吧?好,我可把话先说在前面!本小姐是个腐女,向来喜欢看BL男男恋。你要是娶了我,没准哪天我就给你下迷/药,然后将你扔到GAY吧或者牛郎店,让你被人爆菊,爆、死、你!”莫离染不等那头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悠然悠然的下楼。 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下去倒水喝—— 楼下,裴承宣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如果说她之前那句话已经让裴承宣笑岔了气,这一句话无疑是让他肚子都笑疼了。在军中那么多年,见过的彪悍女人不少,可是这么彪悍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笑得那么淫/荡,你八成是想着等周子城去牛郎店之后你第一个去爆他菊吧?”莫离染损了他一句,优哉游哉的走到冰箱边倒了一杯冰水—— 裴承宣忍住笑,瞥了一眼她,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蠢丫头,厨房里有温的红糖水。”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2 要她做儿媳 裴承宣忍住笑,瞥了一眼她,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蠢丫头,厨房里有温的红糖水。”来例假还喝冰水,找虐呢你。 “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才不喝你的东西。”莫离染虽然假清高的说着,可是依然朝厨房瞄了一眼。流理台上,玻璃杯中的红糖水慢慢散发着热气。 “自作多情,是容云卿准备的,你以为我闲得没事给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丫头准备这些?”裴承宣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不再理会那丫头。 他从楼上拿了香茗下来的时候,看见她在啃牛肉干。他知道她一会儿准口渴,所以泡茶的时候顺便准备了一杯红糖水—— 容云卿,大哥我又白送你一人情了。 * 晚饭的时候。 自从裴承宣来庄园之后,还是头一回跟大家一起用晚餐。之前不管是早中晚餐,他都是让仆人送去房间,自己一个人吃。 看见坐在对面的裴承宣,容霖有些激动,拿筷子的手都隐约有些颤抖。 “爸,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一向心细如尘的容玉珩看见了父亲的反常,放下筷子,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一家人坐在一起,我高兴。”容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淡漠吃饭的裴承宣身上,眼神中依然有丝丝抑制不住的感动。 容玉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裴承宣仿若没听见一般,旁若无人的自个儿用餐,完全没理会容霖的情绪。 当初裴琳带他来这儿的时候,指着这个男人告诉他,那是他父亲,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激动和幸福。有爸爸,有妈妈,有两个弟弟,还有漂亮房子,这是他从小梦寐以求的幸福。可是也是那个男人,冷漠的告诉他,他不是容家的人,他不配做容家的孩子…… 那时候,谁曾考虑过一个九岁的孩子听到自己初次见面的父亲这么绝情冷漠的话时,是何种感受?又有谁在乎过—— 容玉珩见裴承宣淡漠如水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父亲。他抬手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给以理解和鼓励的微笑。 容霖点点头,目光瞥过一直安静吃饭的莫离染时,慈祥问道:“对了莫儿,听你爸说,你今天去见那个周子城了?” “嗯,去了。”莫离染抬头看了眼容霖,露出一个很无奈的微笑。去见了,人也丢了,还被某只狼调戏了—— “周子城怎么样?”容霖侧眸看着自己温柔体贴的儿子,一半认真一半打趣儿的说:“还想着等你毕业之后做我容家的儿媳妇呢,哪知道你爸这么着急,这就给你安排相亲了——” 容玉珩脸上微微有些红,快速的瞥了一眼莫离染,低头不动声色的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一直置身事外般的裴承宣看得清清楚楚。 哪知道,一根筋的容云卿以为父亲说的是自己,乐得端着碗绕到莫离染身边,激动的说:“莫儿,你听到没有,爸说要你做容家的儿媳妇!”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3 遇上陈媛珂【加更】 寻书吧小说 “莫儿,你听到没有,爸说要你做容家的儿媳妇!” 做容家的儿媳妇,嫁给你啊?才不要! 莫离染碍于容霖在场,所以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客客气气的对容云卿说:“周子城挺好的,我很喜欢,这个容家的儿媳妇嘛,我就不敢妄想了。以后你和二哥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 容云卿撅着嘴不满地说:“莫儿,人家好伤心,你不要这样嘛,其实做容家儿媳妇有很多好处的……” “对啊,好处很多,可是我已经很幸福了嘛,这个好处当然要让给别人啦!我跟我家周子城在一起就好了,你和二哥找更好的女人吧!”莫离染继续打着哈哈,绝口不答应做容家儿媳妇。 容云卿恹恹的回了自己座位上,莫离染松了口气,埋头继续吃饭。她没有留意到,对面某个人握筷子的手微微一僵,帅气的脸上一片阴翳。 天底下还有比我更愚蠢的男人么?明明喜欢,却亲自将她送去相亲,将她拱手让人。 “爸,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你们慢慢吃,我回书房了。”容玉珩放下筷子,脸上已经平静无波,刚刚的阴翳早已消失不见。 容霖叹了口气,点点头。早知道就不该问莫儿这样的话,现在,珩儿心痛了—— “珩哥哥,你都没吃东西呢!”莫离染看着他满满的一碗饭说道。 “可能午餐吃多了,没胃口。”容玉珩温柔微笑,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离开了餐厅。转身背对所有人的一霎那,脸上的落寞和心中的痛渐渐蔓延开去。 裴承宣望着容玉珩俊美的背影,又侧眸看了眼丝毫不知情的莫离染,最后将目光落在恹恹吃饭的容云卿身上,不禁无语的笑了。 这个容云卿还真是个宝,好好的一桩事被他硬生生给搅合了。这下伤了你好二哥的心了吧! * 第二天。 莫离染在家待得无聊,大白天的又不能去庄园各处溜达着查找陵墓,所以换了身衣裳出去逛街去了。查找陵墓那种事,只能晚上做,大白天的被仆人们发现了就完了。 反正黑豹也不急,说在莫离染毕业之前能查到这个陵墓就成。于是,她有四年的时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时,忽然碰上了一个人。 “哟,这不是承宣的小女朋友吗,怎么一个人出来逛?你家承宣不陪你啊?”陈媛珂拦住莫离染的去路,阴阳怪气的问。 典型的吃饱了撑的。莫离染白了一眼这女人,不管她有没有怀上裴承宣的孩子,那都是他裴承宣不要她,关她莫离染什么事?这大街上的拦人,是想找麻烦了? “喂,你以为是个人都会跟你一样爱上裴承宣啊?那种人渣,送我我都嫌带出去丢人。”莫离染冷哼了一声,准备绕过陈媛珂往前走。 陈媛珂不依不饶的拦住她,一张小脸气得煞白,“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可恶吗?” * PS:感谢我家安安牺牲宝贵时间给我看稿,纠正我缺失滴地方,提出宝贵滴意见,偶冒粉红心加更~~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4 彪悍本色 陈媛珂不依不饶的拦住她,一张小脸气得煞白,“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可恶吗?不是抢人家男人,而是抢走了人家挚爱的男人之后还不珍惜!” “抱歉,就算裴承宣是你的挚爱、你的宝贝,那干我什么事?”莫离染翻了两个白眼给她,“第一,我没抢过他。第二,这种人送我我都不要,还谈什么珍惜?” 这种态度让陈媛珂气得炸毛了! “该死,就是这种可恶的表情!那么好的男人喜欢你,你还这么不屑一顾,你简直是嚣张得天|怒人怨!” “那你让老天|怒一个我瞧瞧?本小姐就只看见你一个人在怨,还没见天|怒呢!” 楼上的人噗哧一笑,一块牛排从精美的盘子里滑落地上。 “原来我被人骂,你觉得这么好笑啊。”裴承宣看着丁教官,不冷不热的说,“到底是有多好笑,竟然让你连煮熟的牛排都驾驭不住了。” 丁教官看着脸色很不好看的首长大人,赶紧赔笑说:“不好笑,不好笑,我是突然想起部队的事儿而已!那我把窗关上好吧?免得听到那丫头继续损人,脏了您耳朵——” 裴承宣理了理军装的领子,淡漠的看着丁教官。丁教官一见,忙笑眯眯的缩回伸去关窗的手,“我去洗手间,您慢用!”说完就撒丫子撤退了—— 裴承宣朝窗边挪了一点,低头将楼下那置身于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的两个女人尽收眼底。他的脸色,冷若冰霜。 陈媛珂被目中无人的莫离染气到吐血,愤怒的吼道:“该死的女人,今天我要替承宣好好教训你!” “姐很忙,没时间陪你发疯。”莫离染见陈媛珂已经怒红了双目,俨然一头发疯母狮子的模样,于是打了退堂鼓。 她虽然嘴上功夫不错,但是手上功夫很差啊!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她未必是陈媛珂的对手。在大马路上被人狠狠K一顿,到时候就没脸见人了—— “不准走!”陈媛珂小跑两步上前拦住莫离染,双手叉腰骂道:“狐狸精,抢了人家的男人还这么心安理得,你下贱!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 “够了!”莫离染再也忍不住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有了他的孩子,那现在我陪你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OK?如果你没有怀孕,那么不好意思,从今以后别再说他是你的男人,也别再对我恶语相向——” 一听这话,陈媛珂刚刚的嚣张气势立马消失了一半,眼神中有些慌乱。她原本就没有怀孕,要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去医院做检查,到时候闹到爸爸那里去了,她一定会被爸爸剥了一层皮—— “我、我……” “你敢吗?不敢就给我让开!” “死女人,你居然敢跟我做对!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陈上将嘛,像你这么嚷嚷,北隅岛还有谁不知道你是陈上将的千金?也不知道你是想给自己脸上镶金呢,还是给你老爸脸上抹黑。毕竟有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儿,对陈上将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吧?”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5 他的阴谋 陈媛珂睁大眼睛看着莫离染,对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有些怕了。万一她将自己纠缠裴承宣的事儿告诉了老爸…… “死女人,我的事不用你管!”陈媛珂怨怼的看了一眼莫离染,还是不肯认输的放大话:“你既然知道我爸是陈上将,就给我滚远点!” “打住,你爸就算是军事总理又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拜托,我不是裴承宣,我不是军人他还能怎么管我?” “我爸可以让你家的公司倒闭的!” “嘘——” 莫离染瞥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摇摇头一脸黑线的对陈媛珂说:“大小姐,你也是成年人了,拜托别这么幼稚好不好?既然你爸能坐上上将那个位置,你觉得他凭的是什么?难道是假公济私、公报私仇?身为上将,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你一点小小的私人恩怨就大张旗鼓的整我爸?” 莫离染侧身看了看围观的人,说:“大家今天可都看见了啊,我莫离染在这儿得罪了上将的女儿,要是哪一天我家或者我个人出了什么意外,一定是这位小姐动用关系整我家的——” 陈媛珂气得直跺脚,这么一来,就是她爸爸肯帮她出头,也不敢贸然行动了啊! “死女人,我会找你算账的,等着瞧!” 看着陈媛珂拨开人群离开的背影,莫离染松了口气,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现在该去哪儿逛逛呢?正犹豫着,忽然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莫离染,上来——” 这声音是……裴承宣?莫离染后知后觉的抬头望着那个早已关注她很久的男人,脸色一僵。阴魂不散啊,怎么上哪儿都能遇见他? “教官,你喝咖啡呢,挺悠闲啊!你慢慢喝着,我有事儿就不给你捣乱了,拜拜!” “让你上来,没听见?”裴承宣正了正身子,朝马路上那想遁走的丫头淡淡说道。看着他扬起的眉梢,莫离染认命的走进咖啡厅。 反正这家伙每一次认真做某事的时候,口气都是那么淡淡的,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仿佛一个不顺从他,他就会让暴风雨猛烈来袭,让你措手不及! 丁教官看着脸色已经比之前缓和很多的首长大人,讨好的笑道:“我说,这丫头好像很精明能干的样子呢,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但是处理起事来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孩子——” “是这样,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错觉。”裴承宣望着门口,等着莫离染进来。 这丫头好像是在隐藏什么,所以让自己平日里看起来一副白痴模样,但是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她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那种东西,是与同龄人完全不一样的…… 丁教官一脸促狭的微笑,朝裴承宣挤眉弄眼,“首长大人,你叫她上来做什么?莫非是……” “人家好歹帮我打发了陈媛珂,我当然得好好谢谢她不是。”裴承宣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一个阴谋在脑海中渐渐成形——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6 存心玩她 寻书吧小说 莫离染恹恹的推开包厢的门,堵在门口不想进来。瞅见她苦大仇深的模样,丁教官立马一脸微笑的招呼道:“小莫啊,来,快坐!” “我就不坐了,您二位有什么大事儿要交代就说,我真的很忙——”莫离染笑容可掬,立在门口就是不进去。心中腹诽,让我终日面对一张面瘫脸,没准过几天我也成了面瘫脸了! 裴承宣一边拿起桌上的一份精美甜点,一边侧眸对莫离染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来,过来给你好吃的——” 尼玛!卖萌是可耻的,虽然这俊美的男人是个一笑倾城的主,可是也不带这么卖萌的啊! 莫离染脚下一虚,眼角直抽,抓住门把才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裴承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还是你家宠物呢?” 裴承宣朝窗边挪了挪地儿,瞅一眼自己旁边的位置,对她微笑,“那你是过来呢,还是过来呢,还是过来呢——” “……”莫离染连抽了好几下眼角,不得已才挪步朝他走去。每一步都格外缓慢,仿佛注了铅,每一步都是用尽了吃奶的力一般。 走到桌边,她狠狠抽了口气。看这真皮短沙发的距离,两个人坐一块儿岂不是要挨到一起? “丁教官,你今天特别帅,是不是去做过SPA了?”莫离染笑眯眯的蹦到丁教官旁边,一点也不客气的挤着坐下了。 裴承宣瞥了一眼避他如疫的莫离染,嘴角轻抽,然后若无其事的拿着甜点品尝。 “……”丁教官一头黑线,瞅了眼这丫头,然后又偷偷瞄了眼对面的裴承宣,首长大人刚刚放晴的脸色好像瞬间晴转多云了—— 危险讯号! 丁教官拨了拨自己和莫离染靠在一块儿的军装,为难地说:“小莫,我不喜欢跟女生坐一块儿,你过去吧!” “我正想说你可以过去和裴承宣坐一块儿的!”莫离染殷勤的站起来,做出“请”的姿势。她都这样了,丁教官说什么也得过去跟裴承宣坐一块儿了啊! 在裴承宣秒杀的眼神下,丁教官战战兢兢的坐在他身边了。裴承宣将甜点放下,脸色很臭。死丫头,跟我坐一块儿就那么为难你? 莫离染自来熟的将丁教官的咖啡杯和牛排什么的都推到丁教官面前,然后将裴承宣面前的甜点端了过来,拿了一块儿尝了一口之后才看着脸色很臭的裴承宣,“找我有什么事儿?” 裴承宣的目光瞥过她拿在手里的甜点,脸上闪过一丝邪恶的微笑。死丫头,你以为我会提醒你,那份甜点是我的,你吃的那块是我刚刚咬过的吗? “没事,就是想带你一块玩玩儿。”裴承宣莞尔一笑,说:“上面刚刚下发了一个任务,挺好玩的任务,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儿上,我决定,带你一块儿玩儿——” “噗——”丁教官听了裴承宣这话,当即喷出口中的咖啡,惊诧的看着裴承宣。这个任务很严肃,首长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让一个小丫头搀和? * PS:一块儿玩儿是假象,莫儿被某人玩儿的可能性比较大~~顺便吼吼,求咖啡求收藏哈,亲们,耐死你们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7 黑道千金 寻书吧小说 莫离染早就猜到裴承宣不会给她什么好差事,现在看到丁教官喷咖啡的场面,心里更是有底了。 “什么一块儿玩啊!首长大人,我看多半是你执行任务闲得无聊,带上我在身边方便让你玩儿吧?” 听到莫离染这么说,丁教官噗哧一笑,当即竖起了大拇指。这丫头还真有自知之明! 裴承宣望着她,轻轻的一横眉,“如果这是你所期待的,或者梦寐以求的,我可以帮你实现它——” “算我没说,”莫离染抬手挡住他极具穿透力的注视,“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就快说,我真的有事儿!” 裴承宣抬头,侧眸瞥了一眼丁教官,丁教官点点头开始跟莫离染解说—— “这次我们要接近一个富家小姐,准确一点也可说是黑道千金。她父亲名义上是北隅岛的政客,一位威望极高的议员,但是事实上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黑道老大。” “据说他用自己的黑道势力,铲除了很多反对他当选议员的官员,而且近日来很多向总统弹劾他的官员都莫名其妙失踪了。总统大人虽然怀疑他,但是警局却一直找不到证据,这件事也就一再的搁下。” 裴承宣接过丁教官的话,一脸凝重的对莫离染说:“现在总理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我们要接近那个黑道小姐,将她掌控在手中,同时通过她查出她父亲的罪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莫离染不解的问。 “你不觉得你很适合接近她吗?”裴承宣反问。 “我不……” 裴承宣微微一笑,打断了她拒绝的话,“你脸皮厚,能说会道——” “裴承宣!”莫离染愤愤望着他,不带这样揭人短的! 裴承宣竖起食指,温和的表达了歉意,然后改口道:“更重要的是,你有那种我们需要的精神,一般人不具备的良好品质——” 这话让莫离染高兴了,她得意的望着他,“什么品质?” “坚韧,”裴承宣眸色中划过一丝戏谑,“通俗点讲,就是你完全具备那种打不死的小强的品质,不论别人让你吃了多少次亏,你还是一样明知故犯,丝毫不惧,坚韧得很呢!” 丁教官在一边已经笑岔了气,直捂着肚子拍桌子大笑,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裴承宣的话虽然很好笑,但是让他捧腹的是莫离染那副吃了臭鸡蛋的表情,有点呆,有点萌,有点逗笑—— 莫离染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盯着裴承宣,真想端起桌上的咖啡全泼他脸上! “我不干!”莫离染气鼓鼓的瞪着他,恨恨的转脸望着窗外。想泼他一脸咖啡来着,奈何功夫不如人啊! “乖,这是命令。”裴承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心里很疑惑,为什么每一次整她,他心里就格外舒畅呢? 丁教官强忍着笑意埋头吃牛排。首长大人好想对这丫头的确有意思,不然不会连命令也这么温柔的带了一个“乖”字——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8 我不当兵! “我不是你的兵,”莫离染扭头看着裴承宣,“你没权利命令我!” “对哦,我怎么忘了你不是我的兵了呢,”裴承宣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然后掏出手机给千凌市的市长打了个电话—— “市长大人,我是裴承宣。有件事想麻烦你,不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裴承宣……”市长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然后顿然想起这英雄,忙说:“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替我去莫林阳家,告诉他,他女儿被特种部队看中了,让他在最短时间内将所有资料整理好,送到特种部队——” “没问题。” “谢谢,那您忙,打扰了。” 裴承宣跟市长客套了几句之后就收了线,然后挑眉一笑,对目瞪口呆的莫离染笑道:“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兵了。” 丁教官对这个阴险的首长大人五体投地,差一点就给他跪了! 莫离染怔怔望着他,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将阴谋施展到莫林阳身上!那老头子一心想她改邪归正,现在有特种兵看中了她,那老头子一定会屁颠屁颠的将资料送过来,指望她戴罪立功,重新做人…… 这一次真的完了,彻底完了! “裴承宣,当兵是要自愿的,我不愿意谁也没办法逼我!”莫离染狠狠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恨不得将裴承宣咬碎吞吃入腹,“我告诉你,我、绝、不、当、兵!!” “亲,难道你不知道吗,特种部队隶属总理直接管辖,而我看中的人,即使她一百个不愿意,也得乖乖入伍。”裴承宣温柔莞尔,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还不用通过那些繁琐的规章制度,不用各级领导层层审批,直接找我报道就可以了。” “亲你妈啊亲,你这是毁了我一生!”莫离染拍桌子大怒,愤愤吼道!她已经出离愤怒了,凭什么他裴承宣一个心血来潮就要她押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和未来? 她是个人,是个有人身自由权的女人,扮演这个白痴富家女的角色已经让她很郁闷了,现在这男人青口白牙一句话就让她搭上一辈子做赌注,爆粗口还算轻的,要是能打架她肯定一拳头挥过去了! 裴承宣眸色渐深,任何对他母亲出言不逊的人,都该死。 他捏紧了咖啡杯,看着这张恼羞成怒的脸,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对她大加惩罚的念头,最后只是轻轻一句话就一笔带过,“亲我就好了,你婆婆不喜欢女人亲她——” 这对话,绝了!丁教官再次捧腹大笑,差一点笑到地上打滚了!笑点低的人就是伤不起啊,下次打死不跟首长大人一块儿出来了,折磨—— 眼见着气氛不对,丁教官识时务的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包厢里很安静,静默得足以听见莫离染愤怒磨牙的声音。裴承宣淡笑着望着她,不紧不慢的品尝甜点。 贱人见多了,这么下贱的还是第一回见!私底下调戏就罢了,可是他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还这么调戏,她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气!那张脸就是属黄瓜的,天生欠拍啊!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59 间接接吻 寻书吧小说 贱人见多了,这么下贱的还是第一回见!私底下调戏就罢了,可是他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还这么调戏,她实在是憋不下这口气!那张脸就是属黄瓜的,天生欠拍啊! “裴承宣,我问候你祖宗!”莫离染愤怒的站起来,将所有新仇旧恨一块儿发泄出来,化作一顿夹枪带棍的言语—— “你天天欺负一个女生很有成就感是不是?有种你别逼我入伍,你自己去搞定那个黑道小姐啊!既然欺负我都这么有能耐,拿下那女人也是小菜一碟,你……” “莫离染,”裴承宣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杯垫上,抬头盯着她,深邃的目光中透着丝丝不怒自威的魄力,“闹也要有个度,适可而止。不然等你入伍以后——”他凤眸一挑,瞥了一眼她便不再继续多说。 气场强的人就是好,哪怕不懂怒也比人家咆哮着的有魄力,有震撼力。 “不管你认同不认同,从此刻开始,我是你的首长。以后规矩点,少说话,多做事,最重要的是别惹我生气——懂?” “……”莫离染咬牙不吭声。他的话就已经让莫离染被唬住了,再加上他一个淡漠的眼神和周身冷漠的气息,堵得她一句放肆的话也不敢多说,只能一遍遍狠狠咬着自己的牙齿,不认输的瞪着他。军训的时候被他恶整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呢,现在哪敢得罪这用心歹毒的笑脸弥勒佛? 裴承宣看着她满腔怒火憋着不敢发,又撅着小嘴不甘心的模样,心中好笑,但还是故作严肃,侧眸看着窗外,旁若无人的端起咖啡杯—— 正要喝的时候,手上一轻,咖啡杯被人夺走。他侧眸略显诧异的看着她,胆儿不小啊,刚刚才警告,这就抢上东西了? 他慵懒的倚着沙发,睨着她端着咖啡杯的模样,“莫离染,你今天要是将咖啡洒落一滴,试试看我会怎么折腾你——” 不是恶整,不是惩罚,是折腾啊!这家伙折腾起人来会要命的。莫离染不服气的看着他,不想将咖啡还给他,又害怕被折腾,于是最后仰起脖子将一杯咖啡全部喝下,然后趾高气扬的将咖啡杯狠狠放在他面前! “我渴了,有问题吗,首、长、大、人?” 裴承宣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咖啡杯,然后轻抚着下巴一脸观摩的对她微笑,“你喝的地方,是我刚刚碰过的。你吃的甜点,是我咬过的——” “……” 裴承宣潇洒的站起来往外走,剩下莫离染风中凌乱。这个叫做……间接接吻? “跟我来,关于那个任务我会详细给你解说。”门口,裴承宣回眸对依然黑线着的莫离染微微一笑。 莫离染不依他,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吃着,坐下来自顾自的看着窗外,“有话就在这里说,我不跟你走——”处处整我,跟你走是找虐! “这里说不清楚,带你去警局看看档案。”裴承宣耸肩,对她闹脾气的样子甚是无奈。 警局—— 档案—— 这四个字让莫离染背脊一僵,脸色刷的一下惨白。 * PS:不好意思,亲们,漪这段时间要去培训,然后下周会上架,所以只能一天一更攒点稿子,希望亲们不要生气哈,对于这几天造成的损失,漪会在上架之后补回来,争取前三天都万字更,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0 进警察局 这四个字让莫离染背脊一僵,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她无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点心,怔怔望着裴承宣,直到点心已经被她捏碎了,她才回过神来。 “看什么档案?”虽然心里已经慌到了极致,但是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那件事……不可能被人发现,不可能…… 裴承宣凤眸一挑,勾勾唇微笑道,“当然是那个黑道小姐的档案。你负责接近她,不去看看她的档案怎么行——” “我……可以不去警局吗?”莫离染强撑着微笑,迟疑着。那里是她一生的痛,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靠近那个地方。 裴承宣看着她苍白下来的脸色,敛去了刚刚调侃的神色,蹙眉问道:“害怕?” “嗯……”莫离染捏紧手指,瞳孔紧缩,“是,我害怕。” “以后进了特种部队,执行任务的时候会需要警方的配合,所以进出警察局对我们而言是家常便饭。莫离染,从现在开始习惯——”裴承宣耐心的解说。 莫离染的指甲掐进掌心,摇头说:“我不……” “不行。跟我来——”裴承宣霸气的说了一句,再不理会莫离染的抗拒,直接走了。莫离染只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咖啡厅外,丁教官已经将车开过来等着。 一路上,莫离染都如坐针毡,浑身的不舒服。心里更像是一千只蚂蚁在咬,让她有些慌乱,有些疼,却不能说出口。 抬头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她的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眨眼间,水波潋滟,分外让人心疼。 裴承宣就是从这样一个角度望着身边的她,说不惊讶是假的。他看不懂她眼中复杂的情绪,也猜不透这双明明澄澈的大眼睛里藏着多少让人心疼的秘密。 只是她的转变,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刚刚还是活蹦乱跳的丫头,眨眼间就成了淡漠而哀伤的女人。一个人的容颜可以说谎,但眉宇间的气质却是瞒不过别人的。 裴承宣越发认定,这个莫离染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活泼明媚。 “玻璃有点脏,好好擦干净。”裴承宣抽了两张面巾纸,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将纸巾塞过去,自己也装模做样的拿了一张纸巾擦自己身边的车窗玻璃。 莫离染侧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看自己,才顿时松了口气。她默默拿起纸巾,贴着玻璃假装擦,却偷偷拭去了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 裴承宣侧眸望着她,见她微微仰面,呈三十度的样子望着远处的高塔。想哭的时候,我们通常都会抬头望天空,阻止泪水滑落。 可是很多时候,哭过一场才会快乐。我们将泪水积聚在眼眶,也将悲伤埋藏在心底—— * 警察局。 望着那几个尽管闪闪的英文字母,莫离染心中一阵窒息。在丁教官和裴承宣的注视下,莫离染深深吸了一口气,摒弃了心中的杂念,随他们一起走进警察局。 在电脑前面看了一遍那个黑道小姐的档案,心不在焉的莫离染却连她的长相都不记得。在这个地方,她有的是深深的恐惧,哪里还能记下别的事—— * PS:不想因为漪自己工作上的事而对不起亲们的支持啦,所以今天憋了一更出来,么么哒~~看在漪这么勤奋的份儿上,潜水的孩子们冒个泡吧,大寒天儿的,潜水多冻呢是吧(*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1 狐狸精 莫离染站在陌生的警察局里,很不自在的看了看四周,吸着气走到窗边望着天空。 “这位小姐,能不能帮个忙?”一个帅气的年轻警官轻轻拍了拍莫离染的肩,笑容明媚得仿佛一泓清泉。 莫离染点点头,警官又说:“请跟我来。” 跟着他绕过了好几个铁门,然后才在一间很大的空房间停下脚步。莫离染四处看了看,在正前方站着一排女孩子,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胸前分别举着一个牌子,从左到右依次是从1到6的数字。 “是这样的小姐,这些都是根据嫌疑人描述的凶手相貌而找到的比较相似的女孩子,一会儿犯嫌疑人会进来,在她们中间中间选出一个跟凶手最相似的,我们好根据相貌进行相关的搜查。因为时间关系,这里只有六个人,所以想临时找你去凑个数,你放心,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警官温柔的对莫离染解释着,莫离染捏紧手指,心里有些发怵。 “小姐,请。”警官将一个编号为7的牌子递给她,笑容满面的将她领到前面,和那几个女孩子站在一排。她想拒绝这种指认,她甚至害怕这种指认,可是人已经站在这里了,想走也是来不及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带着镣铐的中年妇女被两名警官押进来,按在五米外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张丽文,这是根据你提供的凶手信息找到的相似人员。你看看,哪个更接近凶手——” 嫌疑人有些暗淡的眼神在七个人身上一一扫过,莫离染的掌心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当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她甚至都能听见心底脆弱的破碎声。嫌疑人的目光离开了莫离染,再次在一排女孩子身上扫了一遍,最后指着3号说:“她最像。” “好,带下去。”男警官点点头,然后看着两个警官将嫌疑人押着往外走。嫌疑人走了两步,顿然停下,蓦地回头看着莫离染。正目送她离去的莫离染被她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松开了手中的牌子,“啪”的一声,牌子落地—— “凌玲珊!”嫌疑人原本平稳的情绪顷刻间变得暴躁而愤怒,试图挣开两个警官的押解,冲到莫离染身边。即使带着手铐,她的双手依然颤抖着举起来,指着莫离染,情绪激动的怒吼:“我认识她,她是凌玲珊,杀了我老公的贱人!!” 莫离染的心口重重一痛,怔然后退了两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惊愕,有难以置信,还有害怕。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吓得连连后退,赶紧离这个“杀人犯”远远的。 男警官瞳孔微缩,仔细看了一眼莫离染的失常,又看了一眼嫌疑人的愤怒,似乎在琢磨什么。 “凌玲珊,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你!贱人,狐狸精!勾/引了我老公还对他下了毒手,你这个下贱的荡|妇,你死了会下地狱的!” * PS:相信亲们看出来了,003和凌玲珊的关系~~(*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2 她是杀人犯 寻书吧小说 “凌玲珊,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你!贱人,狐狸精!勾/引了我老公还对他下了毒手,你这个下贱的荡|妇,你死了会下地狱的……” 两个警官将骂骂咧咧的嫌疑人带走了,莫离染还站在原处,脸色苍白,紧抿着唇,整个人仿佛处于游离状态。她就知道,来警局一定会遇到这种事…… 上一回也是,在千凌市被一个警官当作凶手抓进警局,直到莫林阳去警局将她领出来,她才摆脱了那个梦靥…… 男警官抱歉的笑笑,说:“这位小姐,请您跟我来一下。” 莫离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房间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男警官到了电脑前面。在男警官接连叫了她四次之后,她终于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我说,请将你的姓名、籍贯报上来。”男警官依然温和的对她微笑,打开电脑档案库准备输入她即将要说的资料—— “莫离染,北隅岛千凌市莲城公寓。” 因为这个国家只有五十多万人口,所以户籍档案等等并没有分类得很仔细。一般只需要输入市里的小区名都能查到该区域所住的人口。 “很抱歉,因为之前也被人认错过,所以今天遇到受害者家属,我有些……受到惊吓。”莫离染拢了拢额前的刘海,试探着问道:“这个受害者家属怎么会涉及凶杀案呢?” “丈夫出轨,她倍受打击,加上丈夫被人杀害,对她造成的伤害就更重。所以在她丈夫去世以后她去做了流莺。几天前,一个嫖客被杀,她成为疑凶,但是她却说杀了嫖客的是另一个流莺,所以警方现在在找人——” 男警官严肃的查了半分钟,然后点点头,抬头对莫离染笑着说:“不好意思,刚刚嫌疑人指控你是杀人凶手,所以我才会查你的户籍。现在没事了,您可以走了。” “谢谢。”莫离染点头,如释重负的离开了警察局。她甚至都忘了,裴承宣让她在那儿等他—— * 二十分钟之后,裴承宣和丁教官神色凝重的从办公室中走出来。刚走了两步,负责通缉案件的警官走过来,对裴承宣敬了个礼之后说:“首长,有个案子想请您帮忙。” 裴承宣侧眸看向丁教官,丁教官耸耸肩置身事外的说:“首长大人您是奥特曼,拯救北隅岛的重担都在您一个人身上了!您啊,就受累吧!” 裴承宣拿胳膊肘撞了丁教官一下,然后才跟着警官走过去。警官指着电脑上一张通缉令对裴承宣说:“首长,这张脸您应该不陌生吧?” “天啊,竟然是小莫!”丁教官瞠目结舌的看着电脑上那张学生照,心中腹诽,才半个小时不见,那丫头怎么就成了通缉犯了? 裴承宣神色一紧,深邃的目光将电脑上的所有字眼扫了一遍,松了口气。他回头赏给丁教官一记冷眼,“不是莫离染,你给我看仔细了——” “不是就不是嘛,你说你着什么急啊……”丁教官不满的嘟囔着,然后凑近些看着电脑。 警官移动鼠标,将所有资料都展现在裴承宣面前,一边移动一边说:“这个女犯人名叫凌玲珊,今年二十一岁。两年前,十九岁的她在燕承市大学杀了一名三十岁的男教授,逃离现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归案。这张脸的确跟房地产大亨莫林阳的独生女莫离染有些神似,警员好几次都将莫小姐当成凶手捉到警察局——” “这还是两年前的照片。女大十八变,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长这模样呢?”丁教官嘀咕着,说:“其实仔细看,这张照片跟小莫也不是很像嘛!” * PS:如果首长接了这个案子,他和莫儿之间就十分诡异了哈……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3 被强//暴 寻书吧小说 “这还是两年前的照片。女大十八变,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长这模样呢?”丁教官嘀咕着,说:“其实仔细看,这张照片跟小莫也不是很像嘛!” “这件案子直到现在都还没结,所以我想请首长大人帮忙留心一下。毕竟您身边有一个跟女凶手神似的莫小姐,没准能查到这个凶手的蛛丝马迹呢!”男警官诚挚的看着裴承宣,“请帮忙——” 裴承宣盯着照片,良久才说:“将资料传给我。”特种部队与警局之间关系密切,常常互相帮助。如果自己能尽这份力,他没什么理由拒绝。身为军人,保家卫国、除暴安良是他一生的追求—— 丁教官诧异的看着裴承宣,没想到这个小案子首长竟然也接了—— “跟我一起来的莫小姐呢?她现在在哪儿?”裴承宣走了两步回头问道。 “不好意思,刚刚发生了一点小状况,莫小姐可能受到惊吓,所以先走了。”警员抱歉的笑笑,裴承宣蹙眉,竟然能让那丫头受到惊吓,究竟是什么事儿? 在裴承宣的注视下,警员将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 浅蓝色的出租车里,师傅一边小心驾驶一边从后视镜中看着那个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女孩。他很少见到这样的女孩子,小小年纪,眉间却笼罩着一层让人陷进去的悲伤。 “小姐,已经到容家庄园了。”师傅回头望着莫离染。 “多停一会儿,我给你加钱。”莫离染微微一笑,说完便继续望着车窗外的世界。 师傅叹了口气,无奈的停车等她。 埋头的一霎那,曾经的阴霾再次萦绕在脑海—— 那个傍晚,晚霞很瑰丽,红得似血一样。教授说,关于你的论文我有些意见想跟你说。她很傻很天真,忐忑的跟着教授去了他的私人房间。很多男女生都去过,因此她从没有怀疑过什么。 一杯暖暖的茶,一张慈祥的笑脸,可是却藏着一颗猥琐的心。当教授隐晦的提出要求并对她动手动脚时,她恼羞成怒,站起来就准备走。可是十九岁的她哪里是那个三十岁的男人的对手,还没出门就被那人粗暴的摁倒在地毯上。 嘴被那张肮脏的嘴堵住,只能从齿缝中发出嘤嘤唔唔的声音;衣裳被他粗糙的双手撕开,纯棉的bra被他粗暴的推到腹部,露出还在发育的胸;那双猥琐淫秽的眼睛,盯着她闭拢的双腿|之间,试图解开她皮带脱下她的牛仔裤—— 她永远忘不掉那肮脏的嘴和双手在她身上肆虐的感觉。想呼救,可是嘴已经被胶带封住;想挣扎,可是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虽然只裸着上身,可是那种羞辱,并不少于被真正的强/暴…… 她流着眼泪,用乞求的眼光让他扯开了她嘴上的胶带。她挤出微笑哽咽着说,放了我的手,我不跑了,我取悦你,我配合你…… 在他惊喜放开她手的时候,她主动吻上他……在他狂乱的准备解开她皮带的时候,她疯狂的抄起旁边的烟灰缸朝他额头上砸去……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4 温柔安慰 寻书吧小说 在他惊喜放开她手的时候,她主动吻上他……在他狂乱的准备解开她皮带的时候,她疯狂的抄起旁边的烟灰缸朝他额头上砸去…… 血一滴一滴落在她脸上,苍白的容颜与殷红的鲜血辉映,仿佛白玉上供养的血珊瑚。看着那张猥琐的脸,她惊悸,恐惧,更多的是满腔的羞辱和怒火。毫不犹豫的再次狠狠砸中他,水晶的烟灰缸折射着她的眼泪,他终于昏厥过去,头部重重砸在她裸着的胸口…… 那种羞辱的温度落在胸口,仿佛刚才他肮脏的亲吻一样。她推搡着昏死过去的他,用尽力气也推不动,渐渐的,手上没了力气,她望着天花板,无助的痛哭,也悲伤的大笑…… 她恨自己的单纯,怎么会相信这个恶魔,怎么能毫无心防的跟他走进这地狱。她恨他的残忍,打着恩师的幌子,做着禽兽不如的勾/当…… 她眼角生疼,心也渐渐冷漠,任由自己失去理智,一下接着一下狠狠砸着他的头部…… 直到血淌了她一身,染红她纯白色的bra,直到身上的人渐渐失去温度,她才惊慌失措的停下,从他身下挣扎着坐起来,整理好衣裳。曾经的恩师,曾经宁可不吃晚餐也要听他讲座的教授,此刻静静躺在血泊中。 她捂着嘴放声大哭,鲜血的味道充溢唇齿间,她连杀鸡都不敢,却在十九岁的花样年华杀了人…… 最终,她选择了仓皇逃走。 付了双倍的车费,莫离染下了车。抬手摸了摸红肿的眼睛,她才发现自己哭过了。她低着头快步走进庄园,只想早点跑进房间,让自己遗忘这段过去。两年了,那件事就像一个噩梦,始终无法醒过来。每一次触碰,都会撕开新的伤口,鲜血淋漓。 刚刚进去几十米,低着头的她一头撞上了准备出门的容玉珩—— “莫儿,走这么急做什么。”容玉珩看着撞了自己还低着头不吭声的丫头,无奈的轻叹。他抬起她的头,她躲闪着避开了。 “怎么了?”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容玉珩也看见了她眼角的不正常。他担心的将她的肩扳过来面向自己,目光触及她红肿的眼睛时,心口无声的落下一笔浅浅伤。 莫离染摇头,咬紧牙关不置一词。 “莫儿你说话,别这样不吭声,我会担心——”容玉珩托起她的脸,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红肿的眼睛,“会疼吗?乖,先带你去消肿。进来——” 这样温柔似春风的言语,这样清浅的微笑,让莫离染淌血的心更疼。如果能在两年前认识这个男人,也许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他会保护她。 “珩哥哥,我没事,你忙去吧。”莫离染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挣开他的手大步往别墅跑。容玉珩紧跟两步,不由分说的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就将她拽到自己怀中。 “别这样,莫儿,你在痛,我也会心痛。” * PS:首长接下来会心疼了啦,不过不明显,下次好好调戏一下(*__*)~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5 相拥相吻 寻书吧小说 “别这样,莫儿,你在痛,我也会心痛。”他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再不说话。从门口到别墅的长长过道上,仆人们来来往往,那对金童玉女在蓝天白云下静静相拥。 裴承宣将车停下,心中牵挂着某个不辞而别的丫头,匆忙下了车。刚刚准备跨进去,抬眸便看见那旁若无人的抱一起的两人。 那些残缺的画面依然在脑海中盘旋不去,莫离染咬着手指,轻轻啜泣着。这辈子都走不出那片阴霾,她永远都洗刷不掉那种耻辱—— “珩哥哥,吻我好不好……”她嗓音沙哑的呢喃,紧紧抓住他的衬衫领子。心痛得什么都乱了,她只想用这个人的吻,来洗刷曾经的回忆,遗忘曾经的一切。 容玉珩略显诧异,低头看着她濡湿的侧脸,“说什么?” “吻我。”莫离染抬起头,脆弱的望着他,目光里满满都是乞求。短短的两个字,裴承宣第一次听得这么用心。他无意识的握紧双手,深邃的眸紧紧盯着那两人—— 容玉珩有些心疼她的异常,也有些受宠若惊。他侧眸看了一眼正在旁边修理花枝的仆人,脸色微红,低哑的嗓音问询道:“在这儿?” “你不敢?”莫离染抓紧他的衣裳,踮起脚尖主动覆上他的唇。 温润的触感让莫离染忽的有些迟疑。他的清香充斥在她鼻间,心跳蓦地加快了。这是在做什么,两年前,你也是这样主动吻了那禽兽……她凄然一笑,心中钝痛,漠然松开他的衣裳准备离开—— 被她吻上的那一刻,容玉珩肩微微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从脚底生出,直窜脑海。近乎有洁癖的他从没有让女人接近过,他的嘴唇是干净的,所以第一次与她相吻,他顷刻之间无比贪恋—— 惊喜的望着主动吻了自己的她,他迟疑两秒之后侧身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再不迟疑便吻了上去。 她没有半分挣扎,默然闭上眼睛,由着这温柔的吻辗转着,由着他紊乱的呼吸响起,由着自己的心随他沉沦。他温柔的打开她的唇齿,掠入她的领地,与她契合的相吻着。 裴承宣瞳孔紧缩,沉默着凝视那两人,由着他们尽情晒幸福。只是在看见她的双手缠上他脖颈的一霎那,心腔仿佛有一丝异常的痛。不到一秒钟,那种感觉消失殆尽,让他甚至都怀疑,只是自己的错觉。 在会所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抱着他,吻着他—— 抬手慢慢覆上心房的位置,再也没有刚刚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即使移开目光,眼前依然是她和那人缱绻情深的画面。 闭眼的霎那,心口又是一疼。 而庄园的过道上,容玉珩吻得痴迷,莫离染静静任由他索吻—— * “瞧你,眼睛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儿——”容玉珩将莫离染按在沙发里坐下,然后去冰箱里拿了冰袋,温柔的敷在她红肿的眼皮上。 接过吻之后,她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却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近了,也默契了。望着乖乖坐在沙发上的她,他温柔微笑,“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都说了只是在警局被吓到了,你别担心。”莫离染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望着他笑着说。 “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不用了,你去公司吧——” “嗯,好好待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容玉珩叮嘱了几句,然后走了。看见容玉珩走了之后,一直在庄园溜达的裴承宣才走进客厅。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6 醋劲大发 “嗯,好好待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容玉珩叮嘱了几句,然后走了。看见容玉珩走了之后,一直在庄园溜达的裴承宣才走进客厅。 看着沙发上那个女人,他瞳孔微缩,心里有一股火分明在往外冒,但是他却故意用冷漠压住了那股来得不正常,而且来势汹汹的火。 莫离染蓦地抬头望着他,嘴唇嗫嚅,但是没说什么。他也同样一言不发,瞥了一眼她之后就坐在对面打开电视,找了一个军事频道。 他不主动说话,她也不说,这种诡异的安静持续了一会儿后,一个电话打过来。莫离染接的,是学校打过来的,问他有没有时间过去—— “没时间。”他淡漠的说了三个字,然后继续看电视。说话的时候,连侧眸看一眼莫离染都没有—— 坐在这儿看电视,还没时间?莫离染扶额,劝道:“……裴承宣,你过去吧,在家里也没事儿啊……” “不想看见我?我待在这儿碍你什么事儿了?”裴承宣冷冷的呛了她一句,然后不再搭理他。 “……”这家伙有点不正常,莫离染耸耸肩,然后客气的跟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就收线了。 有时候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真的挺好,不用计较什么,不用沉溺在悲伤里。虽然,不经意的想起某些东西时仍然会心痛神伤,但是多数时候,她们是开心的。 莫离染看了一眼那无聊的战争,站起来准备出去走走—— “坐下。”裴承宣冷漠的瞥了一眼她,凉凉开口。 虽然自己现在没必要理会他的,可是莫离染依然被他迫人的气势震慑住,乖乖的坐下,咬了咬牙,默不作声。两人一直这么坐着,保持着沉默,这诡异的沉默让莫离染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这家伙,又要翻旧帐了。 “刚刚在警局为什么不跟我说就先走了——”裴承宣盯着电视,淡漠的问。虽然知道她是受到惊吓了,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么点事儿,会让她哭出来? 果然,“秋后算账”模式正式启动。经验胜于一切啊,跟这家伙相处这么久了,他的性子她多少也摸到了点—— 莫离染抬头看着他,揉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博取同情。反正都已经红肿了,不利用一下这个优势简直是浪费—— “裴承宣,我不舒服,所以先走了。”莫离染咬着下唇,扮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他。 瞥了一眼她水蜜桃一样的眼睛,他淡漠的转脸继续看电视,“这不是理由。” “我……我忘了你和丁教官还在那儿了。”她低头小声的回答,握紧手指。裴承宣,为什么你总是要一件事揪着不放?难道要我告诉你,我是个杀人凶手,我是个贪图你家宝藏的盗墓贼吗? 等你知道了一切,然后再将我送进监狱,是吗? 裴承宣侧眸斜了一眼她,凉凉的问道:“看来我存在感很弱,不然你不会忘了我还在那儿,对不对?” “不是……”莫离染叫苦不迭,这家伙真会钻牛角尖!“我是回家有事儿,所以才急着赶回来,忘了跟你说……” “嗯,”裴承宣打断她的话,嗓音冷得让人心颤,语调缓慢得让人随着他的声音起伏而一抽一抽的,“回家这么久,你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抱着你男人一顿猛啃。除了这个,你还做了什么急事儿?”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7 有奸//情 寻书吧小说 “嗯,”裴承宣打断她的话,嗓音冷得让人心颤,语调缓慢得让人随着他的声音起伏而一抽一抽的,“回家这么久,你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抱着你男人一顿猛啃。除了这个,你还做了什么急事儿?” “裴承宣!!”莫离染挺直背脊瞪着他,被他一句话呛得气血翻涌! “我哪儿说错了?”裴承宣凉薄的睨了一眼她,关上电视机,潇洒的翘了个二郎腿睨着她,摆足了好好修理她的气势—— 看着他这模样,莫离染虽然心有不甘也只有败下阵来。只怪自己不是人家对手啊,打不过,还敢怎么样? “什么叫抱着男人一顿猛啃,你说话留点口德行不行!!你积点阴德能死啊?”她咬牙切齿骂了他一句之后就气急败坏的上楼了,将门摔得哐当作响! 裴承宣慵懒的倚着沙发,看着某人刚刚坐过的地方,一脸淡漠。 自从来了这庄园之后,自己的性情就无形中变了很多,就连自己也摸不透是为什么。就像刚才在警局莫离染没经过他同意就离开这事儿,如果放到以前他压根不会计较。可是现在,不仅计较了,还那么刻薄…… 这是怎么了? 蓦地想起在庄园外看见那两人相拥相吻的一幕时心口袭上来的钝痛,他再次抬手抚上心口,为什么那时候会那么疼……为什么只是一瞬间,那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个人静坐了许久,他也没有往自己会喜欢上某人的事儿上想过。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不会对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动情,所以从来没有想过爱情那个美丽的字眼。 想起在警局看到的档案,裴承宣眸色有些难以捉摸。 那个凌玲珊跟莫离染长得一模一样,难道真的就只是个巧合?如果莫离染跟凌玲珊没有任何关系,刚刚为什么会哭? 看来,得找个机会让莫离染见见一些人,以便确定她是否是真的莫离染—— 而关于凌玲珊的身份,他还需要再次确定—— “小丁,去将凌玲珊的资料全部搜寻过来。不管警局有的还是没有的,只要与她有关,我全要——” “是,首长!” 丁教官麻利的回答完了之后又试探着问道:“首长啊,你是真的决定要让小莫参加那个任务?你要让她接近那个脾气古怪的千金大小姐蒋莹雪?” 裴承宣淡淡勾唇,笑得诡异,“当然。” 光是从电话里就能听出来首长大人的阴谋,丁教官为莫离染叹息了一声,说:“看来我得提醒小莫最好提前去求个平安符,或者早点买块墓地。她那小身板,还不够那个功夫高强的蒋莹雪一招拆的!更何况,那大小姐还有一个无恶不作的爹地呢!” “蒋莹雪有她爹地,莫离染有我,”裴承宣霸气的轻笑,“只要我在,我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本事动我的人——” 绝对有奸|情! 听了裴承宣这话,丁教官对首长和小莫之间有私情的事儿越发深信不疑。 * PS:剧透一下下,蒋莹雪才是本文女配啦,那个陈媛珂只是个技俩幼稚的小丫头,蒋莹雪是黑道上的人,不简单哦,莫儿将会很有压力…… (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更,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8 他强吻她 第二天。 吃了早餐之后莫离染又回房间睡了一觉。倒不是她想睡,而是家里就一个裴承宣,她懒得下楼去跟他不咸不淡的处着,所以直接回房间睡了。 因为晚上偷偷摸摸去庄园活动了下,找了三个小时的陵墓,所以缺少睡眠的她一觉睡到下午,醒来已经是四点。 容霖去应酬了,容玉珩在公司,家里应该没人了。莫离染揉了揉散乱的头发,穿着睡衣下楼倒水喝。刚刚走到冰箱边上,一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纳闷的朝厨房张望,见一男人正在用烤箱做蛋挞。那个倨傲的背影,是裴承宣? 微凉的风灌进来,她打了个寒颤。蓦地低头看见自己穿着吊带薄睡裙,她忙放下杯子转身就跑—— 听到动静,裴承宣回头。见到那半透明的睡裙随着某丫头的跑步而摇曳的样子,还真有些春|光明媚。 “回来——”他一边说一边摘下碍事的围裙,随意的扔在流理台上。 “我去换衣服……我以为家里没人了……”莫离染羞红了脸,低声说着,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跑。 “回来了给你蛋挞吃。”裴承宣勾唇轻笑,眸光锁在她裸露的背脊上。 “……” “本教官对小丫头没兴趣。赶紧滚回来,赏你一个本人亲手做的蛋挞——” 莫离染停下,回头看着他。琢磨了半晌,她讨价还价的说:“俩。” 裴承宣脚下一虚,一脸黑线。以为思考这半天能有什么高觉悟的条件,原来就只要俩蛋挞,这丫头这辈子是没什么出息了。 “好,给你俩。”裴承宣唇角温柔弯起,转身看着烤箱。莫离染低头看了眼睡裙,又不是没穿,只是露了肩而已,人家比她穿得少的多着呢! 两人仿佛都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没有谁去计较。 莫离染磨蹭到厨房里,歪着脑袋去看烤箱,“好了没啊,给我两个,我拿着回房间吃。厨房好冷的——” “冷吗?”裴承宣回头看了一眼她,不置可否的问。她重重点头,“你脱了试试!” “女流氓就是不一样,成天想着法儿的诱惑我脱。”裴承宣凤眸一挑,邪恶的笑问:“其实你不冷吧?其实你是想这样——”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左臂,将她圈在怀里—— “放手!”莫离染狠狠推搡着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这没一刻正经的货! “昨天上午跟容玉珩也是这么欲拒还迎的,莫离染,你很喜欢用这招勾|引人吗?”裴承宣不仅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一半戏谑一半嘲讽的说:“接下来你该说什么了,嗯我回忆一下……‘宣哥哥,吻我好不好’——对,是这句吧?” “……”莫离染蓦地想起自己当时的心痛,想起那些好不容易忘却的回忆,一时忘了挣扎,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 “接下来是不是该主动吻我了?”裴承宣嘲讽地问道,低头看着那张脸,她脸色的苍白让他一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 莫离染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辩解道:“我当时只是心情不好,我不是存心那样子对珩哥哥的。” “心情不好就找男人发泄?”裴承宣眸色蓦地冰寒,握住她肩的手无形中加重了力道。只是一瞬间,他又变得邪佞,笑问:“现在心情好吗?” “很不好!”莫离染盯着他回答。 “我不介意做一次好人好事,帮你疗伤。”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不等莫离染反应过来,一个近身便将她的腰身紧紧贴着自己身体,低头擒住她的唇。温润的触感,让极少接触女人香的他血脉喷张。这种主动亲吻的感觉,与那一次在会所时她主动吻上他的时候截然不同—— 她错愕的睁大眼睛望着他,淡淡的烟草味萦绕,男人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今日只有一更哈,后天上架,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69 我恨你!(上架通告) 她错愕的睁大眼睛望着他,淡淡的烟草味萦绕,男人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变态,你别亲我!”莫离染愤怒的甩头躲开他的亲吻,对他怒目而视。似乎还不解气,她扬手准备一个耳光扇过去!任何想糟蹋她的人,都该死,都跟当年那禽兽一样该死! 裴承宣抓住她两只手,原本邪佞的双眸瞬间布满寒冰,冷声道:“想打我?” “我更想杀了你!”莫离染捏紧手指,低头看了一眼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愤怒低吼。 “他吻你的时候,你怎么就那么顺从?”裴承宣冷笑一声,将她抵在流理台上。冰冷的金属台面的边缘让她腰上一冷,她反射性的往前倾,不留神撞到他胸口上。下巴被他用力抬起,她皱眉,他咬牙,再次狠狠吻上她—— “唔……裴……别……”她用尽力气反抗,断断续续的说着,可是他置若罔闻,将她抵在流理台边缘蹂躏着她的唇。 手被他抓着,脚也被他夹着,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莫离染拼命晃着自己的头,避开他的亲吻,却引得他更具征服欲。他将她两手压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握住她下巴,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 她的唇很诱人,让他沉迷;他的吻很深入,夺去了她的呼吸。 他的霸道她无力反抗,含着眼泪扛着。两年前的那一幕与现在被强吻的场面重合在一起,她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好像再一次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男人强硬的索取,是她这辈子走不出的梦靥—— 渐渐的,她放弃挣扎,沉沦在无止境的痛苦中。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他听见她无声的啜泣。蓦地松开她,她的身子仿佛像秋天飘落的黄叶,摇摇欲坠,顺着流理台顷刻间瘫软跪下,无力的倒在地上…… 裴承宣没有料到她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半跪在她身边将她温柔托起。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眼角的泪痕,以及面无人色的容颜,他的手指颤了颤,心中猛地钝痛。 “莫离染!”他担心的拍打着她的脸,看着气若游丝的她,眼眸中一片心疼。 “你知道什么最伤人吗?在一个人自以为走出了曾经的梦靥,准备开始新的人生时,却有人再次将她推进更绝望的深渊……”莫离染推开他,缓缓站起来,背脊抵着流理台,泪如雨下。 “已经愈合的伤口,被你残忍的扒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裴承宣,我恨你!如果今天不是你,我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如果不是你让我去警局,我不会想起那些事; 如果不是你强硬的对我,我不会这么恐惧无助—— “我恨你,裴承宣!”她发疯一样顺手拿过流理台上的韩式水果刀,不顾一切的朝他刺过去,就好像当初用烟灰缸砸碎了那人的头骨一样—— 她凌玲珊对待欺辱自己的人一直都是残忍而嗜血的,是他逼得她放弃了莫离染的伪装,就别怪她恢复凌玲珊的嗜血本性。 刺过去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0 你能插多深(7000+) 她凌玲珊对待欺辱自己的人一直都是残忍而嗜血的,是他逼得她放弃了莫离染的伪装,就别怪她恢复凌玲珊的嗜血本性。舒骺豞匫 刺过去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 看见她失常的模样,裴承宣一颗心高高提起,只顾着担心她,没想到她会突然拿起水果刀刺过来—— 于是,她半分不犹豫,他一步也没有躲闪。银晃晃的刀刃刺进他的胸口,没入了约莫两厘米深。 一霎那,剧痛袭来。他当了这么多年兵,执行了这么多次任务,不是没受过伤。他身上的伤疤不止一处,有的伤口更是险些让他致命。可是,没有哪一次比得上这次这么痛…惚… 她的刀刃分明只刺入了两厘米深,他却有一种错觉,一把无形的刀子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血淋淋的伤口在她冷漠的容颜下,仿佛被洒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盐。 很痛,痛到窒息—— 看着她苍白的脸,他刚毅的线条没有因这道心口的伤而发生一丝变化。他深邃的目光锁着她的容颜,本可以抬手将她手中的水果刀抽去,他却纹丝未动温。 嫣红的血顺着他白色的居家服缓缓往下淌,刺目的颜色灼了她的理智。她终于惊醒,蓦地望着他,然后错愕的盯着自己正行凶的手! 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雪白的地上,仿若沙漠里绽放的火红色莲花。她捂着嘴尖叫一声,慌乱后退两步—— 她又杀人了……不…… 惊愕的看着脸色冰寒的他,她嗫嚅道:“你、你为什么不阻止……” 裴承宣淡漠的勾唇,低头看着水果刀,毫不温柔的抬手将水果刀拔出,血流淌得更快。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她盯着他拿着的水果刀,惊惶后退—— “我想看看你到底能插多深。”裴承宣将水果刀塞进她手里,冷笑:“莫离染,很好,以后将这把刀再插|进其他碰你的人心口。记住,千万别手下留情。因为你不杀了他,他会让你后悔曾经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 裴承宣离开厨房,经过客厅,大步往门外走去。莫离染捏着带血的水果刀,思绪一片混乱,怔怔站在厨房里一动不动。 眼前是地上的血迹,脑海里是他紧抿的唇线,是他从没有这么冷漠过的神情…… 提前从公司回来的容玉珩听见厨房里微弱的动静,心中一紧,放下手里拎着的袋子快步走过去。莫离染静静蹲在流理台下,目光空洞的盯着脚边的水果刀。 血—— “莫儿你受伤了!”容玉珩紧张的半跪在她身边—— 莫离染缓缓抬头,一张娇美的脸惨无人色。她睫毛轻颤着,有泪水划过脸颊却咬紧牙关不让一丝声音溢出唇齿。 他的手托着她的肩,她轻微的一颤,抗拒的躲开。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唇色惨白,下唇上还有一排牙印。 他心痛的将她揽进怀中,抚着她的头发。颤抖着的她,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野猫,收起了锋利的爪子,无声的靠着他肩头流泪。 他将她从地上搀起来,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没发现血迹他才松了口气。 “我……我刺伤了你大哥。”她坚硬的指甲掐进白嫩的掌心,眸光落在地板上的血迹处,心悸的闭上眼睛。 “没闹出人命就是好事。”容玉珩心疼的将她抱起来,走出厨房,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抽了几片纸巾替她擦去眼泪,他温柔理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呢,乖,别哭了。” 想象着她刺伤裴承宣的原因,不知怎的,他心中莫名的烦躁和闷窒的痛—— “来,尝尝我买回来的蛋挞和抹茶蛋糕。”他坐到她身边,温柔的打开袋子,取出里面奶香浓郁的蛋挞,“糖不多,知道你怕腻。来,舌尖和胃开心了,心情也就好了。不哭了,尝尝——” 他白皙的指甲拿着黄灿灿的蛋挞,微笑着递到她嘴边。 “放那儿吧珩哥哥,我想一个人静静。”莫离染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淡淡一笑,推开他的手扭头看着门边。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很刺眼,她缓缓闭上眼睛—— “莫儿……” “你不该对一个伤了你大哥的人这么好。” “傻瓜,只有他伤你的份儿,哪儿由得你伤害他。既然他乐意被你伤害,你又何必自责?” 容玉珩将蛋挞放在桌上,从她背后将她温柔圈住,将她按在怀中,“送上门给你伤的人,怎么值得你落这么多泪。” 听着他善解人意的安慰,她心里涌起更多无法言说的情绪。情不自禁侧身环住他的腰,温顺的依偎在他怀里,“你都不在乎他伤得严重不严重吗?” “要是这么轻易就死在一个女人手里,他还配做鹰空的少校吗?”容玉珩宠溺的低头看着她,温言细语,“不过,你即使不用任何利器,也能轻易的杀了我。别人有一千种方法让我死,你有一千零一种——” 她抬头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丢了心的人,能活多久呢?”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羽毛般轻盈的吻,“我的心在你那儿,莫儿。” 莫离染怔怔望着他,嘴唇嗫嚅,终是没说话。 她以为像他这样高贵的男人,爱上的必定是名媛淑女,是移步生花的妙曼女子,所以即使对他有好感,也从来不敢想象自己能走进他的心扉。可是此时此刻,他宠着她,抱着她,吻着她,说,他的心在她那儿—— “我会好好爱你,不论你答不答应做我爱人。”容玉珩温柔俯视她,没有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友,也没有任何的要求。 他给的是承诺,给她的是心,不因为她的不在乎、不回应而收回自己的感情。所以,问和不问都是一样的选择。 可是面对他的深情,她忽的有些无所适从。她不是对他没感觉,只是犹豫着,自己这样的人是配不上则会优雅矜贵的男人的。何况,她从来就不是富家女莫离染,她只是一个杀人犯,盗墓贼—— “我去医院看看裴承宣,”她避开他深情的眸,“你去吗?”“送你到医院门口,我会等你出来。”他婉拒了和她一起看裴承宣的邀请,看着她薄薄的睡衣,脸色微红,“去换身衣裳。” 莫离染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睡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站起来往楼上走去。一举一动,都与往常的莫离染截然不同。 容玉珩见她上了楼,然后起身走到厨房。看着正在运作的烤箱,他眸色稍深。侧眸看着围裙,掠过地上的血迹,他白皙的手指打开烤箱,将里面的蛋挞取出来一个一个扔进了垃圾桶里。 在盥洗台前冲洗自己的手,他抬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是一片很少人见过的阴翳和冷漠。 “裴承宣,你看上的只是这活泼天真的小丫头,你喜欢的是她任由你欺负的性子。可是你不知道,她不是那个小丫头。” 容玉珩拿毛巾擦了擦手,手轻轻撑在盥洗台面上,对着镜子莞尔一笑,“我爱上的是你,凌玲珊。” 有些秘密不用她说,他也知道。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守着她,宠着她,从没将她当作别人的替身。 楼上房间。 短信的声音叮叮响起,莫离染拿过手机查看,上面的字字句句却让她心中一颤—— [流泪不是什么羞耻的事,那些假装坚强将眼泪留在眼眶的人,其实也将悲伤和痛留在了心底。有时候,人只有哭过一场,才会快乐。流泪不代表脆弱,一个女人,能偶尔哭一下也是别样的美。只要哭过了还能咬牙站起来,看清以后的路,持之以恒的走下去,这就已经足够了。] 捧着手机将这条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将发件人看了好几遍,可是这个陌生的号码让她无法猜到是谁。 容玉珩的手机号她存着,这明显不是他的。可是知道她哭过的人并不多,就只有裴承宣和容玉珩…… 裴承宣! 莫离染腾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蓦地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会是那混蛋吗?不可能,一定是谁发错了信息! 她迟疑着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最终决定算了。她将手机扔到床上,然后去了洗手间。 医院,医生将一系列消毒、包扎的药品等等推进来,看着正拿着手机的裴承宣,堆满笑容的说:“首长,受了伤别玩手机了,对身体不好。” 裴承宣淡淡点了下头,然后将刚刚编辑好的一条信息逐字删掉。 ——何必让过去的伤口,打乱你如今幸福的步子。有时候忘记只是眨眼间的事,就看你愿不愿意走出阴霾…… 莫离染站在镜子前面,以手抚摸着脸颊,眸中一片清冷的光彩。回想着短信中的内容,她扬唇对自己淡漠的冷笑,“003,你不是莫离染,你永远配不上容玉珩。拿到了西汉陵墓的位置之后,你就会离开这儿,离开这个男人的世界。从此,再无交集——” “不要再脆弱,不要再展现自己的真实情感。像你这种一无所有的人,连脆弱和悲伤也是奢望。你没资格流泪,演好你的角色,不准再出任何差错。” 她苦涩轻笑,将整张脸没入水槽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做回了没心没肺的莫离染,不再是那个沉沦在噩梦里的女人—— 医院。 容玉珩让手下的人查出了裴承宣所在的病区,莫离染省了到处打听的工夫,一进医院就找到了他。 “来看我死没死?”裴承宣淡漠的任由医生帮他缠绷带,瞥了一眼莫离染便不再看她。 明明刚刚见不到她的时候,想着她柔弱倒地的模样,已经心疼得发信息过去安慰,可是现在见到了,心里又莫名的发堵。 见不到的时候想着,见到了各种烦闷,我这是怎么了?裴承宣阖眸,努力想让自己静下心来。 “是我不该拿刀捅你,可是今天的事是谁挑起的你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吗?如果不是你那样子,我不会伤你!”莫离染辩解着,目光落在他胸口。现在已经缠上了绷带,也不知道伤口有多深。 “所以你可以滚了。”裴承宣冷漠的看着她,瞳孔紧缩。他能感觉到自己在愤怒,可是这么多年来,能挑起他愤怒的事儿并不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心情烦躁、想狠狠揍人的原因是什么。 他只知道,看见这女人他就会想起她对容玉珩的顺从,想起她缠上容玉珩脖子时的妩媚,而自己心口的伤痕,便又无形中深了一分。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胸腔竟无端的涌起浓烈的愤怒。他现在很想找个人练练手,狠狠的发泄一下胸中的窒闷! 滚就滚,有什么大不了的! 莫离染不服气的上前对他声声质问,“裴承宣,就你是人吗?你先是卑鄙的让我入伍还欺压我,然后将我带去警察局不管不顾,最后又在厨房欺负我!呵,你觉得我下手重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一刀还算轻的,没要你命已经是便宜你了!” 裴承宣冷漠的看着她,不置一词。 医生见状,忙剪断已经缠好的绷带,和护士一块儿出去躲避灾难了。虽然医院不能喧哗,不过这首长大人压场,他一个小医生可不敢多话。 莫离染看着他臭臭的脸,将自己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我一辈子都搭在你手里了,现在你倒跟我甩脸子?你以为你谁啊,是个女人都得像陈媛珂那样围着你转是不是!我警告你,下次再敢亲我,我直接捅你心窝子……” “那就试试看!”裴承宣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由分手的将她拽过来,摁倒在旁边的病床上就低头吻下去—— 这个吻太突然,太迅猛,莫离染惊惶的望着兽性大发的裴承宣,一时忘记了挣扎反抗。等到她想反抗的时候,他已经占尽了优势,将她禁锢在床上。他将她死死按住,失去理智一样狂热的吻着她嫣红的唇。说是狂热,倒不如说是发泄愤怒,对她施加惩罚! “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口!”裴承宣已经完全被这磨人、气人的女人气得发了疯,以往的高贵深沉顷刻间消失殆尽,只想惩罚惩罚再惩罚!一次次挑战他的下限,当他是家养的忠犬,不会反扑是不是? 他的目光落在她肩膀上,手一挥就将她衣裳褪下,一口好牙咬住她象牙白的肌肤,疼得她失声尖叫—— “死变态,你咬痛我了!”莫离染痛得差点掉眼泪,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可是目光触到他胸口的伤,她立马闭了嘴。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伤更深更痛,他都没说什么,她还能怎么样? 裴承宣移开牙齿,她肩上留下他一排牙印,甚至有一个小小的地方冒出了血珠。他嗜血的目光掠过她的肩,落在她脸上,恨恨的说:“还没完,这笔帐我回头慢慢跟你算!” 死女人,你让人吻一次,我就咬一口,我看你能撑得住多久! “你是军人!”莫离染痛得忘记了之前被强吻的不愉快,也忘记了两年前的阴霾。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裴承宣咬了她一口的事儿上,痛得不得了,哪有那么多心思想其他的! “别以为我是军人就会因为规章制度而不敢对你怎么样!”我是军人就不能吻你了?就他容玉珩一个人可以是不是! 他阴翳的眸盯着她疼得扭曲的脸,厉声道:“你想找虐就尽情来,我他妈要是不敢碰你,我名字倒过来念!”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敢碰她,他的手掌在她若隐若现的胸上捏了一把,还迅猛的低头,舌尖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扫过,然后在她高|挺的胸前狠狠一吸,印下一个鲜红的草莓—— “混蛋,变态!”莫离染的双手蓦地紧紧抓住床单,身子仿佛电击过一般轻颤了下。他竟然在她的胸前种草莓……那么敏感的地方,真是下流! 她脸上潮红,挣扎着推开他。可是自己却没有发现,被碰了那么隐秘的地方,她却没有之前在厨房里时那种心情。她竟然只是羞怯,没却有分毫对他的恨之入骨…… “哼,才知道我是变态?”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带了些许邪佞和痞痞的味道。他扼住她的下巴,潇洒的勾唇,“我告诉你,我他妈就是一个变态,你有本事继续惹我啊!” 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野性腹黑的一面,莫离染有些蒙——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号称“空中嗜血的雄鹰,陆地敏捷的猎豹,海上致命的白鲨”鹰空少校,对待敌人可以说得上十分的残忍,也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男人,可是现在看到他这样的一面多少还是震撼到了—— 他会爆粗……军人嘛,是个纯爷们儿待在一起的地方,爆粗不奇怪; 他会强吻别人,也不奇怪,毕竟是个男人都有这方面的需求嘛! 可是,他怎么会愤怒?以前不管怎么招惹他都没见他这么怒不可遏过—— 莫离染凝视着他布上血丝的双眼,害怕的打了个寒颤。一点点愤怒也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突然像发狂的雄狮一样?浑身都冒着火…… “他们给你打激素了?”尼玛,激素不平衡的人伤不起,不能惹,莫离染都忘了被他咬了一口的事,很小声的说:“那个,我不跟你计较了,都是我的错……你好好养病,我先回家了……” 激素?该死的,我还内分泌失调呢!裴承宣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低沉的嗓音冷冷的说:“说,来医院做什么。” “看你死没死啊……”莫离染翻了一个白眼给他,见他脸色又不好看了连忙改口说:“看你伤得严重不,虽然你的作为真的挺混蛋的,但是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内疚的,所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虽然听得出来这丫头只是在敷衍他,说的都不是真心话,不过他听在耳里也十分的受用。胸内的怒火,慢慢消去。 “我警告你,莫离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带着惩罚性的在她耳边说,似乎还不解气,一巴掌拍在她翘臀上,听到她疼得哇哇叫他才稍微露出了点微笑,“滚回去,过几天的军训有你受的!” 艾玛,这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太阴晴不定了。莫离染咬牙摸着自己屁股,红着脸瞪着他。刚刚还淡漠呢,还怒不可遏的爆粗口说要对她怎么样呢,眨眼间就乌云转晴了,什么人啊…… “还不滚?留下来等我死还是等我睡着了捅我心窝子?”他慢悠悠的拿起桌上一把手术剪把玩着,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睨了一眼她,“来试试——” “不用了,您好好休息,我立刻马不停蹄的滚!”莫离染从床上爬起来,绕过他落荒而逃。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他方才的怒气顷刻间已经消失殆尽。 转角的时候迎头碰上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莫离染停下,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看着她。这个女人脸色苍白,身上穿着病号服,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没关系。”裴琳抬头轻拂了下刘海,温柔微笑,“看你跑得这么着急的模样,一定是我家承宣欺负人了——” 这个人……这么说话……莫非她就是裴承宣的母亲?莫离染惊讶的看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试探着问道:“您是裴承宣的母亲?” “是。”裴琳温柔伸出首长,捉着莫离染的小手,说:“不然陪我一块儿去看看那小子,我替你教训他——” 得,您在这儿教训他,改天他加倍惩罚我—— 我找虐呢? “不用了伯母,有人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莫离染抱歉的笑笑,说:“伯母您好好休养,祝您早日康复——” 看着莫离染远去的背影,裴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年前,她曾经见过这个女人,凌玲珊—— 这个女人混入容家,莫非也是为了西汉陵墓?“送上门的礼物,让我不收都难呢。”裴琳淡漠一笑,唇角浮上诡异的笑容。既然送上门来了,凌玲珊,你就别想那么洒脱的走。 裴承宣坐到床上,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机。琢磨着,休息一晚之后还是回去吧,这么点小伤口没必要留院观察—— “受了伤还不老实待着,你啊,总是不叫人放心。”裴琳笑眯眯的走进来,看看电视上播放的军事演习,无奈的笑了,“成天在部队里还看不够呢,都休假了还盯着军事演习,你也不嫌累得慌。” “妈,您怎么来了。”裴承宣从床上坐起来,温柔的搀扶着裴琳坐下。“医生不是让您卧床静养吗?” “你都进医院了,我还坐得住?”裴琳的目光顺着他脸上移到胸口处,盯着绷带心疼的说:“怎么伤到的?你功夫那么好,哪个人能伤了你?” “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妈,你别担心我。”裴承宣坐下来,将电视机调成静音模式。刚准备起身去倒杯水,听裴琳神神秘秘的问道,“刚刚出去的女孩子是谁?” 侧眸看了眼裴琳那模样,他当即明白,裴琳误会了,于是无奈的笑着说:“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只是住在容家的大学生,跟我没关系。” “是没关系,听护士说你都将人家摁倒在床上轻薄人家了,还没关系。”裴琳瘪瘪嘴,“老实跟妈交待,到底是不是喜欢人家?要是喜欢,就娶了人家,妈倒是挺喜欢这丫头——” 刚才有护士在门外观战?裴承宣扶额,只顾着欺负那丫头,都没注意到有人。他轻咳一声,煞有其事的解释道:“妈你误会了,刚刚医生给我打了激素,我忽然情绪失调了而已。” “你当妈是小女生呢,那么好敷衍。”裴琳吃吃笑了两声,轻捶了两下他右胸,然后脸色渐渐哀伤起来。她端详了他好久,然后叹了口气,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妈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妈,不许你说这样的话。”裴承宣神色一紧,拦截住裴琳的话。 “人的生死啊,老天爷早就有了安排。如果注定是过不去的坎,再怎么逃避也没有用。听妈说,妈一个人将你扒拉长大,不指望你能有多大的成就,只想看着你有一个和美的家,幸幸福福的过下去。妈迟早是要离开你的,在妈死之前,成家吧,让妈就是哪天突然走也走得安心——” ps:(*00*)首长爆粗了,亲们别觉得不习惯哈,乃们见过哪个军人生气了还不爆粗的呢?军营里都是男人嘛,大家一块儿爆粗爆惯了,虽然平时首长很高雅,但是现在人家不是正在吃醋么,乃们就别对他苛刻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1 莫儿的身世(3000+) “妈,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还没有好好孝顺你,你怎么能走呢。舒骺豞匫”裴承宣握住裴琳的手,坚定的说:“妈,你会看着我成家,看着我生子,还会看着我孩子长大。” “你都二十五了,我的傻儿子,是时候成家了。”裴琳轻抚着他的脸,语重心长地说:“虽然这些年你都在军营里,我跟你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我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你没遇到过能让你动心的女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出现了,你要是还不去追,难道要任由缘分远走吗?” 裴承宣正想说自己跟莫离染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听裴琳又说,“人家玉珩就比你做得好多了。温柔不说,一个大老板还亲自送这丫头来医院,看看人家,多贴心。你要是再不争取,等人家成了你弟妹,看你怎么办——” 容玉珩?裴承宣看了一眼裴琳,微笑着没吱声。 “妈,我给你倒杯水。”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倒水,却留意看了眼楼下。果然看见那死丫头跟容玉珩在楼下小径上甜蜜的散步。莫离染,你是有多欲求不满,整天跟那男人呆在一块儿,腻不腻惚! 该死的,等你去了学校,不好好折磨你我就不叫裴承宣! 裴琳以为裴承宣是因为莫离染不想结婚才逃避她的劝慰,所以更加语重心长的说:“承宣,你要娶一个女人还不容易吗?军婚受法律保护,你看上的人,即使她不答应,你也能办结婚证——” “妈,你越说越远了。”裴承宣的目光从楼下那两人身上移回来,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裴琳温。 “既能彻底摆脱陈媛珂,又能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还能让你这病重的妈满意,有什么不好呢?只是结个婚而已,你就不能成全了我的心愿吗?”裴琳用心良苦的看着这儿子,叹了口气。 裴承宣无奈的对着裴琳微笑,摇头道:“我说妈啊,您怎么就看上这丫头了?也不过是刚刚碰上了一面,怎么就认定她会是你儿媳妇呢?” “这叫有眼缘。我不管,你娶别人我都不会高兴的,你说得没错,我还就认定这丫头了。”裴琳不依不饶的看着他,不像个母亲,倒像个耍孩子脾气的小姑娘了。 “好了,妈,我会看着办。现在您啊跟我回病房,好好休养。”裴承宣笑眯眯的将裴琳搀扶起来,往她病房走去。 裴琳望着前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莫离染,等你成了我裴家的人,咱再好好玩儿—— 楼下,莫离染和容玉珩正要出门的时候,眼尖的莫离染看见医院后面的草坪上走过来一个人,模糊的身影有点像容霖。 “珩哥哥,那是不是伯父?”莫离染拉住容玉珩,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最近爸天天都会来医院看二妈。”容玉珩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打算,揽着莫离染的肩往外走去。 看得出,他心里其实是不希望看见容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多宽容的人也无法顷刻间接受老爸忘记去世的老妈,跟别人在一起—— “听云卿说,伯父准备这两天将伯母接回家?”莫离染试探着问道。 “对,也许爸今天来医院就是接二妈回家的。不过庄园里别墅有好几套,她们母子俩未必会和我们住在一块儿。”容玉珩温柔微笑着说。 莫离染抬头对他一笑,然后看着远方,锁眉沉思—— 那个裴琳,她隐约有些熟悉,好像是在一年前的拍卖会上见过。如果记得不错,裴琳有一个身份是知名的史学家。 一个女人三番两次接近容家又离开,现在重新归来,还染了重病,这些事发生在平常人身上是不奇怪,但是放在一个史学家身上,就未免太惹人遐想联翩了。 莫离染心底有些担心。如果这个裴琳也是为了西汉陵墓而来,她就得加快勘察的速度了。如果被裴琳发现,她就没法跟黑豹交待了—— 站在医院门口等司机将车开过来的时候,莫离染瞥见了从另一边走过来的丁教官。她规规矩矩的打招呼,“教官好。” “小莫啊,来这儿看阿姨的是不是?”丁教官乐呵呵的笑了,“看来你和首长的关系是不一样啊!” 你是还不知道你家首长也住院了,不然能生吞活剥了我—— “教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本来我是不能给别人看的,不过看在你即将是特种部队一员的份儿上,给你瞅瞅。”丁教官将手里的档案递给莫离染,一边翻开一边夸张的说:“小莫,你看看这个叫凌玲珊的女犯,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哎!” 看见自己两年前的照片,莫离染心中一紧,瞳孔微缩。好在她没有露出破绽,丁教官就越发相信她不是那个犯人了。 早在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这件事做好了心理准备。 容玉珩手指轻颤了下,走过去揽住莫离染的肩,微笑着对丁教官说:“这不应该是警局的绝密档案吗?你拿这个来医院是——” “首长已经接了这个案子,刚刚从警局过来,他们让我交给首长的。我这不是顺道来看看阿姨嘛,哈哈,就带过来了!” 丁教官乐呵呵的微笑,很自信的瞥了一眼档案,然后说:“残忍的女人,那么好的一个教授就被她害死了,那教授还曾经是首长的老师呢,我相信首长一定会为他报仇的!就算她逃到天边,咱首长一出马绝对不出两个月就将她缉捕归案!” “当然,大哥他绝对有这个实力。”容玉珩微微一笑,然后看着开过来的车说:“不好意思,我们的车来了,先走了——” 丁教官拍了拍莫离染的肩,爽快的大笑:“好,回头见啊小莫,等你这新兵蛋子去了军营,我一定要好好整整你,哈哈哈……” 莫离染微笑着点头,然后随容玉珩一起上车了。 看着丁教官的身影进入医院大门,莫离染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裴承宣竟然接了她的案子……他竟然成了逮捕她这个凶手归案的男人…… “两年前,我曾经调查过凌玲珊。”容玉珩侧眸对莫离染温柔微笑,可是这温和的话语却让她背脊一僵,蓦地盯着他。“因为她和你长得很像,所以我受到你伯父的嘱托,替他调查那个女孩儿的身世。天底下不可能有两个毫无血缘的人长得那么相似,对吧?你伯父偏偏有一个走丢的女儿,今年正好二十一岁。” 莫离染惊愕的望着容玉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你伯父临终前求我找到那个女孩子,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于是在你伯父死后,我亲自去了燕承市一段时间,调查命案的真相。” 容玉珩的目光掠过莫离染的脸,落在她脖子上那个心形的吊坠上。那东西,他见过,在莫林风给他的照片中见过。莫林风说,那是他当年送给妻子的结婚周年礼物—— 可是凌玲珊从来不知道这些,所以在她杀人后,母亲将项链给她,她从此一直将项链带在身上。于是当她第一次出现在机场的时候,容玉珩已经认出了她—— “调查的结果呢?”莫离染抓住容玉珩的胳膊,怀着丝丝期待望着他。如果他能拿出证据证明她是出于自卫才杀人,她愿意马上去自首…… “从同学口中,我知道那个教授曾经私底下诱逼女学生和他发生过关系。也许那个女孩子就是受害者。但根据警局的化验,教授死之前并没有射过精,因此无法断定他是欲对女孩儿不轨才被杀害。而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女孩儿是自卫才杀人,加上已经过去两年了,如果女孩儿被缉捕归案,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 “她会因杀人而判刑……即使她说自己当时正在遭受教授性侵,也不能为自己减刑,是吗?”莫离染淡淡微笑,抬头看着他。如果不是这些证据对自己不利,当初怎么会逃走,而且一逃就是两年…… “裴承宣之所以接了这个案子,是因为他身边有一个跟凶手一模一样的你。如果我是那个女孩儿,我会远离所有军人。很多时候,跟一个人走得越近,内心的秘密就越容易暴露。很显然,裴承宣不是那个可以靠近的人。”容玉珩语重心长的说,目光落在莫离染身上。 莫离染点点头,敷衍的说:“是这样,还好我跟那个女孩子没关系,不然有一个裴承宣在身边,早晚会死在他手里。” 虽然是在敷衍容玉珩,可是这话却是真的。从今天开始,她会离裴承宣远远的,躲着他,防着他。既然他接了那个案子,就一定会怀疑自己。如果下次自己再失控,再在他面前露出破绽,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莫儿,让我抱抱。”容玉珩伸出手臂,一脸的疲累,温柔说:“最近工作好烦琐,借我靠一会儿?” “好。”莫离染没有拒绝,顺从的坐过去让他抱着。被他温柔的气息笼罩着,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踏实。仿佛有他在,她便不惧任何风雨。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嫌弃凌玲珊是杀人犯,他甚至想找到她,保护她—— 靠在他怀里,她是安全的。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2 欲|仙|欲死(3000+) 容玉珩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女人,露出宠溺的笑意。舒骺豞匫他工作再累,他都撑得住。只是他知道,现在她需要一个怀抱依偎着,她需要被人温暖。既然她不主动说出口,就让他先开口,让他抱着她—— 被他温柔的气息环绕,莫离染回想着他刚刚说过的一番话—— “珩哥哥你是说,那个叫做凌玲珊的女孩子有可能是我堂姐,是我伯父的亲生女儿?”莫离染抱紧他的腰,含着眼泪哽咽着问。 “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有时候比dna鉴定更有说服力,你说对吗?”容玉珩轻抚着她的背脊,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微笑。傻瓜,不管凌玲珊是什么身份,都是我最爱的人。 “珩哥哥,我多了一个亲人了,我好高兴……”莫离染感动的抱紧他,晶莹的眼泪滑落脸颊惚。 她以为人生已经走到低谷,可是容玉珩给了她柳暗后的一个花明。如果将父亲的消息告诉失忆的母亲,对母亲的病一定会有好处。 她需要钱给母亲治病,也需要父亲的消息给母亲治疗她的心。 “傻瓜,我会替你找到你堂姐,好好保护她。”容玉珩温柔微笑,然后拿出手机,在莫离染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按下了一个号码—温— “傻丫头,你知道吗,每一次看见你,我都想抱你一辈子。宠着你,爱着你,疼着你,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珩哥哥……” “答应我,即使将来你依然不爱我,也不要爱上大哥。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成了嫂子,会让人有多心痛吗?” 莫离染望着他深情的眸子,许久之后坚定的点头,“我一定不会爱上他。即使不爱你,即使爱上全天下的男人,也绝对不会爱上裴承宣。” 容玉珩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意,随后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她想问他多一些关于莫林风的事,可是身为莫离染的她如果对自己的伯父都不清楚,岂不是叫人起疑么?最终她选择沉默,回家以后查找莫林风的资料。 也是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莫林阳要对她那么好。 医院。 裴承宣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短信,冷漠轻笑。 [——大哥,不论今天在厨房你对莫儿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但是从今以后,请不要再碰我的女人。为了心爱的人,谁都可以破釜沉舟,奋力一搏。我爱她,所以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伤害她,哪怕是我的亲人,我的大哥,也一样。] 耳边依然回响着莫离染那句冷漠的言语,裴承宣的指甲划过手机,冷漠的一拳砸在洗手间雪白的墙壁上。 “我一定不会爱上他。即使不爱你,即使爱上全天下的男人,也绝对不会爱上裴承宣……绝对不会爱上裴承宣……绝对不会……” 莫离染,你以为你是谁,我裴承宣非你不可吗?我从来就没有对你有过那种想法,呵,自作多情的女人—— 你以为吻了你就是爱上你了?我他妈空虚寂寞我找个人发泄不行吗?你只不过是我找到的发泄对象—— 呵,不爱上我是吗?永远不会爱上我裴承宣是吗?好,我倒要看看你们郎情妾意到几时!裴承宣若无其事的走出来,冷漠的问丁教官,“申请结婚,组织上一般多久能批下来?” “别的部队差不多两个多月,咱们部队差不多一个月就行了。当然,如果是首长你的结婚申请,半个月就够了。”丁教官狗腿的看着裴承宣,笑眯眯的说:“首长,你不会想结婚了吧?” “去一趟千凌市,将莫离染的资料、户口本等东西拿给我。她的入伍申请,我会和结婚申请一起上交。”裴承宣冷漠的看着丁教官,“在结婚证没办好之前,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及。” 丁教官诧异的看着裴承宣,打死也没想到首长要娶的人会是那刚满十八岁的丫头。半晌,丁教官才支支吾吾的说:“她不到二十岁,不能结婚……” “我说可以,就可以——”裴承宣双眸冷冽,嗓音低沉,一个横眉已经让丁教官哆嗦了。他赶紧立马消失,马不停蹄的赶去千凌市了。 裴承宣狠狠的握着手机,眸光阴冷。容玉珩,你以为就凭你便能阻止我?呵,你还没有跟我挑衅的本事。 “夫人您当心点……看着台阶……慢点儿……” “没事儿,瞧把你紧张的,我又不是腿上有毛病。” “我怎么敢大意啊夫人,老爷特别交待过,您可不能出一点差错——不过老爷为什么要让您和大少爷搬到南边儿的别墅去住呢?虽然都是在庄园里,可是那边偏僻得很,什么都不方便的……” “清静点正好让我养病,是我自己跟他提出来的,不是他不让我在这儿住。至于承宣要住哪儿,这随他,我没意见——” 听着楼下的交谈声,莫离染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绿草如茵的草坪上,一身白色简单服饰的裴琳在女仆的搀扶下慢慢散步,清丽的背影,格外引人注目。 裴琳她时隔十二年终于回到这个地方了,可是为什么要搬去南边那个偏僻的地方? 偏僻点,方便查找陵墓是么…… 莫离染莹白的指甲握住窗棂,冷笑。裴琳,你此次千方百计回容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裴承宣跟你是一伙的?呵,你们两母子已经开始算计起容霖了? “夫人,一眨眼我都有十几年没见过您了吧?”女仆笑眯眯的抬头看着裴琳,“大少爷刚来的时候才九岁,我看着他看了四年,结果夫人您一声不吭就带着大少爷走了。您可不知道,在您和大少爷走的那段时间里,三少爷成天的哭,没人劝得住。” “是,那孩子大小就粘着承宣,不管谁对他好他都不在乎,但是承宣怎么修理他他都乐呵呵的。”裴琳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当年的事。 远处,裴承宣开着卡宴过来,阳光打在车玻璃上,反射的光让莫离染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她看了一眼裴琳,沉默着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吹风。几分钟之后,一个人影在她身后出现,声音冷得彻骨,“莫离染,有时候我真想送你下地狱。” 莫离染一怔,随即回头看着裴承宣。他立在她身后,阳光细碎的洒在他脸上,冷冽中多了几分缓和的温暖。 “招你惹你了?”莫离染淡漠的回了一句,然后重新看着远方。从她在医院门口看见丁教官拿着的档案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她会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也许,是一辈子—— 她不敢拿自己的终身自由来赌,她赌不起。跟这个男人走得太近,到时候也许会一辈子在监狱里,等老,等死…… 看到这女人冷漠的模样,裴承宣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那条短信,那该死的一番话,都是对他赤|裸|裸的叫嚣—— “呵,将我做好的蛋挞全部扔进垃圾箱你就能消气了?我现在人就在这里,要不要再补上一刀?”裴承宣阴冷的眸子注视着她,嗓音中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该死的女人,当着他最恨的容家人的面亲口说这辈子不会爱上他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他做好的蛋挞也给扔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离染眉头轻皱,不解的望着他。她抚着手指,想到也许是哪个仆人见烤箱里东西烤糊了所以拿出来扔了的,于是就不在意的说:“不就几个蛋挞而已吗,珩哥哥下班之前买了很多给我,就在冰箱里放着。你要是想吃我全都给你成了吧?” 可恶!现在算什么,跟我晒幸福么! 那么爱吃他买给你的东西是吧?那么享受被他宠爱的滋味是吧?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和他恩爱甜蜜到什么时候! “莫离染,”裴承宣强忍着怒气,扯出一丝邪魅的笑,“日子还长,一步步踏实走着,瞧好了本教官是怎么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我哪点儿招你了?你要这么对我……”莫离染扶额,对这男人实在是无力吐槽。避着他,是她的错;主动招惹他,是她的错;就连站在这儿看风景,不吭声,还是她的错。 难道对他来说,她的存在就是个错?他生来就是为了跟她做对的? “这么对你不满意吗?”裴承宣抚着自己的下巴,瞳孔微缩,慢慢说了一句:“也好,那等着看我怎么让你欲|仙|欲|死——” 欲|仙|欲|死……这四个字,好暧昧。 看着裴承宣促狭的表情,莫离染脸红了,他这岂止是暧昧,简直是笑得淫|荡,下贱……蓦地想起在医院那散发着福尔马林味儿的大床上,他红着眼睛啃她胸口的一幕,她情不自禁抬手挡住被咬过的地方,后退了两步——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3 该死的女人(3000+) 看着裴承宣促狭的表情,莫离染脸红了,他这岂止是暧昧,简直是笑得淫|荡,下贱……蓦地想起在医院那散发着福尔马林味儿的大床上,他红着眼睛啃她胸口的一幕,她情不自禁抬手挡住被咬过的地方,后退了两步—— 裴承宣原本有些微恼,看见她抬手挡着胸口,不禁也想起了那个画面,于是勾唇轻笑说:“乖,还会有下次,你会忘不了的。舒骺豞匫” “下流!”莫离染红着脸啐了他一口,然后躲回房间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留意到他旁边的一个行李箱—— 他今天是要搬去南边儿的别墅了吗? 惚* 晚餐的时候,莫离染兴高采烈的从庄园一个花圃中摘了些康乃馨回来装饰房间。恶魔终于走了,她一整天都无比开心。 刚刚走到门口,就被风风火火的跑出来的容云卿撞了个满怀,她心情好,没计较,拉住容云卿说:“哎,你不是在军训吗?你不是住校吗?怎么回来了?” “二妈回来了,我当然得回家来啊!”容云卿激动得将莫离染抱起来转了个圈儿,然后才将她放下来,满面红光的说:“不跟你说了,我去另一边的别墅接二妈过来!温” “哎你……”莫离染被他转得头晕,一束花都散落在地上。看着那熊孩子大步往南边跑去的样子,莫离染摇头无奈的笑。 蹲下身去捡康乃馨的时候,看到门边上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她抬头看过去,容玉珩拿着一块糕点优雅的品尝,倚着门温柔看着她—— “今儿很高兴?” “是啊,珩哥哥,你看这些花漂亮吗?” 莫离染得意的晃着刚刚捡起来的一支康乃馨,朝容玉珩炫耀了一遍,同时拿到鼻子边上嗅着。很香的味道,有母亲的气息,有家的气息。 “很美,人更美。”容玉珩依然淡笑着尝糕点,温柔的眸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回家时看到厨房里狼狈的她,他以为从此会失去她的笑容,那时候,他的心痛不亚于自己受到伤害,甚至更多。 现在看到她这样,他也觉得心情舒畅了。这丫头,始终是那么快乐,即使发生了再多不幸的事,也掩盖不了她钻石般夺目的笑容。 “你又取笑我了。”莫离染拢了拢散乱的长发,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一个,然后低头继续捡地上的康乃馨。以为像自己这么厚脸皮的人,面对谁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才对,可是为什么面对容玉珩的时候,总是害怕出糗,还会偶尔的娇羞? 难道这就是正在萌芽的爱情吗? “怎么舍得取笑。这么好看的花,放我房间吧,嗯?”容玉珩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莫离染点点头,说:“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一起去采。不过你可不能老要我的东西,你也得送我啊——” “花圃里有玫瑰。”容玉珩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看着她,很想说出那一句,亲爱的,我想送你玫瑰。 莫离染稍稍一怔,抬头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那你可得保护好这双手,”裴承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淡的瞥了一眼容玉珩,“别玫瑰没采到,反而被她一身的刺儿给扎了手。” 莫离染的目光从容玉珩身上落到裴承宣身上,刚才的微笑眨眼间烟消云散。这家伙不是搬走了吗,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容玉珩侧眸看了一眼刚刚还在厨房忙的裴承宣,温柔微笑,“大哥,采花可不是仗着有功夫底子就能采到的,需要的是耐心和细心。我想,会扎到手的该是大哥你才对,所以最好是放弃玫瑰,选择康乃馨送给二妈比较好——” 什么叫做温柔之下暗藏杀机啊,莫离染崇拜的看着容玉珩,好几次都有给他鼓掌的冲动。这么温柔的人,就是损起人来也是一样的优雅。不像某人,莫离染白了一眼裴承宣,哼,这家伙总是仗势欺人,没素质—— 在裴承宣冷漠看着容玉珩的时候,莫离染拿着一束芳香四溢的康乃馨递给容玉珩,说:“你自己拿去房间啦,我去洗手吃饭!” 容玉珩含笑接过康乃馨,拿在鼻子跟前轻轻嗅着。裴承宣淡淡的勾唇,在莫离染迈腿经过他的时候,伸腿一绊,莫离染成功的被绊倒,踉跄着朝前面摔倒—— “莫儿!”容玉珩一慌,扔了手中的花就快步往前迈了两步,伸手揽住莫离染盈盈不可一握的纤腰,头重脚轻摔下去的莫离染这才免了与大地母亲亲热kiss的下场! “裴承宣,你有毛病啊你!”莫离染站稳了之后怒不可遏的看向裴承宣,“吃饱了撑的,没事儿伸腿绊人,你有点素质行不行?” 他是知道容玉珩不会让她摔倒,才故意绊她的—— “你确定是我绊倒了你,而不是你自己走路不当心,碰到了我的脚?”裴承宣温柔弯起眉眼,“乖,碰到了我却不想给我道歉我不怪你,可是小孩子千万不能撒谎,当心将来嫁不出去——” 莫离染恨恨的瞪着他,本来想好了对他淡漠的,可是气血上冲哪儿还记得那么多,只管张口损道:“你放心,只要这世上不是只剩了你一个雄性动物,我就能把自己嫁出去。如果只剩你了,那算了,本小姐宁可拿把刀子抹脖子,也绝对不跟你这种人渣在一起!” “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本人对你同样没兴趣——”他嘲讽了一句,然后毫不客气的抬腿踩上鲜艳的康乃馨,趾高气扬的出门了。 “我的花!”莫离染心疼的看着在那双铁蹄践踏下,瞬间支离破碎的娇嫩花朵,咬牙恨着裴承宣的背影,“不折不扣的军痞子,没人性的混蛋!” “谢谢夸奖。”裴承宣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继续往前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人!”莫离染气得牙痒痒! “嗯哼,以后看见比我更无耻不要脸的人记得告诉我,我解决了他去。居然敢比我还无耻不要脸,简直是活腻了——” “滚!”瞧他那慢悠悠的言语,听不出一点愤怒。军人的心理素质好啊,这么骂都没让他生气,真是服了。莫离染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咬着牙齿跺了下脚,转身走进洗手间—— 容玉珩望一眼裴承宣的背影,然后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康乃馨,眸中暗绿。 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摆在眼前,但是却迟迟吃不到嘴里,这种煎熬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碍于容玉珩和容霖都在对面坐着,莫离染不能随便趴在桌子上,只好保持着挺直腰板微笑静坐着的姿势。 “莫儿,听说你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容霖笑眯眯的看着莫离染。 “对啊伯父,不过已经过去2天了,真想一直待到军训结束再去学校。”莫离染托腮,有点苦恼的回答。军训倒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要去面对某一张面瘫脸,要被各种捉弄、惩罚,真是想想都倒霉。 “嗯,也好,正好今天承宣受了点伤,你不用去学校倒是可以陪着他一块儿在庄园转转,陪他散散心。”容霖慈祥的说。 莫离染有些不自然的抬头看了一眼容玉珩,见他也正温柔的看着她。仿佛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他鼓励的微微颔首,示意她忘记刺伤裴承宣的事。 “伯父,我想我的身体可能没什么要紧的,所以明天可能会去学校呢,”莫离染一脸甜甜的微笑,说,“陪裴承宣散心这种好事儿,我就不跟着搀和了。” “这就要去学校了?”容霖不解的望着莫离染,然后侧眸看了一眼容玉珩,想从自己儿子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莫离染的例假一直不正常,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不见红了。也许是刚来北隅岛不适应,所以提前来了两天又走了。这样不靠谱的事儿,她家的大姨妈老干。 以前也是,偶尔来两天,然后那个月就没音讯了,下个月又来个八、九天。虽然医生说,月经不调也是病,得治,但她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放在心上过—— 既然大姨妈走了,她去学校也不算受什么罪了。 “嗯,”莫离染扶额,讨好的笑道,“其实伯父啊,我真的没有您想象中那么看好裴承宣,甚至我对这人压根就没有好感。你让我陪他散心,他倒是散心了,我添堵了,我烦心了——” 容玉珩弯唇轻笑,不动声色的端起桌子上的果汁慢慢喝了一口。容霖对这心直口快的小丫头一直很喜欢,现在听她这么嫌弃自己家儿子,多少还是有些面子上过不去。 “要是珩哥哥和云卿心情不好,让我陪他们逛逛,我乐意得很,只要他们开心,把我卖了都成。但是要我陪裴承宣散心,打死我也不去。” 莫离染瘪瘪嘴,望着天花板叹气。要不是不想跟那家伙同时待在庄园里,她才不会去学校军训找虐呢! 容玉珩抬头看着她,脸上的温柔足以挤得出水来。容霖看着莫离染,一张老脸皱了又皱,倒不是生气,而是对这丫头无可奈何—— “承宣哪儿招你了,你说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不待见他呢?”容霖好笑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自私,小气,斤斤计较,没素质……他哪儿都招我了!”莫离染恹恹的掰着手指头数裴承宣的罪状,完全没留意到某三人早已走到客厅。容云卿和裴承宣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裴琳,三人站在客厅里,安静听餐厅的交谈—— ps:(自作虐不可活啊,莫儿又被首长抓了个现场……)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4 晚餐+告白(5000+) “自私,小气,斤斤计较,没素质……他哪儿都招我了!”莫离染恹恹的掰着手指头数裴承宣的罪状,完全没留意到某三人早已走到客厅。舒骺豞匫容云卿和裴承宣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裴琳,三人站在客厅里,安静听餐厅的交谈—— “莫儿……” “爸——”容玉珩温柔打断了容霖的话,倾身过去在容霖耳边说了几句话,容霖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又看了一眼莫离染,最后露出欣慰的笑颜,直念叨着:“这就好,这就好,今天爸爸真替你们高兴……” 于是,从容霖这模模糊糊的一番话中,莫离染猜到了七八分。容玉珩一定是对容霖说了什么关于他和她感情的事儿,容霖误会了,所以才这么高兴的。 都是那个该死的吻,闹了误会,这下可怎么解释呢!莫离染扶额叹息,她的人生还真是遍地悲剧啊峥! 一直搀着母亲静静站在客厅的裴承宣冷漠的盯着餐厅中和谐的一幕。那才是一家人,自己和母亲算什么?来这儿到好像是自己不知趣倒贴着来的一般—— 容云卿乐得松开裴琳的胳膊,高兴的朝莫离染奔过去,大声说:“莫儿,你真的愿意陪我散心啊?为了让我高兴,你真的可以让我拉去卖了啊?” “……”莫离染望着这个蓦然出现的人,先是惊讶,再是黑线,最后是无言扶额。容霖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那少根筋的小儿子,慈祥的说:“任谁都听得出来莫儿刚刚那番话的重心是放在珩儿身上的,你瞎掺和做什么!还不扶你二妈坐下吃饭——客” “二哥已经去了啊,再说二妈是我从别墅接过来的,哼!”容云卿不满的对容霖哼了一声,明显对容霖说他瞎掺和的话表示抗议。 容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容玉珩早已经起身朝客厅走去。而裴琳自打出现在客厅,目光就一直落在容霖身上没有移开过。等了多年的人,爱了多年的人,终于可以再次同在一个屋檐下了,怎么能不叫她感怀颇深呢! 容玉珩看着多年不见的裴琳,笑容满面,“二妈,身体有没有好些?” “好很多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做做化疗也差不多能好了。你们啊就是太担心了——”裴琳温和的对容玉珩笑着,“十几年不见,珩儿都已经这么大了!” “可不是,大哥都已经是到了成家的年龄的人了,我只小他一岁而已。”容玉珩笑着接过话,温柔的在另一边搀扶着裴琳。 他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裴承宣,三人一起走进餐厅。 看见裴承宣暗绿的脸色,莫离染再度扶额,低声不安的问容云卿,“你们刚刚到底在那儿站了多久了?” “从你说你要去学校的时候我们就来了啊,我还一直高兴的笑来着,你没听见啊?”容云卿拉着一张椅子屁颠屁颠的挨着莫离染坐下了,献殷勤的说:“莫儿,你又得罪大哥了。我告诉你,刚刚他听见你那一番话可很不高兴呢!” “他不高兴关我什么事!”莫离染虽然满不在乎的说,可是心底里还是十分的没底。早知道那家伙在听,自己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啊! 玩火注定是要自焚的,引火注定是要烧身的,莫离染,你怎么就光长肉长痘痘不长记性呢! 赶紧吃完饭开溜吧,滚回房间好好睡一觉,明天直接搬到学校宿舍去—— 打定主意,莫离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裴琳,“伯母您好,欢迎回家哦!”目光直接将某个可能正在瞪着她的人过滤掉,她愣是完全没有看一眼裴琳旁边的裴承宣—— 死女人,你很好!裴承宣黑着脸坐下,冷眸斜了一眼对面的容云卿和莫离染,一声不吭的拿起筷子吃饭。 “莫儿你吃这个,这好吃!”容云卿拿起筷子第一件事就是给莫离染夹菜,而且不止夹了一点点,而是面前的每个菜式都给她夹了一些。 “还有这个,油焖鲜笋,大哥做得可香了!”容云卿贴在莫离染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刚刚趁大哥切菜的时候,我偷偷尝了一块,很香很脆的,比厨子们做得好吃!” 莫离染正盯着自己一碗满满的菜两眼发直,听到容云卿说这油焖鲜笋是裴承宣做的,当即惊讶的张大眼睛看着对面脸色臭臭的男人。 裴承宣置若罔闻,挺着背脊,优雅的坐着,安静低头用餐。 倒是裴琳笑眯眯的说:“小莫,你们应该都是第一次尝承宣的手艺吧?快尝尝看,不是我吹,我这儿子可是做菜的好手,一般不是大厨压根没法儿跟他比。” 莫离染僵硬的笑了笑,瞥了眼裴承宣,然后低头看着一碗满满的菜肴。容玉珩抬头,目光掠过莫离染,指节微微有些僵硬—— 他打小就是学校里的尖子生,他一直也是以学业和事业为重,可是现在才发现,对于心爱的女人来说,也许只是随随便便下厨给她煲个汤,随便炒个蛋炒饭,都已经足以让她感动良久—— 可是,他不会做饭,不会煲汤,甚至连简单的蛋炒饭都不会。因为自己不会,所以嫉妒那个做得比他好的人。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扔掉了烤箱里的蛋挞—— 勾唇冷漠的笑了笑,容玉珩不动声色的吃饭。扔了蛋挞算什么,人家又重新做了这么丰盛的一餐晚餐。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他忽然没有了吃东西的***。 “不好意思啊,那个,我不喜欢吃鲜笋。”莫离染将容云卿刚刚夹到自己碗里的鲜笋夹出来放在旁边属于自己的空盘子里,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那个……我吃茭白。” 该死的,不想吃我做的菜就直说,找什么借口!裴承宣捏紧手中的小碗,抬头淡漠的瞥一眼莫离染。 容云卿又一脸讨好的微笑,看着莫离染加起来的一筷子茭白说:“莫儿,大哥这茭白切得多好,你看多像艺术品啊!” 莫离染嘴角的笑意僵住,盯着一筷子茭白,不知道是放下去还是夹回自己碗里。放下去吧,不礼貌;自己吃吧,可是这是裴承宣那混蛋做的,哼,她才不吃,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啊,干嘛要吃了人家东西,以后落人话柄—— “对啊,我就知道你喜欢,所以特地给你夹的!”莫离染夹着一筷子茭白成功的转移到容云卿碗里,然后贴在他耳边小声问:“这桌子上到底有哪些菜是他做的?” 这些小动作,裴承宣都看得透透的。他更加用力的握紧了筷子,一张脸更黑了。他辛辛苦苦下厨那么久,做出来一大桌精美的菜,这该死的女人不体谅他也就罢了,还敢嫌弃,还敢转送给别人吃,哼,真是找死! “这些全是大哥做的啊!”容云卿笑容满脸的回答。看着莫儿给自己夹的菜,他是各种兴奋激动加幸福啊! “……”莫离染囧了。她恹恹的看着一根筋的容云卿,给他递眼色:出去吃,咱们出去吃大排档去—— 容云卿不解的看着她的眼睛,也用眼神回答:什么?你说什么? 莫离染耐心的继续用眼神说:跟我出去吃,我不吃家里的饭菜! 容云卿看了半天,还是没理解。莫离染扶额,捅了他一胳膊肘,磨着牙齿瞪了他一眼。没默契的两个人碰到一块儿,真是伤不起! 一转头,惊悚的发现餐桌上本该吃饭的另外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和容云卿身上!她囧了,堆满笑容不好意思的说,“这是学校的暗语,我和云卿闹着玩儿,不好意思!” “暗语?”裴承宣抬头淡漠的嘲讽道,“倒是有点当兵的底子。多学着点暗语,灵活运用,以后去做通讯兵——” 尼玛不拐着弯骂人不痛快是不是! 莫离染狠狠飞给他一个白眼,然后鼓着腮帮子扒了一口白饭。裴承宣,你去死,老娘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从现在开始,老娘闭嘴,一个字都不跟你说,看你能找什么理由折腾我! 一直没说话的容玉珩瞥了一眼裴承宣,然后放下筷子,做临时想起来有事的样子,抱歉的说:“爸,二妈,大哥,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们慢慢吃,我去一趟公司。” “这么晚了,不能明天去吗?”裴琳看着容玉珩,心疼的说:“孩子,公司要紧,可是身体更要紧啊!别像二妈一样……” “我一会儿就回来。二妈,您别担心。”容玉珩温柔微笑着,站起来的时候目光瞥向莫离染,问询道:“莫儿,要不要跟二哥一块儿去玩玩儿?” “好啊!”莫离染受宠若惊的放下筷子站起来朝他走来,同时也对餐桌上的所有人说了一句“慢用”—— 看着两个人一起走出餐厅的背影,容云卿嘟着嘴,不满的塞饭。二哥总是这样子,跟莫儿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为什么我就看不懂莫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呢! “妈,您多吃点蔬菜。”裴承宣夹了点菜给裴琳,温和微笑。看着对面属于某人的空位子,他轻轻咬牙。莫离染,我都不想整你了,你没事儿惹我做什么?既然自己找虐,我能不成全你吗? 哼,明天学校不见不散—— 很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闲逛,今天来夜市走了一圈,才发现比起白天的喧嚣,夜市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 走过一个个小吃摊子前面,诱人的香味钻入鼻尖,引得莫离染馋虫大动。不过有容玉珩在身边,她即使想吃东西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也许女孩子都是这样吧,面对喜欢的人,总是手忙脚乱—— 不过呢,即使夜风有些寒冷,能和他一起出来走走,莫离染也觉得心是暖的。 “珩哥哥,你不是说公司有事吗?怎么反倒拉我下车来逛夜市了?”莫离染抬头望着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找个理由出来透透气。”容玉珩侧眸对莫离染温柔一笑,然后自然而然的揽住她的肩,将她往怀里带,“冷不冷?” “不冷。”莫离染小声的回答。她被他搂在怀里,走路的时候总和他的身体擦到碰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红了脸颊。 “这都九月了,夜里有些凉了。”容玉珩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体贴的问道,“饿了没?” “嗯,好想吃烧烤——”他都问了,她也不再矜持了,于是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拉着他往一边的烧烤摊子小跑过去。 “喂,”容玉珩跟上两步之后就慢下来,她回头不解的看着他,他温柔的刮了刮她的小鼻梁,说,“傻丫头,忘了自己身体了?特殊时段,忌吃生、冷、辣的东西。” 莫离染蓦地想起是例假期间,脸更红了。很想说自己大姨妈已经走了,自己想吃烧烤,可是跟容玉珩这个温柔滴人,她厚不下脸皮开口—— “不远处有一家炖品餐厅,咱们去那儿吃。”容玉珩温柔笑笑,然后不由分说的将她拽进怀里,办簇拥着半推搡着往前边走。 “可是我很想吃烧烤……”莫离染亦步亦趋的被他带着往前走,嘀咕道。 “下次带你来。不过吃路边摊的大小姐很少呢,”他在她耳畔低声说,嗓音柔得入骨,“你是个少见的女孩子,总叫人爱不释手。” 莫离染侧眸看着格外温柔的他,呼吸一窒,有些犹豫的说:“珩哥哥,你……你这两天有些奇怪。从……从昨天早上之后就一直很奇怪……” “从我吻你之后,是吗?”容玉珩望着前方,会心一笑,“因为那个吻,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也看清了自己想要些什么。” 莫离染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脚步随着他的步子移动。 “以前只知道自己或许有些喜欢你,可是很多时候又告诉自己,不急,你还小,等你毕业了再告白也不迟。那时候总想着,只要你大学四年一直在我身边,只要时常能见到你,只要你不爱上别人,我们之间就什么都来得及。”顿了顿,容玉珩叹了口气,笑着说,“周子城的出现让我发现,我不能再沉默,不能因为我的沉默而失去爱你的权力——” “珩哥哥,别说了……”莫离染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其实那些东西她也期待,只是当他真的说出口,她又发觉自己配不上—— 或许人都是矛盾体,得不到的时候千方百计想要,当梦寐以求的东西摆在眼前,又开始患得患失,手足无措起来。 “听我说完,莫儿。”容玉珩依然没有看她的脸,也许是不想在自己没说完之前就看到她拒绝的表情。 “也许你觉得我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我的感情让你怀疑,让你不安心。可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这种缘分。在遇见你之前,我相信有,但是坚信那种感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认识你之后,我终于知道,原来那种感情不仅存在,而且真的就发生在了我身上。也许旁人很难理解,但是我的心跳我知道,它每每面对你的时候,都跳动得格外的活跃——” “更重要的是,当我和你相拥相吻的时候,我发现我爱上了这种感觉。”容玉珩侧眸深情的望着莫离染的脸,一字一句带着乱人心魂的诱惑,“莫儿,我可以等你毕业,我可以一直等着你爱上我。但是,请你在爱我之前别将这个机会给别人,可以吗?” 别将这个机会给别人……所以也就是将爱上一个人的机会给你了? 莫离染被他深情的眸子注视着,本以为自己会乱了思绪,可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奇葩,还能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珩哥哥,我们……可以一直这样温暖下去。”,莫离染抬头望着他,毫不做作的回答。她喜欢他,虽然不是深爱,但她从不排斥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温暖。 “好。”他喜欢从她口中说出的温暖二字,他也期望着能和她一直温暖下去。彼此相爱,但不一定能温暖,婚姻中有了温暖,便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看着那两个俊俏的人儿走进炖品餐厅,远远跟在后面的容云卿撅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抱着路边的广告牌。他委屈的吸着鼻子,难受得一抽一抽的。 ps:(想看首长欺负莫儿的亲们失望了,这一章首长木有欺负她~~亲们耐心点哈,简介都说了嘛,裴承宣是个喜欢秋后算账滴人,他不会这么快就爆发滴,慢慢来,好好折磨——)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5 群殴求救星(5000+) 看着那两个俊俏的人儿走进炖品餐厅,远远跟在后面的容云卿撅着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抱着路边的广告牌。舒骺豞匫他委屈的吸着鼻子,难受得一抽一抽的。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好奇心这么重,跟着他们两个出来了……结果看见他们这么暧昧的一幕,好伤心…… “我要回去写日志……十七岁那年,秋末冬初,一个寒冷的夜晚,我最喜欢的女生爱上了我最爱的二哥……好心痛,感觉不会再爱了……” 容云卿额头抵着冰冷的广告牌柱子,小嘴一张一合,念念有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右手边一辆银灰色的卡宴中走下来一个男生…… 不对劲……这卡宴好像一直跟着二哥的车来着……刚刚只顾着伤心,都没有发现这个人峥! 周子城从自己温暖的爱车里下来,冷空气灌进脖子里,他打了个寒颤,立马拉了拉自己的风衣。正在缩脖子的时候,一个男生出现在自己右边—— “哥们儿,大晚上的在这儿做什么?”容云卿一巴掌拍在周子城肩上,依然是那副恹恹的表情。 周子城被吓了一跳,看见容云卿之后才松了口气,还以为大晚上的撞见鬼了!他将容云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见这小子一身的名牌,不像是那种街头混的小流氓,所以警惕心也渐渐松懈下来—客— “关你什么事!”周子城白了眼容云卿,不爽的回答,目光落在容玉珩和莫离染走进去的那间炖品餐厅门前。 容云卿再次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欠揍的笑着问道:“哥们儿,你脾气这么冲,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你小子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周子城一巴掌将容云卿的猪蹄给拍下来,狠狠剜了一眼他。真是不知道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搭讪的,他又不是gay,操。 “那我将我不开心的事儿说给你听,让你开心开心吧!”容云卿自说自话的倚着卡宴的车门,恹恹地说:“我最喜欢的女生喜欢上了我最爱的二哥,是不是很值得同情?” “关我屁事!操,你他妈给我滚远点,别靠在我车上,神经病!”周子城斜了一眼容云卿,恨不得将这家伙当成铅球一样,有多远扔多远! “因为遭遇很悲惨,所以我现在真特么想揍人!”容云卿一脸苦相,自说自话,完全不将周子城的咒骂放在心上。 周子城被这个完全无视了他的大男生彻底气出一肚子火,张口骂道:“你他妈是不是真有毛病啊,你脑子坏了啊,你失恋关我屁事,还……” “当然跟你有关系,”容云卿直起身子,恨恨的看着周子城,出其不意的一拳挥过去砸在他脸上,“因为老子想揍的人就是你个孙子养的!” 容云卿不等周子城反应过来又是一拳挥过去,周子城接连遭到两下重击,身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两边脸颊痛得好像要僵了一样! 他看着得意的笑着的容云卿,刚刚还没来得及发泄的火一下子涌到脑门,胸口又冒起一股被揍的火,抡起拳头就朝容云卿揍过去! “你他妈有病啊,老子操你祖宗!”周子城骂骂咧咧的和容云卿打成一团,路边的小摊贩们好奇的看着这俩小青年,猜测着他们打架的原因。 难道又是一桩感情纠纷? “谁让你跟踪我二哥的!打你还算轻的,没将你扔进江里喂鱼就不错了!”容云卿不愧有个当兵的哥,这架打得,三两下就将周子城制服了。 他趾高气扬的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周子城,冷哼道:“这么不禁打,还敢跟踪我二哥,你活腻了!说,为什么要跟踪他?” “操!”周子城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恨恨地盯着容云卿,“容玉珩是你二哥?” “哼,我看起来不像他弟吗?”容云卿冷哼一声,然后准备回家。打完了人,心里舒服了,虽然身上也有了伤,但是揍人的感觉挺不错,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你他妈想走,没那么容易!”周子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招呼了一帮道上的兄弟过来。那群小混混出现的速度之快,超乎容云卿的想象。 他并不知道,周子城今天是准备跟这群家伙一起去踢馆的,就在附近,所以一个电话过去没到两分钟那群人就骑着机车狂啸过来。所到之处,那叫一片风起云涌,沙尘遍地—— 看见前方那一群机车男,看着那十几辆重型机车横亘在面前,容云卿有些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裴承宣—— “大哥,我被一群混混找茬儿,救救我!”容云卿怯怯的望着那十几辆围绕着他缓缓转圈儿的重型机车,声音都在颤抖。 裴承宣正要送裴琳回别墅,接到这个电话蓦地一怔,然后松开握住车门的手,冷漠问道:“在哪儿?” 一听裴承宣没有对他冷漠的置之不理,容云卿激动的说:“小吃街,一群重型机车男围着我,你过来老远就能看见这架势……被围在中间的就是我……” “一会儿收拾你!等着——”裴承宣脸色阴沉下来,一边拉开车门坐上去一边对旁边站着的裴琳和容霖说:“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你送我妈回去。”他淡漠的看了一眼容霖,驱车离开了庄园。 裴琳望着绝尘而去的卡宴,有些担心的说:“这孩子很少这么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别担心,他会处理好。”容霖侧眸看了一眼裴琳,语调平稳,不见丝毫担心。他对这个英勇的大儿子有信心,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他出马,一定没问题。 “可是看他脸色很不好,他今天可才刚刚受过伤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让他轻松些就够了,别整天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容霖看了一眼裴琳,然后准备让仆人叫司机开车过来送裴琳回去。裴琳抓住他的手,容颜卑微,嗓音里充满了恳求,“你就不能自己开车送送我吗?” “我累了。”容霖拨开她的手,转身准备往回走。 裴琳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泫然欲泣,“你现在多看我一眼都嫌多余了吗?容霖,当初我们有多相爱,你忘了吗?你说过,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lin字,这是上辈子就注定的缘分……” “我都记得,我也没说错,”容霖止步回头看着她,“我和你是上辈子的缘分,我和欣儿,才是今生的夫妻。虽然她去了,但夫妻多年,她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何况,我和她还有两个懂事的儿子——” “我们也有承宣……” “我爱承宣不比爱珩儿和云卿少,但是我和你之间,早已经恩断情绝。今生今世,我容霖只有夏欣儿一个妻子。黄泉路上,我不孤单,有她等着我——” 容霖阖眸微笑,脸上洋溢着少有的幸福。 “我们之间,是你先负我,怨不得我对你无情。留你在这儿,完全是因为承宣。所以请你以后再也别做什么奢望,我容霖不是什么好男人,有一个欣儿我已经知足了,不值得你再爱。” 裴琳站在寒风中,望着那个英挺的背影走回别墅里。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重情重义,可是如今他对别的女人重情,却对她薄情—— “容霖,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裴琳独自站在那儿颤抖,眼泪簌簌往下掉。 远远看着那单薄的身影,莫离染瞳孔微缩。不是心疼裴琳的处境,而是怀疑她此刻的眼泪究竟几分是真。 一个别有用心接近容家的女人,那所谓的爱情,又有多值得同情呢。不过容伯父却是个让人尊敬的好男人。 “珩哥哥,你母亲很幸福。”莫离染侧眸对容玉珩微笑,说:“她虽然没有享太多的福,不过有你这么出色的儿子,有云卿那么快乐的宝贝,还有一个深爱她的丈夫,她拥有很多人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幸福——” “我也替我妈觉得欣慰。”容玉珩温柔的眉眼在浓浓的夜色中越发叫人沉溺,“很庆幸,她爱对了人。也正是因为爸对妈情深,所以我和云卿也很爱他,替早亡的母亲好好爱他,孝顺他。甚至于,我们可以接受别的女人住进家里——” 容玉珩的目光落在裴琳身上,少了些冷漠,多了几分宽容。 莫离染娇笑着望着他,说:“我也是别的女人……” “傻瓜,你是女孩儿,”容玉珩无奈的打断了她的话,宠溺微笑,“再说了,你不是别的,你是我的——” “……”莫离染被他温柔的言语堵住,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是我最爱的女孩儿。”容玉珩补充了一句,然后拉过她的肩,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我会像爸爱妈一样爱你。永远爱你,至死不渝。” 容玉珩的话总是这样,每一句都暖人心窝子,让人跟喝了蜜一样甜。莫离染脸色微红,垂眸幸福的笑了。 裴琳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容玉珩在莫离染眉心落下温柔一吻。她擦干眼泪,静静看着月色下那两人含情脉脉。 目光落在莫离染羞涩的脸上时,裴琳眼中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琢磨和探究。她一定会弄清楚,这个女人假扮莫离染来容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十分确定,她并不是莫离染—— 小吃街经常在十点以后发生这种群殴的事儿,这些小摊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只是今天才不到九点,怎么会跑出来这么一群地狱级别的怪物? 个个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留着长发染着杂色,可不就是地狱那群青面獠牙的小鬼吗! 一些经过这里的路人都纷纷绕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被这些人给误伤了。瞧这架势,搞不好会死人的,谁特么命多,愿意拿命来赌啊! 容云卿被机车明亮的光射得眼睛生痛,抬手挡住眼睛的时候被一个卑鄙的男人钻了空子,飞起一脚踢向他小腿,他呻吟一声,痛苦倒地。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容云卿,周子城露出轻蔑的笑容—— “臭小子,别动!”在容云卿准备爬起来的时候,那痞子已经一脚踩在他背上,他没法反抗,只能屈辱的趴在地上,任由那只肮脏的脚踩着自己高贵的背部。 你们就猖狂吧,等我大哥来了一定有你们好看的! 容云卿愤恨的抓了一把垃圾,眼睛里折射出一股杀气! “哥们儿,谢了!”周子城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一边揉着自己剧痛的脸一边趾高气扬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容云卿—— 容云卿抬头看着他,恨了一眼,然后望着前方,等着大哥降临。 “你个小杂毛,刚刚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怎么趴下了?”周子城贱贱的笑,弯腰瞅着容云卿,白净的手掌拍了两下容云卿的脸,嘲讽道:“你他妈有种再站起来狂啊,操,你他妈有种再抡起拳头往我脸上砸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被踩在脚下,哪敢还嘴?容云卿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最起码的明哲保身还是懂的。 他咬牙忍着,这群狗娘养的,等大哥来了再好好教训他们好好报仇! 见容云卿不吭声,周子城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白白嫩嫩的脸,现在怕是已经见不得人了。他想起就来了气,单手扼住容云卿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另一只手抡起巴掌朝他白净的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容云卿咧着嘴捱着,心里一声骂得比一声大!你他妈下手轻点儿啊,劳资明天还怎么去学校见人啊,操你! “你他妈还敢没事儿找打吗?”周子城又狠狠扇了容云卿两个耳光,然后轻蔑的问他。 容云卿不吭声,也不抬头看他,就盯着地上肮脏的垃圾,咬牙切齿。龟孙子,你现在怎么对老子,以后老子就怎么十倍奉还! 就是这个时候结了仇,容云卿恨死了周子城,于是后来在部队里,他得到某只腹黑首长的默许,一次次将周子城这个纨绔大少往死里虐—— 周子城见容云卿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继续羞辱下去也没意思,于是他站起来,狠狠一脚踢在容云卿下腹某个部位,嚣张的说:“老子警告你,以后看见老子就乖乖滚远点,不然你这张脸,老子看一次打一次!” 操你祖宗,踢小爷命根子,你他妈想小爷我断子绝孙啊,擦!容云卿疼得闷哼一声,抬手捂着自己的小j|j,感觉跟要断了一样…… 十几分钟之前刚刚被喜欢的女生和二哥打击到了,已经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草泥马,现在立马来了恶报,被人踢了小j|j!要是断了,以后真他妈不能再爱了! 容云卿龇牙咧嘴的胡思乱想,借此来分散身下的痛楚—— 他也想骂人啊,但是救星还没来,骂人只会给自己找虐,他又不傻! “兄弟们,好好伺候他一顿就扔垃圾箱里去!”周子城愤恨的瞥了一眼容云卿,然后一瘸一瘸的走到自己的爱车跟前,回头瞪了一眼容云卿之后才忍着痛坐到爱车里。 得到周少的指示,小混混们一拥而上,个个抡圆了拳头准备练手。两个痞子将容云卿从地上拽起来,两个人一人按住他一边肩膀,然后猥琐的笑着,等着看哥们儿十几个怎么教训这兔崽子! “闪开,有车来了!”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然后十几个痞子一同望着街口处那辆风驰电掣而来的卡宴。雪白的灯光如同巨大的光柱一样扫过,照亮了街口那黑暗的地方。行人们纷纷避开,这车速,这飞车漂移的技术,真是让人拍手叫绝! 眼看着卡宴飞驰而来,两个小痞子好奇的望着那方向,不知不觉松开了容云卿的肩膀。容云卿趁机一扭,挣脱了那两人的禁锢,拔腿就往卡宴的方向跑—— “大哥,你终于来了!”容云卿看着卡宴停下,感动得眼泪涕零。要是再不来,他小命就不保了啊,能不感动吗? 裴承宣斜了一眼容云卿,将他全身上下的狼狈样尽收眼底,幽深的眸一黑,冷着脸将卡宴横亘在路边。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推开车门缓缓走下来—— ps:(首长出马,谁与争锋!哈哈哈,下一章看他怎么收拾那些人,怎么整周子城的吧~~)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6 首长好腹黑(6000+) 裴承宣斜了一眼容云卿,将他全身上下的狼狈样尽收眼底,幽深的眸一黑,冷着脸将卡宴横亘在路边。舒骺豞匫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推开车门缓缓走下来—— 周子城瞧着这动静,好像那人大有来头?他将脸贴在车玻璃上,仔细看着那个缓缓下车的男人。不看不打紧,一看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这该死的,不就是那个一身绿皮的混蛋吗?就是那个连莫离染小内内颜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色情狂! 他愤恨的摇下车窗,扯开嗓子对十几个小混混说:“这个男人,给劳资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小混混们脚底一虚,个个满头黑线。这纨绔周少的个性他们还能不清楚?总是叫嚣得比谁都厉害,要是真打死人了,他铁定是第一个开溜的滟! 裴承宣缓缓走来,一双狭长的凤眸落在十几个奇形怪状的小混混身上,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态,也没有一丝表情。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小混混们却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一个个不敢大声喘气—— 这个男人,气场强大得让人惊惧! 裴承宣侧眸看了一眼可怜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容云卿,冷冷的说:“回车上待着,小小年纪不学好,收拾完了这群人我再来好好收拾你!遂” “大哥……”容云卿委屈的抓着裴承宣的袖子,裴承宣一个冷眼横过去,他瘪瘪嘴松开他的袖子,恹恹的回到车上。 周子城见小混混们一个个都忤在那儿不动,按响喇叭大声吼道:“还不给我上!将这混蛋给老子大卸八块!” 听到周子城的叫嚣,裴承宣淡漠的目光掠过小混混们,落到那辆跟自己的爱车一模一样的卡宴上。 哼,谁收拾谁,你怕是还没搞清楚! 他优美的唇线微微上扬,勾起一丝嘲讽的笑,移步朝周子城缓慢走过去。见他越来越近,小混混们面面相觑,同时点点头,一拥而上—— 裴承宣并没有因为这些人扑上来而止步,依然沉静的朝卡宴走去。那种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气度,让周子城坐在开着暖气的车里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只是眨了几下眼睛,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雾,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十几个小混混已经有一半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了! 操,这男人这么厉害?! 周子城慌了神,瞪大眼睛看着外面,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于是,他看见那个男人冷漠的扫了一眼四周,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冷笑一声,下一刻,快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左边的三个人发起攻击,飞拳,横扫,劈腿,每一个动作都力度十足,带着几分优雅,简直叹为观止!将剩下的小混混们全都撂倒在地上的时候,小混混们还没有近过他的身——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这功夫,如果不是从部队里出来的,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要是有人说他现在胸口有伤,怕是更没人会相信。一个下午才被人捅了一刀的男人,现在却丝毫看不出端倪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徒手解决了十几个男人,完全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容云卿看着满地打滚的小混混,激动得大笑着推开车门下来,一边朝裴承宣走一边兴奋的说:“大哥,你好厉害!我就知道这些人不是你的对手!” 裴承宣回眸瞥了一眼已经完全没有委屈之态的容云卿,冷淡的一句:“挺乐呵?你以为我大半夜的是为什么来这儿揍人?” 容云卿被这话呛得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的说:“大哥你是为了……为了揍完他们之后再揍我……是吧?” 裴承宣挑眉,这家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但是大哥,罪魁祸首在车上,这些小混混都是听了他的话才对我动手的!”容云卿气鼓鼓的看着卡宴,“你就算要教训我也要先替我教训了这狗娘养的再说!” “你倒是长本事了,骂人挺利索,嗯?”裴承宣轻笑着拍了拍容云卿的肩,然后握住,手腕稍稍施力,容云卿就痛得龇牙咧嘴—— “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说脏话了!”容云卿赶紧服输求饶,心里却腹诽着,魂淡大哥,你自己在军营还不是常常爆粗口骂人,凭什么就要管束我的言行举止…… “我跟你不一样,”裴承宣仿佛是看懂了容云卿的不服气,一本正经的说,“想学我爆粗?好,来部队让我调教个一年半载,我批准你爆粗。但是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做你的容三少,少给你二哥丢人——” “大哥,你先收拾了那混蛋再来训我,我等你……”容云卿看着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就有点心虚,忙挣开他,退后两步,等着他教训周子城—— 裴承宣的目光落在卡宴上,然后缓步走过去。刚刚听声音就觉得这人的嗓音有点熟悉,只是距离太远,他又坐在灯光昏暗的车里,所以看不出来他是谁—— 直到将车门拧开,看着那个缩在驾驶座上的小男生之后,裴承宣才玩味的挑了挑眉。原来是他,莫离染的小情人。 “滚下来。”淡淡的三个字,带着堪比千钧的魄力,让周子城耷拉着脑袋磨蹭着下了车。在周子城忐忑的以为自己会被裴承宣卸了胳膊腿儿的时候,却听见裴承宣转身跟容云卿说:“这家伙,留给你收拾——” “哇,真的吗大哥!”容云卿激动的上前捉住裴承宣的胳膊摇晃—— 裴承宣颔首轻笑,“对了,这家伙好像纠缠莫离染来着。”他抬手敲了敲额头,又说:“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家伙好像是莫离染的相亲对象,还逼着她回去结婚来着——” “我没有!”周子城一听裴承宣这意思就大有阴谋的味道,赶紧为自己撇清!话音刚落,腿上剧烈一痛,裴承宣一脚踹在他腿上,冷淡的勾唇,“那是我冤枉你了?” “……”可以说的确是冤枉我了么……周子城苦着脸,咬牙认了。他什么时候逼莫离染回去结婚了啊,睁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这混蛋敢打莫儿的主意?他算什么鸟啊!”容云卿一听裴承宣的话就来了气,再不多说,直接揪住周子城的衣领将他按在车门上狠狠揍了一顿。二哥喜欢莫儿就算了,这混蛋算什么东西,凭他这鸟样也敢跟他容云卿抢女人,活腻了!必须得揍,往死里揍! 裴承宣置身事外的看着那一场狠k,这么一两句话就省了自己动手教训人,感觉就是好。不得不承认,有容云卿这么个宝跟在身边,他能省不少事儿—— 抬手轻抚上自己心口,那儿有些许湿润的感觉。应该是……伤口裂开了。低头看时,外套里那件白色的衬衫上已经沁上了丝丝殷红—— 他不动声色的将外套拉链拉上,成功的将血迹掩藏住。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人群里,一双冷若寒冰的美眸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还拿着高档的手机拍下了他的照片。 那双美眸在他俊美的脸稍作停留,之后便悄然离去,仿佛人群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冷漠的女孩儿—— 见容云卿已经将周子城k得差不多了,他拿出手机给警局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警车呼啸而至,同时来的还有周子城的叔叔,也就是他在北隅岛的监护人—— “警察同志,你给看看,这俩人把我侄子打成什么样了!今天你们一定要给个说法,不然我大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周叔叔抄着杀猪刀,愤怒的横了一眼容云卿,然后揪着一个警察不放,非要讨个说法! 周子城在忍受着身体的剧痛时,不禁扶额。自己那么金贵的老爸,怎么偏偏有一个杀猪的兄弟?他这个高贵的周少,怎么会有一个杀猪的野蛮二叔? 不是他歧视杀猪的,而是歧视这个二叔啊!一点气质都没有,整个就是一为蝇头小利跟人争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小市民啊! “二叔,算了,咱回吧!”周子城拉拉二叔的袖子,特意避开了他手上银晃晃的杀猪刀,生怕二叔一个激动就将杀猪刀砍到他手上了! “回什么回!你在我的地盘给人欺负了,我要是不帮你出这口恶气,以后你老子会看不起我这个兄弟的!”周叔叔满嘴喷唾沫星子,瞪着眼睛横了一眼多事儿的周子城,然后继续跟警察同志理论。 而裴承宣和警察局的大队长正坐在卡宴上闲谈,置身事外—— 容云卿虽然和周子城一块儿被警员们数落、管教,但是他一点也不怕。就凭他大哥跟局长的关系,他这点小事儿压根就算不上事儿! 嘲讽的白了一眼周子城,他趾高气扬的望着周家二叔跟警员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发笑。 周子城在心里将容云卿骂了一万遍,但是不敢吭声。这年头,民不与官斗,他要是早知道容云卿有个首长大哥,他打死也不惹他了!当时只以为裴承宣是个普通的兵,哪知道人家军衔那么高,是个仅次于军事总理的特种兵连长啊! “二叔,警察叔叔都说了,咱们要是不计较了立马就可以走人了,你还在这儿吵吵什么啊!”周子城无语的白了一眼二叔,“是我这一身的伤要紧还是你跟人磨嘴皮子要紧?” “兔崽子,你这身伤能死不?不会死就给我老老实实站那儿!”周叔叔气得连翻两个白眼,怒骂道:“才十八岁就这么坏,还跟人群殴,也不知道你那个做生意的老子是怎么管教你的!” 容云卿噗哧一笑,这周家二叔比周子城可爱多了嘛! “小兔崽子你别笑,你也是一样,有爹生没娘养的小杂种,敢打我侄子,你算哪根葱!”周家二叔上了火,逮着谁就是一顿好骂。 容云卿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操,竟敢骂他有爹生没娘养,去你|妈的,活腻味了! “我跟你拼了,老杂毛!”容云卿当即扑上去抓住周家二叔,跟发了疯一样狠狠撕咬着,抓掐着,嘴里愤恨的骂道:“我让你骂我爸妈!我让你骂我爸妈,老杂毛,我跟你玩儿命……” 警官们一见这动静立马围上来,将两人拉开—— 裴承宣瞥见容云卿发狠的模样,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和大队长一起下车朝这边走来。尽管此时他心口的血迹已经蔓延开去,染红了半边衬衫,也没有见他露出丝毫的破绽。 正骂骂咧咧叫嚣着要杀了容云卿的周家二叔一见裴承宣,立马由愤怒转变为激动,犹如小女生们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偶像一样! “裴连长!我认识你!你是鹰空的连长,是北隅岛的英雄!”周家二叔激动得热泪盈眶,扔了杀猪刀就扑过去,准备好好靠近这个偶像聊聊—— 两个警官拦住了周家二叔,裴承宣淡漠的瞥了一眼他,微微颔首算是对他的激动表示回礼。 “怎么了?”裴承宣冷眼看着容云卿,言语冷漠,但是藏不住自己眼底的担心。 容云卿怒不可遏的望着周家二叔,气得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他骂我妈……那该死的老杂毛骂我妈……大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冷静点,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跟人拼命!”裴承宣低骂了一声,迫于他的威慑力,容云卿才勉强冷静下来。 “将这两个人和那十几个小混混一起关进监狱,”裴承宣冷漠的瞥了一眼两个小男生,然后对大队长说,“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家伙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冲,以后少不了惹事儿。” 容云卿瞪大眼睛看着裴承宣,这还是自己大哥吗! 大队长赔笑,客气的说:“首长大人言重了,小孩子嘛难免火气会大了些。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周家的人不再追究了,我立马放人——” 之前倔得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周家二叔此刻好像开了窍一样,陪着笑脸赶紧说:“我们不追究了,不追究了!你们不早说这孩子是裴连长的弟弟,早说了我就不瞎搀和了嘛……” “好,放人!”大队长一听,长舒了口气。终于解决这桩麻烦事儿了!“等等——”裴承宣侧身看着大队长,一脸严肃的说:“大队长你要放了周家的人我没意见,但是容云卿犯了事儿,我必须得让他蹲两天大狱。如果你警察局不收他,我特种部队的班房等着他——” “首长大人,这……” “我是军人,你也是人民警察,咱们不能因为私交而徇私枉法,你说对吗?”裴承宣淡漠的眸子扫了一眼容云卿,“即使是我的家人,也一样得接受惩罚——” “大哥!”容云卿急了眼,还没开口就被裴承宣呵斥住了,“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见裴承宣这么严肃,大队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让人上前准备将容云卿带走。这个时候,周家二叔感动得热泪盈眶,上前心潮澎湃的说:“首长这么大公无私,我也不能偏袒我的侄子!今天是他叫来这群小混混闹事,他应该受到更严重的惩罚!” “二叔!”看好戏来着的周子城蒙了,二叔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脑子坏了吧! “闭嘴!首长大人面前哪有你开口的资格!”周家二叔横了一眼周子城,然后笑容可掬的对裴承宣说:“首长大人,您看该怎么惩罚我家这不听话的侄子?” “将这两个人关上四十八个小时,看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冲动——”裴承宣淡淡一笑,侧眸看着大队长。大队长点点头,“好,就四十八个小时——” 北隅岛可没有法律说监狱不能关押未成年人,别说关进监狱一两天,就是关个一年半载的,也不违法—— 于是,周家二叔满意了,周子城和容云卿这俩敌对的人面面相觑,顷刻间成为了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摊上了这样的大哥,这样的二叔…… 裴承宣走过容云卿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压低嗓音说了一句:“我让你进去,但是没说不许你出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随便你怎么玩儿,我默许——” 容云卿蓦地抬头看着裴承宣,他勾唇一笑,然后若无其事的坐上自己的卡宴,开车离开了。将他这句话理了半天,容云卿终于懂了他的意思!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大哥,你真特么阴险,好腹黑! 容云卿一脸愁云散去,乐呵乐呵的跟着警察叔叔上了警车去了警察。周家二叔看着警车开走了,于是捡起杀猪刀,乐颠乐颠的回家了! 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鹰空少校,他今晚是注定睡不着了,激动啊! 因为有裴承宣的默许,容云卿格外的嚣张。在看见周子城被关进监狱后,他仗着自己是裴承宣的弟弟,趾高气扬的让警员们打开了他监狱的门,然后嘲讽了周子城半天,最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监狱。 “大哥你真是神人一个,冷眼旁观让我揍了周子城那么久不说,还用这个损人的法子将他关进来四十八个小时,帅爆了你!” 因为北隅岛有法律规定,二十岁以下的人打架斗殴什么的,最多在警局拘留一两个小时,然后就可以让家人交钱领回去了。 裴承宣阴险得很,他不想让周子城只拘留一两个小时就恢复自由,于是看准了周家二叔的弱点,用了这招,将周子城白白关了两天两夜—— 敢调戏他裴承宣的女兵(莫离染),周子城这家伙,自个儿找虐—— 当车停在南边的别墅楼下时,裴承宣习惯性的抬头望着天空,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瞥见别墅二楼左手边的房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黝黑的双眸沉聚,凝着那抹身影—— 莫离染正踮起脚尖,伸直了胳膊去碰柜子顶上的衣箱,可是身高不够,所以很吃力的一跳一跳,试探着去够到它。 这么晚了,她不在容家那边,跑过来做什么? 裴承宣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上的血迹,沉吟片刻,然后推开车门下车,朝着二楼走去。推开|房门的时候,莫离染已经吃力的搬来了一个凳子,然后站在凳子上,打开衣箱翻什么东西—— “做什么?”裴承宣凉凉的开口,盯着这仅穿着薄薄的睡衣的小女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莫离染心里猛地一颤,受到惊吓的她蓦地扭头看着门边,脚下重心不稳,凳子摇晃了两下之后就毫不客气的将她摔下来—— 裴承宣见状,快如闪电一般到她身边将她坠落的身体接住,稳稳的托着她的背脊揽着她的腰,下一刻便将她带进怀中,以防她滑倒。 (ps:周子城的苦难日才刚刚开头,以后他会被挨个儿欺负……亲们为他默哀吧,谁让他胆儿肥,敢打莫儿的主意呢,首长会放过他就怪了!接下来,就是亲们想看的船戏了……捂脸羞射)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7 他竟然硬|了,下流! 裴承宣见状,快如闪电一般到她身边将她坠落的身体接住,稳稳的托着她的背脊揽着她的腰,下一刻便将她带进怀中,以防她滑倒。舒骺豞匫 “你吓死人了!”莫离染心有余悸的瞪了一眼他,然后不满的看着两人的距离,“放开我!”这么暧昧的姿势,她才不要! “确定要我放手?”裴承宣凉薄的睥睨了她一眼,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心里生出一股恼怒,于是果然很不客气的撒了手—— “咝——”莫离染的屁股重重跌在地板上,疼得叫出声来,“你摔痛我了!” “你让我撒手,自己不做好站稳的准备,怪谁?”裴承宣优哉游哉的瞥了一眼跌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她,然后单手将衣柜顶上的衣箱托下来,一边放到床上一边问:“找什么?滟” “你妈说她有一件蕾丝的睡衣,好久没看见了,让我帮她找找。可是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只剩下这个衣箱没找了。”莫离染摸着自己痛痛的屁股站起来,一瘸一瘸的走到裴承宣身后—— “你怎么在这儿?”裴承宣将雪白的蕾丝睡衣拿出来放在床上,然后一边问她一边将被她弄乱的衣服全部叠好重新放进衣箱。 哎,这男人很居家哎,做得一手好饭,还叠得一手好衣裳。莫离染啧啧叹了一声,然后说:“我跟珩哥哥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伯母要回这边来,她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说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别墅里,所以让我过来陪她睡一晚。遂” 裴承宣回眸望了一眼她,眸光里多了几分柔和,似是无意的说:“你为什么不拒绝?我妈生病了——”虽然白血病不是传染病,可是很多年轻女孩儿都不会跟一个染病的中年女人睡一块儿,不是么。 “病痛只是身体上的,致命的伤口却是心灵上的。如果我因为伯母生病了就拒绝陪她,我想对她而言是比身体上的痛更难受的事。”莫离染似是安慰裴承宣一样,语调比往日温柔了很多,“你放心啦,伯母的身体总会好起来的——” 裴承宣弯起眉眼,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然后回头继续叠衣服。回过头的一霎那,瞳孔微缩,心里有一抹暖阳正徐徐升起。 莫离染习惯性的摸着手指,忽的,怎么感觉手上黏黏的?她低头纳闷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看吓了一跳! 血! 该不是大姨妈不满意,又半路上折回来发飙了吧!不是都已经不见红了么? 她连忙看向地板,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迹!她又赶紧绕到镜子跟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屁股,睡衣上也没有血…… 那手上的血是……突然想起好像刚刚被裴承宣抱着的时候,伸手摸到了他胸口…… “等等,裴承宣!”莫离染紧张的走到他身边,在他还不清楚她要做什么的时候一把扯下他黑色外套的拉链—— 胸口一大片嫣红,赫然落入她眸中。那血迹,已经染红了他大半个胸口—— 莫离染被那一片血迹吓得脸色苍白,脑海里蓦然回放起当初自己胸口的血红……那个男人倒在她胸口上,血染红了她的身体…… 不……会死人的……这么多血,会死人的…… 她仓惶抬头望着他,眼中浮起朦胧的水雾,嗓音低哑,“你伤口裂开了……我去叫郑医生来!” 郑医生是庄园的私人医师。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裴承宣云淡风轻的一笑,抬手阻止了她。之所以没去医院,正是因为他可以自己处理伤口。下午被她刺伤之后之所以去了医院,只是因为当时在气头上,不愿意看见她,和她吵嘴罢了。 “不行……要找医生,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莫离染挣扎着离开,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刺目的血红……同样是胸口血红的一片,上一次是她自己,这一次是这个男人……她已经害死了一个人,不可以再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下午才见过她的异常,裴承宣此刻多留了心,眸色深沉的凝着她断断续续、自说自话的模样。她脸色惨白,眼神涣散,仿佛没有了聚焦点……她的肩在颤抖,嘴唇也在哆嗦,挣扎的时候格外的手足无措。 只有对一件事恐惧到了一定境界,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裴承宣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恐惧什么,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样的事。 但是在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两年前的命案,那个曾经教过他初中两年历史的老师,后来的燕承大学教授,死在了一个跟莫离染一模一样的人手中—— 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气质明显与十八岁的年龄不相符的女人,真的是莫家千金,莫离染吗? 或者,她其实就是那个女人,凌玲珊—— “乖,小伤而已,不要紧。”他安抚着她,让她坐在床沿上,自己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托着她脸颊,指腹温柔摩挲她苍白的肌肤,嗓音柔腻—— “冷静点,听话,看着我的眼睛,别去想那些不快乐的事。”他慢慢安抚着她的情绪,那语调,是自己都没有预想过的温柔。在他前半生二十五年的时间里,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女人这么体贴,疼惜。 莫离染咬着下唇,狠狠咬着,听话的望着裴承宣黝黑如深潭的双眸。他眸中的温柔,他秋日平静的湖面般的双瞳,他的疼惜,他的语调,都让她像个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渐渐看清了温馨的暖光。 见她慢慢平复下来,他才松了口气,然后坐在她旁边,将她的脸按进自己右边的怀里。左边有血,右边是干净的—— 脸颊接触到他温暖的体温,她双肩一颤,稳住心神后抬头淡淡的对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控了……不过现在我没事了,你放手,我去洗把脸——” “别说话,乖乖靠着我就行了。”他不理会她的言语,再次将她的脸按入怀中。那种霸道,与刚刚的温柔判若两人。 “裴承宣……”“闭嘴。” 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他光洁瘦削的下巴,她安心的阖眸靠在他怀中。像她这种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人,很多时候需要一个更强势的男人在身边管束着她。当她撑不下去的时候,他会霸道的抱着她,不需要多说什么,但是他的体温和怀抱已经给了她无尽的力量和抚慰。 就像此时此刻,他无声的拥抱,胜过安慰的千言万语。在他怀里,她能尽情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她不必回答那些不想说的秘密—— “你的伤口……先处理伤口吧,药箱在哪儿?”莫离染在他怀里皱眉问道。目光掠过他衬衫的扣子,落在那一片红色的痕迹上。 “你帮我?”裴承宣略显诧异,不等莫离染回答便又自言自语了一句:“自己说的,可不要后悔。药箱在隔壁房间的玻璃柜里——” “……”我只是帮你拿药箱,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处理伤口了?莫离染抬头,翻了两个白眼给他,然后点头算是默认,“弄疼了你可别怪我。” “不怪,”他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眸,笑得促狭,“顶多你让我多痛,我就从你身上双倍讨回来——” 莫离染脚下一虚,扶住门把才没倒下去。一脸黑线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军痞子,她又绕回来将裴琳的睡衣拿了才离开。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裴承宣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莫离染,我有些后悔接了这个案子,我后悔带你去警局。如果,真的是你,我必须将你送进监狱不可么—— 此时他的迷茫和后悔,最终成了后来的庆幸。他庆幸接下那个案子的是他,不是别人,不是那些一心只想立功,只想将她缉拿归案的警察。 他庆幸自己还了她一个清白,为她打开了心灵的枷锁。虽然,那是在很久以后的事—— 莫离染将睡衣拿到裴琳房间,裴琳还在浴缸里泡澡。她有个习惯,每天晚上临睡前敷上面膜,然后在滴入了玫瑰精油的浴缸里泡一个小时,一切完毕才会上床睡觉。 替她拿了条毛巾过去,然后将睡衣放在浴缸旁边的架子上,莫离染对她笑了笑,然后才上楼去隔壁房间拿了医药箱走进房间里—— 房间里并没有看见裴承宣,过了会儿才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她将药箱往桌上一放,蹙眉走到浴室门口,不悦的抬手敲着磨砂玻璃门—— “裴承宣,你做死呢!赶紧出来,胸口有伤还洗什么澡,不要命了你!”她听见里面越来越大声的水声,心里躁怒,加大声音吼道:“你不知道洗热水澡会加快血液循环吗?你的伤口还在流血,你是想血尽而亡啊,你……” “砰”的一声,磨砂玻璃门轰然倒地,一室旖旎的春光泄漏,在浮浮沉沉的水雾中,裴承宣背对着她站在莲蓬头下沐浴…… 莫离染盯着地上的玻璃门,扶额黑线。我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这玻璃门被我敲了几下就倒了……要不要这么夸张的? 目光自然而然的往上移,落在某人精壮的躯干上。他肌肤散发着蜜色的光泽,动手擦洗身子的时候,肌肉自然收缩舒展,一张一弛间,好看的背脊在背部勾勒出诱惑的线条…… 他的臀饱|满、坚|挺,微微显翘,一看就是那种床上很磨人的家伙!在她面红耳赤准备夺门而出的时候,他慢悠悠的转过身来,一边看着她一边取下耳里的耳塞—— 隐隐约约听见有动静,所以转过身看看,哪知道竟然这么大一只色女站在门口偷窥!不,是正大光明、堂而皇之的盯着他! 对上他诧异的眼睛,她羞赧的低头,不经意的瞥见了他有好几块腹肌的身体,那紧实平滑的腹部让她更加脸红,头埋得更低。于是,余光再次领略了他的黑|森林,和挺然而立的男人象征…… 尼玛,洗个澡也能硬,你是不是在里面那啥来着…… “喂,”莫离染心跳得格外的快,蓦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虾子一样,“不准洗了!你是病人,裴承宣!” “已经洗好了。”他关掉淋浴的花洒,然后随手拿上旁边的浴袍,一边披上一边朝门口走来。目光落在倒地的玻璃门上,他勾唇邪魅的笑,站在她身后,贴着她耳后的肌肤轻声说:“想看我洗澡,正大光明的进来就好。下一次可千万别再弄坏我的门——” “这个门是坏……” “乖,又不是不给你看,这么猴急做什么?”他不理她的辩解,轻含住她圆润的耳垂,轻轻厮咬的时候又说,“你想要,我还能不给吗?” 好贱! 天底下还有没有比你裴承宣更贱的贱人了! 莫离染先是被他突然的含住耳垂惹得身子一颤,惊慌往前挪了两步,然后又被他这贱贱的一句话给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红着脸转身看着他咬牙切齿的低声咆哮:“裴承宣,你这门是坏的,跟我没关系!我一推它就倒了,怪我啊?还有,老娘从来不想要男人,你给我有多远死多远,再敢调戏我我灭了你!” “嗯,来,先来替我灭灭火咱们再谈谈谁灭谁的问题。”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笑着,目光在她薄薄的睡衣上来回扫动,领略她胸前隐隐约约可见的风景。 ps:船戏神马的,很羞射,捂脸遁鸟……纯洁的孩纸勿订阅下一章~~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8 你太紧了,丫头! “嗯,来,先来替我灭灭火咱们再谈谈谁灭谁的问题。舒骺豞匫”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笑着,目光在她薄薄的睡衣上来回扫动,领略她胸前隐隐约约可见的风景。 莫离染的目光扫过他浴袍下勃|起的分身,顿时大囧,“下流,洗个澡也在浴室里乱来,你个流氓!”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下,轻笑道:“哎,你不知道正常的男人洗澡的时候都会这样吗?”他凑近她耳边,暧昧的说:“水流的速度落在身上,会刺激男人的性|欲,当然会有反应,傻瓜——” “滚,我不要听你下流的解释!”莫离染脸上燥热,转身就要走!“混蛋,色情狂,你自己包扎伤口吧,老娘不伺候了!” “没那么容易——”他紧跟两步,上前捉住她的胳膊将她禁锢在双臂中,望着她囧迫的小脸直笑。他当然知道她现在正是例假期,所以这暧昧不过是做做样子调戏下罢了,不会动真格—滟— 他的容颜在她眼前放大数倍,那双平日里深沉如海的冷眸,此刻媚眼如丝。 一个男人,一个从军营里出来的男人,一个平时看起来比冰山还冷的男人,现在居然这么邪魅的看着她,让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神经错乱不正常了—— 裴承宣的目光落在她柔嫩的两片红唇上,莫名的有种想将她含入口中的冲动。下腹勃然挺|立的分身越发炙热,折磨得他胸腔内一阵火烧般的难耐隧。 他胸口的血在洗澡之前就已经止住了,虽然还没有处理伤口,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在她晃神的时候,俯身印上她的唇,双臂自然收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托着她的后颈,温柔吻着她,循序渐进—— 在他的唇触碰上来的一霎那,莫离染的脑海轰的一下炸开了,一片混乱,只有几个羞怯的画面清晰可见。他蜜色的肌肤……他光滑的背脊……还有…… 还有他诱人的翘臀—— 双眼如同两泓清泉,迷蒙的望着他,对上他带着***的黑眸时,她感觉自己已经被吸进他的眸里,深深沦陷,哪怕万劫不复也不愿意抽身—— 披着一袭雪白睡衣的裴琳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绿色瓶子。就在刚才,她将瓶子里的液体洒在了毛巾上,然后递给莫离染擦手。莫离染接过毛巾仔仔细细的将手擦干净了,然后离开了房间—— 什么不正常的事都没有发生,莫离染离开了浴室,离开了她的房间。唯一不正常的是,这小瓶子里的液体不是一般的精油,而是催情剂—— 这是她前两年从马来西亚高价购买的催情剂,本想用在容霖身上,没想到第一次用的人却是莫离染。 “丫头,便宜你了。能高攀上我儿子这样的男人,可是你这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裴琳温柔一笑,将小瓶子放在桌上,然后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带着胜利的笑意,慢慢喝下。 裴承宣吻得炙热,莫离染几乎已经被他剥离了呼吸。他将她打横抱起,一边狂热的深吻着一边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倾身覆上她娇美的身子。 身体契合的贴在一起,只隔着两层薄薄的睡衣。两人一上一下,姿势十分暧昧。莫离染被他吻得呼吸紊乱,胸脯急剧起伏。而她傲人的胸,一下一下触碰着他的胸膛,也轻轻摩擦着他的伤口,有点痛,有点痒,让他胸腔里那把火燃烧得越来越旺—— 他深深凝望了她一眼,身下这丫头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例假时期。听说女人每个月那几天不能上床,否则会落下病根—— 裴承宣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控制自己的***。可是鼻翼间充斥着她诱人的体香,那不同于任何香水,而是纯天然的植物精油的清香。丝丝味道钻入鼻尖,让他体内那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再一次燃烧—— 也正是因为那植物精油的清香,他蓦地回过神来。 难怪一直抗拒他的莫离染今晚会这么顺从,这么妩媚,原来是催情剂。他记得,一次收拾裴琳房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小绿瓶,也查阅资料弄清了那东西的作用—— 只要将精油擦在肌肤上,药性会沁入肌肤,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挑起人的***。 裴承宣眸色深沉,握紧了手指。所以今晚的事,是妈有意安排的。是她存心让莫离染来别墅,也是她让莫离染吸入了催情剂—— 身为一个母亲,只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儿子成婚、幸福,她并没有错。可是身为一个女人,她怎么能毁掉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的清白…… 而他,身为儿子,又要怎么拒绝时日无多的母亲临终前唯一的希望……她只是想他跟莫离染在一起……她只是想莫离染成为她的儿媳妇…… 那一刻,裴承宣感到从未有过的不堪重负。母亲卑微的愿望,莫离染的清白,他要怎么选择…… 良久的静默,莫离染睁开眼睛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怎么停了?”她咬着唇羞怯的望着他,灵巧的手指触着他健硕的胸肌,一圈一圈的摩挲,试图挑起他的情|欲,“我例假已经好了,可以的……” 裴承宣低头看着她的手指,温柔一笑,然后将她握住,“乖,回去睡。”说完,他已经从她身上离开,躺在她身边,半倚着床头,随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一盒烟。 她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高级香烟,拿出打火机点燃。优美的唇线微微勾起,他性感的薄唇含着香烟过滤嘴,轻轻一吸,吐气的时候顿时烟雾缭绕—— “回楼下房间,我妈在等你。”他侧眸瞥了一眼她,眉眼温柔,“我也要处理伤口了。” “我不。”莫离染蜷着身子主动依偎在他怀里,热情的挑|逗着他。她的手指沿着他健硕的腹肌一直往下滑,指尖穿过他茂密的丛|林,抬头对他娇媚一笑,然后温柔握住他的坚|挺—— 耳边听得他难耐的一声闷哼,掌心里,感觉到他因兴奋而产生的颤动——裴承宣深邃的眸底,藏着一丝难掩的绯色。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强忍着体内呼之欲出的欲|望,目光掠过她,落在窗外的夜空上。 “莫离染,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的男人是哪种吗?”他嗓音冷冽,伴随着抽烟的声响,有种让人陷进去的魔力。 “嗯?”她抬头望着他,不懂他在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婚前性行为。”他收回目光,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容霖的不负责任,我妈不会带着我颠沛流离这么多年。因为亲眼见过我妈的委屈和难堪,所以我绝对不允许自己伤害任何女人。” “我不会,也不允许自己再制造一个女人的悲剧。除非我能给她婚姻的时候,在此之前,我不会跟任何一个不是我妻子的女人上床。” 莫离染听着他的话,望着他轮廓分明的容颜,尤其是抽烟的时候那迷人的眼神和动作,怎么看怎么让她为之疯狂。 “那,”她媚眼如丝,握住他坚|挺的手指微微收拢,上下动了了两下,“今晚让我欺负你好了——” 裴承宣的眸底深沉如海,望着从没这么缠人、妩媚过的她,一时有些失神。 “你有伤,不宜大动,伤身。” 她羞赧的说了一句,然后用另一只手从他骨节分明的指间拿过半截香烟,就着他含过的香烟过滤嘴吸了一口,然后趴在他身上,妖娆的拨了下长发,红唇覆上他性感的薄唇,将口中含着的烟雾尽数过渡到他嘴里—— 烟草的香气在两人唇齿间缠绕,他背脊一僵,竟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推开她,而是安静任由她挑|逗。 当她的妖娆展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今晚就算能坚守原则,也抵挡不住这女人的诱惑。 他强忍着下腹窜起的欲|望,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妩媚到何种程度—— 莫离染浅吻过他刚毅的五官,顺着他的唇一路往下蜿蜒,灵巧的小舌在他锁骨上纠缠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避过他左胸的伤口,舔咬着他胸前的凸起—— 丫头,你怎么能比我还娴熟。裴承宣闭眼,身体微微颤栗,一声轻哼逸出薄唇。享受着她带给他的快意时,脑海里却也闪过几个字眼—— 据张丽文说,凌玲珊是因为勾|引了她丈夫,之后因为与她丈夫有了矛盾才杀了人……如今看这个十八岁的丫头床上功夫这么娴熟,难道她真的是…… 莫离染抬头看了眼闭眼的他,听着他急促的喘息,她像个满足的孩子一样得意的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脱下睡衣,裸|着身子贴在他身上更加卖力的伺候着他—— 被她傲人的双|峰摩挲着腹部,他绷紧了身子,又发出一丝轻哼。 当她的舌尖舔着他的脐眼时,他蓦地睁开眼睛。酥麻的感觉从脚底窜到胸口,重重一击,然后再次翻腾,直上脑海,冲昏了他仅存的一点理智。 原来他的脐眼会比胸口还要敏感。她兴奋的望一眼他,然后轻轻咬了下,得意的笑了。雪白的灯光下,她完美的胴体一丝|不挂的呈现在他眼前,散发着青春的诱惑力。她发丝凌乱,那一抹天真而又不失妖娆的微笑彻底让他失去理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你终于忍不住了。”她得意的咯咯笑着,指尖勾画着他的唇线,然后温柔的替他褪下了早已滑下一半的睡袍。 看着他幽深如潭的双眸,她红唇微启,“我不后悔。” 短短的四个字让他打消了所有的犹豫,低头吻上她嫣红的唇。反正他已经打算申请结婚了不是吗,现在要,跟一个月以后要,没什么区别,这是迟早的事。 他炙热的坚|挺抵着她的腿根,她迎合的将双腿分得更开,同时也迎合着他的亲吻和抚摸……她抱着他的背,身子时而弓起,嘴里不断逸出勾|人的轻声浅吟—— 在她全身心的投入时,他强忍多时的坚|挺终于朝她幽径内探去,感觉到湿意后,挺身而入。紧致的小口包裹着他,温暖的感觉直冲脑门,他竟然舒服得轻哼了一声,身体微微一阵颤栗。 做了这么多年男人,第一次尝到,原来这种如同置身云端的感觉就是zuo-ai。差一点,他就没能控制住身体喷薄而出的欲|望,差一点就直接喷洒在她身体里—— “疼……”莫离染纤细的手指蓦地抓住床单,手上青筋突兀,足以证明她此刻有多痛。睁开眼睛望着他,她抗拒的扭着身子,颤抖着乞求,“可不可以……不要了……” “你说呢?”他按住她乱动的身子,低头看着自己才进入一半的坚|挺,咬牙忍着巅峰的快意,抬眸对上她潋滟的双眸—— “乖,我会轻点,”他的指尖温柔划过她的眉眼,“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疼。所以别乱动,越动得厉害,越痛。” “唔……骗子,你明明还在变大……”她羞赧而吃痛的轻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明显的感觉到,埋入身体里的东西还在慢慢变大,撑得她痛,也渐渐填满了她的空虚。 “是你太紧了,丫头。”他邪恶的勾唇,额头上晶莹的汗珠落下,然后他托着她的腰,一点一点进入。 他不会忘记刚刚那一层阻隔的感觉,那是只有少女才会有的那层膜…… 所以不管她是不是凌玲珊,不管那个教授是不是她杀的,至少她不是那个勾|引了别人老公的狐狸精。在他进入之前,她还是个纯洁的少女—— ps:艾玛,羞射鸟,是莫儿主动的哦,亲们满意不?不满意下次让首长主动,哈哈哈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79 别那么深,轻点! 当他的硕大完全没入她紧致的身体里时,他对她许下承诺,“丫头,看清我的样子。舒骺豞匫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你背负的所有伤痛,我全替你承担。即使所有人站到你的对立面,别忘了,还有我一直在你身后——” 莫离染一怔,然后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珠。眼角冰凉的霎那,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身下的疼痛而落泪,还是因为这迟来的承诺。 很久以来,她等着那样一个男人,对她说,你还有我……没想到第一次听到这句承诺,却是在床上。她懂,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现在的承诺,最终只是一纸空谈。 所以她晶莹剔透的指甲深深嵌入他背部的肌肤,即使有一天他忘了这承诺,她也不会让他忘记此时她留下的痕迹。 背上的剧痛传来,他以为她是忍受不了下体的疼痛所以才狠狠掐着他发泄。他温柔微笑,因为自己的欲|望,不顾她稚嫩的身体能否承受,这样的索取跟强|暴有什么区别?在他不忍心,准备退出来的时候,她摇头温柔的笑,“不要,已经不痛了。渥” 傻瓜,怎么会不痛,这么硕大的坚|挺撑开了她十几年都不曾打开过的紧致,她怎么能不痛? 他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身体依然契合的在一起,他双手将她环抱着,用最温暖最踏实的姿势将她环抱着,薄唇在她脸上浅浅密密的吻着,身下缓缓动作。每动一下,前所未有的快意都狠狠冲击了一下心扉…… 她嘤咛一声,身子紧绷,不觉昂起头,眼中迷乱。他亲吻着她的脖颈,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吻痕。这么美的身体,怎舍得—喈— “你伤口流血了。”她惊诧的望一眼他,目光落在缓缓往外沁着血丝的伤口—— “不要紧。”他现在这么兴奋的律|动着,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伤口怎么能不流血?可是,哪怕血流得再多,他也不愿放开她,不愿离开她的身体—— “不行,你躺下!”她惊慌的看着他的伤口,极不配合的扭着身子,试图将他的坚|挺退出自己的幽径。 “听话……别闹。”他咬着牙,用力将她乱动的身子钳制住,更加狂热的往前抽|送。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让他停下。他这样的状态,岂是说停就停得下的! “裴承宣!”她恼怒的看着他,咬牙用力,狠狠将正在律|动的他推倒在床上。于是,他躺着,她曲腿跪在床上,饱满的臀也坐在他身上。两人的身体,依然没有分开—— 这样的姿势,让他的坚|挺完全顶入她花心的最顶端。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巨大的快意从顶端传入身体各处,他低吟一声,抬起臀用力的一顶,将喷薄欲出的快意送到云端,强忍着出来的欲|望。 他很想薄发,却又是那么痴狂的贪恋着这温暖,舍不得结束,舍不得离开—— 他用力的一顶,让她心尖一颤,手指突兀的抓紧床单,瘫软在他身上,呻|吟出声。听见她妩媚的嗓音,他倍受鼓舞,再次挺臀冲入—— “唔,别……别那么深,”她喘息着抱住他的脖子,连连摇头,“轻点——” “会痛?”他停下,望着伏在身上的她。她媚眼轻斜,咬紧下唇,轻微的摇头,“不是……不是痛……”她趴在他身上,羞怯的在他耳边低声说,“心里痒痒麻麻的,难受……” “傻瓜。”他托着她娇羞的脸,将她凌乱的长发拨到耳后,然后将她的脸按下来贴着自己,薄唇擒上她嫣红的唇,爱不释手的激吻着—— 身下快速的律|动,每一次都顶着了她的最顶端。她弓着身子趴在他身上,一阵轻颤,喘息和呻|吟都被他吻在嘴里,化了开去。 一阵猛烈的冲撞后,他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按在床上律|动得越发快速。他将她的身体抱在怀里,在彼此的心跳声中,一起享受这销|魂蚀骨的滋味。他将她嘤咛的嗓音含在嘴里,吻着,疼惜着,一起步入云端。 她脸上染着诱人的红晕,虚脱的身体瘫软在柔软的床上。对大汗淋漓他浅浅一笑过后,累极了的她昏睡过去。 他抱着她进浴室清洗了身子,看着她宁静而满足的睡颜,心中一暖,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自己处理好伤口,坐在床沿瞧了她一会儿,他温柔替她掖好被角之后便轻轻出了房间—— 客厅里,裴琳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 “妈,早点休息,”裴承宣温柔的笑笑,“她今晚在我房里睡,您别等了。” 既然一切都是裴琳安排的,既然这个结果是她想要的,他没理由瞒着。但是关于催情剂的事,他一个字也没有提及。 母亲是时日无多的人,很多事情没必要再一一理论。如果她有错,那么他承担。明早面对莫离染的时候,只当是他一人的错,与任何人无关。 “我会尽快将结婚申请递上去。妈,晚安。”裴承宣握了握裴琳的手,目光掠过桌面的小绿瓶,若无其事的上楼了。 看着他的背影,裴琳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女人,咱们如今是一家人了,西汉陵墓这事儿,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 凌晨四点。 莫离染望着床单上那一抹红,昨晚的记忆渐渐浮上脑海。她自嘲的一笑,然后看着那个站在阳台上抽烟的背影。 朦胧的光线里,那背影格外迷人。可是她脑海里浮现的容颜,却是容玉珩。一丝不明显的痛楚划过,她咬着唇,试图驱散脑海里属于容玉珩的音容笑貌,奈何始终无能为力。 例假时,他贴心的送上她喜欢的卫生巾和痛经药—— 在学校被裴承宣欺负,他温柔的护着她,将她带离了那个地狱—— 昨晚在小吃街,他深情的表白,自己告诉他,我们可以一直这么温暖下去—— 可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后,她就上了别人的床,在别人身下绽放了极致的妖娆。为什么昨晚那个人是裴承宣,而不是容玉珩…… 今后,我该拿什么心态面对你,珩哥哥……我已经没有跟你温暖下去的资格,再没有被你疼爱的资格……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回想着昨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别墅里可以有佣人整夜守夜,昨晚即使裴承宣不回来,裴琳也完全没必要让她过来陪她一块儿睡—— 她曾经也看见过裴承宣的裸|体,而且昨天下午还刚刚被他吻过,当时她明明十分的排斥,没道理过了不到一天就会沦陷在他的亲吻里—— 可是昨晚,明明刚开始还好好的,就在被他吻上的时候,她的脑子好像乱了……做过的事情她全部都记得,但是当时的行为却不像自己会做的事儿…… 唯一的解释是,这母子俩一定有一个给她下药了。想起裴承宣当时曾经让她离开,她断定,这件事一定不是裴承宣做的,那么,就只有裴琳了。 那个居心叵测靠近容家的女人,一回来就算计了她。莫离染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裴承宣的背影—— 可是为什么她要让我成为他儿子的女人?就算她认出了我,就算她知道我来容家的目的,这跟我我和裴承宣上床有什么关系—— 在莫离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阳台上那个身影回头望了望房间里,见到她坐起来的模样,先是一怔,然后幽深的眸闪过丝丝看不透的光。他将烟头扔下,补上一脚踩灭之后推开门走进来—— 在他进来的时候,莫离染一直在想着,现在该拿什么样的状态面对他。如果是以凌玲珊的性格,她此刻会选择沉默。毕竟第一次在会所的时候,裴承宣曾经放过她一次。如果不是他没有趁机占便宜,她早已经自作自受的成了他的女人。 现在这件事是裴琳的错,她又有什么理由责怪本来就无辜的裴承宣?说到底,这一次他也曾让她离开,是她自己留下来,勾|引了他—— 但是现在她是莫离染,不是凌玲珊。她不能用自己的性格面对这件事,面对这个跟自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男人—— 那么作为十八岁的大小姐莫离染,被人上了之后她又该怎么办? 歇斯底里吗?呵,闹一场,哭一场,闹够了哭够了,末了,这件事人尽皆知了。对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认了这关系?认了他是她男人?呵,然后理所应当的成为他女友,如影随形?可是跟一个接了她杀人案件的特种兵在一起,这险,她冒不起—— “醒了。”裴承宣坐在床沿上,温柔对她微笑。他惊讶她的安静,他以为按照女孩子普遍的性格来说,被一个不爱的人夺走了清白,应该第一时间勃然大怒,哭闹不休才是——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0 我宁可去死(4000+) 裴琳,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舒骺豞匫不过既然你想我和你儿子在一起,那我我就偏偏不,我偏要离他远远的,倒要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心中冷笑一声,莫离染恢复大小姐白痴的模样,抬手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皱着眉头说:“谁让你开灯的,开着灯怎么睡觉啊混蛋!你知不知道打扰人家睡眠等于间接杀人啊你!” 裴承宣凝着跟平日里没有两样的莫离染,一时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昨晚的事。 “不对!”莫离染警惕的后退,抱紧被子,“你怎么会来我房间!”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害怕的看着他—— “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喊救命!混蛋你大清早的发|春是不是,滚出去!滟” 裴承宣瞳孔紧缩,将她此时此刻的模样看在眼里,半晌才问道:“丫头,你忘了昨晚发生过的事?” 他一夜没睡,一直站在阳台上抽烟,为的就是让自己做好面对她狂风暴雨的准备。一个女孩儿被一个不喜欢的人要了,会有多么痛彻心扉,他懂—— 所以他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不管她怎么对他,他都照单全收。可是现在她竟然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这—祟— 莫离染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想”昨晚发生过的事。不到十几秒钟,她猛的一拍床单,愤怒的指着裴承宣骂道:“我记得,昨晚你洗澡乱来,在浴室里面做下流的事!我好心给你包扎伤口,结果你反而调戏我!”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她做出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然后动了动胳膊,纳闷的说:“我身上好酸,好无力……”说到这儿她蓦地望着他,嗓音更大,“该死的,你是不是将我打晕了,然后狠狠教训我了?卑鄙,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个小女生……” 那催情剂会让人忘掉当时发生过的事吗? 听着她连珠炮似的一番言论,他眸色渐深,一本正经的打断她的话,“掀开被子,看看床单。”看到血迹,丫头,你总该想起来了吧。 莫离染半信半疑的掀开被子,一眼就看见了床单上的红。她赶紧羞涩的将被子拉过来遮掩住,小声说:“我……我不知道我例假又来了……对不起,我会将床单洗干净的……你别生气,我一定洗干净了再走!” 被人破了身,你还能懵懵懂懂到这种地步,莫离染,你算得上一朵奇葩。裴承宣无奈的叹了口气,准备伸手将她揽过来,告诉她事实真相—— 这是他犯下的错,不管她记不记得,他都要承担。 “不许碰我!”莫离染警惕的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声声警告:“我告诉你,你不能因为我弄脏了你家床单就欺负我!” 裴承宣莞尔轻笑,这丫头还真是白痴得让人望尘莫及。朝她挪了一点点,他温柔的说:“傻瓜,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欺负——” “又来了又来了,我呸!”莫离染彪悍的瞪着他,一把将他的手推开,毫不客气的说:“裴承宣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笑得这么贱啊,看得人心里发寒!老娘是不是傻瓜关你什么事?老娘差你疼啊,疼老娘的人多了去了,不稀罕你这个军痞子!” 裴承宣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计较,依然笑看着她,任由她骂着。昨晚欺负了她那么久,现在该她还回来了—— “还笑,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别以为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就能改变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啊,我告诉你,不管你装得再怎么温柔,那也是装的!哼,当谁稀罕你疼是不是?你不疼我我谢天谢地,你每回一打着疼我的幌子就准没好事!我算是看透你了,谁这辈子嫁给你该谁倒霉,如果我要是很不幸的碰上了你这种老公,我一定服毒自尽、跳楼自杀——” 裴承宣扶额,玩笑似的问道:“那要是昨晚我要了你……” “我一定杀了你!”莫离染瘪瘪嘴,又改口说:“当然,我不是你对手!不过如果哪天我真的被你上了,老娘一定会自杀!杀不了你,老娘自杀还不行么?” 裴承宣指尖几不可见的轻微一颤,眸色暗绿,缓缓吐出两个字,“自杀?” “当然,我发誓,如果你碰了我,我一定会立刻去死!”莫离染一改方才的彪悍,冷冷的看着他,像是警告,像是提醒,言语中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如果跟你上|床了,我不会再让自己活着。如果你碰了我,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得死!”她握紧手指,冷漠的看着他。裴承宣,我这么说,你就不会再提起昨晚的事了,对么? 那种笃定的语气,让裴承宣心口轻微的划过一丝疼。昨晚,他刚刚跟她缠绵,此刻,她却十分认真的告诉他,如果他碰了她,她一定会选择死—— “我有那么差吗?”他淡淡的一笑,用笑容掩饰自己不经意流露出的心痛。 “那你以为你有多好呢?”莫离染白了眼他,然后看看天色,说:“好了,不跟你啰嗦了,赶紧滚,我还要再睡会儿。床单我会洗干净,你不用盯着我,有多远死多远去,别打扰人家睡觉——” 裴承宣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再次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第一次,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成功威胁了。本来到嘴边的话,无声的咽了回去。 他不怕她恨他,也不在乎她是否讨厌他,但是她说她会选择死……自己的话一说出口,也许就真的永远挽回不了了—— “盖好被子,踢被子的习惯早点改了。”他淡漠的说了一声,然后站起来离开了房间。关上灯之前,他深深望了一眼她,然后离开。 不知怎的,关上房门的一霎那,心口痛得厉害。一夜缠绵,不过是梦一场,醒了以后,他记得梦里刻骨的温柔,她却依然将他当作路人甲。 在结婚申请没有批下来之前,我希望你一直快乐。如果假装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会让你快乐,那么,我配合你。 安静的房间里,看不见一丝亮光。莫离染蜷缩在床上,神情淡漠似水。 哼,裴琳,你想算计我是么?不知道现在这个结果,你会不会太失望。你想要我成为你儿子的女人,我偏不,我会和他保持距离,一定会。 你们母子俩,我都会避得远远的。最好是,这辈子死生不复相见。 躺在偌大的床上,隐约能嗅到属于某人的独特沐浴露清香。想起那张脸,心全乱了。她拧开床头灯,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床头柜上的半截烟头。 缓缓拿起烟头,想起昨晚自己含着一口烟亲吻他,将烟全部过渡到他嘴里,那时候,他的眼神很温柔,很迷人……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和他翻云覆雨的场景。她无法否认,昨晚,自己是快乐的。那种快乐,从血液蔓延到全身,甚至已经沁入了骨骼里。 “盖好被子,踢被子的习惯早点改了。”昨晚你就陪我睡了一夜,我踢被子的坏习惯你都已经发现了吗?男人不是都不在意这些细节的么…… 那么昨晚你又给我盖了多少次被子—— “丫头,看清我的样子。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你背负的所有伤痛,我全替你承担。即使所有人站到你的对立面,别忘了,还有我一直在你身后——” 言犹在耳,他的温柔似乎还没有褪去。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心里莫名浮上一股酸涩的滋味。 裴承宣,我看清了你的样子,但是,我不是你的女人。我背负的伤痛,你承担不起。一个赫赫有名的特种兵,怎么承担得起与杀人犯在一起的恶名—— 何况,你是通缉我归案的长官,我是潜逃两年尚未归案的杀人犯。我是你的女人?呵,笑话,我怎么可能是你裴承宣裴连长的女人—— “就当作我昨晚去牛郎店找人破了处,没什么,不到一个小时的纠缠,怎么值得我付出一生?” 莫离染淡然的望着半截烟头轻笑,“如果跟了你,我会赔上一生的自由,从此在监狱里不见天日。” 裴承宣,我不是亡命的赌徒,怎敢拿自己的一生,跟你赌这一场尚未发生的爱情。不论是怎么样的结果,你都是赢家,而我却毫无胜算。 如果我认了昨晚的关系,也许还没有彼此爱上对方,我就已经被你亲手送进监狱了。一场缠绵一场梦,都忘了,当它从没发生过—— 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天色在他指间滑落的烟灰中渐渐变亮。 裴承宣将烟头掐灭,走到电脑桌前,开始查询资料。一条条毫无用处的信息在眼前飞快闪过,他犀利的眸锁着电脑屏幕,不停的往下翻—— 直到那一条信息呈现在眼前,他才缓缓将手指离开了鼠标,忽略那些不必要的字眼,将这几个字眼断断续续收入眼底—— 马来西亚……小绿瓶催情剂……刺激女性卵巢分泌性激素,增强性|欲……对卵巢和子宫有损伤,三月内不宜有孕…… 三月内不宜有孕—— 裴承宣幽深的眸紧紧锁着这几个字,手指紧握成拳。 所以,现在他得让莫离染吃下避孕药是吗?所以他现在必须亲手扼杀掉自己第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是吗? 虽然昨晚不一定会让她怀孕,但是最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 虽然她不一定会答应生下他的孩子,可是如果真的有了,他会不惜一切手段,让她将孩子生下来…… “如果有了孩子,我一定会爱他,很爱,很爱……”他对着电脑,喃喃自语。抬头望着渐渐亮了的天色,他慢慢闭上眼睛。 “可是她才十八岁,现在也不能怀孕,裴承宣,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毁了她和孩子……” “现在她不能怀孕,不能——” 啪的一声关上电脑,他敛去眉间的不舍和心痛,毅然离开了书房—— 一大早就听见楼下有停车的动静。正在扎头发的莫离染走到浴室的窗边往下看,见裴承宣从他那辆卡宴里出来。 裴琳正在浇花,看见裴承宣之后微笑着走上前去。低头看着他提着的一个小袋子,她担心的说:“这是买的什么药?你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妈,进去吃早餐吧。”裴承宣将小袋子揣进裤子口袋里,然后上前温柔的搀着裴琳一同往别墅里面走。 裴琳刚走了两步,蓦地停下,抬头望着他,“你跟我老实说,你买的药不是自己吃是不是?” “妈——” “你买给小丫头的?”裴琳瞳孔微缩,猜测了下然后笃定的问道:“避孕药?” 裴承宣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抬头望向莫离染所在的房间。莫离染赶紧侧身躲在帘子后面,心里蓦地一紧。她这才想起昨晚两人没有做防护措施……最后他喷洒在她身体里了…… “为什么要吃药?你不知道妈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吗?如果你们有了,妈离开这个世界前至少还能看一眼你的孩子!难道你就不能让妈安心的走吗!”裴琳恼怒的看着裴承宣,气不打一处来。 “妈,她还小,她才十八岁。更何况我们没有感情。”裴承宣无奈的收回目光,看着裴琳。妈,你问我为什么,难道你给她用催情剂的时候没有想过,会对孩子不好吗? 裴承宣没有拆穿母亲做过的事,脑海里只有莫离染绝情的话。她说,如果他碰了她,她宁可去死…… ps:亲们或许会觉得莫儿很无情,不过请站在她的立场想想哦,如果跟首长在一起,身为通缉犯的她会很危险的~~如果她是孤儿,不在乎危险还好,可是她还有一个失忆了的母亲,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让母亲失去唯一的女儿~~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1 把药吃了,丫头 裴承宣没有拆穿母亲做过的事,脑海里只有莫离染绝情的话。舒骺豞匫她说,如果他碰了她,她宁可去死…… 仅仅是这么想着,心里就痛了一下。 “在北隅岛,十八岁生孩子不算早。没有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如果有了孩子,我相信她会跟你在一起的……” “一个厌恶我厌恶到口口声声说如果和我有了关系她宁可去死的女人,你觉得她会因为孩子而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改观吗?就算到时候有了孩子,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做掉。与其眼睁睁看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拿掉我第一个孩子,倒不如……” “混账话!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你们这样做!湄” “那么妈你是想怎样?再给一个无辜的孩子制造一个像我这样的人生吗?”裴承宣冷漠的看着裴琳,“我不会让我的孩子经历我的遭遇,我更不希望,将来有一天我的孩子会像我恨容霖一样恨我——” 我更不能让那个将清白交给了我的女孩子,经历妈你这样的痛苦。 何况,如果怀孕了,那个孩子不一定健康—滋— 裴琳一时无声,静静的望着裴承宣,半晌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裴承宣望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又说,“妈,她忘记了昨晚发生过的事,请你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句话有多无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昨晚他一辈子都忘不掉,怎么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莫离染的手不经意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如果不吃药,也许一个月以后,这里会出现一个小生命……跟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她二十一了,如果真的有一个小生命降临,她会期待着那个小天使的到来……而不是扼杀掉—— 抬头望着浴室玻璃上朦胧的水雾,莫离染脸上浮起丝丝绝情的苦笑。裴承宣说得不错,如果给不了孩子幸福,如果尚不具备让孩子快乐的条件,那么,最好是不要让他降临。 凌玲珊,你自己吃多少苦都没关系,但是没资格让孩子跟着你一块儿受苦。别忘了,你还是通缉犯。 餐桌上,裴琳温柔的将一小碗小米粥推到莫离染面前,“不吃早餐的习惯可得改,对肠胃不好。”她一边说一边将一叠清淡的小菜放到桌上,“长期不吃早餐,记忆力会下降的,丫头。” 是么,你倒是很想我记得昨晚的事。莫离染若无其事的微笑,捧着小瓷碗喝粥,“谢谢伯母。昨晚我在楼上睡着了,忘了下楼陪您,对不起哦!” “没关系。”裴琳侧眸看了一眼厨房里盛粥的身影,温柔的对莫离染说:“来例假了?”她不相信这女人会忘记昨晚的事,即使忘记了,跟男人上了床之后身体会痛不是么?她难道就一点也没有发现? “对,不好意思伯母,弄脏了你家床单。我会洗干净的。”莫离染不好意思的笑笑,看了一眼裴琳之后低头继续喝粥。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裴承宣身上过。 “身体不痛吗?”裴琳试探着问。 “痛啊,每次例假的时候都跟骨头要散架了一样。”莫离染托着下巴望着裴琳,依然笑得没心没肺,“医生说我月经不调,还有什么什么一大堆的毛病,所以每次例假的时候胳膊痛,腰也痛,而且……下面也会很痛。” 这样子说,你还会怀疑我么?莫离染脸红的看着裴琳,“身体不好,伯母您别笑我。”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被承宣破了身也没有察觉到。裴琳语重心长的说:“这样下去可不行,长期月经不调却不治疗,以后会落下病根。不仅影响自己身体,还会影响生育——” “不想去治,其实也没什么啦,最多以后不能生了。反正我正想一个人过一辈子,领养一个宝宝呢。有个宝宝就够了,血缘什么的其实不要紧。”莫离染调皮的笑笑,然后继续喝粥。 “唉,你们这些小丫头,都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伯母,粥很好喝,您的厨艺真好!” 莫离染抬头打断裴琳的絮叨,笑得甜甜的。这女人看似关心,呵,做戏而已,谁还不会呢!不过她凌玲珊可没那么好的心情,陪她一直做戏。 “好喝吗?”裴琳慈眉善目的微笑着,莫离染点点头,“对,真想喝一辈子。” “简单啊,嫁给我家承宣,他就能为你做一辈子的饭了。”裴琳打趣儿的笑笑,等着看莫离染的反应。 “噗——”莫离染强忍着才没有将一口粥噗出来,硬咽了下去,呛得一阵咳嗽。喉咙真尼玛的痛,眼泪都出来了有木有! “喝口水。”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强忍着难受,眸中淡漠。这个温柔的嗓音,昨晚也曾在她耳畔响起……抬头的时候,她恢复了莫离染的性格,装作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站在身边的裴承宣,“你、这是你熬的粥?” 他勾唇温柔微笑,没说话,低头将手中的玻璃杯递到她手里,然后去厨房将煎蛋和牛奶端出来。裴琳喜欢喝粥,他喜欢吃煎蛋、喝牛奶。因为不知道莫离染喜欢什么样的早餐,所以他为她准备了两份—— “不喜欢喝粥就吃这个。”他将盘子和杯子放在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着,她莫名的想起昨晚温柔入骨的抚摸和缠绵,心里钝痛,忙站起身—— “不好意思伯母,裴教官,我得先回容伯父家了。”她匆忙站起来,正好碰上他的胳膊,于是金黄的煎蛋和盘子一起滑落到地上,碎了。 其实他本可以将盘子握得很紧,不会滑落。只是她那一句裴教官,让他松了手。以前斗嘴也好,欺负她也好,她都只叫过他“教官”,或者连名带姓的叫他“裴承宣”。这是她第一次叫他裴教官—— 加了一个裴字,却不知不觉好疏远。 “对不起,裴教官!”莫离染赶紧道歉,准备蹲下来捡地上的碎片。裴承宣伸手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我来,别割了手。” 六个字,莫离染丢了七魄。这个对别人淡漠倨傲的男人,是打算在要了她之后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吗?如果自己摒弃那些杂念,如果自己可以安安心心做他的女人,是不是一辈子都会这样被宠着,被呵护着…… “丫头,我这儿有痛经的药,你吃下吧。”裴琳将裴承宣之前给她的避孕药拿出来,温柔递给莫离染。这丫头要走了,得先让她吃下才行。 莫离染回过神来,蓦地望着裴琳掌心里那一片用纸巾托着的小药片。虽然没有了包装盒,虽然没有了说明书,但是她心里清楚,这就是避孕药—— 如果说昨晚裴承宣已经在她身体里留下了种子,现在,这颗药就会彻底扼杀掉那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裴承宣也在听到裴琳嗓音的那一刻抬起头,望着莫离染。心里,竟然有一丝痛楚划过。 “伯母……我房间有药,我回去吃就好了。”莫离染终是不忍心,撇开心中那些杂念,抬头对裴琳温柔的笑笑,“有些药物我会过敏,不能随便吃。” “丫头,痛经药都是差不多的成分,不会过敏。来,吃了会舒服点——” “真的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先走了。”眼角掠过裴承宣,她飞快的眨了眨睫毛,忍着想对他说出口的话,匆忙往门边走去。 裴承宣眼神一黯,望着她的背影,冷漠的站起来,“站住。” 听见她拒绝吃药的时候,他指尖轻颤,竟然有丝丝抑制不住的欣喜。可是想到三月内不宜有孕,想到她的身体不能孕育健康的小生命,他刚刚涌上心头的欣喜顷刻间化为淡淡的痛楚。 即使她如今拒绝,他也一定要她服下不可。为了年仅十八岁的她,同时也为了不让一个畸形儿出生,他没得选择。 莫离染即将迈出去的脚蓦地放下,站在原处,静静的站着,没有回头。她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告诉他,裴承宣,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看…… 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她怎么能无视这个男人,怎么能将昨晚的快乐从心里剥离,从脑海里抽去。 在裴琳诧异的注视下,裴承宣沉着一双深邃的黑眸,端着水,拿过裴琳手里的药,一步一步朝莫离染走去。 如果注定她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他绝对不允许她带着他的种子离开。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经历他这样的人生,他会心疼。 尤其,他不能让一个明知道不健康的孩子成形。那对孩子而言,也是一生的痛苦—— “把药吃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2 首长识破莫儿身份 “把药吃了。舒骺豞匫” 他在她面前站定,白皙的首长在她面前摊开,掌心里赫然是那颗避孕药。她的目光从他掌心慢慢往上,落在他刚毅淡漠的脸上,咬着下唇,摇头—— “我说了我过敏,我不吃。” “必须吃下它。” 他坚毅的轮廓看不见一丝商量的余地,冷漠的注视着,等着她乖乖吃下。莫离染抗拒的看着他,同样的坚决滟。 “我不!” “没得商量。” “我自己的身体用不着你管,我说了不用吃就不吃,你凭什么管我!祟” 裴承宣深潭一样的眸微缩,凭什么,就凭你昨晚主动勾|引了我,现在却要跟我两个世界再不相干,这个理由够么! “还需要凭什么?”他阴翳的横眉,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暴戾的光,将杯子转移到拿着药的那一只手里,单手将她的肩钳制住,按在门边的墙上,“我要你必须吃下它,这就是理由,由不得你说不——” 莫离染背脊抵着冰冷的墙壁,望着他阴翳的眸,手指狠狠抓住身边的墙壁,“裴承宣,你没权力逼我!” “有没有这个权力,等你吃了它再来跟我争论。”他瞳孔微缩,将药捏在指尖,送到她嘴边,“张嘴。” “我不吃!”莫离染抗拒的扭着身子,试图挣脱他的禁锢,同时将求救的目光落在一边站着的裴琳身上。裴琳望着这两人,叹了口气,说:“丫头,其实那不是痛经药,是……” “妈!”裴承宣蓦地侧眸看着裴琳,眼中的寒芒让裴琳一怔。这孩子,第一次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莫离染挣脱不开裴承宣强有力的桎梏,最终只能乞求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回心转意,留下那颗种子,至于会消失还是发芽成长,看天意,这样不好吗? 裴承宣将水杯放在旁边的盆栽小桌上,冷眸盯着莫离染,咄咄逼人,“自己吃,还是我掰开你嘴喂你?” “不是痛经药吗?呵,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药?”莫离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冷笑着反问。那种从眉心里散发出来的冷冽,丝毫不少于强悍的他。 裴承宣,想要我吃很简单,那你亲口告诉我,这是避孕药!你就这么不想我怀上你的孩子,你就这么对一个刚刚被你要了的女人! 是不是不久之前,你也曾经用这样强硬的手段,逼另一个女人吃药?我以为你和陈媛珂之间是清白的,是她捏造的事实,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也许她的确怀过你的孩子,只是,你也这样逼迫她吃下了堕胎药! “给我,”莫离染眼角酸涩,却看不出一点想哭的痕迹,“不劳您大驾,痛经药而已,吃了又有什么关系。” 她淡漠的从他指间拿过那一粒细小的药丸,盯着他,缓缓送入口中。他瞳孔紧缩,手指捏紧,她的冷漠让他无所适从,却不能认输。 看着他淡漠的脸色渐渐苍白,看着他弯腰将水杯拿起,递到面前,她冷漠的挥手将水杯挥打到地上,听着破碎声,她仰起脖子将药吞下—— “满意了?您满意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莫离染嫌恶的推开他,大步跨出门,大步往前跑去。在出门的时候,阳光照射到脸上的一霎那,她强忍多时的眼泪滑过眼角。抬手按住心口,莫名的痛,痛得连抽气都仿佛要窒息—— 为什么她得接受这样的对待!明明是那混蛋的母亲给她下了药,明明是他要了她,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强迫、这么羞辱的吃下避孕药…… 她唯一做错的也许就是假装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至于现在想对他发泄自己的委屈都没有任何借口! “可是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接受你,爱上你,然后怀着你的孩子走进监狱!是,也许有一天我会刑满出狱,但是又怎么样?让我出狱看见你和别的女人成双入对吗!!” “就算我现在承认昨晚的事又有什么用,你会接受一个贫苦出身的小女人,你会娶一个压根不是莫家大小姐的杀人犯吗!” 莫离染跪在花海中,捂着心口默默流泪,却始终不肯让自己大声哭出来。康乃馨的清香扑鼻而来,她婆娑的泪眼凝着眼前的景色,在心里暗暗发狠的说—— 裴琳,我一定会将你对我的算计,全部还给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曾经招惹了我凌玲珊! 我发誓—— 玻璃碎片静静躺在门口,裴承宣的目光从门外收回来,自嘲的一笑,然后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片。 “虽然那是避孕药,但是我们说了只是痛经药。为什么那丫头会那么排斥?”裴琳看着儿子倨傲的背影,狐疑的问道。 “她害怕吃药。”裴承宣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然后不再作声。 身为特种兵,他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当然不可能没发现莫离染的反常。仅仅是让她吃痛经药而已,按理说,她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唯一的解释是,昨晚的事她记得,今早他和裴琳的谈话她也都听见了。她知道那是避孕药,所以执意不肯吃—— 裴承宣瞳孔紧缩,捏紧了手中的玻璃渣子。既然不肯承认昨晚反生过的事,为什么却那么固执的想生下他的孩子? 如果他的猜测不错,她应该就是那个女人。 凌玲珊,昨晚在床上,你的妖娆和女人味已经出卖了你的年龄。 因为是杀人犯,所以不肯承认昨晚的事,所以要跟我保持距离是么?蠢女人,我裴承宣看中的人,没那么容易逃得掉。杀人而已,你以为我在乎?只要值得我爱,为你洗刷一个罪名有何困难—— 只要你值得,我会抛下整个世界来爱你。 他站起来,将玻璃渣子扔进垃圾桶。站在厨房里洗手,他对着镜子冷漠的笑。凌玲珊,你要躲着我、疏远我,我由着你。等我为你开脱了两年前的命案罪名,你再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等你无罪,你再跟我说,昨晚你不后悔——容家门口,莫离染迎头碰上正要上车的容玉珩。她止步看着他,他正从司机手中接过钥匙,拉开车门。刚要弯腰坐进驾驶座的时候,余光发现了站在身侧不远处的她—— 于是他将车门关上,温柔的朝她走过来,“正要去二妈那边接你。”他看了眼她身后,并没有看见裴承宣的车,“大哥没送你回来?” 莫离染淡淡点了点头,然后垂眸看着自己的足尖。虽然不是深爱着这个男人,可是多少她是喜欢他的。昨晚的事之后,她怕是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干嘛垂头丧气的,要是不想去学校就在家里。”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宠溺的说:“不想陪着大哥,简单,我这几天让人将公司的文件送回来处理,留在家里陪着你。” 莫离染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痛,夹杂着无法言说的委屈。 “或者,你陪我去公司。怎么都好,只要你开心——”他温柔的托起她的下巴,没想到却看见她红肿的眼睛。他指尖蓦地一颤,微微倾身托着她的双肩温柔看着她,“怎么了?” 心里没来由的浮现丝丝不好的预感。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大哥和莫儿…… “没事,都是你哥啦,”莫离染强颜欢笑,抬起头望着他,“非逼我吃药,明知道我最讨厌吃那种颗粒的药的,愣是强迫我吃下去了,我能不委屈吗?” 一边说,她一边不动声色的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来,不着痕迹的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既然不配,就再没有耽误他的资格。 “傻瓜,他让你吃你就吃,嗯?”他看出了她的疏远,没问什么,反而温柔的拿手指勾了勾她的鼻梁,将她轻揽入怀,“我知道你吃药更宁愿喝冲剂,不愿意吃颗粒的。看在我这么了解你的份儿上,以后哪儿不舒服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我,别再想起无关紧要的人——” 莫离染静静靠在他肩上,目光掠过他,落在庄园后面那一棵黄叶纷飞的银杏树上。她凄然的勾唇,无关紧要的人?呵,从昨晚开始,他就再也不是无关紧要的人了。 即使我不爱他,但他总归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男人,一辈子都是,永远改变不了。 “珩哥哥,我该去学校了。你也去公司吧,回头见。”莫离染推开容玉珩,假装自己没事了的模样对他微笑着。 “我送你。”他对她的疏远视而不见,依然温柔着。心里有些猜疑,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即使没有发生那种事,也一定有什么影响了莫儿的心。 小吃街的时候,她还很黏人,没道理现在就变得这么疏离—— “不用了,我搭云卿的便车就好了,反正他也是要去学校的。”莫离染委婉的拒绝了容玉珩,迈着步子朝别墅里面走去。 容玉珩侧身,将她清丽的背影收入瞳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脸上冷若寒冰。裴承宣,我说过,莫儿是我的人,既然你要动她的心思,那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一个小时后,差不多该去学校了,容云卿和莫离染一前一后走出别墅。 不过当莫离染提出搭便车的要求时,情况似乎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容云卿不冷不热的将车门一甩,坐在驾驶座上睨着站在车边的莫离染,“你以为我愿意做两千瓦的大灯泡?不许上我的车,哼!” 我才不夹在你和二哥中间,哼,你们两人世界花儿朵朵开,剩下我一个人是落英缤纷被淹没的命—— 莫离染看着又闹小孩子脾气的大男孩儿,扶额,“喂,我哪儿得罪你了?”瞥了一眼他脸上的淤青,她又担心的问:“怎么受的伤?” “要你管,你和二哥巴不得我死!”容云卿气得狠狠磨牙,瞪了一眼莫离染就开车往庄园外去了。 哼,昨晚我明明是因为周子城跟踪你们两个才揍他的,结果你们倒好,出了餐厅直接回家了,都不带往我挨打的方向看一眼的! 兄弟连心个屁,我就在几十米外的地方被人打,你们优哉游哉的回了家,算什么一家人!哼,要不是大哥救了我,没准我就被他们废了! 反正你们两个现在成双成对了,有人疼有人爱,不用理会我这个跟屁虫了!以后我跟着大哥,再也不理你们两个坏蛋! 莫离染望着绝尘而去的奥迪,拎着包包无语的往前走。容玉珩已经去公司了,容伯父约了人家打马球,司机跟他出去了,现在家里没有车送她去学校—— 无力的拎着包包,抬头望着蓝天,她淡然的笑了笑。凌玲珊,你怎么将自己弄到这么可怜的地步了。从这里走到可以打车的地方,最起码要半个小时。昨晚被人折腾了那么久,腰酸背痛下面也痛得不得了,走那么远的路,要命啊! “莫小姐,去学校啊?”园丁大叔和蔼的看着莫离染。虽然这丫头来这儿没多久,不过活泼得很可爱。加上是二少爷的心上人,能不对她温和吗? “嗯。”莫离染省了往常的打招呼,笑着点点头。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没必要对所有人强颜欢笑—— “家里的车好像都用了,你走到打车的路口还远呢!我有脚踏车,要不你骑着去学校吧?”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3 我爱死了容玉珩 “家里的车好像都用了,你走到打车的路口还远呢!我有脚踏车,要不你骑着去学校吧?” “不用了,谢谢大叔。舒骺豞匫”莫离染心里呜呼一声哀叹,就自己现在这状况,还骑脚踏车呢?下面又痛又肿,骑脚踏车不是给自己找虐吗? “可是那么远的路,你一个大小姐……” “我送她。” 淡漠的嗓音在莫离染身后响起,不用回头也能知道那是谁。想起早晨的屈辱,她捏紧手指,一声不吭的闷着头往前走滟。 裴承宣缓缓开车跟着她,冷冽的眸中倒映着她倔强的背影。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大少爷了!”园丁大叔看着一人一车远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笑眯眯的继续修剪花枝—— 祟* “上车。”裴承宣将打开一半的窗玻璃完全摇下来,侧眸望着一直对他视而不见的莫离染。 “不敢,脏了您老人家昂贵的车,我可没那么多命赔你。”莫离染依然没有看他,嘲讽的说着,脚步一步也没落下,走得飞快。 “没命赔?”裴承宣淡淡的勾唇,目光在她玲珑有致的身影上扫了一遍,十分贱的说:“以身相许也可以。” 莫离染蓦地止步,抽气声中都带着丝丝痛楚。她捏紧手指,强忍着委屈,侧眸看着坐在银灰色卡宴里的他,故作妩媚的一笑,“本小姐即使是人尽可夫的贱人,也有自己的原则——裴承宣与狗,勿碰!” 以身相许是吗?昨晚要过了,今早给我吃了避孕药了,现在就开始讽刺我了是吗?好,你尽管来,我破罐子破摔总不碍你事儿了吧? 呵,我当时真傻,还白痴的用自杀来暗示你不许说出昨晚的事,还担心你这个军人会因为上了我而娶我、对我负责。我他妈就是一弱智,像你这样的种马,不负责任的混蛋,即使我当时一口咬定被你上过了,你也会直接否认的吧! 死女人,你竟敢这样说话!裴承宣将车打横拦在她面前,然后咬牙切齿的下车看着她。昨晚是他错,但是他没说不负责任,是这该死的女人用死来威胁他,不许他说出来!现在竟敢又大放厥词,裴承宣与狗,勿碰! 很好,这句话可真精彩! 凌玲珊,你嘴皮子厉害得我都忍不住想拍手夸你几句,顺便给你颁个奖了! 这么能耐是吧?存心惹我是吧?好,那我就索性贱到底—— 他强忍着胸口的怒气,用邪魅的微笑掩饰着心底不为人知的脆弱,“勿碰?你说了管用吗亲爱的,信不信现在我就……” “怎样?”莫离染冷漠的打断他的话,昂首挺胸看着他,刻薄的嘲讽:“要不要将我脱个干净扔进车里玩儿车|震?” 心痛的同时,她心里也叫嚣着裴承宣你个混蛋,种马,你除了会用下半身欺负人,还能做什么好事! 这句话让裴承宣差点一口血呛出来! “闭嘴!”他狠狠将车门摔上,对她怒目而视。他想将她当成宝一样疼着,是她自己不乐意,现在还这么放肆的糟蹋自己! 既然已经是他的女人,不管她承认不承认,他都不许她作践自己!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装什么正经,臭流氓!”莫离染将自己憋了一早上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抡起手里的包包就朝他砸过去! 先是被下药丢了清白,然后被喂了避孕药,天知道她有多委屈,有多想杀了这个臭男人! “你车上有tt吗?没有赶紧买去,别一会儿玩完了又逼老娘吃避孕药!”她越发刻薄的损着他,手里的包包也重重砸在他身上—— 一个“又”字,让本来想杀人的他忽然冷静下来。他握住她乱来的手,紧紧盯着她。又吃避孕药,呵,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她不是没发现自己被他上了,而是明明知道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想起来昨晚的事了,嗯?”他手上一用力,将她的包包拽过来从窗口扔进自己车里,然后搂着她腰将她转了一百八十度,抵在车门上—— 她惊愕的抬手掩着唇,自己竟然一气之下就脱口而出了……是这家伙太可恶还是自己装莫离染这个白痴装久了,竟然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 “又吃避孕药?所以呢,”他扼住她洁白的手腕,将她紧紧抵在车门上,不松开半分,“早上你坚决不肯吃药,是因为早就知道那是避孕药,嗯?” 她脸色赫然苍白,任由他咄咄逼人的靠近,却说不出一句话。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肯吃避孕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底里竟然有那么些许期盼,期盼着她再次脱口而出,说,我想生下和你的孩子…… “没错,我记得,我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莫离染任由心疼的感觉蔓延全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没办法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因为她的脆弱,会成为入狱的代价—— 她冷漠的望着他,再也不死死挣扎,嘲讽道:“那又如何?睡了一个男人而已,有必要全世界嚷嚷吗?何况,占便宜的是你,我不追究这件事,你不是应该高兴么?” 他气得嘴唇哆嗦了一下,冷冽的眸凝着她,不置一词。他承认,今天自己已经被这该死的女人气到底线了,他曾经所有的优雅倨傲,淡然自若,在她的嘲讽和自我践踏前,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怎么能无视他昨晚的喜悦,怎么能将他当作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裴承宣,像我莫离染这样开放洒脱的人,会在乎一夜情?呵,因为我爱珩哥哥,而你是他大哥,所以昨晚的事我不想提起,我希望当它没发生过。这样的理由,很难理解吗?” “你觉得那只是一夜情!该死!”裴承宣恨恨一拳砸在车门上,瞪着这个翻脸无情的女人。说她爱着容玉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说昨晚只是一夜情! 那她是怎么看待这个和她一夜情的男人的?种马?还是牛郎? 莫离染抬手拂了下刘海,似乎完全不将这个男人的愤怒放在眼里。“要不然怎样,难道我还要因为昨晚的事而踏踏实实嫁给你?裴承宣,你看清楚了,你面前这个是只有十八岁的小丫头,而你是个二十五岁的男人,我们之间相差七岁,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有代沟,懂?” 裴承宣气得咬牙,他容玉珩只比他小一岁,这女人偏赖着,而他只不过大了一岁,送上门了都不要,简直是不把他放眼里! 既然拿年龄说事儿,既然你承认了昨晚的事儿,那咱们就开门见山—— “莫离染,你确定你是十八岁的小丫头?而不是某个二十一岁的女人?”裴承宣凝着她的眸,将她一闪而过的惊诧收入眼底,“昨晚你的表现,可不是一个小丫头能会的——” 莫离染心中忐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看穿了她,这个人,果然不能距离他太近。必须远远离开他,才能保证安全。 “裴承宣,你是在军队呆久了吧?呵,对于一个常常出入夜店会所,猛闯别人房间惊扰一床鸳鸯的女生而言,那点床上功夫算什么?不止会用烟,什么冰火两重天我都会!”她顿了顿,冷漠的装作满不在乎的神情,“至于你说的什么二十一岁,我不明白。” 那点床上功夫算什么,该死,就是你那点床上功夫让我堂堂一个鹰空连长竟然陷进去了!怎么着,听你这意思,你还想用更加让男人销|魂的方式去伺候别人? 你做梦!我绝对不允许你再用这样的方式承欢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下,决不允许!裴承宣气得磨牙,“那些反叛的事儿你倒是引以为傲了,嗯?” “至少我从不觉得有什么羞耻。”莫离染的目光掠过他,望着蓝天,淡然自若的说:“你别忘了,你眼前这女生可是个半道上拦着人家男生要他做男朋友的人。我什么事没干过?”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伶牙俐齿,往人心口戳刀子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裴承宣五官气得扭曲,撇过头看了一眼不相干的景物,然后再度回头看着她。被这女人一气,他都忘了正事儿了—— 真是该死,每一次都被她扰乱了原本清明澄澈的思绪! “凌玲珊——” 他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下巴,每一个字都十分的认真,“我知道你逃避我的理由,不过这没用,我想要的人,还没有逃得掉的。乖乖待在我身边,杀人案的事我会处理。你只要乖乖做回自己,其他的事,都有我——” 莫离染心里咯噔一声,强压着惊愕的神色,依然佯装淡漠的望着他。她努力告诉自己,他口中的凌玲珊不是她,她是莫离染,是莫离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狐疑的看着他,“你疯了吧?” “只要你告诉我,真正的莫离染在哪儿,你为什么要假扮她来这儿,只要你没有再次杀人,我用我的军衔向你保证,我绝对会护你周全,不让人伤你一分一毫。” 裴承宣,我们相识不过半个月,即使上过床,不代表你的话值得相信。你是军人,你的原则性那么强,呵,你以为我会信你刚才的话?护我周全,呵,你拿什么护我周全?不被你亲手送进监狱就是万幸了。 “疯子,你以为我是那个杀了人的凌玲珊?”莫离染嘲讽的瞥了一眼他,“被人认错那么多次,我已经习惯了,不怪你。”她随口念出了一串数字,说:“这是我爸的电话号码,你随时可以邀请他来北隅岛,让他亲自确认我是不是他的女儿——” 他自信的看着她,“昨天下午拿刀刺伤我的时候,你的失常,以及你今天拒不承认跟我有关系的事,加在一起,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我失常是我的事儿,我不承认也是我的事儿,裴承宣,这跟我是凌玲珊有什么关系?你随便找人来跟我对质,你可以拿我的血和我爸做亲子鉴定,都可以,我无条件的配合你,ok?”莫离染瞥了一眼他,似乎还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又冷笑着说:“既然你都问了,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要来北隅岛,为什么我不承认和你的关系——” 在他的凝视下,她嫣红的唇片微启,笑得温柔,“我爱容玉珩,我爱死了这个温柔的男人,所以我不顾爸爸的反对,执意要来北隅岛,而且厚着脸皮住进容家。好不容易和他有了进展,你说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和他大哥上了床?只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裴承宣手背上青筋暴起,每一次听到这女人说她爱容玉珩的时候,他就会愤怒,就会忍不住想虐待她! 而心里,却总有那么一丝疼。 “你问我为什么不吃避孕药?很简单,因为两个多月前我脸上有很多痘痘,人家说吃避孕药能抑制激素,所以我天天吃避孕药。你没看说明书吗,吃过避孕药之后,在半年内怀孕的机率很小很小,我觉得没必要吃药,所以不想吃。我性子倔你知道,你越是逼我吃,我偏就越不肯吃,这样的理由,你满意吗?” 她冷嗤了一声,“再说了,如果我对你有什么想法,我如果想怀孕,为什么到最后我还是吃下去了?如果我想怀孕,我会直接告诉你——裴承宣,我记得昨晚的事,我想怀上你的孩子。可是我当时吃了药,没有那样子对你说不是吗?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ps:下一章,首长又要用三天的契约来腹黑滴算计咱们莫儿了。会是什么契约呢,嘻嘻~~(*00*)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4 首长的三天契约 这样的解释……如果再加上莫林阳确定了她的身份,当然合情合理。舒骺豞匫裴承宣捏紧手指,瞳孔紧缩,似乎不肯承认这个事实。 可是不肯承认,自己究竟又是在期盼些什么? 期待她不是那个为了容玉珩才来北隅岛的丫头,期待她不爱容玉珩么?还是期待她是那个杀人凶手,自己可以给她足够的保护…… “你那么爱容玉珩,就不怕我将昨晚的事告诉他?”裴承宣捏紧她的下巴,眸光阴翳。该死的,怎么能在他陷入她的柔情蜜意时,转身决裂,冷漠的告诉他,她的心早已给了别人……昨晚的事,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裴承宣,你别这么咄咄逼人。你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是不是?我莫离染虽然开放,但是从来没有主动爬上谁的床。”她冷漠的迎上他暗绿的眸子,“我虽然不知道你妈给我下了什么药,但是,我确定我当时是中了招——湄” 裴承宣的心咯噔一下,望着莫离染淡漠的容颜,瞳孔微缩。 莫离染高傲的勾了下自己嫣红的唇,得意的看着他淡漠的容颜。可是心里,却是旁人无法触及也无法想象的痛楚。一个喜欢着别人的女人,却莫名其妙的被下了药,送上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主动做了那种事,她心底里怎么能完全放得下? 每一次触及,痛的都是自己。越是强颜欢笑,那种痛便越是浓烈—谛— “你要是敢将昨晚的事说出去,就别怪我将你妈给我下药的事张扬出去。哼,我无所谓,大不了北隅岛我不待了,我走人,但是你妈的名誉就全毁了,你这个鹰空少校的名誉也基本上不会剩下多少!” “你敢威胁我!”裴承宣凤眸一横,握住她的下巴,眼睛里已经快要喷出火来!即使昨晚他不该碰她,可是这件事跟他母亲有什么关系!一个患了绝症的母亲,做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不是么! 可是这女人,居然用他母亲的名誉来威胁他!虽然他从来不受人威胁,可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他已经先后被这个女人威胁了两次了。 第一次是她说她宁可死也不会跟他发生关系,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当时只是她做的一场戏,但是当时他的的确确心痛了,也让步了—— 第二次,便是此刻。她用他母亲来威胁他,即使他再怎么强势,也没法说一个“不”字。这女人这么猖狂,这么无视自己的名节,当然不会在乎什么,只要他敢将昨晚的事说出去,她也一定会将被下药的事宣扬出去—— 该死,女人,被威胁的感觉真是让人憎恨! 他咬牙,勉强压着内心的愠怒,云淡风轻的对她痞痞一笑,“好,我不说出去,我直接申请结婚证,这样你满意吗?” 结婚证!你妹—— 你又仗着自己是军人的优势欺负我!不过没关系,尽管领证去,反正我凌玲珊不是莫家小姐,你就算跟莫离染领了证,到时候我拍拍屁股走人,那个难伺候的大小姐就归你了,你好好伺候她吧,魂淡! 莫离染嫣然一笑,带着丝丝得意,“好啊,你申请,你尽管去!等哪天你发现你军营中两百三十八个特种兵被我睡了个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娶了我,注定是要戴绿帽的!” 居然又作践自己,莫离染,你找死! “先满足了我,再考虑你能不能下床跟别的男人厮混——” 裴承宣愤怒的将她抵在车门上,身子紧紧贴着她,俯身封住她一直惹他生气的嘴。这张嘴,蹂躏上百次也不能消去他现在的怒火! “唔……放开……”莫离染挣扎了两下,结果被他禁锢得死死地,动弹不得—— 他毫不温柔的卷扫着她的红唇,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离开她的下巴,慢慢探到她胸部,扯开她小清新的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修长的手指迅速探进去。感觉到她柔滑的肌肤,他呼吸加快,手指摸着她纯棉的胸衣,带着惩罚性的揉|捏着—— “不要……碰……那里……”莫离染努力脱离他的亲吻,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五个字。她感到一股电流随着他的揉|捏产生,直直冲入脑门,搅乱了她的理智! 他将她欲拒还迎的姿态全看在眼里,这女人,并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厌恶他嘛,至少在他抚慰她的时候,她是有一半的冲动想配合他的—— 想到这里,他的手指直接探入她胸衣中,指尖立即触碰到她胸前的小蓓蕾—— 莫离染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推开他! “这是庄园外面,仆人们出来了会看见的!”躲开他炙热的吻之后,她喘气不匀的瞪着他!昨晚才那样,今天又轻薄她,不是种马才怪—— 看着她被蹂躏得嫣红的唇,他余怒难消,但心底里又燃起了某种欲|望的火苗,一下一下灼烧着他的心。 “上车。”他打开车门,威逼她进入自己的狼窝。 “我说了不上你的贼船!”难道真要车震?莫离染心中当即有一万只草泥马咆哮而过,执拗的抗拒着,结果还是没扛住,硬生生被他按着肩膀塞进车里,扔在副驾驶座上。 “喂,去哪儿?”莫离染看着路边快速往后倒退的树木,这车是开得有多快啊!侧眸看着某人十分不好看的脸色,她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打鼓—— 难道要找个酒店,继续昨晚未完的故事…… “床上功夫不是很厉害吗?”裴承宣一边开车一边侧眸看着她,阴沉着脸,“什么冰火两重天之类的,全部都给我做一遍,然后再考虑你还去不去勾|引我部下的问题。” 他都只是在跟部下谈话的时候听过这些,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精通,怎么不叫他气愤!暂且不管她是莫离染还是凌玲珊,只要是他的女人,就不能再去伺候别人! 莫离染表情僵住,动了两下嘴皮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家伙是太能耐了,搞得她这么刻薄的嘴到了他跟前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儿! 尤其是,明明每一次都被他气得肝火大旺,快要爆炸了的地步,可是一看到他的脸色,得,所有的火霎那间就灭了,心情顿时平复到了零度…… “我随口说说,你别太当真……其实我不会……”莫离染扶额,脑海里幻想着一会儿自己被逼给他做那些事,就不禁脸红心跳。昨晚他的好身材,她可是领教过的…… 当然,更深刻的是他的强悍…… 见这女人已经有认输求饶的趋向了,裴承宣心情也渐渐好了点。其实很多时候不是他想计较,而是这女人很欠抽。乖了不就好了么,他又不是什么穷凶恶级的人—— “不会没关系,咱们让酒店的人送光碟上来,边看边学,如何?”侧眸将她僵硬的容颜收入眼底,他痞痞的望着前方笑。 莫离染气得面红耳赤,愤愤道:“你可以再贱点,裴承宣!” “我试试——” “……” 于是,某人彪悍的胜利了,某人彻底黑线词穷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么不要脸的人,恐怕是全宇宙都无敌了。 “人类再也不用担心外星人入侵了,放一个你出去就把他们全搞定了!”能贱到这种地步,那是需要一定境界的。莫离染扶额,反而踏踏实实坐在车上,再不跟他吵着要下车了。 裴承宣侧眸对安静下来的女人微微一笑,心情愉悦的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就是喜欢这女人的性子,再怎么闹腾,过不了一会儿保准消气,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斤斤计较,更不会在一件事上纠缠半天。 她闹得再厉害,他顶多生会儿闷气,这点小性子,他完全无压力,照单全收—— “傻丫头,既然你知道昨晚中招了,也该知道那药物对身体不好。如果有了孩子,对孩子更不好。”裴承宣淡淡的微笑,“你以为我就那么想逼你吃药?” 莫离染蓦地看着他,再一次沉默了。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她脑海里一片混乱。他的话,究竟能信吗? “听着,我只说一次——”他侧眸看着她,语调温柔。她望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昨晚都是我定力不够,所以才发生了这种事。莫离染,我郑重的向你道歉,不管你恨不恨我,都很抱歉——” 莫离染呼吸一窒—— “不过。我现在给你一个扳回局面的机会。”他眉梢一挑,那双精明的双眸中明显又浮上了丝丝邪恶的味道,“你的军训,本教官特殊辅导。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能抵抗住本教官的诱惑,好,军训结束我回部队,你继续爱你的容玉珩,咱们再没有关系——” 莫离染听了,当即心花怒放!别说三天,你就是给我三十天我也能抵抗住你的诱惑啊,完全无压力有木有啊! 他将她心花怒放的模样收入眼底,心中轻哼一声,莫离染,你以为落到了本教官手里还有你逆袭的机会么? 反|攻神马的,还是省省的好。 “反之,如果你抵抗不住,那么,你无条件跟我去部队,不许再闹腾什么幺蛾子,而且咱俩的婚照接不误,你还得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你用你军人的神圣信仰向我保证,你绝对不使用下三滥的手段!”莫离染十分不相信他人格的看了一眼他,补充道,“不许用色情的法子引诱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儿!” “我保证,绝对不会。”裴承宣温和微笑,而心里,各种邪恶的念头那叫一个欢腾啊,欢欣雀跃啊! 莫离染激动的抱着自己的包包,仿佛又看到幸福的使者在向自己招手了!尼玛,只要熬过三天,就可以不用去部队当兵,不用被他威胁结婚,更不用担心他再来纠缠自己,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事啊! 裴承宣也是各种心情大好,平稳的驾着车。这种幼稚的保证什么的,也就是别人会信,他自己都不信。 因为他是军人,所以谁都以为他的保证一定是一诺千金的,可是只有他清楚,对于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女人来说,这种保证什么的,说说就算了,你别当真,当真你就输了! 结婚申请,照交不误;入伍申请,照交不误;至于手段什么的,邪恶不邪恶就看本教官心情了。反正三天时间多得很,七十二个小时你随便我搓圆捏扁,咱慢慢来,有的是时间好好玩儿个够—— 他裴承宣的人生信条是——勇敢做自己,至于别人怎么看他,重要么?至于以后自己老婆怎么看待自己,这就更不重要了,卑鄙就卑鄙吧,下流就下流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为了将老婆娶回家,邪恶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卡宴停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前面时,莫离染彻底凌乱了。说好的三天契约呢?说好的不使用下三滥手段的呢? “裴承宣,你将车停在这儿是什么意思!”莫离染恨恨的磨牙,瞪着眉眼里都是笑意的裴承宣。 “说好的三天期限,地点当然是这个有情调的地方。”他眨眨自己好看的眼睛,尤其将“有情调”三个字说得格外滴重。 莫离染扶额,这坑爹货,真是哪点儿都不肯吃亏! “不是说好军训照旧吗……” “是,我会在这三天时间里,不眠不休的让你好好军训,好好锻炼。”裴承宣再一次将“不眠不休”、“好好锻炼”八个字说得格外的清楚,简直清楚到了让莫离染胆寒的地步! “我不干了,去你的,在酒店里训练个屁!” (ps:其实首长真滴不是个这么无聊滴人,让莫儿来酒店当然不只是为了吃掉她啦,还有正事。黑道小姐会在这儿出现,亲们拭目以待——) (另外,相信亲们不用猜都知道啦,首长最后赢了,莫儿去了部队。不过,介个傲娇的莫儿是怎么输了的呢?首长到底是用了什么邪恶的法子,让莫儿受不住诱惑,乖乖从了他,再一次落入他的魔爪的呢?(*00*))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5 与恶魔同居(6000+) “我不干了,去你的,在酒店里训练个屁!”莫离染作势要拿自己的包包下车的样子,裴承宣眼疾手快,将车门上了锁。舒骺豞匫莫离染拧了两下没打开,气愤的扭头恨恨望着他—— “我要下车!” “二选一,要么去酒店训练,要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车里待着。三天时间,吃喝拉撒睡全在车上。扭头看看后座,那些东西够你吃上十天八天了。”他抚着下巴温柔的笑,邪恶的笑,“我不介意你将我的车弄脏,只要你好意思,我也没关系。” 莫离染想象着自己在车上待三天,大小便都在车上解决……草泥马,三天之后她还能见人不!最重要的是,他这车到时候岂不是洋溢着便便的气味…… 天啊,要多肮脏有多肮脏。即使他不介意,她也没脸啊滟! 混蛋,你就是看准了老娘脸皮不够厚这个弱点,你特么的真是贱到家了! “怎么样,决定要待在车上了是吧?好,你手机我没收,一会儿车会停在酒店地下车库,保安不会搭理你。”他不紧不慢的敲着自己光洁的额头,饶自说着,“嗯,三天后我会将车钥匙给容玉珩,我相信你闷了三天,第一个想见的人一定是他——” 草泥马,够狠!明知道我喜欢珩哥哥,你让我一身屎尿味的有何颜面见他?真要是那样了,这辈子我都不用再见他了,老娘直接一死以谢天下损! “你真特么的贱,你够种!”莫离染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然后默认了跟他去酒店的要求—— 不就是去酒店么,有什么大不了!已经被吃过一次了,还能怎么着?一个女人还能有十次八次处|女|膜让他破不成? 再说了,自己当点心,不吃他给的东西,不喝他给的水,这样还不行吗? 哼,三天而已,老娘一眨眼就过去了! 坐在宽敞的房间里,莫离染一脸纠结的环视四周。这尼玛是酒店?这压根就是一私人套房有木有!卧房,浴室,厨房,客厅,这完全有一个家的感觉啊! 虽然这个家明显比容家别墅小很多,但是格调也还蛮奢华的。最喜欢的就是这窗帘了,柔软的轻纱,微风一吹,感觉心神都随着摇曳的窗帘飞起来了。 裴承宣挑了这么个酒店,目的何在?难道想用家的温馨来打动她的心? 不过这家伙在浴室里折腾什么?洁癖也不用这么过分的吧?记得昨晚给他包扎伤口,他去洗了一次;床上运动完毕之后,他和她一起洗了一次;今天早上起床又洗了一次……现在,又在洗澡? 莫离染走到浴室门口,准备推开虚掩着的门看看他在做什么。不过想起昨晚那一室旖旎的场景,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缭绕的水雾里,裴承宣弯腰,白皙的手指试了试浴缸里的水的温度,有点烫,他又放了点凉水,然后将袋子里的一小盒褐色的药液缓缓倒进水里。 他满意的勾起唇角,走出浴室。莫离染已经回了沙发边坐好,正百无聊赖的看电视,有些小忐忑—— “去,泡个澡。”他走到沙发后面,身子微倾,在她背后温柔的说。双手将她拿着的遥控拿走放在一旁,那暧昧的姿势,就如同他在沙发后面,弯腰用最温暖的方式将他的小女人搂在怀里一样。 莫离染从慢慢关上的电视机液晶屏上看见二人如此暧昧姿态,脸上又是一烫,赶紧站起来躲得远远的。 “我不去,我已经洗过了!”莫离染警惕的看着他,心里揣测着这家伙有什么坏主意。他一个人在浴室里折腾了那么久,该不会是在水里动了手脚吧? “身体还痛不是吗?我加了止痛消肿的药,泡上半个小时会舒服点。”他温柔的微笑,不由分说的捉着她胳膊,硬是将她拽进了浴室里。 浴室里的垃圾桶里躺着药品的盒子,的确是止痛的。可是谁知道这家伙不会掉包?早上的避孕药他们母子俩还一口咬定那是止痛经的药呢! “不仅会消身下的红肿,对腰腿胳膊的疼痛也有缓解。每天早晚两次,三天后身体就没事了。”他站在浴室门口看着犹豫不决的她,又说:“军训时腿疼还没好吧?昨晚又弄疼你了——赶紧去泡会儿,我一会儿要出门一趟。” 怎么听着,有点像人家小夫妻之间的温馨?莫离染更加质疑的看着他,这家伙横看竖看都不是那么善心的人,这件事一定有猫腻! 莫离染,你再二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上当!她打定主意,一副宁死不进浴缸的表情看着他,“裴承宣,我说了不洗就不洗,你要出门赶紧的,我睡会儿!” 裴承宣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好整以暇的挑眉,“两个选择,第一,乖乖进去;第二,我将你剥个干净,扔进去。” “……” “当然,如果你是我的对手,你可以有第三个选择。”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理着自己的袖子,已经摆好了应对她爆发的姿势。这女人,就是化身为猛兽,也不够他一招拆的。只要她确定她要跟他对打,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将她剥干净,扔进浴缸里好好折腾下。 看着某人眼睛里闪出来的精光,莫离染怯怯的退了一步。自己又不是花木兰,还能是他的对手吗?该死,你除了会用下半身欺负人,用武功欺负人,你特么还能干什么好事! “出去,门关上。”她恹恹的认了命,盯着一缸水发怵。这水里……算了,都已经进了狼窝了,如果他不怀好意,自己再怎么防着也无济于事啊。因为这只狼,随时都可以直接将她扑倒,还用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吗? 裴承宣将手机扔给她,勾唇一笑,“如果有色|狼,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带上门出去了。莫离染看着自己的手机,那家伙居然已经将她的锁解开了,还将他的号码存进去了…… 也是,自己那个心形密码那么白痴,他解不开才是奇怪了呢!蓦地,莫离染想起自己收到的短信息。翻开一看,那条短信息果然是这家伙发来的!魂淡啊,怎么能在一面欺负她的时候,一面又扮作天使的样子引诱她呢! 咖啡厅。 丁教官风尘仆仆的赶来,一屁股坐到裴承宣对面,喘着大气将手里的一叠资料拍在桌子上。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松了口气庆幸的说:“还好,还好,十一点差一分。首长大人,我可没迟到!” 裴承宣睨了一眼他,挑眉拿起桌上的一叠资料,随意的翻了几张浏览了一遍。照片上的莫离染还是个中学时候的小丫头,中分的短发,蓝白相间的校服,满脸呈现稚气未脱的可爱和乖巧。 那时候,也许她还没这么叛逆—— 看着看着,裴承宣眸底一暗,缓缓将资料合上。这个她,还是现在的她吗?自己要娶的人,真的就是这个丫头吗? 丫头,你到底是凌玲珊还是莫离染,你让我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第一次发现,原来当局者真的会迷乱。因为在乎你,因为害怕娶错了人,所以越发的对你的身份不敢确定…… “首长大人,如果没问题,我现在就替您送到军区,让人转呈给总理大人……” “等等,我再考虑考虑。” 裴承宣打断丁教官的话,然后将资料放到桌面上,不再去管它。“凌玲珊的资料呢?”他看向正松了口气准备叫咖啡的丁教官,丁教官蓦地看着他,猛拍脑勺,“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事儿!您稍等,我现在就去拿,就在车上——” 丁教官苦命的站起来,飞一般的跑出咖啡厅,往地下停车库小跑过去。看着桌面上的资料,裴承宣冷漠的阖眸。 丫头,我希望你不是莫家千金。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横着一个容玉珩。如果你只是因为杀人之罪而逃避我,不敢爱我,我可以除去这些障碍,让你再无牵绊。可是如果你的心给了别人,我能用什么手段将那人从你心中剜去—— 说曹操曹操到,他正想着容玉珩,结果手机震动起来。将手机拿起来一看,正是他。 虽然他已经回了容家庄园很久了,可是两人事实上还没有怎么主动说过话,更别说电话联系了。 “找我有事?”裴承宣慵懒的倚着真皮沙发,眉梢轻蹙,凤眸淡然的望着窗外过往的人群。 电话那头,容玉珩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边浏览一边不紧不慢的说,“昨晚发生了什么?”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心底里有那么一丝丝想挂断电话的冲动。他竟然有些不愿意听到裴承宣的回答,更不愿意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如果不问出来,他怕是这个礼拜都会寝食难安。 就像今天,已经在办公室拿着文件发呆了一个上午,脑海里,只有在别墅时候她的冷漠和疏远。 说好了的温暖下去,为什么一夜之间,竟成了寒冰万丈。 “昨晚?”裴承宣重复了这两个字,瞬间,嘴角含着一丝轻笑。回想着昨晚刻骨的温柔和缠绵,那种让人骨子里都透出快乐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心扉。 “你觉得能发生什么?”他淡漠的勾唇,笑容眨眼间消逝。他不会忘记那丫头的威胁,如果他说出了昨晚的事,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裴琳做过的事揭发—— “我觉得?呵,我觉得我昨晚就不应该答应她去你那儿。”容玉珩眉宇间浮起一丝怒火,饶是他这么优雅的人,也抵抗不住醋劲的威力,愤然将文件扔到几米外的桌子上,哗啦一声将窗帘拉开,冷漠的说:“我已经看到她为你哭了两次。裴承宣,我发誓不会再有第三次,你没资格让她落泪——” 我小心翼翼呵护的人,怎能一而再再而三为你哭?我都舍不得让她皱一下眉,更是不能容忍任何人让她流下眼泪! “她不会再流泪。”裴承宣淡然微笑,有我疼着,落泪?她敢—— 容玉珩听着裴承宣至始至终淡漠如水的言语,眸子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好在他一直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所以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查凌玲珊的事,不过我可以很准确的告诉你,莫儿不是你要查的那个女人。凌玲珊跟莫儿的确有关系,她是莫儿的堂姐,是莫儿伯父的女儿。所以看到凌玲珊的一些东西,莫儿难免会比常人激动了些——” 容玉珩平静的话却在裴承宣心底掀起了一阵不算小的波澜。他从来没有想过,那女人会跟莫离染是堂姐妹。 “胸口的伤还痛吧?”容玉珩淡漠的问了一声,然后不等他回答又说道,“别怪莫儿。她在中学时曾经差点被人强|暴过,所以打从心底里抗拒任何不熟悉的人。” 裴承宣背脊一僵,蓦地捏紧了手指。他竟然从不知道这丫头……竟然差一点被人强|暴…… “是谁——”他眸底暗绿,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与你无关,我早收拾了那群混蛋。”容玉珩脸上浮现一丝傲然的微笑,“对于她,你远远不如我了解。所以,没有人能比我更具资格照顾她,陪着她。更何况,她心里是有我的,这一点你如何比得上?” 裴承宣手指捏得更紧,他最憎恨的就是这几个字。他最想抹去的事实,就是莫离染爱着容玉珩—— 可是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也是同样的不安。容玉珩闭上眼睛,嘴角有一丝苦涩的笑。她心里真的有我吗?来容家本来就是别有目的,对我的喜欢,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有人说,只要一直相信某件事情,并且常常自信的挂在嘴边,它就会变成真的。容玉珩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莫儿,是不是我常常告诉自己,你喜欢我,不久以后就会变成真的,你会真的喜欢上我—— “莫儿中学的事希望你不要对别人提及,这事儿只有她和叔叔知道。关系一个女孩子的声誉,大哥,希望你保密。”容玉珩淡漠的说完就收线了,一句客套话都没有。对于一个毫无感情的大哥,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客套下去的理由。 握着手机看着天边的云霞,脑海里浮现着莫离染的容颜,容玉珩久久没有动一下。好像雕塑一般,静静的伫立着。随手翻阅了一遍莫离染的资料,裴承宣幽深的眸底浮起丝丝复杂的神色。从资料上显示,莫离染从小学到初中的时候都是一个乖乖女,在学校尊师重道,和同学们也相处得很愉快,加上从小面相甜美可爱,一直十分受欢迎。 但是从高一开始,这丫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叛逆,嚣张,刁蛮,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都敢干,高中时代的她比如今的她不知要疯狂多少倍—— 裴承宣浅啜了一口咖啡,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资料上的照片—— “莫离染,所以……真的只是我想多了是吗?你是莫离染,你不是凌玲珊……你的反常是因为初中时受到过伤害,你对凌玲珊的事有反应也只是因为她是你堂姐——” “所以,你的确是为了容玉珩才来北隅岛,是爱上了那个人,才收敛了自己张扬的性子,安安分分的在容家住下了,是么?” 他苦笑,抬头望着天边的云霞。虽然和容玉珩处在不同的地方,但是望着天边的角度和方向却是十分的一致。 他捏紧手指,脸上浮现层层寒冰。莫离染,即使你不是凌玲珊,我也会还她一个公道。就当作弥补昨晚的遗憾…… 可是,我也不会因为你爱着容玉珩就轻易的离开。我说过,我看中的女人,没那么容易逃得掉—— 没过一会儿,丁教官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小跑进来。裴承宣从他进来就将目光落在他拿着的那叠资料上,眉头轻蹙。 这女人……怎么会这么多资料? “喏,都在这儿,从孤儿院到杀人前的所有资料,一点也没有漏下。”丁教官一边坐下一边招呼服务生过来,点了一杯咖啡,要了点心,然后煞有其事的看着裴承宣—— “首长,仔细对比一下,这俩丫头还真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从小到大一样的乖巧听话,在学校都十分受欢迎。不同的是,莫家大小姐高中之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而凌玲珊则变得冷漠了,听说为人十分高傲,有点看不起人的感觉——” 裴承宣一面听他说一面仔细看着资料上面的介绍。 “她怎么会是孤儿?”裴承宣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丁教官,刚刚容玉珩不是说,这个凌玲珊是莫离染的堂姐吗? 丁教官双手摊在桌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说:“是这样。听她邻居说,当年他们在海边发现了晕死过去的凌清蓉,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就是凌玲珊。救回去之后,等凌清蓉醒了他们才发现这女人已经失忆了。而她抗拒孩子,不肯抚养,无奈之下村民们只好将凌玲珊送去孤儿院。” “先生,您的咖啡和甜点,请慢用。”服务生将咖啡端上来,礼貌的笑了笑,然后离开了。丁教官看着那美女,无限感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样一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啊! “看够了没?”裴承宣冷眼斜着丁教官,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见美女在跟前晃悠,不然绝对误事儿—— “我改,我正在改!”丁教官嬉皮笑脸的看着裴承宣,讨好的笑道:“首长大人你看啊,小莫在我跟前晃悠那么久,我不是一点都没动心吗?” “有种你动个心试试看。”裴承宣冷眼一斜,虽然不严厉,但是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丁教官立马做出将嘴巴打结的手势,笑容可掬,“首长大人您的宠妻,谁敢抢啊!我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啊——” “有那个胆,怕你也没那么长的命。”裴承宣冷嗤一声,然后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丁教官耸耸肩,对这首长彻底无语。 时间不早了,裴承宣看看天色,对丁教官说:“资料我会仔细看,你回部队将我的东西拿来,送到夏之星酒店5012号房。” “啊?”丁教官差点一口咖啡呛到,惊讶的看着裴承宣,“东西?又要作战了?而且是送到酒店?” “蒋欣岑今晚会在夏之星酒店会见一位大客户——”裴承宣瞳孔紧缩,望着丁教官,缓缓吐出三个字,“安槿苼。” “是他!”丁教官更加惊愕,一脸的难以置信。 “现在十一点半,三点之前,将东西送到。记住,进入市里之后将越野车换掉,租车到酒店,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是!”丁教官立刻一本正经的挺直了背脊,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裴承宣,试探着问道:“首长,我没地方住呢……要不然我跟您老人家一起去酒店享几天福?” 他跟莫离染的小家,哪里容得别人来搀和? ps:今天只有一更哦,六千~~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6 突然好想吻你(6000+) 他跟莫离染的小家,哪里容得别人来搀和? 裴承宣正要收拾东西离开,听到这话不自然的皱了下眉,脸色稍变,“学校有住宿,北隅大学的贵宾房,还亏待了你不成?”他挑眉,北隅大学安排的宿舍那可是相当于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我想跟首长一块儿住啊,今晚的行动我帮您打掩护!”丁教官两眼发亮,倍儿有精神的看着裴承宣。舒骺豞匫 这家伙对执行任务不是一点点的热衷,每次有任务他都是第一个抢着干。裴承宣笑意不浅不淡,拍拍他的肩,带着警告的意味,说:“我跟你嫂子好不容易找个地儿清静一下,你能不跟着搀和吗?” “嫂、嫂子!?”丁教官脚下一虚,错愕的看着裴承宣。见他一脸另有深意的微笑,丁教官赫然明白了,惊愕得嘴都合不拢,“首长大人你跟小莫……”环视了一眼四周,他压低声音问道:“先上车后补票?滟“ 艾玛,这世道是怎么了?首长大人不像是会干这事儿的人啊!结婚证都没拿,怎么就同居了? 裴承宣抬腿踢了丁教官一脚,冷哼了一声就走了,“找死是不是,丁云辉——” 丁教官捂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腿,直瘪嘴。本来就是先上车后补票嘛,他又没说错。哼,不过这消息要是传到部队,一定会炸开了锅笋! 丁教官邪恶的想着,如果一会儿自己去部队之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战友们……擦,这消息不要太振奋人心啊!对女人有洁癖的首长大人,终于破处了…… “想死的话,尽管将这个消息放出去。”耳边响起一道冷漠的嗓音,丁教官吓得蓦地站起身,挺直背脊看着站在身后的男人—— 那张堪比天神一样俊美的脸,此刻正阴森森的呈现在他眼前。该死,首长大人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半路折回来了? “首长,我什么都没想,我保证!”丁教官心下一虚,这首长真神了,每一次都能看穿人家在想什么…… 裴承宣睨了一眼他,然后轻咳一声,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知道附近哪儿有超市吗?嗯,或者菜场也行——” 他知道丁教官常来这儿,对这边很熟悉—— 丁教官嘴角一抽,惊愕的看着裴承宣。买菜?烧饭?全职老公?尼玛,太搞了有木有!傲视群雄的鹰空少校,竟然会去买菜下厨…… “旁边那条街,左拐,往前大约一百米就可以看见一家超市,蔬菜什么的都很新鲜。”丁教官熟悉的指明道路,然后目送这个神一样的男人离去,咂咂嘴轻叹道:“潇洒,神一样的男人;做饭,神经病一样的决定——” 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身上的酸痛感果然消失无踪了。莫离染正舒服得想闭眼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听到了旁边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是容玉珩。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上班,按道理来说正忙,怎么会打电话来呢? 莫离染迟疑着要不要接,因为自己已经不想再跟他有太多的联系。再怎么也要等裴承宣回了部队以后,现在当着裴承宣的面,她还真没脸跟他二弟谈情说爱…… 一通电话结束了,她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准备放下手机不理,哪知道,铃声再次倔强的响起—— “喂,珩哥哥。”莫离染调整好情绪,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口气,微笑着。 “刚刚怎么没接?”容玉珩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刚刚的烦躁不安统统消散,恢复一脸温柔的微笑。他一边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一边说:“今天的训练累吗?” “还好,现在已经是午休时间了。”莫离染撒了个谎,低着头弄着浴缸里的水,不安的说:“刚刚准备去吃饭,所以没接……” “嗯,还没吃对吧?”容玉珩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极尽体贴的说:“陪我一块儿吃个饭好吗?” 莫离染一怔,一块儿吃饭?这个……算是约会吗? “珩哥哥,我在学校……不方便出去。”莫离染为难的对那头说。 “没关系,虽然你现在去了学校,但是这几天依然是你的假期。你想走,跟教官说一声就可以了。”顿了顿,他有些失望的说:“还是说,莫儿你不愿意陪我一块儿吃饭?” “不是的,珩哥哥,”莫离染抬头望着天花板,自己平时那么能说会道,怎么每次在这个男人面前就词穷了呢,“我今天真的很累,不想……” “莫儿,不是我单独约你。今晚有个舞会,我没有舞伴——”他停顿了下,翻开文件里夹着的一张烫金请柬,温柔说:“是一个客户的生日,你能陪我吗?” “珩……” “莫儿,你真的忍心拒绝我,让我一个人去参加那个舞会吗?” 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莫离染扶额,叹了口气,考虑了一下之后说:“好,我一会儿直接去你公司,你不用来学校接我——” “嗯,等你。” 说了几句关切的话之后,容玉珩微笑着挂断了电话。他白皙的指尖抚着烫金的请柬,叫来了周秘书,“去准备一份贺礼,白金级——今晚我要出席这个舞会。” 周秘书惊讶的看着老板,上午他不是说没时间,让她将这个推掉吗?怎么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改变主意了? “好的。”周秘书点点头,然后离开办公室。容玉珩送礼的规矩她知道,最密切的客人都是送大礼,他称为钻石级;稍次一点的关系,送黄金级,然后依次是白金级,普通级—— 一边准备礼物一边望着办公室,周秘书修眉清蹙,还是有些想不通。像这样的客户,老板压根不用去。而且就算去也不用准备白金级的礼物—— 办公室里,容玉珩心情格外舒畅。原本是想请莫离染单独吃饭,不过她好像有心拒绝,于是他便找了这个借口,让她陪他。不管出席什么宴会都好,只要她在身边,只要可以看着她,他就无比安心。 望着窗外绚烂的彩霞,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舒畅的阖眸。能让爱情在心中生根发芽,也是一件让人无比快乐的事。超市里—— “哎哎,你看那个人,像不像电视上那个鹰空的少校?” “我看像是他!” “也许只是长得像吧,他一个英雄人物,怎么会来这种小超市买菜?搞清楚,是买菜哎!像他那样的大人物,应该是躺在沙发上等着老婆做饭吃才对啊!” 几个大婶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朝裴承宣的方向看去。路过这几个人身边的顾客也好奇的随着她们看过去—— 感觉到越来越多的目光注视,裴承宣叹了口气,埋头加快速度挑菜。虽然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被围观的场景,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习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想给自己的女人做餐饭的男人,买个菜也能被围堵得水泄不通,这世道—— “也不知道这些菜她喜不喜欢吃。”裴承宣一边含笑念叨着,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刚刚准备按下她的号码,又果断的将手机揣回口袋里。 给她个惊喜吧—— 当他转身推着推车去付账的时候,围观的人们看见他的脸时彻底沸腾了!之前还只是猜测他是裴承宣,可是见到这张脸这么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她们彻底相信了! “天,真的是裴连长!鹰空的少校——” “这不科学!他那种神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买菜?” “尤其是买的菜根本不合逻辑!乌鸡,黄芪,银耳,豆腐……我怎么感觉都是月经不调的女人吃的?我就经常买这些东西……” 听了这话,围观的女人们再一次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来,这个高富帅已经名草有主了—— “天使完美造型”工作室,莫离染坐在镜子前,任由那个号称世界一流的形象设计师给她量身打造最完美的造型。 容玉珩放下了一天的心理负担,安静坐在一边陪着她。手上拿了本杂志,时不时抬头对她温柔说一两句,然后复归沉默。 从镜子里看着那个温柔俊美的男人,他认真凝着杂志的模样好让人沉醉。这样的静谧,这样的温馨,这样宁静的等待,无一不让莫离染感觉到少有的踏实和安心。 他始终是那样一个男人,用最宁静而平和的温柔,守候着,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掀起一丝波澜。仿佛在他的身边,你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幸福。 “好了,美女,跟我进来换身衣裳——”造型师妩媚的看着镜子里美轮美奂的少女,啧啧叹了一声,“这天生就是个勾|人的妖精,都不用我怎么费心思为她做发型,瞧,随便弄一下就很美了!” 容玉珩抬头看着莫离染,那一刻,再次为她痴迷。她的长发绾了一个花蕾状的发型,结合了古典与潮流的特点,映衬得那张娇美的瓜子脸越发明艳动人。 她总喜欢让刘海遮住了脸颊,如今将刘海撩起来,动人的双眸,吹弹可破的脸蛋,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年轻和诱惑。那种美,不同于十八岁少女的青涩,也不同于二十多岁女人的妩媚,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诱惑。 “这分明是天使,哪儿是妖精。”容玉珩温柔看着她,笑得格外幸福。这是他的天使,纯洁而美好—— 莫离染看着镜中的自己,腼腆的笑了笑,侧眸对容玉珩说:“就我这样也能是天使啊,一会儿你准能听见天使的哭声。我要是天使,她们会委屈的——” “噗——”造型师掩着唇笑,“都说了这美女是妖精,瞧这小嘴厉害的,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住这诱惑。来,跟姐姐进来——” 莫离染站起来,冲容玉珩吐了下舌头,挑眉跟着造型师进去了。走过容玉珩身边后,她心底有个弱弱的声音在说,昨晚在床上,你可真是个妖精…… 竟然那么主动的勾|引那混蛋,真是丢死人了…… 裴承宣将房间找了个遍也没有看见莫离染的踪迹。他将菜放在厨房流理台上,眸色阴寒得吓人。 说好了三天,竟然趁我不在就跑了! 掏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通了莫离染的手机号,他一腔怒火熊熊燃烧着,等着某人接听。死丫头,看我找到你之后怎么收拾你! 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容玉珩缓缓放下杂志,侧身拿过莫离染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是某人的时候,他瞳孔微紧了下,修长的手指滑上挂机键,准备按掉—— 迟疑着,望了一眼房间,他终于是站起来走到门外,按下接听键—— “莫离染,你竟然敢走!该死,现在在哪儿?”裴承宣强压着怒火,低吼道。 容玉珩一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那个淡漠沉静的大哥,什么时候会对别人大呼小叫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莫儿果然有不一样的情感…… “竟然还敢不吭声!好,你继续躲,别让我找到你,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裴承宣愤愤的咬牙,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每一次碰上跟这丫头有关的事就会失去以往的沉静和大度,不仅情绪会失控,尤其是心眼儿会变得比针尖还小—— “大哥,是我。”容玉珩淡漠的出声,扬唇冷冷的看着前方,想象着裴承宣听到他的声音会有什么反应。 裴承宣蓦地捏紧手指。听到容玉珩好听的声线,他刚才的怒气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淋到脚,凉了个透。他薄唇紧抿,静默了几秒钟,想象着莫离染的手机为什么会在容玉珩手中的理由—— 难道,跟昨晚和他一样吗……她也会用那种方式取悦那个人,承欢在那个人身下? 该死,如果你敢跟别人上|床,我绝对不饶你! “莫离染呢?”裴承宣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故作淡漠的口气。 容玉珩静静聆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方才是那么不优雅的大呼小叫,眨眼间又成了这副淡漠如水的样子。大哥,你对莫儿,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心思—— “她今晚要陪我出席一个舞会,所以现在正在换装。”容玉珩坦言,也没有过分的添油加醋制造什么绯闻。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即使偶尔会用一些小手段,但是从来不屑于弄虚作假。 如果换做别人,现在怕是说两人在开|房都有可能—— 裴承宣冷眸紧锁,盯着自己满怀喜悦去超市买回来的东西。真是自作多情,明知道她不是凌玲珊了,明知道她是为了容玉珩才来北隅岛的莫家大小姐了,竟然还乐颠乐颠的跑去买菜打算煲汤给她喝! 裴承宣,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作践自己了!没人稀罕,你何苦! “舞会结束后我会送她会学校。大哥,学校那么多人军训,你没必要成天盯着一个没招惹过你的小丫头,不是吗?”容玉珩淡漠的仰起头看着天边的彩霞,继续说,“处处为难她,有失你这鹰空少校的身份——” “身份这种东西,只有俗人才在乎。”裴承宣一边冷漠的说,一边将袋子里的菜和乌鸡取出来,一一摆在流理台上,琢磨着是扔了的好,还是放在这儿—— 他从来就不会因为这身份而束缚自己追求的一切。军衔可抛,地位可弃,他从来不贪恋虚名,不留恋那些东西。唯一能让他放下身价的,只有亲情和爱情,只有家—— “即使你不在乎,也请为莫儿想想。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而且现在正是一个月最不舒服的几天,你少折腾她一点不好吗?” “容玉珩,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如何为人处事——” “我不想跟你吵,大哥,”容玉珩语气极为冷漠,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莫儿迟早是容家的人,不管你现在承认不承认你和容家的关系,以后莫儿始终是你的弟妹,你的家人。这么刁难她,有必要吗?” 容玉珩说完就收了线,不想再跟裴承宣争论些什么。而心底更清楚,不是不想去争吵,而是担心再接下去,裴承宣会说出他爱上了莫离染的事实—— 即使知道自己大哥爱着自己喜欢的人,他也不想亲耳听见那人说出来。 裴承宣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系统提示音,愤然将手机摔在流理台上。弟妹?家人?他冷笑,极不温柔的将手中的菜扔到水槽里,拧开水龙头冲刷着菜叶。水珠迸落在手上,映射着他此时阴沉如黑云一般的脸色。 弟妹,呵,容玉珩,我发誓我这辈子不会让她跟你一起叫我一声大哥!我不会让一个明明跟我上了床的女人,最后成为我不能触及的弟妹! 他一拳砸在流理台上,眸底里的坚决,不输于任何一次执行任务时的毅然和果决。容玉珩的挑衅,更加让他对那个丫头,势在必得—— 莫离染在造型师的搀扶下,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走出来。对于她这样一个穿惯了平底鞋的女人来说,高跟鞋已经是折磨了,竟然还是细跟高跟鞋…… 尽量稳着步伐走出来,莫离染心里那叫一个哭得惨淡! 老娘以前是个只穿运动鞋的大学生啊!高跟鞋这种东西,从来是避得远远的!后来老娘是个跋山涉水的盗墓贼,尼玛见过哪个盗墓滴女纸,踩着一双高跟鞋漫山遍野跑?老娘这辈子就穿过那么几次高跟鞋,卧槽,那简直是老娘的梦靥和克星有木有! 可是,她心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同时,有人心里却笑开了花—— “莫儿,你美得让人窒息。”容玉珩凝视着眼前的人,一袭浅蓝色的摸胸长裙,腰身收得很匀称,裙摆拖曳的部分流畅而旖旎,加上金丝绣成的大朵芙蓉从胸前一路蜿蜒到裙摆,灯光打在金色的丝线上,各种摇曳生辉—— 她小步的走动间,长裙更显高贵而华美。 听到容玉珩的称赞,莫离染不好意思的抬头看着他,一不留神就踩到了长长的裙摆,整个人就朝他扑去—— 容玉珩将她稳稳接在怀中,搂着她娇柔的身子,低头时,清香扑鼻。造型师看着这暧昧的一幕,妩媚的一笑,然后识趣的出去了。 四周无人,两人静静的对望着,一时间,莫离染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那么温柔似水的眼神,他俊美得让人痴迷的脸,都无比清晰的放大在眼前,怎么能不让她心动—— “莫儿,等不及你毕业就想将你占为己有了。”容玉珩温柔的笑,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撩得她脸上一阵一阵的烫—— “……我们走吧。”莫离染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准备推开他。 可是他臂弯忽的收力,将她拉近自己。本不想猥琐的目光,因为身高的关系,他居高临下的一看,将她摸胸中的丝丝春|光尽收眼底…… “闭上眼睛。”他抬手蒙住她的眼睛,嗓音染上丝丝低哑。 忽然好想吻她—— ps:莫儿现在这么美,亲们究竟是想容二吻了她呢,还是不吻她呢?(*00*)【今天只有一更,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7 车里的香|艳(6000+) 莫离染被他白皙的掌心挡住了视线。舒骺豞匫虽然不是个情场高手,但是身为二十一岁的女人,言情剧看了那么多,用鼻子也能想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接吻……这个,现在在这个地方,真的好么? 她呼吸加快,胸脯随着大口呼吸的幅度而快速起伏,晶莹的肌肤颤动,深深的美沟在灯光下变幻出一道道让人兴奋的色彩—— 感觉到容玉珩的呼吸越来越近,她紧张的闭上眼睛。容玉珩感觉到掌心被她纤长的睫毛扫过的触感,知道她已经乖乖闭上了,于是移开了自己的手,转而托着她后颈,早已按捺不住的唇便贴了上去…… 温润的触感,略为紊乱的呼吸,他的温柔她全都感觉得到。即使在接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的柔情似水。不似裴承宣那般,动情的时候狂野而霸道,几次纠缠得她快要被剥离了呼吸—滟— 裴承宣…… 蓦地,她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香|艳的场景,想起和他无止无尽的缠绵,竟然心下一慌,蓦地推开容玉珩,仓促后退了两步。 容玉珩望着她,瞳孔微缩。刚刚碰到她的唇,就这样被推开了。难道她所谓的喜欢,真的只是逢场作戏笋? 想到这里,他胸口无形中滞闷了一下。 “珩哥哥,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我不习惯。”莫离染看着容玉珩略显不自然的脸色,忙解释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喜欢着这个男人的,可是当他的唇触上来的时候,她竟然条件反射似的一样想起了某个不该想起的人。 裴承宣狂野的吻在她脑海里缠绕,挥之不去。她不懂,明明不爱那个男人,可是为什么总是不经意就想起和他纠缠的画面—— “是我太急了。”容玉珩看着她有些慌乱的脸,宠溺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他宽慰似地轻笑,然后伸出自己洁白的掌心,“走吧,我们该去舞会了。” “嗯。”莫离染将手放在他掌心,被他牵着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可是每走一步,脚都格外的不舒服。 “珩哥哥,这鞋……” “配上这长裙,很美。” 容玉珩低头看了眼她的脚,露出满意的微笑。莫离染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在他温柔的赞美下消失殆尽。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她中意滴男人呢,他说了喜欢,她能固执的去脱下来吗?再说了确实挺好看,只是自己这双笨脚不适应…… 容玉珩将她嘟嘴不言语的模样看在眼中,微微勾唇一笑。傻瓜,我当然知道你这个满山跑的小女贼不适应这高跟鞋,可是以后跟我在一起,你得陪我出席各种各样的宴会,迟早是得习惯高跟鞋的—— 再说了,你的美,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见。我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孩是我容玉珩的恋人—— “现在才十二点多,舞会真的就开始了么?”莫离染看着身边的容玉珩,余光瞥过车窗外一闪即逝的景物。其实她很不喜欢那些应酬的场合,她不喜欢学人家逢场作戏的嘴脸,更看不惯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惺惺作态的模样。 “嗯,两点开始。带你过去介绍些人给你认识。”容玉珩宠溺的将她耳边的一丝卷发拢到耳后,在她耳畔柔声说:“等宴会散了,去将头发烫卷好吗?你卷发的模样,很迷人。”这次的发型,只是一次性的卷发。 莫离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犹豫了下,然后说:“宴会散了我得回学校了,下次再去吧。” 其实这只是借口,她并不想让自己变得迷人,对于一个曾经差点被强|暴的女人来说,变得迷人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 她只希望,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再也不想经历任何的波折。 “好,等你有时间我陪你。”容玉珩温柔笑着,好像看不够一样,专注于她较之往常不一样的美丽。 莫离染侧眸,对上他柔情似水的脸,不自在的笑了笑就转头看着车窗外。忽的,觉得坐在车里好压抑。曾经喜欢他带给她的安静和温暖,今天不知是怎么了,他越温柔,她反而越无法适从,甚至心底里已经生出了丝丝排斥—— 是因为昨晚的事吗?她垂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自己和裴承宣在一起过了,所以十分介怀,所以再也放不开,无法像以前那样对珩哥哥了么? 可是,心底里对珩哥哥的喜欢,并没有减少一分一厘—— 容玉珩不是感觉不到她的刻意疏离,只是执拗的告诉自己,这一切与昨晚没关系,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他告诉自己,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不可理喻,总有些时候情绪不对劲。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静谧,让他无法再将心中的话强压下去。 “莫儿,昨晚你在二妈家……”他顿了顿,侧眸看着她,“有发生不开心的事吗?” 尽管他问得很委婉,莫离染还是不禁握紧了手指,心下一虚。她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和目的,她敛去那些不该想的事儿,回眸对他甜甜的笑,“没有,挺好的,伯母对我像亲生女儿一样——” “那为什么突然间对我冷淡了?”容玉珩托着她的下巴,尽量温柔的说话。他指腹温柔摩挲着她的肌肤,眼神里仿佛有一闪即逝的不甘,还有些许的难过。 莫离染捕捉到他眼里的难过,心中一疼,忙说:“没有的事!珩哥哥,我想也许是因为早上很讨厌你大哥,所以我就顺带着连你和云卿也一块儿迁怒了。我不是存心对你冷淡的,你别生气好吗?” “傻瓜,我不会生你的气,一辈子都不会。”他温柔将她按进怀中,叹了口气,说:“你生大哥的气,怎么能迁怒我呢。丫头,你都不知道看见你不理我的样子,我有多不安。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失去……” 尽管从来没有得到过,可是,仍然害怕就这样错过了,留下一生遗憾。 “珩哥哥,以后再也不会了。”莫离染受不了他的叹气声,受不了他的难过和不安,立马败下阵来。这个男人,他一叹气了,不安了,难过了,她的心也就跟着一抽一抽的。听到他的叹气声,她刚才想保持距离的想法顷刻间烟消云散。“证明你喜欢我,莫儿。”容玉珩再也受不了自己多日来强装出来的宽容大度,他也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需要恋人抚慰的男人。 莫离染抬头看着他,一时不知怎么跟他证明。正在不解的时候,他抬手按了下旁边的浅灰色开关,将后座与前排之间的隔音壁升上去,顺手将一层白色的轻纱拉上,挡住了与前面的空间—— 霎那间,后座的位置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只有他和她。司机从后视镜中看着隔音壁和朦胧的薄纱,欣慰的笑了。 老板终于得偿所愿,他怎能不替老板开心呢! 莫离染红着脸凝着容玉珩,吞咽了口唾沫,扭头看着车窗外。下一秒,有力的臂膀已经将她揽入怀中,随着,一张俊美的脸压下来,诱人的唇含住她嫣红的唇瓣,温柔探索她的美好。 她想起他方才的不安和难过,还有那声叹气声,本想拒绝的心忽的就打了退堂鼓,渐渐的让自己适应,闭上眼睛。 “说你喜欢我,莫儿……别让我感到不安心,好吗?”他的唇游弋到她的耳后,轻轻厮磨着她白嫩的肌肤—— 他炙热的唇让她耳后也跟着一片烫热,他低哑的声线更是撞击着她的心扉。面对喜欢的人,哪怕只是小小的诱|惑,都难以抵御。何况他给的诱|惑,不是一点点。 “我喜欢你,珩哥哥。”她呼吸紊乱,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低声说。 “可是我爱你,是爱,不是喜欢——”他仿佛迷失了理智一般,迷乱的眸凝着她俏美的脸,再次印上她诱人的红唇。 这一次,他吻得火热而深长,几乎要让她濒临窒息。在她大口喘着气的时候,他趁势卷入她的唇齿,纠缠不息。而修长的手指,从她腰上滑到胸前,指尖从她摸胸的衣裳探入,温柔摩挲着她每一寸肌肤—— 酒店—— 裴承宣带着怒火,将菜叶一遍一遍的重复洗了十几次,然后惩罚性的扔在白瓷盘里。然后,又将乌鸡取出来洗净,同样是洗了十几遍,然后才将它放在砧板上,拿着菜刀娴熟的切成小块。 也许可怜的乌鸡之亡灵正在天上看着这美男,痛哭。死都死了,还要被冲洗那么多次,皮都快掉了……这是多残忍的虐待啊! “莫离染,你今晚要是不滚回来喝汤,你就死、定、了!!”他将胸腔里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乌鸡上,用极快的手法将它切好成块,然后开始娴熟的烹调—— 一分钟之后—— “要是不好好惩罚你这该死的女人,我就不叫裴承宣!” 又一分钟之后—— “你要是敢***,我让你一辈子都下不了床,好好见识下什么叫种马!” 又一个半分钟过去—— “该死的,竟然专挑我执行任务的时候跟人出去,让我他妈想出去将你绑回来都不行!” 裴承宣彻底发毛了,怒不可遏的将用过的砧板扔进水槽,狠狠冲刷着。他现在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真他妈的快要憋死了! 蒋欣岑的人已经将酒店监控起来,任何一个出入的人都严格监视着。就他这张鹰空少校的脸,即使再怎么遮掩,出去也能被人认出来。被人认出来的结果就是,蒋欣岑发现酒店里有军人,取消今天和安槿苼的见面—— 安槿苼是个走私军火的商人,听说他手上有很多购买非法军火的渠道,也做了很多桩军火买卖。黑道头子蒋欣岑就是靠他而拥有了大量的装备。可以说,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不是一两天了,但是两人心思缜密,每次交易地点都选得格外谨慎,几年来,警察局都没有查到一丝线索。 要想铲除蒋欣岑,首先要切断他的军火装备来源。如果能掌握安槿苼今天来这儿交易的罪证,就可以逮捕安槿苼,从而将他手下的违法集团一网打尽。 而蒋欣岑,虽然他势力太大,今天即使有他非法从事军火交易的罪证也无法将他拘捕。但是只要安槿苼被捕,他也就失去了军火来源。失去了安槿苼这个可靠的来源,蒋欣岑一定会另寻渠道购买|枪支弹药。只要他再找别人,查到他的破绽就容易多了。 这样一来,再想办法对付蒋欣岑就简单多了—— 从裴承宣接了这个任务之后,他便一直让底下的人分头行动,密切关注安槿苼和蒋欣岑的动向。根据情报,今天晚上六点,安槿苼会在这里与蒋欣岑接头,洽谈续约的事宜。 如此重大的事件,蒋欣岑当然容不得一丝差错,所以对酒店的入住客人和所有进出的人员都监视得格外谨慎。 裴承宣早有准备,之所以带莫离染来这儿,正是因为他要用莫离染的身份证开|房,从而避过蒋欣岑的排查—— 可是现在,那死女人竟然跟别人逍遥快活去了,他满肚子火不知怎么发泄,更不能不顾自己的任务,离开酒店去找她。这么憋屈的事,他心情能好就怪了! 车厢里的温度持续升高,他的热情,已经将要燃烧了她的理智—— 当他温热的手指滑进她衣裳里面的时候,她蓦地从他魔咒似的亲吻中清醒过来。“不要!”莫离染背脊一僵,随即快速的抬手将他的指尖从自己衣裳里抽离—— 已经完全投入这亲密的接触中的容玉珩缓缓抬起头,看着她避开的模样,眼中的绯色不但没有消减,反而更浓烈—— “莫儿,我告诉自己我可以等,可是看到你对我冷漠的时候,我慌了,我无法想象你离开我嫁给别人的场景,我不能接受你爱上别人——你懂吗?” 莫离染喉头快速动了两下,转过头不去看他。虽然听得出来他委婉的邀请,听得出他想继续下去的意思,可是她并不想…… “珩哥哥,我不希望我们跟别人一样,认识不久就确定恋情,然后发生关系,然后一切就好像理所当然的接着发展了一样。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回过头看着他,“在我没准备好的时候,请尊重我,好吗?”容玉珩凝着她不自然的脸色,心里越发肯定,她一定有心事。如果真的喜欢,如果毫无保留的爱着,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要求过跟她上床,他只是想吻吻她而已。连一个深入的吻都抗拒,这种喜欢,呵,能相信吗? 莫儿,你到底是在利用我,还是真的喜欢我?为什么我越来越觉得,你只不过是利用我来达到你留在容家的目的—— “抱歉,是我太急了。”容玉珩闭上眼睛,将自己燃烧得浓烈的欲|望逼退。 “……”莫离染想说没关系,可是发觉这种时候说没关系,反而更伤人。可是除了说没关系,她还能说什么呢?嘴唇嗫嚅了好几次,最终她一个字也没有说,侧眸静静望着窗外的景物。 两点半的时候,丁教官叫上了两个人,将裴承宣的东西分作三份,一人携带着一份,十分低调的进入了酒店。因为三个人是先后各自进来的,携带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所以门外监视的人并没有怀疑。 裴承宣看着那堆精密的仪器,以及攀爬要用到的柔韧钢索,眸色渐深,“这些仪器用不上了。” 监测那两人的谈话,不用仪器用什么?丁教官不解的看着裴承宣,听他又说道:“蒋欣岑在房间里植入了防监视的系统,如果将这些精密监视器和窃听器等等东西放进房间,一定会被发现——” “这该死的老狐狸!”丁教官低低咒骂了一句,“难怪警局的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掌握到他的一点罪证。可是这样一来,我们要怎么去监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裴承宣眉头紧锁,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他订的房间就在楼下,所有的布局跟这里一模一样。”在这几个小时里,他已经将这个酒店的内部装潢和地理位置等等摸得一清二楚。 丁教官仔细品着裴承宣这话,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忽然,他猛地一拍后脑勺,惊愕的说:“首长你想在他们进入之前事先潜入房间,亲自监听?” “进入房间,身上的任何电子仪器都会被扫描出来。不能带监听器,那我进去做什么?”即使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他的证词也无法作为罪证。与事件有关的当事人,是没有作证的权力的。更何况,一面之词根本不能定罪,除非有谈话内容—— “那首长你的意思是——” “在窗外偷听,也不错。”裴承宣瞅了一眼那堆东西,说,“只有在窗外,身上的电子仪器才不会被发现——” 丁教官错愕的张大嘴巴!他要是没幻听,刚刚首长应该是说的去窗外听!这是五楼啊,楼下也是四楼啊,怎么听?目光落在裴承宣缓缓抚着的柔韧钢索上,他扶额,“我说首长大人,你该不会是想着一直吊在窗外吧?话说,酒店下面有地灯,还有各种光线,你一个大活人吊在四楼窗外,那些狗腿子不会发现就怪了!” “你都忘了咱特种兵擅长的伪装了?只要将身上染上和墙壁一样的颜色,就跟一条变色龙一样趴在窗口,谁会发现?”裴承宣轻笑一声,虽然脸上看起来十分的从容不迫,可是心里依然有丝丝迟疑。 如果被人发现,他就跟被吊在悬崖上的人一样,只有被枪子穿过身体的份儿,没有反击的余地。虽然身手矫健,虽然枪法如神,不过吊在四楼窗边,他再怎么神都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可是……” “就这么定了。除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裴承宣坚毅的扫了一眼丁教官,然后慵懒的倚着沙发看了眼时间。才不到三点,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丁教官沉默了,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那种黑道的人接头的房间,即使是服务生也不能进去。而门边,必须是四个彪形大汉守门。房间里有扫电子仪器的系统,他们也没办法将电子仪器放进去—— 除了窗口,还真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五点的时候,天差不多暗下来了。按照房间的布局,他们应该是在我和你这个位置谈话。到时候我会将钢索固定,从房间的窗口滑下去,贴近他们房间的窗口。你替我好好看着钢索,别他妈让钢索断了将我摔成肉泥——” 听着裴承宣调侃的言语,丁教官可再也笑不出来。这种情况下,首长随时都可能暴露身份以至丧命,他怎么笑得出来? “首长,您在房间里,我下去!”丁教官毅然站起身,腰板挺得笔直,规规矩矩的朝裴承宣敬了个礼,用无比坚毅的口吻说:“请首长将这个任务交给部下去完成!丁云辉起誓,保证完成任务!” “你要是被人发现了,完全只有被当作枪靶的份儿。我下去,即使被发现我也能反击。” ps:今天加更,下午三点之前会再更六千,周末愉快~~ (莫儿和容二在舞会潇洒,咱首长在玩儿命,艾玛,肿么觉得首长这么可怜哩?等莫儿回来,一定要好好修理她(*00*))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8 莫儿挨打+容二的真面目 “你要是被人发现了,完全只有被当作枪靶的份儿。舒骺豞匫我下去,即使被发现我也能反击。”裴承宣不容置疑的看了一眼他,“下次有任务再让你去,立功的机会很多,没必要把命搭上——” “首长!” “闭嘴,如果被发现了,你帮我打掩护让我撤离就够了,其他的不必多说。”裴承宣冷毅的扫了一眼丁教官,他从来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去玩儿命。即使有危险,他也必定是第一个上的。 迫于裴承宣的强势,丁教官只好闭嘴了。仍然有些担忧的他四处扫了一眼,忽的想起一件事,疑惑的问道:“首长,你不是说这里是你和嫂子的天堂吗?怎么只有你在?”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瞬间又相信这世界有洁身自好的圣男了哇!首长大人一定只是说笑,其实并没有跟嫂子未婚同居—滟— “出去了。”裴承宣脸色变得十分的不好看,冷冷斜了一眼厨房里炖着的鸡汤,眼睛里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冷冽。 丁教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裴承宣瞬间冷下来的脸色,半晌后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首长你是怕小莫在这里担心你,怕她会被吓坏,更怕她受到伤害,所以存心将她支出去的是吧?艾玛,您对嫂子可真是太好了,太温柔体贴了……” “我像是那么伟大的人?”裴承宣冷嗤一声,目光落在窗外。如果她现在在这里,五点的时候他当然会让她出去逛街散心什么的,可是现在她人不在了,她是未经他允许就跟别人走了髓! 哼,他没将她绑起来从五楼扔下去就不错了,还担心她受到惊吓?见鬼! 丁教官从裴承宣阴沉的脸色中看出了一丝丝端倪,猜测着莫离染离开的真正理由。她应该不是被首长支出去的,没准…… 不能猜不能猜,被首长看见我龌蹉的想法就彻底完蛋了! “首长,厨房里炖什么来着?好香——”丁教官赶紧转移了话题,准备朝厨房进发—— “坐下!”裴承宣斜了他一眼,活动着自己的腕骨,眸中带着丝丝警告,“啧啧,给我个喝汤的理由,你以为本教官是你家大厨?” 丁教官恹恹的坐下,连翻了几个白眼。心里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首长大人一定是因为嫂子的事炸毛了,所以连他这个无辜的部下也跟着遭殃。 于是,他索性躺在沙发上养精蓄锐,简称装死。 舞会是在一间高级酒店举行的。 容玉珩和莫离染一起出现的时候,来得比较早的宾客不禁眼前一亮。这一对简直是完美组合,金童玉女啊!容董事长年轻英俊,气度非凡,身边的小姐周身散发着天然的纯美,不同于一般的庸脂俗粉。这二人走在一起,果真是羡煞旁人! 几个宾客迎了上去,大笑着说:“没想到容董事长竟然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参加这个舞会。今日能和容董事长一起聚会,真是我的荣幸——” 荣幸是假,希望容玉珩以后多多眷顾你家公司才是真的。莫离染看似若无其事的微笑着,心里已经厌烦、恶心到极点。这么虚伪的戏码,真是让人反胃。 “能和诸位一起,也是我的荣幸。”容玉珩一面温和的微笑说着,一面让司机将准备的贺礼送上。同时,他侧眸递给莫离染一个眼色,看向左边站着的宋夫人。 莫离染挤出微笑,一只手轻提着裙摆,尽量高雅温柔的朝宋夫人走去。容玉珩看着她大方得体的将手里拿着的首饰盒送给宋夫人,也将宋夫人打开首饰盒看见那一条昂贵的钻石项链时的惊喜和激动收入眼中—— 他勾唇温柔的笑,今天来这儿,只是第一步。他会慢慢带她走进上流社会的圈子,让她成为一个人人艳羡的优雅而幸福的女人。 “难怪董事长一直不近女色,原来是藏着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恋人啊!”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举杯相邀,一边看着莫离染清雅出尘的背影,一边羡慕的对容玉珩说。 “这样的宝贝,可不是得好好珍藏着么!”另一个老板也笑道,“每次请容老板出去,我们都叫了美女作陪,只有容老板一个人洁身自好,闲坐一旁。那时候就纳闷儿,将来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入得了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的眼,如今一看,我们看中的女人果然都成了庸脂俗粉了——” 容玉珩噙着一抹醉人的笑,眉宇间流露出少有的幸福。第一次在宴会上有了一个女伴,而且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尤其那个女人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换了哪个男人能不引以为傲? “你们要是再说下去,我怕嫂子们该委屈了——”容玉珩打趣儿的笑着,说罢看向莫离染,眼中藏着丝丝迷恋,“失陪,她第一次参加宴会,可能有些不适应——” “好,您随意。”几个人对他露出“好男人”的微笑,看着他走向另一边。 莫离染强压着不耐烦的感觉,装出大方优雅的姿态听宋夫人连连称赞容玉珩的为人。虽然容玉珩是个好男人,但是这么夸大其词,有些太过了点。 “真是太感谢容董事长了!送了我家先生一份厚礼,竟然还给我准备了这么昂贵的项链……我真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宋夫人捧着项链,那模样像是真的激动了,不像是装出来的。 莫离染心中冷笑,也是,意外收到一条价值几十万的项链,换谁谁激动。 “宋夫人,这可不是我送的。”容玉珩微笑着在莫离染身后出现,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自然的搂着莫离染盈盈一握的腰肢,低头对她露出温柔的微笑。 “是我家宝贝儿特意去挑来送您的。怎么样,还喜欢吗?”容玉珩浅笑盈盈,一言一语都在为莫离染制造一个优雅温婉的形象。 “原来是容夫人亲自为我选的,真是让我不知说什么好了!”宋夫人一听容玉珩的话,立即即将目光转向莫离染,再一次对她极力赞扬了一番。 莫离染任由宋夫人在耳边说着褒扬的话,抬头看着温柔的容玉珩。他对她好,她知道。他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形象,她也能理解。可是这种感觉,让她很不习惯。她是个人,不是一件需要人细心装饰的瓷器—— 她可以做他乖巧的小女人,但她永远学不会做一只花瓶,无法忍受那种虚假的装饰,极尽奢华的外表包装,只为了装饰他高雅的身份。 “宋夫人您误会了,我不是容夫人。”莫离染不好意思的笑笑,“今天我只是珩哥哥的女伴,您想多了。” “想必不久以后就会是容夫人了,提前这样喊着,也没错。”宋夫人身边的一个美女搭话笑道,同时羡慕的看着莫离染。 对此,容玉珩但笑不语,仿佛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莫离染抬头看着微笑的容玉珩,嫣然一笑,“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对吧珩哥哥?也许以后我们——” “不是饿了么,跟我来。”容玉珩温柔打断她的话,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梁,然后对宋夫人点头笑了笑便搂着莫离染离开了。 宋夫人诧异的看着两人,将容玉珩一闪即逝的失望收入眼中。按理说,一般的女人要是能被误会成这样一个英俊的男人的夫人,怕是高兴得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可是为什么容董事长都没有解释,这美女偏偏要声明自己与他不是那种关系呢? 难道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舞会开始后,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的出现了。而身为容玉珩的女伴,莫离染当然得忍着脚底的痛,一脸迷人的微笑陪在他身边。时不时有人敬酒,每一次都在她为难的时候,容玉珩温柔的替她挡了—— “珩哥哥,我去一下洗手间。”莫离染终于忍受不了这上流社会的各种虚伪,于是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人潮。 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望着广袤的夜空,莫离染托腮叹了口气。这样的生活还真是不适合她这样的人。一次两次还好,要是经常性的参加宴会,她一定会被折腾出抑郁症来。可是,珩哥哥他本身就是一个跻身于上流社会的男人,如果决定嫁给他,以后出席这种场合是家常便饭的事。 “以前总以为参加晚会是什么让人激动的事,亲身经历了才知道,好累。忽然有些厌倦了这样的感觉。如果让我一直忍受这样的场合,我怕是会连带着厌倦那个身边的人,厌倦这种生活——” 她以为身边没人,所以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可是直到身边响起一个柔美的声音之后,她才蓦地发现右边的柱子旁,一个女人已经伫立好久了。 “我也厌倦,可是没办法。”夏凝若侧眸对身边一身浅蓝色衣裳的美女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继续抬头看着夜空上的小星星。 莫离染看着她,迟疑了几秒,然后朝她走近。近了才看见,眼前这女人好美,是那种让人觉得心都柔软了的温婉和秀丽,一双美丽的眼瞳散发着缱绻的媚惑。 “你也一个人出来透气吗?”莫离染对她微微一笑,和她并肩站着,一同望着夜空。小星星眨啊眨,夏凝若的嗓音也丝丝沁入她心底。 那宁静的语调,仿佛一泓碧水,如何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是啊,受不了那样的场合。你跟男朋友一起来的?”夏凝若侧眸看着莫离染,见莫离染似是而非的淡淡点了点头,于是叹了口气说,“你比我好。我是一个人来的——” “嗯?你男朋友呢?”莫离染惊讶的看着夏凝若,不是说今天来的都有舞伴吗?怎么她会是一个人来的呢? 夏凝若托腮望着夜空,秀眉轻蹙,苦笑过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男朋友?好久远的三个字……我有多久没有提到这三个字了……呵……他怎么可能让我男朋友出现……” 听着这悲伤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莫离染不禁好奇的侧眸看着她。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正在莫离染揣测的时候,走廊另一端出现一个一身黑色晚礼服的女人,身材高挑,但是走路的姿势有些…… 没错,她的腿好像有问题,走路一瘸一瘸的。 “夏凝若,你这贱|人还有脸提男朋友三个字?直接说你男人不就好了么?”黑裙女人高傲且不屑的在夏凝若身边停下,冷嗤道,“你男人那么多,男朋友?呵,谁是你男朋友?” 夏凝若双肩一颤,蓦地睁开眼睛看着在身边停下的女人,惊喜中带着愧疚和不安,“姐……” “闭嘴,我没你这种妹妹。你毁了我一生,你这样的妹妹,我怎么敢要?”黑裙女人淡淡的勾唇,嘲讽的说:“睡了自己姐夫的贱|人,怎么有脸面对我这个姐姐?” 莫离染瞠目结舌,这是闹的哪一出?姐姐和姐夫?这个女人难道勾|引了自己姐夫?禁忌恋啊,又是一桩家庭纠纷—— 夏凝若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垂眸,将眼里的痛一一隐藏,淡漠的笑道,“姐,你别忘了是你自己做的孽,也是你毁了我——” “贱|人,住口!”黑裙女人气得脸色惨白,抬手就给了夏凝若一巴掌。那个耳光很响亮,莫离染吓了一跳,也看见夏凝若被那个耳光扇得重重撞在柱子上—— “喂,你没事吧!”莫离染惊慌的上前托着夏凝若的身子,等她转过脸时,额头已经在柱子上撞破了,正在往外渗出鲜血。与莫离染的紧张相比,夏凝若倒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反而冷漠的对黑裙女人微笑—— “你疯了啊!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子打她!”莫离染气不过,愤愤的看着黑裙女人,怒道。 “我是疯了!”黑裙女人血红的眼睛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息,一步步朝莫离染和夏凝若走过来,“早在她害我被那个禽|兽侮辱,害我跳楼自杀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黑裙女人逼视着额角正在淌血的夏凝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夏凝若,听说你流产了?这是报应,哈,是你害死了我爸妈的报应!是你抢走了我最爱的人的报应!” 夏凝若痛苦的闭上眼睛,不置一词。黑裙女人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加愤怒,于是拨开莫离染就抓着夏凝若一顿猛抽,耳光接连不停的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 莫离染本身就因为高跟鞋而脚痛,被黑裙女人这么一推,于是重重跌倒在地上。看见夏凝若纤弱的身子在黑裙女人的抽打下颤抖不停,她顿生同情心,不顾自己的痛,爬起来就冲上去教训那个可恶的女人! 人家是你妹啊,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你也没必要这么狠毒吧,死女人! 人家刚刚流产啊,就算怀着的是你前夫的孩子,你也没必要这样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吧,该死! “小贱|人,你竟然打我!”黑裙女人早已暴怒到极致,见莫离染对自己动手,于是将所有怒气发泄在莫离染身上了! 虽然她腿瘸了,虽然她也穿着高跟鞋,但是莫离染这个被高跟鞋折磨得都快站不稳的人哪儿是她的对手,没过半分钟就被她按在地上猛揍—— 夏凝若想上前帮忙,可是自己刚刚被抽得头晕眼花,加上额角的伤口淌血得更加厉害,所以她只能倚着柱子,心疼的看着被打的莫离染—— “夏凝诗!”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飞起一脚就将黑裙女人踹在地上。莫离染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救命恩人。以为是个英俊不凡的男人,没想到是个同样一身黑色长裙的冷傲的女孩儿—— “呵,你欺负我嫂子不是一两次了,这次我不会放过你的!”她睥睨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夏凝诗,一张俏美的脸气得扭曲,又一脚踹过去! “莹雪……别伤害她!”夏凝若孱弱的身体颤抖着,气若游丝的阻止了女孩儿的举动,“送……送我去医院……好痛……” 莫离染望过去,赫然发现夏凝若身下一片刺目的血红! 她难道是刚刚才流产没几天? “嫂子!”女孩儿紧张的过去,一边搀扶着夏凝若往楼下走一边打电话,她们没走几步,莫离染就听见女孩儿对电话那头一顿怒吼,“安槿苼你他妈赶紧滚到明朗酒店来!你老婆又大出血了!” 安槿苼?这个不是走私军火的富商吗?莫离染好奇的望着那两人的背影,然后将目光落在这个叫做夏凝诗的女人身上。 “哼,你明知道人家刚刚流产,不能动气也不能经受拳打脚踢,居然还下这么狠毒的手!你这个死八婆,还敢k老娘!不让你见识下老娘的厉害老娘不姓莫!”莫离染邪恶的脱掉高跟鞋,打着赤脚舒服的走在走廊上,一步步朝地上呻|吟着的夏凝诗走过去——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夏凝诗愤怒的低吼,声音中带着丝丝无措,“明明是那个贱|人毁了我,抢走了我最爱的人,害我嫁给了安槿苼那个畜生,为什么到最后都反过来疼她,指责我……”夏凝诗不甘心的捶地低吼,晶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莫离染脚步一滞,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受害者还是施|暴者—— “如果不是她害我被安槿苼强|暴,我怎么会跳楼……我怎么会在轮椅上一坐就是三年!”夏凝诗痛苦的望着莫离染,“你知道那种恨入骨髓的感觉吗?被强|暴了,残疾了,躺在病床上却被逼嫁给那个强|暴我的人……我曾经最爱的男人因为我被强|暴而抛弃我,再次见面时他却爱上了毁了我一生的妹妹……最后,当我决定接受现实的时候,我的丈夫,却又跟我妹妹上了床……” “可怜的人难道不是我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夏凝诗泪如雨下,脸上的妆已经被泪水弄花了。 好乱好复杂的关系,这个女人和她妹妹,以及那个夹在她们姐妹俩中间的安槿苼,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莫离染竟然有些心疼了。 她自己之所以杀人,不也是因为被强|暴么?为什么这世上见色起心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每年总有那么多桩强jian案…… 三年前,这个女人被迫嫁给了一个强|暴自己的禽兽,两年前,她凌玲珊为了自保,不得已杀了人—— 莫离染皱眉,心底钝痛,蓦地闭上眼睛。夏凝诗抬手抹了把泪,余光发现左边伫立着的人影。她望过去,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容颜霎那间惨白,瞳孔放大数倍,惊愕的盯着那个男人食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 “黑……” “滚。” 容玉珩清冷的目光散发着杀气,夏凝诗脸色惨白,盯了一眼他,连忙擦干眼泪连滚带爬的仓惶离开了。直到下了两层楼,她才惊魂未定的倚着墙壁,愕然盯着楼上——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怎么会在这儿!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恶魔,那个带着美丽的蓝宝石戒指的男人! ps:艾玛,容二是不是那个恶魔呢……捂脸,喜欢容二滴人别拍我,话说这个容二完全具备跟首长火拼的实力哦,他背后,可有一支强大的力量呢! 另外,那个安槿苼亲们还记得吗,就是首长大人想逮捕的商人~~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89 容二少醉后乱|性 在莫离染睁开眼睛的时候,容玉珩已经将戒指摘下来放进裤带里。舒骺豞匫他温柔朝她走来,眼里藏着丝丝担心,“莫儿,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莫离染任由他白皙的指尖为自己拂去脸上散落的发丝,任由他将她揽入怀中。屏息将两年前的梦靥挥散,她装作无事的样子,说:“没事啦,刚刚遇见一个变态,还好有人及时出现,不然我得被揍毁容了不可——” “傻瓜,有事也不打给我。”容玉珩在她眉心落下温柔的吻,见她并没有什么伤,才松了口气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好。对了,刚刚那个女侠好厉害!我要是有她一半的功夫就……” “什么女侠,她是黑道上的人,别和她走得太近。滟” 莫离染诧异的看着容玉珩,他不是刚刚才出现吗?他是怎么看见那个女孩儿的?还有刚刚夏凝诗为什么喊了一个“黑”字,为什么突然间仓皇逃走? “蒋莹雪,听过这个名字吗?就是北隅岛黑道大哥的独生女——”容玉珩侧眸对莫离染微笑,莫离染却仿佛脚下生了根,蓦地止步! 上次裴承宣和丁教官曾经带她去警局看过蒋莹雪的资料,只是当时自己一心在担心往事被发现,所以只记得蒋莹雪这个名字,完全不记得电脑上面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了—蓑— 尼玛,以为脱离了裴承宣就可以避开这档子事,哪知道随随便便参加个宴会就能遇见这个天敌啊! 得,自己果然是逃不掉裴承宣那混蛋的紧箍咒,他让她接近蒋莹雪,她果然今晚就邂逅了这个女侠…… 瞧那功夫利索的,以后自己要是另有目的接近她,被她捉住了,还不得被她卸了胳膊腿儿? 真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回家还是……” “学校。”莫离染从自己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笑眯眯的对容玉珩说,“珩哥哥,你将我送到学校门口就好了——” “嗯。” 容玉珩搂着她,宠溺的笑着离开了。 夏之星酒店通体呈梦幻的海蓝色,裴承宣和丁教官在房里捣鼓了好久,才将一件连体衣整成了和酒店墙壁一样的颜色。 看见裴承宣系上柔韧的钢索后,丁教官一颗紧紧提起的心再一次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如果有个什么意外,自己可怎么向伟大的国民们交待啊! “五点五十六分——” 裴承宣看了一眼腕表,然后将自己的配枪沙漠之鹰插在腰上,坚毅的脸孔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我下去了。” 丁教官看着他跳下窗口,矫健的身形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首长都是迷人的,倘若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被他的风采所迷倒—— 陈媛珂之所以对首长穷追不舍,怕是也是因为首长救下她的时候,风姿过于迷人,以至于那眼界甚高的大小姐至今不死心,对他念念不忘—— 丁教官握着抢,紧张的站在窗口看着裴承宣,夜色中,他的身影与梦幻蓝融为一体,不近距离的看压根看不出来四楼窗口趴着一个人。而楼下正对着窗口的那个位置,正好是停车的地方,一般不会有人站在那下面,自然也不会看见这“墙壁”有什么怪异之处。 六点整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来。裴承宣屏息凝神侧身闪过窗口,将自己隐藏起来,静静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安董事长,咱们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聚在一起了!”四十多岁的蒋欣岑笑眯眯的接过手下呈上来的一瓶珍藏红酒,放在桌上,正要亲自开瓶的时候听到冷漠的声音响起—— “开心?今天蒋老大你很开心么?”安槿苼一面抚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一面冷漠的说着,那极为傲慢的态度,让蒋欣岑身边的三个彪形大汉不禁怒目瞪着他! 安槿苼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同样不是好惹的,冷冽的目光也都紧紧盯着对方—— “能跟安董事长合作,我当然开心。”蒋欣岑回头给身后的人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规矩点,然后才笑眯眯的对安槿苼说。 听到这句话,安槿苼终于抬起他高贵的头颅,淡然的瞥了一眼蒋欣岑。他身子往后倒,慵懒的倚着沙发,不紧不慢的说:“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跟你合作。” 蒋欣岑脸色稍变,捏了捏手指,强忍着这家伙的傲慢,依然陪着一脸的微笑,“几天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来这儿洽谈续约的事儿吗?怎么今天安董事长……改变主意了不成?” “瞬息万变的事儿多了去了,不止我这一桩。”安槿苼漠然的看着蒋欣岑,“两天之前,我妻子还没流产。现在——” 说到这里,安槿苼捏紧了手指上的钻戒,眸中划过一丝阴翳,性感的唇上闪现一丝嗜血的冷光,“蒋老大的人敢动我女人,就没想过我会和你终止合约么?” 蒋欣岑脸色一变,手指慢慢离开了红酒,也倚着沙发,轻笑着对安槿苼说,“对于夫人的事,我深感抱歉。但是那个该死的手下不是已经被安董事长您碎尸万段了吗,还要怎样?更何况,他是自己找死,跟我可完全没关系——” “凭他一条贱命,能换我孩子的命?”安槿苼眉宇间浮现一丝少见的悲伤,一闪即逝。他抚着手指,冷漠的笑着,“至于他是不是蒋老大你派去的,这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他知了。” 蒋欣岑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声音也有些冷冽了,“所以安董事长已经认定了夫人流产的事跟我蒋欣岑有关系了?” “蒋老大莫非是以为,你收留了夏凝诗这件事没人知道?”安槿苼冷漠的挑眉,凝着蒋欣岑的神色。果然,蒋欣岑眼中划过一丝惊愕—— “想续约很简单,”安槿苼不等蒋欣岑回答,饶自淡漠的说,“我要夏凝诗的心,你要你的合同——” 蒋欣岑一听这话立马一脸微笑,讨好的说:“原来安董事长是这么想的!这不就简单了吗,夏凝诗是您前妻,对您一直爱慕,您一句话,我立刻将她送到您房里……” “蒋老大误会了,这女人,我没兴趣。”安槿苼瞳孔里射出一丝嗜血的光彩,身子微微前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的,是她的心脏——”“你!”蒋欣岑惊诧的望着安槿苼,夏凝诗好歹也是他前妻,朝夕相处三年,他怎么能如此冷血—— “我要她的命。”安槿苼说完缓缓戴上洁白的手套,又补充了一句,“至于蒋老大想要的合同,就看你舍不舍得亲自处理这个老情人的女儿了——” 在安槿苼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蒋欣岑几乎是带着几丝恳求的望着他,“你就不能放过她?她好歹做了你三年的妻子,好歹她的腿是为你断的……” “当一个女人从可怜转变成可恨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让人同情的资格。凭她对若儿做的那些事,我将她碎尸万段都不过分——”安槿苼眸中阴翳一片,垂在身侧的手无形中收紧。 蒋欣岑不禁老泪纵横,“你只记着她对夏凝若的伤害,你怎么就忘了,当初是夏凝若给你下|药,然后你才毁了凝诗的清白,逼得她跳楼自杀!如果这件事有错,错的是夏凝若,凝诗是个受害者——” “若儿只是调皮了些,”安槿苼露出一丝宠溺的笑,随即转变成一脸的阴冷,“那女人已经剥夺了若儿微笑的权力,她让若儿变成了一具不会笑的行尸走肉——”他愤恨的扭头盯着蒋欣岑,“我要她的命,这过分么?” “还有,记得转告你幕后的人,他想要什么,我清楚。他若是再敢动我的女人,我会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他看上的那女人,我想捏死她,易如反掌——” 安槿苼冷漠的离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剩下蒋欣岑一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裴承宣侧眸,透过玻璃看着这个与外界传闻完全判若两人的蒋欣岑,似乎有些明白了。 原来,蒋欣岑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替人卖命的走狗。在他背后,还有一个隐藏得更深的男人。那个幕后者才是最可怕的,从蒋欣岑建立黑道第一组织到现在已经超过五年了,那个幕后者一直蛰伏着,竟然五年来都没有被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甚至一丝破绽都没有露出来,看来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电梯里,安槿苼接到了蒋莹雪的电话—— “安槿苼你他妈赶紧滚到明朗酒店来!你老婆又大出血了!”蒋莹雪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的怒吼,安槿苼蓦地一慌,手指捏紧了手机—— “送她去医院,我马上到。”安槿苼挂断电话,目光里流露出极少有的担忧。他盯着还在缓缓下降的电梯,怒不可遏的一脚踢在电梯门上! 身后的两个黑衣男人心内一颤,每一回夫人有点事儿,老板都会一改往日的冷静,变得暴躁不安。 “老板,不然让我们去解决了夏小姐——”一个男人试探着说道。 “如果我能动她,还需要借旁人之手吗?”安槿苼回头冷冽的低吼,手指紧紧捏着手机。如果不是若儿让他以孩子的亡灵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伤害夏凝诗,他怎么会任由那女人猖狂那么久! 孩子…… 若儿,我已经失去了和你的两个孩子…… 请别让我失去你,求你了,即使你恨我怨我都好,但是不要离开我—— 六点左右的夜色虽然不如八|九点时分那么梦幻,但是现在有几许朦胧的美感,也添了几分别致的美。 莫离染趴在窗边看着夜色,贪婪的欣赏着这独特的美。容玉珩凑过去,贴在她脸旁,用极为温柔的口吻说,“很喜欢看夜景吗?” “嗯。你看那些高楼,灯光错落,一点一点领略,真的很享受呢!”莫离染侧过头看着他,刚刚转过去唇就贴在了他脸上…… 这该死的距离和角度,怎么就……又吻上了呢! 莫离染慌乱的转过去看着窗外,避开他深情的眸子。他揽着她的腰肢,下巴搭在她肩窝,一同望着窗外的夜景—— “车速减半。”他对司机说。 “好的,老板。”司机点点头,将车速慢慢减半。 莫离染的肩颤抖了下,他下巴搭在她肩窝,说话的时候痒痒的,让她心里也跟着痒痒的。他搂紧了她,“冷吗?” “车里有暖气怎么会冷啊,笨。”他一说话,莫离染的肩窝又痒了。她脸红的低头说了句,然后心绪不宁的看着外边。好好的欣赏夜景来着,这可恶的珩哥哥,偏要来引|诱她—— “嗯,我是笨蛋,莫儿是傻瓜,天生一对。”他宠溺的微笑,温柔含着她洁白的耳垂,又一次将两人间的距离提升到了暧昧的层次。 “别这样……珩哥哥,有人——”莫离染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的脸,瞥了一眼佯装没看见这一幕的司机。容玉珩一边扳过她的脸,一边将隔音壁升上去,拉上薄纱。她心跳加速,紧张的看着这个好像已经有点醉意的男人—— 同时,一辆拉风的银色加长林肯与容玉珩的车擦身而过。安槿苼侧眸将这辆熟悉的车收入眼底,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 紧张的莫离染正要往旁边挪一点,容玉珩却将她拽进自己怀中,一个字也没有说,直接低头吻住她。淡淡的红酒香味从他唇齿间渗入她的红唇,他探入她的嘴里,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吻带了些许的狂热和占有欲。 “珩哥哥,你喝多了……”莫离染双手推着他的胸口,试图逃离他铺天盖地的热吻。他却顺势捉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倒在座位上,倾身下去更加狂热的吻着她—— “不要这样!”莫离染有些慌了,他现在已经醉了,如果对她用强……一层隔音壁已经将这里完全与完结隔绝了,就好像一个只有他和她的房间,任她怎么呼救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修长的手指急切的探入她的衣裳里,揉|捏着她浑圆的胸。他的膝盖将她的长裙一点一点往上顶,露出她白皙的美腿—— “不要……”莫离染抗拒着,挣扎着,用力推他却推不开。这个平日里看似斯文的男人,原来这么有力,竟然将她禁锢得死死的——她被他的侵犯惹得心内烦躁,可是嘴被他堵着,完全发不出声音。于是,她更加用力的试图推开他,眼睛里竟然开始慢慢蓄上了一层水雾…… 忽的,大腿内侧被一抹坚硬顶住,她的身体愕然僵硬,这……他下面已经有反应了……怎么办…… “唔,放开……放开我!”她惊慌的盯着他仿佛完全陷入情|欲的眸子,那双向来温柔的眸此刻仿佛已经完全无视了她的挣扎和痛苦,只是一味的索取—— 长裙被他撩起了一点角度,胸已经被他揉|捏得有些发疼……而他的唇依然狂热的辗转吻着她,将她的声音尽数堵在喉咙…… 裴承宣从浴室出来后,看了一眼已经将仪器设备和那件伪装服整理干净的丁教官,径自坐到沙发上,一脸肃穆的说:“刚刚你应该从窃听器中听见了安槿苼和蒋欣岑的谈话内容——” 丁教官一边洗手一边说:“嗯,没想到咱们今晚功亏一篑,这该死的安槿苼竟然不续约了!” “这不是重点。”裴承宣侧眸瞥了一眼正走出来的他,继续说:“蒋欣岑背后有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发现。” 丁教官点点头,也表示十分的震惊,“真是没想到这个在北隅岛嚣张了五年的黑道头目,竟然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小喽啰,他背后那个才是真正的大鱼!” “第一,为什么那个人自己不出面,反而要将所有的权力交给一个懦弱的老头子蒋欣岑;第二,那个人从五年前就开始组建这支黑道团伙,目的是什么,他到底在筹谋些什么;第三,那个人潜伏了五年都没有露出马脚,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裴承宣抬手掐了掐眉心,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 “这些年暗杀了那些政党人员,他的野心,怕是不止掌控北隅市,而是我们北隅岛这个国家。” 听了裴承宣的话,丁教官也表示认同,“可是我们该从何着手查起呢?” 裴承宣顺手将丁教官放在桌上的烟盒拿过来,抽出了一支,点燃。丁教官看着这俊美的男人愁眉紧锁抽烟的样子,一时有些失神。 首长大人好像只有烦躁的时候才会抽烟,一般情况下,他都是烟酒不沾的。 许久以后,在烟头一明一灭的时候,裴承宣侧眸看了眼窗外完全暗下来的夜色,“你回去吧,不早了。让我想一晚上,明天再决定从哪儿着手——” “好,那首长您早些休息,走了啊!”丁教官站起来,准备拿自己的烟时,犹豫了下,问道,“要不给你留下?” 裴承宣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烟,然后捻灭在烟灰缸里,“不用了。抽烟不是个好习惯,你可别害我——” 丁教官双手举起来作投降状,笑嘻嘻的说:“我哪敢啊!走了!”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裴承宣站起来走到厨房。汤已经炖了六个小时了,该死的女人,你今晚究竟还回不回来了! 手机关机,这么晚不见人,你找虐呢是吧! 拿出手机再次拨下她的号码,依然是已关机。再次按下容玉珩的手机号,同样的,也是关机—— 那一刻,裴承宣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腔里划过一丝疼。两个去参加舞会的人,会喝酒吧?然后呢?这么晚没回容家,难道真是在外面开|房了…… 该死的,你让我上哪儿找你! 颀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窗边,望着远处的灯火,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等着某个电话打进来。可是,等了许久也是枉然—— 学校门口。 看着容玉珩的车绝尘而去,莫离染恹恹的蹲下,揉着自己酸痛的脚踝。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红肿的嘴唇,她苦笑一声,刚刚珩哥哥好像生气了—— 她也不知道当时是哪来的力气,竟然一脚踹在他身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用从来没有那么陌生过的眼神盯着她…… 她怯怯地说,她例假还没完,他沉默了许久,才松开了她—— 只是,两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她下车,他才扶着自己有些晕眩的额头,对她温柔的说了一句“早点休息”,然后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小姐,已经到夏之星门口了。”出租车师傅回头对一直在出神的丫头笑着说。 “这么快啊,”莫离染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伫立在夜色中的酒店,然后不好意思的对出租车师傅说,“那个……我没有带钱……我让朋友下来付,麻烦您稍等。” 出租车师傅点点头,莫离染再次抱歉的笑笑,同时拨通了裴承宣的手机号—— ps:容二差一点就将莫儿那啥了,酒精果然不是好东西啊,哈哈!下一章,莫儿回来鸟,首长会怎么对她呢?一定出乎亲们的意料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0 温柔的惩罚 出租车师傅点点头,莫离染再次抱歉的笑笑,同时拨通了裴承宣的手机号—— 已经在窗边站了很久的男人感觉到手心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时,第一反应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舒骺豞匫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才知道这是真的—— 按下接听键,明明刚刚是那么的冷静,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震耳欲聋的愤怒,“该死的女人,你去哪儿鬼混了!!” 莫离染将手机挪开,皱眉抚摸着自己深受其害的耳朵,瘪瘪嘴,怯怯的说:“下来付车费,我没带钱——” 下来付车费滟? 这么说她已经在楼下了? “等着,该死的!”裴承宣虽然语气仍然不友善,不过嘴角却有了一丝微笑。他迅速挂断了电话,去卧室换下浴袍,麻利的套上自己的衣裳,然后风一般的出了门—— 莫离染托腮望着酒店门口,等着救星来救急,十万火急啊,她还从来没干过这种消费了没钱付的事儿,滋味真是糟透了塌! 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线的时候,她惊喜的从车窗里探出一只胳膊,大力挥舞着,“裴承宣,这儿!” 裴承宣听见声音朝这边走来,然后瞥了一眼她,弯腰问出租车师傅多少钱。出租车师傅指着计价器,“一百三十四。” 裴承宣拿出一百五递给他,十分客气的说,“不用找了。不好意思让您等这么久——” “没事。” 听着那两人客气的声音,莫离染托腮看着裴承宣弯腰付账的模样。嗯,不知是不是夜里灯光的原因,这家伙付账的瞬间怎么看起来那么有男人味呢? “还不滚下来——” 莫离染收起自己欣赏的目光,扶额。啧啧,白称赞了,这就是一个披着绅士皮囊的流氓,动不动就让人滚下来滚出去的,卧槽,军威也不是这么树立的啊! 她扭动了下自己酸痛的脚,推开车门恹恹的下来,转身将车门带上。在她回眸看向裴承宣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这家伙竟然用一种她没见过的神情凝视着她…… 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方才那浅淡的笑容,在他眼中是十足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裴承宣静静站着,看着这个与之前判若两人的丫头。只是换了个发型,换了身衣裳,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美得让人窒息。 莫离染看着他不说话的样子,以为他是因为她未经允许就离开了而生气,所以怯怯的吞咽了口唾沫,然后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转身,小步往酒店里走——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犯了错的小女人,不敢跟自己老公对视,只能尽可能小心的避开他,乖乖回家…… 不知怎么会突然有这种念头,但是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乖乖的模样,裴承宣的心蓦地柔了,也甜了,仿佛一下午的等待顷刻间已经消失无踪。 他噙着一抹笑,跟上她。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他注意到她不自然的走姿,低头一看,虽然裙摆遮住了高跟鞋,不过她的身高已经说明了问题—— “等等。”裴承宣捉住她的手,然后扶着她的腰肢,在众目睽睽之下半跪在她身边,抬起她的脚替她脱去了细跟高跟鞋。 莫离染被他抬起了一只脚,重心不稳,于是整个身子趴在了他身上。脸红的看了一眼大堂的迎宾小姐和来往的男女,那些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抓紧裴承宣的衣裳,声音细如蚊蝇,带着几分嗔恼,“喂,你做什么!” “你说呢?”他将她脚放下,然后抬起另一只脚将她的鞋再次脱下,然后拎着她高跟鞋站起身来,“拿着——” 莫离染红着脸,赤脚踩着火红的地毯,咬牙瞪了一眼他,然后快速的接过自己的鞋子就准备大步跑进电梯里。混蛋啊,一个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俊美的男人脱了鞋子,这多羞人你不知道是不是! “哎——” 她还没来得及行动,还没开跑,身子忽的一轻,他已经将她拦腰抱起。突然的腾空让她慌得赶紧将手放在他身后,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来。她惊诧的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这个将自己抱在怀中的男人,脸上顿时呈现一派火烧云的景致—— “哇,好幸福的公主抱!”几个路过的美女艳羡的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温馨感人的画面。裴承宣一个冷眸扫过去,美女们顿时噤若寒蝉,连忙将手机收好,灰溜溜的逃走了…… “放我下来!”莫离染脸上好烫,将脸蛋埋在他怀里,小声的抱怨,“大庭广众之下,裴连长你是名人啊,注意影响!” 我可不想跟你一起红遍整个北隅市—— “脚痛还逞什么强。”他冷嗤一声,嘴角却明显有丝毫宠溺,在她惊讶的时候,他不由分说的抱着她稳步往电梯走去。 才不到七点,所以等电梯的人很多。裴承宣看了眼身边的两个老人家,决定走楼梯上去,将电梯让给那些需要用的人。 二楼的时候—— “裴承宣,我是不是很重……”某人环着他的脖子,不好意思的问。被人抱着上楼,这种感觉好是好,不过实在是难为情…… 他掂量掂量怀里的她,嘴角笑意迷人,“太瘦,以后多吃点。” 艾玛,男人不都喜欢骨感的美女吗? 三楼的时候——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某人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的脸,低头说。 “还能穿高跟鞋?”他鄙夷了一眼她,继续轻松的上楼。 “我可以打赤脚上去的。”她说。 “着凉了我心疼。”他云淡风轻的六个字,她蓦地望着他,呼吸微窒。 四楼—— “你不累吗,我自己可以……” “闭嘴,都已经到了,还闹腾什么——” 他抱着她上了五楼,刷了门卡进入房间。刚刚将她放在沙发上,某人又开始折腾了—— “裴承宣,借我点钱……”莫离染咬着下唇很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他将钱包扔在桌上,坐在她对面睨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我好饿……”莫离染苦着脸磨蹭着坐到他身边,“我叫一份晚餐上来,你帮我买单好不好?”顿了顿,她又捉着他袖子十分诚挚的说,“我保证会还你的,先借我点……” 瞥了一眼这可怜模样,他幸灾乐祸的反问,“容玉珩让你出去,就是让你挨饿的?”不等她回答,他又冷嗤一声,“都不给管饭的,你说你乐颠颠的跟着去凑个什么劲儿?” 醋味很浓,嗯,百年老醋,味香且醇。 莫离染白了一眼他,“我去的时候带了钱包的,可是换衣裳的时候钱包忘在那个造型工作室了,珩哥哥说明天去帮我拿回来……” “嗯,你珩哥哥真好,那你管我要钱做什么。”裴承宣冷冷的看了一眼她,明显是吃醋了使性子,可自己愣是没有察觉,只顾着转头看着窗外不理睬她。 莫离染耷拉着脑袋,各种无语的瞥了眼他,继续无语黑线。那个冷漠、腹黑、霸道的男人哪儿去了?怎么一个下午不见,智商完全退化成十八岁的小青年了? 嗯,跟容云卿有一拼—— 不过这么看来,还挺可爱,挺萌啊,还会使性子!这人也不完全是大男子主义嘛,偶尔一点小细节蛮逗笑的—— 厨房里的鸡汤散发着香浓的味道—— 什么距离都阻挡不了吃货与美食之间的感应。莫离染闻到丝丝香味,蓦地看着厨房,激动的站起来准备向美食进发! 裴承宣侧眸看着她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朝厨房走,勾起一丝笑,刚刚的微恼已经烟消云散。瞧这模样,没白白辛苦他炖了一下午。 “去泡个澡,出来再吃。” “求求你行行好,让我先喝点汤,我真的饿得快死了!” 莫离染回头抓着裴承宣的袖子,可怜巴巴的央求。他站起来,无视她的央求,拽住她的手腕就将她扔进了浴室里—— 沐浴之前最好不要吃东西,否则对身体不好。既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从现在开始什么对身体不好的坏习惯都得给他乖乖的改正过来。 哗啦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裴承宣体贴的帮她放水到浴缸里,然后拿出消肿止痛的药,娴熟的撕开包装—— “我饿,我要吃东西!” “乖乖泡一会儿,半个小时之后再吃。” 莫离染饿得快要抓狂了,在浴室里打着赤脚来回转悠,“我早餐就喝了几口粥,午餐没吃,晚餐没吃!我一整天基本上粒米未进,你让我先吃点行不行啊!” 裴承宣不紧不慢的将消肿止痛的药倒进浴缸里,抬头看了眼她,“不让你饿会儿,你能长记性吗?” 看你下次还未经我同意就跟人去鬼混! 余光将她美丽的长裙,妙曼的身姿,勾|人的脸颊统统收入眼底,他心中燃起一簇恼怒的火焰。 他的女人,凭什么要让别人去打扮? “喂!裴承宣你下流!你做什么!”莫离染惊慌的护着自己的衣裳,瞪着这个突然扯自己衣裳的色狼! 他紧抿着唇不回答,见她死死环着自己的胸口,于是将她拎起来整个人连同衣裳一起扔进浴缸里。莫离染扑腾了几下,脸上的妆也花了,发型也散了,衣裳更是湿漉漉,裴承宣这才满意的勾起唇角—— “乖乖待着,我去做饭。” “……” 被扔进水里的莫离染本想破口大骂,听到他这八个字,顿时僵住了。乖乖待着……我去做饭……怎么听起来这么暧昧呢! “死变态,一秒钟换个心情,受不了!”莫离染咬牙切齿的拍起一层层水花,暗自生闷气。这是个疯子吧,在楼下还温柔来着,上楼了又使性子,进了浴室直接变成变态了,将她扔进浴缸里之后眨眼间又温柔了…… 这阴晴不定的,简直毫无规律可循!经鉴定,他离疯子已经不远了。 等到半个小时过去,莫离染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怎么出去……亲人啊,浴室里没有浴袍更没有换洗的衣裳啊! 低头看了眼被自己脱下后扔在矮凳上的衣裳,她扶额,总不能穿着这个出去吧?更关键的是,她没有带换洗的衣裳来……包包里都是护肤品什么的,这下彻底完了—— 裴承宣将做好的三菜一汤整齐的摆好,然后走到浴室门口敲门—— “出来吃饭。” 莫离染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抬头望着天花板,扶额,对门外的人说:“我没有衣服……你让我怎么出来……” “浴巾。”裴承宣勾起一丝邪恶的笑,“赶紧的拾掇好了滚出来吃饭,你别指望我这么晚还能出去给你买衣裳。” 莫离染的目光在浴室里环视了一圈,落在旁边的浴巾架上。其实她是发现这里有浴巾来着,只是……丢脸,她裹浴巾老是容易往下掉,各种烦恼…… 人家都说平胸容易掉浴巾,可是她胸不平好不好……只能说是自己的手法问题。 某人端坐在餐桌一端,带着赏心悦目的心情,凝着浴室渐渐打开的门。莫离染一只手死死攥着浴巾,防止它掉下来…… “裴承宣……我能不能穿你的衣裳?”莫离染在浴室门口磨蹭着,不想走过去。可是看见桌上的菜肴,肚子又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裴承宣的目光从她脸上一直扫到脚下,脸上洋溢着微笑,这丫头生来就是个勾人的主。他站起来朝她走过去,“这样不是挺好?我有洁癖,不许碰我衣服。” 虽然有洁癖,但是你碰我衣裳绝对没问题。只不过,我喜欢看你裹着浴巾的勾魂模样,妖娆而不失清纯—— 雪白如玉的脖颈,美丽的蝴蝶骨,以及胸前隐隐可见的沟壑,再是修长的美腿,明明只是一个十八岁的丫头,却有种无法言喻的魔力。 “我……它会掉……”莫离染苦着脸仰起头看着裴承宣,紧紧攥着浴巾一角。 “让我看看。”他略显粗砺的手指拨开她的手,带着邪恶的微笑,绕到她身后,尽可能不让她春|光乍泄的同时帮她重新裹好了浴巾。 虽然他没有趁机占便宜,不过她敢打赌,他刚刚站在她身后一定看见了她的胸……于是,她的脸又一次红到了耳根。 不得不说,某人的厨艺真不是吹的。色香味俱全的清炒藕片,木耳肉丝,鱼香茄子,以及鲫鱼豆腐汤,明明都不是很名贵的菜肴,可是吃在嘴里却比她在晚会上尝的那些自助餐好吃多了。 他去厨房盛了一碗乌鸡汤,温柔递给她。本来饭前喝汤是最好的了,不过这丫头今天饿坏了,打死也要先吃米饭,他拗不过,只好由着她—— 一边惬意的喝汤一边啧啧称叹,这家伙啊,不论是烧的菜还是炖的汤,味道都很好,完全不输给那些店里的大厨。 “吃饱了?”裴承宣睨着满桌子的狼藉,这丫头是刚放出来吧?瞧这狼吞虎咽的,完全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莫离染满足的点点头,唇齿间还缠绕着鸡汤的浓香。 “嗯,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饱暖思淫欲,”裴承宣身子前倾,笑眯眯的看着她,“饱了,暖了,现在是不是该——” 淫|欲你妹! “困了,我去睡觉!”莫离染瞥见某人又开始算计的脸,连忙站起来,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军训还没开始,睡什么觉。”裴承宣扫了一眼她开溜的模样,将恶作剧的笑意藏在严肃的脸孔下,“去沙发边乖乖坐着。” 莫离染极不情愿的回头看了看他,一脸苦相,然后磨蹭着朝沙发走去。他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瞅一眼她不情愿的样子,抬手一巴掌拍在她翘臀上,“还不去——” “正在去啊,你别碰我!”莫离染如避瘟神一样躲开他揩油的咸猪手,摸着自己的屁股,被他放肆的举动弄得涨红了脸,然后一溜烟跑到沙发上坐下。 他挑眉,捉弄的神色更加明显。莫离染打开电视机忐忑不安的坐着,等着某个人从厨房出来实施军训计划。听着厨房里响起刷碗的水声,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今天消失了那么久,他怎么不仅不责罚她,反而又是做饭又是刷碗的?暴风雨之前,总是这么宁静的咩? 等到某个人擦净了手,拿着吹风机过来帮她打理湿漉漉的头发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掉进冰窟窿了,冷得全身发寒—— “唔……你想怎么样你直说,别玩儿这种心理战术,我心理素质不好,我心脏承受能力不好,我经不起你折腾……”莫离染战战兢兢的望着电视机,感受着他修长的手指穿插在自己发丝间的温柔,哆嗦着说。 暖暖的风从吹风机里散发出来,他的手指拨弄着她柔顺的长发,没人发现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眸底的温柔和宠溺。 “看来在你心里,我的形象不是很好,嗯?”他带着丝丝促狭的笑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听着她战战兢兢的话,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那种不急不缓的语调,能急死几个人,莫离染绝对是其中一个。 魂淡,你以为你的形象能有多好? 她垂着头,一脸黑线,违心的说,“不,首长大人您英勇无敌,教官大人您是个好男人。我哪儿能将你想象成十恶不赦的坏人啊,您在我心里的形象绝对是极好的——” 心口不一,当我听不出来呢! 裴承宣挑眉轻笑,见她头发丝差不多干了,于是将吹风机收好搁在沙发边的小桌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打从这男人坐下的那一刻,莫离染就感觉末日已经到了—— “脚放上来。”他侧眸斜了一眼她,指指自己的腿。她各种警惕加小心,朝旁边挪了一点,坚决的摇头! “丫头,又开始找虐了?”他眸中跳动着一抹促狭的神色,朝她弯了弯唇,再次低缓的说,“不想死的就将脚放上来——” “你稍微惩罚一下就可以了,别卸了我的腿……”莫离染不敢和他僵着,苦着脸缓缓脱下拖鞋,将脚伸到他腿上…… 闭上眼睛,捏紧手指,她紧紧咬牙!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几天走不了路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脚上传来的温柔触感是怎么回事?莫离染不敢睁眼,这也许是大刑伺候之前的一颗糖衣炮弹! 可是,半分钟过去,那不轻不重的力道捏拿着她酸痛的脚踝的又是谁?她再也不能淡定了,睁开眼睛看着身边这个地狱修罗一样可怕的男人。 睁眼的一瞬,她的目光捕捉到他温柔似水的眼神,他正低头揉着她的脚踝,娴熟的捏拿着,力道正合适,让她脚上的酸痛瞬间得到了舒缓—— ps:呜呜,首长是个好男银,想要领回家的孩纸们举手(*00*)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1 替首长叫特殊|服务 睁眼的一瞬,她的目光捕捉到他温柔似水的眼神,他正低头揉着她的脚踝,娴熟的捏拿着,力道正合适,让她脚上的酸痛瞬间得到了舒缓—— 侧眸看一眼这完全石化的女人,他但笑不语。舒骺豞匫她盯了他半天,直到心底里已经被温情填满,才低声说了句,“重一点。” “好,”他温柔回答,“怕弄疼了你,如果重了不舒服就说,别忍着。” 她凝着他认真为她捏拿的模样,眼角有些许的濡湿。侧眸看着电视机,她仰起头,将眼眶里的酸涩感努力憋回去,也将泪光憋回心底。 这两年跟着那些人长年累月在荒芜的地方奔波,一天下来经常性的腰酸背痛腿也疼。可是,那时候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痛或不痛。而现在只是有点轻微的酸痛,他竟然会这么温柔的为她捏拿…滟… 咬唇让指甲嵌进掌心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这少有的宁静和幸福—— 裴承宣偶尔抬头宠溺的看着她惬意的容颜,心里比自己被人伺候还舒服。有一个人疼着,宠着,有时候也是件快乐而幸福的事。 他* 八点半的时候—— 听完裴承宣的那个俯卧撑规则,莫离染再一次彪悍的爆发了! 她气鼓鼓的站在房间里,看着那个穿着睡袍躺在床上的男人,肺都要气炸了!自己怎么会以为这混蛋是好人来着!他就是一从里到外都坏透了的货,怎么可能是好人! “只是让你做俯卧撑,很为难你?”裴承宣将手上的报纸缓缓叠起来,眉眼轻横,将她不甘心的模样尽收眼底。 “你妹!”莫离染恼羞成怒的鄙视他,“有到床上做俯卧撑的?卧槽,你别这么下流行不行!” “你又想歪了不是,”他轻笑,饶自好心情的解释道,“床上和地上有什么区别?都是俯卧撑,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保持着一颗纯洁的心,你就不会介意了——” “去你妹的纯洁!”莫离染红了脸,低低啐骂:你个臭流氓,你也敢跟我说纯洁!我去你大爷的纯洁,你特么纯洁还要我去床上做俯卧撑? “再说了我也是为你好。脚不是痛么,床上做,会舒服点。”他继续为自己的猥琐+邪恶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行径是多么的卑鄙下流。 莫离染忍住想喷火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谢您好意了,俯卧撑我可以做,我也可以在床上做,但是请您不要躺在上面ok?” 裴承宣将报纸放在床头柜上,倚着床头看着她,“我不在这儿,怎么监督你?你什么人我还不了解?没人看着就偷懒,信不过——” “你要躺在床上也可以,”莫离染狠狠咬牙,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冲他说:“但是请你不要那么无耻,躺在我下面好不好!!!” 什么俯卧撑,你妹的就是想吃我豆腐!做个俯卧撑要去床上也就算了,尼玛还要你躺在我身下,我趴在你身上做俯卧撑,你当这是做你大爷的爱啊,卧槽! “不管怎么样,我今天打死都不会同意的!”莫离染想象着自己如果趴在他身上做俯卧撑,一会儿某人硬|了,将她反扑,那不是亏死了? 不干,死都不答应! “啧啧,你以为还有你选择的权力?”裴承宣长腿一弯,潇洒的下了床,然后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然后,她硬生生的被他摆了一个做俯卧撑的姿势,而他竟然真的优哉游哉的躺在她下面,一边睨着她,一边好心情的播放音乐—— 莫离染无语望苍天,双手死死抓着他身边的床单,恨恨的盯着身下这男人。这脑袋里到底是装的什么,卧槽,怎么能这么的没有节操没有下限! “第一,往下不能贴到我身上;第二,上撑的时候腿不能压到我的腿。”裴承宣修长的手指将她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笑得邪魅,“第三,如果实在撑不住了,就乖乖到我怀里来——” “种马,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扔去牛郎店,让人轮了你!”莫离染恨一眼猥琐的他,咬牙切齿的开始往下撑,吃力的做俯卧撑。 什么国民英雄,就只会这些猥琐、色|情的把戏!什么冷漠倨傲的好男人,白白浪费了上天赐的一副好皮囊! “我更希望,你能不分昼夜的轮了我。”裴承宣贱贱的笑,将她涨红的脸颊看在眼里,心里格外的舒畅。 “老娘没那么差的品味,你这样的货色,值得老娘轮?”莫离染越发的恼羞成怒,一边继续做俯卧撑一边瞪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你尽管嘴硬,一会儿你就撑不住了。裴承宣耸肩,不再跟她斗嘴,闭目养神。他等着她撑不下去了倒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这样他就有理由惩罚她一晚上睡在自己身边,乖乖依偎在自己怀里—— 两分钟过去,莫离染额角已经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咬牙撑着,无视了这个男人—— 五分钟过去,莫离染手脚都已经快要麻木了。她喘着大气停下,撑着身子睨着身下的人。半个小时啊,这才五分钟就累得不行了,怎么熬得下去! 不过这男人安静的时候,真心不赖哎!她见他闭眼睡了,于是放心大胆的端详着他。浓浓的眉毛如同远处的山麓一般,英气逼人。一双凤眸眯起来的时候,眼线微微上挑,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和迷人。高挺的鼻梁,性感而薄的红唇,以及略带蜜色的肌肤,很有男人味的一个美男子—— 他的皮肤不同于容玉珩那般的白皙,他这是在军中日晒雨淋而生成的蜜色,一看就给人十分有安全感的样子。 然后是睡袍下那健硕的胸肌,紧实的下腹…… 也不知道他胸口的伤怎么样了,实话说,还真是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裴承宣——喂,你睡着了啊?”莫离染轻轻喊了两声,见他没反应,于是悄悄的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撩开他的睡袍。伤口被一层纱布掩盖,她看不见伤口有没有结痂。 正准备缩回手的时候,那邪魅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眼疾手快的捉住她正要抽回去的手,邪恶的看着她,“真想轮了我?”如同入室盗窃的小贼被家主抓了个现场,莫离染慌乱+羞怯的连连摇头,拼命解释:“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你别想歪了!”昨晚那种主动勾|引你的事绝对不会再次发生,人家无心的! “心疼我?”他的指尖勾画着她的唇线,眉眼里都是温柔。从她撩开他衣裳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感觉到很幸福了—— 这么暧昧是做什么!莫离染挣脱他的手,将羞怯的心态抛开,冷哼一声,“巴不得你早点死,鬼才心疼你!” 可是,挣开他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这该死的浴巾竟然……竟然…… “啊——混蛋你故意的!”莫离染看着浴巾从自己身上滑落,慌乱的拉过床上的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胴体……去你大爷的裴承宣!!都是你给我裹的浴巾!!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滚啊!”她蜷缩在床角,一张脸通红,紧紧攥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恼羞成怒的冲那男人咆哮—— 美。 即使她抓被子的速度再快,还是没能逃过裴承宣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他将她诱人的胴体一览无余,霎那间,心底竟然生出了些许蠢蠢欲动的情|欲…… 他颀长的腿缓缓弯曲,倚着床头,对她窘迫的模样深感无奈,“哎,有我什么事?你自己弄掉了,怎么能赶我出去呢?” 莫离染望了一眼他,对哦,这里是他的房间,卧槽,“死变态,你会长针眼的!”她说完就抱着被子准备下床滚回自己房间,远离这个与自己磁场不合的恶魔。 每次跟他一起都没好事,这一次更是丢死人了! 他瞅准她要逃,早已收起的长腿伸过去一绊就成功将她绊倒在床上,整个人呈趴在床上的姿势,光洁细腻的裸|背在灯光下散发着妖娆的气息。 “流氓!” “乖,别动——” 她刚刚骂了一句,他已经挪过来,将她的身子压在身下,温柔的微笑。于是他的胸口贴着她赤|裸的背脊,那种羞人的温度让她双肩一颤,想死的心都有了—— “裴承宣你混蛋,你趁人之危!”莫离染被他压得死死地,只能狠狠咬着被角,不安分的乱动—— “床上还有几个男人是正人君子?”他轻笑,对她的指控毫不介意,修长的手指伸到她胸前,开始温柔的抚摸她的浑圆—— 夏之星酒店不远处,一辆黑色兰博基尼静静停在路边—— “确定她人就在酒店里?”容玉珩摇下车窗,清冷的目光凝着五楼的某一个房间。他指间夹着的雪茄已经燃了一半,在夜色中忽明忽灭。 “老板,手下的人查到夏之星5012号房是用莫小姐的身份证开的。”司机小心谨慎的回答,心里明白,老板此时怕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从后视镜中看去,容玉珩的脸色阴沉得如天上的黑云,那双向来温柔的眸子竟然凝聚着一抹杀气—— “老板,要不要……” “回庄园。” 容玉珩冷漠的吐了三个字,然后摇上车窗,静坐在漆黑的车里。司机好几次试图打开车里的灯,但是都被他阻止了。一边驾车一边从后视镜中看着老板的脸色,司机感觉到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密密麻麻。 莫儿,你在骗我—— 容玉珩眸光暗绿,搭在腿上的手指一根根握紧。 “停……停下!”莫离染抓住裴承宣的手,狠狠的抽了一口气,仰起头往后看着已经动了情|欲的男人。 “消失了一整天,现在你让我停下我就该停下吗?”裴承宣一面说一面准备将她的身子翻过来,手上更是加重了力道。 “流氓,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可以将功补过的!”莫离染死死拽着自己的被单,遮住身体。被他翻过来的时候,她的隐秘部位被被单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裴承宣挑眉,支着胳膊肘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 “我今天见到蒋莹雪了……”莫离染心里有些慌,语气也不禁有些没底,“虽然没有正面接触,不过我想到接近她的办法了!” “继续。”裴承宣一面让她继续说,一面在她身上点火,柔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背脊,丝绸般的质感让他心底激荡澎湃。 “我今晚在舞会上认识了一个叫做夏凝若的女人,她好像是蒋莹雪的嫂子。然后她流产大出血了,应该住院了,我明天找个借口去医院溜达溜达,跟她套关系,没准就能接近蒋莹雪了——”莫离染一边说一边推开他的咸猪手,脸上潮红一片。 只是心底有些奇怪,为什么现在对于他的抚摸,竟然没有那种害怕和恐惧,甚至都没有在车上跟珩哥哥时那种排斥…… 仅仅只是出于一个女人最基本的羞涩,她才推开了他,而不是反感…… “嗯,你所谓的将功补过,就是拿这几句不靠谱的话敷衍我?”裴承宣勾起唇角,邪恶的在她胸前用力一握,看着她咬唇的模样轻笑,“你觉得这点小事就可以补你的大过了?” “不是小事,也没有不靠谱!”莫离染往床头退去,远离这个恶魔,辩解道:“那个夏凝若是安槿苼的妻子,安槿苼跟蒋莹雪不是很熟么……” 安槿苼三个字,让裴承宣蓦地恢复一脸正色。现在这个男人的价值远远大于蒋欣岑。一方面,他是为黑道提供军火的供货商,另一方面,他知道黑道的幕后者是谁。只要掌握了他的罪证,得到他的供词,查清黑道团伙就简单多了。 裴承宣一本正经的看着莫离染,说:“安槿苼对他女人那么重视,想必病房外一定有重重人手看护着,你怎么接近?” 莫离染扶额,这的确是个大问题,像那种人家,一般都不是随便能接近的。蓦地想起一个人,她欣喜的看着裴承宣,“有了!我可以求珩哥哥陪我一起去,珩哥哥也算是叱咤商场的大人物,如果他亲自拜访,相信安槿苼一定会见他的……” “你倒是时时刻刻不忘你的珩哥哥,嗯?”裴承宣刚刚的好脸色又顷刻间垮下来,化作一脸阴云。 该死的女人,跟他腻歪了一下午还不够,现在还想着他! 莫离染黑线,小声的抱怨着说,“首长大人您倒是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安槿苼见您,可是就您这响彻北隅岛的身份,要是我和您一块儿去,安槿苼还会毫无戒备的让我接近他妻子吗?” 裴承宣冷眸一横,带着警告的眼神让莫离染瘪瘪嘴不再吭声。她又没说错,她一个大学生人微言轻的,安槿苼这种人肯定不会见她啦!而裴承宣是军人,是安槿苼这种违法分子避而远之的人,他怎么会让裴承宣身边的人靠近他娇弱的妻子? “反正我已经说了,要不要我去医院,你自己决定。”莫离染见他不说话,于是怯怯的搂紧被子,准备找个机会离开,“我困了,回房间睡觉……” “等等,”裴承宣拦住她的去路,看似笑得和煦,实则邪恶毕露,“都已经有反应了,你说走就能走了?” 莫离染看着他身下,浴袍掩盖中,某物若隐若现。她顿时大囧,咬着自己的牙齿,色狼,这么快就硬|了! “有办法,”她也邪恶的抬头看着他,冲他眨眨眼,然后抓紧被子一跳一跳的蹦到床对面的沙发旁,娴熟的拿起电话,“喂,您好,5012号房需要特殊服务,赶紧让几个人上来我挑挑——” 口齿清楚的说完,麻利的挂断电话,这动作真够一气呵成的。裴承宣脸色铁青,看着那丫头的背影,恨不得将她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然后,她用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风采,回头对他甜甜的说,“一切搞定,首长大人您慢慢玩儿,我遁鸟!” 裴承宣盯了她两眼,活动了下自己的腕骨,一步步朝她走近,邪佞的微笑:“既然是你叫的服务,你也应该你自己搞定。来多少你尽管要多少,钱嘛,自己付——” “……”莫离染扶额,明知道她现在没有一毛钱啊! “别忘了,这房间是用你的身份证开的。如果有个什么嫖chang拒不付款的罪名什么的扣下来,我想你也没问题——”他瞅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她,得意的扬眉,继续落井下石,“对了,不知道一个十八岁的女客人嫖了好几个chang,这同性|恋的特大消息放出去会不会让人大跌眼镜。到时候,你的老父亲怕是也一夜成名了,而你的珩哥哥更不知道会怎么看你……” “你!” “哦,对了,还有军训期间故意请假跟我这个堂堂的教官开|房,我相信国民都会很惊喜。哎,尤其本教官偏偏是北隅岛的名人,传出去一定更让人兴奋激动。” 好像……的确后果很严重! 莫离染后悔莫及的看着他,同时恨透了自己做事不用脑子的性子。她心下一乱,赶紧扭头准备打电话让人不要送特殊服务了! “哎,来不及了,这会儿怕是已经上电梯了。”裴承宣慢悠悠的走过去将手机拿起来,将摄像模式开启,邪佞微笑,“一会儿好好享受,我就纡尊降贵免费为您老人家拍个照摄个影——” “裴承宣!”莫离染被他这坏心思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他悠然一笑,性感的薄唇微启,“你不用谢我,乖,我愿意为你服务。” 莫离染欲哭无泪,死鸭子嘴硬的说:“你也别损我!到时候我一口咬定是你逼我来开|房的,也是你叫的服务,看他们会不会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名人是非多,这样的大人物来开|房,就算不是他逼她来的,国民也一定会刻意的误解他,相信他是个色狼! “我人品如何,国民比你清楚多了。”死女人,他们那些与我素不相识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好男人,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成天跟我闹腾!裴承宣睨了一眼她,十分有自信的坐在床沿上,一面说一面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莫离染正在苦恼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裴承宣听到声音,摆出一脸看好戏的姿态瞅着莫离染,“还不去开门。”哼,玩火儿自焚,休想让我帮你抵挡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娘不要服务让她们滚总行了吧!”莫离染冷哼一声,雄赳赳气昂昂的拉开门朝客厅走。 裴承宣看着她的背影轻笑,哼,那些女人岂是你让她们滚就能乖乖滚的?既然来了,不拿点小费,她们舍得走吗? 可是,当那个裹着被子怯怯的打开门的傻女人看见门外站着的那一排“特殊服务”时,眼睛都直了,当场石化! 尼玛,怎么清一色的都是帅哥!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2 睡在他怀里(加更) 莫离染赶紧看了看自己,还好,被子裹得严实,只露出了两条白花花的美腿,其他部位都在臃肿的被子里藏着—— “小姐,不让我们进去吗?”一个长相妖冶的男人对莫离染温柔微笑,手指滑上门边,十分蛊惑的轻轻滑动。舒骺豞匫一举一动,那叫一个妖娆,那叫一个勾魂啊! 莫离染的目光在五个,不对,是六个男人身上一一扫过,困窘的吞了口唾沫。一个比一个身材好,一个比一个勾人魂魄。尤其是那紧身的白色工作服,胸前露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肉,健硕的胸肌和诱人的锁骨无一不在展现着强劲有力的蛊惑…… 瞧这胸肌,这翘臀,在床上一定个个都是好手…… “我不需要服务了……你们回去吧!”莫离染窘迫的低头,准备一脚将门踢过去关上。哪知道,那妖冶男人的身体跟泥鳅一样,一眨眼就从门缝里溜进来了。然后不等莫离染反应过来,他便隔着被子搂着她“臃肿的”腰肢,将她抵在墙上,妩媚的说:“小姐,你这是对人家不满意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家好伤心的……滟” “喂,你身上脂粉味很浓啊!”莫离染嫌弃的推开他,一手紧紧抓着被子,一手指着他的鼻梁怒气冲冲的说:“你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对女人动手动脚的吗!” 妖冶男一怔,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莫离染,半晌才故作委屈的笑着说,“哎呀小姐,都让我们上来了,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嘛!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菜呢!”草泥马,来这里找男人的女人,你还好意思装什么贞洁烈女?卧槽,如果不是为你的钱,老子真想扇你一耳光! 能订这么昂贵的套房,一定是个千金大小姐,不然就是个被富翁包|养的情妇,怎么能放过这么一头肥羊呢唆! “……”试你大爷的,女人的身体也是随便能试的吗! “即使你对我不满意,后面还有五个美男呢!”他温柔的朝门外一个看似腼腆的大男孩勾勾手指,“阿勋,过来!” 听到他的声音,那个大男孩红着脸磨磨蹭蹭的走进房间,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莫离染,然后快速的低头。莫离染扶额,自己又不是女淫魔,干嘛这副模样! “小姐你看这男孩,刚刚来不久,还是个八成新的处男呢,你要是满意的话就将他留下,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妖冶男的指尖在莫离染鼻尖上轻轻一点,蛊惑的说,“要不然先给你试试也行——” 又试!试你大爷的我擦!莫离染无语凝噎,处男还能八成新?尼玛,太搞笑的定义了! “算了吧,看这美女这表情就是对你们两个没兴趣。”门外一个很猥琐的男人冷嗤一声,然后推开羞涩男和妖冶男,径自上前将莫离染抵在墙上,单手撑着墙壁,媚眼轻挑,摆出一个诱人的pose,然后抬手缓缓将自己的衣襟往下拉了点,露出半边健硕的胸肌。 莫离染看了一眼这猥琐男,已经有扇他耳光的冲动了! 卧槽,随随便便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裳,什么德行,比裴承宣那个种马还过分! “我说了不要服务,你们都回去,我累了,想睡了!” “美女,这样多不好啊,我们这么多人都来了,你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打发了我们是不是?”猥琐男的脸慢慢凑近莫离染,一双桃花眼里跳动着他自以为很迷人的火苗。 尼玛,想讹我是不是!莫离染冷哼一声,昂首挺胸的看着猥琐男,“就算买了东西还有退货的呢,我只是让你们上来我挑挑看,又没碰过你们!” “嗯哼,那就让你碰一下好了!”猥琐男两眼放光,带着脂粉味的脸猛地就朝她压过去,然后很准确的噙住她的小嘴。同时,他将莫离染的手拉过来,领着她的手朝自己身下的部位摸过去,然后将她的手掌握拢,包裹住他下面那一团…… “唔……”莫离染惊恐的看着他,更惊恐的是手掌里那一团东西!尼玛,这些男人都是什么人来的啊,竟然变态的让她摸了他还不说,更过分的是他竟然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手指一紧一松的抽送着他的东西…… 更变态的是,明明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竟然这么一摸,一揉,就开始变大了! 手上的恶心已经让她想吐了,嘴上的恶心更厉害!那张猪嘴巴竟然娴熟的撬开她的唇齿,恶心的舌头伸进去搅弄…… 莫离染想呼救,可是嘴巴被堵得死死地根本喊不出来!胸口升腾起一股想吐的欲|望,逼迫她狠狠咬了他的嘴唇,然后大力推开了他…… “裴承宣,救命!”她大喊一声,紧紧攥着被子,一脚踹在那男人身上,然后撒丫子朝客厅里面跑去…… 悠闲的躺在房间里的裴承宣旁若无人的听着歌,对外面安静的一切漠不关心。不过听到某女喊救命的时候,他怔住了。 就几个女人也能将她整得狼狈逃离?他扶额,从床上下来,慢悠悠的开门出去—— 结果一出门就看见某女苍白着脸跟没头苍蝇似的往这边撞,还嫌恶的抬手狠狠擦着嘴唇。他眉梢轻蹙,这是怎么了? 莫离染看见他,如见救星一样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指着自己身后不安的说:“变态,那几个男人都是变态!!” 男、男人?裴承宣讶然,叫小|姐结果叫上来一堆男人,这事儿也只有莫离染这种蠢丫头才干得出来。他抬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脊,眸光盯着客厅与玄关的墙壁,等着那几个所谓的变态进来—— 嗯,长得就很变态。看见猥琐男的时候,裴承宣心里下了这样一个定义。衣裳拉得那么下,跟没穿有什么区别?身下那团东西明显有点硬|了,哼,竟敢在他的女人面前耍流氓,找死! “喂,美女,你这男人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嫌弃起我们来了?”猥琐男将裴承宣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嗤之以鼻。虽然这男人长得是挺帅的,不过跟他们这群金牌牛|郎比起来,差远了! “啧啧,原来小姐你是想玩儿np啊,我喜欢!”妖冶男啧啧称叹了一声,目光在莫离染修长而美的双腿上来回扫动,天马行空的想像着一会儿几个男人一同上这女人的场面,心里不由浮起阵阵快感! 不怎么样?裴承宣脸色沉下来,老子又不是出来卖的,用得着像你们这俩人妖吗?至于np,哼,我都舍不得碰,你他妈是嫌命长了吧! “刚才谁碰过我女人了?”裴承宣松开莫离染,一双凌厉的眸在几个人身上来回,眸中跳动着的怒火,让几个男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就他!”莫离染气愤的指着猥琐男,同时条件反射似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脏死了! “回房间。”裴承宣低头看了眼莫离染,嗓音不容抗拒。莫离染摸了摸嘴唇,然后鬼使神差的朝浴室跑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傻女人。他无奈的叹了一声,得早点收拾了这群混蛋,省得那丫头将自己的嘴唇和手洗破了—— 于是,那群找死的牛郎还没有反应过来,裴承宣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猥琐男的衣领,将他撂倒在地,然后各种虐。其他人一看,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落荒而逃—— 于是,裴承宣将某个动了“他女人”的猥琐男狠狠k了一顿,差点把人家吃饭的东西都给打阳|痿了(牛|郎嘛,当然是下面某物吃饭滴啦,我邪恶了)…… “把门打开,听话。”裴承宣站在浴室门口,心疼的敲着门。都过去十分钟了,这丫头怎么还呆在里面—— “不开。”莫离染执拗的狠狠刷着自己的手,手心都红了还不停下。她瞥了一眼磨砂玻璃门,恨恨的咬牙。虽然刚刚听见外面的哭喊声,她已经猜到了那个猥琐男被裴承宣虐得多惨了,可是还是不解气! “再不开我就砸门进来了——”裴承宣说。 “混蛋,你别装好人了!刚刚要不是你欺负我,我也不会叫这群人来,更不会被亲被摸!”恶心死了,差点连晚餐都吐出来了! 话音刚落,玻璃门哗啦一声,碎了。她惊恐的看见裴承宣将手里的矮凳放下,看着他一脸凝重的走进来…… “喂……你别乱来……”看着走近自己的裴承宣,她惊慌的后退,再一次没骨气的服了软,“我错了,是我自作自受,跟你老人家没关系……你别生气了,你赶紧回去睡,我不骂你了还不行么……” 看了一眼她红红的手掌,以及她高高肿起的嘴唇,他心疼的将她揽进怀中。“别折腾了,去睡觉。” 这嗓音……好温柔。莫离染怔怔的抬头看着他,知道他没有生自己的气,于是松了口气,嘟着嘴说:“脏,我要洗干净!” 他无奈的捉住她的手掌,然后低头在她掌心温柔的印上一个吻,抬头看着她,“好了,不脏了。” “……”他竟然吻了她的掌心!她当场石化,怔怔的看着他…… 于是,他扳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再次印上她红肿的唇,浅吻了一会儿然后放开她,“乖,都不脏了,去睡觉。” ……更脏!莫离染红着脸瞪了一眼他,推开他就准备往自己房间跑—— 下一刻,腰肢又被某人成功的揽住,他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朝外面走,“满地的玻璃渣,傻丫头,你也不怕割伤了脚。” 心里淌过一丝暖流,她脸色更红。 等到自己再次被放到他床上的时候,她才醒悟过来,盯着那个已经将房门关上的男人,“喂,我要回自己房间睡!” 他挑眉,径自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不由分说的将她按进自己怀中,“今晚跟我睡。” “凭什么啊,我不干!”莫离染挣扎着,手脚都不老实的乱打乱踢,砸在他身上,踹在他腿上,可是他还是没有松开丝毫。 “乖,不干,我也不干。”他看着她涨红的脸,一脸邪恶的笑,“好好睡觉,我保证不干。” 干—— 莫离染看着他另有深意的笑容,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话有歧义!尼玛,色|情狂!她红着脸低吼,“我的意思是不答应跟你睡,不是不干那种事!” 他睨着她,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再一次邪恶的误解了她的话,“不是不干那种事……嗯,我懂了,你是想说——可以干?” “卧槽,裴承宣你真特么的贱!”莫离染已经彻底词穷了,一副无语望苍天的表情,只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好了,夜里凉,我这不是担心你踢被子感冒了吗,乖,我发誓只抱着你,绝对不做坏事,好不好?” 他一半诱惑一半强势的将被子从她身上拉下来将两人盖好,然后麻利的脱下自己的浴袍递给一丝|不挂藏在被子里的她,转身背对着她,“穿上。” “……”莫离染瞪着他,一时不慎就被他将被子扯下来了…… “要么穿上,要么光着身子被我抱着,选一个。今晚你是走不出这房间了。” “……”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事实,每次跟这家伙在一起,她的防御指数好像都从五星降到一星了……每次被人家揩尽了油还懵懵懂懂…… “说好了不准碰我的。”她面向墙壁,心里打着小鼓,不安的抓紧浴袍。 他从她背后伸手揽着她,同时也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吧,不碰。” 丫丫的,你手摸着我腰,这就不叫碰了?她咬牙,生着闷气,却不知不觉的在他温暖的怀中渐渐睡去。 听着耳边宁静的呼吸,裴承宣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意,在她发间落下一个羽毛般温柔的吻,替她掖好被角,也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莫离染穿着裴承宣一大早去时代广场挑的衣裳,站在学校门口等容玉珩。他很早就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拿到她的钱包了,所以本来还在某人怀里睡得香甜的她赶紧就爬起来了—— 当那辆兰博基尼停在面前的时候,她照例看见那个俊美的男人推开车门下车,温柔的对她笑—— “等很久了吗?路上塞车。”容玉珩接过司机递来的钱包,微笑着朝莫离染走过去。将钱包递到她手里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衣裳很漂亮。” 云淡风轻的几个字,却是很多男人不能承受的重量。如果换做另一个男人,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穿着别人亲手买的衣裳,谁还能像他这么温柔的称赞一句? 有时候一个男人的宽容大度并不是所谓的素养,而是早已习惯了伪装,早已经学会将任何的情绪藏在如沐春风的微笑里。 莫离染拿着钱包,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笑着没说话。虽然裴承宣那男人嘴挺贱的,不过眼光倒是不错,这打底衫和外套,都是很时尚很大气的,裤子穿起来也十分的舒适好看。 “珩哥哥,你今天忙吗?”莫离染抬头看着他,见他温柔摇头,于是又说:“那你陪我去看看昨天那个朋友好不好?” “什么朋友?”容玉珩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昨天在舞会上我碰见的一个女孩子,好像也不大,可是流产了……好可怜,我想去看看她。” 莫离染央求似的看着容玉珩,等着他的回答。 “你知道在哪个医院?”容玉珩沉吟了下,微笑着问她。 “嗯,信爱私立医院。”莫离染点点头,“珩哥哥,你会陪我去吧?” 裴承宣一早就让人查出来夏凝若所在的医院,也答应她和容玉珩一块儿去。即使以后她当兵做了他的部下,遇到公事的时候,也难免会跟其他的男人一块儿合作。 “你说呢,”容玉珩白皙的手指轻点了下她的鼻梁,宠溺的笑,“上车。” 莫离染高高兴兴的上车了,容玉珩站在原处,温柔的眸瞬间阴冷。夏凝若是安槿苼的妻子,莫儿,你不会无缘无故接近她。尤其是,信爱是安槿苼投资的医院,他自己的妻子住院根本不会让人查出来。 如果不是裴承宣去查的,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ps:今儿圣诞节啦,祝亲们喜欢滴人生蛋快乐,祝亲们不喜欢滴人混蛋快乐…… 今天加更了哦~~再次谢谢亲们的各种道具,漪耐死你们了~~ 【明天可能会晚点更,不好意思了哈,漪尽早发上来。然后明天容二会很卑鄙滴让莫儿离开首长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3 他奉陪到底 病房里弥漫着夏凝若喜欢的香水味道。舒骺豞匫 她向来讨厌医院的福尔马林味,所以每次住院的时候护士们都会将病房里喷得香香的。那种是花香,不会对病人有影响—— 此时此刻,她被医生们注射了镇定剂已经睡着了。安槿苼静静守着她,一改平日里冷漠跋扈的模样。 门外的黑衣男人们时而往里面望一眼,不禁面面相觑。此时此刻的老板,不像是个叱咤北隅岛的人,他只是一个守着心爱女人的男人—— 一个男人悄然无声的走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安槿苼身边,“老板,容董事长现在在住院大楼下,说是想探望夫人。滟” 容董事长四个字让安槿苼回过神来。 昨天的协议没有达成,所以现在亲自来拜访了?呵,他终于按捺不住,隐藏了五年的身份渐渐开始露出来了么? 安槿苼冷嗤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公事一般都不会挑在这个时间点。至于私交,他和那个看似正派的大老板可一直没有来往—穗— “让他上来。”安槿苼并没有让手下的人赶走容玉珩,毕竟都是商场的大人物,闹得太僵,传出去了多少有些影响。 目光温柔扫过脸色苍白的夏凝若,他抬头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黑魅,如同黑夜中的鬼魅,绰号“暗夜幽灵”,因杀人于无形而得名。据说他的功夫很高,枪法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五年前,他一夜之间解决了上一个黑帮老大一家数十口人,然后自己也销声匿迹,从此再也无人见过他鬼魅般的身影。 许多人都以为他和黑帮老大同归于尽了,但是安槿苼和蒋欣岑心里都清楚,那个人只是离开了黑道,以优雅高贵的姿态,在商场中叱咤风云。 容玉珩,你潜伏了五年,为的就是等裴承宣吧?因为他是你强有力的对手,所以即使你力量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担心一子错全局输。如今,他回来了,你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们兄弟俩的事,我没兴趣,不过这丧子之仇,我一定会加倍向你讨回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那一瞬,莫离染的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蒋莹雪—— 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三厘米左右,比自己皮肤白嫩,比自己漂亮的女人,莫离染扶额,像这样的大小姐一般都是清高冷漠的吧?怎么才能接近她呢…… 一身黑色衣裳的蒋莹雪冷漠的抬头瞥向电梯里的人,目光落在俊美的男人脸上时,她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 容玉珩的目光淡淡从她脸上移开,那种淡然,仿佛只是一个陌生人。 “昨天晚上我们在宋老板的生日宴会上见过的,你还记得吗?”莫离染厚着脸皮对蒋莹雪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自来熟的说:“我是来看你嫂子的,她还好吗?” 蒋莹雪这才侧眸看向一直被自己忽略的莫离染。昨天晚上?呵,她并不记得遇见过这个女人。 本不想回答,却感觉到旁边男人无形中施加的压迫力,她挤出一丝冷漠的笑,看着莫离染:“抱歉,我不记得你了。” “那你嫂子她……” “还在住院,能有多好呢。不过谢谢你来看她——” 冷漠的言语让自诩脸皮厚的莫离染也败下阵来。对于冷漠点的男人,还能撒撒娇什么的,可是一个女人面对着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冷漠女人,再怎么脸皮厚也不想继续自讨没趣。 “走吧,珩哥哥。”莫离染对蒋莹雪笑了笑,然后和容玉珩一起走出电梯。 “刚刚我说到哪儿了?”莫离染抬头望着容玉珩。他侧眸宠溺的微笑,“你说,那个电视剧很烂,你不喜欢男一号——” “哦,想起来了,”莫离染一边和他并肩往前走,一边自顾自的说,“然后吧,我觉得其实那个女主人公的青梅竹马倒是挺好的,很温柔。如果他们俩能凑成一对,我一定乐得几天都睡不着觉——” “我也很温柔,所以莫儿是有想法跟我凑一对了?”容玉珩揉揉她的发丝,笑问。 “……”莫离染无语的看了一眼他,想起昨晚在车里发生的事,心底隐隐有些不舒服。越来越不喜欢跟珩哥哥这么亲密了……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和容玉珩的背影。那双眼睛,很冷漠,和那天裴承宣在夜市教训那些混混时,人群中一闪而过的女人一模一样。 蒋莹雪的目光锁定莫离染,眼中有许多的不解和疑惑。 这个女人,究竟哪儿好了? 印象中,他是一个连话都不愿跟人多出一句的人,很多时候有人在他旁边吵到了他,他都会毫不留情的重罚—— 可是现在他却温柔的聆听着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对偶像剧的看法,笑得那么宠溺,仿佛一点也不觉得有多烦—— 这个温柔得能挤出水来的男人,真的是他吗? 信爱的vip病房,果真是不同寻常。 这一间病房让莫离染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只是一个病房而已,竟然外间是客厅,里间才是病房,而且火红的地毯从门外一直延伸进来,为原本悲伤的一个地方添了些让人心情舒畅的色彩。 很多人迷信,说什么大红大紫的颜色能驱走疾病、厄运等等不好的东西,所以这些豪华病房也便铺上了与医院颜色不搭的红地毯,显得更加奢华了。 “容董事长,您来得很不巧——” 安槿苼对站在病床边的容玉珩露出一个礼节性的浅笑,目光自然而然的掠过跟在容玉珩身后的小女人。 “我夫人刚刚注射了镇定剂,得两个小时之后才能醒过来。不过容董事长前来探望的一番好意,我会转告我夫人——” 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了?容玉珩温柔微笑,揽过莫离染的肩头,笑着说:“其实我是陪我家丫头来的。对于安夫人,我并不熟悉——” 莫离染虽然不喜欢容玉珩故作姿态的暧昧,可是如果不暧昧,安槿苼一定不会让她接近他妻子。毕竟这种名门大家,最看重的就是身份地位。 “您好,安老板。”莫离染礼貌的对他微笑,也做足了一副“我是容玉珩滴人”的模样。这样子,才能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 安槿苼看向莫离染,淡淡点了下头,然后看着容玉珩笑问:“这位是——” 莫离染扶额,我脸上的姿态已经那么清楚了,你还得向他求证,果然是狗眼看人低—— “现在还不是我夫人,不过,”容玉珩侧眸对莫离染轻笑,“是迟早的事。” 莫离染嘴角一抽,这话的口气怎么跟裴承宣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安槿苼做了然状,然后才用正眼看向莫离染。虽然在此之前,他已经从各个手下传来的照片中看见容玉珩和莫离染暧昧的场景,不过此时此刻还是多少有些想不明白。 容玉珩为什么放着一个各方面条件皆好的蒋莹雪不爱,反而对这有些小小白痴的丫头动了兴趣? “这位小姐跟我夫人认识吗?”安槿苼笑问。 “嗯,昨晚在宴会上认识的,没过多久就被一个疯女人搅了我们聊天的气氛。”莫离染稍微留心了下安槿苼的神色,女人嘛,多多少少有些八卦,她对这“姐夫娶了小姨子”的禁忌恋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安槿苼瞳孔微缩,那个疯女人应该就是夏凝诗。 “为了维护安夫人,我家丫头还受伤了呢。瞧,胳膊上都是那疯女人抓的伤痕——” “真是不好意思,连累容董事长的心上人了。”安槿苼的目光瞥了一眼外边那些手下,然后对容玉珩说:“既然这位小姐是来看我夫人的,就让她们俩单独待会儿。容董事长,咱们出去坐会儿?” “请——” 看着那两人自说自话的走了,莫离染坐在病床边上,倍感无聊。面对着一个熟睡的人,真没意思。脑海里回想着夏凝诗昨晚说过的话,无聊的她一边看着夏凝诗,一边天马行空的想象着这三个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纠葛。 安槿苼并没有在病房外的客厅止步,而是和容玉珩一同去了旁边的休息室。容玉珩一面和他走着,一面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走在前面的安槿苼从旁边的玻璃窗上看见了容玉珩拿手机,止步问道:“容董事长赶时间吗?” “倒不是,只是那丫头一会儿还有军训,所以想早点送她回学校。”容玉珩勾唇一笑,然后将手机放进口袋里。 “董事长对那位莫小姐,还真是体贴得很。”安槿苼笑了笑,然后推开休息室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各自坐下,容玉珩抬眸扫了一眼深色冷漠的安槿苼,“安老板如何知道她姓莫?”既然他安槿苼有意让他知道些什么,那便索性一次问到底。 安槿苼打量了容玉珩几眼,然后冷淡地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容董事长,你也不用再装下去了。” “我可不比安老板你耳聪目明,你知道的事,我未必知道。所以,不妨直言——” 既然话都已经挑明到这个份上了,安槿苼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迟早,这些事是要摊上台面说个明白的。 “黑魅,暗夜幽灵,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咱们也不妨开门见山的说个明白。”安槿苼眸色渐深,语气有丝丝咄咄逼人的味道,“你动了我的女人,今天你以为我会让你的女人活着走出病房的门口?” 容玉珩依然沉静的浅笑着,很自然的翘了个二郎腿—— “敢带她来,就早已有了防备。” 安槿苼对上他自信的眸子,笑得十分的不屑,“哼,病房外面全是我的人,你以为还能容得她反抗?至于你是否在楼下埋伏了多少人手,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没错,病房外都是你的人,可是病房里面,”容玉珩故意停顿了下,睨着安槿苼骤然紧张的眸,“除了我家丫头,还躺着你的夫人。我家丫头即使对付不了你的人手,但是要抓住一个沉睡的女人做人质可简单得很——” “你!”安槿苼勃然大怒,他以为容玉珩自己卑鄙,但是不至于让一个白痴的丫头也做那么卑鄙的事,所以才放心的离开了。哪知道,那丫头竟然也是一样的混账! 看见安槿苼站起来急急朝外面走,容玉珩笑了笑,说:“安老板过虑了,我家丫头不会那么心狠手辣——” 安槿苼哪里听得进去,即使那个女人不是那种人,可他已经给了手底下的人眼神,让他们动手…… 既然那丫头一直跟在容玉珩身边,没准逼急了真的敢动若儿!! “安老板放心,有莹雪在,你的人不会动手。我家丫头,也不会对你夫人下手。”容玉珩不急不缓的抬头睨了一眼他,“咱们还是好好坐下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吧——” 他刚刚在出电梯的时候给过蒋莹雪一个手势,让她不要走远了,靠近保护莫离染。而刚刚在走廊上拿手机并不是看时间,而是给蒋莹雪发送了一个暗号—— “……”听到这句话,安槿苼不得已只能重新坐回来。蒋莹雪已经去了病房,即使他现在赶过去也无济于事。 那丫头一直对眼前这男人忠心耿耿,即使这男人要她取他安槿苼这个学长的命她都不会迟疑,更不用说夏凝若了—— “你和我之间的事,除了军火还能有什么?”安槿苼冷嗤一声,“你要的话,我这就跟你签合同。只不过堂堂容玉珩,竟然会用一个女人来逼我,呵,还真算得上男人!” 他嘲讽的话容玉珩并不放在心上。他莞尔一笑,说:“军火我当然要,但是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对你有好处,对我同样有好处——” “呵,跟你合作,我还能占多少便宜?”安槿苼冷冷的扫了一眼他,“有话就说。” “裴承宣已经盯上你了,也可以说,盯上蒋欣岑了——” 安槿苼明显一怔,但是还是故作沉稳,不急不缓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容玉珩敛去方才的温柔微笑,俊美的脸上一派清冷肃杀之气。他清眸中晃动着寒光,冷漠的说:“我家这丫头,应该就是他派来做卧底的人。” 说完,他眸光微缩,明显有些莫名的黯然。但只是一瞬间,那一抹黯然便已经消失。 这也十分让安槿苼惊讶,既然这男人明知道自己身边有别人的人,为什么还不赶紧除掉,反而带她来这儿! “那我就不明白容董事长今天带她来的目的了。”安槿苼冷嗤一声,“难道是兄弟情深,你打算金盆洗手,从此退出黑道,与你的好大哥和平共处了?所以现在先将我顶做替死鬼,好成全你们兄弟感情?” 他也只是不满被容玉珩吃得死死地这种局面,所以存心嘲讽一番罢了。心里很清楚,如果容玉珩是打着那样的算盘,也就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容玉珩扫了一眼他,淡漠的说:“既然裴承宣想让人混进蒋欣岑或是你身边,那就让他心满意足的实施。我成全他——” “不过到时候玩儿得他太惨,丢了军衔什么的,也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看着容玉珩那张堪比地狱修罗一般,俊美却阴狠的脸,安槿苼心中一颤。这个男人,藏了太久的脸终于露出来了。而且这阴狠程度,好像比五年前更让人胆寒了。 门边的脚步声吵到了正在洗手间里的莫离染。容玉珩刚刚走她就肚子痛,去了洗手间,然后就听见了门边的脚步声—— “人呢?” “应该在洗手间。” 那是刻意压低的声音,好像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盗了两年墓,跟死人骨头打过那么多交道,她对死亡来临前的那种味道十分敏感。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屏息听着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她的心跳仿佛骤然停止。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才打破了这种让人窒息的氛围—— “谁允许你们进病房的!滚出去!”蒋莹雪站在门边,瞅着那两个靠近卫生间的男人。她冷漠的气质,彪悍的功夫,一直让这些人对她恭敬有加。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然后低头说:“不好意思蒋小姐,我们俩……有点憋不住了,所以才会进来……” “哦?憋不住了?”蒋莹雪将这两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冷嗤道,“一个人进去是尿急憋不住了,那么两个人一起进去是什么憋不住了?” 两个男人一头黑线,无语的抬头—— “找个地方好好玩儿去,别让你们肮脏的呻|吟声污染了我嫂子的耳朵。”蒋莹雪一句话让这两个严肃的大男人同时语噎! 这是把他们当成同性恋了吧……以为他们是要进洗手间爆菊的? “还不赶紧的给我滚!” “是!” 两个男人同时黑着脸灰溜溜的走出房间,然后跟外面的人递了个眼色,然后朝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蒋小姐出现,阻止了计划,这件事当然得告诉老板—— 莫离染差一点就被蒋莹雪的言论惹得笑出了声。她凌玲珊这是什么彪悍的人生啊,先是遇见了一个莫家大小姐,然后又是这个蒋莹雪,想让自己不学坏都难。 看见莫离染从洗手间出来,站在阳台外抽烟的蒋莹雪淡淡往里面瞥了一眼。小巧玲珑的女士香烟被她两根纤细的手指夹着,吞云吐雾的时候,别有一番情调。 莫离染羡慕的看着她美丽高挑的背影,吸了口气。这样冷漠的站在阳台上抽烟的女人,通常会打动过路人的心。 高傲中,透着孤独。冷漠中,夹着丝丝脆弱。 仿佛波斯猫一样的女子,脆弱敏感,高傲优雅,孤独受伤。 莫离染再次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走向阳台,准备跟她搭讪—— “抽烟……”有害健康—— “要不要来一支?” 莫离染的一句话还只开了个头,就被她递过来的打火机和烟盒给弄得怔住了。这女孩儿真是大方,这么昂贵的女士香烟,一点都不吝啬。 蒋莹雪吐了口烟雾,侧眸对莫离染嫣然一笑。她笑起来很美,只是即使在笑,那眉宇中也带着一丝冷傲。 莫离染微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啦,我不会。”说完,补了一句“谢谢。” “别跟我客气,我这人其实也很好相处,只是一般不熟悉的人我有些看不惯罢了。”蒋莹雪对莫离染露出一个毫无心防的微笑,继续看着远方,继续抽烟—— ps:亲们表觉得首长没有容二强悍哦,毕竟容二是藏在暗处的人,当然会将首长的一切摸得清清楚楚。但是首长目前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二弟就是幕后者,所以没怀疑到他头上,于是也就稍微的落了下风—— 【昨天估算错误,看来得明天才能让容二逼莫儿离开首长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4 苦肉计悲情上演(1) 莫离染和她并肩站着,看着外边的风景。舒骺豞匫在莫离染琢磨着怎么跟这大小姐套近乎的时候,蒋莹雪主动开口了。 “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是?”她掸了掸烟头,侧身微笑看着莫离染,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挺帅的,昨晚好像在宴会上见过他——” “对,昨晚我们一起去的宴会。”莫离染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自己开口打破沉默了,“嗯,他叫容玉珩,是一家珠宝公司的董事长。你听说过南边的牵莘庄园吗?那个庄园就是珩哥哥家的——” 莫离染想着,那个牵莘庄园是北隅市有名的地方,即使蒋莹雪不知道容玉珩,也应该听说过那个庄园。 “有听过。”蒋莹雪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你们是恋人关系?滟”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里有些东西仿佛瞬间破裂。明明有一丝希望,却不得不让它随着忐忑的心而起伏……害怕那个答案,是自己一生中都不愿意听到的—— 恋人?好像刚刚珩哥哥当着安槿苼的面是这样说过……如果要接近蒋莹雪,应该也需要这层关系作为垫脚石吧? 犹豫了一下,莫离染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是啊,你们都看出来了吗?呵呵,其实我觉得我们很低调……它” 蒋莹雪眼神黯淡下去,明明已经亲耳听见了这个答案,为什么还是不想死心。她心里破碎的一片片渐渐复原,用一种看穿世事的口吻,微笑着对莫离染说:“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不爱他——” “……”莫离染诧异的看着她,这种事也能看得这么透彻? 蒋莹雪微微一笑,从莫离染的神情里,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确实是不爱。她之所以觉得莫离染不爱那个人,是因为她没有从莫离染的眼中看到那种属于恋爱中的女人的眼神。 就好像她自己,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即使有再多的伪装和隐藏,都无法遮掩住眸底的爱慕。一个人的眼神是最不会说谎的东西。爱的时候,再怎么假装,眼神也会出卖她的浓情蜜意;不爱的时候,再怎么弄虚作假,眼睛里也不会有那种神情存在。 “不过他很爱你。很爱,很爱——”蒋莹雪抽了一口烟,抬头呈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已经开始飘雨的天空。昨晚天气预报就说今天有雨,一直到现在才下。 “其实我也很喜欢他……但是认识的时间不久,所以就只是喜欢,还谈不上爱。”莫离染为自己对容玉珩的感情辩解,她可不想被这个自视甚高的清高大小姐看成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想起容玉珩的脸,想起他的温柔和包容,莫离染心里有些发堵。虽然自己清楚,自己好像已经有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嫌疑,身边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却不珍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想好的一切,都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对你,却不只是喜欢,而是爱到了骨子里。那种爱的感觉,从他的眼睛,他的脸,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往外渗透着,彰显着对你的痴情一片。”蒋莹雪心中钝痛,却依然含笑说着。也许跟着那个男人久了,她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让自己痛着想念他,让自己的心在一次次沉沦中更加不悔,更加坚定。 “呵呵,你好像很了解哦!”莫离染牵强的笑了笑,谈到容玉珩这个话题上,实在有些不好回答…… “是,因为我也像他那样爱着一个人。爱得很苦,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得到回应。就像他爱你那样,我也执着的爱着一个男人……即使知道他心里不会有我,即使知道自己走下去是绝路,也不想回头……” 蒋莹雪闭上眼睛微笑,嘴角噙着淡淡的幸福,“这辈子,即使为他孤独一生,我也至死都不回头。” 莫离染怔怔的望着这个轮廓完美的女孩儿,二十岁的她竟然会有这种刻苦铭心的爱情。想想自己,二十一年白活了…… “那个人很幸福——” “但是他却不这么觉得,很多时候他会认为我的爱只是对他的困扰。就像你,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时,你会接纳一个爱你的容玉珩在身边吗?” 蒋莹雪睁开眼睛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莫离染望着远方,想了想其实自己也有些排斥珩哥哥的温柔和体贴。比如他刻意的亲近,她会烦……比如面对他的深情她无法回应的时候,她会歉疚…… “被一个不喜欢的人爱着,其实也是很难受的事。”蒋莹雪叹了口气,“如果你不爱某个人,最好不要给他希望。否则到最后,伤了的是三个人……” 可是这句话说得十分的言不由衷。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回应,甚至冷漠得让人心寒,可是自己不也是一厢情愿的坚守着那份暗恋,四年来都没有动摇过一分一毫吗? 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想让眼前这个对容玉珩无心的女孩儿,趁早离开…… “其实,你还小,以后遇见的人会很多。如果局限在某一个人身边,也许这辈子……”门外的清冷气息让蒋莹雪蓦地停住了话茬。扭头一看,那个男人已经不知道站在门边多久了…… 那一刻,蒋莹雪对上他阴翳的目光,她有种直觉,这一次自己死定了……敢教唆他的女人放弃他,呵呵,会死得很惨…… “莫儿,该去学校了。”容玉珩的目光淡然扫过蒋莹雪的脸,对莫离染温柔微笑。莫离染回头看着悄然出现在门边的他,耸耸肩对蒋莹雪说:“我先走了,留个号码下次叫你一起逛街吧?” 蒋莹雪侧眸对上容玉珩的目光,然后报给了莫离染一串数字。 看着他温柔搂着莫离染离去的背影,蒋莹雪白皙的手指狠狠捏紧了燃着的烟头,灼痛感袭来,连心也跟着痛了…… 回家的路上。 车里依然是十分的宁静。莫离染侧眸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在飘着细雨,不过倒让这座城市更加诗情画意了。 “珩哥哥,今天谢谢你陪我来。”莫离染对一直沉默着的容玉珩微笑着说。成功的要到了蒋莹雪的号码,成功的接近了她,终于可以跟某个色|情狂交差了。 容玉珩侧眸,对上她灿烂的微笑,只是浅淡一个笑容过后便不再言语。莫离染惊讶于他的安静,以往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珩哥哥,你心情不好吗?”莫离染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但是半晌也没有得到回答。她吸了口气,感觉到车厢里弥漫着让人压抑的气息…… “今天到学校的路好陌生哦……”莫离染耸耸肩,准备随便找个话题来打破这种静谧。可是话刚刚说出口,就听见那人低低的嗓音—— “因为这不是去学校的路。”容玉珩说完之后侧眸看着莫离染,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脸上,眼神忽的有些黯然。 “啊?”莫离染有些发懵,他不是说好了送她回学校的吗?这不是去学校是去哪儿啊?不会又像昨天一样,有什么宴会的吧? “这是去夏之星的路。”容玉珩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目光凝着她,想将她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 夏之星…… 这三个字让莫离染浑身一震,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他! “惊讶?想问我为什么送你去那儿?”容玉珩凑近她的脸颊,笑得温柔而受伤,“开|房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份证呢,用他的,岂不是更好?这样子,你可以继续骗我,说你在军训,说你在学校——” “珩哥哥……”莫离染看着他受伤的眼神,心中莫名的一阵酸涩。自己欺骗了他,欺骗了这个一直对自己好的人……这也就罢了,还被他发现了…… “不想问我什么时候发现的吗?”容玉珩淡淡的笑着,“其实昨晚我就知道你在夏之星。我在酒店外驻足了一个小时,静静望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楼,想象着那个时候你和他在房间里做什么……” 莫离染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你不久之前才答应过我,会和我一直温暖下去。那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别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知道你对我的欺骗过后,我会是什么感受?你问过你自己,你在乎过我的心会不会痛吗?” 容玉珩淡淡的说完,然后目光离开她歉疚的脸,对司机说:“停车。” ps:第一更只有三千啦,第二更会在明早十点更新,么么哒亲爱滴们!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5 苦肉计悲情上演(2) 话说,关于容玉珩的名字,偶先来科普一下,都是漪滴错,找了个生僻滴字…… 珩[héng]:佩玉上面的横玉。舒骺豞匫 容玉珩淡淡的说完,然后目光离开她歉疚的脸,对司机说:“停车。”司机听见他的声音,立马将车停在了路边滟。 “对不起,珩哥哥……”莫离染咬牙,知道他是生气了,所以很自觉的准备推开车门下去…… “外面下着雨,你要去哪儿?”他捉住她的手腕,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乖乖待着,司机会送你到夏之星。”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推开车门下了车,雨水落在他身上,打湿了他俊美的脸颊—— “珩哥哥!”莫离染心疼的看着雨幕中的他,准备跟着下去的时候,他已经将车门关上。而司机,也在得到他的眼神示意之后,开车向夏之星去了梭。 “珩哥哥!”莫离染摇下车窗,看着渐渐远了的他。雨幕中,他优雅倨傲的身影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彻底迷乱了她的眼—— “大叔你停车,珩哥哥在外面淋雨!大叔——”任凭莫离染怎么对司机大叔说话,他也不理会。直到莫离染说要跳车的时候,他才缓缓回头,一脸愤怒的看着莫离染—— “如果莫小姐你坚持要我调头回去,那你发誓,回去之后再也不要让老板伤心,再也不能跟大少爷纠缠不清——” 老板对莫小姐的感情,就连他一个旁观者都动容了,可是这丫头居然还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次次的拒绝老板,更是在和他暧昧的同时,又跟另外的男人纠缠不清—— 莫离染望着司机大叔,一时怔然无语。 所以大叔的意思是,今天车要是调了头,她就是容玉珩的人了? “莫小姐,以前我喜欢看你跟老板在一起,因为只有你才能让他打从心底里笑出来。可是现在,我巴不得你离老板远远的,越远越好!” 司机大叔瞪着莫离染,眼睛里似乎已经快要喷出火来!他一直敬佩的老板,竟然屡次为了这个丫头而伤心,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因为也是你,让老板打从心底里痛了!你永远无法体会,他昨晚在夏之星外面抽烟时的心情!还有今天早上,他不是不知道你刚刚从夏之星过来,可是在学校门口他依然没有拆穿你,反而陪你去医院做了一场戏,你喜欢的你想要的戏!可是你想过他陪你做戏的时候,心有没有在滴血吗!” 看着司机大叔的脸,莫离染沉默了。她当然知道容玉珩从昨晚开始有多伤心,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因为怜悯就施舍的吗? 如果她只是可怜他,同情他,然后跟他在一起,这样子对他而言不是更大的伤害么?更何况昨晚在夏之星她和裴承宣没有做什么…… 她和裴承宣,早已经在容家的时候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当时谁由得她说个不字! 她不是没有心的人,珩哥哥对她好,难道裴承宣对她就不好了吗?虽然他比珩哥哥刻薄,虽然很多时候他都喜欢欺负她,可是他也有温柔的时候…… “大叔,将车停下,我自己回去。”莫离染回头望了一眼已经成为一个小白点的身影,眉头轻蹙,努力抚平了心口的钝痛。明明伤了那个男人,怎么还能心安理得的坐着他的车去别人的地方…… 可是她得去夏之星,必须去。她答应过裴承宣,会在中午之前回去…… 闭上眼睛苦笑,凌玲珊,你什么时候将裴承宣那家伙看得这么重要了……不好的兆头…… 司机大叔没有理会她的话,老板要他送莫小姐到哪儿他就送到哪儿,绝对不会在别的地方停下。 莫离染心里堵得慌,正在看向窗外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她蓦地低头看着手机,来电显示让她背脊一僵! 看了一眼司机大叔,她有些慌乱的将隔音壁升上去,然后按下接听键—— “珊珊……我……对不起!”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无助,仿佛瞬间有一只手无形中扼住了莫离染的脖子,让她痛心的时候也越发觉得喘不过气来! “小熙,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她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猛问,心里的阴霾渐渐加深,“对不起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那头只有柔弱无助的哭泣声,却没有一丁点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哪怕一个字也好……这种漫无边际的哭泣,犹如一张网将莫离染笼罩着,心痛着…… “小熙你说话!!” 莫离染握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眼神慌乱无助,“你从来都不会打这个号码的!我们说好了联系那个号,只有发生了严重的事情时你才会联系我这个号码……” “珊珊……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看好阿姨……”电话那头传来更加歉疚无助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抖,“她昨晚又发病了……” 发病了—— 莫离染的心蓦地被揪紧,不觉竟有眼泪在打转,“她现在平复下来了吗?没关系,小熙……这都是我妈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自从她记事以来,妈每到换季的时候就几乎隔三差五的发病。原本安静的人,好像发了疯一样,不停的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医生说,这是精神上的疾病,也许是失忆前经历的或是见到的某些东西让她太害怕,以至于精神崩溃…… 这种疾病只能靠患者自己的意志力控制,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愈。 唯一可以让母亲永远宁静的方法,就是西汉陵墓中那块陪葬玉。据说,当年秦王得和氏璧之后,将和氏璧雕成了一块传国玉玺,剩下的碎片则雕成了玉佩。刘邦得天下,传国玉玺和玉佩便落入刘邦手中。 而这个西汉陵墓的主人,曾经得到过皇帝的赏赐,赏赐的东西便是那几块玉佩之一。据说,这块曾经和和氏璧是一体的玉佩,经历了几代帝王的庇佑,而后又随这座西汉陵墓在地下埋藏了这么多年,具有让人安神定性的力量。 玉自古以来就温润无比,有许多人戴在身上都是为了安神。这块玉佩是曾经的和氏璧留下的碎片,因此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它的功能—— 凌玲珊之所以答应来这儿,不只是为了钱,更是为了这块玉。黑豹答应过,只要她找到了西汉陵墓的方位,等打开了陵墓之后,玉佩便归她所有…… “小熙,告诉我妈,我很快就会拿到和氏璧,我也已经让莫林阳替我办好了签证,等我拿到钱之后我就带她出国,从今以后再也不离开她……” 莫离染露出憧憬的神情,出国以后,再也不会有警察找她的麻烦,她可以和妈一辈子隐姓埋名,快乐生活…… “珊珊……我对不起你,阿姨昨晚疯了,要杀我……所以我就将她锁在家里,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她会杀了我……” “可是今天早上我再去你家的时候,门开了……阿姨不见了……” “什么!”莫离染惊愕的睁大眼睛—— “我找了一上午,村民们也帮着我一块儿找,可是都没有看见阿姨……我把阿姨弄丢了,珊珊,对不起!” “我就是先告诉你一声,我会接着去找……没事了,我挂了!” 通话结束,小熙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收了线。莫离染懂她的害怕和内疚,不怪她挂得这么匆忙……可是,刚刚结束通话,另一个号码又拨进来了! 黑豹—— “003,你可真是好样的!半个月前我警告你,让你不要和容玉珩还有容云卿那两个男人走得太近,以免影响了你查陵墓的进度,可现在你倒是不招惹那两人了,反而去招惹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黑豹怒不可遏的嗓音透出来,莫离染冷漠的听着,饶是他此时的愤怒足以让手机燃烧,她依然不会有什么反应。她的心已经被妈失踪的事堵得满满的…… 她正有种冲动,找个理由回去看看…… “我不管你和那个裴承宣爱得多么死去活来,总之你如果不马上离开他,那我就让别人混进容家,你从此便出局了!” “出局有什么可怕的,我妈都已经失踪了,我还怕什么?我也告诉你,我不干了,从现在开始西汉陵墓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莫离染眼眶中泪光闪动,眨眼间,晶莹的泪水就缓缓滑下,“从现在开始,我是凌玲珊,再也不是莫离染——” ps:不好意思哈,亲们,今天漪睡过头了……忘了发布了……捂脸求原谅! 至于下一章,莫儿是成功的恢复了凌玲珊的身份哩,还是听话离开首长,和容二在一起了呢?凌玲珊的母亲是失踪了还是肿么了…… 明天揭晓——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6 她的选择(4000+) 黑豹一下子怔住了!弄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竟然就让她放弃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他刚刚也是一时上火才脱口而出,要知道,现在除了莫离染能自由出入容家庄园,其他人可还真没办法混进去—— 容霖喜欢清静,庄园里的十几个仆人都是跟了他最少八年以上的。舒骺豞匫也就是说,他已经八年没有招过新人了。要是莫离染走了,他还能怎么想办法把人弄进去? “那个……003啊,咱们再商量商量,”黑豹立马软下来,一副讨好的嘴脸,即使莫离染此刻看不见,他也是一脸的微笑,“其实对你我还是挺放心的,只不过你最近和裴承宣走得太近了,我有点担心你变节叛变——” “我爱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莫离染抬手抹了一把泪,望着连绵的雨幕。现在究竟是继续留下来,还是回去找妈?如果村民们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她,自己现在回去又能做什么呢! “对对对,是你自己的事!”黑豹继续讨好的笑着,“不过我可听说,昨晚容玉珩的人到过你老家那边。你妈妈的失踪会不会跟他有关?不会是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吧?滟” 黑豹的话让莫离染蓦地睁大眼睛!难道真的是被珩哥哥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他才让人绑架了我妈?昨晚……昨晚正是他发现我和裴承宣开|房的时间…… 莫离染将隔音壁摇下来,紧张的问司机大叔:“大叔,昨晚珩哥哥有没有让人去过燕承市?” 司机大叔冷着脸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她,“去过,老板亲自去的,还带回来一个女人……她” 晴天霹雳! 莫离染的心先是稍微安定了点,然后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已经知道了母亲的下落,可是珩哥哥将母亲带回这儿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威胁我?可是刚刚在车上他一个字也没有提,不像是威胁我的样子!可是如果不是威胁我,他无缘无故去燕承市将我母亲带到北隅市做什么? “大叔,请调头!”莫离染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不管这次回去是成为容玉珩的女友还是被逼离开裴承宣,她都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母亲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司机大叔回头看了一眼她,不紧不慢的说:“老板要我送你去夏之星,并且有交代,除非你中途决定跟大少爷不再来往,否则,绝不调头。老板他也是一个男人,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屡次和他暧昧,却跟别人上酒店……” “那又如何!”莫离染嗓音高八度,冷漠的看着司机大叔:“这都是我和珩哥哥之间的事,该怎么继续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你现在只需要调头就够了!” 司机大叔明显被莫离染突然爆发的脾气吓了一跳,这丫头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怎么突然间…… “坐稳了——”司机大叔带着一股怒火,一个急转弯,让莫离染一时来不及坐稳,额头碰到车玻璃上红了一大块! 额头上的剧痛,让莫离染渐渐心境平和下来。 如果妈真的在珩哥哥手中,自己必须得远离裴承宣了。早一点查出黑豹要的,早一点拿到自己想要的,然后带着妈离开北隅岛—— 车在容玉珩下车的地方停下,可是漫天雨幕中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莫离染执意下了车,站在街道上寻找容玉珩。 望遍四周,始终没有看见他。 “喂,珩哥哥,你现在在哪儿?”莫离染抬手捋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站在车流汹涌的街道上,仿佛迷路的孩子。只要容玉珩一个回答,她就会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回家的路上。怎么了?”容玉珩站在屋檐下,唇角勾着胜利的笑容。曾经以为,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待在身边,他这辈子都不会将手段用在她身上。他会用真心守着,呵护着。可是直到昨晚看见她和别人在一起,才发现,比起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人恩爱缠绵,他更宁愿用手段逼迫她留下。 卑鄙一点又如何,裴承宣用过的卑鄙手段还少么?他这样做,根本没有裴承宣一半的无耻。 “珩哥哥,你等等我,我在你下车的地方。”莫离染望向回家的方向,心里渐渐升起了一丝光亮。只要可以找到妈,她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付出…… “莫儿,为什么要调头——”容玉珩温柔的笑,“你不知道吗,如果你回头了,我会重新燃起希望,我会再也舍不得放手。如果无法跟我在一起,那就赶紧回夏之星吧。那儿,大哥在等你——” 莫离染强忍着想哭出声的冲动,她想问母亲的事,可是此时此刻,以莫离染的身份的她要如何问出口?煎熬和压抑,折磨得她心都痛了—— “珩哥哥,我想见到你……有什么话,等我们见面之后再说好吗?” “等我。” 容玉珩收了线,然后抬手招来一辆出租,朝莫离染的方向过去。 莫离染站在街道上望着前方,等着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静静出现在眼前。直到一把伞举在头顶的时候,她才收回目光,回过头—— “你发什么疯?这么大的雨站这儿好看是不是!”裴承宣气急败坏的将莫离染从街道上拉到一个商店的屋檐下,然后将她浑身湿透了的狼狈模样一一看在眼中。这女人不是脑子烧坏了,八成就是受什么刺激了! 莫离染皱着眉头,望着他的脸,嘴唇嗫嚅了下但是却没有说话。要命了,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一会儿珩哥哥也过来了,她可就麻烦大了…… “说话!”裴承宣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越发担心。这女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还不至于大雨天的将自己扔到雨幕中好玩儿—— 是不是今天去医院出了什么事?难道安槿苼给她脸色看或者欺负她了? 不对,有容玉珩在……安槿苼怎么可能对这女人下手? 难道是—— “容玉珩对你做什么了?”裴承宣暴怒,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近了一点,想从她身上找到蛛丝马迹。如果那该死的混蛋对她做了什么,他一定不会饶过他!! “我很好,没事。”莫离染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保持距离。如果一会儿珩哥哥来看见了,又要误会了…… “莫离染,你说实话!”裴承宣盯着她,这副样子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没事,当他眼睛是瞎的! 他的眼睛里弥漫着对她满满的心疼,虽然被他强势的神情遮掩了,但是她抬头却依稀能看见他眸中闪动的光泽—— “实话啊……”莫离染微微一笑,余光将某一辆渐渐停下的出租车收入眼底,“实话就是,我们的三天契约结束了。我不想陪你玩儿了,现在我要回家。” 她说得十分的轻松,十分淡然,仿佛那个什么契约对她而言只是个玩笑。闹够了,玩够了,现在该收手了。 裴承宣的目光落在走下出租车,静静站在雨中望着他们二人的容玉珩身上。他明白了,这女人是因为容玉珩才这么嚣张! “哼,说好的三天,现在你说停止就停止么?”裴承宣大力的握住她的肩膀,扼住她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愤怒和嫉妒一一写在脸上,眸中跳动的怒火几乎足以将她燃烧。可是除了这么说,她还能怎么样?更何况她并不爱他,没必要因为他的愤怒而心疼,或是妥协。 “为什么不能?第一,我们有签署合同吗?第二,我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第三,有意思吗?”莫离染直直的望着他,淡然一笑,“只是口头约定而已,你能当作玩笑的让它发生,我为什么不能现在终止?” 容玉珩望着那两人,淡漠置身事外。这一次,他要看到的是莫离染的诚意,绝对不会横加阻拦。换句话说,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他都坚信莫离染会跟他走。所以,他安静的等着—— “莫离染,你倒是越来越能言善辩了,嗯?”裴承宣愤然松开她的下巴,睨着她冷冷的说:“你就不怕我直接娶了你,让你和容玉珩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你要是喜欢做这种伤兄弟感情的事,那你自便。反正你是官我是民,你想整我还由得我说半个不字吗?”莫离染冷漠的转身,朝容玉珩走去。 当得知母亲失踪的那一刻起,她告诉自己,只要母亲和自己平安无事,其他的人和事都已经不重要了。裴承宣想娶是么,呵,不过是个假身份,他爱娶便娶,到时候拿到东西一走了之,剩下的烂摊子再也与她无关。 再也不想顾及那么多,再也不想为别人操那么多心。她考虑着莫离染的幸福时,有谁在乎过她凌玲珊的幸福在何处呢? 既然没有人在乎过她,如今,她只能自己爱自己,学会自私自利—— “莫离染!该死的,你竟然真的敢走!”裴承宣在身后咆哮,莫离染置之不理,依然朝容玉珩走去。这样的选择比那些女人轻松多了。虽然同样是二选一,但是她比较幸运的是,两个男人她都放得下,没有谁会让她痛哭流涕,牵肠挂肚。 做人,果然还是寡情一点的好。 “真的决定好了?”容玉珩看着站在眼前的小女人,眉眼里都是醉人的温柔。莫离染点点头,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再也不许像上次在小吃街那样,答应了,最后却……” “我保证,再也不会。” 莫离染温柔的一笑,余光瞥向裴承宣,又抬头对容玉珩补充了一句,“前提条件是,你得不让某人纠缠我。就像这次,其实我跟他去酒店都是他逼我的。而且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容玉珩点点头,将她拥入怀中,“我也保证,再也不会让他有纠缠你的机会。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爱你……” 莫离染依偎在他怀里,淡然的听着他的甜言蜜语和承诺。内心深处,对这个男人却越发的不了解,甚至是不信任……她开始有些害怕他,有些想逃离…… 一个无缘无故将她母亲接来北隅市的人,再怎么温柔,应该都会有自己的盘算和目的。如果这份感情已经染上了别样的手段和目的,试问,她又该怎么相信这个男人的心? 即使再深爱,也没有谁愿意承受被威胁,被欺骗的局面。 看着雨中相拥的那两人,裴承宣拳头捏得紧紧的,愤然转身离去!自己真特么的天真,早就知道这女人是为了容玉珩才来北隅市的,自己竟然还期待着她爱上自己,呵,笑话! 莫离染,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这是去哪儿?” 莫离染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这并不是回家的路。虽然心里还有很多关于母亲的问题想问,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我的私人住宅。”容玉珩侧眸微笑,随手掸了掸湿透的衣裳。 私人住宅…… 莫离染懵了,他现在不带她回容家,反而去私人住宅做什么? ps:亲们猜测一下,是去那儿做什么哩,邪恶滴孩纸们不要想歪了哈…… 第二更中午之前发布~~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7 莫儿见到母亲 容玉珩将她一头雾水的模样收入眼底,笑着说:“别想那么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舒骺豞匫你放心,我不是那么下流的人——” 看得出她的忐忑和担心,他温柔的一笑而过。 抬头对上他眉眼里的温柔,她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要去见的人,应该就是…… 见到之后,他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呢? 莫离染倚着椅背,静静的闭上眼睛。脑海里莫名的想起刚刚在街道上裴承宣为自己撑伞的画面。她心里有点酸酸的,尤其想到他看着她和容玉珩上车离开后的神情,不知怎的,心底里有些发堵—滟— 他不是在酒店待着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呢?莫离染越想越多,脑子也越来越乱,渐渐的就靠着椅背沉沉睡去。容玉珩侧眸看了一眼睡着的女人,嘴角抿着笑,弯起唇角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她不安分的动了几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后便靠着他安然睡去。 獭* 车在一幢豪华的大楼前停下,莫离染被容玉珩温柔的唤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翠欲滴的绿萝。藤蔓从阳台上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墨绿的颜色,在雨幕中显得朦胧而神秘,还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好像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一样,它们充满生机的从二楼阳台上一直蔓延到一楼的墙角边,将那一面墙壁都装点成了碧绿的海洋—— “好美。”莫离染看得有些呆了。她一时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现实。现实中,哪有这么梦幻而美丽的地方呢?这种景致,应该只能存在于梦里。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住在这儿。一直住在这儿,做这幢房子的主人。”容玉珩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梁,然后从旁边拿过一串钥匙,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将钥匙放在她掌心。 “珩哥哥……”莫离染惊讶的看着自己掌心中的钥匙,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怎么能收?更重要的是,送房送车送金卡这都是有特别含义的,不是那层关系可不能随便乱收……现在的关系已经十分的混乱了,再收点什么东西,到时候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莫离染看着掌心中的钥匙,为难的咬咬牙,然后将钥匙重新塞回他手里,“等以后合适了再说,好吗?” 容玉珩低头看着钥匙,也不再勉强她。 “好,等你以后愿意收下的时候,我再送你。”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已经被仆人拉开的车门,对她笑道,“先去换身衣裳,再这么待下去会感冒——” “嗯。”莫离染随着他下了车,仆人早已撑伞在车边等候着。容玉珩却从仆人手中拿过伞,揽过她的肩头,二人撑着一把伞缓缓走进别墅。 莫离染感受着这种暧昧的距离,好看的眉头皱得很深。似乎担心他生气,她顺从的由着他,一直低着头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的情绪。 进了客厅以后,在玄关处便听见了里面熟悉的声音—— 是妈的声音—— 莫离染强忍着想扑过去的冲动,压抑着满腔的欣喜,呆呆的立在门边!容玉珩侧眸,将她激动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温柔的勾唇微笑。他弯下腰,从鞋柜里拿出棉质的拖鞋,然后放在她脚边—— “别傻站着,换了鞋进去,我让人放水给你洗个澡。对了,该吃午餐了。赶紧去吧,出来咱们就可以用餐了。”容玉珩一边说一边招呼过来一个仆人,让她去准备午餐,和替莫离染放水洗澡—— “嗯,谢谢你珩哥哥。”听着容玉珩温柔的语调,莫离染这才蓦地回过神来。她一边看向容玉珩,一边换鞋—— 为什么已经见到了妈,珩哥哥却一个字也不提?难道真的只是我误会了他吗?如此想着,莫离染不禁抬头问出了一直憋在心底的话,“珩哥哥,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客厅里的人……是谁?” 在他还没揭穿她的身份之前,她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即使很蹩脚的伪装着,她也不会主动承认一个字。 容玉珩托着她的肩,看着那个坐在沙发上和狗狗玩得正起劲的中年女人。那个女人的脸型很美,但由于过于瘦削的缘故,使得她的颧骨高高突起,加上整张脸又是营养不良一般的憔悴,所以也就有几分颓废感。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伯父有一对妻女吗?”容玉珩侧眸看了一眼莫离染,笑着说,“这就是你伯父的妻子,凌清蓉。” 他揽着她的腰一块儿走进客厅,只是在沙发后面稍微停留了一下,便又带她上了二楼。她捏紧手指有几分忐忑的问他:“珩哥哥你将她……将伯母接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 “瞧你这记性,该多吃点核桃补补脑了。”容玉珩打趣儿的说了一声,然后推开|房间的门,领着她进入房间,“你忘了,我那天告诉过你,你伯父临终前让我替他好好照顾他的妻子和女儿——” 莫离染点点头,“我想起来了——” “嗯,所以我刚刚找到你伯母的住址就去将她接来别墅了。在这儿有仆人和医生照顾着,对她的病情有好处。即使发病了,她们也能控制住她,不让她伤害自己。” 莫离染鼻子一酸,强忍着想哭的冲动,低着头重重点头。原来只是自己误会了珩哥哥,他并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母亲在这儿养病,她也就能放心了。 只不过这么麻烦他—— “珩哥哥,一个我已经让你们一家人很烦恼了,现在又有一个我伯母,真的很过意不去……” “傻瓜。”容玉珩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她,宠溺的笑着拉开衣柜的门。里面清一色的女士新衣全部呈现在莫离染面前。都是最时尚的款式,衣柜里大约有四十多套衣裳,也不知道他准备这么多是做什么—— “左边是正装,右边是睡衣。一会儿仆人放好水了会来叫你,自己挑一件合适的睡衣。”他修长的手指拨过一排衣裳,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我有些困,先去睡会儿。你洗好了去客厅玩会儿,午餐好了仆人会叫你——” 莫离染听着他细致的嘱咐,眼眶濡湿。天底下还有几个男人能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毫无目的对她好,温柔备至,就连饮食起居都一一放在心上…… “那你呢?不吃午餐吗?” “一会儿看吧,昨晚连夜赶去燕承市接你伯母,来回没有休息过。今天也还没有睡过,也许一觉睡醒就是天黑了。”他将衣柜的门关上,然后准备走出房间,“乖,不要因为我没有在一边监督你,你就不吃午餐。我会检查的——” 看着他回头笑得那么宠溺,莫离染忍不住上前两步从后面抱住他,哽咽着说:“谢谢你珩哥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能够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她温热的体温传到自己身上,容玉珩幸福的眯起了双眼。他知道刚才在街道上自己不该用卑鄙的手段让她离开裴承宣,可是现在,他已经尽全力在补偿她了不是么? 知道她一个人在北隅市孤单,他将她敬爱的母亲接过来,好好安置在这幢别墅里。现在他又找了个想睡觉的理由避开了,给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与凌清蓉单独相处—— 只要她能安安分分待在他身边,他只会疼着她,宠着她,绝对不会再用任何手段。但是前提是,她必须安安分分的,再也不许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否则,下一次,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慢慢抱着。现在你麻利儿的去洗澡,我去睡觉了——吃午餐的时候不要叫我,听话——” 他回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记浅吻,然后翩然走进旁边的房间。站在房间里的淋浴下面,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幸福的曙光。 如果时间可以一直停留在和她安静甜蜜的画面,多好—— 裴承宣愤怒的将酒店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都差不多砸了个遍,余怒未消,看着厨房中还炖着的汤,更是来火! 他一大早就满心欢喜的给她做了这么丰盛的乌鸡汤,他知道她月经不调,所以特意炖的乌鸡人参汤! 看见窗外飘雨了,打电话又是正在通话中,他放心不下,于是开车出去找她—— 结果呢,他将满世界都翻遍了,终于找到了她,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傻傻的站在雨中!这也就罢了,竟然最后还跟那人走了,甚至嚣张的说这个什么三天的契约作罢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8 首长让她出糗了 “哼,莫离染,我订下的规矩,我没说结束就不算结束!说好的三天,才过去一天而已,让我逮着机会我连本带利讨回来!” 裴承宣冷冷的瞥了一眼厨房,然后坐到沙发上,看着满地狼藉,他视若无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首长!” 一个干劲十足的声音响起,裴承宣淡淡的看向窗外,说:“有进展了吗?”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沉默,然后才缓缓地说:“首长,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还是查不到跟当年案件有一丝关联的蛛丝马迹。舒骺豞匫整个案件就跟警察局的卷宗一模一样,是凌玲珊杀人,那个教授没有任何犯罪事实——溱” “虽然学校里曾经流传,说这个教授私底下跟很多女生关系很暧昧,甚至跟人家小丫头上过床,可是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些事让我们从何查起啊!” 裴承宣眸中阴冷,沉吟了许久才说:“现在部队没有任务,你们就在燕承市多停留一段时间,好好去四处探访一阵。既然教授曾经跟人发生过不正当的关系,就总有证人……” 虽然茫茫人海中要查到这些证人简直是大海捞针,查出真相的几率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可是为了那个无辜的女孩儿,即使是没有一丝把握,他也希望能多尽点力…斩… “就这样吧,尽力就好。希望到时候能有好消息——” “是!” 通话结束了,裴承宣握紧手机,脑海里浮现着莫离染的脸庞,以及那个叫做凌玲珊的女生……这两个人就像两层影子在他脑海里来回旋绕,渐渐重叠…… “老板,据底下的人说,最近在燕承市看到有鹰空部队的人。看他们那样子,仿佛在调查两年前燕承大学某女生杀害某教授的案件——” 容玉珩倚着床头,优雅的扬起手里的雪茄,掸了掸烟灰,然后才不急不缓的说:“是凌玲珊的杀人案件?” 他记得不久前在医院门口曾经见到裴承宣底下一个军人,当时他手中拿着凌玲珊的犯罪资料,还说裴承宣已经接了这个案子。所以那些无端出现在燕承市的军人应该是为这件事而去—— “好像是的,老板。”那人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声,然后试探着问道,“老板,您看我们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那几个……” “做得干净点,别让人抓住一丝把柄。”容玉珩脸上波澜不惊,这优雅矜贵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吩咐手下杀人的神情。“如果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人发现,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是!” 容玉珩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闭上眼睛享受的吞云吐雾。他的眉梢微微扬起,带着一丝胜利者的轻笑。 裴承宣,你以为你还能查出什么东西替凌玲珊翻案吗?呵,如果你是想从这上面下功夫,讨莫儿欢心,那你怕是打错算盘了。 当年那个教授的确是个禽兽,的确是他迫|害了很多女生,导致了无辜少女一生的梦靥。可是已经过去两年了,那些被他迫|害过的少女,要么已经大学毕业嫁人了,要么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谁还会主动出来承认自己曾经被一个老男人强|暴过? 一个女人有了家,有了事业的时候,这些耻辱的往事谁还会再次承认?一旦说出来,就会让家庭支离破碎,成为同事眼中的笑柄—— 即使你现在拿枪逼着她们出庭作证,她们也宁可死都不会答应。那种耻辱,是生不如死的…… “所以,莫儿这辈子都只能是莫儿,再也做不回凌玲珊。只要她一天是莫离染,就一天是我的女人。” 容玉珩缓缓睁开眼睛,望着这个房间的四壁,露出幸福的微笑。以后等莫儿毕业了,这儿就是他们的家。 他会一直爱着她,也会一直善待她的母亲。 “为你翻案,我无能为力。但是除了这个,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莫儿,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莫离染坐在凌清蓉对面,温柔的看着和狗狗玩得开心的她。有几次都想上前抱着她,叫一声妈,可是再多的冲动也只能压抑着。 凌清蓉似乎病得越来越厉害了,即使看见了莫离染,也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她已经不认得这个女儿了一般。 “您饿了吗?”莫离染想叫她一声妈,可是不能叫。但是伯母这两个字,她更是叫不出口,所以什么称呼都没有,直接一个“您”,省略了所有的前缀—— “它饿了。”凌清蓉笑得十分的温柔,一边抱着狗狗,一边对莫离染慈祥的笑,“它要吃骨头——” “刚刚才吃呢,不能再吃了。”莫离染试探着坐到她身边,然后近距离的跟她交谈,刚刚您才喂了它好多的肉骨头,这狗狗很贪心的,你一直喂它就会一直吃,吃多了肚子会痛,会生病……“” 凌清蓉半信半疑的看着莫离染,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可爱的小家伙,“你饿不饿?” 狗狗望着门边,似乎只想出去玩。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你要听话乖乖待在家里,不准出去。”凌清蓉温柔的抚摸着狗狗的毛发,“淋湿了会感冒,流鼻涕……珊珊,要听话……” 最后五个字,让莫离染一下就被戳中了泪点,晶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很多年以前,也许母亲就是这样抱着她,贴心的抚着她的背脊,温言细语的安慰…… 可是记忆里,却始终没有与之相关的画面。莫离染抽了几张纸巾,将脸埋在掌心里小声的啜泣。她从来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从小,她就在孤儿院里,从来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疼惜—— 听见莫离染小声的啜泣,凌清蓉有些着急,连忙扶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哭了?孩子,别哭了……” “抱抱我……”莫离染抬起头,扑进凌清蓉的怀里。已经两年了,她除了会定期给小熙的账号上打钱过去,基本上便和那个老家没有任何联系。因为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只能默默的一个人承受…… 而母亲,从来就不记得这个真实的女儿,即使小熙要她接电话,她也只是听着,一个字都不说。她的记忆中,只有那个刚刚半岁的女儿,在她的世界里,她的女儿珊珊只有半岁,而不是眼前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 “乖,不哭了——”凌清蓉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个扑倒在自己怀中流泪的女孩儿,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了? 莫离染在她怀里,眼泪流得更加汹涌。母亲的病……说恶化了也恶化了,因为以前她至少会认得她。可是说病情减轻了,好像也有减轻的趋势。以前,母亲是再怎么也不让人碰的,可是现在竟然能这么安静的任由她抱着—— 珩哥哥一定花了很多钱治疗母亲,一定花了很多心思。 对于她而言,谁对她母亲好,她就认谁。对她母亲好的人,比对她本人好的人更难得,更值得她倾心。 (罗嗦一句,有亲们觉得莫儿脚踏两只船,但是亲们要站在她的立场想想,首长对她好是在和她发生关系以后才好的。而容二不止对她好,更对她母亲好,她怎么能不感动呢?逃亡两年,终于可以见到母亲,对容二的感激当然不会少) 容家庄园。 第二天一大早,莫离染刚刚下楼就看见从外面回来的裴承宣。当时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和她并肩站在楼梯上,很近的距离,他冷着脸说:“夏之星的事没忘吧?” 酒店那么多事,他指的是什么?莫离染望着他阴冷的脸,想起昨天的事,心里有几分愧疚,然后忐忑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将她默默不说话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一股无名火往上直蹿!该死的,现在连说句话都不想说了吗? “是用你的身份证开的房,去把房退了,差多少钱我补给你——” 莫离染松了口气,然后说:“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去退房。你不用补我钱了,我们俩住的,没理由让你一个人掏钱——”反正她还有东西在酒店里,一会儿正想去拿回来。 所以呢,这女人是要跟他aa制?彻底划清界限? 果然是谈钱伤感情,自己想付钱都被人嫌弃……本来是想直接拿了她的身份证就自己去退房的,可是人家身份证这种东西,明抢总是不好的…… 现在这该死的竟然想跟他划清界限?很好啊,那就别怪他没提醒她了—— “你确定不要我补你钱?”裴承宣挑眉,将怒火压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睨着她。 不就是结个帐么,至于这么阴险的笑?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莫离染吞咽了口唾沫,距离他远了点,然后点点头,“不用了。” “嗯,去的时候记得将所有的银行卡都带上——”裴承宣留下一句话之后优哉游哉的上楼了,剩下莫离染一个人站在楼梯上,看着那人的模样,总觉得有种蛋蛋的阴谋味儿! 不到三分钟,裴承宣拿了几件衣裳下来了,然后准备回南边的别墅。看见坐在沙发上吃零食的莫离染,他又挑挑眉,“有困难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他走了,莫离染风中凌乱。酒店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直到看见那一行天文数字的时候,莫离染才懂了裴承宣的阴险微笑是什么意思……她的指尖颤颤抖抖的接过账单,一个一个数着上面的数字—— 1、2、3……6!!! 六位数!!上帝啊,不过就是住了两个晚上,怎么可能会消费六位数!!而且最前面那个数字还是“8”!! “八十四万……”莫离染忍着想晕过去的冲动,不相信的指着上面的数字问前台的小姐,“住了两晚,就、就八十万?”尼玛,就算是韩币、日币也没这么多吧! 前台小姐露出迷人的微笑,说:“没错,小姐。您房间里的东西,凡是能砸的都已经被砸光了。这些加上您前天晚上叫服务的,八十四万已经是打了九折了——” 尼玛!! 裴承宣你的武力就是用在砸东西上面的吗!你他妈将东西砸光了,你舒坦了,我现在成了冤大头!八十四万,这都足够很多人一辈子的花销了你大爷的! 想起那一句“去的时候记得将所有的银行卡都带上”和“有困难打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她就有种杀了他的冲动! “小姐,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前台小姐将莫离染欲哭无泪的模样看在眼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小丫头,八成是没钱吧?哼,既然没钱还订那么贵的房间做什么,没钱还装什么奢华高雅! 莫离染脸上已经十分烫了,各种尴尬。她看过这里的房价,一天七千来着,所以她就带了一张只有三万的卡……当时以为再怎么也都够了吧,哪知道……原来连八十四万的零头都不够啊! 裴承宣你大爷的,你个败家货! “等一下,我忘了带卡过来,我去打个电话。”莫离染转身,各种尴尬各种难堪,正要摸出手机给莫林阳打电话借钱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某一个将车停在门外,气定神闲朝里面张望的男人—— 虽然这车,很拉风;虽然这男人,很俊美;虽然人和车都是完美无瑕的,可是莫离染看在眼里,却有了杀人的冲动!! “裴承宣!”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099 莫儿带首长去色|情场所 莫离染看着门口那个人,心里那个悲愤啊,卧槽,她都有种冲动想把他抵押在这儿做金牌牛郎抵债了! 反正身强体壮的,又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这货不去取悦那些空虚寂寞冷的女人简直是浪费资源啊! 看着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女人,裴承宣挑眉推开车门下来了。舒骺豞匫 “哎,账结了没有?结完了咱们一块儿兜风去。”他倚着车门故意问道。莫离染白了一眼他,看了一眼两边站着的迎宾小姐,恨不得有个地洞让自己钻下去! 她努力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清理门户的时候,先一致对外将账目解决了有的是时间好好修理这个容家的败家货溱! “借我点钱……”莫离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的将裴承宣拉到车的另一边,小声的跟他商量。迎宾小姐看着这俩暧昧的人,尤其是那俊美的帅哥,光是看着就让人倍感幸福。记得前天晚上,这帅哥好像还在大厅里抱着这美女上楼呢! 裴承宣将她低声下气的模样看在眼中,单手撑着车门,痞痞的笑着,“喂,我说,你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 莫离染抬头看着他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脸庞,嘴唇嗫嚅了下,没说话。生个毛线的气,不就是我昨天跟珩哥哥走了么,干你什么事斩!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你老婆,又没有给过你什么承诺,凭什么不能跟别人走! 她不说话,他于是也优哉游哉的四处张望,也不说一个字。诡异的静默在两人中划开涟漪,终于是她忍不住先开了口,说:“那个……有事等以后再说!先借我点钱,我去把账结了——” “你不是要跟我aa制吗?”他帅帅的低头看着她,冷哼,“既然分得这么清楚,那利息怎么算?” “……”你还真是生财有道,半点不吃亏!莫离染又白了一眼他,光是八十万这笔大数目她就得等到西汉陵墓的事搞定了才能有钱还给他,现在还算利息……这是意味着,她千辛万苦来北隅市,这一趟是白干了是吧! “你不能放高利贷!随便收点利息就好了,放高利贷是不道德的!”道德不道德我也管不着了,关键是我没有能力还啊! 黑豹一共就给我一百万,这下可好,给了你八十万,我还指望着跟我妈一块儿出国呢……想想这事儿,莫离染的脸色就一下子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 “其实谈钱伤感情,你要找我拿钱什么的,开口就好了,没必要说借,多难听对不对?”裴承宣拍着她的肩头,贼兮兮的微笑着,“只不过嘛,这个能随便拿钱的关系,好像只限于男女朋友——” 又来了!尼玛成天拐着弯儿的诱骗人家,你好意思披着一层军装吗?你对得起人民子弟兵这称号吗! 裴承宣将她一脸的鄙夷看在眼中,无所谓,反正在这女人面前他从来就没要过脸,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不敢做的?鄙视就鄙视,娶回家了鄙视个够都行—— “当然,如果是夫妻关系,我会送钱送得更欢乐——” “滚!你马上给我华丽丽的滚出老娘的视线!”莫离染抬手打掉了他放在自己肩头上的手,冷哼道,“裴承宣,老娘随便找个男人都不止这个数,八十万而已,还不值得老娘卖掉一辈子!” 她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给与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又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再次给与了一个不屑的眼神,“啧啧,就你这样的,老娘卖给你多不划算!” 莫离染,你这不损人不痛快的死女人! 裴承宣强忍着想骂街的冲动,故意坐出一副痞痞的模样,“夫妻之间,怎么能说是卖呢,这话多不好听!” 不爱你还嫁给你让你天天做那种事,跟卖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一个结婚证,从非法经营变成了持证上岗—— “一句话,借不借?不借我找我爸拿,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莫离染懒得跟他绕弯子了,如果这货不借,大不了她给莫林阳打电话借一点就是,哼,没必要一直跟这货纠缠不清! 裴承宣有点想晕过去,头一回见自己这么受气的,送个钱还送得这么憋屈,还被人大呼小叫的…… 不过看在这女人没有想起跟容玉珩借钱的份儿上,他忍了。 “身份证给我。”裴承宣抬手揉揉她的头发,笑了一声。她一时有点发蒙,这家伙怎么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他不再继续调侃,帅气的从她手中抽出身份证,然后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进酒店。 莫离染跟在他后边,怎么也没想起自己其实还可以跟容玉珩借钱。当手里拿着那沉甸甸的账单时,第一个想起的人是莫林阳,第二个竟然是裴承宣…… 而容玉珩,直到现在她也没往那儿想过—— 前台小姐看着这么帅气的男人,笑得比刚才温柔多了。从裴承宣签字到现在输密码的时间里,她已经腆着脸跟这个男人聊了不下十句了!这就算了,关键是莫离染还记着自己刚刚没钱时这女人刻薄的模样,哼,什么人,看见有钱的帅哥看见高富帅就装温柔,做作! “先生,您是军人吧?这卡是北隅岛军区专用呢,而且是vip用户钻石级。”前台小姐拿着卡笑得十分甜美,这热乎劲儿简直有些搭讪的嫌疑。 莫离染冷冷看了一眼她,然后听到她似乎打趣儿的说:“这房间里的东西砸得可真够狠的。呵呵,莫小姐这么斯文的人,真是看不出来——” “哎哟,您这是想提醒眼前这帅哥,”莫离染再也听不下去了,瞅着她勾唇不屑的问道,“你想拐着弯儿的告诉他,我莫离染是个败家女人,值钱的东西都被我砸了个精光,让他当心着点千万别看上我这种女人,是吧?” 前台小姐一时语噎,红着脸低头刷卡,再也不多说一个字。莫离染见她那委屈的模样,又说:“这位小姐,好好做你自己的事,砸了东西我不是已经赔偿了么?还用得着当着人面儿损我啊?” 裴承宣噗嗤一声笑了,这丫头今天怎么无端端的对一个服务员发飙了呢?刚刚还好好的……忽然想起这前台小姐跟自己聊得很愉快,这丫头好像脸色就不对了……不会是吃醋了吧? 惊喜于自己这个惊人的发现,他压低身子,凑在她耳边说:“哎,某人,你好像在吃醋——” “……”是啊,好端端的跟这么个想攀高富帅的女人计较做什么?莫离染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虽然自己也意识到不大对劲,不过还是打死都不承认! “吃了很多酱油,没那心情吃醋。就算吃醋也要看对什么人啊,你以为就你这样的能引起本小姐的兴趣?” 她白了一眼他,然后轻拍着前台的台面,扬着下巴说:“美女,这男人家里很有钱,就那个北隅市最大的庄园你知道吧?他家的!然后他自己也是个很能干的主,裴承宣听过吗?大名鼎鼎的人物啊!你要是能嫁给他,保证你一家子人都跟着享福了!对了你要他号码不?我现在给你——” 这分明是小女人故意跟自家男人撒娇的模样啊,前台小姐顿时一脸黑线,低着头,恨不得将莫离染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于是,裴承宣很欢乐的笑了。吃醋吃得这么明显还假装的女人,是朵奇葩—— “少来了,号码你自个儿留着,别人就是打电话我也不会接。”裴承宣拿过前台小姐递来的小票和银行卡,然后霸气的搂着莫离染一块儿出了门。 “等等!我东西还在房间里没拿——”莫离染后知后觉的看了眼裴承宣,又重新回了酒店…… 坐在裴承宣的车上,莫离染一脸迷人的微笑,那模样看得裴承宣一阵纠结。这女人天生就不是个萌物,现在这样子简直是在用生命卖萌! 瘆得慌! “别装了,有事儿说事儿——”他一边打着方向盘调头离开酒店,一边耸耸肩对她说。 “好啊,那我直说了哦!”莫离染收起自己卖得好辛苦的萌,说:“我要去做头发,你陪我吧!” 裴承宣惊讶的侧眸看着她,她这是主动邀请他陪她?虽然是好事儿,不过怎么有种蛋蛋的阴谋味儿? “其实你也觉得我卷发比较好看对不对?”莫离染一脸十分真诚的微笑,撒着娇说:“我想去烫发,你陪我嘛……裴承宣你最好了,你陪我好不好嘛……” 裴承宣瞥了一眼撒娇的她,这女人虽然卖不了萌,不过撒娇的时候还蛮讨人喜欢。这迷人的小脸蛋,这动人的声线,让他再多的防备也瞬间被摧毁—— 男人,就是经不起女人撒娇的动物。于是在他被莫离染诱惑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慢慢钻进某人的圈套了。 “这样挺好,怎么想起要做头发了?”裴承宣温柔的看着她,眼神带着宠溺,好像十分享受她撒娇的样子。 “没有啦,就是想让自己漂亮一点点。”莫离染忍着自己都想吐的冲动,依然不动声色的跟他撒娇,“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好。”他温柔的回了一个字,也已经做好了今天为这女人各种买单的准备。不是不情愿的,简直是情愿得不得了,那张银行卡在向莫离染发出邀请:美女,多多消费多多购物,我很乐意为你服务啊! “那我选地点哦,就在前面那条街,右拐,进去大约两百米左右再右拐,然后你把车停在那儿,咱们步行过去,好不好?”莫离染很温柔很温柔的指着方向,末了还更加乖巧的问了一句“好不好”…… 这与她之前的彪悍作风简直是判若两人,也难怪裴承宣这个警惕心很高的人最后都将清白葬送在这女人手中了—— “那不是有点偏僻了?”裴承宣瞥了一眼街道两边到处都是的美发沙龙,看样子都是很好的,为什么偏偏要去那儿? “云卿说的,那边物美价兼啦,听说美发沙龙的服务态度很好,而且很有质量,还很便宜哦!”莫离染继续甜甜的说。 “你喜欢就好。”裴承宣微笑着回答。其实花多少钱他都不在乎,像他这种身家上亿的鹰空首长,还在乎那点钱?只不过嘛,她开心就好了。 “一会儿做头发时间会很长,可能会有三四个小时,你不许不耐烦——”莫离染继续说。 “好。” 他怎么会不耐烦,他高兴得不得了好吧! 走进这家名叫“红玫瑰”的美发沙龙时,裴承宣直觉的嗅到一种不正当的味道。美发师穿得很暴露,一个个涂脂抹粉的,尤其是那眼神,很魅惑…… 他想让莫离染跟自己换个地方,不过莫离染丝毫不介意,“哎呀你别管那么多,人家美发师都喜欢这样啦!裴承宣我打赌你一般很少进美女很多的美发店对不对?其实这是北隅市的习惯啦,美发师的发型好,身材好,穿着也很勾|人——” 这一点裴承宣倒是不否认,他的确一直都是在军区的美发店里理发,基本上一年就那么一两回去高档的美发沙龙。主要是这种地方的脂粉味他一直不习惯。 ps:于是大家一定看出来了……这个不是美发店,是那种店啦,专为男人服务的……唉,我们纯洁的首长,这一下被莫儿玩死了! 于是,某人彻底悲剧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0 首长火了!! 莫离染很高兴的坐下让老板娘拿来一本发型书,然后优哉游哉的挑选。舒骺豞匫裴承宣坐在一旁,很有耐心的看着她和老板娘商量发型—— “裴承宣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做个发丝护理。”莫离染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和老板娘一起进去了。裴承宣瞥了一眼那几个一直对他放电的美人儿,冷漠的拿了一本杂志看。 进去里面的房间之后,莫离染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屑的对老板娘说:“好了,你们这儿是什么地方我还不知道啊,你还真敢给我做头发,你不怕毁了我还怕毁了呢!” 老板娘一听,脸色当即冷下来—— 说着,她从钱包里掏出三张大钞递给脸色很不好看的老板娘,“外面那是我朋友,想来感受一下发廊的这种氛围,所以我带他过来了。一会儿我会先出去买点东西,两个小时之后回来。他要是问我在干什么,你就说我在做发丝护理,让他在外面继续等着。滠” 一见到钱,刚刚还一脸愠怒的老板娘立刻变得好说话了—— “刚刚还以为你们是恋人呢,所以我的人都不敢当着你的面说什么。不过既然你们不是恋人就好办了,他喜欢什么样儿的?”瞧这架势,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房间外面那个大帅哥发生关系了。 莫离染很不道德的想,甚至是有些猥琐的想——裴承宣床上功夫那么好,人那么帅,这些美女动心是正常的。毕竟花钱找个鸭都不一定能遇到这样的上好货色,现在能上了他,还能收钱,这是多好的事情啊均! 不过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裴承宣发现这是什么地方,更不能让他发现她早已经离开了……不然,她就死定了! “老板娘,你可别打他的主意,他不喜欢找|小姐,所以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坐着,千万别去招惹他啊,很能打的——” 怕老板娘不信,她还故意加了一句,“想死的话你们就去试试,他家跟警局有关系的哦!”说完,她就从后门大摇大摆的走了—— “你也别想着告密什么的,我是警长的妹妹,如果让他发现我不在这儿了,我直接将你们的这个窝给端了。” 老板娘看着她的背影,纳闷的看了一眼房间外面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打了个哆嗦。如果这男人真的跟警局有关系,那还是不要去招惹他的好,万一惹恼了他,这窝可就保不住了。至于那位小姐,更是不能惹—— 好好的不出门也能惹祸上身,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老板娘哭丧着脸坐在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微笑着出门对正在看杂志的帅哥说:“帅哥啊,你女朋友在里面做护理,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蒸一下,您耐心等着啊!” 裴承宣缓缓抬头看着老板娘,“做这个护理三十分钟就好了?”他有些疑问,“莫离染不是说要三四个小时?” “当然啦!”旁边一个女孩儿抛了个媚眼,笑眯眯的说:“帅哥第一次陪女朋友来做头发吧?做这个护理跟烫发不一样的。护理三十分钟就好了,但是烫发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左右的。再加上染发,当然是三四个小时啦!” 另一个女孩儿有些纳闷的看着老板娘,说:“大姐,她不是应该先烫发然后做护理吗?怎么是倒过来的?” 老板娘伪装得不慌不乱的,笑眯眯的说:“这美女发质不好,很脆,要是不先做个护理,一会儿准一烫就断了。帅哥,这美女是前几天刚刚烫过吧?” 裴承宣淡淡的点头,然后继续看杂志。好好的不在外面做,非要挑里面,剩下他一个人被这么多狐媚的女人盯着,真是不舒服…… “帅哥您渴不渴?要不给您倒杯水?”一个美女献殷勤的笑着问,旁边的老板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给帅哥倒杯水喝。 终究不是专业的理发店,这点正经的事儿都忘了。以前的客人来了都是直接带到楼上房间,这些小姐哪儿还需要倒水什么的…… “不用了,谢谢。”裴承宣淡漠的说。要是当时知道这些不是理发师,而是那什么来着,他哪儿还会这么客气—— 于是,时间就在莫离染所谓的“做护理、烫发”中一点一点过去,而裴承宣这个对女人做头发这些事完全一窍不通的男人,居然很天真很白痴的相信了! 没错,他一个堂堂鹰空首长,居然相信了莫离染这么幼稚的招数,捧着杂志一个人在外面等了她两个小时—— “哎美女,你知道裴承宣是谁吗?” 莫离染煞有其事的站在距离红玫瑰不远的大街上,一脸真诚的笑意,拉住走过面前的行人一个一个的问道。 被她拉住的美女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心里腹诽着,这小丫头不会是什么实习记者来调查问卷的吧?没准这周围还会有摄像机在暗处呢! 于是,美女装出一副很温柔的模样,大方的笑笑,说:“这个我知道啊,不就是那个鹰空的首长吗?不过很遗憾,我就听男朋友提起过,并不认识这人。” “想认识他吗?”莫离染微微眯起双眼,“他就在红玫瑰里面哦!你要是将这个拍下来给你男朋友看,他一定会高兴死的!毕竟男人嘛,很多人的偶像都是铁血军人——” “啊?红玫瑰?”美女十分震撼,那不是不干净的地方吗?怎么这种大人物会去那种地方??即使有性需求,像这样的人物也该是去高级酒店那些高消费的地方…… 这种野ji店,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档次么…… “对啊就是那儿,你经过那儿的时候放慢脚步,看看里面,顺便拍一张照片拿回去让你男朋友确认一下就好了啊,不耽误事儿!” 莫离染笑眯眯的说:“不是我跟你吹,就这照片放到微博上,我告诉你,一定会引起各方人物的关注,你的微博绝对马上就火了!” 这倒是。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拍张照片再说…… “谢谢你了啊!” “不谢——” 莫离染看着那美女走远了,然后又拉住下一个男人,继续重复着与刚刚差不多的说辞…… 店里的老板娘十分郁闷,今天怎么路过的人都朝里面张望?难道这帅哥的力量就那么大?还拍照,真是受不了—— 裴承宣似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不过在老板娘的解释下他并没有多怀疑什么。 “因为我们店里的口碑相当好,所以来这儿消费过的客人经过的时候都会拍照,然后发到微博上替我们打广告……” 于是裴承宣再次相信了……毕竟他以为他的女人还在里面做头发,所以一直没往这地方不正规的方向想过…… 午餐时间。 “莫儿,你一个人在笑什么?”容玉珩夹了一点菜放到她碗里,侧眸看着一直在偷偷笑着的莫离染。 “没什么——”莫离染抬头微笑,然后瞥了一眼对面的裴琳,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眼底。这个女人,卑鄙的毁了她一辈子…… “承宣怎么没回来吃午饭?”裴琳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从前天开始,这孩子就没回来吃过饭,晚上也不在家睡,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担心的看着容霖,容霖淡淡的瞥了一眼她,说:“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什么事?” “我就是担心他,”裴琳望着门边,瞳孔微缩,“这孩子早上刚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又出去了,到现在电话也没一个……” “云卿消失个几天我都不担心,何况是承宣?”容霖继续吃饭,不理会裴琳的杞人忧天,“他都二十五的人了,难道就不能在外面有个饭局什么的?这都到了结婚的年纪的人了,没准正在跟女朋友一块儿逛街……” “咳咳——”莫离染被一口汤呛到,很难受的咳着,但是心里却笑开了花。没错,他的确是跟女人在一起……不过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好几个…… 容玉珩贴心的拍着她的背脊,并且让仆人倒了杯水过来,“你啊,吃个饭还能将自己呛成这样,真是败给你了——” 他的宠溺,让本来就咳红了脸的莫离染更加不好意思,匆忙看了一眼正含笑望着她和容玉珩的容霖,然后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容玉珩有些放心不下她,“爸,二妈,你们慢用,我去看看莫儿。”说完他也跟去了洗手间—— 莫离染看着站在跟前的男人,他将洗手间的门关上,然后问道:“你知道大哥去哪儿了?”顿了顿,他又说:“听说你今天跟他一块儿去了夏之星……” “没有!”莫离染很紧张的抬头看着他,“我是去那儿结账,然后钱不够了,他正好出现我就找他借钱了!” 仿佛怕他不相信,她还加重了语气很诚挚的说:“你别想歪了,我真的没有和他一起去,是前后脚到的,没有一起——” 容玉珩点点头,温柔微笑,“他去那儿开的房,让你一个小女孩儿付钱?”他停顿了下,似乎讥讽似的说,“他还真能算得上男人——” “不是……我以为钱不多,然后我就想aa制……第一天的房钱是他付的,第二天结账当然是我来……”莫离染的声音细若蚊蝇,“我是不想欠他的,珩哥哥……” “嗯,然后呢?然后他去了哪儿?”容玉珩点头,温柔的模样告诉她,他并没有生气。 “然后……这个……可以不说吗?”莫离染咬咬牙,抬头看着容玉珩。带裴承宣去红玫瑰这种事,还是不要说的好吧?不然一准被嫌弃死…… “你说呢?” 听到越发温柔的语气,莫离染扶额,只好硬着头皮说:“然后我假装要去做头发……带他去了红|灯区……” “等等,”容玉珩懵了,很诧异这丫头的鬼灵精怪,“你带他去了红|灯区?” “嗯……”莫离染再次扶额,早就知道会被嫌弃,“然后我让他跟我进了一家叫做红玫瑰的地方……然后他在那儿等着,我一个人回来了……” 事情交代完了,等待莫离染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默。半晌,容玉珩才无奈的噗哧一笑,将她拥入怀中,“以后你烦我了,也会这样对我吗?也会将我推给别的女人吗?” “这不是一回事!”莫离染抬起头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诉说裴承宣的变态+过分! “酒店里的东西招他惹他了啊,他非要将里面所有的东西砸个精光,愣是一个好的没剩下!这也就算了,呵,居然还是我去掏钱!” “八十四万啊,那么多钱我怎么拿得出来!本来就该是他自己付账的,东西是他砸的跟我没关系!结果呢,他还优哉游哉的装好人,还说借钱给我,还说什么要利息!” 更过分的是,他还借着利息的事儿口头上占了我便宜!! “我一夜之间损失了八十万,我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他自己做的孽要我来买单,我不整他出口恶气就不是我莫离染!” 看着怀中的人怒不可遏的模样,容玉珩再次笑了。他还担心这丫头会爱上裴承宣,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了。 不过,裴承宣会将酒店里的东西砸个精光?呵,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昨天他带走了莫离染,所以裴承宣才会恼羞成怒—— 既然这件事儿多少跟他有关系,这钱,他愿意出。何况是看见那个人生气呢,他更愿意拿这八十万。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尤其,可以宠自己的女人,即使付再多的钱也没什么不可以,“乖,别生气了,你欠他多少,都算在我账上。” 又要欠他的人情啊?这样还不如一直欠着裴承宣的钱好了。欠着裴承宣,没事了可以恶整他出出气,可一旦欠了珩哥哥太多的人情,这辈子怕是只有以身相许才能还得清了…… 现在已经欠了他够多了—— “不用了啦珩哥哥,我会让我爸打钱过来还给裴承宣的。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至于从莫林阳那儿拿钱,她更是不会这样做。最多等到自己从黑豹那里拿到钱之后再还,反正已经欠了裴承宣,何必再欠更多的人? “傻瓜,为什么不能要?”容玉珩揉了揉她的长发,稍微弯下腰,与她的额头相互抵着,亲昵的说:“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么?你欠的东西当然也是我的债——” 这份宠爱……还真是有些让人吃不消…… “我还没吃饱,珩哥哥,我们先出去吃饭吧!”莫离染咬着牙齿后退了一步,然后抬头微笑着,“至于欠钱这事儿,我自己会解决的。” 容玉珩看着她红着脸出去了,然后悠然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当警车呼啸而至的时候,裴承宣才缓缓抬头。那双眸光,堪比万年寒冰还冷—— 该死的莫离染,你玩儿了我! 红玫瑰的老板娘一见到这么多冲进来的警察,当时就吓得脸色苍白,和几个小姐抱作一团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都不许动!!” 裴承宣放下杂志,缓缓站起来,清冷的目光凝着正拿出手铐准备将他和那些小姐逮捕的警察。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人认出他是裴承宣,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缄默不语。他要是将自己的身份抖出来,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进了警察局了—— “长这么帅气,不像是缺女人的人啊,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找小姐……”一个年纪大了的大叔瘪瘪嘴,然后将手铐戴在裴承宣手上,将他押上了警车。那几个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姐也一同被带上了—— 一直沉默着的裴承宣静静看着窗外,勾起一丝冷笑。 长这么大,警车坐了不少,还是头一回戴着手铐坐上警车。这待遇,呵,真是得多亏了那该死的女人了。不然他这辈子哪能享受这么大的荣耀啊! 这一回,他是真的愤怒了! 她怎么玩儿都可以,但是用他的名誉来玩儿,就太过分了!尤其是将他一个人扔在鸡窝,自己潇洒的大步走了,这种行为起码得虐上半年才解气! 下午三点二十分。 莫离染一直在庄园门口徘徊,等着某个人回来。其实她还是十分的忐忑不安的,虽然裴承宣的确很过分,但是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砸了东西让她亏了八十万—— 她带他去鸡窝,然后让人拍了他的照片…… 算起来好像真的是自己过分了…… “裴承宣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贱,没事儿非要拉我一块儿死。我要是不整整你,不让你有点事儿做,你还会更加变态的整我……” 莫离染在门口来回走着,已经紧张到不行了。一会儿裴承宣回来,会不会拔了她一层皮啊!军人的荣誉这个的确不是可以随便拿来玩儿的东西……都怪自己当时被气糊涂了,才会干下这么一桩蠢事儿…… “好吧,你要怎么欺负我我都认了……是我对不起你……”她默默的念叨着,心里好像有一百只猫爪子在不停的挠着,好难受,“你还是恨我吧,别欺负我了,我宁可你恨我……这样你以后都不会再纠缠我了!” 老天爷,保佑他以后都不要记得我了,最好忘得干干净净的! 裴承宣坐在车上,车里零下三十度的温度让前排的警卫员都冻得直哆嗦!他们可不会忘了,刚刚接到裴承宣的电话,说他在警察局的时候,电话里愤怒的嗓音吓得他们都不敢喘气儿了! “首、首长……”副驾驶座上的警卫员颤抖着递上自己的手机,一脸的为难,“您看看这个……好像……这事儿真的闹大了……” 裴承宣阴冷的脸更加难看,极力压着怒火,接过手机—— 是他在红玫瑰的照片! 短短的四个小时,转发量竟然达到了三十万! “该死的女人!我真得好好谢谢你,让我一个军人四个小时的时间竟然比那些艺人还出名了!” 等着死吧! 看到那辆军绿色的越野驶进视线,莫离染有些高兴,又有些惶恐!这家伙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不会真的……出问题了吧? 裴承宣的目光掠过站在门口的莫离染,愤怒的让警卫员将车停下!看着他下车,一股火山即将爆发的气息扑面而来! 死了! 这个时候都还不跑,等死呢! 莫离染瞅见他极度难看的脸色,一句话也没吭,撒丫子就大步回头往庄园里面狂奔而去!这下是真的完蛋了,看他那愤怒的模样就知道,想讨好他也是没戏了! 赶紧回别墅,找个人当靠山吧!容霖和容玉珩都好,谁能保护她她就跟在谁屁股后面转,这几天绝对打死都不离开那个靠山寸步! “死女人,你给我站住!”裴承宣愤怒的追上去!错了乖乖认错也就算了,还敢跟贼一样在门口望风,看见他势头不对立马撒丫子跑路,找死! ps:阿弥陀佛,自作孽不可活,下一章莫儿会死得很惨……亲们想看首长发威滴,都拭目以待,哈哈哈! 【表示天冷了嘛,手冷,成天想赖在被子里不想起床,于是码字的时间也变了,所以更新时间可能会改变。第一更会在十点左右,第二更在晚上七点之前~从一月一号开始,漪尽量每天万字更~】(是尽量,如果偶尔没有达到,亲们要谅解下哈!)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1 欠债肉偿(船戏,纯洁勿入) “死女人,你给我站住!”裴承宣愤怒的追上去!错了乖乖认错也就算了,还敢跟贼一样在门口望风,看见他势头不对立马撒丫子跑路,找死! 莫离染只顾着逃生,哪里听得进他的警告—— 这种时候还听你话站住,我白痴啊!站那儿让你教训是不是!就算家里没一个靠山,你在家里教训我总比在这仆人们工作、人来人往的地方好啊! 你在这儿一动手,我到时候鼻青脸肿的,这辈子都没办法抬头做人了! “莫离染!!你还敢跑,找死是不是!”裴承宣更加愤怒,大步追上去。舒骺豞匫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身体,怎么这会儿跑得比兔子还快滟! “我不跑才是找死!”莫离染怯怯的回了一句,然后继续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往前跑。不过奈何女人的脚力始终是比不上男人的,再加上那是个全能的特种兵,不到半分钟,自己就落入了他手里—— 众目睽睽之下,裴承宣大力的将莫离染的肩按住……不对,是死死地钳制住,一双已经喷火的眼睛怒视着她! 莫离染怯怯的抬头看了一眼他,刚刚触及到他气得扭曲的五官,她立马乖乖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吭声。即使肩膀都被他捏痛了,也不敢吭一声—塔— “很有趣是不是?”他冷漠的问,嗓音低沉得叫人发寒。 莫离染拼命的摇头,依然紧低着头不敢吭声。他全身的毛孔都在往外散发着足以毁灭她的怒火,他的薄紧紧地抿着,他愤怒的眼神渐渐转化成幽深的阴冷,这种让人冻成冰的阴冷,比他燃烧着的怒火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怒火燃烧着,至少还像个活人。这么冷着脸,这么阴翳的眸,映衬得他好像是地狱来的一样……光是感觉到他散发的阴寒气息都已经让莫离染想哭了,哪还敢抬头看着他—— “一直以来就盼着这天,是吧?”他继续阴沉的发问。她继续拼命摇头—— “你不是恨我吗,终于报仇了,你现在心里很舒坦是不是?”他的嗓音中似乎染上了一丝痛的感觉,但是她没听出来,依然拼命摇头—— “玩儿得痛快吗?”他扳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的脸。那双眼睛……怎么可以有这么犀利的眼睛!莫离染吓得继续狠狠的摇头—— “原来还不痛快,嗯?”他的手指用力,捏紧了她瘦削的下巴,冷嗤一声,“咱再回去继续玩儿一次?” 地狱之神啊!莫离染的小心肝都差点不会跳动了,尼玛好好说个话能死啊,这么吓人做什么! “裴承宣我错了……我知道你现在杀了我的心都有了,但是你不要在这么多人看着的地方教训我,你换个地方好不好……” 裴承宣阴冷的眸扫了一眼旁边假装工作,实际上在看着他们两人的仆人们,冷哼一声,“想换地方是吧?好,我满足你!” “……”莫离染还来不及反抗就被裴承宣捉住了手腕,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别墅里走去。莫离染虽然被他捉得难受,但是看见别墅在前方,那就犹如希望在向她招手啊,即使跟不上他的步子也要大步的跟过去! 进去之后,各种春天神马的就来了,再也不怕这寒冰了! 裴承宣回头瞥了一眼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哼,还很乐呵是不是?行,你继续乐呵,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咦,客厅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珩哥哥呢?容伯父呢?人都去了哪儿了?莫离染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顿时石化了…… “容玉珩去公司了,容霖陪我妈去医院检查了——” 裴承宣睨了一眼呆呆站着的莫离染,冷眸一垂,将这女人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看得透透的。哼,想找靠山是不是?你运气没那么好! “……我们还是去外面吧,你去外面教训我!”莫离染顿时后悔了,连忙准备往外跑!在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会怎么乱来,可是在这空无一人的别墅里,她可不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吗? “你以为还能出得了这门?”还想跑?裴承宣冷笑一声,愤怒的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朝楼上走去! “喂,裴承宣你这个死变态你放开我!这件事不关我的事,都是你错在先!是你自己亲手砸了酒店的东西要我付账,我气不过才带你去红玫瑰的!”莫离染慌了,一边挣扎着一边愤怒的骂道! “嗯哼,结果不也是我自己付账的吗?我有说要你还钱?”裴承宣睨了一眼怀里乱动的女人,怒不可遏的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老实点!” “我还你钱,我还!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还你!”莫离染挣扎着,心里腾升起一股恐慌,这好好的是去楼上做什么啊,上帝!! “晚了。”裴承宣冷漠的踢开他房间的门,然后将挣扎着的她扔在床上。 莫离染的身体重重摔在床上,心有余悸的看着居高临下的裴承宣……难道真的要用肉偿的方式? “你要做什么!”莫离染想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动身就被裴承宣压下!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带着手铐,竟然变魔术一般直接拿出来了,然后将她的手铐在床头! “啊!你要做什么!!”莫离染慌了,使劲的挣扎着,可是手铐哪里是她说挣就挣得开的!裴承宣的手臂她都挣扎不开,何况是手铐!! “做什么?”裴承宣冷着脸,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衣裳,那种让人害怕的气息从他健硕的身体上渐渐散发出来,“你不是将我带去红|灯区找小姐吗?你不是觉得我空虚寂寞冷,需要有个女人安慰一下吗?好啊,那你自个儿来——” “不要——”莫离染瞥见了他完美的肌肤,慌得连忙将脸别到了另一边,紧紧闭着眼睛。可是为什么就听到某人冷嗤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下文? 直到浴室的门关上,她才后知后觉的睁开眼睛,卧槽,这是准备去洗干净了然后就来跟她被翻红浪啊? 不要再跟他发生关系,绝对不要!莫离染打起精神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钥匙,可是自己两只手都被铐住了,怎么办才好…… 钥匙……我亲爱的钥匙! 人被逼急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撅着屁股翘着两条腿,费力的朝床头柜伸去…… 卧槽,一点都够不着! 等她筋疲力尽的时候,浴室的门已经开了。跟第一次闯入他房间时一样,他依然是一条浴巾包裹着完美的身体,依然是那么的玉树临风,可是胸口却有了一道她亲手刺下的伤口…… 本来打算训斥她一两个小时之后就让她走,明儿军训再继续整回来的,可是看见她撅着屁股翘着腿的模样,整个就是一“请君入花心”的姿势,他一个大男人还能hold住的话就真是差不多该阳|痿了—— 于是,在某人还傻傻瞪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坐到床沿上,三下五除二将她的衣裳剥干净了……至于手被铐住了么,完全不影响脱衣裳啊,直接撕掉就好了…… “裴承宣,你下流!!” “容伯父,救命啊——” “珩哥哥——” 裴承宣看着这光着身子还敢大声吵的人,冷笑一声,然后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拉开|房门出去了。风从窗口吹进来,抚过莫离染赤|裸的身体,她羞红了脸,死死咬着牙齿! 今天居然没有人在家,怎么可以这么衰…… 房门再次被推开,莫离染惊慌的盯着门口,看见裴承宣倨傲的端着一盘满满的冰块进来……冰块差不多就小一点的核桃那么大,他这是要做什么? 想起自己那天说过的冰火两重天,她当时就吓得愣住了。这该死的,不会真的逼她为他做那种事吧? “死变态!下流!”莫离染咬碎了一口好牙,恨恨的盯着他,“容伯父和珩哥哥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不紧不慢的将房门锁上,然后冰着脸朝她走来。 “你不要过来……我们又不是夫妻……你滚开——”莫离染使劲的挥着手臂,想挣脱开手上的束缚,可是除了手腕更痛了之外,其他的好象没有一点点变化。 “但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不是吗?”裴承宣淡漠的勾唇冷笑,然后白皙的指尖捻起一块冰块,塞进她嘴里,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她再次张嘴准备开骂,没想到那冰块大小正合适,于是在她张嘴的一霎那,哧溜溜直接滑进喉咙,冰冷的感觉刺得毛孔都竖立起来了! 这是秋天了……我的首长大人!你让我赤|裸着也就算了,还让我吞冰,你干脆让我吞金自杀算了! “难受对不对?”看着她胸脯急剧起伏、紧蹙着眉头的模样,他冷笑,继续拿了一块塞进她嘴里,“不想受罪就乖乖含着,别吵,别闹,否则这一盘子冰够你受的——” 莫离染不服气的张嘴,她就不信这个邪了!于是张嘴的一霎那,冰块再一次滑进喉咙,刺骨的寒再次席卷全身—— “嗯,很有斗志,我喜欢,”他挑眉,不厌其烦的继续,“再来——” …… 重复了四次,吞了四块冰,胃里凉凉的,心口凉凉的,喉咙也凉凉的……嘴都麻木了……莫离染终于明白了,裴承宣的惩罚是让人难以预估的! “还来吗?”他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线,带着一点晶莹的水珠,挂在她唇角格外诱人。莫离染难受的蹙紧了眉头,咬着嫣红的唇,恨了一眼他之后摇摇头—— 他冰冷的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这女人,只要不调教就无法无天了!对她一来硬的,立马变乖了。 “张嘴。”他又拿了一块冰,送到她嘴边。她盯着那冰就浑身发寒,嘴里还木木的没有感觉呢,不能再吃了!她抗拒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我不吵了,也不闹了……” 他眸光凝着她,一个字也不说。这种气场逼迫她再次张开嘴,将冰块含在嘴里……可是在她痛苦的忍受着嘴里的刺骨之寒时,却又感觉到温暖的东西覆上来了…… 蓦地睁开眼睛,竟然看见裴承宣俯身覆上她的躯体,他性感的唇正轻轻的啄着她的红唇,温柔的手指捻着她胸前的蓓蕾,在她忍不住微微张开了嘴的时候他的舌卷进她的唇齿。 冰冷的舌尖被他的温热感染,她仿佛是一条困在冰天雪地里的小蛇,在触及到温暖之后便贪婪的不肯再放弃……她急需他的温度,她含着渐渐融化的冰块,小舌迫不及待的和他纠缠在一起…… 裴承宣冰冷的眉眼渐渐为她化了开去,浮上一丝温柔。她嘴里的清香诱惑着他,冰凉的感觉刺激着他,温软的舌安抚着他,让他一整天的愤怒都在无形中渐渐散去…… 她的脸颊染上红晕,直到冰块彻底融化,他才离开了她的唇。 “想我放开你的手吗,嗯?”他轻吻着她的而后敏感的肌肤,舔咬着她的耳垂,感觉到她有轻轻点头的倾向,于是更加蛊惑的低声说:“用嘴,嗯?” 他的指尖勾画着她的唇线,她混沌的神志蓦地清明过来。用嘴?给他那个?瞥向盘子里的冰块,她的脸涨得更红了—— “不!”她摇头,坚决不答应。就连上床这种事都只跟他发生了一次,怎么能用嘴来! “乖,就一会儿……”他的手指继续在她胸前的蓓蕾上挑弄着,魅惑的眼半眯,“你如果不愿意,那我替你——” “不要!!”莫离染慌乱的看着他,她宁可帮他做那种事,也不要他用嘴帮她做下面!在她的潜意识里,男人给女人那样,好恶心……她的隐秘处,怎么能让人用嘴去…… 绝对不行! “听话,选一个。”他一边说伸手准备朝她身下探去,她羞得连忙闭拢了双腿,狠狠地摇头,“不要这样……” 他的指尖已经探到了她隐秘的地方,手指轻柔的拨弄着她,一阵暖流从小腹直直窜上她的心口,让她不由得呼吸一窒,瞬间绷紧了身体…… “裴承宣,你饶了我吧!欠你的八十万我会还你的,一定还……”她一面强忍着他的手指带给她的快意,一面低声求饶。尽管在这种氛围里,她的思绪还是那么的活跃,正十分的疑惑的想着,为什么自己竟然不排斥他的爱抚…… 为什么明明不爱他,却能敞开心扉的接受他的亲热…… 正因为这种可耻的生理需要,她才更加不想让他碰自己。明明没有感情的人,竟然轻易撩拨就勾起了她的兴致,这个事实她并不想承认。哪怕只是自己安慰自己也好,她不要和他那样…… “你的选择是,让我帮你么?”裴承宣温柔的抬起头,不等她回答便抬起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柜上,拈起一块冰,放进嘴里,然后含着冰块用凉凉的舌尖在她胸前轻轻舔过,一路蜿蜒向下。 “嗯……”撩人的快意从身体上渗入皮肤,沁入血液里,随着血液流转全身。这种时而冰冷时而火热的感觉从胸口蔓延而下,让她好几次禁不住呻|吟出声…… 在他的舌尖滑过她的小腹时,她陡然绷紧身子,脱口而出,“不要,你别……我帮你那样做就是了!!” 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他温热的唇舌舔咬着她的下身……刚刚才到小腹就受不了了,要是真的到了下身……那样子,以后都没脸在家里待下去了! 他抬头,眸中划过一丝得意的轻笑。他便知道,这丫头是禁不住他的折磨的。他拿钥匙放开了她的两只手,然后躺平了身子,半倚着床头温柔的凝着她…… “窗帘……拉上好不好?”房间里太亮了,她不好意思…… “随你。” 她如同得到大赦,长舒了口气然后打着赤脚小跑到窗边将薄薄的窗帘拉上,然后再将第二层厚一点的浅灰色绒布窗帘拉上。瞬间,房间里的光线便变得朦胧多了,就像傍晚时候一样—— 瞥见床头柜上有保温杯,她将杯子旋开,里面的水还是微烫的。于是她将杯子和冰盘一起放在床上靠近他身下的地方,然后跪坐在床上。 她吸了口气,羞涩的拿了一块冰放进嘴里,低头看着他早已坚硬的分身,脸上像火烧云一样…… 其实她的这些“知识”并不是因为看了多少a|v,事实上,她看过的a|v基本上少得可怜。之所以会这些,是因为她曾经的好朋友小熙。小熙高中辍学后去一家模特公司工作,不久就成了一个优秀的a|v***。 对于一个合作的a|v***来说,这些冰火两重天什么的小技俩必须娴熟得很。于是小熙买了一个道具模特回家,天天训练,还让她在一边旁观…… 毕竟是好朋友,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更何况当时身为凌玲珊的她是抱着对生活很积极的态度的,她也希望自己能多学点,将来可以让自己深爱的男人快乐…… 少女的心,总是这么的天真而充满幻想……于是看多了,她就学会了…… 她羞红的脸慢慢靠近他身下,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扑鼻,她的脸颊感觉到他身体的灼热,一个颤抖,嘴里的冰块一下子滚进喉咙里。怎么办?还是没办法放开自己,没办法用嘴去跟他的那个地方亲热…… 她抬头快速的瞥了一眼正温柔凝着她的裴承宣,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她犹豫着伸出颤抖的小手,温柔握住他的分身,缓缓上下***着,羞怯的别过脸不去看他…… 握住他的一霎那,充血的感觉从手上传入脑海,她感觉自己脸上都能滴出血了,好烫!手里的那个也好烫……好硬…… 她的手指都差一点包裹不住他的硕大,可是握着他的时候,她却在想着,那天晚上这么粗的东西是怎么进入自己的?啊……原来女人的幽径的收缩性真的那么好…… “嗯……宝贝儿……”他轻哼了一声,然后抬手将她的头往下按,好像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快一点。” “好了我自己来。”她被他按到大腿旁边,眼前就是那根硕大的分身,不得不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深深吸了口气,她颤抖着重新拿起冰块,然后又深深吸了口气,似乎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然后咬牙将冰块放进嘴里—— 见她视死如归般的低头靠近他的分身,他嘴角勾起一丝宠溺的笑。之前对她的怒火,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冰凉的唇碰到他火热的分身,犹豫了一下,舌头卷着冰块防止它从嘴里滑出来,然后张嘴将他的硕大含进嘴里。她娇小的红唇,瞬间被他撑满—— “嗯——” ps:啊啊啊,乃们不去冒个泡都对不起我这么努力的去写这个船戏,羞射……伦家都豁出面子不要了,写了这么带感的口|交,乃们好意思不冒泡、不冲杯咖啡咩?(*00*) 乃们喜欢的话,明天的肉肉继续细致点,乃们要是觉得不好,那就一笔带过,嘻嘻……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2 后|进式(船戏,纯洁勿入) “嗯——”裴承宣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蓦地握紧,不受控制的发出了魅惑的呻|吟。舒骺豞匫冰凉的感觉和小口包裹着的快感从顶端传入下腹,直窜心田。 他的嗓音带着独有的魅惑和磁性,她的心因为他那一声低吟而颤抖了一下,一边握着他的分身,一边含着他,让舌头卷着冰块温柔的轻舔着他的灼热…… 她的舌尖打着圈儿的舔着他,然后含紧了,往下低头,让他的分身更加进入她的嘴,将他的快感和刺激送上顶端…… 在他已经深深沦陷在她的口技时,她又旋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微烫的水,然后再次含上他的分身—— “啊……宝贝儿,你好棒!”火一般的感觉瞬间替代了他前一秒的冰冷,她灼热的嘴包裹着他,那种冰与火交替的快感,让他禁不住连连呻|吟,瞬间加重了喘息滟! 男人粗重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以及他时而因为刺激而往上顶的分身,无一不让她羞涩到血管都要爆了!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就连床上动情的声音都这么好听……莫离染只想拿两团棉花塞住自己的耳朵,不让这羞人的声音进入自己的耳里…… 同时,她闭上眼睛加快了上下来回的动作,舌头也卷着他的顶端,每一次都让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快乐。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嫣红的唇上溢出,顺着她瘦削的下巴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落下一个个水圈獭。 房间里,男人的喘息不绝于耳。直到她嘴都酸了,蓦地,感觉到他好像已经出来了……她咬牙羞愤的想抬头,他却按着她继续动作了一会儿,直到他完全出来了他才放开了她…… 然后,他倚着床头微微张开眼睛看着为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女人。她奔到洗手间里漱口,一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涨红的脸,一边在心里狠狠骂着那该死的种马! 十分钟以后,她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然后她走出来站在浴室门口怒视着他,“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竟然在她嘴里那样了,该死的! 不过还好,比进入她下面好多了……她宁可给他这样,也不像让他进入她的身体—— 裴承宣慵懒的睨着她,然后从床上下来,一声不吭的将她重新扔上床—— “喂!!你……”她撑着身子愤怒的看着他,他倾身覆上,魅惑一笑,“宝贝儿,你不会以为那样就够了吧?” “你还想怎么样!”莫离染登时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以为给他弄好了自己就可以走了,哪知道还是走不了!! “还想……再要你一次。”他的指尖落在她唇角,温柔的笑着,笑得连眉眼里都藏着宠溺。 “裴承宣,我草你大爷!你别以为我欠了你你就可以这么得寸进尺!”她愤恨的瞅着身上的他,“今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堂堂首长大人在红|灯区待了那么久,但是这又没对你造成什么损失,你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 “没什么损失?”裴承宣将手机拿过来,然后登上自己的微博,将一条转发量已经达到八十多万的微博呈现在她眼前—— “瞅瞅,国外的人都转发了这微博了,你该知道我多出名了,嗯?” 莫离染看着手机上的微博,吓傻了……上帝,怎么会这样! ——鹰空少校裴承宣,于20xx年9月22日正午十一点,公然进入红|灯区找小姐,之后被警方当作嫖客抓获…… “你进警察局了?”莫离染惊愕的看着裴承宣,难怪他那么愤怒,原来是因为……他堂堂一个首长大人,竟然被她一时的玩笑而牵连到了被抓的地步…… 这下,怕是军事总理要请他喝茶了…… “据说那条街接连着十几家都是野ji店,而警察那么多家都不去,偏偏直接闯入了有我的红玫瑰。莫离染,你别告诉我,这不是你故意报的案——”裴承宣捏紧她的下巴,虽然还有怒火,但是已经明显消了很多—— 被伺候得那么舒服,能不消气么! “真的不是我!”莫离染惊诧的看着他,“我要是报案早就报案了,不会回家来的!如果我想报案,我会一直在那里待着,看着你坐上警车——” “是不是你都不重要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魅惑的唇轻轻撩拨着她的唇畔,“你现在好好跟我认个错,我就原谅你。” “……”莫离染嘴角一抽,置之不理。哪会有这么好的事,她可亲手毁了他首长大人一世英名,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原谅? “宝贝儿,跟我认个错,真有那么难吗?”他温柔的捏着她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喜欢我虐待你?” “……我错了,对不起。”莫离染咬咬牙,努力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她可不想自己以后被虐死,“下次我再也不敢跟你开这种玩笑了,我真的是无心的,我不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他将她拥在怀中,温柔的笑,“乖一点多好,别成天用你的爪子伤人,伤了别人,自己不也一样痛吗?尤其,你能伤到的都是在乎你的人,不在乎你的人,你怎么费尽心思也伤不到他们一分。” “……”他这是怎么了?一会儿一个性子,转变快得吓人。“我知道了,那我回自己房间了……” 他按住她想逃走的身子,勾唇一笑,“又不乖了——” 去你大爷的,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扶额,“你还想怎么样啊?” “不是说了么?”他低头吻着她喋喋不休的唇,她推开他准备开跑,然后刚刚翻了个身就被他整个儿压下。 于是,她柔软的胸紧贴着床,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 “你饶了我吧!”莫离染趴在床上,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儿,刚刚已经腆着脸让他舒服了那么久,他这是将她当作菲佣来折磨! “怎么舍得轻易饶了你,当然要好好要个够再说。”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向她的胸,温柔抚摸着,温热的唇则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美丽的脊骨—— “不要这样了!”她不安分的乱动,引得翘臀摩擦着他的下体,让他某个东西又慢慢开始硬了。加上手指抚摸着她身体的那种奇异触感,他心底那股火苗越烧越旺。 “别摸我……求你了……”莫离染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抓紧他的手指,不许他乱来。不许他摸并不是因为排斥,而是刚好相反,她竟然有反应! 该死的,怎么会有反应……她已经欲哭无泪了,刚刚他的手摸到她胸口的霎那,电击般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心底竟然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期待他继续下去…… 卧槽,这不科学,明明对珩哥哥都没有感觉,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了! 理智告诉她不能被诱|惑,一定要阻止他!可是心底的空虚又像墨水滴在杯子里一样,逐渐扩大了范围…… “宝贝儿,闭上眼睛……别说话……”裴承宣慢慢掰开她的手,低头,温热的唇再次轻吻着她的背脊。她蓦地一颤,酥麻的快意再次冲击了心扉。 被他吻着背脊的感觉很奇妙,他越往下滑动,她越颤栗得厉害,就连手指也止不住重复着收紧与放松的动作—— 也许是刚刚跟他用嘴做了那么久,以至于自己都有了反应……反正她知道自己是真的有了欲|望了,她无法拒绝这种爱抚,任由他一点一点的膜拜着她的裸|露的背脊…… 发现她的顺从,裴承宣内心激动,手指滑过她的腰肢,越过她的翘臀,探到她两腿之间的隐密处…… 隐密处被他指尖温柔的触碰,她不受控制的弓起身子呻|吟出声。他的轻轻拨|弄,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向外散发着邀请,想得到他更多的爱抚…… 也许是她心怀歉疚,所以今天格外的乖巧顺从。看到这么温顺的她,他被喜悦和巨大的快意冲撞着心扉。指尖微曲,他探入她的幽径,那里已经泛着旖旎的春潮…… “不要……”快意的刺激让她沦陷,也让她陡然清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不可以跟他那样,绝不可以—— “裴承宣,把手拿开!”她转头看着他,尽管眼眸依然迷离,但手已经伸到身下将他的手拿开,然后准备挣脱他的禁锢—— “别动,宝贝儿——”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狂热的吻着她。听到他低哑的嗓音迫切的叫她“宝贝儿”,她心底竟然有一丝涟漪荡漾开去,蓦地柔了下来…… 同时,他按住她的腰肢,一个挺身便让自己已经滚烫的分身冲进她身体里。火热的感觉贯穿了她,直抵最深处—— 她抓紧被子,呻|吟的声音被他融化在狂热的亲吻中。他竟然这么来势汹汹的从后面进入了她,将她的理智瞬间摧毁。 她的温暖和紧致一样让他振奋,进入后竟然不能自控的快速律动了几下,然后才稍微平稳了自己激动的心情。他似乎怕伤到了她娇柔的身子,不禁放慢了速度和力道,轻轻的顶着她,温柔的,缓慢的,在她身体里前行—— 放开她的唇后,在她的呻|吟里,他将她的身子翻过来缓缓进入。低头凝视着这张潮红的脸,他怜惜不已,雨点般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感觉到身体里的那个已经变得坚硬硕大,她娇弱的紧致被他撑得有些疼了,她才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的他。对上他迷乱的眸,宠溺的微笑,她有那么一瞬间想抬头吻着他…… “宝贝儿,还记得咱们之间的三日之约么?今天正好是第三天……”他轻声的在她耳边说,“你输了宝贝儿,嫁给我——” 三日之约!! 她忽的清醒过来。上帝,好像那个三日之约是说如果她抵抗不住他的诱惑就得嫁给他,跟他去军营……卧槽,竟然在最后一天破了功! 完了,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可是该怎么办呢……都已经任由他做到这样的地步了,还能怎么掩饰自己明明已经臣服于他的事实? “不准分心。”他将她望着别处若有所思的样子收入眸底,心里有一丝不悦,挺身用力冲撞了一下。丫头,你怎么能在上|床的时候想着别的事、别的人? 莫离染嘤咛一声,同时也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她主动勾着他的脖子,极尽妩媚的微笑,嫣红的唇却喊出了别人的名字—— “珩哥哥,轻一点……” 哼,裴承宣,这样你就没办法说我输了吧,人家是把你当成别人的替身了呢。莫离染心中窃喜,为自己不用输了这次的约定而振奋—— 珩哥哥—— 这三个字让裴承宣从云端跌到地狱,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发狠的盯着身下的她。该死的,我就说你刚刚怎么这么乖,原来是把我当成了别人的替身! “再说一遍,你叫的谁?” 裴承宣陡然停下,修长的手指扼住她的下巴,眸光阴翳。你没喝酒没吃药,我这么个大活人在你身上,该死的,你究竟是怎么能把我看成那个男人的! 莫离染感觉到下巴传来的痛楚,看着他不吭声。 混蛋,痛啊!不就让你做一下别人的替身而已吗,至于这么发狠不!老娘没要你结婚证没要你任何物质,都已经给你了你还这么发狠做什么! “看着我,告诉我,我是谁——” 他更加用力的扼住她下巴,恨不得生生将她下巴给折了!莫离染,你竟然将我当成了别人,难道昨晚你和他已经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 望着她白皙的脖颈,他狠狠磨牙,真想掐死这冷血的女人! 不久前刚刚和他一夜欢好,现在就爬上了他亲兄弟的床吗?呵,现在还敢将他当作别人的替身,他心里有股火隐隐待发,如果不是自己心理素质好,几乎就要冲昏了自己的理智了—— 失去理智的后果就是,狠狠的做,狠狠的虐死这女人—— “对不起,我认错了人……”莫离染扬起下巴小声的说,试图拨开他的手指,因为自己真的很疼啊! “莫离染!”裴承宣用前所未有的嗜血目光盯着她,下一刻便搂着她的腰肢将她捞起来翻了个身,迫使她不自然的跪在床上—— 他将她的臀托着,单膝跪在她身后,愤怒的挺身而入—— “啊——”莫离染的呻|吟穿透他耳膜,巨大的贯穿力让她身子惯性的往前倾,一个不稳便趴在床上,整个人呈趴跪在床上的姿势。 她双手慌乱的抓住床单,脸埋在被子里,只有臀部高高翘着。,而他就这样托着她的臀,带着愤怒快速的冲撞着—— 刚刚他第一次猛烈进入的时候她痛了,可是等他律|动起来的时候,痛楚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冲撞着心灵。 在她被快感填满心扉的时候,他也如在云端。那天晚上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所以一直很温柔,可是现在这样的力度和频率,才是足以让他疯狂的—— 他的喘息越发粗重,不停的律|动着,任自己沦陷在这狂热的暖流中—— “嗯……停下……”他的狂野让她身子不停的颤栗着,死死咬着下唇控制自己不发出可耻的呻|吟。可是他是那么的强大,不到两分钟就已经让她浑身酥软得快要虚脱—— “停下……求求你停下……”莫离染强撑着身子仰起头,往后看着脸色阴沉的裴承宣,潋滟的双眸已经被欲|望燃烧。似乎她娇弱的身子受不了他的强悍,她眼中带着几丝的央求,“裴承宣……求你了——” “终于认得我了?”裴承宣闭上眼睛让自己控制住即将高|潮的喷发,稳定了下来之后才睨着她,一面放慢了速度一面冷冷的启唇,“说,昨晚和他做了几次——” 莫离染,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我让你下地狱! ps:我又邪恶了……捂脸遁鸟(*00*) 亲们元旦快乐哦,祝大家在新的一年有满意的成就,还是学生滴今年成绩优异,没结婚滴赶紧找个好男人,结婚了滴和和美美幸福安康,么么哒~~最重要滴,天气冷了,身体好才是最好滴(*00*)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3 首长的告白(甜) 莫离染,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我让你下地狱! “……啊?”莫离染刚刚松了口气,听到他的问话又紧张起来。舒骺豞匫本来不想回答这么露骨的问题,可是想起刚才这男人跟狼一样的举动,她心悸的吸了口气,小声的说:“我没和他做……” “没和他做?那你告诉我,一没喝酒二没吃药你怎么就将我看成了别的男人!”他眼里嗜血的光芒闪过,将自己的分身退出来,然后将她推倒在床上,再次倾身覆下,将她压得死死的。 逃过摧残的莫离染全身无力的躺着床上,抚着心口顺气,同时虚脱的望着他怒气翻涌的眸子。她心虚的咽了口唾沫,这个时候不可以再撒谎了吧……不然今天真的得被他做死不可……这胳膊腿啊全都使不上劲了,跟棉花做的一样…… “我知道是你……我故意叫珩哥哥的名字的……”莫离染怯怯的躲开他的眸子,“我不想嫁人,所以就想假装认错了人,跟你做完之后打死不承认这事儿……滠” “……”裴承宣听完,薄唇嗫嚅了两下,愣是一个字也没有蹦出来!他脸上的怒态逐渐消散,一丝无奈的微笑浮上嘴角。 这丫头脑子里都想的什么,让他白白生了这么久的气! 真是,不惩罚都不解气钧! 他一巴掌拍在她撅起的翘臀上,眉眼里都是温柔,“不收拾你你就折腾个没完,莫离染,你天生欠抽!” “痛……”她不敢看他,可怜的忍着屁股上轻微的痛呜咽了一声。 “还能有我刚才的心那么痛吗?”他的指尖再次滑上她的胸,捻拨着她的娇小蓓蕾,“丫头,我喜欢上你了。” “……”莫离染错愕的回头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话真的是裴承宣说出来的么?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上一个既不懂事又刁蛮任性的丫头。 像陈媛珂那么漂亮高贵的女孩子他都看不上,怎么会喜欢上她? “看不到你,会想你;看见你跟别人在一起,会难受;喜欢疼着你,宠着你,也喜欢故意招惹你;尤其是,迷恋上了你的身体——这不是喜欢吗?” 他深情的看着她震惊的眸子,微微一笑,“别以为我是只想着和你上|床的男人。凭我的身份,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可是,我偏偏爱上了要你的感觉,偏偏陷入了你的诱惑里……丫头,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这……算是告白?莫离染惊愕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局面。不过,她也有点喜欢被他爱抚的感觉,难道自己也是喜欢他的? 不对,明明喜欢的是珩哥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个恶魔! 那为什么不久前刚刚拒绝了珩哥哥的亲热,此刻却心甘情愿跟他在床上翻滚? 莫离染咬着手指,彻底的乱了—— “昨晚都和他做什么了?”裴承宣见她怔怔的不吭声,于是温柔的问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莫离染避开他的凝视,看着床边的被单,“一块儿去玩了下而已……”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他粗砺的手指握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拨过来面对自己。 “他……吻了我的额头,再也没有了……”莫离染闭上眼睛不看他微笑的脸,话已经说完了才后知后觉的反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诚实的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发生其他的就好,丫头,我不许你这样对别人—— 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 “他都吻过你哪儿?”裴承宣揉|捏着她的柔软,眼里的温柔足以溺死一头大象。 “嗯……”她扬起下巴,嘤咛一声。他的爱抚让她感到快乐,可是珩哥哥的抚摸却让她打心底里排斥……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唇,脖子,胸……” 余下的话被裴承宣缠绵的吻拦截,他迷恋她唇上的味道,爱死了和她缠绵的感觉。薄唇带着烫热的温度,舔吻过她的脖颈,含着她的蓓蕾,手指再一次探到她身下温柔拨弄…… “嗯……”她的十指蓦地抓紧床单,时而弓起身子,时而微微颤栗。他早已经挺立多时的分身在她腿根处摩擦,却迟迟不入,存心诱惑着动情的她。她难耐的闷哼一声,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唇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膜拜着她的美好。长指穿过春潮泛滥的幽径,在她身体里抽动,她受不住他的纠缠,迷离的眸望着他,低哑的嗓音带着丝丝情|欲,“给我……” “叫我名字——”他分开她的腿,托着她的腰,同样动情的望着身下的她。 “裴承宣……给我……” 他听着她呓语一般的呢喃,不禁血脉喷张,进入她的时候,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喃,“丫头,做我女人。不想结婚我可以让你玩几年,但是,答应做我的人,不许再跟别人有任何牵扯——” 她感受着他的坚|挺慢慢挤入幽径,填满了她压抑多时的空虚,迷乱的抱着他的背,点头,“好。” 她的一个“好”字,胜过千言万语。他激动的吻着她,在她身上驰骋,霸道而不失柔情的律|动惹得她娇喘连连…… 深秋的下午,仿佛笼上了春意,旖旎添香。 莫离染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裴承宣已经麻利的将床单被套全部换了。他正将被子拉好,枕头什么的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就等着她钻进去睡觉了。有这种居家好男人在,身为妻子的还真是享福…… “你今天没事做吗?”莫离染钻进被窝里,鼻尖满满都是洗衣粉的清香味道。他笑而不语,将睡衣套上后也钻进被子里—— “那个……你会很忙吧?”莫离染尴尬的将脸埋进被子里,“现在你的上司一定忙着找你……” “嗯哼,所以呢?”裴承宣搂着她的腰肢,将她环在怀里。她咬紧下唇,更加不安的说:“我不该那样……对不起……” “说了没事儿,”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窝,“小事而已。” 怎么可能是小事,人家官员嫖|chang的话都会撤职的,他就算特殊一点,不被撤职起码也要写检讨什么的……而且这事儿已经闹到这么大的动静了,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处理得了的? “这才四点多,我们俩却窝在被窝里睡觉……说不过去吧?”裴承宣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不然陪你去逛街?或者带你去兜风?” 她看着他摇头,一脸疲惫,“我很累,哪儿都不想去。” “好,睡吧。”他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搂着她的肩,自己却望着天花板,考虑着一会儿要怎么处理那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事。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一会儿后听到她很小声的说:“今天晚上我会找机会跟珩哥哥说清楚——” 他低头看着她,先是一怔,然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模样,笑问:“跟他说什么?” “你明明就知道——”莫离染白了一眼他,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睡觉。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的嗓音细若蚊蝇般响起—— “跟他说我喜欢你……” 他有些难以置信,怎么这丫头这么快就转性了?更多的是满心的惊喜,他以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容玉珩,以为自己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走进她的心—— “过段时间我会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不想说,你也别问我好不好?”她低低的问背后的人,他牢牢地抱着她,温柔点头,“我等你告诉我。” 莫离染睁着眼睛感受着背后那人的温柔,嘴角渐渐染上一抹微笑。也许,自己是喜欢着他的吧,不然不会排斥珩哥哥,却心甘情愿和他上了两次床…… “也许我一开始是真的喜欢着珩哥哥的。不过那是因为你还未出现。”她抚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幸福的阖眸,“不管跟你在一起的结局是什么,我愿意赌一回——” 哪怕到时候会被你送进监狱,那也是命。即使现在不跟你在一起,我也厌倦了这样逃亡的日子。如果可以在进监狱之前,感受到爱的滋味,被人宠的幸福,那么就算这一回赌输了我也不觉得亏—— 想起第一次见面,自己药性发作,他却没有动歪心思,那时候就知道他是个好人……虽然一直吵闹不断,一直抬杠到现在,可是这么多天过来,他并没有哪一回是真的生她的气了。不管她做得多过分,他也是绵软的笑着…… 就连这一次让他名誉扫地,他也没有对她怎么样不是么?如果这样的男人还不珍惜,还指望上帝赐给自己多完美的男人呢! “傻瓜,这不是赌局。我也不会让你输。”他揉着她的头发,“因为你输了,你走了,那么意味着我也输了,而且输得更惨败。” 不完美的爱情里,没有谁是赢家。一段感情,要么两个人都幸福,双赢;要么两个人都不幸福,同败,永远不存在哪一方是赢家。 除非,那个人没有爱过—— 不一会儿,莫离染在裴承宣怀里安安静静的睡着了。他低低的在她耳边唤了一声“莫离染”,她没有反应。他又轻轻唤了一声“凌玲珊”,她却好像条件反射一般,呓语着回答,“嗯?别吵……” “凌玲珊——” “别吵了,好困……” 裴承宣凤眸轻挑,已然确定了这女人的身份。容玉珩再怎么掩饰,再怎么误导他,他都不信了—— 这女人从来就不是他容玉珩的人。“小傻瓜,何必将自己藏得这么辛苦。”他的指尖抚摸着她脖子上那个吊坠,却没有打开—— 既然她说了在她不想说的时候不让他问,现在他也不会刻意的刺探她不想解释的秘密。爱她,就要理解她—— ——莫儿,公司有点事儿,所以我会出差几天。一个人好好的,有时间去我别墅照顾下你伯母…… 容玉珩发来的短信。 莫离染耷拉着脑袋抵着枕头,将这条很长的短信来回看了好久。所以他现在出差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 这样一来,她有更多的时间想想怎么跟他开口说自己和裴承宣的事了。 不过可以去他别墅看母亲倒是很好的。只是,到时候彻底跟他划清界限之后要怎么找借口去看妈呢…… “谁的信息?”裴承宣将窗帘拉开,回头看着她。 “珩哥哥,他出差了。”顿了顿,她又皱着眉头说:“还有蒋莹雪,她让我明晚陪她一块儿逛街。”自己和她并不是很熟,为什么她倒开始殷勤的约她出去逛街了?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不想去就别去了。”他坐到床沿上,揉了揉她凌乱的长发,“知道你不喜欢——” 知道我不喜欢,以前还硬逼着我去……莫离染白了一眼他,又故意问道:“哎哎,你不是公私分明的大英雄吗?怎么着,现在开始徇私了?” “废话,要是什么事儿都让我女人去,养那么多人兵当摆设?”他霸气的挑眉,“再说了,难道我还徇不得私了?” “……”莫离染扶额,真想给这男人跪了!迟疑了一会儿,她说:“算了,我还是去吧,正好可以去看看那个安夫人。” 他陪她待了一会儿,然后等她再次睡着了才离开了庄园。 第二天晚上—— 莫离染坐在沙发角,看着这衣香鬓影的宴会,两道秀气的眉毛不由得紧紧皱在一起。这蒋莹雪还真是,说好了逛街,一眨眼就将她带到她姐妹的party这儿来了。 她托腮望着那些聊得开心的女孩子们,阵阵疲乏的感觉袭来。真是搞不懂那些所谓的大小姐,成天这种宴会那种宴会的,来来回回折腾有什么意思…… “你也来了啊!”夏凝若坐到莫离染身边,对她温婉一笑。莫离染抬头望着她,刚刚的疲乏眨眼间就没了。 “你出院了?这么快!”莫离染很惊讶,她还想着等party散了,让蒋莹雪陪她去医院看夏凝若呢,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院了。 “你脸色很不好,干嘛不在医院多调养一段日子?”莫离染看着她,即使淡淡的脂粉遮住了她惨白的容颜,但那股子憔悴依然十分明显,“虽然没人喜欢待在医院,不过你们家医院的感觉跟家里一样温馨的,多住段日子没关系,身体最重要……” 夏凝若慵懒的倚着沙发,望着那些笑得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叹了口气才说:“在医院,他会天天陪着。” 这么幽怨的语气,让莫离染有些不解,“有老公陪着,不是很好吗?” “老公?呵呵,只是个讨厌而摆脱不了的人罢了。”夏凝若端起桌上的一杯冰啤,正要的时候被莫离染挡住了。她现在的身体这么差,怎么能喝酒,还是冰镇的—— “出院了多好,可以随时找借口出来透透气,不用整天面对那张脸。”夏凝若放开了握着冰啤杯子的手,然后倚着沙发,仰面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水晶灯。 他们的事情,莫离染了解的并不多,所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尤其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正要找点词语安慰她的时候,见夏凝若侧眸说:“你叫莫儿对吧?” “莫离染。”她点头。 “父亲是千凌市的富商,十八岁,四月十七的生日,目前住在容家,就读于北隅大学。和鹰空首长裴承宣有间接联系,是容玉珩的心上人——”夏凝若一条一款的缓缓念出来,温柔的对她笑着。 安槿苼果然提防着她,这么快就将她所有的资料调查得清清楚楚。莫离染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惊诧的问道:“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在他书房看见的。”夏凝若淡淡的笑着,眉目中透着一股哀伤。 ps:有木有人想知道夏凝若接近莫儿的目的是什么(*00*)有木有人想看到夏凝若和安槿苼之间的纠葛哩(*00*)【再来个,容二其实木有出差哦,他出现的时候,首长和莫儿就悲剧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4 首长至贱则无敌 “在他书房看见的。舒骺豞匫”夏凝若淡淡的笑着,眉目中透着一股哀伤,“任何跟我接触的人,他那儿都会有一份详细的资料。哪怕只是个送外卖的,他都会将人家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我就像是一个装在玻璃瓶中的洋娃娃,不论喜、怒、哀、乐,都会被人窥探得很彻底……” 莫离染惊讶的看着夏凝若,无法想像安槿苼给她的究竟是一份怎样的生活!如果就连送外卖的都不放过,那么那个男人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 既然对自己的妻子这么不信任,为什么要结婚呢?为什么要抛弃前妻,娶了这个无辜的女孩子? “嫁入豪门的生活,就像是一只被剪去了翅膀的金丝雀被关在金碧辉煌的笼子里,只能看着天空,却再也飞不起来……”夏凝若眼角隐隐有闪现的泪光。她的悲伤让莫离染感同身受—— “我理解你的心情。”莫离染抽了几片纸巾递给她,眉宇中也夹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如果夏凝若是一只失去自由的金丝雀,她凌玲珊便是一只正在奋力摆脱牢笼的小麻雀。一张通缉令,将她所有的自由和梦想都击碎,只能四处逃亡…滟… 比起眼前这只金丝雀,她更悲哀。至少金丝雀还有一个华美的笼子可以避风避雨,而她却只能餐风露宿在街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用。 “那天晚上,我姐……”夏凝若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莫离染,顿了顿又换了个称呼,说:“那个一身黑裙的女人,她后来去了哪儿?” “你们刚走她就急匆匆的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哪儿去了。”莫离染抱歉的笑笑挞。 夏凝若凝望了她一会儿,然后握住她的手,恳求道:“我告诉你我和我姐的事情,你帮我找她好不好?” “……”莫离染诧异,她们这只是第二次面对面的说话,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安夫人竟然会这么轻易的说出她那些不为人知秘密吗? “为什么不让安老板帮忙找呢?他找起来更容易……” “我不想求他任何事。” 看着夏凝若眼中的厌恶,莫离染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夫妻关系已经僵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不索性离了算了…… “那蒋莹雪呢?她找人也很容易。”莫离染不好意思的看着她,说:“你别误会,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一个力量单薄的大学生,找人可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怕你等得着急……” “没关系,我不急。”夏凝若握紧莫离染的手,一脸诚挚的看着她,“你可以让裴承宣帮你不是吗?你告诉他,只要他帮我找到我姐姐,只要我姐姐原谅我,我可以帮他拿到安槿苼的罪证——” 莫离染看着她,越发对她和夏凝诗之间的事感到好奇。一个恨到了骨子里,一个却千方百计的想得到原谅,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槿苼的秘密我都知道,他和什么人来往,和哪些人有合作我都知道……只要裴承宣帮我找到我姐姐,我一定帮他拿到安槿苼的所有罪证——”夏凝若含着眼泪望着莫离染,“求求你,帮我……” “好,你别急。”莫离染看着她这么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不忍,很想一时冲动答应她。可是她毕竟是安槿苼的妻子,是安槿苼的人,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莫离染心中腹诽,才见面两次会这么坦诚吗?呵,谁知道这是不是安槿苼和这女人联手来试探她的呢?看那天夏凝若在医院,安槿苼体贴的守着她的场景,这两人不像是夏凝若说的这么僵…… “我可以帮你跟裴承宣说说,不过我和他不熟,他愿不愿意帮忙我就不知道了。我比较熟的是容伯父和珩哥哥,所以对于裴承宣愿意帮你不,我真的没有把握。”莫离染装作很单纯很无害的模样,对夏凝若微笑。 “没事。”夏凝若略显失望的勉强笑了笑,然后看着门边远远盯着她的两个手下。安槿苼就是这样的人,上哪儿都会让人盯着她。那天在宴会上并不是没有人盯着她,只是当时那两人被她甩开了—— 而后来,因为她被夏凝诗殴打,所以保护她的那两个人被安槿苼各自废掉了一条腿…… 现在即使她再怎么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的滋味,也不能再赶走他们。也许赶走了他们,等待他们的便是安槿苼赏赐的刑法。 “不管裴承宣会不会帮我,我都想告诉你我和我姐姐的事。”夏凝若收回目光看着莫离染,说:“你愿意听一个女人幽怨的故事吗?” 莫离染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温柔的说:“你想说我便听着。你如果不想说,我不会问。虽然和你刚见面第二次,但是我觉得和你很投缘。所以你千万不要因为我帮你找裴承宣就觉得一定要将你的秘密告诉我作为交换——真的可以不说的,没关系。” “谢谢。”夏凝若看着莫离染,露出感动的微笑。很久以来,身边的人都只会用有色眼镜看待她,好久都没有真正将她当作朋友的人了。 “当作是我想倾诉吧,”夏凝若淡淡一笑,“听了之后帮我保密好吗?” “好。” 然后,夏凝若望着刺眼的水晶灯,将整件事的经过告诉了莫离染,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party散了,很多千金大小姐都是自己家的司机来接的,或者是自己开车回去,只有莫离染一个人在路口等车—— 夏凝若一早就被安槿苼派来的人接走了,而蒋莹雪要送一个喝醉的女孩儿回去,因为和莫离染不同路,所以将莫离染捎了一段就让她在这儿下车了。 这都十一点多了,路口也不是很繁华的街道,所以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空车来。最后她很无奈的拨通了裴承宣的电话—— 不到十五分钟,首长大人麻利的来了。他笑着扔给副驾驶座上的她一件外套,“怎么不早点打电话?” 车里很暖和,压根不需要穿外套。她还是勉为其难的穿上了,然后轻哼着说:“要不是真的没车,我哪敢麻烦您大驾啊?我还不想那么早死——” “这话就挺欠抽。”裴承宣斜了一眼她,车里暖黄色的灯光下,她因为喝了红酒而略显潮红的脸颊格外动人。他邪恶的侧眸说:“哎,今晚咱不回家好不好?” 莫离染睁大眼睛看着他,这家伙,又开始犯贱了!昨天下午才那啥那啥,今天晚上又开始做梦了,你妹! “滚,有多远滚多远!”她咬牙,红着脸恨了一眼他,然后侧眸看着窗外,避开那张明显已经有某种意思的脸—— “这么晚回去,会吵到别人的。”他不死心,继续死缠烂打。反正在她面前,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脸要不要都成。 “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色|情!整天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有损你名声!”她横了一眼他,恨不得将这个下流的男人扔出车外。 “那我列一个代换式,你将演算的结果告诉我——”他邪恶的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瞅着他就是一肚子坏水,莫离染冷哼一声,没说话。 “听好了,废人=吃饭+睡觉,而男人=吃饭+睡觉+做|爱。你告诉我,男人等于什么?” 小学生都会的算式,莫离染得意的瞥了一眼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出来,“男人=废人+做|爱……” 等等,不对……怎么好像有点钻进圈套的感觉? “所以呢,男人-做|爱=废人。”裴承宣望着她笑,说:“你看,你自己都已经推算出来了,男人不做|爱等于废人,你说我能承认我是废人吗?当然不能,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你给我证明一下……” “裴承宣你去死,再这样我下车了!”莫离染恼羞成怒的看着他,已经握住了车门把手,只要他再敢多说一句,她一定跳车!该死的,竟然成天的这么调戏她,她又不是他老婆,很过分啊! 两个人结婚了随便一点没什么,但是女未嫁男未娶的,他当她什么人来着! “哎,你敢跳试试——”裴承宣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眉眼一挑,“你今天要是敢跳,我让你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不信你试试。” “……”莫离染甩开他的手,红着脸咬牙切齿的将外套脱下来扔给他,一个字也不说。 他瞥了一眼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偷偷将车门锁上了。万一这女人心一横真的跳了,那他可就后悔莫及了。 “这算是撒娇还是生气?”他好笑的看着前面的路,自个儿说着:“你就属于不能宠的那一类,一宠你就飞上天,对我蹬鼻子上眼了……” “……滚,没看出来你哪儿宠我了!你少招惹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没看出来那是你眼神儿不好,不代表我没宠你是不是?”他继续不正经的笑着,“我说,你自个儿眼神不行,能怨我吗?” “……”我眼神儿好还能跟你坐在同一辆车上吗?莫离染愤愤的侧眸看了一眼他,冷嗤一声:“我忘戴隐形眼镜了行吧?你宠,宠上天了,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ok?” “啧啧,找到感觉了。”他痞痞的望了一眼她,性感的薄唇微挑,“我就说怎么一下午都浑身不舒服呢,原来是没跟你斗嘴,所以憋得慌。你继续说,我听着——” “……”莫离染扶额,这人已经奇葩到一定境界了,她自愧不如。 “怎么不说了?”他侧眸看着她,嘴角却噙着一抹醉人的宠溺。除了这女人,谁还敢在他面前口无遮拦、肆无忌惮? 莫离染再次扶额,恨恨的瞪着他:“送你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裴承宣,你已经独步天下举世无双了。” 他不置可否,反而笑眯眯的问道:“为了表示庆贺,咱们是不是该找个酒店好好喝一杯?” “你妹!”莫离染已经甘拜下风不知道多少回了,对于这么个脸皮贼厚贼厚滴人来说,怕是什么语言都无法让他感到羞愧的吧? “不跟你扯了,说点正事儿。”莫离染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看着他缓缓地说:“今晚在party上我遇见了夏凝若,她求你帮忙找她姐姐夏凝诗——” 裴承宣也敛去了玩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听着。莫离染说:“她说只要你帮她找到她姐姐,她可以帮你拿到安槿苼的罪证作为交换条件。” “为什么不让安槿苼找她姐姐?”裴承宣怀疑的问道。有一个权势通天的老公,却要麻烦他这个军人找人,这件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何况,他并不相信夏凝若真的可以替他拿到安槿苼的罪证。 一夜夫妻百日恩,她们夫妻这么久,而且安槿苼貌似很疼惜她,没道理她会出卖安槿苼。 “她和安槿苼的纠葛,不是一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莫离染叹了口气,望着前方,“可以说,是安槿苼毁了她和她姐姐一生。甚至于,是安槿苼杀了她的养父母——” 裴承宣诧异的看着莫离染,他让人调查过安槿苼的资料,可是没有任何资料显示出夏凝若的养父母和安槿苼之间的关系。如果夏凝若说的是真的,那么就一定是安槿苼做了手脚,动用权势,将很多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从资料中抹去了—— “其实夏凝若和她姐姐也挺可怜的。据她说,三年前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刚入高中的小女孩儿。一次朋友过生日,她去ktv和朋友一块儿唱歌,进门的时候被安槿苼的人拦住了。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闯错了包厢,所以年少气盛的她和安槿苼的人大吵了一架。结果声音太大,惊动了里面的安槿苼。他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将夏凝若扛出去扔在了ktv外面。” “夏凝若记仇了,得知安槿苼会在不久后的一个舞会上作为特邀嘉宾出现,她故意陪养父母一块儿出席,然后瞅准机会在安槿苼的酒里面下了药……” 说到这儿,莫离染蓦地停下,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裴承宣。她和他第一次认识,也是她调皮的给他下|药,结果被逮住了…… 裴承宣侧眸将她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想起那一晚某个小女人双颊酡红的勾|引他的模样,下腹竟然又有了丁点的反应—— 他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的思绪转移开,“嗯,继续说——” 莫离染羞涩的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安槿苼喝了有药的酒,当时不以为意,以为自己只是喝多了,所以就上楼去了天台吹风。在那里,他的药性渐渐发作。而夏凝若的姐姐夏凝诗正躲开喧嚣,独自一个人站在天台上给男朋友文昭楠打电话,没想到会遇上药性发作的安槿苼……” “她一个刚刚十八岁的柔弱女孩儿自然不是安槿苼的对手,挣扎了很久,还是被安槿苼强|暴了。夏凝若听说安槿苼一个人去了顶楼,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溜了上去,结果却看见姐姐在安槿苼身下……” 莫离染心痛的闭上眼睛,曾经自己经历过的事深深刺痛了心扉。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她含着眼泪冲过去扯开了安槿苼,抓住他一顿拳打脚踢。而夏凝诗却在两人扭打的时候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夏凝诗没死,腿断了。安槿苼还算是个男人,他承诺娶夏凝诗。夏凝若对姐姐心存歉疚,于是在姐姐嫁到安家之后也跟过去服侍她。而夏凝诗的男朋友文昭楠在得知夏凝诗被强|暴之后毅然结束了这段感情,他的绝情才是最让夏凝诗痛彻心扉的。她终日不吃不喝,一心求死,夏凝若没办法,只好去求文昭楠跟姐姐见面……” “一次次的接触,文昭楠将对夏凝诗的感情转移到了夏凝若身上。单纯的夏凝若禁不住文昭楠的追求,和他坠入爱河。夏凝诗知道这件事之后,伤得更深。一次无意中,夏凝诗听到仆人说,安槿苼是喝了夏凝若做了手脚的酒才会强|暴她……她恨夏凝若夺走了自己的男朋友,更恨她害得自己失了清白甚至摔断了腿,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她丧心病狂的采取了跟夏凝若一样的手段——” 裴承宣惊诧,“难道她也下|药将自己的妹妹送上了自己丈夫的床?” “你猜对了,”莫离染点点头,叹了口气,为这两姐妹的悲惨命运感到心疼,“不仅如此,她还找来了一批记者,故意让记者拍到了夏凝若‘勾|引’自己姐夫的画面……” “后来,夏凝若的养父母,也就是夏凝诗的亲生父母,他们为了夏凝若好,决定送她出国留学。出国后不久,夏凝若怀孕,她一个人背井离乡的,独自去医院做了人流——” “可是她并不知道,从她跟着姐姐一块儿嫁过去的那天起,她就走进了安槿苼的视线,同在一个屋檐下待了半年,他没爱上身为妻子的夏凝诗,却偏偏爱上了夏凝若。” 莫离染侧眸看着裴承宣,苦笑着说:“很混乱的关系对不对?都是受害者,却彼此不肯原谅对方——” 裴承宣点头,本以为这样的事只会发生在晚八点档的电视机上,没想到竟然是安槿苼那个大人物的生活。 “等等,你不是说安槿苼杀了夏凝若的养父母吗?” “嗯,夏凝若说她当时在国外留学,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她接到父母去世的死讯赶回来后看到的只是父母的墓碑,并不知道父母因何而死。警方说,他们夫妇俩是因为房屋失火而死,并非人为。但是见到夏凝诗之后,夏凝诗却一口咬定是安槿苼杀了他们。” “所以夏凝若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安槿苼杀了她养父母?”裴承宣皱起了眉头,如果夏凝若没有证据,到时候发现安槿苼并非凶手,她还会置安槿苼于死地么? 如果自己帮她找到了夏凝诗,最后她却和安槿苼同一阵线,自己不是白费功夫吗? 何况,那两人毕竟是夫妻,再多的仇恨也敌不过一场夫妻情深、相濡以沫。 “嗯,她是这样说的。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认定了安槿苼是杀人凶手。至于她后来为什么嫁给了这个姐夫,为什么夏凝诗和安槿苼离婚了,这些事儿她没有说。”莫离染望着前方的路灯,顿了顿又似乎自言自语一般,说:“也许她嫁给安槿苼只是为了报仇……” 一个男人,毁了两个女人—— 裴承宣见她一脸悲伤落寞的模样,心中微疼,单手驾车,另一只手温柔握住她,轻笑道:“傻瓜,别为人家的事伤感了。你会幸福,我会让你幸福,这就够了。” 莫离染长长叹了口气,看着他,点头温柔的笑了。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也会出卖我,背弃我吗?”他轻抚着她的手背,笑问。 “不会。”莫离染调皮的冲他笑了,“我会给你下|药,然后将你扔去牛郎店——” 裴承宣无奈的白了一眼她,这丫头,又来了—— ps:于是,安槿苼和夏凝若的关系理清楚了,接下来,夏凝若的父母究竟是死在谁手中了呢?(噗——那些想到容二滴坏孩纸,都去面壁…… 【下面,该容二出现搅乱首长和莫儿的幸福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5 莫儿吃醋了 谁这么大早上的打电话,扰人清梦! 莫离染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摸索着手机。舒骺豞匫拿到眼前一看,又是蒋莹雪。看了眼闹钟上的时间,这才不到七点呢! “喂,你好……”一边说还一边打了个呵欠,莫离染抓了两下头发,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这大小姐又是要唱哪一出! “莫儿,起床了没?”手机那头,蒋莹雪的声音依然那么好听,不过已经没有了冷漠的感觉。从昨晚见面开始,她就对莫离染展示了百分之百的温柔和热情。 “没,还在床上。”莫离染掀开被子坐起来,倚着床头,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旋开保温杯中喝水,“这么早有事吗?滠” “当然有事啊,没事才不会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是这样的,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蒋莹雪的嗓音带着一丝丝属于少女的羞涩,让莫离染喝得好好的水蓦地一口呛到了自己—— 昨晚…… 去party的时候,蒋莹雪一脸羞怯的拉住她,说:“莫儿,听说你和裴承宣挺熟的?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峻” “嗯?什么事你说——” “其实我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你们都喜欢言情电视剧,但是我从十六岁那年开始就一直在关注军事频道,平时最感兴趣的也是军事……你知道为什么吗?”蒋莹雪拢了拢长发,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莫离染,说不出的羞涩。 “难道你喜欢上了裴承宣?”莫离染打趣儿的笑道,听到蒋莹雪让她帮忙,又是跟裴承宣有关,她能想到的好像还就只有这个理由了—— “嗯……你猜对了。”蒋莹雪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她不过是玩笑似的说说,哪里知道蒋莹雪真的喜欢上了裴承宣! “所以,你明天可以帮我约他吗?你别单独约他出来,就假装是我和你一块儿玩儿,然后顺便让他一起来——在我没得到他的好感之前,你别告诉他我喜欢他,可以吗?” …… 蓦地回忆起这段对话,莫离染僵住了。昨晚见到裴承宣之后只顾着和他吵着玩儿,都忘了这正经事儿。 不过,这个大小姐难道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喜欢上裴承宣了吗? “莹雪……我想问你,你是真的真的喜欢上了裴承宣吗?不是跟我开玩笑?”莫离染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 手机那头,蒋莹雪站在自家别墅的顶楼上,手指抚着光滑冰冷的栏杆,极目远眺。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反而布满冰霜。 明明喜欢着那个男人,却因为那天在医院说出了他不喜欢听的话,结果他便让她去勾|引裴承宣……呵呵,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狗血,更滑稽? 他怎么忍心让一个明明深爱着他的女孩儿去勾|引别的男人!甚至还说出那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最信任的人,永远比不过他心中最疼惜的那个人。为了得到那个女人,他可以拿出自己的一切去交换,包括他的事业! 黑魅,既然是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怎么能不努力完成?我一定会带着对你满心的爱,不惜一切代价拆散那两人,然后遍体鳞伤的看着你和那个女人幸福快乐—— “可是,你爸和裴承宣……他俩好像是敌对的关系……虽然你爸明面上是生意人,是政客,可是暗地里却是黑道的人不是吗?”莫离染为难的说。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开始阻止这段所谓的感情—— “那是我爸做的事,跟我没关系。这也不影响我喜欢裴承宣,不对吗?”蒋莹雪的声音越发的温柔,却让莫离染没来由的心中发堵。 她有些心烦意乱的将保温杯放在桌子上,皱着眉继续钻进被子里。拿着手机的时候,眼前却是某个人的脸。也许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男人了—— “裴承宣虽然没有和你爸爸发生过冲突,可是他再怎么说也是军人啊,你就不担心哪一天这两个男人敌对,你两面为难吗?” “没关系啊,如果真的有一天,裴承宣和我爸成为了敌人,我当然会站在我老公这一边对不对?你放心啦,我不会让他们敌对的,我也不会让自己为难。就这样啦,你帮我约他出来,地点你选,到时候给我个电话就行了——” 老公—— 这么快都叫上老公了,真是让人黑线—— 听着那头挂断的声音,莫离染失落的将手机拿到眼前,默默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脑海里回放着那天在医院蒋莹雪说的那番话,让她越发的烦躁不安…… 那天在阳台上,她说,“我也执着的爱着一个男人……即使知道他心里不会有我,即使知道自己走下去是绝路,也不想回头……这辈子,即使为他孤独一生,我也至死都不回头。” 就像珩哥哥对我一样,你也是这么不求回应的爱着裴承宣吗?执着的爱着,即使为他孤独一生也至死都不回头—— 望着窗边翻飞的薄纱窗帘,莫离染怏怏不乐的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这么用情至深,换了我我都会被她感动,何况是裴承宣那个种马……” “整天就想着上床的混蛋,哼,一定不出半个月就被人家拿下了——” 一个人在被子里纠结了很久很久,莫离染最终释然的一笑而过,“那么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没人追。如果现在蒋莹雪将他追走了,倒好,省得我白白投入自己的感情。如果他这么轻易就能爱上别人,又怎么值得我去赌、去爱。” “裴承宣,你今天不忙吧?”莫离染握着手机,坐在二楼客厅托着下巴望着一楼陪裴琳一块儿泡茶喝的裴承宣—— 这母子俩不是在南边儿别墅吗,怎么成天的跑到这边别墅来?这个裴琳莫非是在打容伯父的主意呢? 裴承宣握着手机,抬头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楼上的女人,心里不禁腹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必要这么近的距离还打电话吗?瞧这架势,跟人家偷|情的一个模样—— “嗯。” “我们去逛街好不好?你前天答应了陪我去逛街的。” 裴承宣诧异的抬头看着楼上,这是在主动邀请他逛街?为什么越看这女人越让他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滴感哩?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没有预想过,不一会儿这女人就彪悍滴验证了这所谓滴幸福是蛋蛋的……让他无比蛋疼蛋疼的“幸福”…… “好。”裴承宣挑眉答应了,唇角还勾着一抹醉人的微笑。 裴琳抬头看着他,无奈的笑道:“真是在军营久了,瞧你,接个电话也这么简单明了。”一个嗯字,一个好字,电话结束了,微笑还保持着,让她想猜测些什么都无法猜出来—— “妈,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不然现在送您回那边别墅吧?” “也好。” 裴承宣温柔的搀着母亲出去了,莫离染皱着眉头,一边怏怏不乐的朝卧室走一边给蒋莹雪打电话—— 刀叉华丽丽的放在白净的瓷盘边上,盘子里的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开吃。 “莫离染,你能耐了,都学会给我牵线搭桥了,嗯?”裴承宣慵懒的睨着对面那可恶的女人,不急不缓的说。可是那双看似沉静的眼眸下,是他积蓄多时的怒火—— 大早上的给他打电话,偷偷摸摸的让他陪她出去逛街,结果呢,将他扔给蒋莹雪之后自个儿一眨眼溜了—— 他怎么会一直认为这女人蠢来着?比狐狸还狡猾,哪里蠢了! 他怎么会认为这女人身子弱不禁风来着?跑路的速度比谁都快,上次在庄园门口溜得已经很快了,这次更快!他只是去停了下车,一眨眼,人没了! “夸奖的话就省了,有话直说。”莫离染嘴角一抽,每每看见这男人放慢语调、云淡风轻的时候,她就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夸奖?敢情你脸不红心不跳的坐这儿半天,就是等我夸奖你几句是不是?”裴承宣眉眼一挑,一口好牙狠狠磨着,却噙着一抹笑努力掩饰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心境。 “哎,你不想夸我就算了,我也不差你这几句好听话。”莫离染瞥了一眼他,自顾自的吃牛排。可是美味的牛排吃在嘴里如同嚼蜡,一点味道都没有。 魂淡,听蒋莹雪刚刚电话里的反应,你们俩相处得很愉快嘛!啧啧,又是看风景又是吃冰淇淋的,多惬意! 这都快冬天了还吃冰淇淋,怎么不冷死你个没良心的!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6 她痛,他怎能不痛! 餐厅里很安静,这种豪华的西式餐厅不比很多中餐厅的喧嚣,这里安静得出奇,就连客人们唤服务生的声音都刻意压得很低—— 小提琴的音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沁人心脾。舒骺豞匫这么高雅的环境,可是莫离染却心情烦躁得出奇! 魂淡裴承宣,风景那么好看,你怎么不看久一点啊,你妹!冰淇淋那么好吃,你怎么不吃多点啊,尼玛!美女那么温柔漂亮,你还约我吃饭做什么! “莫离染,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你欠抽呢!” 裴承宣看着对面那个吃得津津有味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呵,她难道看不出来他在发火吗!!他的脸色已经这么不好看了,她难道看不出来吗?她白长两只眼睛是用来出气的是不是滟! 莫离染抬头看着他,将所有情绪掩藏,十分温柔而甜美的笑着说:“不好意思首长大人,我生来就这样,您看不惯那是您的问题,我总不能因为您看不惯就转性或者去整容吧?”顿了顿,她又说,“其实我看您这样也挺欠拍的——” “该死的女人,你没看出来我很生气吗!”裴承宣瞳孔紧缩,恨恨的盯着莫离染。难道跟这个白痴级的女人在一起,就连生气也要自己说出来吗!! “没看出来,您老人家不是随时都这样么?”莫离染呛了他一句,随后翻了两个优雅的白眼给他。他嘴角一抽,气得瞳孔紧缩,愤愤握紧了桌上的刀叉—蹋— “哎哎,您老人家别动怒,更别使用暴力!既然您这么火大,不然我给您老人家叫杯冰水消消火?”莫离染又甜美的笑了笑,然后抬手唤来了服务生—— “请问需要什么?”帅气逼人的服务生微微弯腰对莫离染露出招牌微笑,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亮瞎了花痴们的眼。 莫离染看着帅气的服务生,托腮温柔的一笑,那笑容要多甜有多甜,“帅哥,请问这儿有冰淇淋吧?特别冰的——” “有。请问您要哪种口味的?”帅哥依然是那么彬彬有礼,温和得仿佛二月的春风。 “薄荷味的——” “您稍等。” 于是,服务生走了,莫离染得瑟的瞅了一眼脸色已经十分阴沉的裴承宣。切,不就是玩玩儿暧昧么,谁还不会是不是?你跟蒋莹雪尽情玩儿吧,老娘奉陪到底—— “薄荷味的冰淇淋,消火降温,您一会儿慢用。”莫离染依然很虚伪的对他笑着,心里却狠狠地咒骂着:该死的裴承宣,你不是喜欢吃冰淇淋嘛,我让你吃到死! 看着某人看似波澜不惊的笑容,再看向某人紧紧握着的刀叉,牛排已经被切得惨不忍睹,裴承宣后知后觉的发现某人好像并不是那么开心嘛—— “你在生气?”这一次,轮到裴承宣气定神闲的望着她笑了。就说你好端端的给我叫什么冰淇淋,原来是吃醋了。看到某人盘子里那惨不忍睹的东西,他所有的不开心都烟消云散了。 莫离染抬头对他十分“真诚”的微笑着,“没有,我很开心。能和首长大人您一块儿用餐,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我哪儿敢生气你说对不对?我太荣幸了,都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居然能碰上您这样的大人物。” 去你大爷的,老娘就是上辈子造了太多的孽才会遇上你!整也整过了,调戏也调戏过了,清白也搭上了,最后还被你欺骗了—— 这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缘,没错,是孽缘! 裴承宣要是连她这番夹枪带棒的话都听不出来,还算什么阅人无数?他眉梢轻挑,不理会她逞强的一番话,一边重新拿起刀叉一边温柔的说:“既然生气,为什么还干这种事儿?啧啧,你以为我愿意陪着那大小姐是不是?自作主张的女人,自个儿找罪受。” “我没有生气!我干嘛要生气?”莫离染死鸭子嘴硬,不可一世的冷哼道,“没有人缠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值得我生气么!” 裴承宣瞥了一眼打死不承认自己在吃醋的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还好他眼睛是雪亮的,能看透这女人的心思,不然指不定要和她生多少闷气呢! “首先,从你走了以后,我和她基本上没有说过话。然后,只是出于一个情报人员接近黑道女儿的目的,我带她去遛了一圈,中途她说想吃冰淇淋,让我买给她——” “你们的事我不关心,别跟我说。”莫离染咬着牙,恨了一眼他之后低头吃点心。有什么好炫耀的是不是,你都没给我买过! 裴承宣不理会这女人的刁蛮,自顾自的接着说:“最后她说要回家,我就送她回家了。就这点事儿,掰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如果这样你还生气——”他狭长的眸一挑,促狭的对她笑着,“那我只能今晚好好收拾你了。” “滚!”莫离染抬头对上他促狭的笑意,不觉的红了双颊。他这个样子算是在跟她解释吗?在他心里她还是有那么点地方的……想想,心底开始有了蜜一样的感觉。 他勾唇,“莫离染,你再敢摆着张臭脸试试看。上次你不是建议我将你拔光了扔进车里玩车震吗?如果你想,现在我就满足你——” “……” “不想玩车震的话就乖乖给爷笑一个,一会儿爷带你去兜风,顺便亲手为你做晚餐——” “……” “不想笑,哭也成,只要你好意思——” 莫离染再次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笑了。于是,俩人的闷气在他的强势下不知不觉的烟消云散—— 一大早上的,又来电话了—— 莫离染握着手机无语望苍天,碰上个这么痴情的女人,可怎么办才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拨通了裴承宣的电话之后,她怏怏不乐的说:“你家小情人又找你了,说是今天有好看的电影,让我约你一块儿去……” “不去。”裴承宣正在南边的别墅里做早餐,接到电话的时候很高兴,听到内容之后脸色又沉了下来。 “是我昨天跟你说得不清楚,还是你没长记性?”裴承宣冷着一张脸,“再敢将我推给别的女人,你死定了!” “……”莫离染心里有点小甜,不过还是装作很温柔大方的模样,说:“哎,我这不是配合你的工作吗?你想啊,你要是成为了蒋莹雪的男朋友,到时候进出蒋家多容易是不是?要想查出点什么东西也容易了啊!” “皮痒了?”裴承宣瞳孔紧缩,握紧手机对她冷冷的说。 “我是真的让你去,你当初和丁教官不是说嘛,你们要将蒋莹雪掌控在手中,从而抓住蒋欣岑的把柄——现在送上门的机会,不能不要对不对?”她两只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的小恶魔在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喜欢上了莫离染,他当然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接近蒋家。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即使这女人没脑子,他也得对她的微笑负责—— 他可不想一会儿回来看见这女人独自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她不心疼自己,他心疼—— 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坐着的裴琳,他压低嗓音低低的警告:“莫离染,你要是大清早的不舒服想找虐,我一会儿满足你,一定收拾得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莫离染眉开眼笑的,这男人偶尔还不错嘛!她委屈的看着天花板,说:“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你如果不去,我以后就不能跟她做朋友了……” “少来,你犯得着跟一个抢你男人的女人做朋友吗?”裴承宣帅气的一挑眉,“把她号码给我,我直接跟她挑明我心里有人了——” “不要,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接近她了,就没办法帮你拿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了——”明着是这么说,可是心里的小恶魔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主人的小心思,哪儿是想帮忙收集情报啊,今天她就是摆明了想恶作剧来着——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乖乖待在我身边,那些男人做的事儿我会另外想办法让别的人接手。”他宠溺的扬眉微笑,霸气的说:“至于你么,负责给我吃好、喝好就成了,别的事都让我来。” “……”莫离染的小心肝都淌出蜜来了,好甜。“好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对我一个任性刁蛮的小丫头这么好?” “不对你好我有犯罪感,为了不让自己难受,没办法,只好一辈子对你好下去。” “你妹,去你的犯罪感!” 莫离染甜甜蜜蜜滴挂了电话,然后麻利的起床了。心情好,哪怕是懒猪也会早早的起床上树—— 中午,裴承宣禁不住莫离染的苦苦相劝,只好答应陪她和蒋莹雪逛街—— 莫离染说,她不想跟蒋莹雪的关系闹僵了,所以让裴承宣最后一次委屈一下,下一次她会拒绝的。她还千叮呤万嘱咐,不允许裴承宣将他和她的关系告诉蒋莹雪。谁让他偏偏宠着这女人呢,再无理的要求他也只能答应。 繁华的街道上,裴承宣左边一个莫离染,右边一个蒋莹雪,三个人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一个英俊的男人有一个美女陪着不是什么稀奇事,有两个大美女簇拥着就十分让人羡慕了。而且,难得的是这两个大美女看似相处得十分的融洽—— 更重要的是,自从红玫瑰事件之后,裴承宣那张脸已经差不多是大家都熟悉的了。虽然他已经向军事总理致歉并解决了这件事,但是大家如今看到他公然和两个大美女一块儿逛街,多少还是会让人想入非非—— 裴承宣正纳闷为什么今天莫离染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一点都没有被人抢男人的失落,结果一抬头看见前面的某人时,他心中豁然开朗。 这小丫头,又开始使坏了! 莫离染笑眯眯的瞥了一眼裴承宣,然后看着前方的陈媛珂,摆好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啧啧,高官千金遇上黑道女,这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这场架,一定吵得很壮观—— 陈媛珂看见裴承宣之后,羞答答的小跑过来,很激动很激动的扬起笑脸说:“承宣,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呢!” 莫离染听着这让人作呕的声音,强忍着反胃的冲动。这是得有多厉害的功夫才能伪装出这么嗲的声音,这么一副羞怯的模样?她可还记得,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大声嚷嚷着让她离裴承宣远一点,不然就整她全家来着—— “嗯,最近一直在家待着。”裴承宣倨傲的一笑,停下脚步站在陈媛珂面前。 蒋莹雪冷漠的看着这个横空出现的女人,唇角微挑,不置一词。她本来就不喜欢裴承宣,当然不会有什么吃醋的举动。 但是陈媛珂就不一样了,看见莫离染的时候已经十分的气愤了,目光往旁边一瞥,竟然还有个特超级大美女! 尼玛,这女人的胸怎么可以比她大! 卧槽,这女人的脸蛋怎么可以比她美,怎么可以比她这个堂堂上将的女儿还有气质!瞧这冷艳的模样,走在街上迷死一大片屌丝都不用怀疑的! “喂,你谁啊你!你干嘛跟在我家承宣身边?”陈媛珂直接忽略了莫离染,脚步往蒋莹雪那边挪了挪,然后摆足了一副找茬的姿态。不过碍于裴承宣在这儿看着,她没好意思将自己的泼妇气质展示出来—— 女人都是这样的,往往都会跟最具挑战性的对手干架,而稍微弱一点的嘛,直接忽略。虽然莫离染打扮起来也是个美人儿,可是一身学生气息的她完全不具备让陈媛珂主动挑衅的资本。 蒋莹雪不一样,要身段有身段,要脸蛋有脸蛋,陈媛珂要是还不吃醋就怪了! “犯贱又做作的女人没资格跟本小姐说话。”蒋莹雪冷漠的将陈媛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冷笑一声,然后准备绕过她往前走。 对于这种主动犯贱找茬的女人,她没那么多功夫陪着玩儿。 “你竟然敢说我犯贱又做作!”陈媛珂气得肺都炸了,她这样子很久了,还没人说过她做作或是犯贱! 就连莫离染这该死的女人上次和她吵架都没她犯贱! “死女人,你才下贱!你不下贱那你厚着脸皮跟在我家承宣身边做什么?”陈媛珂气得脸色涨红,双手叉腰瞪着蒋莹雪,大有不干一架不罢休的气势。 “陈媛珂,你说话别一竹竿打翻一船人啊,”莫离染瘪瘪嘴,说:“我也跟在裴承宣身边的好不好?我又没招惹你!” 看着这丫头装腔作势的模样,裴承宣扶额。果然是个坏丫头,一肚子坏水他都没有预料到。既然两大美女对决上将的女儿,他身为军人嘛,当然还是置身事外的好。反正这种情况帮谁都不对—— 帮陈媛珂吧,他不乐意。帮莫离染吧,莫离染肯定不接受他的好意。与其两边不讨好,不如看热闹。 陈媛珂还没来得及回答莫离染,就听见蒋莹雪的冷嗤,“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陈上将的女儿,纠缠了裴承宣很久却屡屡被拒绝的大小姐啊!” 在逛街之前,小恶魔莫离染已经将陈媛珂的事情全都告诉蒋莹雪了。只有让蒋莹雪对陈媛珂达到知己知彼的境界,才能百战不殆嘛! 陈媛珂有点狐疑,自己的名声似乎没那么大,那么这女人是怎么知道她的事的?蓦地将目光移到莫离染身上,她愤恨的咬牙,还没开骂就听见蒋莹雪又开口了—— “像你这样的女人好意思骂我下贱?我只不过是和裴承宣一块儿逛街而已,这样也下贱的话,那你不知道比我下贱多少倍,”蒋莹雪趾高气扬的看着陈媛珂,“呵,你还敢脸不红心不跳的骂我?” “你……” “听说你怀了裴承宣的孩子?真是恭喜啊!不过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要你了吗?你和他没结婚就上|床了他怎么敢要你?万一他在部队呆个一年半载的,回家就看见你怀了别人的种了,他脸往哪儿搁啊!” “贱人你……” “别打岔,还没说完!”蒋莹雪一巴掌拍落陈媛珂指着她鼻子的手指,继续骂道:“我问你,像你这样未婚先孕还被抛弃的女人,跟那些出来卖的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是她们做的是零售,你做的是批发!她们卖给了无数个男人,你卖给了一个男人,仅此而已!” 这句话……让裴承宣忍俊不禁的笑了。女人果然都不是好惹的,不管表面上看起来是什么样,一到了损人的时候,谁都一样不客气,谬论一大堆。 余光留意到一旁站着的莫离染顿时僵硬的笑容,他心中一紧,不由得低低咒骂了一句,该死,竟然忘了自己和这丫头是未婚先上床的…… 蒋莹雪这番话一定伤了小丫头的心—— 陈媛珂狠狠咬着自己涂了唇彩的红唇,“照你这么说,天底下所有女人都一样,都是出来卖的,结婚了又怎么样,那也是长期批发给一个男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没说天底下的女人都一样。”蒋莹雪勾唇冷漠的一笑,“再说了,人家结婚了有结婚证,人家是有执照正规经营的——而你和裴承宣未婚,你就是无证经营,ok?” 莫离染的心脏仿佛突然被一根细小的针刺中,痛得她脸色惨白。婚前性行为,这是很多人都不能接受的事……可是她不仅这样做了,还做了两回了—— 甚至于,她那天还不知羞耻的主动要他…… 心痛的闭上眼,她转身装作看向别处,将自己的悲伤都深深的隐藏起来。如果第一次是裴承宣的错,那么第二次就是她自己的错,怨不得任何人。即使被人骂下贱,也是她咎由自取,跟任何人无关…… 裴承宣心头一窒,冷冽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 “够了,”他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这两个女人,然后对蒋莹雪说:“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一会儿你自己回去——” “……”蒋莹雪望着裴承宣,不知道他这转眼间的冷漠是从何而来。她是在帮他教训这女人唉,怎么反倒对她这么冷漠了? 陈媛珂从出现到现在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被人从头骂到脚不说,现在一个字都来不及对她亲爱滴承宣表达,他却着急着走了…… 想想都委屈,她跺脚望着裴承宣的背影,万分委屈的说:“承宣,你都没跟我说过话!我就不信你每次都那么忙!你等等,我还没说完……” “莫离染,上车。”裴承宣对身后的声音置若罔闻,直接拽住转身背对着他的莫离染的手,在她惊愕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霸道的将她扔上车了。 然后,他倨傲的身影随着他的卡宴一起消失在人群中—— 蒋莹雪眸光微暗,难道是自己刚才的彪悍让裴承宣倒胃口了?如今可怎么办,黑魅交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完成—— 如果无法勾|引到这个人,那么有必要的时候,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得到他,然后挑拨他与莫离染的关系了…… 望着湛蓝的天空,她苦笑一声,脑海里浮现着的是某个男人熟悉的容颜。 车上,莫离染安安静静的坐着,侧眸望着窗外。认识她这么久,裴承宣已经了解到了,当她安静得诡异的时候,意味着她心中一定藏着很难受却又不想说的事—— 他将车开到一处人烟稀少的路口,然后将车停在路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臂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她说:“你难过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调侃他,“没错啦,是我打匿名电话让陈媛珂去那条街上等你的,是我从早上就盘算着让这两个女人吵一架,我就是个小恶魔。怎么着,你的陈小姐被骂了你心疼了是不是?” “莫……” “她们有本事跟我争男人,我难道就不能小小的恶作剧一下吗?反正她们迟早会碰面的,我又不是很过分……” 话音未落,他整张脸覆下来,性感的薄唇霸道的含住了她嫣红的小嘴,将她的话全都堵回喉咙里。他霸道的吻着她,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好像是捧着一件珍宝,呵护着,爱惜着——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心痛。”他离开她的唇,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十分温柔的说,“傻瓜,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用装……” “我没有心痛,我也没有装。”莫离染推开他的手臂,重新坐好,双目平视前方,“好好的,我干嘛要心痛。” 望着她倔强的模样,裴承宣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声。凌玲珊,为什么你还是不肯说出你的秘密?答应了你在你不想说的时候我什么都不问,可是现在你受了委屈,为什么还固执的不肯对我坦白? 杀人而已,你以为我在乎? “忘了告诉你,结婚申请已经送上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十天之内就能批下来。”裴承宣握住她的肩,温柔的微笑。 莫离染蓦地回头看着微笑的他,心却陡然的一痛。他竟然将他和莫离染的结婚申请递交上去了么…… 自己还来不及告诉他那些往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娶了别人…… 裴承宣,我要怎么告诉你,我不是莫离染,我是一个杀人犯!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我不能告诉你! 因为现在我要拿到的东西是你们容家的天大财富,是足以让你们几辈人都花不完的钱财…… 如果你知道我是为了陵墓而来,你还会任由我拿到东西吗?呵,你不会对不对……你不会任由你家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所以在拿到那块玉之前,我绝对不能跟你透露任何消息。 可是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以前没有发现,可是现在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这样一辈子—— “嗯,随便你。”莫离染淡然的看了一眼前方的路障,闭上眼睛,对于结婚申请的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现在她想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倒不如接受这个事实,“回家吧。” 裴承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她不想说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他现在莽撞的挑明了一切,反而会彻底失去她—— 到时候即使是结婚证,也留不住这个心爱的女人。 “蒋莹雪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十天以后,再不会有人说什么,你是我的妻子,合法的妻子——” “我知道了,没事,那种话我怎么会一直记得。” 看着她苍白的脸,他几番欲言又止。 “宝贝儿,对不起,都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最后,他深情的对她说。她侧眸对他淡淡一笑,摇头表示不在意。 仿佛,在听见他说出结婚申请的那一刻,无形的距离将两人越拉越远。 晚上八点,容玉珩来电话说他九点抵达机场,让莫离染去接他。接到电话之后,莫离染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拿上外套便出去了。 从庄园到打车的地方,步行过去大约半小时,正好散散步,反正时间来得及。她裹紧外套,清瘦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个人静静的散步,回想着自从来北隅岛之后发生的很多事,她不禁百感交集。如果不遇到裴承宣,多好。也许自己会爱上容玉珩,现在正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温柔。 可是偏偏就遇上了那个男人,也爱上了,注定今天晚上她会和容玉珩将一切说清楚,从此划清男女间的界限—— 只是想到那个对自己百般宠千般爱的男人,心里竟然也会有丝丝的不忍。这番话一出口,意味着她和他之间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快要到打车的路口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莫儿,”容玉珩自己开着车,微笑着用蓝牙和她说话,“航班提前半小时降落了,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你在哪儿?” 莫离染看了眼四周,说:“就在打车的路口前边一点点,你记得上次云卿摔倒的地方吗?就那儿。” “乖乖站在那儿等我。”容玉珩温柔的说完,那头的莫离染也沉默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却都没有结束通话。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两分钟,莫离染的尖叫声打断了容玉珩享受安静的思绪—— “啊!” “莫儿!你说话啊,莫儿——莫离染——”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答,容玉珩蓦地慌了,将车速提升到最快,不顾一切的朝那个方向冲过去! 一辆拉风的火红色法拉利静静的停在路边,四个彪形大汉将莫离染围在中间,对弱不禁风的她虎视眈眈。手机被一个男人夺了过去扔在地上,摔坏了—— 莫离染慌乱的看着这四个从天而降的彪形大汉,开着这么豪华的车,不可能是打劫的。况且这条路一直很太平,从来没有发生过抢劫的案件—— “你们是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望着这四个男人。她一个小女人肯定逃不掉,与其做困兽之斗,倒不如先弄清楚这几个人的来历。 即使要死,也要知道自己是死在谁手里! “取你命的人。”其中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将莫离染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冷笑一声,那尖利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越发让人感到无端的压抑和恐惧。 莫离染后退一步,那种眼神她太熟悉。那种眼神她已经遇到过不止一次。第一次,那个有这种眼神的人死在了她手里。 淫|欲。 “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时候得罪过几位?”莫离染的指甲掐进掌心,掌心里已经紧张得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顿了顿又问道,“或者,我什么时候得罪过指使你们来杀我的那个人?” “这些事你不必知道,”男人轻笑一声,将莫离染姣好的面容好好看了一遍,“不过你要是乖一点,先满足了哥们儿几个,或许我们会大发慈悲告诉你究竟是谁让我们来取你的命的——” “告诉你,反抗是没有用的。”另一个男人接过话茬,淫笑着,“即使你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自杀了,我们一样有奸|尸的兴趣。一个美丽的女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她的魅力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不过我更喜欢野一点的,辣一点的。这样玩儿起来才有意思,哈哈哈哈……” 淫笑声在夜幕中渐渐传远了,莫离染的心也随着那声音的扩散而渐渐濒临崩溃。恐惧仿佛一张看不见的网,在无形中将她套住,让她喉头发紧,意志力渐渐被削去…… “小美女,听说你还是个学生?那么一定还是个雏,没被人开过苞对不对?”一个男人猥琐的慢慢靠近她,伸出肮脏的手往她脸上触摸,“你放心,我们会很温柔的对你。让你死之前也尝尝男|女之欢的快乐……” “这么着急做什么。”莫离染撇开他的手,嫣然一笑,拼命将自己的怯弱压下去。珩哥哥应该快到了,只要自己能拖延时间一直到他来,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 “你们想玩儿的话我陪你们就是,但是至少得告诉我,是谁要我的命吧?” “小美女,我们拿了人家的钱,只负责办事儿,不过问人家的姓名,也不问你们之间的恩怨。这是道上的规矩。”男人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的将手伸到莫离染胸上狠狠捏了一把,那柔软的感觉让他下腹一紧,顿时萌生了想将这女人扑倒在地的冲动! 去你大爷的规矩—— “别这么急嘛,”莫离染一边说一边将手指放到外套的拉链上,笑得妩媚,“这样吧,你们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脱一件衣裳怎么样?反正这四周没人,我一个小丫头又跑不掉,这样玩儿起来才更有趣不是吗?” “好,你脱一件,就可以问一个问题——”四个男人顿时萌生了比之前更大的兴趣,干了那么多票,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火辣的女人! 莫离染缓缓的将拉链拉下,低头咬牙脱掉了外套,里面纯白色的真丝收腰衬衫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越发惹火。 既然这些人不知道那个人的姓名和身份,那么只能换个问题—— “雇你们杀我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莫离染咬咬牙,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衬衫。衬衫里面就只有一件内衣,如果脱了,那跟没穿有什么区别…… 她缓慢的将手指放到自己第一颗纽扣上,缓缓的解开—— 四个男人吞咽了口唾沫,兴致勃勃的盯着这个在眼前宽衣解带的女人。这条小路两边都是树木,脚下是绿油油的草坪。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做|爱,简直比传说中的“野合”更让人血脉喷张! 路的前方,依然没有容玉珩的身影。可是莫离染的纽扣已经解开了……如果不脱,对方一定会看出来她是在拖延时间,到时候直接将她扔上车带走就麻烦了! 她妖娆的将自己扎起来的头发散下来,然后缓缓褪下衬衫,露出雪白的锁骨和紧实的小腹,却迟迟不将衬衫滑下自己的肩胛—— “对了,你们一会儿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她的衬衫脱了一半,就这样卡在肩胛上,妩媚的抬头扫了一眼四个男人。 “人家第一次会害怕,拜托你们一会儿一定要温柔点,太粗鲁了人家会痛……” 话音未落,前方的亮光直直射过来,照亮了这片草地! 珩哥哥,你终于来了!! 莫离染趁四个男人分心看向身后的车时用尽全身的力量奋力朝容玉珩的方向跑过去—— “珩哥哥,救我!”莫离染一边跑一边慌乱的喊,车里的容玉珩见状,心中一紧,摸出车上暗箱里藏着的手枪,毫不迟疑的推开车门—— “死女人!”四个人这才知道被莫离染骗了,怒不可遏的掏出手枪对准莫离染的后脑勺! “莫儿!”容玉珩还没来得开枪,见对方已经向莫离染开枪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莫离染揽住,将她护在怀里,同时转身朝四个人开枪! “砰”的一声,对方的子弹射进容玉珩的胸口—— ps:万字更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7 我们到此为止 “砰”的一声,对方的子弹射进容玉珩的胸口—— “咚”的一声,四个男人几乎同时倒地。舒骺豞匫容玉珩的枪是消音的,除了第一枪打中了他,其他一声枪响都没有,四个男人死在了他手下。 也就是说,在第一枪开了之后,四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开第二枪就已经死了。当年震惊北隅岛的黑魅,从来就不是浪得虚名! 看着四个倒下的男人,容玉珩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放松了些。如果自己来迟一步,莫儿会遭到毁灭性的侮辱……低头看着怀里衣衫不整的女人,他眉梢微蹙,然后放开她,转身背对着—— 莫离染紧张的同时也已经将衣裳重新穿好,等她回头看向那个护着自己的男人时,他的背后已经一片刺目的嫣红漭! 那颗子弹正好打中了他的左胸……那儿是心脏的位置—— 容玉珩艰难的咬牙站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那颗子弹穿透了他心房,剧痛的感觉让他好几次差点踉跄倒下。 “珩哥哥!!”莫离染惊慌失措的上前搀扶着忍痛站立的男人!看着他惨白的脸,她鼻子酸涩,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剀。 每一次都连累他,每一次都让他遭受无妄之灾! “别担心,我没事。”他对她温柔一笑,尽管那笑容很苍白很虚弱,但在这夜里却是格外的刺目,让莫离染含着的眼泪蓦地唰唰掉落—— 他闭上眼睛强压着痛楚,抿紧双唇,缓缓将枪扔进车里,然后看着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会开车吗?” “嗯!”莫离染流着眼泪狠狠的点头,然后将他扶进车里,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开车朝医院的方向去了! 她心里百种滋味一起涌上来,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安慰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说什么。脑海里只有他胸口和后背上那一片惊心动魄的血迹,那颜色太鲜艳,让她控制不住有落泪的念头…… 脑子里,心里,都只有一个笃定的信念:他不可以死!她要送他去医院,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 容玉珩虚弱的躺在副驾驶座上,她知道受伤的人要躺平,所以在上车的时候就已经将座椅放平了。侧眸看着一边流泪一边开车的女人,他心疼的轻扯嘴角,说:“别哭了,我不会死……我答应你,绝对不死……” “珩哥哥你别说话!”莫离染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他,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如果早知道等珩哥哥来的结果是这样,她宁愿自己被那几个人带走糟蹋! 自己死了一了百了,为什么要牵连这个无辜的人! “几天不见,好想你……很想很想见到你,现在见到了,怎么能不说话……”容玉珩温柔的笑着,可是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他好困,好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莫离染慌张的侧眸看了一眼他,紧张得心跳都仿佛瞬间停止了!她一边开车一边侧眸对他说话,“珩哥哥,你不要睡着了,求求你不要睡觉……你不是想跟我说话吗?求求你听我说话,不要睡觉……” 他现在失血严重,如果睡着了,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管怎样,绝对不可以睡着,不可以! “珩哥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拜托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不要睡着……”莫离染哽咽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绝提的江水一样喷涌而下—— “珩哥哥,你想听什么告诉我,我都说给你听……求你了……” 任凭她怎么声嘶力竭的说话,旁边的人都安安静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仿佛,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在上演着独幕剧,旁边的人只是不存在的幻境…… “容玉珩,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容玉珩!你醒过来——” 几乎在莫离染已经绝望到快要崩溃的时候,容玉珩眉梢微微蹙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曾经以为,看到她为他落泪,他最起码会有一丁点的幸福,可是如今看到了,他却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悲伤。 似乎曾经许诺过,这辈子不会再让她落下一滴泪。可是现在她真实的哭了,哭得痛彻心扉—— “傻瓜,答应了不会死,就一定……一定不会就这样死掉。”他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眸光在夜色与心爱的女人之间游离……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很努力的想撑到医院,很努力的想活下去,可是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 “莫儿,你还记得当初离开医……医院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了吗?”他的眸光已经没有了聚焦点,渐渐涣散—— 莫离染流着眼泪拼命的摇头,别说她早就忘了那些事情,就算她一直记得清清楚楚的,这种情况下她也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回忆那些过去很久的往事。自己最对不起的男人为了救自己,如今命在旦夕,她做不到冷静,她没办法强迫自己冷静! “珩哥哥,等到了医院咱们再慢慢说,等你好了以后我再……” “如果我撑不到那么久了呢?” 容玉珩无奈的打断她的话,气息不顺引得胸口一阵气流涌上,他开始猛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而嘴里却有大量的鲜血汩汩的往外流—— “不会的!” 看着那么多血从他胸口往外流,她害怕不安极了。如今嘴里又咳出这么多鲜血,更是让她六神无主……一个人的身体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再这么流下去他会死的! 想到自己随时都可能会失去他,想到是自己连累了他,莫离染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就连开口说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吃力,“容玉珩,你这么好,你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撑着,还有五分钟就到医院了!” 为什么当时要在那个路口,为什么容家庄园要距离医院那么远!十五分钟的车程,他真的能撑到那儿吗! 容玉珩微微闭上眼睛调息了下,控制住咳嗽,然后缓缓睁眼看着她。听到她叫他名字,听到她不再叫珩哥哥,他忽然觉得好安慰。以前总觉得,每一次她叫他珩哥哥,都是把他当作哥哥一样对待。其实一直很想告诉她,他想听她叫他名字—— “莫儿,那天出了医院你答应我……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裴承宣……你说你即使爱上所有男人也不会爱上他……” 容玉珩细若游丝的一句话,却让莫离染神情僵住—— 她记得这句话,她记得当时曾经答应过他,可是后来自己的感情却偏离了轨道,不知不觉的就爱上了那个男人,就连自己也无法阻止…… “莫儿,如果我死了,祝你和大哥幸……幸福……如果我没死……请你履行承诺,离开他,回到我身边……” “其实你和大哥的事我都知道……二妈已经告诉了我……我不是出差了,只是无法接受你和大哥在一起的事实,所以找个地方将自己关起来,将自己的心和思念都统统关起来……可是几天过去了,你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一次都没有——” 莫离染的世界在他苍白无力的诉说下,轰然倒塌。她蓦地望向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她突然觉得自己太无情了,从收到他出差的短信直到现在,她真的一个字也没有回复他…… “对不起——” “几天的煎熬,我再也压制不住……所以我回来了……” 他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缓缓闭上眼睛。她心痛如绞,许多的话卡在喉咙里,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面对这个男人,再多的话说出来也是多余。她怎么配得到他这么无私的爱情,她配不上他这么好的男人。 ——莫儿,如果我没死,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会。 这是他进手术室之前,执着的要她回答的问题。她当时不知怎么回答,他便执意不肯做手术…… 他在拿自己的命,博她一个回答,一个肯定—— 安静得苍凉的手术室外,医生护士都等着她,所有人都等她一个回答,然后推容玉珩进手术室—— 她最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一个甜美的微笑。 她说,只要你活着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重症监护室外,莫离染一脸疲惫的站着。隔着浅绿色的玻璃,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男人,她的心安定下来。 五个小时,她一直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满脑子都只有亮着的手术灯。刺目的红色灯,意味着里面的男人在接受疼痛的手术。而如果当时他没有替她挡那一下,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人便是她—— 她一直没敢通知家里的人,半夜三更的,如果让他们赶过来,只会多几个人陪她无助的等候。倒不如一个人守着,不管结果如何,都等手术结束了再通知—— “去将衣裳换下来。”裴承宣手中拿着女士衣裳,心疼的看着莫离染。她白色的衬衫上染着容玉珩的血迹,刺目的颜色与她苍白的脸,形成了两种极端的对比。 她就这样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上,静静守了一晚。秋日的夜晚很凉,她只顾着担心手术室里的那个人,都忘了自己会不会感冒了吗? 从接到电话的那一秒,他就已经心疼起憔悴的她来。可是来了医院这么久,她一直站在重症监护室外,没有跟他说上一句话。 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或许容玉珩的受伤会成为他和她之间最大的障碍。只要那个男人提出要求,她一定不会再拒绝。只要那个男人想和她在一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 “没事。”她侧眸对他淡淡的一笑,摇摇头。 看着这样的她,他心底衍生出很多的不安和恐慌。为什么在他即将和她结婚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许离开我。”他不顾容霖和容云卿在场,不安的将她揽进怀中。此时此刻他的惴惴不安,她和旁人都无法体会。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害怕一件事,以前即使面对再多的强敌都没有这么恐惧过—— 这种感觉,不只是恐慌,更多的是心痛和无力。明知道留不住,明知道可能会失去,但是自己无能为力…… 容霖和容云卿正在询问医生有关容玉珩的情况,瞥见这相拥的两人时,父子俩都是十分的诧异。他们竟然现在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容云卿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二哥,又看了一眼抱着莫儿的大哥,愤怒的转身离去。前几天,他以为他最爱的二哥抢走了他喜欢的女生。可是现在,上帝差一点从他们身边夺去了二哥的生命,而在这个时候,大哥竟然又一次抢走了他和二哥都喜欢的女生! 他不在乎莫儿会不会喜欢自己,可是二哥是为了救她才会生死未卜,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大哥搂搂抱抱的! 容云卿的心很痛很痛,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二哥,那个一直袒护他保护他的二哥—— “莫离染,你回答我,即使发生了这件事,你也不会离开我对不对?”裴承宣的语气无力得让自己都感到一丝悲哀。他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彻底的失去。昨天他才告诉她,他已经申请结婚了,可是今天…… “我答应了他,只要他能活下来,不管他说什么我都答应。”莫离染眼角滑下无声的眼泪,她哽咽了一下,然后抬手推开了裴承宣。 “你没有权力答应!”裴承宣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痛之处的暴君,被激怒了潜在的情绪。他狠狠的扼住她的下巴,嗓音低沉得让人感到压迫,“你就快嫁给我了,你没资格答应别的男人任何事!” 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他不能让她离开—— 莫离染无声的笑,那是她第一次笑得那么苍凉。 “我没资格答应什么……但是他有资格要我做任何事情。如果不是他,我这条命已经没了……”她抬头看着他,泪眼朦胧,“我这条命是他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现在我的命不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 “够了!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那么晚一个人出去!”裴承宣愤恨的一拳砸在雪白的墙壁上,阴翳的眸盯着莫离染,“你的命是他救的没错,可是你也是因为他才遇到的危险!这么算起来,你不欠他任何东西!” “裴承宣,你可以这么蛮不讲理,我不能!”莫离染直视着他,对他这番无理的话感到气愤,“不管怎么说,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了那颗致命的子弹!如果当时不是他,那颗子弹会打爆我的脑袋!!” 他裴承宣从来就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容玉珩救了她他当然会感激,可是如果容玉珩因为救了她便要跟她在一起,这样的事他绝对不允许! “莫离染,你欠了他一条命,我记下了,以后我为他做任何事都可以,我把命还给他!”他捏紧莫离染的下巴,嗓音冷冽,“但是我告诉你,你别想跟他在一起——” 他的强势和霸道让莫离染不知如何应对,于是索性沉默下来。他眉眼里都是怒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身上之后便大步离开了! 那四个应该千刀万剐的混蛋!如果不是他们,莫离染怎么会欠下这笔债! 如果不是他们,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怎么会命悬一线! 不管是受谁指使,他一定要将那个幕后者揪出来,碎尸万段!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莫离染缓缓回头看着他倨傲的背影,心痛欲绝。默默低头看着手里的女士衣裳,还有肩上这件带着他体香的外套,她狠狠咬着下唇控制住即将滑落的泪水—— 医生说,子弹虽然穿过了容玉珩的心,但是他意志力很强,竟然在不足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苏醒了,这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是他意志力很强也好,是上天的恩赐也罢,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容霖陪着在医院待了一天,下午看见容玉珩苏醒之后他便安心的回去休息了。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可禁不起这么熬夜折腾。 容云卿将仆人煮好的清粥送来之后就回学校了,而裴承宣一直在调取各个路线的监控录像等等,在废寝忘食的查找那四个人的来历。 于是,医院又只剩下莫离染一个人陪着容玉珩。 小心翼翼的服侍他喝完了粥,让他吃了药睡着了,她才松了口气,站起来活动筋骨。不一会儿,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她好奇的点开了这个陌生号码,可是短信的内容却让她大惊失色! ——凌玲珊,你妈现在市区的一个别墅里是不是?最后给你一个警告,少跟着裴承宣搀和我们的事,否则昨晚的事一定会发生在你妈身上。聪明一点就离那个危险的男人远点,否则就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莫离染背脊涌上一股刺人的冰凉! 这个短信究竟是什么人发来的?竟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将她和她妈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手中,了若指掌,这个人究竟是谁—— 昨晚她去机场只是心血来潮的想走着去,那些人不可能事先知道她的想法。唯一的解释是,那些人要么就在容家有眼线,要么就是一直在容家外面监视着她…… 而这个人的目的是逼她离开裴承宣——那么,究竟是谁不希望她在裴承宣身边? 而且短信上说,让她少跟着裴承宣搀和他们的事——究竟搀和了他们什么事?她这几天唯一和裴承宣一块儿做的事就只有接近蒋莹雪,接近夏凝若…… 难道说,这个幕后者是安槿苼,或者蒋欣岑? 正在她感到莫名的恐慌时,蒋莹雪又打电话过来了。她调整好情绪,然后走到病房外面接电话。 “莫儿,你怎么一整天都关机啊?我都打不通你电话呢!”蒋莹雪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羞涩,没等莫离染回答,又说:“昨天你和裴承宣走得那么急,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 莫离染倚着冰冷的墙壁,望着天花板,说:“我不知道。后来我回了别墅,他一个人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急事。”撒了个谎,莫离染苦笑,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昨天自己不开心了,所以裴承宣故意离开的吧? 只是蒋莹雪对裴承宣好像真的是很上心,时时刻刻都记挂着他—— “那今天你有时间约他一块儿出来吗?” 听着这个声音,莫离染心底产生了一丝抵触。她记得昨天自己答应过裴承宣,他就陪她和蒋莹雪最后一次,让她跟蒋莹雪说清楚,以后不要再约他出去—— 本来,自己也是找好了理由,打算今天跟蒋莹雪摊牌的。可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自己真的有必要拆散蒋莹雪和裴承宣么? 侧眸望着病房里面的人,莫离染瞳孔紧缩。如果自己真的要和容玉珩在一起,那么让裴承宣和蒋莹雪在一起也是件好事。至少那个女孩儿是真的很在乎他…… “莫儿,你还在听吗?” “在。”莫离染回过神来,有些为难的说:“我今天可能有点事,去不了,过几天再帮你约他好吗?” “那你将他号码给我,我自己约他也一样。” “……”莫离染不知如何作答。现在将号码给蒋莹雪,她一定会立刻约裴承宣。而裴承宣一定不会答应跟她约会,说不定还会义证言辞的拒绝蒋莹雪,更有可能一气之下将自己和他的关系说出去—— 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个时候将号码给蒋莹雪,好像有点不好…… “莫儿,你是不是不想把裴承宣的号码给我?”蒋莹雪迟疑着问道,顿了顿又说:“我看得出来,你好像不喜欢裴承宣的二弟,你喜欢上裴承宣了是吗……” “不是,你误会了。”莫离染心口不一的回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没来由的堵得慌。 “你真的不喜欢裴承宣?” “嗯,我和他年龄相差那么大,我怎么会喜欢他呢,你想多了——” “也是哦,他大你七岁,这差距是大了点。” 莫离染闭上眼睛苦笑,事实上,裴承宣只比她大四岁。男大女四岁,正好是很般配的。想起裴承宣说过的结婚申请,她的无奈更加明显。 可是他终究还是会娶别人,呵呵,也许这压根就是上帝的一场玩笑吧! “莫儿,我是真的真的很爱裴承宣,我也是真的将你当成最好的朋友看待的。我不希望我们俩为了一个男人而闹别扭,所以如果你喜欢他,请你告诉我好吗?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 “你放心,我对他没感觉。”莫离染似乎已经做了决定,睁开眼睛缓缓的说,“今天裴承宣他二弟住院了,所以他可能也没心情跟你约会。莹雪,你等几天吧,过几天我会帮你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如果他和你爸有了冲突,你会帮他吗?” “必须帮他啊,你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呢!我那么爱他,不帮他帮谁?” …… 蒋莹雪无助的坐在床上,望着翻飞的窗帘,任由泪水迷了双眼—— 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她最爱的那个男人昨晚出事了……可是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而在她知道他受伤之后,竟然不能用任何借口去看他。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容玉珩,我恨你!” “你可以为了那个女人连命都不要,却要我牺牲色相去勾|引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男人!” “为什么就连你受伤了我都不能去看你……还要装作花痴的模样对别的男人献殷勤……你只知道你爱她,难道不知道我也像你爱她那样子爱着你吗?甚至我爱得比你更深……更无法自拔……” 你明知道爱一个人却得不到有多痛苦,为什么非要在我已经为你痛不欲生的心口再撒上一把盐…… 我不想接近裴承宣,一点都不!就算能被他当作珍宝一样捧在手心,我也不要,我宁可做你的仆人,只要每天可以看着你,守着你…… 莫离染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捏着手机,看着那条让她心惊胆颤的短信,默默的将某个男人划入了心底的黑名单—— 裴承宣,虽然我无法帮你完成接近蒋欣岑的任务,但是我最起码可以帮你和蒋莹雪凑到一块儿。至于你到时候会不会爱上她,那是你的事,只要你能接近她,完成任务,也就算我凌玲珊没有白喜欢你一回。 对容玉珩的承诺,还有我自己以及我母亲的命,都让我不得不离开你。即使我不要自己的命,我也不能无视母亲的危险。 所以,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相识,所谓的爱情,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快忘掉。蒋莹雪比我更适合你,祝你幸福。 天快黑的时候,容玉珩醒了。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这种感觉真好。所以自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带着迷人的微笑。 “你都看了这么久了,不会觉得腻吗?”莫离染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十分无奈的低头对他说。 “脸红了。”容玉珩挑眉微微一笑,然后闭上眼睛,“好,不看了。” 她看着他闭眼轻笑的模样,心里却是一阵的落寞。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离开这儿,离开这些让她感动又为难的人。 “你照顾我一天一夜了,回去休息吧。”他见她不说话,于是睁开眼看着憔悴的她,“让仆人来这儿照看一下就好了,把你累坏了我会心疼。” “没事,等你吃过饭了我在旁边床上睡一会儿就好了。”莫离染摇头微笑,他是为她受的伤,他又是没有母亲的人,这个时候她怎么能离开医院呢?反正这是vip病房,各种设备都很齐全,跟家里也没什么区别。 看着她温柔的脸庞,他好看的眼微微眯起,笑得很幸福。“莫儿,如果只有在病床上才能感受到你的温柔,我宁愿一辈子都……” “打住,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她紧张的打断了他的话,生怕真的会发生那样的事。看着她为自己紧张,容玉珩笑得更加迷人,“手给我。” “嗯?”她好奇的将手伸向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没想到他握住她的手之后轻轻的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一带,她便身不由己的向他倾斜过去—— 上帝,会压到他的伤口! 这是疯了吗!他难道忘了自己还是病号! 莫离染紧张的用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才避免了身体的重心全部倒在他胸口上的局面。可是眼下这姿态,完全是她伏在他胸前,他对她含情脉脉…… 她尴尬的扯了下嘴角,然后想快速的坐直身子。哪知道自己还没动,他的手已经轻轻抱着她的背,有将她按向自己的趋势—— “你别这样……”她不敢太明显的反抗,动作太大会碰到他的伤口。可是如果自己不反抗,就会被他按下去,自己就会呈现出主动吻他的姿态…… “莫儿,我想你很久了。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想你。”容玉珩深情的望着她为难的脸,他知道她不愿意,可是他还是想吻她,哪怕只有一下也好。他需要感受到她的温度,感受到她的存在—— “我知道……可是你现在有伤,这样不好……”莫离染为难得脸都已经憋红了,那种想抗拒而又不能抗拒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目光瞥及他胸口缠着的纱布,她眉头紧紧皱着,内心在做着艰难的挣扎。 “就一下。莫儿,就让我吻你一下,好吗?”他脸上浮现丝丝难以掩饰的悲伤,“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二妈亲口告诉我,你和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绝望……你明明在我身边,却跟大哥……” 莫离染纤细的手指蓦地握紧了床单,她的心在痛,也有尴尬和难堪。 容玉珩悲伤的摇摇头,说:“你和大哥的事我不在乎,可是我很担心你会再次离开我……即使现在你人就在我眼前,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真的跟我在一起了。” “……” “我害怕哪一天一个不留神,你就离开了我……莫儿,让我感受你的存在,让我安心一点点,好不好?” 莫离染看着自己的手指,床单已经被自己揪得变皱了,她的心也跟这床单一样,扭乱了,彻底的乱了。 低头对上他的眼神,她嘴唇嗫嚅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便闭上眼睛。命是他救回来的,只是一个吻,如果能让他安心养伤,那么就让他吻一下下好了…… 裴承宣拎着保温盒站在病房门口,久久的站立着,看着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人此时此刻正伏在容玉珩身上,和他静静的拥吻。他温柔的吻着她,他的手指在她背脊上轻轻滑动,他在获取她的每一分美好…… “莫离染!!”裴承宣怒不可遏的一拳砸在门上,门轰的一声击向墙壁,似乎在发出无助的哀鸣。他低低吼出这三个曾经让他无比幸福的字眼,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莫离染惊愕的抬头,扭头看向门边时,也看见了他脸上的愤怒。而他眸中的痛心,以及心底破碎的声音,都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 也许在她眼中,她的痛彻心扉已经无足轻重。 裴承宣看着惊愕的女人,愤怒转身消失在门口。莫离染心中钝痛,慌忙站起来准备跟上去解释。可是床上的容玉珩抓住她的手,悲伤地说:“你忘了答应过我的话——” 莫离染狠狠咬着下唇,依然准备拨开他的手追出去。 “他哪儿比我好?为什么你可以为了他一再的忽略我的感受?你能一次两次忘记对我的承诺,可是难道就连我进手术室之前答应过我的话都忘了吗?” 容玉珩忍着痛楚,艰难的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可是还没坐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床上—— “你别乱动!”莫离染紧张的回头看着他,伤口刚刚缝合好,这么乱来,一会儿准得裂开! “曾经的诺言你不在乎,我不怪你。可是昨晚我命悬一线的时候你答应我,只要我活着,你什么都依我——难道就连我将死之时的承诺都可以不作数吗!” 望着这么悲伤的男人,莫离染再怎么想追出去都无能为力。她静静坐下来,盯着他的伤口,心痛的将裴承宣从脑海里抹去。 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死过一次,难道要自己亲手逼死他第二次吗? 他要是再乱动几次,伤口裂开了就没办法再缝合得这么好了! 裴承宣站在走廊上,回头望着病房门口。可是站了很久,依然没有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 “该死的女人,你竟然不追我!”他痛心疾首,大步朝病房走去。他以为只要自己转身离开,她一定会追上来解释。可是依然是自己高估了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男人!即使愤怒到这种地步,即使你已经看到我在心痛,也都不屑安慰我两句吗! “莫离染,滚出来!”裴承宣瞪着血红的双眸怒视着那个坐在床沿上的女人,眸光扫过脸色苍白的容玉珩,他瞳孔微缩了下,然后转过身在门边等着莫离染出来。不管怎么说,容玉珩都是病人。他不想进病房打扰到他养病—— 莫离染望着去而复返的裴承宣,心里浮起一丝酸涩,然后对容玉珩轻声说:“即使要跟你在一起,也要先跟他说清楚对不对?我出去一下好吗?” 容玉珩望着她,许久才颔首答应。 安静的长廊上,莫离染被裴承宣抵在雪白的墙壁上,他的双手撑着墙壁,将她圈在自己的双臂中—— 莫离染咬着嫣红的嘴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于是低头看着他带来的保温盒。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冷冷一笑,嘲讽的说:“我为了查到凶手是谁,在外面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回家给你做饭!我知道你照顾他很累,我知道你一定没用餐,所以亲手给你做饭亲自送过来!担心你饿了,我半点都不敢耽搁,甚至自己都没有吃上一口——” 他捏着她的下巴,痛心的看着她黯淡无光的眼,“结果呢,你倒是让我看见了这么香艳的一幕,你让我没吃都已经气饱了!” “……”莫离染望了一眼他,被他眸中的怒火和痛心惹得心中钝痛,忙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她害怕自己会因为他的痛心而舍不得离开他……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裴承宣扼紧了她的下巴,更加愤怒。她的沉默让他百般的委屈和怒火无从诉说无从发泄,他只想掐死这女人! 没错,他是男人,但是男人也有自己的委屈!亲眼看见自己的女人吻着别人,却因为那个人是病人,所以他只有忍着揍人的冲动,他怎么能不憋屈!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受伤了,我没办法抗拒。”莫离染依然看着别处,冷冷的回答。她对他的不舍,只能用冷漠掩盖—— 她再怎么撒娇调皮他都可以照单全收,可是她的冷漠,他没办法收下。他甚至害怕她的冷漠。因为比谁都清楚,这女人一旦冷漠安静下来,就意味着他已经被淘汰了—— 他望着神情淡漠的她,终于相信,刚刚她之所以不追出来,不是因为容玉珩不允许,而是她真的已经没有追出来的念头了…… “莫离染,看着我。”他的怒火被她的冷漠浇灭,他像个即将失去幸福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他不安的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地抱着,下巴抵在她肩上,无助的呢喃,“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火,你别生气好吗?” “是我脾气不好,我道歉……莫离染,别这样——” “你想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但是不要离开我……” 抱着这个冰美人的那一刻,他彻底的慌了,只要能挽回这段感情,他做什么都可以—— 莫离染无力地摇头,脆弱的心如同崩溃的长提,一溃千里。尤其在听到他无助的道歉时,她好几次都心软了!那个强势霸道的男人,他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放下自尊向她低头,只为了挽回这段感情…… 可是那个威胁短信还在,她不能心软—— “裴承宣,我们到此为止吧!”她推开他,含着眼泪笑着告诉他,“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容玉珩他为我差点丢了一条命,我……” 裴承宣低头吻住她的唇,阻止她说出那些话。即使他知道她心里有他,即使他知道她不想离开他,可是对这个傻女人而言,再多的感情也抵不过容玉珩的救命之恩! ps:小小虐一下下,保证不会大虐,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8 首长和莫儿竟是青梅竹马! 偶尔有护士或者家属在走廊里经过,瞥见这两个堂而皇之的接吻的人,脸色红了一下赶紧加快脚步离开了。舒骺豞匫年轻的小护士们走远了还不忘了回头看上一眼,这个男人的背影,好迷人! 裴承宣松开莫离染,抚着她的脸颊深情的说:“傻丫头,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不许离开,听见没?” 她望着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急了,捧着她的脸急切的说:“莫离染,他救了你的命,你可以用别的还,不是非要用自己的感情来还不可——” “可是他只要我还这个……” “你傻啊,他就是吃定你会心软,所以拿这个逼你!”他将她的脸按在自己怀中,贴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一个人可以放弃财富和名利,但是如果连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坚守,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漭” 她抵着他的肩窝,无声的流泪,“可是你没有看见昨晚他鲜血满身的场景……是我害他差点死了,在他伤还没好的时候我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莫离染——” “你不明白!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我不答应和他在一起,他不会这么乖乖的治疗的!刚刚我想追出来跟你解释,他为了拉住我,竟然不顾自己刚刚缝好的伤口,挣扎着坐起来……如果我当时追出来了,他一定会折腾得自己伤口裂开……刿” 她抬头望着裴承宣,“他的伤口刚刚缝好,你知道撕裂之后会是什么结果吗?他会死!他昨晚已经差一点搭上了一条命,难道我现在要逼死他吗!” 低头看着莫离染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他知道她现在有多矛盾。没有人在面对自己救命恩人的时候还能那么冷血无情,何况那个恩人还是一直对她情有独钟的男人—— “告诉他,明天你会去学校,这段时间让仆人照顾他就好了。等他伤好了,你必须跟他说清楚。” 他眼下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办法,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不只是他女人的救命恩人,更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在重伤之时再次被情伤击垮,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 “虽然我同情他现在的处境,但是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让你离开我。”裴承宣握住她的下巴,温柔的看着她,“什么都可以让,唯独妻子不能让。” 妻子…… 莫离染望着他,不觉露出微笑。可是她真的可以一辈子做他的妻子么?那个威胁短信,那些用母亲来威胁她的人,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她的微笑让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不过她犹豫不决的模样也让他无法完全的安心。女人就是这样,对待感情永远做不到男人那么洒脱。 他握住她的手指,拉开自己的领口,将她的手指从他领口探进去。大庭广众之下,她羞赧的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紧,一点也挣不开—— “他为你受了伤,我何尝不是?我的伤口是你亲手刺下的,你更应该补偿我不是吗?”他带着一点小委屈的情绪看着她,温柔的说。只要能留住她,他不介意耍耍流氓扮无赖神马的。 莫离染冰凉的手指在他温暖的肌肤上滑过,触碰到他胸口的伤痕,不由得颤了下。虽然伤口已经结了痂,但是那道伤痕,也许一辈子都会留下。她轻轻的抚摸着那道伤痕,抬头看了一眼他,红着脸说:“你跟我耍无赖——” “本来就是无赖,而且,这辈子我赖定你了——”他松了口气,瞧这样子应该是已经不打算离开他了。 “可是我不好意思跟他说……我说不出口……” “乖乖在这儿等我,我去。”裴承宣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然后如释重负的走进病房。看着他倨傲的背影,莫离染安心的舒了口气。 容玉珩一直在等着莫离染进来,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欣喜的盯着门口,以为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回来了。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会是裴承宣—— “莫儿呢?”容玉珩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漠视着这个玉树临风的男人走进来。自从知道裴承宣和莫离染发生关系之后他对这个大哥已经再没有任何兄弟情谊可言。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这样的大哥,要与不要都一样。 裴承宣的目光在他胸口的绷带处扫过,落在他脸上,“莫离染的假期已经过了,现在是回学校继续军训的时候了。从明天开始,她会住在学校宿舍。” “裴承宣,你故意的——”容玉珩冷冷的看着裴承宣,一向温柔的他很少露出这种冷清的神色。裴承宣瞳孔微缩,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伤了他的心,可是自己别无选择—— “你可以继续用你的伤口来威胁她,让她留在医院照顾你。不过我先告诉你,作为北隅大学的教官,我有权力让莫离染的同学为她受罪。她明天若是不准时出现在学校,那么她一定会连累她的十九个同伴受折磨——” “卑鄙!” “如果你想让莫离染对十九个同学心存愧疚的话,随便你耍什么小手段威胁她,我无所谓。只不过,你要是这样做了,她还会一心一意的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么?” 裴承宣冷漠的看着已经愤怒的容玉珩,心底竟然有一丝丝的歉疚。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为了不让莫离染在容玉珩面前难做人,他裴承宣可以将一切罪名扛在自己头上。卑鄙就卑鄙吧,人这一辈子总得为自己活。如果不能和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子,人生的意义何在? “裴承宣,我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就是有你这样的大哥。”容玉珩冷笑着,将自己的愤怒压下,“从你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向你展示了我对莫离染的爱,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爱她,可是你却在明知道我爱着她的情况下从我身边将她抢走——” “呵,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礼义廉耻这四个字吗!抢自己兄弟喜欢的人,你还配站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威胁?我威胁了又如何?至少我搭上了自己的命,我付出了我可以付出的一切,你呢?你除了用卑鄙的手段得到她的人,你还做了什么?” 容玉珩的一席话如同锋利的针一样刺中了裴承宣的心脏,戳中了他最不愿提及的痛处。这就是他之所以不许莫离染留在容玉珩身边的缘故,这就是他之所以害怕莫离染会离开自己的原因! 正因为自己付出的没有眼前这个男人多,正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为那个女人做过,所以内心深处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比不过这个男人…… 在容玉珩面前,他对莫离染的爱虽然是真挚的,但却是卑微的。曾经在她难过的时候,他没有呵护过她;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没有及时出现;甚至于,从一开始他就在不停的捉弄她,百般的恶作剧…… “如果昨晚是我在那儿,我一样可以救她——”裴承宣眸中带着一丝冷冽和自信,缓缓地说,“而且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你是救了她没错,可是你也赚够了她的心痛和眼泪。就凭我可以让她万无一失,就凭我可以不让自己出事,不让她为我担心流泪——我就已经胜过你百倍。” 容玉珩捏紧手指,愤怒的看着裴承宣! “作为一个男人,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别让她为你担心落泪。像这种躺在病床上等着她照顾的事,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裴承宣淡漠的勾唇,“想重新抢回她是么?先让自己强大起来再说,如果你只会躺在病床上威胁她,那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 该死!容玉珩紧紧揪着床单,浓烈的怒火让他伤口隐隐作痛! “容玉珩,你听好了——你可以威胁她,但你威胁不到我。而我,不会任由我的女人被任何人威胁——” 裴承宣高傲的甩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容玉珩抬手按着胸口的伤,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射出嗜血的光芒。裴承宣,你说得没错,我除了枪法好一点,功夫压根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还没有跟我嚣张的资格!哼,等着给你那群饭桶部下买墓地吧! 一到车上,莫离染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保温盒开动。一天一夜没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面前放着这么美味的东西还不开动,那是白痴才会干的事。 一边开车一边侧眸看着身边的女人狼吞虎咽,裴承宣笑得很温柔,“没人跟你抢,慢慢吃。”不过看着喜欢的人爱吃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心里很暖有木有啊! “你饿一天一夜试试!”莫离染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埋头吃,“你厨艺真好,怎么随便做点东西都这么好吃!” “那是因为有我的爱在里面。”裴承宣挑眉一笑,然后有些纠结的问她,“都饿成这样了怎么不去吃东西?” 这得饿成什么样才会有如此狼狈的吃相?他看着都心疼。 “你没来之前我不饿啊,”莫离染看着他,红着脸说:“都愁坏了,哪儿有心情吃东西。裴承宣,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分开,只是因为答应了容玉珩,所以我很矛盾……其实想到要和你分开我也很纠结的……” “好了别解释了,”他点点头,勾唇宠溺的笑着,“我都知道。” “那我明天真的要去学校吗?你确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故意整我了?” “去做做样子就ok了,我才懒得整你——”他斜了一眼她怯怯的模样,“只要你别再给我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我就拜谢您大恩了。” “你说话要讲理好不好,到底是谁整天吃饱了没事做故意整我啊?还说我折腾,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没心情折腾!” 裴承宣睨了一眼口若悬河的她,啧啧,这刚刚离开医院就活蹦乱跳找虐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哭哭啼啼的…… “莫离染,你已经被记大过一次了,以后要是不好好表现,随时等着接受惩罚吧。”他眉眼轻扬,帅气的说。 某人一头雾水,“我怎么了?凭什么记大过?” “哼,你问我怎么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听好了,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说分手,这是第一;不准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这是第二;至于其他的规章制度,以后再慢慢修订——” “……”莫离染服了他,直接无视。人家都是结婚后约法三章,他这倒好,直接给她规定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尼玛,当夫妻两个人相处是敌后作战呢?是不是以后还得扛枪扛炮给他站岗啊! 容玉珩让医生将自己的手机送过来了,然后漠视了站在一边语重心长的叮嘱他不要碰手机的医生,翻开电话本找人。 医生见状,只好无奈的出去了。 “不论你用什么方法,最短的时间内将昨晚行凶那四人的幕后者揪出来。”容玉珩冷漠的看着天花板,嗓音冷冽。 “我立刻让人去查。”蒋欣岑握着电话缓缓坐下来,说:“听说裴承宣今天一整天都在查那四个人的来历,但是那四个人好像不是北隅岛的人,查遍了也没有那四个人的档案和户籍,所以裴承宣查了一天也没有结果。” 容玉珩淡漠的轻应了一声,脑海里搜索着幕后者可能会是哪些人—— “听说您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蒋欣岑坐在沙发上略显不安的握着手机。每一次跟这个冷血的老大通话,他就格外的紧张。当年亲眼见过这人单枪匹马解决了黑道老大一家,那场景,他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偶尔一次还会做恶梦,梦里自己也被这男人追杀,醒来的时候往往都是汗流浃背—— “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容玉珩瞳孔微缩,低头看了一眼伤口,不屑的冷哼。 “是是,”蒋欣岑一脑门子都是冷汗,警惕小心的说,“您要我查幕后者?难道那四个人不是您自己安排的吗?” 蒋欣岑显得十分的诧异,他一直以为是容玉珩为了将莫离染抢到手所以才故意摆了这么一招苦肉计,所以他一直没有担心过容玉珩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我还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心爱的女人。”容玉珩冷嗤一声,他可不会忘记那四个男人逼得莫儿脱了衣裳,如果是他指使那几个人动的手,那几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碰莫儿一下? 再说,对于莫离染,他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卑鄙至极的手段。唯一算得上手段的就只有将凌清蓉从燕承市接到自己别墅里。可是,卑鄙的同时他也在为凌清蓉寻最好的医生治病不是么?这么算起来,这点手段压根不算什么。 蒋欣岑皱紧眉头,既然这件事不是老大自己做的,那会是谁? “难道是安槿苼干的?”蒋欣岑惴惴不安的问道。他记得安槿苼上次说过,如果容玉珩让人动了夏凝若,他一定会报复在莫离染身上,让容玉珩也感同身受。前几天,容玉珩不是带着莫离染主动接近了夏凝若吗? 好像就是这两天,莫离染还参加了一个宴会,中途和夏凝若碰过面—— “凭他安槿苼的势力和傲气,至于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容玉珩眯起双眸,冷漠的说:“如果安槿苼要动手,他会直接正大光明的来,那才符合他的性情。更何况,他手底下养了那么多人,只是对付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而已,还不至于买凶杀人——” “可是……除了他安槿苼,别人也没有那个动机不是吗,老大?和您有恩怨的只有安槿苼,想报复在莫小姐身上的也只有他安槿苼——”蒋欣岑为难的揣测着,他已经再也想不到别人了。 谁说想对莫儿动手的人一定是冲着他容玉珩来的?还有一个裴承宣不是么。那个男人,比他的敌人多多了—— 更何况,他裴承宣还有一个目的不纯的母亲。 容玉珩缓缓睁开眼睛,冷漠的勾唇,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轻笑,“让人好好查查裴琳的来历。” 蒋欣岑猜不透容玉珩的目的,于是不再多问,点头准备立刻着手去办—— “莹雪进行得怎么样了?”容玉珩冷淡的问道,仿佛自己完全不知道那个女孩儿心中有他一般。他不爱的人,是否爱他都跟他毫无关系,那个女孩儿会不会伤心难过对他而言更无关紧要。 蒋欣岑眉头皱得更深,缓缓抬头望向女儿的房间,那紧闭的房门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心疼,“莹雪知道你受伤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 蒋欣岑知道容玉珩最反感别人干涉他的事,就连蒋莹雪喜欢他的事也不喜欢听任何人提起。所以蒋欣岑似乎怕容玉珩责怪,赶紧补了一句,“不过老大您放心,您交待的事莹雪都有认真在做。即使今天没出过房间,她也再跟莫小姐通话——” “嗯。”容玉珩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然后不再说什么,直接结束了通话。只要不影响任务,其他的事他一概不关心。 “裴承宣,你想查到幕后者是谁?哼,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查到真正的幕后者。毕竟母子情深,我想,你即使查到蛛丝马迹也不会往自己的母亲身上查。可是你的好母亲,偏偏不是良民——” 容玉珩冷笑着,他完全不在乎莫离染现在是不是跟裴承宣回去了。他清楚,那两个人想在一起,比登天还难。那两人之间的阻碍,不只是他一个人—— 裴琳的力量,才能真正阻止裴承宣娶莫离染,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等到莫离染被那对母子折腾得心力交瘁的时候,他再给她温柔的港湾。 蒋欣岑握着电话,僵硬的坐在沙发上。自己已经将莹雪思念他说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他还是一点都不在乎?女儿暗恋了他那么多年,他怎么能不关心她的死活!莹雪为了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难道他都不能多问一句关心的话么! 爱上这么个冷血的男人,都怪女儿自己识人不清。只是这样的单恋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蒋欣岑长长的叹了口气,望着紧闭的房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好像瞬间又苍老了几岁。如果当初自己不跟着那个男人闯荡,也许女儿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正在他哀叹的时候,那道门忽的开了。望着憔悴不堪却无比冷漠的女儿,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感情的伤,做父亲的也不好安慰。 “爸,我要去医院看他。”蒋莹雪开口便落下了眼泪,强忍着哭出声的冲动,紧紧握着走廊上的扶手。 “不行!”蒋欣岑毫不犹豫的回绝了这个请求,“你这样不听话,会破坏他的计划,你会害了他!” “我就去看一眼,就在病房外面看他一眼……”蒋莹雪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哭得楚楚可怜,“爸,求你了……我就想去看看他,我保证不说话,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 “你无缘无故去医院就已经很让人起疑心了!绝对不——莹雪!!你疯了!!”蒋欣岑一句话还没说话就看见蒋莹雪将放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指间赫然是一枚雪亮的刀片!一个眨眼的工夫,她毫不犹豫的将刀片划上自己的手腕—— “爸,送我去医院。”她无视手腕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对蒋欣岑露出释然的微笑。这个样子,她就有理由去医院陪他了吧! 裴承宣带莫离染去遛了一圈,散散步,谈谈情,然后莫离染陪着一天没吃饭的他去吃了个饭,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于是,莫离染回了容家别墅,裴承宣回了南边的别墅。因为明天要去学校,所以他回去之后就去房间收拾东西了。 裴琳经过裴承宣的房间时,瞥见他在收拾东西,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不是休假吗?怎么又在收拾东西?” 裴承宣回过头对母亲温柔的笑道,“妈,明天我搬去学校住。” “军训还有几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搬到学校去?”裴琳更加好奇,这军训都已经过去十一天了,按道理,这两天就该结束了才对。 “我去陪您的儿媳妇啊!”裴承宣放下手中的衣裳,然后将裴琳扶到房间里坐下,握着裴琳的肩笑眯眯的说:“您不是很喜欢莫离染,非要逼着我将她娶回家吗?过几天结婚申请就批下来了——” 裴琳很诧异,更有点惊愕。她记得当时裴承宣明明不想娶莫离染的啊!后来她用了催情药让两人发生了关系,莫离染忘记之后他便说以后不再提起这个事儿。怎么突然间,结婚申请都已经交上去了? “承宣,如果你不想娶她那就算了,别强迫自己。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这么草率的……” “妈,您放心,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裴承宣坐到裴琳身边,笑着说:“我爱她。” “……”裴琳更加诧异了,这个清心寡欲的儿子怎么突然就喜欢上那女人了?难道是因为上过床的关系? “傻孩子,你不要因为跟她发生关系了就强迫自己跟她在一起,这样对……” “不是这么回事儿,妈,虽然我也一直想着要对她负责,但是现在我想娶她更多的是因为我爱她。她心里也有我,妈,您就别多想了——” “……”裴琳讶异的看着裴承宣,她对结婚申请这件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又来了一个更大的问题?爱?还彼此相爱?“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相爱了呢?我记得前几天你们还互相看不顺眼来着……” “现在我们还是一样会斗嘴,会相互找茬儿。”裴承宣幸福的笑着说,“妈,您是过来人,您懂这种感觉。跟她在一起,即使她骂我打我我都甘之如饴,而且很享受那种快乐的滋味。可是一旦她不理我,我便心慌意乱,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裴承宣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望着裴琳,说:“妈您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有时候一个人想想,真的很傻。电视里的爱情,都是浓情蜜意、山盟海誓,可是我跟她完全不一样。我们在一起除了斗嘴便是互相找茬儿,可是谁也不觉得烦,谁也舍不下对方。也许世上的情侣一直是分两种的,第一种是相敬如宾你侬我侬,第二种就是我和她这种,明明吵闹着,却幸福得心里都淌着蜜——” “唉,欢喜冤家?”裴琳有些纠结的看着这个满脸幸福的儿子,以前他可是从来不在她眼前提起任何女人的,现在竟然什么都围绕着那个女人,一开口就说个不停—— 看来,他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 “或许是吧。”裴承宣点点头,又说:“至于您觉得我和她太快了,这个倒没什么要紧的。妈您要知道,有时候爱情只是一秒钟的事儿,看对了眼就相爱了,看不顺眼了就一拍两散了。爱情这个东西,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只在于两个人的心是否相通——” “得,你们这都心有灵犀一点通了。”裴琳汗颜的看着儿子,曾经对感情一窍不通的人,这才十几天,转眼就成爱情专家了,一口一个真理—— “算了,随便你们吧,妈不管,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了。”她捧着裴承宣的手,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去学校之后可别再折腾人家了——” “妈,瞧您说的,好像我有多乐意欺负她一样。那丫头,她不存心跟我过不去就好了,我哪儿还有欺负她的份儿。”裴承宣无奈的回答。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每一次都是那丫头没事儿找事儿,自个儿找虐吧?他向来都是被动的惩罚她的—— 怎么现在在所有人眼中都成了他无缘无故欺负人了呢? “早点睡,我先去休息了。” “好,晚安——” 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裴琳端着一杯纯度很高的烈酒,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将桌子上的照片剪成碎片—— 直到已经看不清照片上的人,直到照片成了黄豆一般大小的碎片,她才颤抖着停下,含着眼泪将剪刀扔到桌上。 狠狠将一杯烈酒全部灌入喉中,她才让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瞥一眼桌上的照片碎片,她扬手一挥,碎片顿时四散纷飞,犹如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为什么在我将那小贱人送上我儿子的床之后才知道,那狐媚的小贱人是你的女儿!!为什么在我发现她是你的女儿时,我的宝贝儿子却偏偏爱上了她!!” “我不会让你的女儿嫁给我唯一的儿子,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绝对不会!!” “想嫁入我裴家的门,凌玲珊,你做梦!!” 寂静的夜里,客厅中久久回响着低低的啜泣声。美丽的女人跟疯了一样坐在沙发上,任由自己被漫天纷飞的碎片淹没,任由泪水将自己的悲伤洗涤。 “宝贝儿,起床了——”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莫离染条件反射性的将这好听的声音当作了闹钟,从被子里伸出手循着声音发源地胡乱摸过去,结果摸到了满手黏黏的东西…… 即使在睡梦中,也顿时觉得好恐怖,好恶心!! “啊——” 她尖叫着从床上反弹起来,惊恐的盯着自己黏黏的手……卧槽,这是什么东西来着!蓦地扭头瞪着床边弯腰站着的男人,她愤怒的冲他吼,“这是什么!!” “事实证明,面对一个白痴得神一样的女人,再多的浪漫也是枉然。”裴承宣自认倒霉的跨着长腿坐在床沿上,一脸纠结。都说被吵醒了好梦的女人是恐怖的,今天终于发现了,的确好恐怖,一睁开眼睛就跟要吃人一样大吼大叫…… 不就是吵醒了一早上而已么,以后在一起,吵醒的机会多了呢,他每天五点准时起床,到时候这女人怕是要崩溃了…… “你少来!”莫离染懒得听他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将手递到他眼前问道,“你说这是什么东西——” “啊,这个啊?”裴承宣瞥了一眼她手上的粘性物,顿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一脸邪恶的看着她眨眨眼睛,说:“我跟你形容一下,就是进去之前是干干净净的,出来的时候头上有白色的液体……” “混蛋!!”莫离染当即红了脸,忙扯了床头柜上的纸巾拼命擦手,还不忘了狠狠一脚踹在床沿上那某个悠然自得的货身上! “哎,你以为是什么?”裴承宣一见她那么拼命的擦手,已经知道这丫头上当了,于是笑得更加邪恶。 “你大早上的发|春,你种马,你恶心!!”她嫌恶的拼命踹他发泄怒火,他勾着一起笑,将她不安分的脚丫捉住,一边挠脚心一边轻叹道,“丫头,你学坏了——” “……”草,是谁坏啊尼玛!! “我刚刚说的牙刷——”裴承宣挑眉,笑得十分的邪恶,“难道不是吗,你放进嘴里之前,它是干净的,刷了一会儿出来,牙刷上都是白沫——” “……”莫离染知道自己再次被玩了,原本羞红了的脸色更红了,只想将这魂淡从窗口扔下去,一死百了!他大早上的就是为了来这儿捉弄她吗,好玩儿吗?还笑得一脸淫|荡,该死的,你是有多欲|求不满! “哎,白费了我装温柔给你挤牙膏,这下好了,都浪费了。”裴承宣这才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拿出来,手上赫然是一支牙膏和牙刷—— 她刚刚摸到的是牙膏……她牙齿不好,所以医生给她开了医用牙膏,不是平常那种亮晶晶的草本精华,是白色没有味道的粘性物…… 得,全靠这牙膏,她这下彻底丢人了—— “你滚……裴承宣我讨厌你!”莫离染羞赧的重新钻回被子里,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已经不能见人了。她当时怎么就那么不纯洁的想到了那个东西呢……她怎么会将牙膏当作某男的那个什么东西…… 不对,不能怪她,是那货存心将她往邪路上引的!正常人谁没事会将牙刷形容得那么色|情,这货从来就不是正常人,去你大爷的! “乖,再不起床去学校就晚了。”他好笑的将牙膏牙刷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使劲将她从被子里拽出来,“好了别害羞了,我错了行不行?” “不行!你这么可恶,你让我丢脸了……” “我都已经牺牲自己的假期,决定陪你一块儿住学校了,还不够么?” 他宠溺的抚着她的头发,她抬头诧异的看着他,许久才感动的扎进他怀里,“你真的要住学校啊?那我以后晚上打开水什么的……”破学校,非得规定军训期间宿舍楼停水,所有学生都得自己下去一楼打水……拜托,她住的楼层那么高好不好,来回冷水热水的往上扛,会累死人的。 “打开水、打饭这种事,当然是包在那群闲得没事干的教官身上——”他扬眉,反正有一群不使唤白不使唤的家伙,放在那儿也是浪费。 “可是男教官不允许进女生宿舍呢,怎么办?”她撒娇的仰头望着他,那模样是摆明了让他自己动手。哼,谁让你刚刚整我来着! “让他们化了妆再去——”裴承宣将她的小心思看穿了,所以毫无压力的说:“弄个头套,一套就ok了。”他一边说一边重新拿起牙刷牙膏帮她挤好,然后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别磨蹭了,赶紧的起来。” “我不!”莫离染瘪嘴,什么人啊,让他亲自给她打水就那么为难他么,哼! “不管你,五分钟内洗漱搞定到楼下见我。否则,今儿的军训你等死吧,丫头——” “……” 四分四十九秒,莫离染已经完全准备好,和裴承宣肩并肩的走出别墅。眼前两个新兵蛋子齐刷刷的朝裴承宣敬了个礼,嘹亮的声音响彻云霄—— “首长好!” “嗯,新来的?”这两人很面生,应该是新来的。裴承宣一边拉开车门让莫离染上车,一边回头对两个新兵露出微笑,“哪儿的人?” “报告首长,我们都是燕承市的人!”两个新兵齐刷刷的回答。莫离染身体一僵,蓦地回头看着那两人—— 她也是燕承市的人……这算是遇见老乡了吗? 裴承宣的余光留意到莫离染的细微动作,抿唇一笑,然后对两个新兵说:“以后你们代替丁队长,跟在我身边。” 两个新兵面面相觑,这得多大的荣耀才能刚刚加入特种部队就跟在首长大人身边啊! “谢首长栽培!” 车缓缓向庄园外开去,开车的那个新兵有点崇拜偶像的小忐忑,回头望了一眼裴承宣,红着脸问道:“听说首长大人也是燕承市的人——” 裴承宣淡淡的笑了笑,点头,“嗯,曾经是。” 这三个字让旁边坐着的莫离染目瞪口呆。裴承宣他什么时候是燕承市的人了?这家伙竟然也是她老乡来着? 裴承宣侧眸瞥了一眼莫离染惊讶的模样,然后笑道:“记得我曾经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手机密码吗?” 莫离染嘴唇嗫嚅了一下,望着他没回答。心底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她惊喜的握紧手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圣母玛利亚。”裴承宣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 莫离染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扑进他怀中。这是缘分吗,他不仅是燕承市的人,还是跟她同一个孤儿院的? 圣母玛利亚是孤儿们对院长的爱称,那个慈祥的女人对所有的孤儿都很好,简直跟圣母再世一样。她之所以知道那个心形的手机密码,是因为圣母玛利亚当时说过,只要有爱,哪儿都是天堂,即使只是随身携带的手机,上面也藏着天使的模样。她说,心中有爱的人看见手机按键,就会情不自禁的将5368415连成一条线,那个就是❤,那个就是天使—— “在九岁之前,没跟我妈来北隅市,没进容家之前,我的家在燕承市那所孤儿院旁边。一个人闲着没事,偶尔我也会偷偷溜进孤儿院和那些孩子一块儿玩。” 裴承宣抚着她的背脊,温柔的笑—— 如果不是因为童年的记忆太多都被岁月抹去了,也许他会记得,自己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女孩儿…… 莫离染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幸福的闭上眼睛。 如果仅仅是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邻居就已经让她这么幸福了,那么当她想起这个大哥哥曾经对她的保护,她也许会更感动…… 那时候,他八岁,她四岁,都还太小,很多事早已经记不清。不过发生过的事总有人记得,不久之后会有那么一个人,不经意间提起,不经意间让他和她回忆起往事—— ps:今天因为电脑死机了,写好的文档还木有保存就没了,所以偶是重新写了第二遍。发晚了,亲们不要介意。 【那啥,首长和莫儿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捂脸,更多秘密,请继续跟文,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09 首长开|房,莫儿找虐 “哎你看,那个叫莫离染的女生终于来了!”女生甲贼眉鼠眼的盯着远远走过来的女生,跟旁边的人说道。舒骺豞匫 莫离染已经换上了一身迷彩服,正怏怏的朝这边走。军训是每个女孩子都想逃避的事儿,不仅吃不消,皮肤也会晒黑有木有啊!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让她进了这么一所破大学,非得军训这么久不可呢! 女生们围在一起盯着莫离染,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看见没,今天裴教官也来了呢!”女生甲又兴奋的说道—— “啊?社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他不是已经一个礼拜多没出现了吗?”女生乙后知后觉的望着女生甲,怀疑的说,“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滟” “是真的!!今天早上我也看见了,一身军装那叫一个帅气啊!”女生丙双手托腮,花痴的做幻想状。 “对啊,裴教官和那个莫离染是一前一后进校门的。好像裴教官的车进校之后不久,莫离染就出现了!”女生甲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你们猜,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几个女生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然后等着女生甲继续说下去—踏— “我觉得有可能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坐同一辆车来的,只不过有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在校外提前下车了而已!”女生甲大有侦探的风格,一脸琢磨的盯着越来越近的莫离染,似乎想从这女生的身体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对啊对啊!好像从她请假之后裴教官也一起消失了!现在她回来,裴教官也一起回来了,这不是很奇怪吗?”女生乙两眼放光,八卦的盯着莫离染。这下好了,可以回宿舍跟其他人好好宣传一番了! “而且以前她在这儿的时候,裴教官不是也跟她十分的暧昧吗?这两个人肯定有一腿,肯定是这不要脸的女人勾|引咱们帅气有型的裴教官的!”女生丙捧着一颗破碎心,恹恹的垂头。好不容易喜欢一个男人,这么快就被人家勾|引走了,哎,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于是,一番八卦之后,经过女生们不懈努力的以讹传讹之后,莫离染成了击碎女生们花痴梦的那颗臭石头,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女生们的公敌。 军训的时候大家规规矩矩的听从教官的指挥,这没啥别扭的,不过到了中午用餐的时候,问题来了—— 莫离染端着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瞅准一个空座就朝那边走过去。还没有要坐下的趋势,旁边的女人就不屑的盯着她,说:“这里有人了。” “哦。”莫离染挑眉,一脸微笑的朝旁边另一桌的座位走过去——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让我给她占座。”旁边的女生温柔的对莫离染微笑着,可是那个微笑,怎么看都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莫离染耸耸肩打了个寒颤,现在的小丫头怎么都这么恐怖啊?当年她大学的时候,即使为人冷漠了点,高傲了点,但是至少高傲得真诚吧,从来没有这么虚伪过…… “没事。”她又端着餐盘往前面几桌的空位走过去,结果人还没到那儿,空位旁边的女生就将脚搭在空位上,假惺惺的捶着自己的腿,装出疲惫不堪的样子,说:“哎呀,军训这么久,腿都酸死了!” 旁边一个女生接过话茬,冷嘲热讽的说:“可不是嘛,真羡慕那些有后台的人啊,说不军训就不军训,回家悠闲得跟什么一样!我们这些人就得苦逼的继续顶着烈日扛着,风吹雨打都得站军姿,什么世道啊!” 女生一边捶腿一边娇笑道:“哎呀你别纠结了,这年头人家拼爹的已经输了,开始拼情人了。能勾|引到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哪怕只是做地下情人,都比我们这些没依靠的人强多了——” 听着这话……怎么好像在骂我?莫离染站在原地,看着那几个喋喋不休的女生,胸口的火苗开始滋滋的衍生。她带着愠怒的眼睛往四周扫过去,蓦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餐厅的聚焦点—— 偌大的餐厅,大一的男女生指着她,悄悄的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女生们或是嫉妒或是羡慕的看着她,想象着这女生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将裴教官那么强势滴男人给拿下了。男生们则是用一种猥琐的眼神看着她,想象着这女生跟裴承宣那个军伍出身的男人在床上的场景…… 大二、大三、大四的学姐学长们,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她。能让大一的女生们统一跟她站在敌对面,这女生还多少有点本事嘛—— 算了,老娘忍。这么多人看着,要是彪悍滴吵起来了,到时候还真有点丢脸。一张嘴哪说得过这么一群黑乌鸦,被人围攻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美女,这边有空座。”一个男生很诚挚的看着莫离染,向她招招手。 莫离染往那边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群都是男生。她的目光在这边女生区域扫了一遍,好像的确没人欢迎她……唉,总不能站着吃饭吧,虽然都是男生,不过就是吃个饭而已,十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就过去凑个堆儿吧! 于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稳稳当当的坐在男生堆里,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就埋头吃饭,谁的脸色也不看—— 看多了那些人难看的嘴脸,一会儿该吃不下了! “哎美女你怎么光吃蔬菜不吃肉啊,”她旁边一个男生看着她纤瘦的身体,慷慨的将自己打来还没开始吃的饭菜往她面前一推,“来,吃我的吧!” “对啊美女,你这么瘦得多吃点才行,不然以后刮台风,你一下子就被刮跑了!” 几个男生跟她开着玩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十几个清一色的军装男已经浩浩荡荡的出现在餐厅门口—— 裴承宣在十几个部下的簇拥下,和大家有说有笑的出现。结果眼尖的一眼就看见某个置身于男人堆里的女人,一脸微笑当即凝固。 丁教官正纳闷首长大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当视线落在莫离染身上时,他心中呜呼哀哉一声,扶额一脸纠结…… 死了,嫂子又要遭殃了! 都怪自己嘴贱啊,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将首长大人请来餐厅?好好的在vip招待区吃大餐不是更好么,非得将首长拉来这儿,想让自己跟着出什么风头…… 这下死了,风头还没出够,首长大人先气饱了。一会儿回了房间,指不定会怎么虐大家…… “不用了,谢谢啊!”莫离染抬起头看了一眼无事献殷勤的几个家伙,只想赶紧将饭吃完,远离这个是非地。不过即使到现在,她也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儿得罪了那些女生?个个都跟她杀了那群人全家一样,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 “别客气嘛,这个我还没有吃过的,你放心。”男生依然一脸殷勤的看着莫离染,仔细看,这丫头生得还挺好看的—— 我怎么放心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又不是美女,谁知道你们想殷勤是什么原因?莫离染眼角一抽,认命的放下筷子,准备端着餐盘离开。再在这儿待下去,别人会误会了,其实她真的只是想找个地儿好好吃完这顿饭而已啊—— “我想起有一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先出去了啊,谢谢你们!” “哎美女,留个电话号码呗!” “咳咳——”莫离染一回头就看见了某个站在门口的庞然大物,心中一紧,然后又听到这男生要号码的声音,紧张得华丽丽的被呛到了…… 眼下这局势,她当即想到的是某人规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二条,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卧槽,这应该算不上投怀送抱吧?就一桌吃个饭而已! 男生们见她咳嗽,于是又殷勤的端起桌上的可乐、雪碧什么的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递给她—— “美女,喝口水缓缓,怎么好好的就呛到了呢!” “白痴啊,呛到了要喝白水,雪碧可乐都滚开,你们是想害死人家吗?” 容云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莫离染,然后毫不客气的将开水塞到她手里,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在医院照顾二哥,跑学校来添什么乱!” 莫离染侧眸看了一眼容云卿,一脸苦相的压低声音说:“死了……你大哥好像生气了……” 容云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可不是,门口那么大一堆人,都搁那儿站岗似的,为首的裴承宣目光如炬,冷漠的盯着莫离染—— 艾玛,那张老脸可真比锅底还黑…… 男女生们见莫离染如石雕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看不打紧,一看全都哑了。大家在看见裴承宣的冷脸之后,统一的扭回头埋头吃自己的东西,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惹恼了这个军痞子,接下来没好日子过……还是乖乖的吃饭比较好! “哼,谁让你这么水性杨花,一会儿喜欢一个,换了我我也生气!”容云卿幸灾乐祸的瞥了一眼莫离染的脸色,继续落井下石的说:“我等着看你被大哥教训,你活该!谁让你扔下重伤的二哥不管,非得来学校出风头?告诉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老天没长眼……” “滚!”莫离染咬牙切齿的吼了他一句,什么人啊,专门在人家即将苦不堪言的时候说风凉话! 于是,容云卿大摇大摆的滚了,留下莫离染一个人不安的站在那儿,隔着空气和裴承宣对视…… “众星捧月的感觉如何?” 小道上,裴承宣冷着一张脸,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自己的袖子,迈着小步往前走。虽然一举一动都尽量的显得很符合他军人的气质,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还是让不少人远远的就避开了他,绕道走了—— “不好,很不好!”莫离染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心里的苦水都快把自己的脸染成绿色的了。天知道自己怎么会惹到那些该死的女生,天知道她怎么运气那么背,刚刚坐到男人堆里就被这人撞了个正着…… “不好?”裴承宣侧眸瞥了一眼她,“我看你挺享受的嘛!有人送饭送菜,有人端茶递水,这待遇,比我都好——” “……”莫离染扶额,尼玛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啊!她陪着笑脸说:“你想多了,真的!我今天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大一的女生统一鄙视……那我总不能站着吃饭吧?逼不得已我才去了那个男人堆里……” 她不等裴承宣说话又立马说:“哎,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有点背啊!去餐厅吃个饭,人家旁边明明空着几个座位都不给我坐。上个厕所吧,人家占着玩儿都行,就是不给我……” 狗屎运! 这女人竟敢说这是狗屎运! 她是真不知道全校女生与她为敌的原因还是在这儿装傻充愣?她难道不知道找了他这么完美的男人,上哪儿都是会被羡慕嫉妒恨的么! 呵,竟敢还说这是狗屎运…… “莫离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裴承宣一个转身,大力的将她抵在旁边的围墙上,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惩罚性的覆上她的嘴,蹂躏着她的双唇…… 莫离染被吻得有点发蒙,他怎么好好的又开始乱来了?这还是在学校,这条路是去男女生宿舍楼的必经之路,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的好不好! “唔……有人……” “怎么着,我还见不得人是不是?” 他回了她一句,然后更加狂野的蹂躏她。竟然公然在学校跟那么多男生一块儿,她这是不打算将他放在眼里了! 都是即将要做人家妻子的人了,怎么还不懂得把握分寸! 该去的地方不去,不该去的地方偏偏往里面闯,哪怕是***也要闯,莫离染,你胆儿太肥了! “好了吧,”莫离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红的白了一眼他,都过去好几分钟了,“你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吧……再说了,人家真的只是想去那儿吃个饭而已……” “这事儿没完,今晚到我房间来——”他瞥了一眼她,心里的小恶魔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刚刚这么一吻,好像被勾起体内的欲|望了…… 算算,这也好几天没有碰过她了。人家刚刚新婚的小夫妻那是夜夜恩爱还不够,白天都没准还要来一两回呢,像他这种体力,总不能被人家比了下去吧! 即使条件不允许他天天要她,时时刻刻要她,但一个礼拜一两次那是必须得要的! “啊啊?”莫离染被他吻得大脑空白,正在充电补脑的过程中突然听见这么一句雷人的话,吓得她差点断电死机—— 看到他不容拒绝的脸色,她咬牙挺起胸脯不服输的说:“不行!这是学校,你的房间旁边也都是那些教官!听说这学校宿舍楼的隔音效果很差的,要是你动静太大被人家发现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她自以为这算是一个很完美的理由,心存侥幸的望着他,等着他大赦天下免了她的罪过……哪知道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啊,他的思考方式跟一般人那是截然不同的! “等等——”裴承宣勾着一抹笑,拿出手机开始捣鼓。既然这女人只是害怕动静太大被发现,而不是不想跟他亲热,那就没关系,解决方案还很多! 莫离染好奇的看着他手机,他的手指飞快的滑过触摸屏,点了几下,然后呈现在莫离染眼前的就是预定酒店的页面…… 等等!!! “裴承宣,我不要跟你开|房!”莫离染抓狂的低吼,真有一股想转身抱着墙壁一头撞死的冲动! 他无视她的歇斯底里,直到预定好了一家星级宾馆,然后才满意的勾唇,将手机放进口袋中,“今天的军训结束之后立马来悦翔,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你妹!”莫离染咬牙切齿的恨着他,“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银山,那也是为了好实施你的变相性|虐……” “嗯?”性|虐?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来的,怎么成了性|虐了? “嗯什么嗯啊,你别给我装蒜!”莫离染气呼呼的瞪着他,上一次不就是在床上喊了容玉珩的名字吗,结果他就各种变态的虐待她,让她后来腰酸背痛不说,最后就连下床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哼,还敢说这不是性|虐! “乖,今晚我会温柔的。”他好言好语的哄着她,宠溺的揽着她的小腰,和她额头抵着额头的磨蹭着,“我保证不会再那样了——” 莫离染打断他的话,说:“男人都这样,没上床之前说得好好的,各种保证,结果一上了床之后什么话都忘到脑后了,只顾着自己开心……” “你不是也很开心吗?”裴承宣邪恶的笑了一个,然后抬起她下巴,霸道的说:“不想被我变相的惩罚,你就乖一点,今晚八点准时到。不然,以后结婚了有你受的——” “……”她无语望苍天,低头泪两行。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这么一无恶不作的男人! 他附在她耳畔,小声的说:“过几天咱就是法定夫妻了,跟我上床,那是你作为妻子的义务。如果现在不听话,以后我会让你好好的履行夫妻义务的——” “……” “乖啦,听话一点,我真的保证,我发誓我会温柔……” 于是,某女就在腹黑滴男人一半哄骗一半威胁之下勉强答应了。虽然到了晚上裴承宣才不得不咬牙切齿的承认,莫离染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女人,但当时他是十分的激动而且幸福的—— 一大帮绿色军装滴男人统统被裴承宣召唤到他房间,等待他老人家发号施令。大家翘首以待的等了那么久,结果这老人家轻咳一声,一句话让大家被雷得不轻—— “什么样的浪漫最讨女人欢心?”裴承宣假正经的扫了一眼十几个部下,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安的。他以前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有惴惴不安的一天,担心被十几个部下看穿了他的想法,然后一番嘲笑—— 不过他确实是不懂,到底莫离染会喜欢什么样的惊喜呢?万一用错了方式,今晚到嘴边的肉可就飞了。 可是让裴承宣意外的是,大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他的问题感到惊愕,只是有些被雷到了而已。照他的想法,这些一直等着他结婚的哥们儿应该会很惊奇的问他,那个女人是谁,问他各种难堪的问题—— 问题问得越没节操,越没下限才是兄弟间的正常反应。可是现在大家都这么安静,是为什么? 他的眸扫过丁教官的脸,丁教官立马做贼心虚的抬头望着天花板,各种掩饰。 “小丁同志,你爸妈当初要是能预测未来,一定会给你起名叫丁大嘴。”裴承宣手指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射出杀人的光芒。 这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将他和莫离染的事说出去! “老大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乱说了,您就饶了我这次吧!”丁教官灰头土脸的低下头,老大这张嘴,一直是这么刻薄这么毒舌…… “老大,其实不怪丁哥,”一个男人嬉皮笑脸的凑上前说,“就今天中午您在餐厅要吃了嫂子那架势,咱又不是傻子,谁还看不出点端倪是不是?” 另一个男人也痞痞的笑着打圆场,“就是就是,老大您和嫂子一块儿消失这么多天,听说今天还是和嫂子一块儿来的学校,咱就算真的是傻子也都能猜到了啊!” “得,反正你们个个都是老皮条了,”裴承宣狭长的眸轻挑,扫了一眼大家,“都给我从实招来吧,披着这层绿皮,你们都干过多少欺骗单纯少女感情的事儿?”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噤若寒蝉,谁也不吭声。实话说,特种兵的魅力那是无法挡的,穿上军装随便出去走一圈都能俘获不少女孩儿的心。要是下点功夫,什么样的女孩儿追不到啊? 所以说,除了他们家老大一直洁身自好,他们这群人,还真的干过不少欺骗少女的事儿。虽然都是你情我愿的,不过到最后毕竟还是分了…… “大家都愣着干什么啊,今天老大是找我们来支招的,有法子的赶紧说,别傻愣着!”还是丁教官机灵,赶紧的转移了话题—— “送鲜花,女人都喜欢花!” “买点珠宝首饰什么的最好了,女人哪个不虚荣啊!” “依我看还是来点烛光晚餐什么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议论起来,都把自己的看家本领说得淋漓尽致。裴承宣这个当事人,此时此刻倒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了。 “原来你们都是用这种方式把妹的,太老套了!”丁教官瘪瘪嘴,摇摇自己的食指,“你们这些方法都不行,咱们家嫂子可不是那么俗套的女人!” 丁教官一脸讨好的看着裴承宣,指望着将功赎罪。这几天,他好像干过不少破坏老大和嫂子的事儿…… “咱们嫂子是性情中人,哪有一般女孩子那么文弱娇气啊?对待这种洒脱的女人,就得用不一般的法子,是吧老大?” 裴承宣挑眉,不置可否。丁教官这话说得没错,不过其实说白了,莫离染她就是一彪悍的女人,不是人家小家碧玉的路数。 “咱嫂子又是个不肯轻易认输的人,好强爱胜,对她嘛,最好的最浪漫的方法就是——”丁教官故意停顿了一下,挑起大家的兴趣之后接着说:“老大去开个房,然后将房间里的灯光调到最暧昧的点儿上,再点上一排小蜡烛,床上撒满花瓣儿,亲手做一餐美味的晚餐——等嫂子到了以后,老大开门直接就将嫂子按在墙上一顿猛吻,一句话都别说!吻着吻着就抱到床上……然后那啥,我就不说了——” 于是,这个号称最流氓的建议成了大家一致支持的可行方案。有几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人某一天变得勇猛无比,回家开门之后就被他强势的点燃激情? 尤其是像莫离染那种倔强而反叛的小丫头,更是需要这么好好调教调教—— “老大,这方案一定成功!嫂子一看就是个反叛的主儿,您这么一来,她保证会乖乖的被你征服!” 裴承宣狭长的眸扫了一眼亢奋的十几个人,他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倒是比他这个当事人还乐见其成! “小丁同志,你这么勇猛,想必两百个俯卧撑对你而言是小菜一碟。”裴承宣淡淡的扫过他的脸,然后站起来走出房间,“你们给我监督,少一个都不行。” 丁教官立马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他这个方案明明很好啊,怎么首长大人还要惩罚他? “首长,老大,我哪儿错了!” “卧槽,你居然不知道你错哪儿了?就凭这个怎么也得再加二百五的仰卧起坐才行!就你这二百五的智商,多做点二百五的事儿一定会让你聪明起来——”一男人嬉皮笑脸的取笑道。 丁教官一记白眼扫过去,“你们少他妈给劳资火上浇油啊,看我做俯卧撑你们很爽是不是?一会儿做完了,跟老子去操场上单挑——” “你牛,你是大哥!”另一人拍拍他的肩,同情的说:“至于老大为什么惩罚你嘛,是因为你说中了咱们老大野狼一样的本性!我猜对付嫂子他一定早就这么勇猛过了,所以你现在说出来让他心里不爽了呗,白痴!” “啧啧,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咱们号称军中一枝花的老大在床上是个什么样?” “你的意思是——咱们今晚悄悄跟在老大后面,等他和嫂子恩爱的时候咱们一起听墙角去?” “这算什么,最好的办法是将老大楼上的那间房订了,然后用钢索吊下去,咱们一起趴在窗边看现场直播……” 于是一群比女人八卦的男人在房间里商量得热火朝天。要是裴承宣半路杀回来,一定会被这些人气得半死! 医院。 蒋莹雪看着被包扎得丑陋难看的手腕,毅然拔掉了正在打点滴的针管,下床去了护士站。询问到容玉珩的病房之后,她麻利的去护士更衣室悄悄换了一身护士服,戴上口罩,然后向容玉珩的病房走去。 隔着一层玻璃,她能清晰的看到床上的他苍白憔悴的脸色。听说流了很多血,听说他差一点就抢救不回来了…… 蒋莹雪抬手掩着唇,不让自己心疼得落泪。她见他仿佛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的推开病房的门,慢慢靠近床边。 弯腰近距离的看着这个男人,平日里,他总是距离她千山万水,她即使能望着他,也无法触及。如今他就在眼前,她忍不住伸出纤细的手指覆上他憔悴的脸颊—— 容玉珩,你这个没心的男人。为了她,你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可是你永远不会知道,为了你,我也可以不要命。 也许你知道,只是你从来不在乎。对于你而言,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可有可无的手下。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会看我两眼,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即使死了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蒋莹雪难受的落下眼泪,狠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怕吵醒了他的美梦,更怕他醒了之后,自己连这么凝望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其实不是你无情,是我自己太执着。明知道你对我的不在乎,还偏偏要固执的喜欢你,容玉珩,我不会怪你,一辈子都不会怪你。是我自己陷进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许久以后,她离开了病房,一个人躲在洗手间啜泣。背抵着墙壁,她的眼泪打湿了口罩。 “我很羡慕莫离染,容玉珩,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最羡慕最嫉妒的人是她。” “虽说女人都是因爱生恨的,不过你放心,我这辈子最不可能伤害的人便是她。你的人,我会替你好好的疼着她,保护她,甚至可以为她牺牲我自己……” “我知道,只有我对她好了,你才会看见我的存在,你才会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和感激,对不对?” 蒋莹雪擦干眼泪,强撑着一丝微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了洗手间—— 夜幕降临,莫离染趴在床上睡得香甜无比。六点军训结束,她回到房间准备换衣服去悦翔,可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将那档子事忘得干干净净—— “喂,谁啊?”听见手机铃声,莫离染迷迷糊糊的摸索到手机,然后看也不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听了。 蒋莹雪在电话那头淡淡的笑着,说:“莫儿,不是说好了帮我约裴承宣吗?” 莫离染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打了个呵欠困倦的说:“我刚在睡觉,忘了……” “没事,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唔……好像在悦翔……房号是3117……” “好,那你继续睡吧,我挂了。” 被吵醒了美梦的莫离染很不爽,于是毅然的关机了。虽然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但是直到再次进入梦乡,她也没想起来悦翔3117是某个男人专门为她订的房—— ps:于是,某人华丽丽的放了首长鸽子,然后首长的精心准备却………………(无限省略,乃们想象首长扑错了人之后的反应吧,明天某人死定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0 惩罚 悦翔外面,一辆拉风的军用豪车停下,走下来几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儿。舒骺豞匫服务生们不禁眯起了眉眼惊艳盯着这几个男人,同时也在心中感叹——这些男人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如今凑堆儿走在一起,更是耀眼炫目! 瞧这阵势,心脏不好的小姑娘要是在大街上看见了他们,没准都会被迷得当场心脏病发作! “麻烦查一下有位叫做裴承宣的男人住哪间房——” 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胳膊肘轻轻搭在服务台上,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冲服务小姐抛了个媚眼。身后的几人也是不甘寂寞的摆出了帅气有型的姿势,个个都搬出了招牌式微笑。 服务小姐虽然被迷得七荤八素的,但是职业性的微笑立马将她与这几个男人隔清了界限。该说的能说,不该说的,即使再怎么耍帅都不能透露,“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提供客人的隐私……漭” 听着眼前这美女温柔大方的说辞,几个男人相视一笑。本来还以为耍耍帅就可以成功了,没想到还是得动用真功夫。不过一旦动了真格的,这玩笑开大了,到时候被查出来了首长老大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绝对是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人无奈的收起这副痞里痞气的模样,趴在服务台上那男人严肃的的拉开衣裳,从里面的内袋里摸出一张证件,“执行公务,请配合。” 服务小姐的目光快速在证件上扫过,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有点小娇羞,连忙笑容可掬的说:“不好意思,请稍等!迂” 这几个人居然特种兵……天啊,在北隅岛,特种兵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啊! “您好,房号是3117——” “3117楼上那一间有人订么?” “您好,还没有。” “就它了,订下。” 男人帅气的将身份证拍在服务台上,随即掏出钱包拿出一沓纸币。 服务小姐迟疑了一下,惊诧的看着这几个男人。这么多人,开一间房?这是要玩儿什么?好像有点不符合酒店的规矩吧…… “就我一人住,这几个是给我扛东西上楼的苦力,一会儿就会离开。”男人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挥了挥手中的证件,“啧啧,你要相信人民子弟兵的话,美女。” “好,您稍等。”服务小姐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替这人办了住房登记。 楼下房间,裴承宣先是去冲了个凉,然后麻利的出来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那丫头好像很喜欢吃他做的东西呢,今天当然不能少了他亲手做的晚餐。 一边娴熟的洗菜烹调,一边想象着等会儿跟莫离染吃烛光晚餐的浪漫,他嘴角末梢都是迷人的笑意。 可以看见,从房间的门口到卧室的这一路上都铺满了火红的玫瑰花瓣儿,其间还偶尔散落着一朵朵满天星,那种感觉不要太唯美! 柔软的红色大床上,一片片蓝色妖姬的花瓣儿也静悄悄的躺在昂贵的被面上,只等着房间的主人抱着美人儿一块儿躺下来。 而卧室里面,大床旁边已经滴好一排排小蜡烛,一个个心形被那么完美的演绎出来,只需要一根火柴轻轻一划,豆一样的小光芒就会带着淡黄色的温暖,将整个房间渲染得美轮美奂—— 厨房里的香味慢慢飘散出来,时间渐渐指向八点。 等了一下午的某一刻,即将悄然来临。 楼上房间,几个大男人将三四个小袋子扔在沙发上,然后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块儿看电视、聊天。 瞧了瞧墙上的指针,还差二十分钟就到那个约定好的时刻了。接下来,他们就可以见识首长大人如狼似虎一般的行动了—— “先将任务分配好啊,一会儿可别乱了套。你和你,负责下去侦查情况。虽然首长老大一定会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你们可以听动静!只要楼下的‘大战’一结束,你们马上滚上来——” “丁哥,你嘛就负责给老大发信息,等到时候他们完事了,让他和嫂子拉开窗帘看窗外。剩下的撒花瓣儿这种事,当然就交给我们了——” 丁教官啪的一下拍着沙发站起来,明显是不甘心这样的安排,“凭什么要我给老大发信息?你们当我下午做两百个俯卧撑不累是不是?一会儿老大看见我的号码,没准一气之下能将我给扔进海港喂鲨鱼!” 旁边几个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俗话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去你丫的俗话,这是名言!”丁教官一记暴栗狠狠敲在说话的男人脑门上,然后用不甘心的目光扫视这剩下的人—— 大家无奈的看着他,点头默认,“没办法,谁让你跟老大最熟呢!你放心吧,我们这么卖力的给他制造浪漫,他只会感动得请我们吃喜糖,怎么会惩罚你啊!” “就我跟老大熟,你们都是新来的小兵蛋子!” “哎哎别气嘛,哥儿几个都来了,到时候要死总归会一起死的,不会让你白白垫底——再说了,丁哥,你怎么就认定老大会惩罚呢?” 丁教官冷笑一声,眼睛里放着贼溜溜的光芒,“你们都是白痴是不是?如果首长老大一会儿撑不了多久宣告结束……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什么样的侮辱?尤其作为咱们铁骨铮铮的老大,床上那么弱的话以后还怎么见人?你说他要是知道咱们偷窥了他,会怎么样对我们?” “……”几个人听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一个男人的尊严是不可以被藐视的,尤其在男女这种事上,谁也不愿被人发现自己不行! 刚刚只顾着一头热,只顾着凑热闹,怎么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万一老大一会儿上枪十分钟就不行了……他们还傻愣愣的从楼上撒花瓣,这不是存心给他添堵给自己找虐呢! 这样可不行,老大一旦发飙了这事儿就毁了,他们几个就彻底完了! “我看咱还是撤退吧!”一个男人心虚的建议道。 “退什么退!刚刚都那么积极,半途而废算什么军人!再说了,谁知道咱们首长大人是不是强悍的主呢,没准一两个小时都结束不了!” “对对对,咱跟了老大这么多年,满足一下这点好奇心不算犯罪,哈哈哈!谁也不许走,走了以后就不是兄弟——” 于是,大家在蛋蛋的担忧中渐渐沉默下来。这件事,估计有点悬——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厨房里炖的是汤,牛排也腌渍好了,只等一会儿要完了她然后就去开火下油煎牛排,温柔体贴的盛一碗香喷喷的汤给她,喝完了送上牛排,啧啧,这样做一定能在她心中加分! 裴承宣又去冲了个凉,将身上的油烟味都冲洗得干干净净的,确定一切没有差错了才安安心心的坐在沙发上等待莫离染的到来。 门铃声的响起的时候,毫无疑问,他是激动的! 他心潮澎湃的将客厅里的灯一下子按灭了,回头得意的凝视了一眼卧室中跳动的烛光,他满意的勾起微笑,这才无比期待的朝门口走去。 蒋莹雪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是她特意去男人专卖店挑选的一款领带,很大气,颜色是暗灰色,她猜想裴承宣应该会喜欢。 不过一路上却是很疑惑,这男人有家不回住酒店做什么?难道在这里跟人有约会?可是不对劲啊,他要是跟人有约会,莫离染怎么会知道他的房号?这不是应该要保密的么…… “卡擦”一声,楼道上的灯光眨眼间都灭了。蒋莹雪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刚刚还亮着呢,这黑暗真是来得太快了—— 估计是线路问题,一会儿就好了。 在她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紧闭的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开门的速度之快,让她惊讶,同时也做好了防御准备。 下一刻,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把抓住,然后一声不吭的拽进房间里。她的所有功夫路数还没来得及使出一招,就被眼前这置身于黑暗中的男人给按到了墙上——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她还在手脚并用的抗争着,哪知道被钳制得死死的,完全使不上劲儿!该死的,怎么会比她厉害那么多,卧槽,这黑漆漆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见,眼前这男人是谁? “放……” “宝贝儿,乖,别动——” 温柔的嗓音在耳边想起,湿润的触感蓦地覆上嘴唇,将她所有的抗争都堵在喉咙了。男人的吻霸道而绵长,狠狠掠取她的香甜,大手也在她身上煽风点火。而她竟然就被这么牵制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不说,还手脚都不能用上力,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蒋莹雪在巨大的惊愕中被吻得头皮发麻,这是……上|床前的预兆?他究竟是约了谁来?他等着的人究竟是谁? 呵呵,好好的怎么要将灯关了呢,这样子不是会认错人上错床么,白痴!想起自己出院之前接到的容玉珩那个电话,她漠然的闭上眼睛——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看见莫离染离开裴承宣——”那个男人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挂断了,完全没有在乎她手上的伤严重不严重,也没有为她而有一丝的迟疑。他说得那么斩钉截铁,丝毫不在意她只是个刚二十的女孩儿…… 如果他要的只是莫离染离开裴承宣,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她现在将错就错—— 她忽然大力的挣开他的禁锢,一把扯下脖子上系着的丝巾,然后毫不犹豫的蒙上他的眼。今晚就让该来的一切都来吧,早点结束这个任务,早点解脱…… 裴承宣刚刚吻得很炙热,并没有发现这个女人不是他等的人。毕竟女人滴嘴唇不是都差不多么,光凭嘴的接触能分辨出这人不是另外那个人,那真是神人了! 不过她亲手给他系上丝巾的时候,他忽的犹豫了一下。这个人是莫离染?下午还不情不愿的,怎么这会儿倒是玩起来了? 想起上一次的冰火两重天,她好像也玩儿得一样尽兴。想到这儿,裴承宣放松了戒备。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三次了,那三次她都是十分的火辣和风情万种的。这女人,在床上一直是那么狂野,似乎永远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这点小把戏对她而言,压根不是什么禁|忌。 想起那三次的缠绵恩爱,裴承宣的心乱了,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打横抱起,借着卧室隐隐约约的烛光,朝里面走去。 蒋莹雪第一次被男人这么温柔而不失霸道的抱着,心中慌忙,低下头一看,蓦地僵住了—— 脚下是一片如火如荼的火红色玫瑰,他抱着她,稳健的走在玫瑰花瓣上,喘息越发紊乱的朝里面房间走去。那些花瓣一直未从她眼中退去,因为它们像一大片刺目的彼岸花一样漫无边际的蔓延到了床边。 定睛一看,满屋子摇曳的烛光,还有床上蓝色的花瓣,好美。 是很用心的想讨好那个来这里的女人的吧!这一切,布置得这么精美,美得足以让任何一个寂寞的女人沉醉。 可是,她不是那个“寂寞的任何女人”之一。 这样的诱惑,对她而言还抵不上容玉珩哪怕只是一个浅浅的注视。即使只是那样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停留,她都禁不住为他沉沦,哪怕是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能让她沉沦的,从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个男人。 即使今晚睡在了这个男人身边,她也是为了那个人—— 身体被温柔的放在床上,他想起自己下午答应过,一定会对她温柔,不会再只顾着自己的感觉。虽然很想像狼一样爆发,不过对她的疼惜,占据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莫离染,看着我。我对你的承诺,从来就不是一纸空谈。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我承诺了,就一定会办到。” 他微微染上欲色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她蓦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被丝巾蒙着眼睛的男人。对任何人,他都是那么冷漠疏离,倨傲高贵,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为了心爱的女人精心准备了这么浪漫的夜,还在她耳边许下这么动听的承诺…… 而那个男人,明明对任何人都是那么温柔体贴,却偏偏对喜欢自己的女人那么绝情,丝毫不念及情分…… “丫头,等结婚申请下来了,我会补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他粗重的喘息喷洒在她唇边,她的心忽然跟刀割一样痛。 为自己,也为容玉珩。 自己为了他,不惜利用自己的身体,可是她知道,到最后能陪在他左右的人也一定不是她。可是,就是这么飞蛾扑火般的去做了,无怨无悔,只要他开心—— 他呢,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惧生死,可是费尽心思得到的却是莫离染即将和裴承宣结婚的消息—— 呵呵,到底谁才是最悲哀…… 裴承宣似乎感觉到身下的人与心里期待那人的不一样,蓦地扯下了眼上的丝巾。可是对上的却是那张算不上熟悉的脸庞—— 裴承宣嗖然起身,原本温柔的眸瞬间深沉如海。他英挺的脸上被薄薄的冰霜覆满,那种神情,仿佛要将人毁灭—— “怎么找到这儿的。”裴承宣坐在一旁的短沙发上,缓缓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嗓音冷漠无比,是刺骨的寒。 他勾起那一抹凉薄的微笑下,藏着惊天的怒火! 莫离染,最好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蒋莹雪见过容玉珩最让人惊惧的时候,那种冷漠和慑人的气场和眼前这男人不分高低,但是却总觉得,这个男人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带着一丝温情的。不像那个他,冷漠起来六亲不认,满眼的嗜血…… 她似乎想完成今晚的任务,抬起已经裂了伤口的手给他看,委屈的说:“裴承宣,我的手流血了……” 裴承宣的目光落在她手腕已经被染红的纱布上,目光下沉,扫过床单上那一抹红。这血真是像极了某个夜里某个女人为他绽放的妖娆。 “说,谁让你过来的。”他瞳孔微缩,对她的伤口视若无睹,缓缓抽了一口烟,慢慢的吐出一圈让人迷乱的烟圈。 蒋莹雪不能否认,这个男人是十分有魅力的。 “你能不能先替我包扎伤口……” “蒋小姐,请问我有那个义务吗?”裴承宣的目光越加寒凉,已经带了一丝的冷冽,“除了我妻子,没人配。” 蒋莹雪咬着唇缓缓坐起来,眉头皱得很深,“对不起……我不该去求莫儿的……” 裴承宣轻搭在膝上的手瞬间收紧,十指泛出青白色。他扬眉,冷漠的将只抽了一半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凉薄的吐出一个字,“滚。” 他的怒火并不完全是针对蒋莹雪,更多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呵,真是好笑,他前一秒说出除了他妻子没人配他疼惜的话,后一秒,就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个事实——他想疼惜的女人,将他推给了别人! 蒋莹雪嗫嚅着看着眼前痴情的男人,犹豫着说:“这领带是我精心挑选的,你收下……” 裴承宣漠然一笑,那迷人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得发寒,“这,也只有我的女人配。”顿了顿,他站起来往门边走,说:“刚刚吻了你真是抱歉,不过我想这事儿也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请——” 他将门拉开,绅士的做出请的姿势,在黑暗中等着那个不属于这儿的女人消失。对于他下达的逐客令,蒋莹雪半点不犹豫就捧着领带离开了。 出了酒店的时候,她敛去刚刚的小鸟依人,瞬间恢复了冷漠。扬手一挥,领带盒子半分不查的扔进了几米外的垃圾箱。望着夜色,感受着手腕流血的温暖,她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也许,容玉珩和裴承宣都是一样的男人。他们的心给了一个女人之后,自己便没有心了。所以对待身边的女人,一辈子都会冷漠无情。 没有心的人,还能怎么学着爱别人呢?怕是就连爱自己的权力都已经在将心交出去的一霎那,失去了。 “小姐。”几个手下见她这么快就出来,慌忙从车里滚下来齐齐行礼。 “你们回去,我四下走走。” “小姐,您现在必须回医院,您是病人,这是老大的吩咐——” 看着几个拦路的男人,蒋莹雪冷漠的勾唇,面上的厉色让她一张俏容显得苍白而寒凉。她不顾自己淌血的手腕,一记漂亮的飞踢便将面前的男人踹倒在地。而后一记拳头,鲜血顺着力道飞过去,溅在另一个男人惊愕的脸上—— 几个人知道大小姐这是来硬的了,于是也都纷纷应战。老大说过,如果她不回去,不介意绑回去。 她出手比往日更加狠辣,三五下就将男人们制服了。 足尖踩着一男人的胸口,她淡漠的笑道:“我是病人吗?你他妈连受伤的女人都打不过,有脸在这儿阻止我?” 于是,在路人惊愕的眼神里,蒋莹雪淡漠的抬头,身上散发着的戾气让围观的路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压迫力,浑身一颤,赶紧消失了。 “小姐,这也是他的意思。”车里的司机缓缓摇下车窗,望着已经准备迈步离开的女人,“他说,无论成败,自己的命总归才是最珍贵的。所以,您请回医院,别让做属下的为难。您知道,他向来不喜欢有人违背他的意思——” 蒋莹雪脚下一滞,背脊蓦地僵硬。 呵呵,既然任由她上别人的床,为什么非要她回医院呢?自己割破手腕到现在这么久,他说过一句话么? “小姐,他刚知道您受伤。”司机又说,“您也该知道,对于不重要的人,他从来不多问什么——” 这句话让蒋莹雪心口钝痛,哑然失笑。 我怎么忘了,不管你是容玉珩还是黑魅,我从来都不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耍性子、闹脾气这种事,你又怎会在意? “回医院。”蒋莹雪漠然坐上车,闭上眼睛。 烛光依然碎了一地,美的梦幻。 这一次,裴承宣没有再砸任何东西,只是淡漠的取了自己的衣裳离开。莫离染,我会让你知道不珍惜我的代价! 经过客厅的时候,余光瞥见卧室的薄纱窗帘外那一抹闪过的身影,他眸色一紧,快步出了房间 等到踹开楼上的房门时,眼前熟悉的几个人让他紧绷的心弦放松了些。还以为是有人派来监视的,原来是自己多心了。 见到踹开|房门的人,大家多少有些始料不及。老大现在不是应该楼下和嫂子恩爱吗?怎么会穿戴整齐跑上来? 该死的,楼下那两个监视的蠢货,怎么没发现老大上来了! “哈,哈,老大,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儿开|房?”丁教官心虚的打着哈哈,身后几个人同样十分的心虚—— “也开|房?”裴承宣的眸在几个人身上扫过,眸色慵懒,“要么一分钟内群发消息告诉部队其他人,你们在这儿玩禁|忌n|p,要么,老老实实的将来这儿的目的一一交代。” “……”承认同性恋?还这么多人一起搞?大家顿时被老大弄得一头黑线,只好坦白从宽—— 裴承宣盯着沙发上那几个小袋子,玫瑰花瓣雨?哼,果然又是一个好主意啊,比关灯强吻都好!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个个都是人才? 呵,既然是人才,就不能任由你们埋没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1 首长强要,莫儿哭了 呵,既然是人才,就不能任由你们埋没了—— “三分钟内,谁最后倒下,谁就可以不用接受我的惩罚——”裴承宣淡漠的眸轻扫过大家,薄唇微扬,“至于倒下的人,十万字检讨加两千仰卧起坐,还ok吧?” “十万检讨……”天雷滚滚,大家已经差点晕倒了!让他们这些军伍出身的人写检讨已经是很难的惩罚了,还十万?那是多少文科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啊! “两千仰卧起坐?老大,您是想让我们集体倒下,无法再去给学生们军训了吧!”丁教官叫苦不迭的嚷嚷,下午他才做了两百俯卧撑,现在还两千仰卧起坐,这是得多凶残的人才能想出来的惩罚啊! “老大,我们可以说不ok不?”几个人一脸苦相的看着裴承宣,纷纷表示认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以后您和嫂子的事我们再也不跟着掺合了……漭” “你觉得你们有权力说不吗?”裴承宣冷笑,然后面色一沉,严厉的低声道:“开始——” 前一秒还在叫苦不迭的几个人,立马全力迎战,再也不顾兄弟情分,拼了老命的朝对方的弱点进攻。舒骺豞匫眨眼间,房间里乱作一团。 “房间里的东西都给我避着点,谁要是碰坏了东西,一样算输。”裴承宣气场强大的站在门外,无视里面的动静。旁边几个房间的人听到这么吵闹的动静都怒不可遏的出来,准备找人算账,可是一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大家都心虚的滚回了房间迂。 这男人周身都是戾气,应该是个凶残至极的男人,还是少惹的好。 在等着里面结果的时候,裴承宣再次掏出手机拨打了莫离染的号码。依然是关机—— “老大,我赢了!”里面传出丁教官兴奋的声音,裴承宣朝里面看去,果然一件东西都没有损坏,倒是那几个人身上挂了彩,个个都躺在地上呻|吟。 裴承宣微笑着,朝丁教官一步步走去。丁教官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想到自己可以不用写检讨,那是多么激动的事啊! 今天下午做俯卧撑的时候,这些小王八蛋可没少给他使坏,现在他赢了,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好好教训那几个人了! 丁教官还没反应过来,裴承宣抬腿一击,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倒在地上,指着裴承宣道:“老大,您暗算我……” 裴承宣挑眉一笑,打断了丁教官的话,“看来今儿个这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没倒下,其余的,三天内将检讨交给我。” 众人面面相觑,一起抬头看着裴承宣,恨恨的咬牙说:“老大,你卑鄙!”早知道最后他自己要动手的话,他们哪会这么拼命的决斗?因为他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是老大的对手好吧! “不好意思,我没说我不参战——”裴承宣弯唇一笑,然后拿着自己的衣裳走出房间,“回学校之后都去我房间,没做完两千仰卧起坐,谁都不许睡。” 直到裴承宣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上,大家才痛苦的仰躺在地板上,对着天花板指天骂地。这算什么事儿啊,好心给首长大人制造浪漫,结果呢,成了这个局面—— “你们也别怪老大太狠毒,我估计他今天有一肚子火等着发泄呢,我们只不过撞枪口上了!”刚刚吊钢索下去那两个男人一边捶着自己酸痛的胳膊,一边喘气不匀的说道。 大家的目光一致落在那两人身上,好奇的问道:“老大怎么了?” 下去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脸神秘的看着大家,“不说你们都不相信,我们下去在窗外听动静,半晌没动静,结果听见老大冷漠的声音,原来啊,出现的那个人竟然不是咱们家嫂子!” “老大被嫂子放了鸽子这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老大扑错了人——你们说,这个让人愤怒的关口上咱们还撒花瓣儿添乱,这不是自个儿存心找虐么!” 两个人哀叹一声,认命的垂头,“我们还好啦,估计更惨不忍睹的会是嫂子。敢放老大的鸽子,嫂子真是太胆大了——” 估计今晚那两千个仰卧起坐要做到天亮了,真是悲剧! 大家面面相觑,十分滴同情他们滴老大。下一秒,大家同时看向丁教官,“今儿个是谁提议咱们来这儿围观的?” “揍他!” 于是,苦命的丁教官成了最终的发泄对象…… 同寝的两个女生有说有笑的买了一大包零食进来,看见躺床上睡得正香的莫离染,对视一眼之后提高了音量,大声的说笑—— “麻烦声音小点,我在睡觉。”莫离染从被子里探出头,睡眼惺忪的看着两个坐在对面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大笑调侃的女生。 两个女生不屑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要多高傲就有多高傲,“喂,现在不是熄灯睡觉的时间,我们说话碍你什么事儿了?” “你嫌我们说话打扰到你睡觉了啊?很简单啊,出去开个房自己美美的睡一觉,不用被我们烦,多爽呢!” 开|房—— 这两个字落在莫离染脑袋里,让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蓦地想起今天好像跟裴承宣有约会,死定了! “几点了?”莫离染慌慌张张的爬起来穿衣,都懒得去拿手机开机看时间了。她得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悦翔,否则下场只有一个:死。 两个女生懒洋洋的瞥了一眼她,“快八点半了。” 瞧这起床的架势,不是真的要去开|房吧?哼,也好,省得房间里多出一个人让她们烦心,这几天莫离染不在,她们不知道有多惬意呢。 八点半了,这下死了!她焦急的穿上衣服之后便一边用手指梳理头发一边大步朝寝室外跑去,都懒得再整理床铺,也顾不上拿手机了—— 瞧着她的床,枕头旁边那只漂亮的手机落入两个女生的眼帘。两个人眨眨眼,一个人过去关上了寝室门,一个人拿起手机准备看莫离染的隐私。 开机倒是不用密码,可是打开功能键需要输入密码,于是两个女生你一来我一回的试着解锁,可惜都是徒劳无功。最后只能恹恹的将手机扔回她床上,拿上东西去浴室洗澡去了。裴承宣冷漠的开车回家,途中再次给莫离染打过去。这一次通了,可是半晌都没有人接听。他不死心,继续拨打,依然没有人接—— 哼,关机可以理解,现在开机了不接电话,莫离染,我真想知道你一会儿给我找什么借口!! 在距离校门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前方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了一辆出租车朝悦翔过去了。夜色太黑,裴承宣并没看见那拥挤的校门口打车的某人。 于是,两辆车擦身而过,背道而驰。 3117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关上。这让莫离染有种错觉,裴承宣应该还在里面等着她—— 于是她松了口气,慢慢推开门忐忑的走进房。 客厅没有人,她一步步朝卧室走去—— 当目光触及床上那一抹鲜艳的红时,她喉咙莫名的发堵。胸口,一阵窒闷。她静静的站在门边,看着床上的血迹,心底有些东西渐渐的碎开。 她记得,蒋莹雪来了这儿…… 落寞的走出悦翔,站在寂寥的夜空下,她眼底一片苍凉。男人都是这样的,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这也不怪裴承宣,毕竟蒋莹雪那么好,对他那么痴心…… “他可以十天半个月就爱上你,为什么不能短短几天就爱上别人?”莫离染长长的舒了口气,勉强让自己微笑,“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高,像他那种矜贵的男人,又怎么是你这样的人配得上的。” 一个人缓缓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莫离染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 走到学校的时候,脚都已经酸了。站在宿舍楼下不远处,她的目光落在宿舍楼下的香樟树那儿。还期待着会有一个人在那儿等着,问她为什么没去见他,可是树下一个人都没有。 裴承宣,原来你是不会等我的。 心里有点淡淡的痛,她低着头慢慢走回寝室。 推开寝室门的一霎那,坐在自己床上那个人让她蓦地怔住了—— 虽然身为总教官的他可以随意出入,但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她床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尤其是在同寝室的人都还在的情况下! 莫离染的目光落在旁边床上一声不吭的俩女生身上,心咯噔一下乱了。这算什么事儿,他一个大男人公然坐在这儿,让这俩女生怎么看待她!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坐在这儿的!有两个女生对他虎视眈眈,他都不嫌害臊的吗? 侧眸瞥见莫离染怔怔站在门边的身影,裴承宣淡漠的扬唇,勾起一丝微笑,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去哪儿了?” 想起酒店卧室那刺目的红,莫离染的心跳慢了一拍。他的身上,应该还带着别的女人的气息。也许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他正在那张床上和蒋莹雪恩爱缠绵—— 莫离染保持着冷漠疏离的微笑,慢慢走过去,“寝室里闷得慌,出去随便走走,这跟裴教官没什么关系吧?” 裴教官—— 这该死的称谓! 莫离染站在床边,和他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裴承宣阴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冷冷的笑,“再问你一遍,哪儿去了?” 冷漠的言语让寝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到零度,旁边的两个女生大气也不敢出,紧紧的盯着这两个人。 听着这淡漠的语气,看着这不可一世的容颜,莫离染心中一股悲愤的火慢慢点燃。他可以在不久前跟别的女人上床,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现在继续跟她暧昧,盘问她去了哪儿!呵,以为自己是谁,是个女人都要围着他转么! 裴承宣,你没有资格再管我的事!我也没有必要再给你任何解释! “去了哪儿,犯不着跟外人说——您说是吗,裴教官?”莫离染笑得温柔,但是眉宇间的淡漠疏离却那么明显。她已经刻意的将他划分成了外人—— 裴承宣瞳孔紧缩。“外人”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为什么会那么让人痛心。 “对,我是外人,你和容玉珩才是一对,对吧?” 裴承宣将紧紧捏着的手机扔给她,眸中阴翳,嗓音带着明显的嘲讽,“不就是去医院看他了么,直说就是,你以为我会有多在意?” 莫离染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两条短信息。 ——莫儿,在学校还好吗?没良心的丫头,我不打电话给你你都不会理我的吗?现在应该军训结束了,来医院看看我。 ——好想你。 寥寥数字,都是容玉珩的思念之情。莫离染瞳孔紧缩,她没有想到容玉珩会在七点半的时候发信息给她…… 莫离染将手机扔回床上,对裴承宣嫣然一笑,“裴教官,我去医院或是去散心,你在意或是不在意了,这有什么关系?我的事,本来也无需你在意什么。” “莫离染!”裴承宣愤怒的站起来,盯着眼前出口伤人的女人!明明是她放了他鸽子,而且将他推给别人,现在怎么可以一句道歉都没有,反而对他这么冷漠! 看着他愤怒的容颜,她温柔的笑着说:“不好意思,裴教官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出去吧,这儿是女生宿舍,影响不好。再说了,我的两个室友也因为你在这儿而百般不安,你好意思在这儿吗?” 裴承宣瞥了一眼旁边坐着不出声的两个女生,似乎完全不介意她们在这儿。他现在很火大,最好是有人向全天下宣布她莫离染是他的女人!有一两个旁观者算什么,值得在乎吗! 他用力钳制住她的肩,将她拽到自己跟前,愤怒的盯着她的眼睛说:“我说过,不许再去医院看他!” “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莫离染咬牙忍着肩上的痛,漠然对上他愤怒的双眸。裴承宣,你最好捏得我越痛越好,你让我痛个够,对你也彻底死心! “所以呢,你现在是想告诉你,你心里还有他是不是?”裴承宣压抑着满腔怒火,狠狠的盯着她!莫离染,就因为你自己忘不掉容玉珩,所以便让别的女人来我房间,嗯?很好,你这算盘打得不错,想让我爱上别人从此再也不纠缠你是不是?你做梦! “不是心里还有他,”莫离染露出温柔的微笑,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是一直都有。容玉珩他一直在我心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好一句一直都有!! 裴承宣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极致,大力的扼住她下巴,阴狠冷决的盯着她,“再说一遍!” “跟你玩归玩,但他一直在我心里。还听不清楚吗?是不是要我再多说几遍?”莫离染狠狠咬牙甩掉他的手,退后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 这男人已经快要气疯了,他身上的戾气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恐惧。不仅是莫离染有些害怕,就连旁边的两个女生都已经裴承宣这个样子吓得脸色苍白。两人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下一秒就麻利的滚出去了,离这个硝烟弥漫的战场远远的—— “你说什么,跟我只是玩玩而已?”裴承宣的血液已经被怒火烧得沸腾起来,语气似乎都可以杀人了!他瞥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愤怒的将莫离染拽过来扔到床上—— 莫离染被摔在坚硬的架子床上,背脊一阵生痛。这不是家里的席梦思啊老大,这个架子床是硬的,就一两层被子垫着而已!! “大家都在玩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好聚好散呗,我从来没有从你那儿索要什么东西不是吗?我也不欠你什么……” “该死的!” 裴承宣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她说出“玩”这个字眼的时候,锥心的痛已经将他强撑着的理智击得粉碎! 他答应过会对她温柔,他也不想对她有任何粗鲁的行为,哪怕只是这么扔到床上他都舍不得!可是这女人今天已经将他气疯了,再多的理智都禁不住这女人伤人的字眼! 他倾身覆上她的身体,扼住她下巴狠狠的吻着她! “放开!” “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玩儿吗?” “是!” 这回答真好!真肯定的回答—— 他继续吻着,双手毫不客气的撕扯她的衣裳,愤怒的低吼:“今天我非要到你不说玩为止!” “别碰我,肮脏的男人!”莫离染怒不可遏的盯着身上的他,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裴承宣我警告你,你今天碰了我我会报警的!” 她竟然说他脏!! 她竟然在警告他,她会报警! 这怒不可遏的一句话让裴承宣心痛欲绝。现在她连他碰她都不允许了,碰了就会报警了?呵呵,原来此时此刻对她而言,他的温存只是跟强|暴一个性质,竟然会让她愤怒到报警!! “好啊你报警,随便你!!”裴承宣松开她,大步走到门边将门反锁,然后一脸阴沉的走向惊恐的她! “你滚出去!”莫离染害怕的望着他,吓得站起来冲向卫生间里躲避,可是还没跑两步就被他再次愤怒的扔到床上压下——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离不离开容玉珩——” “不!死都不离开!” 他冷,他倔,她比他更冷更倔强! 他被她激怒得忍无可忍,直接扯开她的皮带,将她的牛仔裤连同底|裤一起拽下。风刮进来,下身凉凉的,莫离染盯着自己的下身,他已经将她的裤子拽到膝盖处—— “裴承宣你不要碰我!”莫离染羞愤的想将裤子扯上来,却看见他连衬衫都没脱,直接拉开裤链—— “痛——不要!” 什么前戏都没有,他横冲直撞的闯入她,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娇弱。她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可是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身体的痛,还是心底的绝望。这个男人,她彻底的对他绝望了…… “呵,你也知道痛?你伤人句句那么狠,没心的女人怎么会痛呢,嗯?”她身体的痛丁点不少的痛在他心里,他的心甚至比她更痛。从知道她将蒋莹雪塞给他的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痛得麻木了! “我还以为你是不知道痛的女人!痛一点好啊,痛一点你就不敢再忘了我的警告,痛一点你从今以后就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玩我的感情!” 听着他咬牙切齿的低吼,她没有体会到他心里的痛不欲生。可是,自己却是十成十的痛到了极致。她苍白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十指紧紧的抓住床单,而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来。即使这个时候,她脑海里依然只有酒店看到的那些东西……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跟蒋莹雪纠缠的吧!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苍白的微笑映着灯光,“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眼中的绝望和死心那么的明显,他看得心口窒息的痛。最后一次……她说这是最后一次,她在绝望的对他笑…… 她在用自己的顺从告诉他,从今晚以后,她真的不会再属于他了—— “为什么!!”他愤怒低吼一声,退出她的身体,双眼血红的扼住她下巴,“莫离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无力的摇摇头,笑得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她在他戾气逼人的气场下,淡漠的整理好裤子,缓缓坐起来。可是她的目光却再也没有落在他身上过—— 就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她沉默着,也对他漠视着—— “无情的见多了,你是最狠得下心的那个。”裴承宣被她的淡漠疏离彻底伤透了,愤怒一拳砸在床架子上,冷漠的离开了。 莫离染看见那人离开后,静静的走到窗边望着夜空,落寞的笑着闭上眼睛。那句“祝你和蒋莹雪恩恩爱爱”,一直在他离开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不是没力气说,只是害怕那句话一出口,心就痛了,泪水就无法控制了。 可是再怎么不愿意说,都已经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了不是吗,裴承宣。也许是我不该告诉她你在悦翔,可是今天不告诉,你们还有明天。既然今天你能跟她上床,以后为什么不可以? 你受不住女人的诱惑,这是事实。路离开,裴承宣的心痛越演越烈。 下午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容玉珩的短信一来,她就可以无视他的付出,对那个男人百依百顺—— 他终究是抵不过容玉珩在她心中的地位。 即使他再怎么做,对她而言也只是玩玩儿而已—— “莫离染,你既然敢玩,就做好承受的准备!”vip寝室的浴室里,裴承宣任由冰凉的水将自己浇了个透。狠狠一拳砸在浴室的镜子上,镜子碎了,手也被碎片扎出了道道伤口。 那一晚上,裴承宣的房间传来教官们痛不欲生的呻|吟,一整晚都没停歇。在身上已经挂彩了的情况下做了两千个仰卧起坐,不嚎叫就怪了。 裴承宣包扎完伤口后冷漠的看着那几个人,一直到他们做完,他才冷笑着说,“好久不训练,身体素质个个都这么差了。看来重新会部队之后,有必要让你们都好好锻炼锻炼——” 或许是昨晚被裴承宣强硬的进入刺痛了,起床后莫离染就发现自己的例假来了。身体因为他的进入还留着细微的擦伤,这下例假一来,更是灼烧得痛死了! 军训的时候,身上的不适让她屡屡犯错被惩罚。 “从今天下午开始训练匍匐前进,明天训练单双杠,打靶。这三项完成,大家的军训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全体学生规规矩矩的聚集在一起,军姿站得十分标准。虽然每天的训练不同,但相同的是每天午休之前的一个小时的站军姿。 裴承宣站在前面三尺高的领导台上给大家训话,一身军装让他显得十分英姿飒爽。这种大将风度,这种倨傲高贵的姿态,还有刚毅的线条,无一不让女生们沉醉。当然,他手上的伤痕也没逃过大家的眼睛。 莫离染站在人群中,目光锁着他手上的伤痕。被纱布缠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受的伤。他说了很多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清,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混乱画面—— 她不曾发现,领导台上那个人,总是不经意的看向她这片区域,看的人只是她。 吃饭的时候,毫无意外的,莫离染依旧被大家排斥着。本想着将饭菜端回宿舍吃,可是宿舍很远,大约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而这餐盘是餐厅的,端回去了还得端回来。 军训时的午休一共就四十分钟,哪有那么多时间让她耽搁?扫视了一眼排斥自己的女生们,还有那些对她放电邀请她的男生们,她落寞的苦笑着,最后将饭菜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一个人离开了餐厅。 裴承宣似乎是想见她一般,午餐又没有在贵宾区用餐,而是和教官们一起来了学生饭堂。莫离染只是匆匆扫了几眼男生区域,所以直到离开都没有看见和教官们一起坐在角落的裴承宣。 他的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 看见大家对她的排斥,看见她一口饭菜都没有吃就离开了,他蹙眉,随便扒了几口饭就跟出去了。 莫离染在操场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一桶泡面,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慢慢吃着。远远看着她清冷的背影,他心疼的打电话让警卫员送了一份饭菜过来。 军训这么辛苦,尤其下午还是十分消耗体力的匍匐前进,吃泡面怎么行—— “大一的莫离染同学,校门处有人找。”广播声音传来,刚刚吃了一口泡面的莫离染蓦地一怔。谁会来学校找她?除了珩哥哥还会有人担心她么?可是珩哥哥在医院…… 她好奇,还有一个人比她更好奇。她走在前面,裴承宣手中拿着警卫员刚刚送来的饭菜,远远的跟在她后面。 校门口,一片鲜艳的玫瑰吸引了来往的学生。 莫离染朝那片玫瑰走过去,远远的看见火红色的玫瑰排成了“love”这四个字母。虽然她也和路人一样被吸引了,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是有人送她的礼物—— “莫离染——” 在她四处张望,找着那个来这里找她的人时,一个算不上熟悉的声音在右边想起。她纳闷的侧眸看过去,原来是他。 周子城帅帅的倚着自己拉风的卡宴,对她十分张扬的笑着。虽然是个大帅哥,但是笑得这么张扬就未免太让人汗颜了。 “你找我?”莫离染对这个有些让人讨厌的男孩子十分的汗颜,无精打采的端着泡面朝他走过去。 “对啊,这些玫瑰,喜欢吗?”周子城看着她走近,帅气的抚了抚自己的刘海。 “……”原来像我这样的人也有收到这么浪漫的礼物的时候。莫离染没有像往常一样骂他脑残啦、钱多烧的啦之类的,只是淡淡的一笑,说:“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你对不对?” “废话,当然是的。”周子城过来将她手里的泡面夺过去,扔进垃圾箱,“这些垃圾食品别吃了,咱去外面吃。看你瘦的,我都不想要你了!” 莫离染微笑着凝着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看这个样子,真正的莫家大小姐应该是喜欢他的,不然不会半路拦截他做男朋友。如果她不喜欢他,莫林阳也不会跟周家联姻。唉,如今总不能因为自己讨厌这个男生就拒绝了他,到时候自己一走,莫家大小姐回来可不就失恋了吗? 算了,假装顺着他吧。不然自己就太对不起莫家大小姐和莫林阳了。不管怎么说,那个女孩儿总归是她堂妹,她不能毁了那女孩儿的幸福不是么? “以后来提前打个电话。”莫离染对他淡淡的笑,“对了,别花钱买玫瑰这些东西了,我也不是很喜欢,奢侈。” 周子城有些惊讶,以前莫离染不是特别喜欢男人为她花钱吗?他也是被她逼着做这些昂贵的浪漫。如今怎么转性了? “你没事吧?”周子城抬手伸到她额头上摸了摸她的温度,不烫啊,没发烧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事。”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来找你吗?”周子城失望的看着她。 “哦,为什么?”她假装好奇的问。“……”周子城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纠结,“我前段时间看见你和容玉珩在一起,就好奇的跟上去了,然后被容家老三给揍了。然后我又把他给揍了,然后他家老大就依仗权势将我关进去了。” “关了这么久?”莫离染惊讶的看着他。 “没有,就关了三天多。他们说我在狱中表现不好,给我多关了一天。出来之后我二叔就将我带回家蹲禁闭了,可怜催的,手机没收了,这么多天也不给我出来玩——” 真是挺悲催的。依仗权势欺负人这事儿,她相信裴承宣干得出来。 “我一会儿就要军训了,你先回去吧,过两天军训完了我再找你。”莫离染对他微笑道,“我手机号码你有的,电话联系——” “去你的,你经常关机好不好!”周子城委屈的看着她,好不容易来找她玩儿,结果这么几分钟就要走。 “放心啦,我最近不关机,一定不关。”莫离染拍拍他的肩膀,豪气的说:“哥们儿,回吧!” “等等,”周子城抓住他=她的手,怀疑的问道,“你上次跟我通话为什么那么凶,还那么毒舌刻薄!” 上次?就是说要将他下|药扔进牛郎店被人爆菊那一次?莫离染扶额,假装失忆,“哎呀,我记性不好你是知道的,我风向性格你也是知道的,我就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对谁都这么差!” 周子城挑眉,倒也是这样子。 “你还没说,你和那个一身绿皮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你……”周子城顿了顿,不好意思的说:“他怎么知道你小内内的颜色……” “……”莫离染再次黑线,那一次不就是在围墙下穿着裙子被裴承宣看到了么……“他也住在容家,你知道的,我就是早上让仆人将我的小内内拿给我,然后他正好看见仆人了……就是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事啊!” 周子城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那你和那个容玉珩呢?” “他是我哥啦!我跟他就是很好的兄妹,他很照顾我而已。再说了,我爸将我托付给他了,他是我在北隅岛的监护人。” 周子城总算是对她放心了,不过还是警告道:“莫离染,我警告你啊,你别跟那几个男人走太近,我的幸福是被你亲手毁掉的,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好好好,我负责到底,你赶紧回吧,我一会儿还得继续军训,这都只有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了——” “这儿有巧克力,你乖乖吃掉它。” 周子城侧身从车里拿出一盒巧克力,然后塞给她,在她惊讶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嘴边啵了一个,腼腆的笑着上车走了—— 好久都没有亲过她了,以前在千凌市都是她主动亲他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她—— 莫离染僵立着,这个莫家大小姐真是不好当,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爱亲密的男生?好端端的就丢了一个吻…… 在莫离染身后不远处,裴承宣冷漠的扬手将手中的饭菜扔进垃圾箱,心却蓦地钝痛。玫瑰花,巧克力,还吻别,呵,莫离染,你果然跟所有人都玩儿得挺好。 我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原来我真的只是你玩的对象。 于是,下午的匍匐前进,她悲剧了—— 不知道丁教官有什么事不能来,所以莫离染所在的班就由裴承宣带着—— 十人一组,从一百米的起点匍匐前进到终点,再从终点到起点。最慢的那个赏赐十个俯卧撑。第一次,莫离染最快到达。毕竟是跋山涉水两年的盗墓贼,比那九个大小姐当然要快些。 “莫离染,动作不合格,重来!” ps:为了万字更,我又晚点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2 那就痛死他好了! “莫离染,动作不合格,重来!”裴承宣冷漠的看着她,让她跟着下一组继续来。舒骺豞匫 还没喘口气呢,又得开始。她咬牙恨了一眼裴承宣,认命的跟第二组继续。这一次,她一边匍匐前进一边看了看旁边的人的动作,大家都是一样的,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哪里不合格? 好不容易一个来回搞定了,莫离染比别人多了一个来回,那就等于毫无间断的匍匐前进了四百米啊,她都累得虚脱了! 脚下无力站起来,她索性就继续保持匍匐的姿势趴在地上。心里想着,自己这一回总可以休息了吧?结果裴承宣无视她的辛苦,在第二组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冷漠的说:“第一组继续,莫离染,跟上。”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裴承宣和莫离染。一个来回她们已经喘不过气了,教官竟然让莫离染来第三次了溥! “……”莫离染抬头看着他,自己这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又开始?尼玛,你就故意整我吧你! 一共就二十个人,分两组,第一组完了你使劲找茬说我不合格,行,让我跟第二组继续!尼玛等第二组回来,第一组我又继续跟上! 你是要累死我吧裴承宣川! 即使你有了新女人了也不必这么整我吧! “怎么,有意见?”裴承宣低头不可一世的睥睨着莫离染,脸上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仿佛他看不见莫离染的气喘吁吁,也体会不到四百米的匍匐前进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辛苦。即便是入伍,人家也还是间断性的来的! “没有。”莫离染不想再跟他顶嘴说什么,甚至懒得跟他多说一个字。如果他铁了心要整她,即使她再怎么多费口舌也是枉然。 还不如保存体力,至少不会让自己死得太不好看。 “前进!” 裴承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离染望着前方,恨恨的咬牙扛着。这是她第三次匍匐前进,一点都没有休息过,另外九个人却是休息过的,一开始就将她甩在了后面。 裴承宣狭长的眸冷漠的微微眯起,垂在身侧的手无形中握紧了一分。只要她低头,只要她答应以后跟他好好过,再也不三心二意,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次,莫离染最后一次到达。到的时候,人已经累得浑身都散架了。如果不是因为例假,身体本来就无力,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柔弱下来。 “十个俯卧撑,非要我说你才做?”裴承宣睨着趴在起点线不动的女人,冷漠的扬起唇角。 莫离染这一次索性都懒得抬头看他了,吃力的退到一边做俯卧撑—— “第二组,准备!” 直到第二组已经前进了,裴承宣才睨了一眼艰难的做俯卧撑的莫离染。上下撑的时候,一股热流涌出,似乎顺着小腹滑下……莫离染难堪的倒在地上。好像……卫生巾已经满了…… 可是军训有规定,训练期间不得请假。哪怕是去厕所,也不行! “才四个,继续——”裴承宣冷漠的看着倒地的她,心中一紧,却还是压着担心和心疼,视而不见继续对她大加惩罚。 莫离染没吭声,也没抬头看他,艰难的撑起身子继续。每一次上下撑,手臂都痛得无力。匍匐前进本来就是靠双臂向前的动力前进的,本来就要用尽手臂上的力气,如今还做俯卧撑,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身上,怎么能不吃力! “快一点,你是中午没吃饭吗!”裴承宣习惯性的训斥完毕,蓦地才想起这女人中午确实是没吃饭。 食堂的饭菜她原封不动的还了,泡面因为太烫了的缘故一直放着,等她开始吃的时候周子城来了,结果面扔了。虽然收了周子城的巧克力,但是她似乎不喜欢,也没有拆开吃过。而这女人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所以说,她从早上训练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过!裴承宣的蓦地钝痛,手指又收紧了一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昨天训练完毕之后莫离染就倒在床上睡了,后来醒了又看见了酒店的事和他吵翻了,因此一点东西也没吃过—— 两天时间,就只有昨天吃了午餐。 很吃力的将十个俯卧撑做完,莫离染看了眼第二组的人,已经到了对面,正在回来的路上。也就是说,她休息不到一分钟,马上又要开始两百米的匍匐前进了…… 余光将裴承宣清冷的身高收入瞳孔,莫离染愤恨的抓紧地上的沙子。这男人,宠你的时候能让你上天,不宠的时候,可以让你置身炼狱,承受太多难以想象的折磨。 如果前天在医院的时候她不心软,不答应跟他一起走,也许现在正坐在容玉珩身边和那个温柔的男人聊天,也或者是在容家庄园里享受的睡午觉,怎么会来这里受罪呢! “第一组,继续。” 冷漠的声音打断了莫离染的思绪,她淡淡的牵起唇角苦笑着,站起来朝那边走过去。一声令下,再次前进。坚硬的地面让胳膊摩擦得痛痛的,仿佛这层迷彩服肘部的部位已经被磨出一个洞了,所以才痛得那么明显。 莫离染没有拼尽全力去跟其他人比,她心里清楚,即使自己用尽全力不是最后一名,那个男人也有足够的理由让她跟下一组一起训练。 倒不如,慢慢的来,反正最后一名不过是俯卧撑罢了,比起跟第二组的人再来,强多了,至少还能休息个半分钟。 “……”裴承宣一个字都还没说,就看见莫离染知趣的朝这边走来,淡漠的趴下做俯卧撑。他手指轻颤了下,她就那么从他身边走过,连余光都没有给他。 女生们诧异的看着沉默的莫离染做俯卧撑,她的吃力,她们即使隔着那么远也能看得出来。何况,不用看都知道,训练这么久唯一没有休息过的人只有她。 裴承宣视若无睹,任由她做完俯卧撑,又让她继续和第一组匍匐前进。毫无意外,她又是最后一个,然后继续俯卧撑…… 一个小时的时间渐渐过去,莫离染就是在匍匐前进和俯卧撑的循环中一直训练着,加起来休息过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原地休息十分钟。莫离染远远的坐在一边的泥土地上,将脸埋在臂弯里休养生息。 十九个女生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她身上,个个都是疑惑。不是说这女生是教官的女朋友吗?不是说她跟教官有一腿吗?怎么教官偏偏要针对她一个人,为难她一个人? 和莫离染同寝的两个女生是别的系的,此刻坐在另一个场地望着这边。昨晚莫离染和教官吵架她们记得很清楚,于是大肆宣扬—— “哎哎,你们看见那个女生了吗?就是那个传闻中裴教官的女朋友!”一个女生八卦的看着莫离染,对旁边的人小声说。 “她好像一直都在训练,接受惩罚,中途都没有休息过呢!”另一个女生带着些不屑,又有点同情的说道。 和莫离染同寝的女生神秘兮兮的看着她们,“你们知道裴教官为什么要针对她吗?” “为什么?” “不要说出去哦,昨晚那女生和裴教官吵架了。裴教官在我们寝室等了她大约四十分钟,可是她一回来就对教官甩脸子,后来教官发怒了,就走了!” “裴教官去你们寝室了?羡慕嫉妒恨啊!” “有什么羡慕的,我当时床铺乱糟糟的被他看见了,丢脸死了!对了你们知道吗,那女生的手机是有密码的,裴教官没用到五秒钟就解锁了,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懂的!还有哦,听他们吵架的内容,好像是教官很喜欢这女生,结果这女生爱着别人——” …… 于是,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莫离染和裴承宣的恋情又多了n个版本,什么三角恋啊,什么水性杨花+痴情教官啊,什么不顾廉耻勾|引教官进寝室啊……很多版本都直接可以忽略,总之是越传越乱,越乱版本越多…… 看着将脸埋在双臂中的女人,裴承宣本不想管她,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朝她慢慢走过去。离她越来越近,他以为,她是在臂弯里哭泣—— 身边淡淡的男人香味阵阵袭来,莫离染眉头微蹙,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将脸埋着,不理任何人。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整个场地的人几乎都将目光落在了这个角落。大家激动的看着现实版的“教官学生恋”,同时也佩服这裴教官竟然毫不避讳,这么多人看着都敢去和莫离染并肩坐着—— 裴承宣侧眸瞥了一眼静静的她,从裤袋里掏出一盒纸巾递过去,“别哭了。” 莫离染缓缓抬头,淡漠的牵起嘴角冷笑,“看清了,我没哭。” 是的,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都已经将额发打湿了,她的满脸都是累出来的汗水,唯独眼睛四周干干净净,没一滴眼泪的痕迹。 她没哭,却比哭了更让他心疼。 “收回昨天说过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看着她的眼睛,冷漠的说。同时,也将纸巾收回。这么多人看着,她不接,他还能一直递着么。 “昨天说了很多,但是不管是废话还是真心话,我一句都不想收回。”莫离染望着湛蓝的天空,笑得倔强,“不仅不想收回,而且,即使你怎么公报私仇,我也绝对不收回。” 即使我能收回昨天的话,你还能和蒋莹雪变回以前的关系吗?脏了就是脏了,世上那么多干净的人,我没必要非守着一个你。 裴承宣瞳孔紧缩,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眨眼间又恢复了平常。他十指慢慢捏紧,随着心痛,越握越紧,“他就那么好,嗯?”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凝聚着自己的勇气。他其实不愿问,因为不愿听到那个回答,不愿面对那个事实。 可是除了问这些,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和她说什么。 “也不是很好,”莫离染闭上眼睛,心中痛楚划过,却假装畅快的吸了一口气,“只是比你好那么一点。” “呵。”他只回了淡漠的一个字,手已经紧握成拳。 “还有多少招数都尽管使出来,军训结束了,你就再没有折腾我的借口了。”莫离染侧眸冷嗤一声,言语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也许这句嘲讽他的话,更多的含义是想说:军训结束了,我们也就再没有交集了—— 不知怎的,想到从今以后再没有交集,即将形同陌路,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莫离染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脑海里想起很多悲伤的句子,可是再多的诗词也抵不过一句“死生不复往来”。活着,我不会见你,死了,我也不会见你。不论生死,我们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往来,即使就在一个城市,即使心里想着念着,也不会刻意相见—— 呵,多悲伤的一句话。 余光将他的脸庞收入眼底,她再次沉默着闭上眼睛。裴承宣,我好慌……想到还有几天就跟你再无交集,从此不再来往……心里好像蓦地空了一大块。 虽然早知道不能在一起的结局就是分开,但这是头一回思考今后不相见的问题。头一回思考,就痛了…… 她的情绪,也是裴承宣此时此刻的心情。如果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他会将世界整个翻过来! “结婚申请下来之后,你就是我妻子。你说,我还有没有折腾你的借口?”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让这句话显得低沉而冗长。故意拖长的语调,仿佛是想告诉她,这辈子她都是他的人。即使她的心里装着别人,即使她想摆脱,也永远摆脱不掉。 结婚申请—— 呵,跟莫家大小姐的结婚申请吗?很可惜,你娶错人了。到时候莫家的人只要将事情原委说明,就是军事总理也得答应你们离婚。 莫离染睁开眼睛微笑,侧眸望着他,“我未满二十岁,不能结婚。” “你不知道对于战功卓越的战士,部队有特殊待遇吗?只要我想要的人,即使未满二十岁,照样可以结婚。呵,这是北隅岛的条文,你不服也得服。”裴承宣勾唇冷笑,这虽然是事实,但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他娶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莫离染。他怎么可能娶错人—— 裴承宣不想在结婚申请的事上跟她再有什么争论,淡淡的说:“只要你现在向我低头,说你错了,我绝对不会再为难你——” 莫离染执拗的看着他,“我没错,为什么要认?我不欠你什么,为什么要低头?”她站起来冷漠的朝旁边的走去,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坐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万众瞩目的重心。所有的同学都静静的看着她和裴承宣,而几个教官围在一起,一边捶胳膊腿一边不时的朝他们那儿张望。 “好像有情况!昨晚老大手受伤就已经很不寻常了,今天一天老大都阴沉着一张脸,难道是嫂子想甩了咱老大?” “有可能,嫂子要是喜欢老大,怎么会放老大鸽子?今天下午明明是个没眼瞎的人都看得出来老大在针对她,为什么她一声不吭?而且你看刚刚,老大给她递纸巾她都不要!” 丁教官一句话做了一个总结,“嫂子什么时候喜欢过老大??” 十几个教官白了一眼他,同时也对这个事实感到十分的无奈,然后大家捧腹大笑。的确,从军训一开始,嫂子就处处跟老大做对,从来没喜欢过老大。 秋雨绵绵,北隅岛的这个季节仿佛是这样,隔几天又下一场雨,不大,但是怎么也得淅淅沥沥的下一会儿—— 这场雨从两点半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歇下来。临海的国家,雨水一直很频繁。 各个场地的同学都一样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匍匐前进,教官们撑着伞,闲散的看着,指挥着。到三点半的时候,雨有些太大了,教官们和裴承宣商量,再训练最后一趟,完了就让他们解散—— 毫无疑问的是,莫离染一个人被扣下了。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裴承宣撑着伞看着眼前被淋得狼狈的女人,“动作不合格,你留下,继续。” 莫离染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睁开眼睛,雨水进入眼中有些涩涩的痛。她没有吭声,转身走到场地上,任由那些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感受着他们解散后的喜悦,也渐渐麻木了自己的心。 裴承宣瞳孔紧缩,这女人到现在都已经不屑跟他顶嘴反抗了么!他握紧伞柄,朝她走去继续说道,“或者跟我认个错,收回昨天的话——你就可以走了。” “我没错,也绝不收回。”莫离染盯着前方,冷漠的说。 她的倔强和执拗让他愤怒,他想对她好想对她仁慈,可是她偏偏要在他伤口上撒盐!他都已经放下自己的架子,跟她说只要她认错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她还要怎样!! 难道她不了解,她每一次固执的说自己绝不收回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是在滴血的吗! 想挽回和她的情分,就那么难吗! “准备——” 一声低吼,让很多已经离开了操场的人都不禁回过头看向这边。雨声本来就会掩盖很多声音,可是隔了几十米,大家依然听到了裴承宣的低吼,他的声音有多大,他有多愤怒,足以了解。 莫离染任由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冷漠倔强的趴下,冰冷的积水将早已打湿了的迷彩服浸泡得透透的,底|裤上的卫生巾似乎也已经被雨水浸湿了…… 她知道积水有细菌,她知道生理期的女人身体最脆弱,她知道细菌进入身体后伤害子宫等等,可是她就是不肯向他低头! 呵,在已经得知他跟别的女人上过床的情况下,还迫于他的强势而低头认错?这不是她凌玲珊会做的事。 即使今天晕倒在这儿,她也绝不松口半个字! 早已经酸痛得麻木的胳膊使力让身体前行,胳膊麻木了,身体冻僵了,可是嘴角的冷笑依然残留着。 十几个教官纷纷撑着伞小跑过来,围在裴承宣身边七嘴八舌—— “老大,这么做有些过分了!” “这么大的雨嫂子的身体怎么吃得消!这样下去不晕倒也只会剩下半条命了!你这不是要折腾死嫂子吗!” “就算嫂子再怎么不对,你今天折腾了她一下午也够了,她都没有休息过——老大,让嫂子回去休息吧!” “对啊对啊,就算不为嫂子想也要为你们以后的宝宝想啊!这都即将入冬了,水凉的很,匍匐前进使得上劲的部位都是关节,寒气最容易入侵!这样在积水里泡久了会染上风湿的!你说嫂子要是有个什么后遗症,以后你们的宝宝也不健康啊!” …… 每一句话听在耳中都格外刺耳。裴承宣冷笑,都以为是他无情么?可是最无情的那个是那该死的女人! 风湿是吧,有什么关系?最好是这辈子都瘫了,他养她一辈子!!只有这样她才会答应安安分分的在他身边待上一辈子,哪儿都不去,也将那些男人都统统忘得干干净净!! 不能生孩子,那就不生吧,他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有小孩儿!如果这女人真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他这辈子也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望着那执拗的背影,在雨水中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裴承宣紧握的手指慢慢松开,心痛得脸色都瞬间苍白了。 他扬起倨傲的下巴,望着那女人喃喃自语,“跟我认个错,很难么……” 围着他的教官们一听,顿时分成两拨。一拨赶紧跑过去劝莫离染,一拨留在这儿继续劝裴承宣—— 听着后面急促的脚步声,莫离染眉头轻皱,咬牙缓慢的前进着。身体冰凉的,下腹一阵绞痛,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从正常的嫣红变成紫红色,脸颊已经泛着一层病态的浅青色。她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生理期的女人避讳吃辛辣和冷物,也最好不要沐浴或是触碰凉水。她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中午唯一吃的一点东西还是香辣牛肉面。胃会痛不奇怪—— 她现在这不仅是在触碰凉水,整个人就跟浸泡在冰冷的浴缸里一样,即便是娇弱的下身也是被雨水濡湿着的。两点半就开始淋雨,加上现在这么折腾,不腹痛就怪了—— 头上再没有雨水砸下来。她还没抬头看,就听见陌生的男人声音—— 教官们一边给她撑着伞一边着急的劝道:“嫂子,你和老大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两个人何苦这么较劲儿呢!” “是啊嫂子,你就跟老大认个错吧,很容易的,就对不起三个字一说,什么事儿都没了!这么简单的事你们干嘛非得这么相互折磨呢!” 莫离染扬起小脸对几个教官淡漠的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只是个大学生,你们嫂子什么的,我不认识。” 大家语塞。看来嫂子果然很生老大的气,老大的火气好像也不小,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老大一向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这件事一定错在嫂子身上—— 虽然大家都这么想,但是嘴里可不敢这么说—— “嫂子你就别硬撑了,再怎么都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你看雨下得这么大,你都湿透了也不怕感冒啊!” “就算你没错,都是老大的错,你就将就他一下认个错不就得了!他当老大当久了,肯定会有点架子,你就当他拿乔,别计较——” 莫离染依然缓慢的前行,冷笑,“他的错,凭什么要我认!” “嫂子,你们这是何苦啊?你看老大,他心痛得脸都白了,你就爱惜爱惜自己,可怜可怜老大,别倔了——” “呵,他那种人会为我痛?”莫离染冷嗤一声,眉目间满满都是对裴承宣的嘲讽和厌恶。他要是会心痛她,怎么会跟蒋莹雪搞在一起,那时候他怎么没想过她会不会心痛! 为了跟他在一起,她都不顾医院的容玉珩了,她都已经跟除他以外的男人划清界限了,而他呢?他又做了什么!! “嫂子你不信,是真的,老大刚才的脸色可痛苦了!” “那就痛死他好了!”莫离染淡漠的低吼一声,明明没有情绪的一句话,却让教官们一怔—— “你们告诉他,爱怎么玩随便他,放马过来,我莫离染奉陪到底!” “……”教官们哑巴了,这嫂子比老大还倔,这可怎么劝啊! 裴承宣远远站着,看着那个被这么多人劝着都还无动于衷的女人,他彻底愤怒了!将手中的伞一扔,他淋着雨大步朝那女人走去! “你们都他妈给我死远点!”裴承宣一声低吼,教官们纷纷闪人,都闪得远远的看着这俩闹腾的人。 老大好像真的生气了—— “莫离染,你告诉我,”裴承宣弯腰抬起莫离染的脸,瞪着血红的眼睛阴翳的盯着她,愤怒道,“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才满意,你才能安安分分的跟我!” 脸颊被他捉得很痛,她倒吸了口冷气,轻嗤道,“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跟你。我这辈子跟谁都不跟你!” 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跟我,你跟谁都不会跟我—— 呵,好有杀伤力的一句话。莫离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比石头都无情! “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为什么你还是这样……对你温柔你不跟我,对你强硬你还是不跟我……”他绝望的苦笑,眼中划过丝丝几不可见的脆弱,“那你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你希望我怎么做,莫离染……” 莫离染望着他瞬间绝望的眼神,没有回答。 “我都已经先向你低头了,还不够吗?我都已经放下自己的自尊向你低头了,你难道还不能收回昨天那些话吗?” 有人说,爱情里先低头认输的那个不是弱者,不是承认了错,只是比对方更懂珍惜,更害怕失去对方—— 这场硝烟里,裴承宣低头了,他只是比她爱得深一些,更害怕失去她一些…… “莫离染,咱们能不能别闹了,好好的……”他单膝跪在她身边,将她按进怀中,痛苦的呢喃,“从昨晚到今天,我无时无刻不在痛着——尤其你冷漠的接受惩罚,那是在拿刀子剜我的心,你是怎么狠得下心伤我的!” ps:小小滴虐,是为了以后更多滴甜蜜,乃们千万表砖拍我,表示明天差不多就雨过天晴了…… 【表示今晚还会有一更,字数未定,看情况哈!】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3 终于是合法夫妻了 她推开他,淡漠的笑着。舒骺豞匫 在他眼里,她只是在跟他闹吗?呵,不是,她不是在闹,是认真的想跟他好聚好散。出轨的男人,即使过后再怎么后悔,也挽救不了曾经的情分了。 现在她不是不想原谅,而是已经不再信任了。她不相信这个男人此时此刻的言语是真的,或许,只是演戏吧!也许哪一天蒋莹雪想离开他,他也会用这样的戏码。 “裴承宣,请不要妨碍我训练。或者,您是同意我休息了?”莫离染扬起脸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温情。不是她不原谅,而是没有勇气再去试着在一起。 我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够了,莫离染!“好,你继续,继续!!”裴承宣愤怒的站起来,“你今天就继续到天黑为止!!滏” 莫离染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继续前进。虽然很缓慢,但每前进一厘米都已经耗费了她仅剩的体力。 雨水砸在两个人身上,裴承宣没有撑伞,和她一样在雨中淋着。撑了伞,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即使她匍匐着,他站着,至少还是一个世界的。 沉痛的目光落在脚边,蓦地看见她刚刚经过的地方有一小片浅浅的红色陕! 她受伤了? “该死的,你是拿命在跟我赌气!”裴承宣心中一紧,慌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不由分说的将她抱着朝医务室走去。 将她放在洁白的床上时,他才看见她腿根处的裤子已经被染成了红色。他知道她月经不调,但是没想到能不调到这种程度! 都这么多天了,竟然现在还来—— 她看见他的目光,知道他在看哪儿,也懒得伸手遮挡了。其实更多的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无谓的遮掩了,反正这里除了他就只有女校医。 “没什么大事,就是体虚而已。现在有点受寒感冒的样子,吃点感冒药就行了。”女校医温柔的微笑,抬头瞥了一眼裴承宣,“虽然你们军训有你们自己的规定,不过女孩子,还是得注意一下。生理期的时候本来就不宜太劳累,还这么淋雨,下身都湿透了——” “小姑娘,一会儿给你开点药回去洗洗,可别回头感染了,那就麻烦了。尤其你们这种青春期的女孩子,稍不注意就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不用了,医生。”莫离染捏紧手指,蹙眉打断了女校医啰啰嗦嗦的话。就算这里只站着一个裴承宣,好歹是个男人,说这些话多丢人。她才不要这儿开什么洗下面的药,她一会儿自己去药店买—— “闭嘴,让你拿着就拿着!”裴承宣余怒未消,对着莫离染就是一吼。她今天生理期竟然不告诉他!昨晚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明明什么事都没有! 要是知道她现在身体不好,他再怎么气她恨她也不会跟她折腾到现在! 他这样也就算了,可身体是这女人自己的,该死,竟然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都这么虚弱了,还逞什么强不肯认错! 哪怕就是一句“我来例假”了,他都会放过她! “你凶什么凶!”莫离染明明已经虚弱得有气无力的,但吼的声音不比他小,“现在最没资格跟我吼的人就是你!” “是,全世界就你的容玉珩能跟你吼,其他人都没资格!”裴承宣气恼的回了一句,眼睛里都快喷出火了—— 女校医扶额,一脸黑线。不是听说大名鼎鼎的裴教官是个倨傲冷漠的男人吗?怎么这会儿跟个大孩子一样? “你们俩到底是教官和学生的关系,还是情侣关系啊?”怎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像是小情侣呢?哪有学生对教官这么大呼小叫的—— “你是校医还是记者啊,我们的关系跟你有关系吗?” 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的说了这一句话,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又不是三两个字,又不是名言名句,怎么就偏偏想到一块儿了? 莫离染咬牙瞪了一眼他,“没事别学人家说话,看着就烦!” “……”裴承宣闷闷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外面等着她。没事就吵,有事就冷战,什么时候才能像别的夫妻那样恩恩爱爱? 他要的不多,不需要她像个贤妻良母一样伺候他,最起码在他为她付出的时候,她能带着感恩的心好好爱他——这个要求过分么! 一会儿后,女校医将药递给莫离染,温柔嘱咐,“药一定要按时吃,注意别感冒了。本来生理期吃药是不怎么好的,以后当心点儿。” “嗯。”莫离染站起来,不过腿酸软得很,刚刚下地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裴承宣听到声音赶紧进去,见到吃力从地上爬起来的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边将她从地上捞起来,一边恨恨的看着她苍白的脸,“笨手笨脚,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下床而已,也能将自己摔下来—— 这女人还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别碰我!”莫离染倔强的推开他,自己撑着床架子站起来,问女校医,“多少钱?” “七十四。” 比去医院开药还贵。什么破学校!莫离染摸了摸身上,似乎没有带钱,只有一张饭卡……在她纠结的时候,裴承宣已经将钱付了。 “要我抱还是背?” “自己走。” “那就扛着——” 裴承宣冷眸一挑,果然一手拿过药袋子,一手轻松的直接将她扛在肩上。她惊得大叫:“你放我下来!” 他睨着肩上的她,“再选,抱还是背?” “……” “还是要扛着?很好。” 走了两步,某人被颠得不行,都要散架了,只能弱弱的说,“背……” 见她松口了,他脸上的薄怒才稍稍消去了一点。他将她放下来,弯下腰去,“上来。” 她红着脸,咬牙爬上他的背,更脸红了。索性闭上眼心一横,随便那些同学笑话去吧,管它呢! “……”女校医看着这两个人渐渐远去,喝了很久的一口茶才咽下去。羡慕嫉妒恨,这么霸气的男人,小丫头真是好命啊,她活了这么多年压根都没指望过这辈子能碰上这样的男人,结果人家小丫头才十八岁就碰上了…… “从这里走到宿舍要二十多分钟……你让人开车过来吧。”莫离染虽然还在气头上,可是人家都已经将她背着了,她总不能无视人家的辛苦吧。 “想背着你,”他将背上的人托得安安稳稳的,勾唇淡淡的笑着,“一直到老。” 莫离染鼻子有些酸,心里很难受,“可是在下雨,你会感冒……而且这么远,你手上的伤口会发炎的……” 裴承宣脚步停滞了下,微微侧眸看着背上的她,心里有暖流在缓缓流动,“还不错,知道我手受伤了。我以为你已经看不见我的伤口了——” 莫离染扶额,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比较好。沉默的时候看见他拦了一女生,找人家借了伞,然后将伞递给她,“撑着,别让自己淋湿就好了,不用管我。” “……”莫离染接过紫色的小伞,将伞撑开,罩在两人头顶。 同一片紫色天空下,她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背上,一声不吭。他毫不吃力的背着她走在人群里,将所有惊诧或是羡慕的目光抛在脑后。 “还能自己走着去浴室吗?”裴承宣将莫离染放到床铺上,看着她颤颤巍巍的双腿,真担心这女人几天都不能下地了。 笨死了,不舒服不会说吗,长了一张嘴是用来干什么的! 非要让自己累得半死,存心让别人心疼是不是! “不能走路就待在这儿,我去帮你拎热水,你在寝室洗洗身子就睡觉。”裴承宣顿了顿,朝寝室的洗手间看了一眼,里面设备还不错,虽然因为军训的原因而停了热水,不过擦下身子倒是很方便—— “要不然你拿上洗浴的东西,我背你去浴室……”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着去浴室。” 莫离染打断他的话,红着脸说。让他将她从医务室背回来已经很丢人了,还背她去浴室,怎么不说直接去他房间洗澡算了! “你确定自己能走?”裴承宣见她逞强的样子就来气,刚刚熄灭的火又开始渐渐燃烧了,“那你起来走一个我看看!” 莫离染撑着床架子,艰难的站起来,然后走了两步—— “平路能走,上下楼梯你撑得住?”他眸色深沉,瞥了眼她便准备去帮她打水。 “我可以的。”莫离染重新坐回床上,抬头望着他,“你回去吧,我收拾收拾就去浴室,还想洗完了睡一觉呢。” 言外之意是,我还想睡觉,你别在这儿烦我了,赶紧死远点—— 裴承宣脸色一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以为从医务室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无形中和好了,没想到这女人还不肯松口! “我一会儿打个电话让人送饭菜来,你吃完之后记得按时吃药。”他不放心的嘱咐着,这女人大大咧咧的,没准一会儿就这么一身湿漉漉的就直接躺床上睡着了。就她,不是没可能—— 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去外面餐厅吃饭,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不敢了,只好弱弱的回答,“嗯……” “好好照顾自己。”裴承宣依依不舍的走了,莫离染这才松了口气。歇了一会儿,收拾好洗浴的用具之后便一瘸一拐的下楼去了浴室。 回来躺床上,舒服得想立刻就睡。即使肚子咕咕叫,也抵挡不住睡眠的诱惑。在她趴着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一个面生的女孩子怯怯的站在门口,轻轻敲门问道:“请问莫离染是在这儿吗?” “嗯,我是。”莫离染半眯着眼睛瞧着门口,原来是送餐的小女孩儿,“进来吧。” “您好,这是您订的豆腐鱼头汤,乌鸡汤,还有茭白肉丝和爆炒茶树菇。”小女孩儿将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您看看,没问题我先走了。” “有问题,”莫离染睁大眼睛看着那些菜肴,“怎么订了这么多?” “呵呵,是啊,我还以为是三个人的量呢,原来只是您一个人吃。”小女孩儿笑眯眯的走了,脸上还带着羡慕的光彩。 莫离染看着那些饭菜,扶额。这些都够她吃两天了好吧,裴承宣这不是浪费么……她的食量本来就不大。 下了床才发现,乌鸡汤和鱼头汤都是用保温盒盛起来的,打开盖子,里面还十分的烫。估计一觉醒来这汤还是暖的。 她随便扒了几口饭,然后将茶树菇和茭白吃得干干净净,肉丝一点没动。盛了点汤喝了,然后收拾好桌子就再一次上床睡了。 八点的时候,叮叮的短信息声音响起,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眼手机,是裴承宣发来的信息—— 起床吃药。 莫离染一怔,他怎么知道她没吃药……自己都忘了,刚刚吃完饭就困得睡了,因为饭后半小时服药比较好,所以她懒得等,打算睡一觉再起来吃…… 磨磨蹭蹭的起床拿了药,按照服用剂量吃下了,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还难受吗?” 安安静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得她都忘了蒋莹雪的事,眯着眼睛一边小声说话一边摇头,“唔……没事,就是好困。” 她犯困的时候,嗓音一直都是这么软软糯糯的,很轻很动人,萌到了他心坎里。抬头望着夜空,他微微的笑,“不想聊天吗?” “你说,我听着。” “傻丫头,睡吧,要是醒了之后饿了,打我电话。”他宠溺的对着手机那头的人说,也只有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打电话她才不会像清醒的时候那么倔强,不留情面。 要是她一直都这么乖乖的多好。 “没事,汤还没喝完,一会儿应该还是热的。” “傻,隔夜的汤对身体不好。饿醒了就找我,不许再吃泡面,不许吃垃圾零食。” “知道了。” 不知是吃了药有安眠的作用,还是他的嗓音让她感到安宁,迷迷糊糊的就好想睡觉。他在那头温柔的问,“想睡了吗?” “想。” “累吗?” “累。” …… 连着几个问题,他的问话都是她可以用第一个字直接回答的,于是她都懒得思考了,在他又问出一个问题的时候,也直接回了第一个字—— “爱我吗?” “爱。” 绕了半天,他总算是用小卑鄙的方法从她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哪怕只是自我安慰,今晚也能够好眠了。 “睡吧,乖。” “嗯。” 她握着手机,那头没有了声音她便进入梦乡,而挂机键一直没有按下。他在电话那头静静的听着,直到一会儿后传来她安稳的喘息,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他才将挂机键按下—— 第二天一大早,裴承宣就接到了来自首都的电话—— “承宣哪,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太好,毕竟母亲生病换了谁都无法坦然面对。可是你是个军人,不能因为私人的情感而做出影响军纪军容的事,对不对?” “你知道我一向最器重的人就是你,上一次的红玫瑰事件我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将这件事压下去了,你——” “你还是安分点,别再给我捅什么篓子了——” 没错,这个电话是裴承宣的上司军事总理直接打过来的。那个五十多的老人即将退休,对人也十分的和善,没一点架子。不过这番听起来温和的话却藏着很多的不满情绪,裴承宣当然能听得出来—— “吴总理,请问您言下之意是?” “这几天我已经连续接到几十个举报你的电话了,个个都是说你利用教官的职权欺负大学生,调戏良家少女等等不良行径。一两个电话我可以当作是人家污蔑你,可是这几十个电话,而且号码都是不一样的,同时举报你一个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即使这番话,总理也是说得十分的慈善的。他欣赏这个属下,所以从来没有对裴承宣严厉过。 裴承宣英挺的眉毛微微皱在一起,举报他欺负大学生,调戏良家少女?呵,这事儿估计也就莫离染能干得出来。 “对您造成困扰,很抱歉。其实这件事不是举报,是我家不懂事的那位在捣蛋。”裴承宣摇头无奈的对这个让人敬佩的大总理说,“您应该收到了我交上来的结婚申请吧?就是那丫头,为了不嫁给我在到处折腾呢。” 总理诧异了下,然后哈哈大笑,“所以你是说,这些电话都是你妻子找人打过来的?” “估计是她用公用电话之类干的,或者是联系了一些朋友,让那些人帮忙举报的。这丫头,一直是这么让人头疼——” “这可得好好管管,小夫妻俩吵闹是一回事,拿部队和你的荣誉来闹就不像话了。我一会儿就直接将你的申请批了让人送过来,估计下午就能到——” “谢谢总理成全。”裴承宣松了口气,然后所有的情绪都被幸福代替。 “不过承宣啊,你确定你要这个人?看她的档案,和你完全是云泥之别,以后在一起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甚至对你的前途都会有影响……” “我确定是她。”裴承宣肯定的回答,“前途和职位对我而言,并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只要能为国民服务,不管是何种军衔都无所谓。但是妻子不一样,那是陪在身边的女人,是陪我一辈子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呢?” “你自己认定了就好,我是担心你以后无法承受那些言论。好吧,我一会儿就去批了。不过我得提醒你,她再这么胡闹可不行,你得好好管管她。” “一定会。” …… 寒暄了一会儿,裴承宣便收线了。握着手机,他轻笑着勾唇,蠢女人,再过几个小时你就是我的人了。虽然你去举报我了,不过我倒是很感谢你天天打电话胡闹,你看,都让咱的结婚证提前好几天来了呢! 不过你说什么来着,调戏良家少女?呵,既然你给我扣了这么一个帽子,我怎么能对不起你这一番好意呢! 一会儿,我就来调戏下—— 莫离染握着手机,听着周子城在那头侃侃而谈,惊讶得都说不出一句话了,半晌才呆呆的说:“什么?你打电话给军区和军事总理那边举报裴承宣?你还天天打电话举报?你还吩咐你那群哥们儿守在公用电话旁边一直打?” 莫离染蒙了,这是多彪悍的事儿啊!她当初也就是想了想,还真没敢干!一次红玫瑰事件就已经让她对裴承宣万分愧疚了,哪儿还敢再拿他的荣誉来闹? ps:终于合法了,以后首长可以名正言顺的吃肉了,撒花~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4 雨过天晴 周子城有睡懒觉的习惯,虽然已经七点多了,但是还赖在床上没起。舒骺豞匫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说:“听说那家伙不止滥用权职欺负我,以前你在军训的时候他还经常欺负你——我这点事儿不算什么,他欺负你了我当然要报仇!” “谢您大恩了,我给您跪了,我下去吃早餐,晚点再跟你联系。”莫离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周子城说了拜拜。 五点起来晨跑,空腹训练到现在,饿死了—— 从寝室到食堂的路上,莫离染满脑子都是周子城捣蛋的事。不知咋的,她有点担心裴承宣现在的处境。 距离上次轰动全国的红玫瑰事件还不到十天,现在又被周子城这么举报折腾,军事总理会不会找他麻烦滏? 虽然大家都知道裴承宣是军事总理最器重的属下,可是也正因为器重所以更加严苛。要是军事总理对裴承宣的“所作所为”太失望,一个恨铁不成钢就撤了他的职,那可怎么办…… “嫂子好!”一个教官风风火火的从莫离染身边跑过,嬉皮笑脸的跟她打了声招呼。莫离染的思绪被拉回来,抬头望着前边—— 裴承宣和一堆人走在前面,后面跑来几个教官也小跑着追上去了,看样子聊得挺开心的。她放慢了脚步,怕自己走太快跟那个人撞上了,一会儿又吵起来就不好了。尤其是昨天还欠了他一个人情来着…辛… “老大,嫂子在后面。”一个教官回头悄悄瞟了一眼低着头慢吞吞走路的莫离染,拿胳膊捅了一下裴承宣,挤眉弄眼。 昨天首长大人将嫂子从医务室背回女生寝室这件事,还没有用到一夜的时间就已经传遍整个校园了,作为教官的他们当然也少不了八卦了一番。 总之现在莫离染和裴承宣就是北隅大学风云榜上最惹火的话题,校网上点击第一的毫无疑问就是他们俩。各种偷|拍的照片在校网上那叫一个火爆,个个都说唯美小清新啊! 都已经人尽皆知到这种份儿上了,这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还能不引起注意的话就怪了。莫离染感觉到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于是抬起头看向他们。不经意的一瞥,和前面回过头的某人眼神对上了—— “老大,我们先走了!”教官们知趣的闪了,裴承宣转身看着莫离染,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看着他隐隐带笑的脸,呼吸一紧,不争气的转身走了…… 明明要去食堂,怎么看到他就不敢走了呢!莫离染拼命的给自己找理由,一个劲儿的朝宿舍走,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 昨天被他背回来,今天总得说谢谢吧?可是她才不会跟这个人说谢谢,昨天之所以那么狼狈不也是拜他所赐么! 身后的人好像没有跟来,她不敢回头,大步往前走着。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道上,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才敢回头张望—— 额头抵到一个坚硬的地方,她吓得一怔,不是裴承宣是谁! 这家伙属猫科的吗,卧槽,走路能发出一点声音不!竟然跟踪了她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声音,害得她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他没来呢! “你不去吃早餐,跟我过来做什么!”莫离染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他。真是没脑子,好好的干嘛要走这条小路,这下半个人影都没有…… “看你身体好点没。”他勾着一抹笑,略显粗砺的手指轻轻抚上她额头,“刚刚撞痛了没?” 大早上的,猛然间这么温柔很吓人的。 莫离染如避瘟疫一样挥开他的手指,扬起小脸望着他,“你有事说事儿,没事就让开,我要去吃早餐……” “刚刚已经快到食堂了,你偏绕这么远来这儿。来了不到一分钟,你又要去食堂?”裴承宣纠结的看着她,这丫头的思路果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莫离染扶额,自己就不该找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谁说了我要在食堂吃早餐的,我是要去校外买东西吃。食堂的东西不好吃——” “是吗,那一起。”他温柔的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人开车过来,她黑线的看着他,说:“我不跟你一起,你自个儿去吧!” “脚不痛了?”又逞强,好好的享受他的温柔不好么,白痴。他现在不是已经没有逼她收回前天的话了么,都已经退了这么多步了,还不领情? “不痛了,好了。”莫离染瘪瘪嘴看着他,谁说自己不痛了,可是不能因为脚痛就不吃东西吧!都饿坏了好不好…… 裴承宣单手撑着她身后的树木,挑眉看着背抵着树的她,“第一个选择,我背你去外面。第二个,抱着你去。第三个,咱开车去。”他弯起嘴角笑得温柔,“自己选择。” “裴承宣你不要总这么咄咄逼人好不好!”莫离染火了,低低的冲他咆哮,“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拿出一副你是我男人的姿态对我!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对我好!把你这些手段拿去对你的陈媛珂和你的蒋莹雪去,别理我!” “别跟我提蒋莹雪和陈媛珂——”裴承宣脸色很难看,赏了莫离染一记白眼之后打电话让警卫员买了两份早餐送过来。 然后,他强迫莫离染和他一块儿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等着。 跟这么个人坐在这儿,还是被强迫着坐下来的,莫离染的心情实在是没办法美丽。她很不自在的左顾右盼,一点一点的挪开,跟他之间隔得远远的—— “坐过来。”裴承宣瞥了一眼已经偷偷摸摸移动到长椅的另一端的她,两人中间起码隔了两米宽,“莫离染,你别让我说第二次!过来——” 去你大爷的裴承宣,你这是要把人逼上梁山才撒手是不是!以后梁山要变成一百零九将了,孙二娘什么滴弱爆了,我莫三娘才是最强滴! “小脑袋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他看着她一脸憧憬的模样,不禁汗颜。刚刚对她凶了,让她坐过来了,她怎么反而在那儿傻笑着憧憬呢? 莫离染赶紧从自己的美梦里醒过来,盯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他,吞咽了口唾沫之后忿忿不平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没事非要拉上我一块儿做什么?红颜知己那么多,别缠着我一个行不行!” 裴承宣懒得理她,这女人属于没事抽风型的,经常不正常。 “为什么要打电话去军区举报我?”他睨了一眼她,“一次红玫瑰还嫌闹得不够大,这一次直接捅到军区了是不是?闹闹就够了,再去给我闯祸,当心我扒了你皮——” “……”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怀疑我!莫离染愤恨的盯着他,明明是周子城做的,他就这么不相信她么! “你扒啊你扒啊,没扒完我的皮我继续去军区告你,魂淡!” “啧啧,这可是你自己叫我扒的,不是我下流——”某人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到她的迷彩服上左摸摸右摸摸,作出一副要将她衣裳拔下来的姿态。 她吓慌了,赶紧环着胳膊将自己护得死死地,恼羞成怒的瞪着他:“裴承宣!你要不要这么下流无耻!你爱怎么对别的女人我管不着,但是你别碰我!” “我今儿就想碰你了,怎么着?不是给我定了一个调戏良家少女的罪名吗?我要是不调戏回来,都对不住你给我胡诌这么个美好的罪名——” 裴承宣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没有真的对她怎么样。前天强行对她那个样子已经让她伤心落泪了,他怎么舍得再对她强硬。 “魂淡!”莫离染看着这双在自己胸前摩挲的手,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该死的,又没办法将他的手拿开,他又一直放在这儿,一会热有人看见可怎么解释得清楚! 这叫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说什么应什么—— “首、首长……”两个警卫员挠着脑袋站在长椅旁边不远处,看了一眼长椅上的两人之后便脸红的低着头。瞧人家那低头的速度之快,就足以证明人家害羞到什么地步了! 莫离染看着两个警卫员,愤恨的站起来一脚狠狠跺在裴承宣的脚尖上,然后红着脸小跑着离开了! 死种马,发春也不分个场所,这下被自己的属下撞见了你猥琐的行径了吧,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去军营! 臭流氓,自己不要脸就算了,非要拉上我一块儿下水!这下好了,我跟着你一块儿丢死人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见人…… 裴承宣侧眸看着这俩来得太迅速了的属下,无奈的扶额。早知道不该让他们送烧卖过来,送馄饨什么的还能多耽搁点时间,就不至于被撞个正着了…… “首长,对不起!”两个警卫员拎着早餐手足无措的站着,嫂子就这么跑了,他们这下完蛋了,首长不会公报私怨吧? “小事,早餐拿过来。”裴承宣挑眉,那丫头走了,他只好一个人在这儿吃早餐了。拿过早餐一看,份量挺足,三个人吃都会剩下。 “别站着,都吃吧——”他对两个下属爽朗的一笑,两人依然忐忑不安。毕竟刚刚跑掉的是嫂子啊,是首长大人的老婆啊!他们再怎么无脑都知道这祸闯大了…… 裴承宣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勾唇一笑,“别理她,你们嫂子就是那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小清新的性格,脸皮薄,以后习惯就好了。” “是!” 莫离染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才到军训时间。早着呢,出去吃个早餐再进来。刚刚走了没几步,迎头碰上一个帅气的教官—— “嫂子,看见老大了吗?”他笑容满面的朝莫离染挥挥手打招呼,旁边的同学们都拿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将莫离染一顿扫射。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估计莫离染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已经被千刀万剐了。而且是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那种—— “我不是你家嫂子,认错人了!”莫离染白了一眼帅气的教官,加快步子准备绕过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刚在那个僻静的地方被裴承宣欺负,然后被两个小兵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还被人家乱叫嫂子! “嫂子你和老大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怎么火气还这么大……” “什么嫂子,你哥早死了,我也改嫁了!!” 莫离染彪悍的回了一句,然后就看到帅哥先是一怔,然后笑得前俯后仰的模样。这辈子认识谁不好,卧槽,怎么偏偏要遇上裴承宣那个倒霉催的,到处被人气! “好了好了,嫂子,你就说老大在哪儿吧,说完了我我一定不再烦你了!”教官止住笑,一本正经的看着莫离染,“我找老大有事儿……” “不认识!” 莫离染无视了这帅气的男人,大踏步向前走了。 “裴承宣你总该认识了吧!”教官回头看着莫离染潇洒离开的背影,忍俊不禁的大笑。一会儿将这事儿告诉老大,他一定会气得半死! “裴承宣是什么?天上飞的还是地上爬的还是水里游的?迄今为止这生物大纲里有这个物种存在吗?他是什么科属种什么分类的?”莫离染忍无可忍,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裴承宣这三个字上—— “你确定他不是外星人?外星人还分很多类,他是火星来的还是土星来的?反正我是不认识,你自己找去!” “……”教官看着她忿忿不平离去的样子,差一点就笑得滚地上了!敢这么骂老大的人,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骂人骂得这么委婉这么精妙绝伦的,也就只有嫂子这个奇葩了! 单双杠训练。 丁教官认真严谨的监督着二十个女生进行单双杠训练,莫离染昨天是训练得最惨的那个,所以今天手臂也是最痛的那个。 悲哀的将身体悬在半空,自己这一米六三的身高、九十八斤的体重啊,都得靠这两只酸痛得麻木的胳膊支撑着—— 刚刚撑上去,她就痛苦的松开了手指,噗通的一声直接摔在地上了。一边死命的甩着自己酸痛的胳膊,一边从地上站起来,她忐忑不安的看着丁教官,等着接受惩罚—— 丁教官四处张望着找寻裴承宣的踪迹,急得一脑门的汗。这可是嫂子啊,昨天已经被首长大人折腾那么久了,今天要是他再来惩罚几次,没准嫂子这半条命都得去医院抢回来了—— 得罪了嫂子,等于得罪了老大,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真特么的悲催,怎么偏偏是自己摊上了这个班呢,怎么这个班偏偏有老大的女人在呢!惩罚的话是不对滴,不惩罚的话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这叫一个为难啊,别到最后里外不是人就麻烦了…… “教官?”几个女生看着心不在焉的丁教官,狐疑的喊了一声。他这是四处张望找什么东西呢? “别转来转去的了,你以为你是在登录qq,学人家小企鹅卖萌呢!”身后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丁教官如获大赦的回头看着身后的裴承宣,顿时见到光明了有木有! 登录qq…… 学企鹅卖萌…… 莫离染扶额一脸黑线,怎么听裴承宣这话倒像是这家伙自己在卖萌,说这些冷笑话来逗女孩子开心? 当然,除了莫离染以外,其他的女生全都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以为裴教官是个严肃的男人,没想到还有这么风趣幽默的时候。 对他的那个好感啊,顿时从五星直接飙升到了极限—— 丁教官走过去,为难的对裴承宣说:“老大,我都急死了!今天嫂子可能是昨天太累的缘故,从开始训练到现在,她一次都没有合格过……你说我要怎么办?惩罚吧,怕您老人家到时候心疼,各种教训我;我要是不惩罚她吧,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裴承宣看着那个倔强不认输的背影,狭长的眸轻挑,“她不用继续训练了。” 莫离染惊讶的听着身后的声音,蓦地转身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货终于良心发现了,让她这个苦命的孩子回宿舍休息了? 不止莫离染惊讶,其他的女生更是惊讶死了!要是她们没有记错,这女生刚刚来学校两天好不好?才训练两天这又找了哪门子理由可以不训练了? “走吧,跟我办休学手续。”裴承宣朝莫离染走过去,英俊的脸上是一抹幸福滴笑。 休学手续?莫离染刚刚是惊讶,现在已经是惊愕了! “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休学!裴承宣,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我今天没招惹你,我就算哪儿招惹你了你也没权力让我休学——” 莫离染愤怒的看着他,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但是休学这种事怎么能说来就来!裴承宣对她温柔一笑,那个笑容成功俘获了在场女生的心。但莫离染是个例外—— “我的好老婆,结婚申请都已经批下来了,你该跟我回部队了。至于你的学业么,什么时候学乖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回来。” “哇!!” 女生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成功的吸引了别的场地的学生们。她们各种兴奋激动的看着裴承宣和莫离染,竟然这么快就结婚了,太速度了有木有!而且裴教官这口气,真是帅爆了啊! “裴承宣你!”莫离染惊得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然后被女生们花痴的尖叫声又弄得脸刷的一下红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自从跟裴承宣呆在一块儿之后她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净跟着丢人了—— 丁教官也是十分的激动,他记得那个结婚申请刚刚交上去没几天,怎么这么快就批下来了?不过总的来说这是件大好事,一定得通知其他的战友们好好围观围观! 心动不如行动,他这么想的同时也麻利的拿起手机给战友们群发了消息,让那十几个教官赶紧过来瞧热闹!反正还有半个小时就是学生们的中场休息时间了,就当作提前让他们休息呗! “害羞了?”裴承宣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温柔的将她揽进怀中,在她耳边小声说:“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了,莫离染。以后将你那些男人忘得干干净净的,要是再给我乱来,当心我家法伺候——” “你妹!”莫离染愤怒的推开他,虽然自己的胳膊酸痛得不行了,可是愤怒到极致的时候这个力量是十分恐怖的。她一下子就推开了,站得离他远远的,说是恼羞成怒倒不如说是被这结婚证气得崩溃! 他怎么可以在和别的女人那样子的同时,跟她领结婚证?他既然都跟她领了结婚证,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纠缠不清! “裴承宣我告诉你,你等着我和你离婚吧!”莫离染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结婚证了不起是不是?军婚了不起是不是?只要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信你还能逼死我!” 裴承宣眸色稍沉,脸上的温柔也瞬间敛去—— 他最恨威胁他的人,尤其是拿死来威胁他的! 可是面对这女人的威胁,他始终是无可奈何。上一回在容家庄园南边的别墅发生了那件事,她也是用死逼他。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嫂子,你说话别这么冲嘛,老大这么好的男人你上哪儿能找到第二个?伤了咱家老大的心,你会后悔的——”丁教官一见莫离染气得抓狂的模样就忍不住同情自己这个可怜催的老大,这么好的男人,怎么还会有女人嫌弃呢! 而且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她这不是存心让老大颜面扫地吗? “就我过分,他就不过分是不是!”莫离染指着裴承宣,愤怒的瞪了一眼丁教官,说:“上一次在咖啡厅丁教官你不是没在场,他一个心血来潮就逼着我入伍,逼着我去部队,他问过我答应不答应吗?现在又是一声不吭的就将结婚申请交上去了,他问过我愿意嫁他吗?呵,这是我一辈子的事,我给他留面子那谁来同情我!” 同情……这个词用得太严重了吧?丁教官黑线,侧眸看着身边冷漠的裴承宣,再次扶额。能够嫁给老大这么好的男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怎么到了嫂子嘴里就成了很悲催的事,还值得同情? 裴承宣勾唇,并不将莫离染的话放在心上。他走过去,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上一次你还同意嫁给我来着,告诉我,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莫离染,你最好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也别再跟我说你是玩儿我,说出来了你会后悔的——我说到做到,不信你试试!” 他的瞳孔幽深如潭,脸上的神情十分的严肃。莫离染一怔,咬牙不甘心的冷哼,声音小如蚊蝇:“你都和陈媛珂、蒋莹雪上过了,你都脏了有什么资格娶我!” “我再郑重的警告你一次,除了你,我谁都没有碰过!再敢拿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来污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对于这件事,裴承宣是半点都不马虎,也不许她拿他跟别的女人上床来说事儿! “呵,都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莫离染失望的看着他,冷笑道,“我以为你虽然风流了点,但是最起码还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对得起蒋莹雪吗!” 人家好歹一个清白的身子给了你,你怎么可以不承认! 裴承宣盯着莫离染失望的眼睛,眉头轻皱,心中将这几天莫离染反常的事儿连串起来,他隐约发现两人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一定是误解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一反常态,对他这么冷漠。 “说清楚,我和蒋莹雪怎么了?”裴承宣捏着她的肩膀问道,眉头皱得紧紧的。 莫离染摇头失望的看着他,呵,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你到底要装多久! “我那天晚上去悦翔了,我也看见床上的血了。你还说你和蒋莹雪什么事都没有吗?孤男寡女在房间,没事的话床上的血你怎么解释!” 听到这一句话,裴承宣忍俊不禁的笑了,同时心底连日来的阴霾总算是一扫而空。这该死的丫头,这么大件事竟然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害得他白白跟着受了这么多天的罪! “傻瓜,蒋莹雪的手受伤了,那是她伤口的血。”裴承宣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转身看向丁教官,“过来——” 丁教官一听,马上就麻利的过来了。而莫离染还处在惊愕的状态,眼神里也还有一丝丝的怀疑。 难道是她误会他了吗?可是…… 裴承宣侧眸瞥向丁教官,“将那天晚上在悦翔的事告诉你嫂子,该死的,竟然说我和蒋莹雪上过床了,一会儿你死定了莫离染!”说这话的时候,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莫离染,恨不得将她拆来吃了。 丁教官一听这话,立马知道哪些是重点,哪些可以省略了,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莫离染说:“嫂子你想多了!那天下午老大问我们,什么样的方法能让你开心,我们就说了很多。然后他去了酒店之后我们也跟在后面去了,打算等你们休息的时候在你们楼上撒花瓣儿——结果八点的时候,你没去,蒋莹雪去了。” “因为当时老大将灯关了,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所以直接开门就亲了外面的人抱着她去了卧室。刚刚倒在床上他就发现不是你,然后就没继续下去了。可是那个女人手腕受过伤,可能这中间碰到了她的伤口所以流血了,于是就有了床上的血迹,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 丁教官说完,莫离染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么说来,真的是她想多了…… 裴承宣一把揪开丁教官,抬起莫离染的下巴,挑眉笑道:“酒店大堂有监控器,你要不要去将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她进房间和离开|房间这之间的时间——哼,不到十分钟,你觉得我能和她做什么事儿?光是穿衣脱衣都不止十分钟。” 莫离染的心一下子懊悔死了,虽然听到他和蒋莹雪之间清清白白的时候她很开心,不过怎么说都是她误会他了哎,怎么可能光是开心就够了! 她现在很懊恼,很后悔,自己不该什么都不问的…… “当然,你也可以顺便看看她离开的时候手上是不是有血。要是还不相信,我现在就陪你去见她,你亲自验伤,ok?” 裴承宣狭长的眸微挑,一丝丝得意的戏谑跃然脸上。原来这几天不要命的折腾,只是吃醋了—— 真是蠢女人,吃个醋也能搞得大家鸡飞狗跳的—— ps:下一章,首长会揭露莫儿的真实身份啦,嘻嘻,以后在他面前,她可以做回凌玲珊了……捂脸遁鸟~~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5 云开月明 这个误会……虽然解开了,但是自己要怎么面对裴承宣? 莫离染从来没有尴尬难堪过,误会了不算什么,关键是自己这两天跟他较劲儿折腾出来的那些事儿,那不都是明显的吃醋嘛! 本来这家伙就极度自恋,现在落把柄在他手里了,以后少不了拿这件事出来嘲笑她了!光是这么想想,莫离染都已经感觉到亚历山大了…… “裴承宣,你不是说结婚申请还要过几天才会下来吗?怎么今天就到了……”这快得太离谱了啊!莫离染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纠结的看着他。舒骺豞匫 现在知道他和蒋莹雪什么事都没有,知道他是个那么洁身自好的男人,她已经舍不得放开他了,怎么办…漭… 可是他娶的是别人啊别人,不是她凌玲珊!!要想跟他在一起,就得先让他跟莫离染离婚,然后才能……乱了乱了,都不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局势了! 莫离染扶着额头,懊悔的抬头望天。这算个什么事儿,在她不想放手的时候,他跟别人的结婚证来了! 他压低声音,邪恶的在她耳畔说:“还不是多亏了你那个电话——打电话去军区举报我,很好啊,效果多好,总理一听觉得你欠管教,立马将结婚申请批下来了,让我好好管教管教你——知” “……”莫离染嘴角一抽,这事儿真不是她干的!想起那张属于别人的结婚证就要来了,她也顾不上解释其他的了,一个劲儿的说:“我还小,我不能嫁给你……” 哼,又开始跟我折腾了,让你结个婚就那么不情愿吗?裴承宣脸色一沉,“还小?呵,那你还敢不敢三天两头举报我欺负良家少女?” 莫离染懊悔的央求道:“我错了,我道歉,求你离婚吧!” “军婚,岂是儿戏。既然已经结婚了,就绝对不能离——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跟定我了——”裴承宣见她又开始磨,不答应嫁,还以为她是不相信他和蒋莹雪之间是清白的,所以又说:“啧啧,难道你是真的要我带你去验伤了才相信我没碰过她?” 看着裴承宣略有薄怒的脸,莫离染的脸更红了,心虚的嗫嚅道:“我……我不去了……是我误会了还不行么……” 裴承宣心情难得的好,憋屈了这么几天,终于沉冤昭雪了,能不开心么! “嗯哼,你说什么,没听清,大声点——” “我头有点晕,我想先回宿舍睡会儿……你别吵我,我先走了……” 某人做贼心虚的抬手捂着额头假装头痛,只想着赶紧找个地洞钻下去。即使没有地洞,赶紧滚回宿舍钻进被子里也行啊! “不能让嫂子走!!”已经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奔赴而来的教官们将莫离染围住,教官们身后是看热闹的同学,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你们说要怎样才能放这两个人走?”一个教官挤眉弄眼的瞥了一眼沉浸在幸福中的裴承宣,然后转身面向广大的“学生后援队”,强力号召,发动群众—— 大家一听顿时沸腾了!如果裴教官能任由他们摆布的话,当然要好好折腾会儿才行!过了这个村,这个店就属于莫离染一个人的了,现在不捞个够本怎么行!! “裴教官必须来一个特技表演才能将咱们莫同学领走,不然今天谁都不许让开!大家说是不是——” 一个嘹亮的男声在人群中响起,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支持。同时,其他的建议也此起彼伏,十分的热闹!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要走可以,公主抱,公主抱,公主抱……” “没亲上五分钟别想走——” …… 莫离染已经因为误会了裴承宣的事儿而各种尴尬了,现在同学们又这么闹腾,她索性心一横就爆发了自己的彪悍—— “都边儿去,哪儿凉快待哪儿去!人家结婚离婚有你们什么事啊,要不要再去买点喜糖发你们?亲一下算什么,要不要更刺激点的?又不是你家亲戚结婚,我和裴承宣怎么样跟你们有关系么,别成天跟着瞎起哄!” 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些大学生,学业那么繁重,倒是很有闲心管人家的事嘛!有这点时间还不如花在学习上,哼! 大家面面相觑,都只是好意图个热闹,怎么碰上了这么小气的主啊! 要不是对裴承宣这个大人物有好感,他们才不会这么起哄—— “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们以为拍电视剧是不是,说接吻就接吻!那你们谁现在来啊,站在人群中来,让大家看看你们是怎么接吻,怎么公主抱的!”莫离染白了大家一眼,她这才不是小气,是脸皮薄好不好! 几百号人都在这儿站着,而且还有很多教官都是裴承宣的下属,以后再怎么都会见面。让她在这儿跟裴承宣接吻,她还不如拿把刀子抹脖子算了! 一直没说话的裴承宣忍俊不禁的笑了。丁教官还以为,嫂子这么泼辣一定会让老大十分的生气,没想到这两人原来是一路货色,都是一样的算盘! “莫离染,”裴承宣修长的五指握住她的肩头,笑得和煦,“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的召唤,那就来一个?” 莫离染嘴角一僵,刚刚还麻利的口齿瞬间不会说话了。她脑子已经被裴承宣这痞里痞气的笑容劈得断电了,当场停止运作! “你妹!我不跟你接……” 然后,身体被他有力的双臂禁锢在怀中,他的手托着她的后颈,性感的薄唇顺势吻下。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不知羞耻啊没下限!你不要脸啊没节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高傲的鹰空首长啊,怎么能干这种猥琐行径! 一阵高似一阵的尖叫声中,他笑着跟她辗转缠绵,然后……然后就木有然后了……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裴承宣收到了从首都送来的结婚申请,还有莫离染的入伍批条。他轻笑着将结婚证拍在桌子上,对面那跟他冷战了一个下午的女人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紧紧的盯着结婚证…… 她强逼着自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没事凌玲珊,这结婚证不过是裴承宣和莫离染的而已,又不是你自己,紧张个什么劲儿! 可是当她颤抖着拿起小红本,缓缓翻开的时候,她成功的被裴承宣惊住了—— 那一刻,她的脸瞬间苍白如纸,而脸上的惶恐不安和惊惧不解都无一余漏的呈现在裴承宣眼中。 结婚证上,赫然是凌玲珊和裴承宣六个字!! “想要的人是你,怎么会让自己娶错人呢,傻瓜。”裴承宣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拿上自己的外套,“走吧,结婚证都已经到了,该带你去咱家看看了。” 顿了顿,他微笑着补充了一句,“只属于咱俩的小家。” 他说了这么多句,莫离染还一句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目光呆滞的盯着结婚证上的名字,苍白的脸上依然有很多难明的情绪。 这么说来,裴承宣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的身份了。可是既然他知道她就是凌玲珊,就是那个杀人犯,为什么还要娶她? 一个卑贱的杀人犯,怎么配得上他这么矜贵的男人。他就不怕到时候她会带给他很多负面影响,甚至直接毁了他的前途吗? 再说了,他已经接了她的案子,为什么在明知她是凌玲珊的情况下还一点都不动声色,娶了她不说,为什么他都没有将她逮捕归案的想法? 结婚证在他,到时候离婚证也在他,呵,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好玩儿吧,玩儿腻了就离了…… “傻瓜,在想什么?一会儿回家之后我再将一切告诉你。”他俯身在她耳畔温柔的说,然后搂着她的腰幸福的离开了学校。 坐在副驾驶座上,莫离染心里堵着很多的问题想问他,可是看见他笑如春风的模样,却怎么也问不出口,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心慌不安的任由他将车开着经过了半个城市,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只能静静的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致。 在一栋花园别墅前面,裴承宣的车停下了。 那时候,怀揣着太多不安的莫离染已经昏昏欲睡。他下车绕到她身边,拉开车门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回家了,下车。” 莫离染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抬起头,看着立在车边的他。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一栋漂亮的房子上。 虽然占地远远不如容家庄园那么广阔,但是三百四十平、四层楼的别墅,外加一片将近两千平的草坪和花园,这栋别墅也足以诱惑大把的物质女郎。 即使是上次看见的那栋容玉珩自己的别墅也没有这一栋别墅这么梦幻。绿油油的草坪,中央有一个不是很大的喷泉,两边有葡萄架,有花坛,闲得无聊的时候坐在这草坪上休憩,想想都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事。 而坐落于草坪中的别墅就像翡翠上的一颗明珠。唯美的巴伦比亚式建筑,大气华美的落地窗,还有天楼上的蔷薇花架…… 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家,是她曾经梦想着的,但却从来不敢奢望能得到的。 “走吧,”他揉了揉她的长发,拥着她的肩悠闲的朝里面走,侧眸看着她傻愣愣犯二的模样,他笑得眉眼都弯起来了,“傻傻的样子很可爱。” 门口的仆人慈眉善目的跟裴承宣行了个礼,然后过去将车开到车库。 莫离染也不想让自己傻愣愣的犯二,但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傻掉才是不正常的表现。 客厅地板光可照人,莫离染和裴承宣换了鞋走进去,看见一四十多岁的阿姨在做清洁。裴承宣拥着莫离染的肩看向阿姨,“夫人在哪儿?” 阿姨回头看见裴承宣,先是惊讶,然后笑眯眯的说:“夫人在后面花园玩儿。少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早知道您要回来,我就去买菜烧饭了——” “不用那么麻烦,一会儿我自己来。”裴承宣耸肩轻笑,然后又拥着莫离染跟阿姨介绍,“周姨,这位是我妻子——” 周姨的目光这才落到一直安静站着的莫离染身上。她笑眯眯的点点头,说:“一眨眼少爷你都结婚了,真快啊!以后还是改口叫你们先生、夫人比较好,少爷、少夫人什么的了显得别扭了!” “随便什么都好。”裴承宣随和的笑着,然后和莫离染一块儿朝客厅另一边的那道门走去。后面就是花园—— “……你妈也住在这儿?”这是莫离染问的第一个问题。她脑子里还记着裴承宣说过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家,怎么现在他母亲裴琳也住在这儿了?那女人煞费苦心的回容家,现在怎么会如此轻易就离开? 裴承宣侧眸对她一笑,却没有回答什么。缓步往花园走去,当那个熟悉的背影落入眼中时,莫离染僵住了—— 怎么会是…… “怎么了,见到了激动得话都说不出了吗?”裴承宣宠溺的取笑她,然后看着凌清蓉的背影,“以后妈会住在这儿。至于我妈,你还不能接受她的时候我不会强迫你跟她同一个屋檐下的。” 他知道莫离染还记着上一次裴琳给她下|药的事儿,所以便没有自作主张将裴琳接回来。反正裴琳目前在容家也很好,他现在并不为难。 “别打扰妈晒太阳,你跟我去看看房间。”裴承宣说着又捉住莫离染的手往客厅走,三两步就上了二楼。 推开|房门,房中一派简约风。屋中的摆设都是冷色调,就连窗帘也是显冷的米白色。 裴承宣拉着她的手并肩站在落地窗边,向下眺望,“婚房本来应该是暖色调的摆设,不过太仓促了,还没来得及重新布置。你喜欢什么样的跟我说,明天咱去找一家好的装潢公司来……” “裴承宣,现在你可以说了吗?”莫离染打断他的话,抬头看着他。她一直捏着结婚证憋了这么久,就是等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裴承宣挑眉,侧身和她面对面的站着,说:“想知道我为什么在明知你是凌玲珊的情况下还要娶你是不是?很简单,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她曾经听很多人说过,但是头一回有这种幸福的悸动。他的薄唇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随着他的语言放慢了节拍,似乎连心跳声都会打乱这和谐的节奏,因此不敢让自己心跳太快。 “可是我杀过人……”莫离染痛苦的咬着下唇,脆弱的上前一步,一头扎进他怀里,“裴承宣,你知道我杀过人的……你知道的……” “傻瓜,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似是温柔安抚,“所以我替你安排了去部队,立功之后可以功过相抵。” 他温柔似春风一样的语言在耳边撩拨着,她的心底却十分的迷茫无助,甚至于,她都不敢相信他真的已经是她丈夫了。 “可是我杀了人……不管到时候会不会判刑,能不能功过相抵,我手上始终有一条人命!”她抱紧他,当初的那种恐惧再次袭上心底,让她的头很痛,心也很痛—— “后悔杀了他吗?” “不后悔!” “既然你不后悔,又干嘛记着这件事让自己痛苦呢傻瓜。”裴承宣托着她的下巴,温柔的说:“你杀人或是没杀人,不影响我爱你。事实上他确实该死,不是吗?虽然一时找不出他犯罪的证据,但是我跟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洗刷冤屈,好吗?” 她看着他,点点头之后又不安的问道:“你会不会有一天对我没兴趣了,然后就将我送进监狱……” “闭嘴,”他白了她一眼,“要是我会那样,现在你还会站在这儿么?傻女人,我都已经要过你了,如果说只是玩儿你,干嘛还要跟你结婚?我对你有兴趣,一辈子都有兴趣——” 最后那一句话,某人已经明显的邪恶了,她红着脸轻轻捶了他胸一下,咬牙切齿,“裴承宣你就是一混蛋!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让我着急上火!你明知道我的身份,还跟我演了这么久的戏,你演技可真好!” 他握住她撒娇的小手,唇角轻扬,“啧啧,妇唱夫随而已。你的戏演得这么精彩,我只不过是配合了你一下,无可厚非。” “坏人就是能说会道。”莫离染还了他一句,然后舒了口气,放心的靠在他怀里,“那个……我为这几天的事跟你道歉……”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你这脾气我早晚得给你纠正过来。” “什么啊,那是莫离染的脾气,是人家大小姐该有的脾气,其实我本人的性格不会那么难缠的。”她抬头望着他,妩媚的微笑,“以后在你面前,我会做真实的自己。虽然口齿伶俐爱说话是我的优点,改不了了,但是我保证,第一不无理取闹,第二不让你在外人面前难堪——” “潜台词是,想在私底下给我难堪?” “没,我怎么敢给你难堪?只不过身为新时代女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再给你轻易欺负——” “小样儿,又猖狂了——”裴承宣轻松的伸手一捞就将她捞进怀中,然后几步走到床边将她压下,“不过咱可以交换,床下你随便欺负我,床上么……让我欺负个够,只要我想要的时候你就不准说不。”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薄唇轻啄着她的脖子,身体里的欲|望小恶魔蠢蠢欲动。 “不要,我要是答应了就亏死了,你会换着花样的折磨我。”她红着脸看着他柔软的发丝,任由他在她身上点火,甚至还主动勾起他的情|欲。 他贪婪的吻着她嫣红的唇,她的手指探进他衣裳里,抚摸着他健硕的肌肤。名正言顺的夫妻,再也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他和她都彼此感到幸福—— 当她的小手摸到他下身已经有了反应的时候,她勾唇妖娆的一笑,“不好意思,亲爱的老公,我家亲戚在,你还是忍忍吧!” “……”裴承宣不解的望了她一眼,然后蓦地想起这女人正好是生理期!! 可恶!明知道自己是生理期还故意配合他,故意挑起他的欲火!现在都已经让他硬了,她却撒手不理了—— “哎,刚谁说我猖狂来着?刚谁很不屑的认为我不能欺负你来着?”她翘起兰花指轻轻抵在他胸口,将他从身上推开,“啧啧,这不是已经被我欺负到了么?行了,我已经很负责的将你的情绪挑起来了,剩下的善后工作你自己解决,拜拜——” 某人说完便准备去楼下看电视,结果裴承宣再次翻身将她压下,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他现在很难受!! “凌玲珊,你给我老老实实脱光!”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6 吃与不吃,这是个问题 望着身上这俊美的男人,她挣了两下没挣脱,于是索性躺平了身子望着他笑,“自己脱。舒骺豞匫不过我可先说好,人家月事来的时候身体很脆弱的,要是你碰伤了我的内壁组织,导致以后不孕什么的——自己负责。” “……”这算是威胁?裴承宣惩罚性的狠狠揉捏了两下她的胸,嗓音低沉,分明有难忍的欲|望,“好难受……” “那你不想要宝宝了?”她嫣然微笑,光洁的脸颊故意磨蹭着他的下巴,手指也在他胸前划来划去,“想要宝宝就乖啦,难受也都自己解决——” “你给我老实点!”裴承宣捉住她乱动的手指,恼怒的瞪着她,“明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那样,你就别来招惹我,死女人你是想挑得我不举是不是!” 她嗓音软糯,扮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他,还故意嘟起了小嘴,“看你这么难受的样子,人家心里开心嘛——老公,你就见不得我开心,你对我不是真爱,讨厌!溏” “你真要逼得我阳|痿不举是不是,该死的!” 看着那个平时一根筋的女人此刻躺在床上扮出这么一副撩人的小妖精模样,欲火难忍却愣是不能碰,这女人还在故意添火,结果将裴承宣气得扳起了一张俊脸! 谁说这女人不会撒娇的诛! 谁说这女人大大咧咧不懂讨男人欢心的! 都是他以前看走了眼,现在才见到这庐山真面目! 看着裴承宣比锅底还黑的脸,她强忍着想爆笑的冲动,继续将自己的媚功发挥到极致,“人家不要你阳|痿不举嘛,你要是那样了,以后我想的时候怎么办?好讨厌你哦老公,故意让人家着急上火——” 哈,老天真是瞎眼了,这到底是谁让谁着急上火!! 他现在不仅上火,火还很大,都足以将他自己给燃烧了—— 他扳起她瘦削的下巴,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一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碰她,一边又忍不住在她唇畔细细的轻啄着,“凌,别闹了,你这是在玩儿火。再这么勾|引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他的嗓音带着浑厚的感觉,又略显低沉沙哑,听在她耳里是十足的诱惑。尤其他亲昵的一个“凌”字,让她的心蓦地柔软成千万滴水一般。 这辈子,她只让他一个人这么叫她。 那是他独有的称谓,除了他,谁都不准这么叫她。 她媚人的眼波横流,眸中闪动着醉人的涟漪。她的双手缠绕着他的脖子,望着他,眨眼的时候不觉的落了两滴晶莹的泪。 “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裴承宣。”她嗓音轻颤,有一丝的哽咽,“真的,我突然觉得,以前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都是上帝为了让我能跟你在一起而故意埋下的伏笔。跟此刻的幸福比起来,那些事都变得无关紧要了。不管曾经怎么样的伤过,痛过,现在抱着你,那些伤口都已经被抚平了。我会跟你好好过下去,我爱你。” 他一腔男儿热血被她温柔的一席话勾得瞬间化为绕指柔。他低头吻去她的眼泪,躺在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小傻瓜,忘了以前的事,什么都有老公替你撑着呢,乖。” “我不小,我二十一了。”她幸福的依偎在他怀中,安心的闭上眼睛。“你是怎么让我们伟大的总理大人答应你娶一个杀人犯的?” “好,不小。”他揉了揉她的长发,下巴抵着她的脑袋,鼻尖贪婪的嗅着她发间的淡淡芳香,“前段时间发现你不是莫离染,所以在递交结婚申请的时候我另外放了一份亲笔信笺,跟总理说,我要娶的人是你,我用我的军衔担保当年的案件另有隐情,你是无辜的。所以总理大人就答应让我娶你,但是让我尽早找出证据还你清白——” 如果不是总理大人对他信任有加,相信也不会同意这件事—— 裴承宣笑了笑,又说:“所以呢,虽然结婚证上是你的名字,但是在你的案子还没有撤销之前,你依然不能做回你自己。” “嗯。”她点点头,这个结果本来也就在她意料中。 “凌,过几天跟我去部队,婚礼的事可能暂时会耽搁。等撤案以后咱们再补办一场婚礼,好吗?” “嗯。” “我希望我们的婚礼请柬上可以正大光明的写着裴承宣、凌玲珊,而不是掩人耳目的莫离染三个字。我的女人是你,跟莫离染没有任何关系——” “嗯,”她往他怀里蹭了蹭,撒娇的说,“不过在没有撤案之前会辛苦你了,要陪我一直演下去。” “作为我这么委屈的奖励,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假扮莫离染来容家?真正的莫离染又在哪儿?”裴承宣眸色渐深,他什么都可以包容她,唯独对于这件事,他一定要一个答案。 真正的莫离染是生是死,他必须知道。 她蓦地捏紧手指,脸色稍变,不到十秒的时间又恢复之前的模样,不动声色的在他怀里说:“那个大小姐不愿意上大学,所以让我替她来这儿上学。她本人这会儿正在国外玩儿得开心呢,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莫林阳。你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除了受到那大小姐给钱的诱惑,还能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假扮她吗?” 她似乎担心他不相信,又扬起小脸温柔的笑着,“老公,你相信我吗?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杀了她?” “我相信你。”裴承宣略显粗砺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宠溺的微笑,“我这么相信你,你也不会撒谎骗我,对不对?” 她心中蓦地钝痛。 是啊,他那么相信她,可是她却带着那么纯洁的微笑骗了他……怎么对得起这男人的信任呢!可是如果不骗他,一切就白费了—— 裴承宣,你再给我点时间,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当然啊,骗谁都不会骗你的!” 容家庄园。 裴琳和容霖两个老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裴承宣和莫离染恩恩爱爱的站在面前,一时傻了眼。裴琳前几天还听裴承宣说起过结婚申请的事,所以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可容霖完全是刚刚才知道这两人在一起的事儿,惊诧得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这段时间我和她会搬去城南的别墅,您一个人住在南边儿不方便,搬过来这边别墅和云卿他们一起住吧。” 裴承宣捧着裴琳的手温和的微笑,“您知道的,那栋别墅距离部队比较近,我的假期也快过了,几天之后就会回部队。她在那儿——比较方便。” “好,你放心,我会搬过来的。”裴琳点点头,抚着裴承宣的脸颊慈祥的说:“一眨眼都结婚了,真快。你啊,以后可得多让着点丫头,别欺负人家知不知道?” 裴承宣无奈的笑着说:“妈,你看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女人?” 反正是自己一家人在这儿,没什么需要避讳的,所以莫离染故意板着脸跟裴承宣闹着玩儿,“所以你是觉得我不是女人咯?我怎么瞅着首长大人你曾经天天变着花样的欺负我来着?” 裴承宣侧眸,给了她一个秒杀的眼神,“多嘴。” “木有,就一张嘴。”莫离染指着自己的嘴巴冲他狡黠的笑,然后看着容霖和裴琳说:“爸,妈,你们看他又欺负我了——” “你们俩就闹吧,一个霸道,一个故意招惹,我看你们闹得很开心嘛,哪有欺负不欺负的?”裴琳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莫离染温柔的说:“丫头,咱们出去走走,跟你说说话——” “嗯。”莫离染上前搀扶着裴琳站起来,慢慢走出客厅。 于是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容霖和裴承宣这父子俩。一向不说话的两人,即使是此时此刻也依然沉默着,谁也没开口—— 知道裴承宣还恨自己,所以容霖也不好说其他太多的话。不过作为父亲,儿子的婚礼他是有权力帮着操持的—— “婚礼什么时候办?你要是没时间,这些事交给我帮你办就好了。”容霖慈眉善目的看着裴承宣,温和的微笑,满是皱纹的脸上仿佛开了一朵花。终于看到儿子成家立业,作为父亲,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你们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想要什么样的婚礼我都替你们办。莫儿是个好孩子,咱们家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小丫头……” “不用了,我过几天就要去部队,最近北隅岛不太平,我不能抽出时间办婚礼。”裴承宣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容霖身上,然后又移开,继续看着玻璃桌上的水果,“等过段时间再补办一场婚礼。” 容霖点点头,作为军人总是有很多不能面面俱到的时候。听说最近鹰空特种部队死了好几个下属,杀人凶手至今未归案,身为鹰空首长的他应该有得忙。 “有时间多陪陪莫儿,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很多事情你让着她点。那丫头就是脾气火爆,性子直了些,但是心地很善良……” 裴承宣抬头打断容霖絮絮叨叨的话,淡淡的说:“她是我妻子。” 容霖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莫离染是他妻子,他比谁都了解她,也会比任何人都疼惜她,不需要旁人一再的叮嘱。 这么一句话,将容霖的那些叮嘱都逼退了。面对一个冷漠的儿子,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想起当初对这孩子的绝情,他不禁长吁了口气,后悔不已。 “当时云卿和珩儿都还小,他们的母亲刚走,尸骨未寒。这种情况下你母亲带着你出现,我真的……很为难。一方面我当时并不是十分相信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另一方面我不想让你们母子俩成为珩儿的阴影……” “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刚刚经历母亲去世的痛,又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接纳另一个女人……珩儿一定会很伤心,云卿长大了也一样会恨我。所以相较之下,我只能选择让你和你母亲去南边的别墅住下,不承认你是我的儿子。” “承宣,爸不是不爱你,只是想保护那两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但是请你不要认为我不爱你……爸爸是爱你们的,你是老大,爸爸只能让你受委屈,保护你两个可怜的弟弟——” 裴承宣一直没有说话,任由容霖絮絮叨叨的说着。到最后,他的嗓音已经有了一些哽咽,裴承宣侧眸看时,见他眼眶含着晶莹的泪花。 “因为容玉珩和容云卿失去了母亲,所以你便让我失去父亲,是么?”裴承宣冷嗤一声,眸光落在那张苍老的脸上,“这就是所谓的公平,这就是所谓的为了让他们心里感到平衡,是么?” 容霖嘴唇嗫嚅了几下,始终没有适合的语言回答。当初他的确是那么想的,以为这样子会对珩儿和云卿好,所以忍痛忽略了裴承宣—— “宁可让三个孩子的童年都破碎不全,也不愿意给一个孩子完整的记忆,”裴承宣冷漠的轻笑,“父亲便是这么做的么?容玉珩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这是怎么都挽回不了的事实,也是你怎么都无法弥补那兄弟俩的遗憾。可是至少对我,你还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你还可以给我一个家。悲剧挽回不了,你却能给我幸福。但是最后你做了什么?你在亲眼看见两个孩子的悲剧之时,也成功的摧毁了我对家的期望——” “你这所谓的伟大父爱,呵,却毁掉了三个孩子的童年。”裴承宣望着他,冷笑着站起身准备上楼收拾东西—— 容霖怔怔的望着裴承宣,无声凝噎。裴承宣说得没错,如果当初他可以接受裴承宣,至少还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我希望在我不能照顾我妈的这段日子里,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裴承宣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然后又握紧,“她已经时日无多了,爸。” 说完,裴承宣就朝楼上走去。 容霖惊愕的盯着裴承宣,嘴唇嗫嚅了下,等自己确定裴承宣刚刚确实是在叫“爸”的时候他激动得身体都颤抖了! 他以为这孩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见他叫自己一声爸! 值了—— 虽然是正午,但是太阳光并不是很强。已经深秋将冬了,这个季节的阳光总是温和的。前面是一片玫瑰花圃,像这样的一块花圃,一年能收入几十万。而容家庄园里多的是这样的花圃,培育着各种各样的花卉,比如郁金香,康乃馨等等—— 正午的时候花圃里一般都没有仆人,就像此时此刻,四周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 “我记得不久之前你和容玉珩还有密切的联系,怎么忽然间就答应嫁给承宣了?”裴琳望着宁静的玫瑰花圃,对身边的莫离染淡淡的说。 那个女人宁静得跟面前这一片花圃一样,即使微风拂过,也没有荡漾起一丝涟漪。可是她的心底也是这么平静么? 莫离染轻笑,这女人的绝症都未必会是真的,装出来的宁静又算什么。 “以前和容玉珩在一起只是因为裴承宣没有出现。”莫离染不否认自己曾经和容玉珩的关系,这也根本没什么值得否认的。她和那个男人发乎情止乎礼,没做过一点越轨的事,她不怕谁逼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再出现一个比承宣好的男人,你也会离开毫不犹豫的承宣?就像你毫不犹豫的离开容玉珩一样?”裴琳侧眸看着莫离染,这女人的话让她十分的气恼! 虽然她早就下定决心,不会让这女人和她儿子好好在一起,但是她也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儿子! 莫离染坐在花圃中,托腮望着硕大的花朵,淡漠的说:“妈,您对承宣的魅力太没有信心了。在我眼里,他已经是世上最好的男人——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呵,当初你也是这么看容玉珩的吧?当初在你眼里,容玉珩也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吧!”裴琳来了火,愤怒的盯着淡漠的莫离染! “他一直都是世上少有的好男人。即使现在我和承宣在一起,我也不能否认,容玉珩是世上少见的好男人。”莫离染平心而论,心中的话一点一滴都没有掩藏,“承宣是存在于我世界里的好男人,容玉珩再好,他走不进我的世界。妈,这就是区别,即使以后会遇见比承宣好一百倍的男人我也不会移情别恋,因为再也不会有人能走进我的世界,我的心。” 裴琳对莫离染这番谬论十分气恼,怒不可遏的说:“现在你和承宣在一起你当然这么说,可是谁相信你对承宣是真心的?当初你和容玉珩都亲密到那种地步了,你还说他没走进你的世界?笑话,莫离染,承宣是被你迷住了所以看不清你的假话,但是你别想用这些话敷衍我!” 莫离染抬头对愤怒的女人微微一笑,尽管这女人曾经给她下过药,尽管这女人来容家别有用心,可是此时此刻,莫离染已经是裴承宣的妻子,是这女人的儿媳。再多的质疑和憎恶,都不能抹杀掉这女人和裴承宣的关系—— 裴琳,始终是她的婆婆。 “妈,我的确喜欢过容玉珩,但是跟爱是有本质性的区别的。再有,你说我和容玉珩亲密到哪种地步了?我和他最大尺度的亲密也只是亲吻而已,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不该发生的事——” 莫离染微笑,而裴承宣,已经是我的男人,是我的丈夫。所以这世上唯一走进了我心的人也只有他一个,其他的人都只是过客。不管认识多久,停留多久,都不会在她心中扎根。 “莫离染,希望你能记住你的话,如果哪一天我看见你伤害了承宣,我就是死了变成幽魂都一定不放过你。”裴琳幽深的眼瞳盯着莫离染,声声警告。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和他白头偕老,儿孙满堂。”莫离染不绵不软的微笑着,心中却在嘲讽裴琳这戏码做得够足。也许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白血病,呵呵,至于死了变成幽灵,估计还是几十年以后的事。 裴琳的目光落在花圃中央,眸光阴翳。 凌玲珊,你以为跟我儿子结婚了就能一辈子做我裴家的人了么?呵,你想得太天真了。结婚证不能保证你和他一辈子安安稳稳,反而等你被迫离婚之后,这张让你幸福过的结婚证会成为你心底永远的伤口—— 嫁给承宣,你会后悔的。 医院。 裴承宣和莫离染为了不打扰容玉珩养病,所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容玉珩。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消息早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 “莫儿,虽然你第一个男人不是我,但是我一定是你最后一个。”容玉珩抬手抚着伤口冷笑,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震撼—— 结婚证算什么呢,结了可以照样离。 对于心爱的女人,他有的是耐心—— ps:今天就一章,万字更这么多天了,让偶休息休息吧,么么哒,亲们,明天见~~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9 不能入眠的新婚夜 超市—— “今天妈跟你说了什么?”裴承宣一边用他犀利的目光审度着眼前绿油油的蔬菜,一边问身边的莫离染。舒骺豞匫 莫离染十分有兴致的抓起一颗大白菜,她还很少来买菜呢! “没什么啦,让我不许欺负你。”她拿着大白菜对他晃了晃,然后瞅着白菜皱着眉头说:“大白菜可以烧什么菜式?”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说得好像你长这么大没见过白菜一样。简单的醋溜白菜,精致一点的有什么碧玉翡翠之类的,菜名儿不一样,其实都差不多。我说,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溟” 裴承宣纠结的损了她一句,然后将她手里的白菜放回去,自个儿重新挑了一棵,“啧啧,挑选的时候要拿新鲜的,别以为大颗的就好——” 到底谁是女人啊,买一棵白菜还需要他教她? 彻底给这女人跪了—岖— “吃面条不行么?吃干粮不行么?非得吃白菜长大的才是地球人是不?”莫离染眼角一抽,回敬了他一句,然后拽着他朝另一边的摊档走。 “原来你想吃面啊?”裴承宣一手推着购物推车,一手将她揽入怀中,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下面的功夫不错,要不要回家了给你尝尝?” 他特意在“下面”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拖长了这俩字,饶是莫离染再白痴也听得出来这坏胚子是什么意思了! 她抬起小腿用膝盖顶了一下他两腿间,咬牙切齿的说:“下面的功夫不错是吧?一会儿买把快一点的韩式菜刀回去,我帮你把它好好剁了再看功夫好不好!” “谋杀亲夫——” “放心,我会为你守寡的!” “闭嘴,见过谁刚结婚就说这些不吉利的?” “百无禁忌嘛,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忌讳这些东西!哎呀你别板着一张脸了,大不了今天回家我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莫离染挺起她丰满的胸脯,抱着两根小青瓜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他。啧啧,这场景,看得裴承宣当场就情不自禁的激起了下身的一股热流…… 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棉花吧?她怎么能抱着两根小青瓜,还放在自己胸口呢!那波涛汹涌的地方横亘着两根青瓜,怎么看都有点让人浮想联翩的邪恶…… 可耻的暖流让他差一点就可耻的硬了。他赶紧轻咳一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这种公共场合,腿根处顶着小帐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真是怪了,她胸部那里的青瓜又不是他的小弟弟,硬个什么劲儿! “裴承宣,你没事脸红做什么?”莫离染仿佛看见了海市蜃楼一样惊诧的盯着他。这男人的脸比牛皮还厚好不好?这么多天了,他什么时候脸红过?即使第一次将他身体看光光了他也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今天怎么就这么奇葩了呢? “昨晚担心你身体不舒服,在阳台上吹了太久的冷风,感冒了。”裴承宣又抬手掩着嘴唇“咳嗽”了两声,脸上的红潮渐渐消减下来。 莫离染傻傻的信以为真了,当时那叫一个感动啊!这男人真是好,都已经感冒了还这么体贴的陪她逛超市买菜回去烧饭!尤其是这感冒的原因还是因为昨晚太担心她了,一个人吹着冷风才这样的…… 自动脑补,想象着清冷的夜空下,这个俊俏的男人衣衫单薄的站着,望着月亮思念着她……啧啧,怎么那么幸福呢? 很明显的,昨晚下着雨,没月亮。很明显的,其实这男人只是装的。但是莫离染幸福死了,半点都木有怀疑—— “承宣,我来推车。”莫离染别扭的温柔了一下,小女人姿态的走到他身边自告奋勇推起了小车,“一会儿经过药店的时候咱们买点药吧!嗯,今天晚餐我做好不好?你回家了赶紧吃药休息一会儿——” 裴承宣侧眸惊讶的看着这乖巧的女人,啧啧,看来时不时的卑鄙一下不错嘛,装装脆弱也是完全可以实施的—— “凌,你真好。”他搂着她的腰,在她脸颊上啵了一个。 “你喜欢吃什么啊?你站这儿别动,你指一下就好了,我去拿!”莫离染很“贤惠”的扬起小脸看着他,生病的人呢,得好好宠着才行! “想吃你。” “坏,明知道现在不可以!” “可是报纸上说,夫妻俩嘿咻嘿咻能让感冒好得快——”某人又十分合适的“咳嗽”了两声,一脸脆弱的望着她说:“我们可以像上一回那样……好不好?” 这幽怨的小眼神儿啊,这可怜兮兮的小俊脸啊,还有合适的小咳嗽,看得莫离染整颗心都柔了,特别母爱泛滥的女人面对这样会演戏的腹黑男人是注定了要悲剧的—— “好了闭嘴啦,别在这儿说这些……晚上再说……”莫离染红着脸推着购物车,小鸟依人的走在他身边。 这欲拒还迎的,晚上再装一装脆弱差不多就能成事了。大婚夜啊,怎么能因为她亲戚来了就什么都不做呢,必须要来点什么才行…… 想起梦幻的冰火两重天,某人就邪恶的笑了。 搂着身边的小女人看着超市外,啧啧,今天的天气真是好灿烂。 一回到家,莫离染就让裴承宣乖乖的坐在沙发上,自己“贤惠”的拿杯子给他冲好感冒冲剂,又小心翼翼的端过来放在他手上—— “当心烫啊,你坐这儿,我去厨房做饭。一会儿有不懂的我问你,你眯着躺会儿吧!”莫离染叮嘱完毕,便系上围裙在厨房忙碌起来了。 裴承宣握着暖暖的感冒冲剂,勾唇轻笑。看了一眼在厨房洗米的女人,他温柔的低头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杯子。 平时即使感冒了他也不吃药的,男人嘛,一般没几个人会因为小感冒就吃药。尤其是这种甜甜腻腻的感冒冲剂,只有女人和小孩儿才会喝,真不知道莫离染当时怎么非要医生拿这些冲剂。 “老婆亲手端来的,不想喝也要喝。”他挑眉,然后仰起脖子将感冒冲剂当作糖水一样,一口气喝光了。 走进厨房,看见那女人已经洗好米放进电饭锅了。他远远看了眼,嗯,水差不多合适,原来这女人是会做饭的—— “凌,还是我来吧,你去后面花园陪妈聊天。好多天没见过了吧,不想她么?”裴承宣从身后抱着正在洗菜的莫离染,下巴抵着她肩窝,在她耳畔温柔的说。 她的纤纤玉手温柔清洗着菜叶,白绿相间,柔情满满,真是一幅美好的画卷。 “她不认识我,去了也是坐一边看她抓蝴蝶。”莫离染眉间涌出一抹淡淡的的忧伤,然后浅笑了下,说:“没事,以后陪她的机会还很多。可是你现在不一样,你是病人,我要好好照顾你。” 虽然不一会儿就证明了厨房里她的存在只是添乱,但她此刻的一番话是很让裴承宣感到幸福的。 “傻瓜,娶了你是让我疼你的。瞧你这小手,要是天天做饭烧菜的,我会心疼。” “你感冒了我也很心疼啊,裴承宣,我会努力做个好妻子的——”她朝后面望了一眼,对上他含情脉脉的双眸,幸福的笑了。“去沙发上躺会儿,乖啦!” “好。” 裴承宣嘴角勾着醉人的微笑慢慢退出厨房,回头望一眼很认真洗菜的女人,心底一抹暖流缓缓的淌过。 坐在沙发上温柔的看着厨房里,他笑了。过去一直觉得,像他这么强势的大男人必须是要疼着老婆宠着老婆的,可是现在无意中装出来的脆弱,被她这么一宠,他忽然觉得好幸福。 再强势的人都有自己想被疼惜的一面。他想被这个女人爱着,宠着,哪怕她将他一个大男人当成孩子来宠,他也不会有一点异议。 可以享受这种被宠的幸福,为什么要拒绝呢?男人女人都一样,心都是肉做的,不是铁石。 “裴承宣,切好的肉丝要怎么腌渍啊?”厨房里传来莫离染不耻下问的声音。以前小熙烧菜的时候说,肉丝提前腌渍十几二十分钟的话味道会更好,可是她不知道要放些什么东西—— “料酒,盐,鸡精,淀粉——”裴承宣慵懒的倚着沙发回答,“当然也可以选择放姜蒜一块儿腌渍会儿,随你。” “哦,知道了。” …… 一分钟后—— “醋溜白菜怎么做的……你教我。”厨房里传来莫离染一心好学的声音。 “先调汁儿,傻瓜——葱、姜、蒜切碎,白糖、醋、酱油、盐、味精放到一起调匀。然后在锅里放油,放入葱、姜、蒜煸炒出香味……” “我先将汁儿调好,一会儿再炒菜!” …… 于是,厨房里某女干劲十足,厨房外某人指导得口干舌燥。早知道让她做一顿饭这么费劲儿,还不如自己去,早就搞定了—— “啊——好痛!” 厨房里传出某女的惊呼声,裴承宣立马起身快步奔进厨房。她已经开火放油了,现在锅里正冒着青烟,她委屈的捂着手背—— “油溅出来烫到手了是不是?”裴承宣一见厨房这乌烟瘴气的样就皱起了眉头。这女人都不会先打开抽油烟机的么?他先关了火然后开了抽油烟机,这才捧着她的手看了一眼。 手背上一颗小小的红印,没什么大事儿。 “去让周姨给你擦点烫伤药,这里交给我。”他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出去吧。”要是他自己的手烫伤了这么一点小红印,他压根不会在意。不过现在小红印的主人是他老婆,这就不一样了,必须得当成佛祖一样供着—— “不要,让她看见我这么狼狈好丢人……”莫离染尴尬的低着头,看着厨房里一地狼狈,手上的红印顿时不痛了,这点痛哪儿抵得过心里的难堪啊! 还想好好表现一下,在他面前展现自己小女人贤淑的一面,这下好了,不但没留下贤淑的印象,倒是让他记住了她添乱的一举一动。而且按照厨房这样子来看,估计裴承宣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铭记终生。 “不痛吗?医药箱在洗手间旁边的杂物间里,要是痛自个儿去擦点药。乖,去吧,一会儿就能吃饭了。”裴承宣将她送出厨房,然后将满地狼藉收拾了下,一抬头瞄到瓷盘里的肉丝,他眼前当即有一群黑乌鸦列队飞过,留下一连串的小点点…… 肉丝?呵呵,都可以跟肉片儿媲美了。人家肉片儿也比它薄啊,肉丝比它细啊,这算个什么?肉块儿?肉条儿? 都已经腌渍好了,他总不能再放到砧板上加工处理吧!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今天的晚餐就这么凑合吧,再不吃都赶上人家吃宵夜了—— “裴承宣,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莫离染倚着厨房门口幽幽的看着他叹气的模样,心里堵得慌。 “谁说的!”裴承宣回头瞥了一眼她幽幽的模样,啧啧,还委屈了呢,多大点事儿。“我只是好奇,你刚刚不是会洗米做饭吗,怎么不会烧菜?” “忘了跟你说,我有一个闺蜜叫叶熙,以前在一块儿都是我做饭她烧菜……所以我只会做饭,不会烧菜……” “你还真会挑,专挑这轻松的活儿。” “哪有,我经常帮她洗衣裳的,扯平了——” “好,扯平了。”裴承宣顺着她的意,纠结的开火烧菜。蓦地想起叶熙这两个字,裴承宣背脊浮上一股寒气—— 前两天在千凌市……和那几个特种兵一起被暗杀的人之中,有一个女性死者名叫叶熙……难道就是凌口中的那个闺蜜吗? 裴承宣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闺蜜眉心应该有一颗朱砂痣吧。” “哇,你是怎么知道的?”莫离染惊讶的看着裴承宣的侧脸,他都没见过小熙,怎么知道小熙眉间有朱砂痣? “猜的,这么有灵气的名字,人也应该是一样的灵气。”裴承宣侧眸对莫离染温柔的一笑,那笑中隐藏了一丝淡淡的担忧。他是从千凌市警方传真过来的一组现场图片看见的,那个女性死者眉心处有一颗朱砂痣,十分的美艳。 “哟呵,某人挺了解美女嘛!”莫离染故意撅起小嘴扮可爱,“看来我真的不是你第一个女人呢!” “少跟我贫,一边儿待着去。”裴承宣赏了她一个白眼,然后开始炒菜。同时心里也在担心,如果凌知道叶熙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 那些人到底是谁?上次想对凌动手的那四个杀手,跟这一次的这些人有什么联系吗?他们为什么要杀了那几个查凌杀人案的特种兵?为什么要杀了叶熙? 难道有人不希望当年的杀人案水落石出?有人希望凌背着这杀人的罪名一辈子—— “裴承宣,我以后会好好学做饭的,一定会,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莫离染嘟着嘴趴在门口假装可怜的望着他。 没有人告诉她,这样是撒娇么?裴承宣侧眸无奈的一笑,“没事,慢慢来。不过我还是很好奇,这两年你不在千凌市,身边也没有那个好闺蜜,你是怎么养活自己的?不会烧菜,你到底是吃什么的?” 裴承宣屏息听着她的回答。他一直很想知道,这两年她到底去了哪儿。可是她说过,她不愿意说的时候让他不要多问,所以他只能这么旁敲侧击的问她。 不是信不过,只是身为她的丈夫,他想弄清她过去的一点一滴,这并没有什么错。 莫离染皱眉看了一眼他,然后转身朝客厅走,假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首长大人,你们特种训练的时候在野战不是也都吃干粮吗?哼,难道非要吃炒菜不可啊?吃吃面啦,吃点干粮啊,偶尔吃点自制烧烤之类的,这么惬意的日子不行吗?” 她坐在沙发上,冲厨房里看过来的他眨了眨眼睛,“吃什么都能活的——” 她并没有说谎。这两年,她跟着那群盗墓的人走南闯北,很少有时间在某一个地方停留,多数时候都是在深山或者杳无人迹的地方进行盗墓那犯罪的勾|当。晚上是在野外搭帐篷住宿,吃的都是早就准备充足的干粮。 偶尔吃腻了,条件又允许的情况下,那些人也会捕捉一些野味烤来吃。比如兔子,蛇,山鸡……两年来,她从一个不吃野生动物的女孩儿变成了已经习惯各种血腥食物的人。 就像一年前在荒漠那一次,车上带来的燃料用光了,而周围都是黄沙,没有足够的柴火,干粮也已经完了,在等死的时候那群人不知从哪里捕捉了一只羚羊…… 没有燃料,他们吃的是生肉。当时血淋淋的肉块让她吐了,可是吐过之后为了活命,她还是含着眼泪吃了生羚羊肉,喝了温温的血液…… 后来她曾经想过,如果那一次那群人捕捉不到羚羊,也许会从人群中挑一个细皮嫩肉的人作为食物。也许,她就是那美味的食物…… 现在想想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自己曾经差一点就成了那群人嘴里的美食。 “吃干粮?”裴承宣侧眸深深的看着她,她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两年?“跟谁一起?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儿,凌?” “跟一群男人,去了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莫离染脸色苍白,淡淡的一笑,望着漆黑的窗外,“他们是捕杀珍稀动物的猎人,经常游走在两国边界线上,所以能逃避北隅岛的警方追缉。我就是跟他们在一起才躲了两年——” 莫离染撒了一个谎,她现在还不能告诉裴承宣,她是盗墓人。不过这番话却没有几句是假的,除了那群男人不是猎人,是盗墓者以外,其他的都是真的。 他们是一群混迹在两国边界线上的盗墓贼,干了很多起违法的事,却一直没有落网。 “一群男人?”裴承宣惊诧的看着莫离染,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跟那群男人待在一起两年了,竟然没有被侵犯过……这似乎有些不大符合逻辑—— 莫离染看出了裴承宣的诧异,淡淡笑着说:“我手里有一张医院开的证明,艾滋病,是叶熙帮我去办的。那群人虽然贪色,但更珍惜自己的命。他们身边有女人,不会碰我这个艾滋病患者——” 虽然不会碰,但是他们也没少从她身上揩油。而且因为能看不能碰的缘故,那群男人经常会在动了情|欲而不能碰她的时候对她拳打脚踢发泄怒火…… 那时候,每到一个小镇,她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药,买足够的药。否则再次被殴打之后只能一个人痛着…… 她也想过逃离那群人,可是天下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处,除了监狱便只有那群人能收留她。而且,母亲每个月都要去医院拿药,帮她治病需要很多钱,只有跟着那群盗墓贼,才能够拿到足够多的钱给照顾妈妈的小熙,也给妈治病…… “老公,别问了,都过去了。”她抱着抱枕,对他没心没肺的甜甜一笑,“以后你是我幸福的天堂,有你在,什么都值了。” 裴承宣没有再多问什么,和她一笑而过。 天蓝色的鹅绒双人床上,莫离染温柔的依偎在裴承宣的怀中,此刻睡得正香。她枕着他的手臂,呼吸宁静的与梦中的天使约会。 别人的新婚夜都是夫妻俩酣战至天明,吃肉吃得筋疲力尽。他们俩就是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睡了,什么都没有做—— 就连傍晚在超市她答应给他的冰火两重天都没有发生—— 从上床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了,裴承宣迟迟没有睡着。看着怀里的她,他脑海里有很多的谜团想解开,但是她不说他便不想问。 可是不问,他的心里总有些东西堵得慌。两个人隔了一些不能说的秘密,即使是夫妻,也难免会有不能言说的失落。 她为什么要来北隅岛,为什么要住进容家,这始终是盘旋在他心头不曾离去的疑问。离开千凌市之后她去了哪儿,这两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经历了些什么,她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 跟一群捕猎者混迹在两国边界处,她以为他真的相信吗?捕猎者身边,从来不带无用的人,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那些人怎么会让她跟他们待在一起? “凌,我只是心疼你,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一个字都不说,让我怎么帮你——”他叹了口气,抚摸着她洁白的脸庞,温柔的将被角往上提了提。 没过多久,一个电话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莫离染——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正看见裴承宣拿起手机准备下床去外面接电话,“就在这儿接吧,没事。”她抱着他精瘦的腰身,睡态慵懒的望着他笑。 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他,真好。 裴承宣点头,一边抚着她圆润的肩头,一边按下接听键。 “老大,新界这边出事了!”电话里传来丁云辉仓促的声音,“刚刚收到警察局传来的消息,那边不知怎么回事走了火,大爆炸波及了周边两百多米的居民楼——初步判定是有人走私军火,过程中走火发生了爆炸事件——” “我马上过去。” 裴承宣眉头紧锁,立刻挂断电话之后就掀开被子起床了。莫离染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之后也当即睡意全消,紧张的从床上坐起来—— “会有危险吗?” “目前不清楚,既然涉及黑道军火,就一定还有潜存的人手和眼线在案发现场。”裴承宣职业性的回答之后蓦地想起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下属,而是自己的老婆。这些话本来是给下属做好迎战的心理准备的,可是此刻说出来,除了会让莫离染担心,其他的什么效果都没有—— 有时候,一个人的职业习惯真是个坏毛病。 “我跟你一起去!”莫离染担心的看着他,说着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他快一步将她按在床上,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若羽毛的吻,“乖,你不能去。放心,一点小事儿而已,等我回来——” “不,我不要一个人在家里担心你!”莫离染的心十分的不安,听他说有黑道的人,还是什么军火爆炸,这听起来就很让人心惊胆颤,她怎么放心得下! “凌,你要听话,你去了我反而要分心照顾你。留在家里,你还要给我做早餐呢,亲爱的。” “我……” “睡觉。”他打断她的话,霸道的吻着她的唇,掠夺了一番之后才起身,“睡醒了就准备早餐吧,乖乖熬好粥等我回来——” 说完他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快步离开了房间。看他的神情那么严肃,她知道一定很危险。谁知道那里的军火是不是已经完全爆炸了?万一还有残留,万一他出现之后那些残留的军火就爆炸了…… 莫离染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下床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雪白的灯光扫过,他银灰色的卡宴飞一般离开了别墅。 “老公,我等你回来。” 同样的一轮明月明月下,医院。 一个穿着医生白大褂的男人拿着病历本例行前来查房。他推开容玉珩的房门,步伐稳健的走进去。 “老大,新界的那档子事,处理好了。”白色的口罩下,男人的嘴一张一合,低沉的嗓音透过口罩,在空气中流转。 病床上的男人睁开那双绝美的眼睛,淡淡的勾唇一笑。他慵懒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抬头淡漠的瞥向白大褂男人,“安槿苼那边有什么动静?” “……”白大褂男人眼中划过一丝惊惧的神色,立刻单膝跪地,“属下没用,到现在还没有将眼线成功放入安家。所以……暂时还不知道安槿苼有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那就是目前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呵,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安老板! 男人冷漠的扬起薄唇,瞥了一眼跪在窗床边的白大褂男人,一丝冷冽的光芒在眼中乍现,“呵,果然是没用。” “属下已经尽力了!安槿苼对身边的人格外的防范,能跟着他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除了那些人,谁都没办法靠近安家寸步!” “要是真的尽力了,还有办不成的事?”他淡漠的勾唇,“借口我已经听了太多,你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知道。”白大褂男人皱眉,一丝惊恐在眼中闪现。所以老大的惩罚是……自断一指么?低头看着自己的十指,已经只剩下八根了,现在再断一根…… “黑豹,我以为这样的事不需要我再教你了,毕竟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容玉珩冷漠的看着跪在床边的人,“还记得第一次断指是因为什么吗?” “属下不该冒犯凌小姐——”那一次,他只是喝多了才摸了一把凌玲珊,结果被老大赏赐了断指的惩罚。 “第二次呢。” “属下不该擅自杀了叶熙……可是老大,她用您的事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会告诉凌小姐关于您的一切——”男人不甘心的抬头看着床上的人,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的棋子,是弃,还是留,你还做不了这个主。”他眸中划过一丝冷冽,直刺得黑豹背脊发寒。 “属下知错!” “这是我最后一次教你,下一次再敢给我办砸了,你这条命——自行解决。”他冷漠的瞥了一眼黑豹,淡漠的说:“找个机会告诉夏凝若,夏凝诗在我手里。丈夫和姐姐,她只能选一个——” 黑豹一听,紧紧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属下明白了!” “上次让你查裴琳的事,进展如何?” “裴琳这些年似乎与马来西亚一个神秘的帮派来往甚密,而且她背后还有一股力量在帮她抹去一切痕迹。所以目前我们无法查到什么,只知道她曾经去千凌市探望过凌清蓉……”黑豹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床上的男人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说。” “凌清蓉和裴琳……应该是姐妹。”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淡漠一笑。呵,那倒是有趣了,凌清蓉和裴琳如果是姐妹,裴承宣和凌玲珊又会是什么关系? “下去吧,”他冷漠的看了一眼黑豹,“你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提醒她,陵墓的事了——” “属下知道了!”黑豹站起来离开了房间,房里又恢复了之前死一般的宁静。 容玉珩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刚刚过三点。这个时候那两人本该是同床共枕睡得安静吧?呵,现在呢,想来喜庆的婚房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大哥,大嫂,这样的结婚贺礼,你们还满意么——”容玉珩闭上眼睛,冷漠的喃喃自语。凌玲珊,我守了你这么多年,爱了你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在你来北隅岛之后才认识你么? 也许你已经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甚至于你已经忘记了那个满身血污的男人。的确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经将对你的思念化成了海—— 你忘了,但是我记得,一辈子都记得。 ps:今天只有一更,不过也有九千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8 温柔似水 医院外面,一辆黑色的林肯静静停着。舒骺豞匫黑豹上了车之后林肯便风驰电掣的离开了—— 看着自己左手的两根断指,想起即将又要再断一指,他心里莫名的发怵。 老大对那个女人果然是好到了极致。为了让她留在身边,不惜利用陵墓的事引她前去容家。这个秘密,之前他是一直不肯说的,可是区区一个女人便让他轻易说了出来。 呵,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003,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提醒你了,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任务了?”电话那头传来黑豹冷漠的声音,让正要起床的莫离染一怔潋。 这才三点,很多人都还在睡觉,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不是说好了四年的时间吗?我记得你说过,只要在我大学毕业之前将陵墓找出来就可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莫离染坐在床沿上,淡漠的回答。 “哼,那是以前,可现在你不是已经休学了么?既然都已经休学了,你也该知道,很多事情就有了出乎意料的变化。郜” “……”莫离染没有吭声,既然黑豹知道她休学了,也应该知道她和裴承宣结婚的消息了。还以为再怎么都会过段时间才会被黑豹发现这件事,看来是自己太低估了他们的实力。 “听说你和裴承宣结婚了?”黑豹冷哼一声,“我记得有警告过你,不许和裴承宣那个男人走得太近,你……” “跟谁恋爱跟谁结婚这是我的自由。我只是替你查陵墓,我不是你的士卒任你摆布!”莫离染本就担心裴承宣,现在一听有人不许她和裴承宣在一起,怎么能不爆发呢! “我的任务是尽快是查到陵墓,但是除了这个,其他的一切我都有自己抉择的权力。黑豹,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我和裴承宣结婚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你还打我这个号做什么?万一哪天被裴承宣发现了你的存在,发现了咱们之间的交易——你可别怪我为了丈夫而出卖你!” “003你不要太猖狂了!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不过是个杀人犯,你以为你出卖了我你还能和裴承宣继续过下去是不是!” 听着黑豹暴怒的声音,莫离染冷漠的勾起唇角。出卖了黑豹对她是有影响,但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裴承宣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是么,至多被裴承宣再发现她打容家的地下财产的主意而已,还能有什么后果—— 不过莫离染并没有将裴承宣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告诉黑豹。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交易,黑豹为了自己的安全必须得有她的把柄在手中,如果这个把柄失去了效力,他会惴惴不安,从而再去挖掘一些更让她难以接受的东西。 既然黑豹自以为这算是他威胁她的把柄,那么她就心安理得的和他玩儿下去好了—— “如果你不把我逼到绝境,我也不会出卖你。所以现在你最好不要干涉我的私事,我也不会放弃咱们之间的利益。这样子和平相处,对大家都有益不是么?” “哼,你现在都搬出容家了,还怎么查找陵墓!” “这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我会搬回去。你只需要静心等候,其他的就别费那么多心了。”莫离染冷笑着,“听好了,以后有事儿给那个号发信息,看到信息我会打给你。如果你不怕被裴承宣发现我们的交易,那随你——” 莫离染挂断了电话,想起自己和裴承宣之间还藏着这个秘密,不由得有些愧对他。一个人静坐了许久,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她再也不能入眠,于是索性起床下楼了。 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照耀着地面。一栋美丽的花园别墅里,各处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声音—— 从裴承宣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这七个小时,莫离染几乎是一分一秒数着过来的。 她坐在客厅,手中紧紧握着遥控器,盯着电视机不眨眼。不停的换台,却始终没有看见哪个电视台在播放有关大爆炸的新闻。早上七点不是各种新闻繁忙的时候吗,为什么她将所有的电视台搜了个遍也没有看见一点点报道? 就连在网上搜索了一大圈,也始终没有一点消息。 过于平静的氛围对于一个心存害怕和牵挂的人来说,往往意味着更凶猛的恐惧。莫离染从开始的担心慢慢变得情绪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想什么都不顺心。满脑子都是关于大爆炸的画面—— 满地疮痍,触目惊心的断壁残垣……那些会是裴承宣此时此刻的背影陪衬吗?会不会在某个废墟下面,还藏着一箱箱枪支火药,正等着爆炸…… “夫人,是您在煮东西吗?”周姨一进门就惊讶的问道。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糊味,好像是厨房里什么东西烧糊了—— 因为以前裴承宣都在部队,不常回来,而裴琳又是个慵懒的女人,通常要睡到大中午的才起来,所以她便同意周姨做完家务活之后回自己家休息,中午再过来。周姨家里有小孩儿,她当然也十分乐意这样的安排。 想起今天是夫人和先生住在这儿的第一天,应该会有很多东西要收拾,所以她赶了个早,刚过十点就过来了。哪知道还没进门就闻到了呛鼻味—— 正烦躁不安的莫离染听到周姨的声音之后蓦地看向厨房,这才想起自己一大早就熬了粥……糟了,这么久没管它,肯定糊了! “啊,我的粥!”莫离染慌忙跳下沙发就朝厨房奔过去,都顾不上穿拖鞋。 周姨僵直着身子立在门口,看着这大大咧咧的女人,不禁一脑门黑线。这夫人的个性跟先生沉稳的性子还真是截然不同—— 看着砂锅里已经发黄的粥,莫离染顿时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昨天准备在厨房一展身手,结果将厨房弄得好狼狈。今天就熬个粥而已,居然也能弄出这样的成绩…… 真是无敌了。 重做吧—— “夫人,您放在那儿就好了,我来收拾。”周姨走进厨房,看着情绪有些暴躁的莫离染,心底有点发虚。万一夫人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儿,以后在这儿工作可就为难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莫离染皱着眉头,烦闷的将砂锅端下来。 “先生还没起床吗?”周姨试探着问莫离染,又补充了一句说:“如果先生不在房间里,我就进去打扫了——” 莫离染听得出来周姨委婉的话其实是想说,要是房间里没人,她就去拆床单被套来洗。想必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吧,都以为小夫妻俩昨晚的洞房花烛夜一定很美满,可是昨晚却什么事也没发生,凌晨的时候新郎还走了…… 想起这些事,再看看面前煮坏了的粥,莫离染心底只觉得自己越发的对不起裴承宣了。她皱着眉摇摇头,说:“不用了周姨,被套都是干净的,房间我也已经收拾过了。” 周姨惊讶的看着莫离染,蓦地明白了。原来先生和夫人早就在一起过了……她还以为床单被套会落红,所以这大早上的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我刚来例假。”莫离染见周姨惊讶的表情,于是又解释了一句。虽然她和裴承宣早就上过床这是事实,但是让一个外人发现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些让人难堪。所以她也顾不得这算不算虚伪了,为自己辩解下总是好的。 “……”周姨脸红了,没想到自己说得那么委婉都被夫人听出来了,而且两个女人还在这儿解释这个。又想起昨晚两个年轻气盛的男女躺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这真是有点煞风景—— “真贤惠,大早上的就在厨房忙碌。”凌清蓉衣着整齐的倚着厨房门口,对厨房里的莫离染温柔微笑。那一抹淡淡的微笑,让莫离染差一点产生错觉,以为母亲记得她了。 “要是我有儿子,一定让他娶你。”不等莫离染回答,凌清蓉又微笑着说道。莫离染当即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母亲就是这样,一般情况下神志是清明的,也记得自己有一个女儿,但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十几年前,停留在凌玲珊还很小的时候。在那之前的事,她不记得,在那之后的事她也不记得,仿佛她的世界已经定格在那一年那个时刻,谁也走不进去,也没有人能走出来—— 困在那座记忆之城的人,还有她自己。她那一年的记忆,也困住了她自己一生。 莫离染对凌清蓉微微一笑,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面对一个不记得自己的母亲,加上自己现在不能做回真实的自己,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凌夫人,您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啊!”周姨回过头看见凌清蓉,笑着问道。这两个都是四十左右的女人,她们俩碰到一块儿当然比跟莫离染在一块儿有更共同语言。 “闻到粥的香味,饿醒了。”凌清蓉笑眯眯的看着莫离染。 “……您别说笑了,粥能熬成这样我已经很难堪了……”莫离染脸红了,这不是取笑自己么?糊味那么大,是被熏醒的吧! “真心话,可不是取笑你。我起床的时候这还是香味儿,从浴室出来就变成糊味了——”凌清蓉见莫离染羞红了脸,于是赶紧解释道。 “……”所以这粥是刚刚糊吗?还以为很久之前就已经坏了呢! 莫离染正在难堪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她欣喜的跑出厨房,奔向门口。他终于回来了—— 裴承宣刚刚推开门,就被莫离染一下子抱住,让他既不能进屋也不能退出去,两个人就堵在门口,她紧紧抱着他,他惊讶的站着——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一直盯着电视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报道!我一直在看手机,看了你的号码很多次,可是不敢打过去,怕打扰你工作……你知道吗,这样等着你真的是在受罪,要是再看不见你,我都不知道该……”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莫离染委屈而欣喜的低语,她从裴承宣怀中抬起头,目光越过他的肩,看见了站在裴承宣身后的一大群人…… 不是一个,是一大群!! 尼玛,好不容易来一个发自肺腑的真情表白,居然还有这么多旁观者!旁观就旁观吧,怎么能那么不敬业,还敢笑得这么猖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裴承宣心底暖暖的,拥着莫离染,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看时,这小女人已经被后面那一大群的笑声惹得满脸通红—— 莫离染难堪的挣开裴承宣,退后一步将门拉开,羞得将脸埋得低低的。她咬牙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们先进来吧!” 裴承宣有些惊讶,按照这女人以前的性子,她应该是一把推开他,然后恼羞成怒的跑回房间躲着不出来才比较正常。怎么现在这么乖巧了? 不过这样的她,他更喜欢。 裴承宣正要进门,低头一看,这居然女人光着脚丫没穿鞋!都快冬天了,居然还敢打赤脚,找虐呢! “为什么不穿鞋?”裴承宣瞥了一眼她,将她打横抱起,一面霸道的瞪着坏里的她,一面朝客厅走。 “因为你回来了啊,激动得去开门,忘了没穿鞋。”没穿鞋的确是因为激动,但是莫离染不会告诉他,她是因为将粥熬糊了才激动得跑去厨房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傻女人。”裴承宣心中又是一暖,握住她肩的手加重了一分力,满眸的温柔。莫离染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睛,呼吸一紧,赶紧将脸埋在他怀里。 他竟然当着身后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将她抱着进屋…… 两人在前面你侬我侬,身后的那群人也没闲着,一边进屋一边耍嘴皮子—— “啧啧,是谁说嫂子不喜欢咱老大的?当真是瞎了狗眼了,丁云辉,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咱嫂子这哪是不喜欢老大的表现?” “岂止是喜欢啊,简直是爱得死去活来!我算算啊,老大是差不多三点离开的,现在才十点,这只不过七个小时的时间嘛,看把咱嫂子给急得,都急成什么样了!” “切,你们懂什么,这都是老大驭妻有方,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咱嫂子征服了。你们还记得昨天嫂子在学校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吧?啧啧,瞅瞅现在,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变化啊!” “人家女人都梦想着能有御夫术,咱老大的御妻术才是最厉害的,你们说是不是——所以咱们是不是应该向老大讨教几招啊?” 大家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的夫妻俩,大笑着一阵起哄,嚷着要裴承宣传授秘诀—— 莫离染的脸已经红透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都不顾人家女孩子脸皮薄么……她侧眸嗔怪的瞥了一眼裴承宣,这货还很享受的眯着眼微笑呢! 哼,你就偷着乐吧,这下满足了你男人的威风了吧! “哎,说到这个,小江同志你就别跟着搀和了!”丁云辉拍了拍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的男人的肩,一脸的同情,“你的金针菇,可没办法跟老大比——” 话音刚落,大家又是一阵哄笑,而小江脸一红,羞愤的恨了一眼毒舌的丁云辉。 莫离染好奇的看着他们,不懂是什么意思。忽的想到金针菇的形状,跟那什么是一样的……她当即就明白了!! 这些人真是下流,不愧是军痞子!! 可是他们在这个时候提到男人的那什么东西,是在隐晦的说她是被裴承宣的床上功夫给征服的么! 身为一个脸皮薄的女人,她还怎么待得下去! “你们聊吧,我回房间。”莫离染羞得紧低着头,站起来就准备穿鞋落荒而逃。 “坐下。”裴承宣一把将她按回沙发上,温柔的揽着她的肩,然后轻笑着扫了一眼八个下属,轻嗤一声,“你们的检讨都还没交呢吧?要不然再加个十万字让你们练练手?” “……”大家顿时噤若寒蝉,都乖乖坐下,再也不多说一个字。 “谁他妈再敢在我老婆面前说一点带荤的字眼儿,当心我废了他的金针菇——” 大家立马夹紧|双腿,开始虚假的顾左右而言他—— “老大,好久没来你家,装潢得不错嘛!不过那面墙上的名画换成你和嫂子的婚纱照就更好了!” “还没有去拍。”莫离染埋着头小声的说。 “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亏待了咱嫂子呢,结婚证都拿了,不请大家喝喜酒就算了,喜糖总要发吧?不举行婚礼也就算了,婚纱照总得拍吧?” 裴承宣幸福的捏了捏莫离染的肩,“喜糖,婚礼,婚纱照,一样都不能少。不过现在时间很紧,先请大家吃喜糖吧,婚礼和婚纱照过段日子再补起来,好吗?” “嗯,你说了算。”莫离染抬头对上他温柔的微笑,红着脸乖巧的说。 这样一来,大家彻底的震惊了!这还是学校那个小辣椒、小刺猬吗?这分明是一只小绵羊啊,坐在老大身边那叫一个小鸟依人,那叫一个温柔似水! “老大,你家怎么有股怪味?”一个小同志发现了问题,开始四处张望,“好像是东西糊了的味道……”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发现了。莫离染扶额,难堪的将额头抵在裴承宣肩膀上,红着脸说:“你们都鼻塞吗?这么大的糊味现在才发现……其实我真的是想熬粥来着,只是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它就糊了……” “其实我们一进门就发现了,只是没敢说,怕嫂子你难堪!”丁云辉哈哈大笑,故意耍贫嘴。被裴承宣一个冷眼扫过去,他只好憋着笑,一个人在那儿望天花板。 裴承宣瞧着已经脸红得不行的莫离染,想起自己今早走时让她熬粥,当时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真的这样做了—— 这么乖巧,让他更加爱不释手了。 厨房里传来周姨的声音,“夫人,那这粥……” “倒了,我一会儿重新做。”莫离染扬起小脸看着裴承宣,大有不争口气不罢休的气势,“我会,你不要小看我!” “弱弱的问一句……嫂子,只是熬个粥而已,有多大难度吗?”实在是忍不住了,丁云辉憋着笑问道,“我八岁就会了——” “滚,我跟你不是一个起跑线上的!”莫离染咬牙切齿的扫了一眼丁云辉,“你出生那会儿正是艰苦时期,不会家务活一准被你妈揍扁了!我出生的时候完全用不着自己动手,这怪我吗?怪只怪这时代与时俱进,抹杀了我自力更生的能力——” 裴承宣忍俊不禁的笑了,这女人再怎么改变,这牙尖嘴利的性子是变不了了。 大家同时对莫离染竖起了大拇指,啧啧,这口才,不愧是老大调教出来的人,跟刻薄的老大完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丁云辉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真的那么显老吗?“嫂子,我也就只比你大那么三两岁,这么说话好伤人家的心……” “呀,真没看出来!”莫离染故意大惊小怪的看着丁云辉,“我一直还以为你是跟总理他们一个时代的人呢!” “……”丁云辉吃了瘪,翻给莫离染几个白眼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好了不跟你们闹了,你们谈正事吧,我去厨房。”莫离染站起来朝厨房走,将客厅这个好地方让给了这群刚从一线回来的人。 裴承宣给了她一个微笑,她在厨房里回以同样的微笑。 看着他们顷刻间就严肃谈正事,莫离染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他们,刚刚经历排查大爆炸那么惨不忍睹的场面,现在却能跟她闹着玩儿,似乎那些画面无法在他们心中种下阴霾一般。 自己那些阴霾,也是时候让它们烟消云散了。有这么温暖的家,还有什么痛值得纠缠呢。 医院—— 蒋莹雪穿着护士服走进容玉珩的病房,将自己的爱慕之心压制着,恭恭敬敬的站在病床边。这么久以来,还是容玉珩第一次主动找她。他不会了解,当她看见手机屏幕上出现那一串早已经烙印在心底的号码时,她有多么激动,多么幸福! “伤口好些了吗?”容玉珩将手中的杂志放在一边,抬头对上蒋莹雪美丽的眼睛。那张写满了对他的爱慕的脸虽然藏在了口罩下,可是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眼睛却依然将她的感情解剖,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嗯。”本以为他关心自己的时候,自己会说出一大堆话来表示激动。可是真的面对他的关心时,她却欣喜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想起那天晚上走出悦翔之后,他让司机去接她,还让她善待自己,不由得,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 “我已经让你爸替你报名入伍了,既然伤已经没事了,回家收拾收拾就可以去了。”容玉珩的目光淡漠的移开,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杂志。 “……好。”蒋莹雪满心的幸福一瞬间毁灭。原来他的关心,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呵呵,他从来就不会关心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不是么?刚刚是在憧憬些什么呢,还以为得到了他的怜悯和眷顾? 怎么忘了,他的温柔向来只给了莫离染一个人。 “你会先进入陆战队,你爸已经跟陈上将说过了,你在那儿呆一段时间之后会被派遣到特种部队。到时候莫离染入伍了,你负责她的安全——” 容玉珩的嗓音依然是那么淡漠,那么的沉缓,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一般。 蒋莹雪的心再次被刺痛。原来让她参军入伍,只是为了保护莫离染。呵呵,他知道特种部队经常执行特殊任务,死亡率比别的部队高,所以便找了她去保护他心爱的女人,即使要死也死她,好让他女人平安—— 容玉珩,你好伟大的爱,好自私的心。 ps:于是,蒋莹雪和陈媛珂这对冤家碰一块儿了,到时候再加一个莫离染,周子城,容云卿,一向严肃的特种部队必须得鸡飞狗跳才行~ 【——对了,乃们是要首长和凌玲珊先船戏再入伍呢,还是让凌玲珊直接入伍?留个言吱一声哈,如果觉得剧情慢了不想看船戏的话,直接入伍~】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19 最痛是别离 抬头看着那个自始至终未曾将她放在心上的男人,蒋莹雪忽的觉得呼吸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痛。舒骺豞匫她只希望能得到他对莫离染一半的在乎,哪怕只是四分之一,八分之一,都已经够了…… “听说那个女孩儿并不是真正的莫离染。”蒋莹雪重新低头看着自己的足尖,很艰难的挤出这些字眼,“如果你想拆散她和裴承宣,只需要将她的真实身份曝光不就好了么?裴承宣不会接受一个杀人犯的,即使他能接受,北隅岛的国民不会接受——” 容玉珩指尖微微一颤,这件事蒋莹雪怎么会知道?除了她,还有多少人知道莫儿的真实身份? 蒋莹雪看见容玉珩清冷的目光中散发着杀气,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的多言而动怒了—— 可是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今天要是再不说,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进了部队之后,见他一面难如登天。甚至于,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她就会葬身于某次任务中—漩— “我不信裴承宣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似锦前程。只要他放弃,你不是就有足够的机会安抚她了么?” 容玉珩淡漠的看着蒋莹雪,“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用毁了她的方式得到她。杀人案一旦曝光,她会接受法律的制裁。到时候即使她和裴承宣离婚了,她也必定伤痕累累,”容玉珩温柔的笑了笑,“如果这辈子只能用揭穿她身份的方式逼迫她和裴承宣离婚,我宁可一辈子看她和裴承宣幸福,也绝不愿意她步入监狱一步。” 那是他极少绽放的笑容,蒋莹雪却看得心痛。每一次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总是温柔的。即使只是提到那个女人一下下,他的目光也会瞬间温柔下来。仿佛他的世界只因为那个女人存在,那个女人笑了,他便笑了,那个女人痛了,他便更加痛不欲生—锩— 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将同样的笑容给别人。 那是他给那女人独一无二的情感,宁可成全也不愿伤害的爱情。 “所以你给了她另一个身份,一个可以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的生活的身份——”蒋莹雪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差一点,自己就被他浓烈的爱情压得喘不过气来,“你真的打算让她做一辈子的莫离染,让她用这样的方式躲避警方的追捕吗?” 当她知道容玉珩之所以要让黑豹利诱凌玲珊来容家,是因为想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凌玲珊的时候,她心痛得发狂。以为他认识凌玲珊不过是这短短的时间,没想到,他早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从几年前就爱上了,在那女人失踪的两年里,他几乎派了所有人手找遍了全世界…… 如果后来没有找到凌玲珊,也许他到现在都还不会对谁微笑。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也许现在的一切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她愿意,未尝不可。”容玉珩淡然的笑,他可以为了她,将真正的莫离染一辈子藏起来。即使是犯法又如何,他都犯法那么多年了,也不少这一桩。 “可是这样对真正的莫离染公平么?她什么都没有做错过,却要被迫离开自己的家,甚至一辈子不能出现在人们眼前……” “莫儿她又何曾做错过什么?”容玉珩淡漠的打断了蒋莹雪的话,“她曾经是那么善良而温柔的女孩儿,可是谁怜悯过她的不幸——既然老天爷向来不公平,这世间也不曾公平过,我犯得着管别人伤或是痛么?” 淡淡的一眼瞥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他嘴角含笑,“只要我想保护的人一生无忧,旁人的喜怒哀乐于我而言,从来无足轻重。” 他真的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可是对于他的自私,蒋莹雪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爱别人的方式,他选择了屠尽天下也要保那女人平安,而她选择了即使他做的事情天|怒人怨,也定会生死相随—— “只要我不死,她一定平安。”蒋莹雪看着他俊美的侧脸,温柔一笑,“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祝你能得偿所愿,和她携手一生。” 容玉珩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下,淡漠的点头,直到蒋莹雪走也没有再看一眼她。房间里安静下来之后,他侧眸看着刚刚蒋莹雪站过的地方,眉头紧蹙。 爱一人,便只能负一人。 午后的阳光洒在鹅绒床单上,黑色的肩包静静躺在上面。 莫离染推开|房门,看见那个倨傲的男人站在窗边,背影似有一些淡淡的忧愁。她有些失望的走进去,瞥了一眼已经收拾好的东西,呼吸蓦地一窒。 “就不能不去吗?”莫离染从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背脊。刚刚从他们的谈话当中隐约听见,这一次的爆炸事件好像跟安槿苼和蒋欣岑有关,而且据落网的罪犯交待,近期在千凌市还会有一场有预谋的大爆炸—— 因为时间尚不明确,所以警方会派便衣在那儿守着,勘察情况。军事总理十分的怀疑警方的能力,觉得警方无法胜任这么棘手的案件,光是排弹恐怕都够他们拼命的。 于是鉴于此次爆炸的严重性,军事总理命令裴承宣的特种部队协同警方一起前往千凌市。本来身为长官的裴承宣是可以不去的,但是责任心很强的他每次有任务都是第一个上,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他说,他有足够的经验应付爆炸的事,所以他和下属会一同去。 裴承宣背脊微微一僵,站了这么久,脑海里想着很多事,都没有发现莫离染已经进来了。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他温柔的笑道:“凌,你越来越离不开我了。” “就是离不开你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去?”莫离染抱紧了他,无限担心,“我们刚刚结婚,你可以不去的……” “傻瓜,这是我的职责,我怎么能不去呢?”裴承宣握住她的手,然后转身将她拥入怀中,“你没看见今天新界那边的惨状,爆炸地点两百米以内的居民楼全部倒塌,满地的断壁残垣,埋在里面的人目前还没有完全挖出来。即使将人挖出来也无济于事,那场爆炸早已经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裴承宣眉头紧皱,呼吸变得有些缓慢,语调也格外的低沉,“根据户口登记,出事的居民楼一共住了八十六户,每一户人家都不止两个人。出事的时候正是夜里两点多,即使是上班的男女也都已经回家睡觉了。那个点,几乎每家每口人都在家中安眠。所以如果当时那些人都在家中,应该死了四百多人。如果侥幸有人当时没回家,或许死亡数量会减少……” “新界那边的居民楼,几乎每家都有老人小孩儿,并不是只有小夫妻俩,所以算下来,每一家两个老人,加上一个小孩儿,这次死亡的人数最少都不会低于三百人……” 莫离染蓦地抬头看着他,以为只是几十个人的伤亡而已,没想到竟然死了几百人……而且多数是老人跟小孩儿…… 最可恨的人就是对老人小孩下毒手的,那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那些黑道上的人真是丧心病狂!”莫离染心痛的抓紧裴承宣的袖子,“为什么要在居民楼实施这种大爆炸?他们难道都不是人生父母养的,都不心疼老人孩子的吗!” 裴承宣握紧莫离染的肩,很少有人听见这种惨绝人寰的事还不气愤的。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死亡。 记得三年前曾经发生过一场事故,死的人比这还多。那一次才是真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三年前的事故,虽然很多人指证幕后凶手,但是因为没有罪证,最终只能任由那人继续猖獗。而身为特种兵,他当时接的一个重大任务就是对那人执行暗杀—— “凌,你想知道夏凝诗和夏凝若的父亲是死在谁手里吗?”裴承宣温柔的看着莫离染,略显粗砺的手指轻轻滑过莫离染的肌肤、 “嗯?”莫离染疑惑的看着裴承宣,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提起这件事呢? 他微微俯身,贴在她耳畔温柔的说:“我杀的。” 简短的三个字,让莫离染如遭雷击!! 她惊愕的抬头看着裴承宣,他温柔的俊脸就在跟前,可是忽的感觉那张脸好远……那温柔也好远。夏凝若的悲剧,正是从他父母被杀之后开始的,如果她父母不出事,她不会嫁给安槿苼—— 如果她父母还在,她和夏凝诗都不至于落得这样的局面—— “为什么?”莫离染松开裴承宣的衣裳,退后一步看着他。她不懂,身为正直刚毅的特种军官,他怎么能用那种手段杀人! 裴承宣看着退后的莫离染,伸臂将她重新拽回自己怀中,她这是在疏远他么? “你或许不知道,夏凝若的父亲一直和黑道暗中勾结。三年前他承包了一个大型百货公司的建筑工程,后来因为缺钱便拖欠人家民工的工资。民工上门讨债,义愤填膺的将他的爱车砸了,没想到这件事却引起了他的怒火——” “他一怒之下,竟然买通了杀手,一把大火将民工宿舍楼烧成平地。七百四十三个民工,最大的泥瓦工五十九岁,最小的搬砖工十四岁,有一半葬身火海,还有一半从窗口跳下来,要么在半空被杀手们当成肉靶射死,要么被地上的碎玻璃扎成刺猬一般——” 莫离染再度惊愕了,难怪裴承宣会提到这件事,原来当年的惨案竟然比这一次的大爆炸还要惨绝人寰。她一直是个只会读死书的女孩儿,除了课内书之外基本上不会关心其他时事新闻。所以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年曾经发生过这样一桩惊心动魄的惨案! “所有人都知道夏辰南是凶手,可是因为设计黑道和买凶杀人等等因素,警方不敢深入调查,而总统大人也畏惧黑道的力量,这件事就这么荒诞的被压下去了。三年前的鹰空特种部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强大,单凭警方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黑道抗衡,所以即使军事总理想将夏辰南逮捕,也无能为力。” “可是眼看着杀人凶手堂而皇之的出入各种场所,非但没有受到该有的制裁,反而势力越来越大,国民们愤怒了,纷纷游街抗议,很多工厂还罢工了。迫于国民的压力,同时也畏惧黑道的力量,军事总理决定让我执行暗杀任务——” 裴承宣眸子里燃烧的怒火那么明显,照耀得莫离染的心也亮了,愤怒了。她记得当时学校的很多教授曾经罢课,学生们也都停课了,只是冷漠的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原因,所以一直不知道当时的罢课竟然是因为那么惨绝人寰的事! 莫离染怔了怔,迟疑着看向裴承宣,“可是夏家死的不只夏辰南,还有几十个无辜的仆人……” “不是我做的。”裴承宣握紧莫离染的肩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当时我潜进夏家杀了夏辰南之后便离开了,不久之后那儿成了一片火海。夏辰南的确是我杀的,但是其他的人命,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凌,你相信我吗?”裴承宣挑起她的下巴,想看到她信任的眼神。她迟疑了一下,点头,“信。” 他本可以不说出这件事的,可是现在说了,既然说了就不会再有所隐瞒。何况她相信他的为人,他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男人。 裴承宣欣慰的将莫离染揽紧,她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口,听着他平静的心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既然是军事总理下达的密令,这应该不能告诉外人的秘密才对……” “傻瓜,直到现在你还觉得你是外人吗?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秘密。”裴承宣勾起唇角对她幸福的一笑,“有秘密还叫什么夫妻呢?” 莫离染听得心里暖暖的,可是同时心里也痛痛的。她的秘密始终瞒着他,不仅这样,她还找了很多的借口来为那个秘密作掩护……他连这种关乎军人机密的事都可以告诉她,可是她却不能回报同样的东西。 “所以我希望你和夏凝若不要走太近,万一哪一天事情曝光,她会因为我的缘故而对你展开报复。以前我不知道夏凝若是夏辰南的女儿,直到你告诉我她父亲去世的事我才将她和夏辰南联想在一起——” “凌,以后别跟夏凝若往来了,好吗?我知道你同情她的遭遇,可是我害怕你受到伤害。安槿苼不是个善主,万一我不在你身边,你……” 莫离染捂住他的嘴,摇头微笑着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裴承宣,难道你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有多让人悲伤吗?你即将离开这儿,去千凌市执行高危险的任务,你却说如果你不在我身边……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不在我身边! 你要陪着我一辈子,这是你娶我的责任! “你放心,我和夏凝若本来就没什么交情的,以后也不会有多少往来。总之你说的话我都会努力去做,你希望我做的事我都听你的。但是请不要不在我身边……裴承宣,你一辈子都要陪着我好不好?” 她望着他,眼睛里的期许和渴求一一倒映在他眸中。他点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当然,不管如何我都会陪你一辈子。”不论生死。即使我死了,我的魂也会陪在你左右。傻瓜,怎么舍得离开你,怎么能离开你? 莫离染这才稍微安心了些。想起他曾经暗杀过夏辰南的事,她又皱眉问道,“如果有人证实,这次的爆炸事件的确是安槿苼干的,你会不会……也杀了他?”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采取暗杀这一步。”裴承宣搂着她坐到床沿上,“三年前,如果不是鹰空部队还不够强大,我想我们当时也不会迫于无奈暗杀夏辰南。凌你要知道,我们是正规的部队,对于犯罪案件当然更喜欢能公开公平的审判。尤其这种人物,如果能将他逮捕,一定能挖掘出更多让人振奋的内幕——” “现在鹰空的实力已经足以和黑道抗衡,所以只要掌握了安槿苼犯罪的事实,我们只会逮捕他,而不是暗杀。也许通过他,就能查出更大的人物——” 其实这次的爆炸事件,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能掌握安槿苼的犯罪事实,距离解开黑道幕后人的时间便越来越短了。 想铲除一个根深蒂固的强大组织,往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也许,这次的爆炸案件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有更多的流血事件—— 直到那个幕后者落网,流血事件才会到此为止。 莫离染点点头,难怪他一直要让她接近蒋欣岑,却不暗中杀了那个人。“那如果查到那个幕后凶手,但是又不能动他的时候,你会暗杀吗?” “迫不得已,当然会。”裴承宣目光如炬,刚毅的容颜在午后的阳光里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不管那个人是谁,不管他有多少苦衷,单凭今天这一起大爆炸,我就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即使将来军事法庭制裁不了他,我也会亲自解决了他。” 那时候裴承宣绝没有想过,将来那个罪该万死却又没被判刑的人会是自己的亲人,而身为正义使者的他要面临着如此艰难的抉择…… “多久能回来?”莫离染侧眸看了一眼床上的肩包,然后看着他。 “你亲戚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回来——”裴承宣打趣儿的说了一句,侧过头印上她嫣红的唇,“我该走了,在家好好的等我,不许不吃饭,不管是早餐中餐还是晚餐,都要乖乖的吃,周姨会监督你——” “好。” “你要是不乖了,她会跟我告密的。等我回来,你就别想好过了——” “好。” “然后也不许不睡觉,不许闷闷不乐,更不许担心我——” “好。” “什么都好,就怕你只是一时答应了,到时候不听话。”裴承宣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然后起身拿着自己的肩包,“走了。” “……”莫离染狠狠咬着下唇望着他,在他刚走两步的时候又禁不住跟上去抱住了他。这样黏人的她,让他忽的不想走了。 “凌,有时候我在想,跟你结婚是不是害了你。”他低头轻抚着环住自己腰的手,“像我这样的军人,怕是一辈子也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 “没有,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的心一直是安定的。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满足、安定、幸福过。” “但我的确做不了一个合格的好老公——” “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小嘴什么时候这么会讨人喜欢了?”他分开她的手,回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乖,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你这样会让我有压力。好了,不许送我,乖乖站在这里,等我上车了才许动。” 他温柔的微笑着,转身离开了房间。凌,我怕你一跟来,我真的不想走了—— 莫离染当真乖乖的站在原处,笑着笑着,就落了泪。承宣,你一定要回来,我们才刚刚结婚—— ps:好吧,去执行任务是军人的天职,等他回来,莫儿大姨妈就走了,就可以划船去春游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0 医院 裴承宣走后的第二天,莫离染在厨房跟着周姨学烧菜,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最简单的菜式。舒骺豞匫虽然连着好几次炒出来的土豆丝都糊了……不过精神可嘉,在第六次不懈努力之下,她终于亲手做出了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酸辣土豆丝。 迫不及待的将土豆丝端到餐桌上,她兴奋的拿着手机来回拍照,几乎进行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拍摄了一番之后,兴致勃勃的将图片全都发给了裴承宣—— 一边品尝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劳动成果,一边盯着桌上的手机,等着远在千凌市的某人忙里抽闲给她一个电话。 十分钟以后,悦耳的手机铃声缓缓从流畅的机身里流淌出来,逸满了整间餐厅。 “喂——漩” 莫离染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字就出卖了她的情绪。裴承宣一边用餐一边笑着对手机那头的人说:“很想我吗?” 听着那激动的声音,他就知道她一定好想他。 “嗯。”莫离染放下筷子,走到客厅倚着沙发慢慢跟他聊天锊。 “想我怎么不打电话?”裴承宣白了一眼对面几个贼眉鼠眼的下属,慵懒的倚着椅背,旁若无人的晒幸福。 “怕你在忙。”莫离染很享受的听着他磁性的嗓音,脑子里都是他温柔的微笑。 “嗯,想我了就发信息,不管多晚,看见了会第一时间回复。”听着那女人越发黏人的声音,裴承宣忽的好想回家。他去过更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也面对过更艰难且危险的任务,可是从来没有过这么迫切想回家的念头—— 家里有人等着,这种感觉就是不一样。 “嗯,你还有几天能回来啊?”莫离染托腮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想象着那个男人突然出现的画面。 “才刚来呢,傻瓜。”裴承宣温柔一笑,说:“好好学做菜,等你学好了,我就回来了。刚看见那土豆丝了,不会是周姨做的你拿来跟我邀功吧?” “什么啊,怎么可能呢!”莫离染一急,直接就奔厨房找周姨作证了。那是她一个早上的成果,怎么能被最爱的人瞧不起呢! “先生,是夫人做的,虽然做了六次才做好,不过味道真不错的!”周姨笑眯眯的对手机那头的人解释,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夫人可想你了——” “周姨!”莫离染脸红的嗔怪了下,然后继续回客厅了。裴承宣听得心里暖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桌面,那种幸福的神态让旁边的下属们纷纷激动得不得了。 因为北隅大学的军训还没有结束,所以在学校的十几个教官都没有跟裴承宣一起来。因为来千凌市执行任务的事是对外保密的,如果北隅大学的教官统统走了,这一定会引起多方面的关注,消息也会不胫而走。 因此,跟裴承宣一起去的都是尚且不知道他结婚了的部下。现在看着一向很少跟女人说话的老大这么的温柔,大家怎么能不激动呢! “凌,不管对谁都不能透露我在千凌市的消息,知道吗?” “嗯,你放心,我一定谁都不说。” 午后正想去小睡一会儿,一个电话打乱了莫离染的美丽计划—— 陌生号码,她疑惑的按下接听键,然后很后悔自己接了这个电话。 “回容家来一趟。”电话里传出裴琳温柔的嗓音,莫离染眉头轻蹙,这女人好端端的找她又有什么事儿? “我马上过来。”对于这个交情不是很好的婆婆大人,莫离染还是不敢怠慢的。毕竟是最爱的男人的母亲啊,她怎么敢惹恼了这女人? 万一这女人夹在她和裴承宣中间挑拨离间,到时候够她受的了。自古婆媳相处难啊,何况还是一个本来就对她别有用心的女人—— 马不停蹄的去了容家以后,莫离染直接朝南边别墅过去了。找了一圈没找着,这才想起裴琳是不是已经搬过去和容霖一块儿住了? 上一回裴承宣说让她搬过去和容霖一块儿住,她不是不同意吗? 刚刚进门,仆人就告诉莫离染,裴琳正在睡午觉,让她等一会儿。莫离染只好坐在沙发上等着。以为叫她过来有什么急事儿呢,哪知道人家一点事儿都没有,午觉睡得香香甜甜的。 “莫儿,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容霖慈祥的走下楼,看见沙发上的丫头时明显的吃了一惊。这跟承宣还在蜜月的人,怎么说来说来这儿了?而且还是一个人在这儿,不会是和承宣吵架了吧? “爸,”莫离染站起来,过去扶着容霖坐下来,甜甜的笑着说,“是妈叫我过来的,不过她好像在午睡,所以我坐这儿等会儿。” 容霖刚坐下,仆人就端上来一杯泡好的香茗。他接过去,笑呵呵的对莫离染说:“找你有事?” “我也不知道。妈只是叫我过来,也没说有什么事儿。”莫离染甜甜的回答。 容霖点点头,微笑着没再问什么。对于裴琳的事儿,他一直知道得不多,也没有想过干涉那个人的生活。如今虽然两个人同样一个屋檐下,但是基本上不会说什么话—— 裴琳在客厅,他便找借口出去跟朋友打打高尔夫,玩玩保龄球;裴琳不在客厅,他便坐这儿眯会儿,看看电视小憩一会儿。唯一能彼此看见对方的时间便是在餐桌上,但是用餐的时候他也是从来不说话的,吃完了就上楼了或是出去了—— 面对一个患了绝症的女人,他不能太冷漠;可是面对一个曾经的恋人,而且如今还有重修旧好的念头的恋人,他却提不起太多的热情。将心给了夏欣儿的那一刻,他这辈子就注定不会再为谁动心了。 所以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她住这儿的时间里,躲着,避着,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很久没和珩儿联系了吧?”容霖喝了一口茶,侧眸看着莫离染微笑。虽然容玉珩和裴承宣都是他儿子,莫离染不管嫁谁都是他儿媳妇,可是这两人在容玉珩重伤的情况下结了婚,而且对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视而不见…… 这多多少少有些让他心里不舒服。毕竟容玉珩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孩子。懂事,听话,孝顺,为人处事又是那么的得体,这么多年没少给他脸上增光。 莫离染蓦地想起,自从悦翔事件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跟容玉珩联系过,而且那天晚上他还曾经发信息让她去医院看他…… 结果她不仅没去,就连一个信息都没有回复—— “虽然你和承宣结婚了,但是珩儿现在还是病人,有时候去看看吧。”容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失血太多,还是最近心情不好,珩儿眼看着消瘦了好多……整个人都憔悴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容霖的目光越过莫离染,落在窗外的草坪上,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向莫离染描述容玉珩的惨景。 这几天去医院看珩儿,他第一句话总是问,莫儿很忙吗?第二句话总是说,莫儿好像不理我了…… 看着容霖唉声叹气的样子,莫离染心里也十分的愧疚。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容玉珩,可是去医院看他的话,裴承宣又会吃醋……那个醋坛子,可不是一般的劲儿大…… “正好你妈在午睡,跟我一块儿去医院看看珩儿怎么样?”容霖期许的看着莫离染,等着她点头。 珩儿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本来就伤的重,现在还情绪低落,对他病情没什么好处。而唯一可以让他快乐起来的就只有莫离染了。 莫离染去了,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也许对珩儿都是一种鼓励—— “……”莫离染嘴唇嗫嚅着,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心里对容玉珩十分的愧疚,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去医院看他,真的合适么? 裴承宣昨天才去千凌市,面临的是随时都可能丧命的高危险任务,她却去医院看另一个男人……裴承宣会怎么想? 他三令五申不允许她去医院看容玉珩,如果他刚刚执行任务她就去医院,到时候一定死得很惨。 可是爸都已经这么说了,还能不去么?一来,这是爸第一次对她提出要求,身为新媳妇的她怎么好意思拒绝?二来,容玉珩不管怎么说都是为她受的伤,甚至于现在情绪低落也是因为她,她能不去么? “不让承宣发现就好了,放心,就去一会儿咱们就回家。”容霖看出莫离染的担心,所以退一步说道。 “好。”莫离染考虑再三,只好答应了容霖。只要不让裴承宣发现,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吧。毕竟她打从心底里是想去看看容玉珩的—— 虽然不爱他,但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他一直对她很好。不管是将他当作恩人还是当朋友或是哥哥,都应该去看看他的。 “等等,我上楼换身衣裳——” “好。”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容玉珩一个人。 在来医院的路上听容霖说,容玉珩除了每天用餐的时候会让仆人待在这儿以外,其他时间都不允许任何人留在病房中。这么多天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莫离染的目光越过容霖的肩,落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某人身上。他安静祥和的躺着,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晶莹的液体从药瓶里一滴一滴落下来,进入他的血液。目光落在他手背上,那儿一片淤青。 这么多天来,他每天都在输液、吃药,以至于手背上都被针管扎出淤青了。可是她都没有来医院看他一眼,甚至于他发了信息她都没有回—— “爸,你来了。”兴许是并未睡着,所以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容玉珩便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目光掠过容霖,蓦地发现在容霖身后的莫离染,他先是一怔,然后才欣喜的笑了。 他的笑容很满足,就像流离失所的孩子看见了幸福的曙光,那种喜悦几乎是从他的毛孔里渗透出来的一般,渲染得周边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莫儿,你陪珩儿聊会儿天,我去找主治医生问问他的情况。”容霖乐呵呵的笑着,拍了拍莫离染的肩便出去了。这么多天来,还是第一次看见珩儿笑得这么温柔,这么满足。前几天他的微笑都是夹杂着淡淡的悲伤的—— “……”莫离染纠结的看着容霖离开的背影,说好的一起来,刚来就将她一个人扔在病房里了,让她怎么才好! “最近很忙吗?”容玉珩从床上坐起来,温柔的指着一边的短沙发,“坐下说。” 他的微笑很真实,仿佛从来就不知道莫离染已经和裴承宣结婚了,仿佛完全不介意她这么多天没来看他的事儿。 “不是很忙。”莫离染不好意思的坐下,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不敢面对容玉珩的眼睛。上次离开医院之前她还口口声声的答应他,不会和裴承宣在一起,可是答应他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跟裴承宣一起走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再来看过这个救命恩人。 如今再次面对他,他不但不计较,而且依然温柔不改,这让她坐在这儿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是么,不忙都舍不得回个信息呢!”容玉珩温柔的看着她,言语依然是温情的宠溺。若是换做别人,或许是嘲讽的说出这句话,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柔情。 “……”莫离染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虽然现在没有告诉他,她和裴承宣已经结婚了,但是事实上她现在已经是他嫂子了。一言一行,她都不想有任何过失,到时候被裴承宣发现就不得了了。 “吃水果吗?”容玉珩见她不回答,于是也不再继续多问。他从床头柜上拿了水果刀,指着苹果和雪梨,“想吃什么?” “……”他是病人,她是来这儿看他的。现在好像情况很狗血,她坐在那儿跟大爷似的,身为病人的他反而准备替她削水果皮…… “不用了,我刚刚吃过东西,不想再吃。”莫离染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又客套的说了句:“你要吃什么,我替你削皮吧!” “好,”容玉珩弯起唇角微笑,顺手拿过一个苹果,“先吃苹果再吃梨。” 莫离染黑线,自己刚刚不应该这么问的。可是看见他满足的笑容时,她心底又隐约有些酸涩。 去洗手间洗了手,她接过水果刀和苹果,坐在床沿上替他削皮。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因为不想让自己更尴尬所以将心思都放在苹果上了,而他安静的凝视着她,眉梢轻扬着,淡淡的笑意跃然唇角。 静谧的氛围里,他随手拿了一个甜橙,剥了皮儿之后自己尝了一瓣儿,很甜,然后掰开一瓣儿递到她嘴边,“张嘴——” 莫离染被他这一举动弄得华丽丽的呆住了。这么暧昧的一幕,不必发生在嫂子跟小叔子身上吧? “不用了,我最近不喜欢吃甜的!”莫离染赶紧推开他的手,有些尴尬的冲他笑了笑,“你自己吃吧!” 容玉珩眼中划过一丝失望,静默了两秒,然后将甜橙放在床头柜上,一边拿纸巾擦手一边对她说:“我想下楼走走。这么多天一直躺在床上,不舒服。” 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莫离染放下苹果和水果刀,说:“你的身体还没复原,现在不能随意下床走动……” “医生说,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可以适当下楼散散心。”容玉珩打断她的话,淡淡的一笑,“莫儿,难道你现在很厌恶我吗?” “没有!”她怎么会厌恶他,她感激他都来不及,她只是太愧对他而已! “那么就陪我下去走走吧——”容玉珩说罢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自己就掀开了被子,已经开始下床了。 莫离染扶额,下楼走走应该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回来,他的身体应该能扛住。 下床站立的时候,容玉珩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莫离染紧张的跑过去搀扶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躺了太多天,脚有些不适应。”容玉珩见她搀着自己,索性便完全倚着她,将自己的重心倾斜到她身上。其实再躺个一两月都不会影响到腿脚,压根没关系,刚刚的踉跄只不过是自己希望被她搀扶而装出来的罢了。 从病房一路来到楼下的草坪,很多擦身而过的护士们都惊诧的盯着这个帅气的病人。即使消瘦了,憔悴了,他还是那么的英挺迷人。 “也许在她们眼中,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容玉珩缓缓走着,侧眸对莫离染微笑,“所以才会用那种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 莫离染嘴角一抽,抬头望天装作没听见。是啊,就是走在一起像是一对,所以裴承宣看见了才会抓狂—— “在前边坐会儿吧。”容玉珩的目光落在前边儿的长椅上,然后和莫离染一块儿走过去。两人坐在长椅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眼前经过,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静坐了许久,容玉珩才侧眸看着莫离染,说:“以后天天来看我好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受的伤,我本来应该照顾你的,可是我真的有事不能天天来,对不起——”莫离染委婉的拒绝了,裴承宣说得没错,即使她欠了容玉珩一条命,她也无需用自己的爱情来还。偿还的方式很多种,除了跟他暧昧,什么都可以—— 现在他伤还没完全复原,她不想太直接的告诉他,她已经结婚了,但是最起码的立场是要保持的。她不想再和他暧昧不清—— “那就两天来一次,可以吗?”容玉珩失望的望着她,又退一步说道。 “我真的……” “三天,三天来一次都不行么?” 容玉珩抬手轻轻抚过她的长发,眼中的悲伤和期许一样的明显。他因为她的拒绝而悲伤,却又是那么强烈的期待她能答应他一再退步的请求。 三天来一次,难道这都不行吗? 莫离染不禁心中一疼,他的神情和低声下气的恳求,任谁看了都会心疼。她抬手准备拿开他抚着自己头发的手,他却勾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嘘——” 目光掠过她,落在她身后不远处某个模糊的人影身上。那个人好像拿着相机……呵,是存心有人想拍些东西送给裴承宣?既然那人那么好心,他不介意成全了他们—— “别动,你头发上有一只小虫子。”容玉珩温柔的看着她的头发,脸颊慢慢凑过去,脸上没有一丝暧昧,而是一副正在帮她捉虫子的神情—— 看着他这么认真的样子,莫离染也就没有拨开他的手。毕竟她是害怕小虫子的,上一回不就是因为害怕小毛毛虫,结果被裴承宣吓得从墙上摔下来,被他看见了她的小内内么? 想起裴承宣,她情不自禁的笑了。 那一抹笑很动人,容玉珩不觉的就覆上她的唇,浅浅的一个吻,余光留意着那边的相机。见镜头轻微的一闪,他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莫离染的唇—— ps:那啥,乃们一定猜到了,裴妈妈开始使坏了……捂脸~~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1 终于开船鸟 那一抹笑很动人,容玉珩不觉的就覆上她的唇,浅浅的一个吻,余光留意着那边的相机。舒骺豞匫见镜头轻微的一闪,他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莫离染的唇—— 莫离染惊诧的看着他,随即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她刚刚只顾着想裴承宣,竟然被容玉珩吻了一下……虽然只有几秒钟,但是也十分的别扭! “不好意思,刚刚伤口痛了一下,所以一时没有把持住重心,贴到你脸上了。”容玉珩微笑着解释,“生气了吗?” 莫离染眼角一抽,这样的借口还真是骗小孩子的,“没有,我们回病房吧,外面风大——” “好。”容玉珩点头,便和她一块儿起身往回走漩。 而刚刚某个不明人物站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半个人影。 容玉珩眸中冷光轻划,那个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锩* 容家别墅。 裴琳坐在沙发上,冷漠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女人。容霖见裴琳在这儿,跟莫离染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回楼上房间了。 裴琳的目光追随他一直到了楼上,然后才凝着眼前的莫离染—— “妈,”莫离染很不情愿的微笑着叫了一声,然后便坐在裴琳对面,“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让我等了一个小时,”裴琳慵懒的倚着沙发,不屑的轻笑,“就是找你再有什么大事儿,过了一个小时,这会儿也没有了。” “……”莫离染语噎,这分明就是找茬没商量啊,闲得慌,将她当作猴儿耍呢。 “我在客厅等了半个小时,那时候您在午睡——”莫离染耐着性子为自己辩解,省得这女人到时候跟裴承宣告状,说自己不尊敬她什么的。 “啧啧,听你这意思,让你等半个小时很为难你吗?”裴琳略显不悦,说:“我一个老人家,还是一个病人,中午要休息很正常。难道你来了我就得赶紧起床伺候你?” 这话还真不客气,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跟她吵翻了。莫离染忍着,摇头解释说:“不是的,妈,我只是想告诉您,我不是没有听话来这儿,我很早就来了——” “哼,那是我冤枉你了?既然你都等了那么久了,怎么不继续等下去?后来去了哪儿?”裴琳冷嗤一声,“别告诉我,你跟你爸一块儿去医院看珩儿了——” 莫离染不好否认,只能点点头。 “你明知道承宣不喜欢你和珩儿走太近,为什么要挑在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去看珩儿?你跟他说过吗?”裴琳眉眼中已经有了一丝恼怒,“你这样是想让承宣伤心难过吗!” “妈,”莫离染抬头直视裴琳愤怒的目光,淡然的笑着说,“我只是去医院看了一会儿我的救命恩人,这在情理之中吧?再说了,即使我错了,也是裴承宣来指责我,妈你有什么立场说我一句不是?” 裴琳一怔,她没想到这女人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她叫板! “莫离染,你就不怕我将今天的事告诉承宣吗!” “不用妈你告诉,我自己会告诉他。”莫离染站起来直视着裴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如果我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能探望,如果随随便便看一个男人裴承宣就会勃然大怒——这样的他,不适合做我丈夫!” “你!!” “如果妈今天找我来只是想教训我,我想已经够了。您让我过来,我一分钟都没敢耽搁,立马就来了。我来了之后您却去房间睡觉了,我一声没吭就坐在这儿等了您半个小时——” “至于去医院,我是和爸一起去的医院,我不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去的,也没有跟容玉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我这么安分守己您都觉得我对不起承宣,那您想怎么告诉他便怎么说,随便您——” 莫离染说完便转身朝外面走,“妈,家里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莫离染,你给我回来!”裴琳气得身体连颤了两下,愤怒的看着那道跟记忆中某个女人相似的身影! 哼,果然是凌清蓉生的,跟她一样没教养!以前她欺凌我,现在你竟然也敢爬到我头上! “妈,现在的儿媳妇没必要三从四德吧?”莫离染回头看着裴琳,冷漠的一笑,“我也是个有自尊的人,我爸妈都没这么数落过我,可是你却对我一再的刁难——我今天脾气已经够好了,请您适可而止。” 直到门口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裴琳才愤怒的坐下!拿起玻璃桌上的固定电话,她准备打电话告诉那个人,立刻将照片全部发送给裴承宣—— 可是刚刚按下两个数字,她又蓦地停下了。 那女人说得没错,承宣虽然有些霸道,但是事实上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即使现在将容玉珩和莫离染的照片给他看了,那女人随便找个借口解释一下,承宣没准就不生气了。毕竟两个人刚刚结婚,这新婚燕尔的,再大的怒气也禁不住一夜的恩爱。 像这种有纪念价值的照片,当然要好好保存着,等到承宣不再信任那女人的时候,再让它们呈现在承宣眼前—— 到时候,那女人就算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莫离染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去医院看容玉珩的事告诉了裴承宣。短信发过去不到五分钟,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说实话,看见他的来电显示时,她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担心的。如果他生气了,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事实证明,这老公没选错—— “他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裴承宣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去看过容玉珩,温和的问道。 “好多了,估计还有十来天就可以出院了。”莫离染忐忑不安的回答,说完了又怯怯的问了一句:“裴承宣,你没生气对吧?” “为什么要生气?”裴承宣好笑的叹了一声,“唉,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那么小肚鸡肠的男人,是个小气到容不下别人接近你的男……” “哪儿有!”莫离染乐滋滋的打断了他的话,“才不是,我这不是怕你吃醋嘛!你不介意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都紧张一天了!” “只要别瞒着我就好,你肯告诉我,我为什么还要生气?傻瓜,所以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直接说出来,别藏藏掖掖的。你越是不说,越让人起疑心——” “嗯!” …… 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莫离染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通话。他说,要是这两天还没有动静,他估计就该回来了。 希望没动静吧,希望那些人改变主意了,不再危害无辜百姓。 “告诉那边的人,取消行动。” 容玉珩倚着床头冷漠的握着手机,目光落在窗外的建筑上。明媚的阳光温柔照耀着大地,属于他的那一丝阳光却始终没有来临。 “为什么?”黑豹惊诧的问道。虽然一向没有人敢质疑黑魅的指示,但是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为什么突然间说取消就取消了呢? 这个计划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付诸行动,现在正是好时机,黑魅他为什么要放弃? “为什么?哼,”容玉珩冷哼一声,眉宇中跳动着一簇怒火,“一群蠢货!都已经被人盯上了还毫不知情,白养了你们这么多年!” “您的意思是——” “鹰空特种部队已经将千凌市部署得严严实实,那群蠢货只要敢进入他们的视线,他们就会将那群废物一网打尽!哼,黑豹,他们不中用,你也没发现这几天的不正常么!” 容玉珩的斥责让黑豹不敢吱声。鹰空一直是神秘行动的,除了上次去千凌市找凌玲珊案件的证人时比较大张旗鼓,其他时候都基本上没人能发现他们有任何动作。所以即使他不知道裴承宣的人已经在千凌市部署好了,这也情有可原。 只是自从老大受伤以后,好像比以前更冷血了,偶尔也更暴躁了,一点点事都能让他生很大的火。老大的反常,是不是因为那女人嫁给了别人的关系? 黑豹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只剩下七根手指的双手,叹了口气。现在还是少招惹那男人的好,否则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送的命—— “老大您放心,我立刻就去通知他们!” 容玉珩听见那头的声音后便收了线,眸中的怒火依然在隐约燃烧。莫儿,如今裴承宣对你已经那么重要了么?他在,你便不来看我,他走了,你才来看上一眼—— 望着窗外的阳光,他心底有些莫名的刺痛。 今天若不是莫儿来医院看他,他也不会推断出裴承宣已经去了千凌市。虽然很庆幸能够挽回即将造成的损失,不过想到那丫头是在裴承宣不在的情况下才偷偷摸摸的跑来医院看他的,心里就格外的不痛快。 莫儿,我期待着有一天,你能将我放进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角落。 傍晚的时候—— “裴承宣,你今天回来吗?”聊了一会儿,快要挂电话的时候莫离染满心期待的问道。他都已经走了四天了,马上就快五天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琢磨着,今晚应该回来了吧? “凌,真的很抱歉,估计今晚不能回来了,明天再看看,说不定下午就回来了。”裴承宣在电话那头温和的对她说,眼睛里却带着一丝狡黠。 事实上,某人这个时候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小别胜新婚,他要给她一个惊喜,让她暂时失望失望,晚上看到他她就会高兴得蹦起来了。 “可是你前两天说今天一定可以回来的!”莫离染失望的捧着手机,他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多想他—— “好了,乖,明天我一定赶回来。”他弯起唇角幸福的笑着,“晚上早点睡,别熬夜知道吗?” “不知道!”莫离染咬牙切齿的横了一声,知道他今天要回来她这两天是一分钟一分钟的数着过来的,结果他却说不回来了,真讨厌! “裴承宣是个大骗子,讨厌你!” “喂……”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裴承宣无奈的笑了。惊喜嘛,总是要在失望的前提下才会发挥最大的威力。为了让这个惊喜更难忘,就想委屈委屈她了——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银灰色的卡宴驶进花园别墅。抬头望着二楼房间亮着的灯光,裴承宣长长的舒了口气。 终于到家了。 能在回家的时候看到房间里亮着灯,真是一件让人幸福的事。不像以往,回家的时候整个别墅都是黑漆漆的,即使是在炎热的大夏天里,也让人感觉到没来由的冷意。 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房间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房门,床上的女人已经进入梦乡。越来越听话了,让她早点睡,她就真的睡了。他可还记着,前两天某个女人十二点了还给他发信息呢! 他没有吵醒她,拿上睡衣便去了楼下的浴室。本来房间里有浴室,不过担心吵醒她,所以他去了楼下。 莫离染隐隐约约的听见楼下有动静,可是睡得太香了,即使有声音传入耳朵里她也没有醒过来。直到感觉有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掀开被子躺在身边,莫离染才缓缓醒来。 当那只温暖的手揽着自己的腰时,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她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胳膊肘往后一顶,用力撞在某人坚实的胸口—— “咝——”裴承宣低低的声音在莫离染耳畔响起,她蓦地睁开眼睛,爬起来盯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你这自卫……太狠了!”裴承宣白了一眼她,一边将她拽着重新躺下来,一边揉着自己被撞得很痛的胸口。这女人真狠毒,怎么用这么大的劲!都快让他骨裂了。 “你……”莫离染惊诧的看着裴承宣,十分的十分的震撼,“你不是回不来吗?一定是我在做梦!裴承宣,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啧啧,你是想谋杀亲夫吧?”裴承宣轻拍了下她的小翘臀,“瞧你这狠劲,我倒真希望是在做梦,我就不痛了。”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迷迷糊糊的……”莫离染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激动得换了心情,扑进他怀里开心的会所:“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真不容易!” 看着她黏人而幸福的模样,他心底也十分的幸福。将她揽在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手指不经意的一碰就碰到她的胸—— “你家亲戚……走了吗?”他轻咬着她的耳垂,邪恶的问道。 “唔……你要不要这样啊,一回来说了没两句话就想跟人家那样,”莫离染嗔怪的看着她,小脸通红,“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我的身体?” “都喜欢,都一样的爱不释手。”他温柔的一笑,手指探到她身下,隔着小内内试探了下。没有厚厚的护垫,今晚可以好好要个够了—— “喂,我不要……我要睡觉!”莫离染欲拒还迎的推开他的手,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转身背对着他。虽然已经是夫妻了,可是事实上她们发生那种关系的次数却屈指可数。让她现在毫不羞射的接受他的邀请……怎么可能啊?她又不是那么放得开的女人—— “凌,突然发现你很乐意折磨我——”他邪魅的笑着,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她睡衣里,抚摸着她胸前的柔软。 莫离染咬着下唇不吭声,身体却享受着他的手指带给她的刺激。那种电击般的感觉,从他指尖缓缓过渡到她身上,渗透进毛孔,然后进入血液。随着血液的流动,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将她整个身体都感染—— 仿佛,他的手指在摩挲着一件上好的艺术品,他在用他的温柔,调动她所有的感官、 “转过来,宝贝儿。”他轻含着她的耳垂,手指温柔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一点一点的诱惑着她,“听话,转过来——” “不……”莫离染很傲娇的咬紧嘴唇,可是这个不字却说得颤抖而细微。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勾起了火苗,连嗓音都已经为他颤抖了—— “你个磨人的小狐狸!”他的手上加重了一分力,略施薄惩,然后直接按住她的肩将她扳过来。灯光下,她的脸色已经红得仿佛快要滴血。 她迷离的眼睛羞涩的望了一眼他,随即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眼睛。 薄薄的睡衣笼着她的身体,妙曼的胴|体在他眼中呈现,仿佛点燃了一把火,将他的欲|望灼热的燃烧起来。 “凌,你好美。”他呢喃着,一把掀开被子,然后动手解开她的睡衣细带。每一个动作都显出了他的急不可耐,她的身体在他指尖无意的触碰下轻颤着—— “冷……”莫离染睁开眼睛羞涩的看着他,轻咬着嫣红的下唇,抬起双手环在已经赤|裸的胸前。他被她这诱人的模样吸引,下腹升起的热流越发汹涌。 “空调遥控在哪儿?”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以前都放在那儿的,怎么现在没看见了?该死的,竟然在他已经欲|望焚身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莫离染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在楼下……” 裴承宣彻底服了她,房间里的空调遥控她拿到楼下去做什么?而且还是好像在楼下,就是说她自己也不确定那该死的遥控到底在哪儿!就他现在这情况,可没那么多心情和时间慢慢去找空调遥控! “喂你……”莫离染扶额,那男人居然直接踩在书桌上,一米八四的身高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空调上面的按钮。 室温调整到二十三摄氏度,他便迫不及待的回到床上,倾身覆上她的身体,邪魅的看着她,“现在好了吗,还有什么赶紧说,别让我做到一半又停下来——” “那个……我买了杰士邦……”莫离染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就是前两天去超市买卫生巾的时候,刚好看见旁边是避|孕套……顺便就拿了一盒…… “不要。”裴承宣一边说一边脱自己的睡衣,听部队那几个猴崽子说,用了那个会不舒服。他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一次亲密,怎么能被tt搅了兴致呢! “不行,你不用我就不让你碰——”莫离染固执的看着他,“你戴那个比我吃药好吧?吃药对身体不好的,我不吃!” “我没让你吃,傻瓜。上次咱们做完之后不也什么药都没吃吗?”他将睡衣扔在一边,略显粗砺的手指开始在她身上游弋—— “可是你说了我身体不适合怀孕的。”莫离染略有一丝难过的望着他,“再说我们现在也不能有孩子。我还是通缉犯——” “我咨询过医生了,他们说那种药半个月之后就没有残留了,网上只是夸大其词而已。现在咱们差不多也半个月了,可以了。”他深情的望着她的眼睛,“即使你现在是通缉犯也没关系,有我呢傻瓜!” 如果你怀孕了,不能去部队,不能立功,我的军功足够赎你那一丁点的过错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2 船儿悠悠(纯洁勿入) 看着灯光下他蜜色的肌肤,完美的身材,她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舒骺豞匫谁说只有女人才可以用秀色可餐这个成语的,男人也一样可以—— 不过脑海里反复重映着他刚刚的那句话,莫离染一时有些恍惚。所以他的意思是,他现在想要孩子了吗? “裴、裴承宣——”莫离染的双手挡在自己裸|露的胸口处,被他完美的身体羞红了脸,赶紧闭眼咬着牙齿说:“不要……我不要现在怀孕……” 陵墓还没找到,如果到时候怀孕了,她就没办法完成任务了—— “为什么?现在有孩子不好吗?”他略有一丝失望的看着她。像他这种军人,经常出去执行高危险任务,万一哪天不幸殉职…漩… 他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前,能够看见自己的孩子出生,将来自己离开了,还有一个孩子陪着她,抚慰她……这并不算太过分的请求,不是吗? “不好——” “听话,我要你,也要孩子——”他伸手抚了抚她瀑布一般的长发,刚刚汹涌的欲|望在四处找空调遥控的时候已经淡下来。他倾身覆在她身体上,慢慢酝酿情绪祛。 他温柔拿开了她遮挡春光的手,炙热的唇在她高挺的胸上撩|拨、游弋。感觉到她微微仰起身子轻颤了一下,这丫头还真是敏感,这让他下腹升起的某种感觉更加强烈—— “可是……嗯……”莫离染低低呻/吟了下,胸上的温热感带着丝丝电击一般的酥麻,霎那间窜到了全身,让她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下—— “好了,最多我答应你,一会儿不she在里面,ok?”他眸中难掩失望,她不答应怀上他的孩子,让他恍惚觉得她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爱他。 “不行!我例假刚刚过,现在是危险期……”她涨红了脸说道。谁知道他一会儿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万一在里面了,万一就这样怀孕了…… 他微微放慢了手上游弋的速度,抬头看着她羞赧的脸,对她这模样十分的无奈。凌,你难道不知道么,你越是拒绝,越会让我怀疑你对我的感情—— “你害怕?”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温柔舔吻着,声线低哑中带着无法抗拒的蛊惑,“可是我想要你怀孕,很想,很想,很想……”他迷离的眼睛看着她,“你有了我的孩子,就不会再对别的男人动心思了,不是么?” 说话的同时,他下身的坚硬已经抵着她柔软的私密处,轻轻动着腰身,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她—— 她修长的手指蓦地抓紧床单,紧紧的抓着,心中好像有一千只蚂蚁在咬,酥酥麻麻的冲撞着心扉。她纤细的腰身随着他轻轻的撩/拨而微微扭着,身体紧缩,臀偶尔抬起,回应着他的热情…… 见她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不再执意跟他要tt的问题,他勾唇一笑,再度俯身吻了下去。这一次,他的唇从她雪白的脖子一直吻到小腹,火热的吻密密麻麻遍布了她周身……他的手指温柔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游弋到纤细的腰上…… 她嫣红的唇时而轻启,逸出一声声低低的呻/吟。而抵着自己私密处的火热,已经坚硬无比…… “亲爱的,例假刚完就这样会有点小小的痛,别怕——”他在她耳畔语罢,温柔的分开她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弓起身子一个挺身便进入了她春潮泛滥的身体。 她的身子瞬间紧绷,咬紧自己的手指,忍着他的硕大进入身体时的剧痛……那些专家都是骗人的,说什么女人第一次最痛,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例假刚好的时候做这个,比第一次还痛啊! 她就跟煮熟的虾米一样拱起身子,来承受他那突然没入自己身体的巨大,眉头紧皱,却没有说一个“疼”字—— “乖,咬我,别咬自己。”他俯身下去,她泪光盈盈的望着他,嘴松开自己已经被咬得剧痛的手指,一口咬在他肩头—— 女人,咬得还真狠。 他轻挑了下眉,双手托着她的背脊,用最能让她感受安全的姿势温柔抱着她,同时也缓缓的一点一点将自己剩余的部分尽数没入她的身体。她的紧窒和温暖让他身体轻颤了下,低吟了一声,对她的爱意也越发浓郁。 几十秒钟过去,他一直抱着她,再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她咬着他肩头的力道渐渐轻了些,他知道她已经不是很痛了,于是才慢慢的动作起来—— “乖,放松点,你越紧张身体就会越不舒服,痛楚也就越久。听话,慢慢的放松自己,乖……”他咬着她的耳垂温柔教着她,同时也沉浸在她带给他的快感中,“傻瓜,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这么紧张。” “那也没人告诉我,会这么痛啊!”早知道这么痛,她打死也不让他碰了,过两天身体调节好了再来比这样好多了—— “好,都是我的错——你瞧我不是正在接受惩罚么,天知道我有多想动,可是只能这么忍着……” “又没人不让你动!” “嘴硬是要付出代价的,傻瓜——”说完,他按住她的腰肢加快动作,直抵她最深处。他早就忍耐不住了好吗,如果不是怕她一会儿痛得跟他吵起来,他早就放任自己大肆进攻了好吗! 既然她这么嘴硬让他随便,他可不会再虐待自己。那种进入了她却不能动的痛苦,只有男人了解—— “嗯……”该死的,你还真说来就来!她咬紧牙关死死扛着,手指紧抓着床单,偶尔呻|吟一下,却忍着痛一声不吭。 她不是不知道他忍得难受。大婚当晚他就忍着,一直忍到现在,要是再为难他就太不像话了。 慢慢的,她的双手开始划上他的背部,抱着他,伴随着红唇间一声声温柔入骨的呻/吟,慢慢回应着他的律|动…… 他将她抵在床间,将她的身体折成了最妩媚的角度。望着完全沉浸在其中的她,他温柔笑了。不得不承认,床下再怎么胡闹折腾的她,在床上的时候也是丝毫不输别人的妖娆魅惑,甚至比那些妖艳勾人的女人更让他沉溺。 到最后他加快了速度的时候,她的指甲深深划进他的背部,快意和背上的痛同时冲击着心底,他低吟一声,在她体内释放了自己……“骗子,裴承宣你这个骗子!!”莫离染疲惫的躺在他怀里,有气无力的冲他说,“你说好了在外面的!!” 他将她揉进怀中,一抹得意的笑绽放唇角,“我错了,一时情不自禁。下次我一定注意,亲爱的。” 哼,即使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我都不会注意的。亲爱的凌,我会一直不注意,直到你有了咱们的小宝宝为止—— “滚,没有下次了,以后不许碰我!”她张嘴一口咬在他健硕的胳膊上,“再相信你的鬼话就让我……” “怀孕吧!”他邪恶的接过她的话,“再相信我的话,就让你怀孕吧——” “才不是,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就让我喝纯净水都长胖!”她愤愤的控诉,他邪恶的笑,“长胖是有孕的征兆。” “……”莫离染连翻两个白眼给他,然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好累,而且这几天他不在她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现在被他抱着,当然很快就睡着了。 裴承宣只是歇了歇,一低头就发现她已经睡着了。目光在她精致的身体上掠过,落在她平静的脸上,他宠溺的一笑,然后下床将她温柔抱起来走进浴室—— “好累。” 被放在温暖的浴缸中时,她醒了,看见正在淋浴的他,呢喃了一句又继续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在小心翼翼的替她沐浴着,洗净了身子之后又将她捞起来,擦干身上的水珠后便抱着她离开浴室。 下一刻,自己便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蜷缩在某个温热的胸口,一夜都睡得格外香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起床了,枕头上残留着他的香味,但属于他的位置早已经冰凉一片。 “裴承宣——”她揉了揉酸痛的腰和腿,喊了几声却没听到回答。坐起身来,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杯,旁边是一盒药。她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眼,是止痛药…… 低头看着自己还有些痛的下身,她脸上一红,旋开保温杯拿了两颗药服下,然后才走出房间。 “大早上的,去哪儿了?”她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进洗手间洗漱—— ps:禁了这么久,当然不会一次就算了哈哈,这只是开胃菜,下一章继续,而且会更加的狂野咳咳咳(表示这个船戏是最无厘头的一次,下一章就回归正常轨道了,么么哒!)……每次写船戏的时候各种卡文啊,各种羞涩啊!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3 我们做吧(纯洁勿入) 门铃声响起来,正在吃早餐的莫离染蓦地一怔。舒骺豞匫她住进这花园别墅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二次听见有人按门铃。 第一次是刚才,一个送外卖的来过。 裴承宣很早就走了,而周姨一大早就陪凌清蓉去医院看病去了,所以没人给她做早餐。他知道她昨晚很累,所以让人送外卖来家里—— 莫离染咬着美味的早餐,刚刚送餐的人不是都已经来过了么?会是谁? 难道是有人上门拜访裴承宣的?像裴承宣这种很少跟人来往的男人,也会有人上门拜访吗漩? 她好奇的走到门口,拉开门一看,裴承宣和丁云辉一同站在门口。一早上没见他的她高兴得笑了,却见他不悦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而丁云辉也在看见她的那一秒麻利的转身背对着她—— 低头一看,自己正穿着他的衬衫招摇过市……而且只穿了一件衬衫,下面什么也没有……因为他的衬衫够长,已经能遮住她的腿根了,就跟人家穿一步裙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嘛,又不是有多暴/露…… “那个……我的睡衣都扔在洗衣机里了……我没有找到可以穿的,所以……”莫离染脸一红,退回门里面低头不安的解释鹚。 “啊那什么,老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儿,我先走了!”丁云辉识趣的拍了拍裴承宣的肩,一溜烟麻利的滚了—— 等丁云辉离开之后,裴承宣不悦的盯着莫离染暴露的美腿,“衣橱里那么多衣裳,你不能随便找一件穿上吗!” “可是在家里我就只喜欢穿睡衣啊……”莫离染怏怏的说完之后抬头对上裴承宣暗沉的脸,她打了一个激灵,“我马上换还不行么!” 说完她就一个箭步跑上楼滚回房间,重重关上门—— 死裴承宣,我知道你有洁癖,可是不就是穿了你的衬衫而已么?至于摆着一张臭脸吓人啊?莫离染一边拉开衣柜找衣服,一边红着脸不满的埋怨着。 裴承宣勾起一丝玩味的笑,然后不急不缓的上楼去。一步步朝房间走去,脑海里却满满的都是她诱人的曲线。 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莫离染侧眸,见裴承宣出现在她眼帘—— “你自己看,我说了没睡衣!你给我买的都是正装,在家里穿着多别扭啊!”莫离染理直气壮的将衣柜门拉得大大的给他看,得意的展示自己没有错。 哪知道他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梭巡,甚至,嘴角还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莫离染羞红了脸咬着下唇,一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边不安的往后退。这男人,刚刚还一脸阴沉,现在又笑得这么诡异……她身体还痛着呢,可不许他乱来…… 她后退,他靠近,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让她多了几分英气,越发迷人。而小鹿一般惴惴不安的模样,使得她看起来有几分不同于平日的娇俏。轻咬着下唇的举动,更添了几分妩媚。 她饱满的胸在他的衬衫映衬下,若隐若现,她修长白皙的双腿,在后退的时候带起了衬衫的衣角。衬衫翩飞间,她撩人的腿根仿佛神秘的美景,诱惑着男人燃烧起最原始的欲/望。能将清纯与妩媚同时展现得这么完美的,唯有她一人—— “从起床一直穿着我衣裳?”他挑眉问道。 她惴惴不安的后退着,埋头说:“嗯,但是我刚起来,没有弄脏你衣裳……” 蠢丫头,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一件衬衫?“早餐店的人送早餐来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出去开门的?” “嗯,但是送餐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啊! “男的女的?” “……” “不说吗?”他单手扣住她后颈,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流窜,带着危险的征兆,魅惑说道,“老婆,你不乖哦——” 她被他逼得节节后退,现在更是已经没有了退路,不得不吞咽了一口唾沫之后艰难的回答:“男、男的……但是他是大叔!” “嗯,”他手指一推,将毫无防备的她推倒在床上,勾起一丝邪恶的浅笑,“男人欣赏美的眼光,永远不会因为年龄而退却。这么诱人的身体在眼前,就算他是大叔,也保证不了对你没有想法,对么?” 看着他已经单腿跪在床沿,慢慢靠近,她的脸如同红透了的苹果,慌忙用手肘撑着身子往床里边退,“裴承宣,我开门的时候穿了衣裳的,你别这样……” “嗯,跟没穿有什么区别?”他的目光落在她衬衫上,她高挺的胸将衬衫撑起来了,纽扣之间的空隙处隐隐约约露出她象牙色的撩人肌肤。 而下面—— 他邪恶的伸出一根手指撩起她的衣角,她半透明的小内内就落入他瞳中。 “我、我错了还不行么……”莫离染慌忙撇开他的手,两只手紧紧按住衣角,嘟着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见他眸中某种火苗在升窜,她再一次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敏捷的蹦到床上,避他远远的,还抱着枕头挡在自己身前—— 我的傻女人,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过来?裴承宣噗哧一笑,从一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她,她便一直是这般天真勾人。他抬手松了松自己很少戴着的领带,凤眸轻挑,“凌,你在勾|引我——” “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置信的看着他。明明就是在躲开他好不好,哪儿勾/引了? “过来——”他伸出自己的长臂,摊开掌心,“抱你下床,有事。” 她见他说有事,于是以为自己安全了,乖乖放下枕头挪过去,将手放在他掌心。 哪知,他一个用力就将她拉入怀中,托着她的后颈便深深吻了下去。被他突然的吻狂热的纠缠了半分钟,他才放过她,然后深情的凝视着她的脸颊,“凌,我们做吧——”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骂道,“你妹啊,骗子!” “骗你什么了?” “你说抱我下床,找我有事的!” “哦?这么说来,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样做这样的事儿——”他将她抱起来,放在房间的沙发上,倾身压了上去。 她挣扎了两下,整个身子都陷在沙发里,动弹不得。他舔吻着她的脖子,“喜欢这样,嗯?” “裴承宣你走开——” “你自己说的,不喜欢在床上,要我抱你下床。而我找你的事,就是——我想跟你,z、u、o,a、i。”他一个一个的拼着拼音,然后撑起下巴睨着她,“告诉我,刚刚我想说的话是什么?” 莫离染眨了眨眼睛,一时脑袋短路,脱口而出,“z、u、o,a、i……我想跟你做/爱……”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中了圈套,她气得咬牙切齿,抬起洁白的小脚丫踢在他臀上,大腿却碰到了某人已经明显坚硬的分身…… “裴承宣你这个下流胚,滚!” “刚刚才说想跟我做/爱,我还没做你就让我滚?滚哪儿去?怎么滚?”某人已经毫无节操和下限,发扬着夫妻间就应该保持“恬不知耻”的风格,一脸邪恶的微笑看着她。顿了顿他又说,“莫非是昨晚为夫的表现没有让亲爱的满意,所……” 莫离染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没好气的骂道,“裴承宣,你堂堂一个首长大人怎么可以笑得这么贱……” “既然你都说了我贱,不如贱到底,嗯?”他不恼不怒,勾唇笑着一把将她身上的衬衫拉开,纽扣散落一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她象牙色的肌肤,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眼前,当然,还有她身上深深浅浅的吻痕。 “我错了……”莫离染红着脸低声下气的说,“我错了,别、别这样……”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应该弥补。”他将她的内衣往下推了一点,俯身吻下去,含住她胸上那一点红,手指在她背脊游弋,轻轻扯开内衣的搭扣。然后,炙热的手掌托住她饱满的胸,指腹轻一下重一下的揉/捏…… “嗯……别……”她敏感的身子仍然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下,咬着唇说,“我痛,裴承宣,我下面还痛……” 他抬起头,看着她涨红了的脸,温柔的呢喃道:“可是我已经被你点燃了全身的火,你忍心让我难受么?” “那你就忍心让我痛啊?”她眨巴着眼睛装可怜博取同情,其实也不是很痛,睡了一晚,加上又吃过了止痛药,现在身体和腿有些酸痛倒是真的,但是下面已经不怎么痛了。 一面让我不要,一面又扮出这么可爱、勾/人的表情,小丫头,你在玩儿火。 ps:艾玛,伦家很羞射的遁鸟,又开始了……捂脸…… 【因为年关比较忙,所以更新可能不大及时,有时候要等到晚上才能码字更新,请亲们谅解。不过除非特殊情况,否则绝不断更~~】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4 女人,你在玩儿火(纯洁勿入) 一面让我不要,一面又扮出这么可爱、勾/人的表情,小丫头,你在玩儿火。舒骺豞匫难道你不知道,像这样欲拒还迎的女人,让男人最没有抵抗力了好么—— “真的很痛吗?”裴承宣强忍着想要的念头,撑着下巴看着她。 莫离染咬着唇重重点头,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睛里的可怜样儿撞击着他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自己这么想要,她就不能忍忍么?无奈的叹了口气,裴承宣望了一眼楚楚可怜的她,准备起身去浴室冲洗掉自己的欲/火。 莫离染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次被这男人折腾了。这体力活儿,身体不好的女人还真是吃不消。奉劝那些弱不禁风的姐妹同胞啊,找身强体壮的军人简直就是变相的自虐啊—漩— 裴承宣的身子已经离开了她,可是眸光掠过她撩人的肌肤,他又一次败了。再次俯身贴着她赤|裸的身体,灼灼的目光燃烧着她—— “你……去浴室解决呗!”莫离染刚刚放松的心又紧提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啧啧,你说我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放在家里当摆设,有了欲|望还得去浴室自己解决,多悲哀!”裴承宣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痛苦一些,更可怜一些,试图博取她的同情悫。 可是那丫头除了扑闪着睫毛望着他之外,其他的什么动作都没有。坏女人,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偏作出一副纯洁样儿,跟这儿装糊涂呢是吧! “老婆,我难受——”他已经撕下自己军人的高傲面具,跟一个等着奖励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她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不解风情的女人!!裴承宣气结,霸道的牵着她的小手慢慢往自己身下探去。直到下身的火热被她握住,他才松开手,一面揉|捏着她的胸,一面蛊惑的说:“我想忍,但是它忍不了。” 她惊诧的张大了嘴,掌心被他坚|挺的硕大灼烧得一片火热。 虽然已经跟他那样好几次了,可是她从来没有将目光落在他这上面过,只感觉它应该是大得吓人的……现在握住了,她才证实,自己果然没有想错……的确吓人…… “我不!”她快速缩回自己的手,羞赧的躲开他灼热的目光,“你要是小一点点,我可以考虑,但是你的……我绝不!我会痛的,等我好了再给你!” “……”裴承宣扶额,一脸黑线。都说了“绝不”了,他还能强求么? 心爱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如果不是他心尖上的女人,就算她痛得只剩下半条命,他想要的话也半点都不会怜惜。直到走进浴室中,他还在因为她那句话而黑线—— ——你要是小一点点,我可以考虑,但是你的…… 该死的女人,你是在怪我么?第一次看见有女人不想自己老公性能力强一点的,难道阳痿的你就开心了? 他一边暗暗纠结、郁闷,一边站在莲蓬头下,开了水准备浇灭欲/火—— “说你爱我,裴承宣。”某女神出鬼没的蹦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这到底是要闹哪一出,刚刚才拒绝了他,现在又主动撩|拨他,让他没发泄出来的欲火全都堆积在胸口,憋得难受! 他翻了两个大大的白眼,无动于衷,一个字都不说。 唷呵,还耍帅呢!莫离染在他身后放肆的笑着,然后一口轻轻咬在他肩上那个齿痕处,“你说嘛——” “……”明明不给我,还故意来招惹!他看着自己下身还硬着的某物,刚刚熄灭了一点点的火又一下子窜起来。硬个什么劲儿,人家就是不肯给你!我命令你给我软下去! “你到度说不说嘛!” 非但没软,反而更加难受了。这妖精,还是别跟她较劲儿的好,否则难受的是自己!他无奈的摇摇头,仰头痛苦的望着天花板说:“我爱你。” 话音刚落,背脊被两处柔软轻轻抵住—— 裴承宣背脊一僵,下腹窜起更加猛烈的欲/望。莫离染靠近他一步,将自己全|裸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轻轻扭着身子,胸前的柔软一下一下的撞着他光滑的背脊—— “我要你。”她轻咬着他肩上那道昨晚被自己咬出来的齿痕,舌尖轻轻一扫,绕到他前面,妖娆的微笑着,“我想跟你z、u、o,a、i。” 他下腹一紧,只感觉因为她的那句话,有种东西已经快要冲出体外!他嘶哑的嗓音低吼一声,从来没有被哪个女人勾|引得这么难熬! “小丫头,原来你存心玩儿我的,嗯?” 裴承宣气结,胸口的欲/火已经燃烧成熊熊烈焰,向来清冷的双眸被欲色填满,大手抱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 莫离染感觉自己身子忽的一轻,紧接着就被他大力的禁锢在怀中,再一个逆转的时候光滑的背脊已经抵着冰冷的墙壁了—— 这男人,是疯了么! 她惊诧的看着他,他勾唇一笑,将她的腿缠着他的腰,下身的坚硬轻触着她微湿的巢穴。对上她羞赧的目光,他心中振奋,一个挺身便将早已灼热的坚硬直接没入她的私密处—— 她体内也已春潮泛滥,早就等着他的君临。 “啊——嗯……”她抓紧他的肩,身下突如其来的充实感让她一瞬之间置身云端。他的硕大,他的坚硬,他的灼热,无一不让她为他沉沦、疯狂…… “该死的,你一天不折磨我就不开心,嗯?”他喘着粗气,略带惩罚性的撞击着她的身体,将自己憋了这么久的欲|火尽数发泄在她身体里。 “这叫调……情……”莫离染颤抖着回答,纤细的十指紧紧抓着他的双肩,防止自己从他身上掉下来。他一下一下猛烈地方撞击,她的背脊一次次撞在墙壁上,微微泛着疼。 可是从身下传来的那种愉悦感,经由血液蔓延至全身,将背脊上的微痛缩小到最小幅度。因为他强势的律动,被夺去神志的她已经忘记了身后的痛楚—— “好啊,我让你跟我调|情,”裴承宣又一个挺身直撞她最深处,咬牙切齿的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蹂躏了她一番才抬头看着她,“很好,这几天咱们就不分昼夜的来吧,有的是时间调|教你,女人——” “……”莫离染追悔莫及的看着他,只是想让他更加尽兴而已嘛,她又不是真的不让他碰,至于这么计较么,小气! 从墙上到盥洗台上再到床上,他不停歇的折磨着她,让她娇|喘吟吟,却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她唇齿间逸出的动人呻|吟仿佛一支最好的催情剂,将他所有的热情统统点燃—— 他将她按在床上,从前面到后面再是侧面,他想着法儿的要她,用尽了各种姿势。她累得筋疲力尽,依然止不住发出丝丝呻|吟,也无法抗拒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冲撞着心扉。 她惊异于这个男人充沛的体力,明明昨晚才酣战了那么久,可是四十分钟过去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裴、裴承宣……”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连连在他身下求饶,“你快点……我受不了了!” 快点结束吧!天知道她有多难受,一面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无休止的沉沦,一面身体又吃不消,感觉自己都快被他撞得虚脱了…… “要快点?”他邪魅一笑,勾唇,“好。”说完,他将她的身子翻过来,从后面再次进入,快速的律动着,每一下都狠狠撞到她敏感处—— “嗯……啊……不是!”她后悔不迭的趴在床上大声呻/吟着,“我是让你快点结束,你误会了……啊……”话音未落,身体又承受了他重重的一顶,她抓紧枕头,狠狠咬着被子,差一点神魂分离…… 昨晚明明他是那么温柔的人,今天怎么就跟疯了一样…… 果然,这男人是她这辈子惹不起的啊!自己太天真了,还想故意折磨他呢,简直是异想天开嘛!也不想想,他堂堂一个首长大人,哪里有她折磨他的份儿! “裴承宣——停下!”她纤细的十指紧紧抓着床单,汗水淋漓。 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完美的轮廓淌下,滴落在她光滑的背脊上。因为刚刚背脊抵着墙壁的缘故,已经有了丝丝红色的印痕—— “老公……求你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跟你闹了!”莫离染死死的咬着唇,身体已经瘫软到不行了—— “还有精力说话,说明还可以继续下去。”他满意的听着她的呻/吟,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庞淌下,晨光里,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仿佛染上了一层魅惑的光,越发迷人。而身下,依然是毫不间断的律动着。 “裴承宣……不要……停……快……停下……”莫离染后悔不迭的咬着手指,狠狠咬着。昨晚跟他做那一次,她很确定自己因为身体的痛所以没有到高/潮,可是今天跟他做这一次,她可以用命担保,自己已经到过两次了!! “亲爱的,说清楚一点,”他一边快速动着一边邪恶的曲解了她的哀求,坏笑道,“是不要停和快一点的意思么?” “滚,停下……”她有气无力的冲他低低的吼,听在他耳里却是小猫一样的无力。 他笑了一声,俯身将她的脸扳过来,吻上她的红唇。上面在狠狠吻着,下面在狂野律动,在她几近窒息的时候,他低吟一声,终于结束了对她整整五十分钟的折磨—— 那是没有前戏,整整五十分钟索取的折磨—— 裴承宣拿了一条洁净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随后倚着床头,悠闲的取出一盒高级香烟—— “裴承宣,我再招惹你就让我被你做死!”莫离染咬牙切齿的低骂着,整个人跟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床上,放了一句狠话之后却被某个倚着床头悠闲抽烟的男人一把捞入怀中。 他笑而不语,微微抬着腿,让她舒服的枕着他的大腿。看着满脸潮红的她,他温柔将长指穿插在她柔软的长发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她凌乱的发。 “不许吃避孕药。”他霸道却不失温柔的说。 “你当我傻呢,吃了避孕药就会没孩子,没孩子就会一直被你折磨,天天折磨!晚上折磨了早晨还要折磨!我要孩子——”她一边控诉着一边咬着他的大腿,却连狠狠咬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她的牙齿在他腿上轻咬着的感觉,就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和撩/拨. “又不安分了,爪子和牙齿都乖乖挪开,别逼我再要你一次。”他凤眸一挑,温柔警告着。她一听更是来气,用尽力气狠狠咬了他一口,然后才挪开。虽然只是有点红,没有咬破,但是估计也够他疼的—— “既然要孩子,那就不吃药了,乖。”他顺手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扔在床头柜上。看一眼那止痛药,他温柔对她一笑。 “干嘛不抽了?浪费!”她看着他刚刚吸了几口的香烟,嘟嘟嘴。 “以后在你面前绝不抽烟。”他的手指刮过她鼻梁,然后将她平放在床上,自己则起身走到衣柜旁拿衣裳穿上,“乖,一会儿自己去洗澡,我有事出去一下。” “喂,每次都这样,要完了就走了……我是你情人啊,我只是你发泄的充气娃娃啊!”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来,不满的瞅着正在穿衣的他,抱怨着。 他莞尔一笑,指着自己胸口好像有点裂开的伤口,“不好意思,刚刚动作太大,伤口好像裂了。别闹,乖乖睡会儿,我包扎好之后回来陪你。” 以为过去这么久了,不会再裂了,没想到刚刚一时情不自禁,竟让那么疯狂……这下自食其果了,伤口痛了。 他的伤口看得她心疼,这才想起他是病号来着。她抱着膝盖望着他,“让医生来家里就好了啊,等你包扎完了,陪我睡觉。你不在家我会很无聊。醒来看不见你我会很失落。找了整间屋子都找不着你,我会害怕你不要我了——”今天早上就是那样,醒来之后不见他,她还以为他又去千凌市,不要她了…… 他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些,心中却波澜湍急。原来她心里也藏着很多的不安和恐慌。目光落到她委屈的脸上上,他心中一痛。她受过那么多伤害,会不安也是正常的。“好,我留在家陪你。”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裴承宣告诉莫离染,说他要去一趟首都见总理大人,参加首都的一个什么秘密会议。莫离染想着来回也就两天的时间,便安安心心的送他出门了。 可是有的人就是不能瞧见她安安生生的过日子,非要存心找茬—— 裴承宣走后的第二天下午,莫离染正要跟周姨一块儿去菜市场玩玩儿,还没出门就接到了一通来电—— “妈,有什么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吗?”莫离染扶额,一脸纠结的望着天花板。这大下午的让她去容家做什么?她还想在裴承宣回来之前亲自去厨房做一餐“美味佳肴”给他接风洗尘呢。 “没事儿,就是想去逛逛街,你过来吧,我等你一块儿去。”裴琳在那头温柔的说,丝毫听不出一点算计的意思。 可是她越是摆出这么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莫离染越怀疑这这件事肯定有诈!哼,凭她裴琳的高傲劲儿,前几天刚刚跟她闹了别扭,怎么会现在这么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话? 见莫离染不回答,裴琳又说:“承宣一会儿也要过来这边吃饭,你先来吧,省得他再回去接你一趟。” “好,那您等我一会儿。”莫离染这才将悬在半空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点。既然裴承宣会去,那应该没什么诡计才对—— 莫离染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容家。刚刚走进庄园的时候,她又接到了裴琳的电话,“我在一楼沐浴,你去我房间帮我拿一件睡衣送进来。” “嗯。”莫离染瘪瘪嘴回答。这女人大下午的洗什么澡,那么多仆人不使唤,非要使唤她去做这做那—— 进门的时候,客厅依然没有一个人影,静谧得十分诡异。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5 浴室中的纠缠 莫离染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着她……她的目光四处瞄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舒骺豞匫谨慎的一步步走上楼,走到裴琳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确定里面没有什么陷阱等着她她才松了口气将门推开—— 房间里十分的整齐,她看见衣柜之后瘪嘴拉开衣柜的门—— “砰”的一声,一盆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头上,头皮痛得麻麻的不说,关键是将身体浇湿了,湿得很透彻—— 莫离染僵立在原处,一张脸青了又黑,变得跟锅底一样难看。她轻扯唇角,裴琳这是要做什么?一把年纪的人了,大下午的叫她过来就是为了让这一盆水将她浇湿? 这算哪门子报复,比人家高中生还无厘头漩! 莫离染低头看着已经湿透了的衣裳,无奈的摇头一笑,走出房间朝自己以前的房间走去。她记得她的很多衣裳还在那儿,先随便找一件换下来再送睡衣下楼吧! 拿了一件淡紫色的家居服套上,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狼狈的自己,擦了擦脸,也不顾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直接就拿着裴琳的睡衣下楼了。 要是怠慢了那女人,没准她一会儿又会说自己目中无人,不尊敬她这个婆婆大人了—疝— 一楼有两个浴室,右手边的浴室安安静静的,左手边的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莫离染皱着眉朝有声音的那个浴室走去,皱着眉头站在门口,推开浴室门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甜甜的笑容—— “妈,睡衣拿来了,是您最喜欢的那……” 莫离染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一丝|不挂的男人背影很陌生,但是背部的伤口却是格外的眼熟。她一怔,他不是还在医院吗?什么时候出院了? 听见莫离染的声音,站在莲蓬头下的容玉珩蓦地回过头来。见是她,他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 一丝|不挂的男人啊! 必须要逃走啊! 当他转身过来的一霎那,慌忙想要逃走的莫离染却被他胸前那一抹刺目的红紧张得停下了步子! “容玉珩!”莫离染惊慌的看着他淌血的伤口,心猛地提起来!这两兄弟是怎么回事,都是钢铁一样的男人吗! 裴承宣也是,受了伤还去浴室折腾!现在容玉珩更狠,竟然在伤这么重的情况下还敢洗澡! 这都不是洁癖了,这简直是在用生命洗澡啊! “你赶紧将水关上,穿上衣裳出来!”莫离染狠狠瞪着他,自己的身体还这么不爱惜,整天都是在瞎折腾些什么!即使他自己不爱惜,她爱惜,不管怎么说他是为她受的伤,要是伤口感染了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么就是她间接害了他! 容玉珩温柔一笑,抬手将开关拧上。浴室里安静下来,缭绕的水雾中,他一边拿过浴袍穿上,一边毫不吝啬的将自己完美的身体展现在心爱的女人跟前。 莫离染心无旁骛,中规中矩的看着他的脸,不该看的地方一眼都没看。见他已经听话的穿上了浴袍,她松了口气,这才准备赶紧滚出浴室—— “莫儿,现在我该叫你嫂子,还是继续叫莫儿呢?”容玉珩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暗,唇角苦涩。 莫离染背脊一僵,他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么?呵呵,也是,既然都回了庄园了,那些仆人应该已经将消息传入他耳中了。 “随你叫嫂子还是叫我莫离染,”莫离染皱着眉头,心底隐约有一丝疼,背对着他说,“但是以后请不要再叫我莫儿,我想你大哥心里应该会比较介意这种暧昧的称呼。” “如果不想叫嫂子,就直接叫我名字——”莫离染稳了稳心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身后的男人说。虽然不想伤害他,可是事已至此,她必须和他划清界限。 更何况,她心里的人一直只有裴承宣,这个霸道的男人从出现的那一天就已经霸占了她的视线和心,让她眼睛里,心里都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是避免不了叫你嫂子的场面。”容玉珩勾起唇,无奈的摇头一笑,“你答应过,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不会让我那么心痛和为难……可是却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候选择了他,嫁给了他……” “不是,”莫离染紧紧握着浴室门把,心疼的说,“我也不想伤害你,但是我喜欢他……在你受伤之前我就爱上他了,只是自己一直不肯面对自己的心而已……容玉珩,对不起,我是真心的爱着裴承宣,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请你不要迁怒裴承宣,不是他的错!” “莫儿,我怎么舍得怪你。”容玉珩从她身后温柔的将她抱住,脆弱的将下巴抵在她肩窝里,疼痛难忍的呢喃着,“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怪你……” 似乎,他的呼吸都在颤抖,是那种带着痛的颤抖。 莫离染不爱他,但是却好心疼他。那种心疼,就像看偶像剧的时候,里面最完美的男人被女主伤害时,心底隐约划过的痛楚一样。 女人一辈子最爱的人只有一个,却经常性的为别人心疼,不管是身边陌生的、熟悉的,还是小说里,偶像剧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他的脆弱和受伤牵引着跳动的心,为他痛,为他揪心—— 此时此刻她的揪心,与感情无关,完全只是怜悯这男人求而不得的真心。尤其还是自己在他淌血的心口,狠狠捅上了一刀—— “容玉珩,我知道你难受……但是别这样,我是你大哥的妻子。”莫离染动了动嘴唇,说出这一句伤人的话。会让他难过也好,会让他心碎也罢,他们始终是不能再这样暧昧下去的,她必须让这件事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是啊,”容玉珩悲伤的重复着她的话,心痛的紧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脆弱的颤动着,“你是我大哥的妻子……呵,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他悲伤落寞的语调就在耳畔响起,莫离染听得心痛如绞。伤害他,本不是她的意愿。如果可以,她希望大家都好好的,谁都别受伤—— “我先出去了,你放手……” “放不下该怎么放?” 容玉珩扳过她的肩,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悲伤的眸凝着她苍白的脸,“莫儿,你告诉我,如果放不下,我要怎么放——” 莫离染嘴唇嗫嚅,对于他凄凉的语调,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的男人,好让人心痛,好心痛…… “不管怎么放,始终得放下不是吗?”最终,她只有这更让他心痛的一句话。她在委婉的告诉他,放不下也得放,忘不了也得忘! 容玉珩盯着她的眼睛,眸底一片落寞—— “莫儿,回答我一个问题……” “喜欢过你,但是从来没有爱过。这辈子,我只爱裴承宣,对不起。” 她直接的回答让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没错,他是想问她,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在网络上见到了那么多种回答,无非是,爱过,喜欢过……诸如此类,可是她却告诉他,她没有爱过,从来没有—— 他痛苦的咽下苦涩的滋味,抬头皱着眉头望着她,“一点都没有吗?哪怕只是某一个时间段,某一秒钟也好……” “没有。心疼过,喜欢过,也想过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但是那不是爱,只是一种对偶像或者大哥哥的崇拜,依赖,而不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那种倾慕。” 莫离染说这话的时候想起的人是裴承宣。她曾经倾慕过,也曾经迷恋过,如今更是爱得不可自拔。这辈子,只对他一个人有过这种感觉,她爱他,以一个小女人的方式,爱着霸道又经常温柔的他。 看着她眼睛里对另一个男人的倾慕,以及毫不掩饰的爱,容玉珩忽然嫉妒得发狂。为什么她爱上的是别人,却偏偏不是他!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吻住她的嘴唇,将她抵在门上毫不温柔的掠取。如果不是他这么多年只会等,不主动出击,也许她不会有机会爱上裴承宣! 他恨自己的不主动,他更恨自己对她太过宠溺,宠溺得丝毫不舍得伤害,以至于如今她放肆的在他伤口撒盐! “容玉珩!”莫离染愤怒的看着对自己用强的他,用力的推开他!一向那么温柔的男人,怎么可以强迫她跟他接吻! “难道我不配?”容玉珩悲伤的冷笑一声,再次将她拽进自己怀中,托着她的后颈,将她死死地禁锢在自己怀中,低头吻下—— 她抗争着,却挣不过他大力的禁锢,越反抗他越用力抱紧她,吻着她的力度也越发重了。她甚至感觉到,嘴唇都已经被他吻得痛了…… “老大,以前还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富甲一方的老爸呢!”丁云辉惊讶的看着这占地面积十分广袤的庄园,对裴承宣那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因为北隅大学的军训已经在几天之前就结束了,所以现在教官们都很清闲。裴承宣这个总教官因为当时在千凌市执行任务,所以让丁教官替他去检阅了。为此,丁教官可没少感激这个懂他的老大! 天知道他多想以鹤立鸡群的姿态站在人群中,居高临下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这一次,老大果然成全了他,当时他都激动得恨不得马上去做变性手术,以身相许了! “对啊老大,你真不厚道!有一个这么有钱的老爸居然这么多年都不漏一点口风给我们,真过分!” 身后十几个教官浩浩荡荡的跟着他走进庄园,一边看一边大加评价。因为军训大家都辛苦了,作为领导者嘛,他当然要请大家吃一顿饭。正好裴琳说今天她想跟大家一块儿高兴高兴,让裴承宣将十几个部下都带到庄园来,于是他便将人带来了。 对于裴琳的要求,裴承宣几乎是千依百顺。这些年母亲为了他受了太多苦,在她临走之前,哪怕她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给她—— 这种毫无保留的爱,这世上他只给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莫离染。 裴承宣回眸白了一眼大家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冷嗤一声,极其倨傲的说:“这算是有钱吗?你们老大比他有钱,ok?” “……”大家顿时黑线,虽然知道老大也是十分有钱的男人,虽然他的身家的确不止这园子这点钱,但是父子俩还这么较劲儿的,也太奇葩了吧! “老大你这是要逼我们去死吗?自己有钱就算了,还显摆自己阔绰的老爸,你不地道!”大家叫苦不迭,纷纷感叹命运不公。直到后来知道叱咤商场的容玉珩竟然也是老大的二弟时,大家彻底沉默了—— 你妹,上帝从来就不是公平的! “自个儿找地儿坐下休息会儿,二楼客厅也可以玩儿。”裴承宣指着一楼客厅,又抬头看着二楼客厅对大家说,“我先去冲个凉。” 看见这么大一群人进了庄园,早已经有仆人跟过来上茶拿饮料准备点心了。十几个教官各自找了地儿坐下,一面感慨老大家是现实中的资本主义家,一边商量着下一次再找什么借口来这儿玩儿! 裴承宣径直朝左手边的浴室走去,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到家了第一件事当然是好好洗洗。因为浴室里面有他的浴袍,倒省了上楼拿衣裳。 军人的听觉都是异常灵敏的。刚刚走到浴室门口就听见里面好像有细微的摩擦声,他眉头微皱,拧开了浴室的门——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脚下生根,站在原地再也动不了寸步。 他的女人,跟他的二弟,在缭绕的雾气中相拥相吻……他也曾经用那种方式将她禁锢在怀中狠狠吻着她,甚至前天晚上还在床上恩爱缠绵,可是此时此刻,她竟然依偎在别人的怀里,跟别人吻得天昏地暗—— “还没够吗?”裴承宣轻扯一丝冷到骨子里的笑,淡漠的开口。当开口的那一霎那,他只觉得有一种让人疼痛不已的光圈,在心里一层一层荡漾开去,将噬骨的痛楚蔓延到身体各个角落。 他想阻止那种痛吞噬自己的心,想阻止那种感觉吞噬自己的理智,可是始终是无能为力。胸口陡然升起的怒火,让他双眸暗红,握紧拳头一拳砸在门上,“容玉珩!放开她——” 玻璃门撞击在墙壁上,巨大的声响让沉溺在情|欲的世界中的容玉珩蓦地抬起头来。看见裴承宣愤怒的双眸时,他眉头紧蹙,不觉便松开了莫离染。 熟悉的声音让莫离染即使背对着他也感到巨大的恐慌。她捏紧手指,蓦地回头看着他,眼睛里的惊愕和慌乱一起覆盖了她明亮的双眸——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混乱的场面,心底里却一道亮光闪过,原来这才是裴琳的报复,这才是裴琳的算计—— 万千解释,化作一句不安的话,“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呵,以为我不回来,所以便在这里跟旧情人私会?”裴承宣愤怒的走向莫离染,眸子里的怒火已经将他整个人都燃烧得让人畏惧。 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站起来朝这边走来,以为老大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没靠近,究看见老大倨傲的背影转过来,血红的双眸盯着他们,愤怒的冲他们吼道:“都他妈给我滚远点!” 说完,他走进浴室一把摔上磨砂玻璃门,剩下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瞅着老大这状态,好像有不寻常的事—— 容玉珩冷笑着看着裴承宣,裴承宣的目光掠过他,落在莫离染脸上。她无措的看着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还敢说不是我想的那样!”裴承宣钳制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镜子跟前,“你告诉我,这样子还没什么吗!” 莫离染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因为裴琳那一盆水,她的发丝凌乱而且湿透了;她的嘴唇被吻得一片嫣红,她的衣裳领口有些乱…… 就好像刚刚在莲蓬头下跟容玉珩酣战了一回,做了一回—— ps:于是今天又加更了的说,一万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6 心有灵犀 裴承宣回眸看着容玉珩,他眼中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情|欲。舒骺豞匫脑海里蓦地想起两人在浴室中有可能发生的各种姿势,裴承宣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容玉珩,她是你嫂子!!”裴承宣低低的咆哮着,禁不住愤恨的一拳砸在墙壁上。目光扫过容玉珩胸口处明显的血迹,他即使有再大的怒火也不能发泄在这男人身上! 面对一个病人,一个为了救他妻子而差一点死掉的人,他如何下得去那狠手! 可是满腔的怒火,烈焰熊熊,又要怎么去浇灭! “嫂子?”容玉珩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眸光落在站在镜子前的莫离染身上,“于我而言,她只是我最爱的女人。不论她这辈子嫁谁,爱谁,都没人能阻止我爱她,没人能阻止我一直爱下去——濉” “混蛋!”裴承宣所有的隐忍,都在容玉珩这欠扁的话说出口的一霎那腾升为冲天的怒火,抡起拳头就挥向他—— 容玉珩的目光落在莫离染身上,镜子里,她一直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咬紧牙关一个字都没说。他要看看,她是不是能眼睁睁的看着裴承宣跟他动手而无动于衷。他想赌她一个在乎的眼神—— 莫离染从镜子中看着裴承宣兽性大发的模样,又见容玉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心蓦地提起,转身抓住裴承宣的胳膊,“裴承宣,他还是病人!豹” 已经挥出去的拳头,他绝不收回来。而容玉珩在莫离染拉住裴承宣的时候闪身躲过裴承宣的拳头。他本来就只是想验证一下莫离染是不是能真的对他无情。现在看来,他赢了—— 胳膊上的那只手让裴承宣的心蓦地一疼。她竟然为这个男人求情,呵,她都不在乎他现在有多愤怒,有多痛心吗! “莫离染,你在心疼他?”裴承宣冷冷的侧眸看着莫离染,冷哼一声,“啧啧,我刚走两天,你就跟他旧情复燃了?” 他的愤怒和嘲讽,莫离染听得出来,心里也痛得厉害。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莫离染捏紧手指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涌现丝丝失望。她以为他是信任她的,她对他已经那么直白的示爱了,为什么现在他还会怀疑她和别的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裴承宣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审度的目光让她心里一下凉了半截。他抬手扼住她的下巴,眸光深沉如海,“你告诉你,如果我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一个对我有企图的女人在浴室,还被撞见那么一幕,你会相信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 莫离染下巴被他握得生痛,却在目光接触到他淡漠的瞳孔时,心比下巴还要痛。他是第一次用这种淡漠得连陌生人都不如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对他而言,她已经脏了,配不上他了一般。 “我说我信你,你相信吗?”莫离染冷笑,“如果被撞见那一幕,如果你说你跟她什么都没有,我会毫无理由的信你。就像上次你和蒋莹雪在酒店,后来你解释了,我不是已经信了吗……” “够了,别再跟我提那个女人!”裴承宣眸光阴冷,霍地松开她的下巴,“那是因为我跟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可是你不一样!裴承宣冷笑着,他的手机就在裤子口袋里,手机里面是一系列她和容玉珩在医院长椅上亲密接吻的画面…… 上一次出差,结果却被人偷|拍到她和容玉珩私会,暧昧。这一次更过分,去首都不过两天而已,一回来居然就看见这么激情的一幕—— 是他想多了吗?她怎么有脸说是他不信任她! 就在前几天她还打电话告诉他,说她去医院看容玉珩了,说她和容玉珩之间清清白白!哼,照片就是那个时候被拍下来的,她怎么有脸开口说她清白! “你说我不信你?我信你的次数还少吗?”裴承宣冷漠的睨着她,眼睛的怒火逐渐转化成悲凉。 她来北隅岛的目的至今不明确,他没问过,依然娶了她,宠着爱着!她是杀人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年那件案子是她的错,他还千方百计为她找证据,甚至搭上了几个下属的生命!她跟他上床,他那么执拗的想要孩子,可是她一口回绝,她不肯替他生孩子,他当时不也什么都没说么! 现在才隐约发现,原来她当初的某些话或许的确是真的,只是自己太傻,不相信罢了。她说,她是为了容玉珩才来北隅市;她说她爱死了容玉珩,她还说她这辈子爱上谁都不会爱上他裴承宣;她说她跟他上床只是因为药的作用,而后来她只是在玩儿他…… 也许这些话,从来都是她的真心话。她一直说得那么认真,只不过他傻傻的当成玩笑去信。 周子城在校门口和她的吻别,容云卿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容玉珩一直和她暧昧不清……她的男人向来不止他一个! 恍然发现,原来一直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这样也算是相信吗?”莫离染失望的看着他,“我要是跟容玉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还会挑在容家吗!要是我真的那么耐不住寂寞,我直接跟人去酒店开|房不是更享受吗,我至于憋在这浴室里跟人做那种事吗!” 裴承宣依然铁青着脸看着她,她冷冷的一笑,说:“裴承宣,如果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了,那是因为不爱你。既然不爱你,我压根没必要找什么借口跟你撒谎!因为我不在乎会不会跟你离婚,有什么必要找借口?” “如果我爱你,我不会跟别的男人发生任何关系——”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呵,我现在说了我和容玉珩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事实,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她说完愤恨的盯了一眼他,拨开他的手便朝浴室门口走去! 裴承宣的手指隔着裤带触摸口袋里的手机,那些照片都是真实的,不是合成的。她以为她这么一句话就可以让他相信她和容玉珩的清白么! “外面还有人,你就这样出去——”裴承宣捉住她的手,回头看着已经将手放在门把上的莫离染。那十几个教官都是他的部下,如果莫离染就这么出去,一会儿他和容玉珩再一起出去,谁都知道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还丢不起那个人! 莫离染握紧手指,失望更加明显。她以为他拉住她是想说他原谅了,他相信她的清白,可是竟然只是因为不想让她丢了他的人而已。 “裴承宣,我看错了你!”莫离染愤恨的甩开他的手,重新走回镜子跟前,将自己的衣裳整理好,头发也重新梳理了一遍。 容玉珩一直置身事外,他不想看见莫离染这么委屈,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如果她不委屈,不被裴承宣伤透,她怎么会离开那个男人—— 于是,他便收拾起自己为她心疼的念头,站在一旁漠视着一切。从她嫁给裴承宣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会受委屈,不是么?有一个那样的婆婆,即使今天他帮她澄清了一切,同样的事改天还会再次发生—— 倒不如,让她一次性伤个透彻,从此脱离裴家,远离那对母子—— 裴承宣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紧了又松开,然后再次握紧……一直重复着,他的矛盾和心痛只有自己清楚。他想相信这女人,可是为什么她偏偏每次都要挑在他出差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如果他没有出差,他会相信今天只是误会,可是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和别人这么牵扯不清,让他怎么信—— 因为深爱,所以依赖,所以怀疑。他的感情全部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对于他这个恋爱次数为零的男人来说,在感情方面他就像一个孩子,他依赖着她,相信着她会对自己忠诚。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之后,那种信赖瞬间土崩瓦解…… 他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所以容不得一点背叛。怀疑,也是因为太在乎—— 余光将旁边站着的容玉珩扫了一眼,他心中的熊熊烈焰燃烧得更加炙热。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另一个男人,他一定会选择相信莫离染。可是站在这儿的是容玉珩,是那个一直对她温柔呵护的容玉珩…… 与其说他是信不过莫离染,倒不如说是他对自己没自信。在他和容玉珩之间,莫离染会选择容玉珩是正常的吧……毕竟那个男人曾经为她死过一回…… 凌,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害怕你离开……他对你太好,让我失去了自信和安全感—— 容玉珩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血迹,淡漠的拉开浴室的门离开了。裴承宣没有阻拦他,人总是要出去的,早出去晚出去都会被外面的人看见。 果然,客厅里的人看见容玉珩走出来的时候都闭嘴了。刚刚老大那么愤怒,该不会是这个男人和某个人在浴室吧…… 目光落到容玉珩的伤口处,那一抹殷红让大家更惊愕。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怎么这男人就受伤了?难道是老大干的…… 大家面面相觑的模样落入容玉珩瞳孔里,微微侧眸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他温柔的对大家一笑,“你们家老大脾气还真是坏。”他一边向楼上走一边说,“我不过是在浴室洗头时伤口流血了,让嫂子进去搀我出来罢了,他竟然能发这么大脾气——” “开车接宋医师过来——”他走上楼梯之前对一个仆人说,仆人立马出去了。他淡淡的一句话,将他和莫离染单独在浴室中的尴尬成功化解。不是因为自己害怕被人误会,而是不希望莫离染在这么多人眼中成为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他爱她的一切,也会捍卫她的名誉和尊严。 十几个教官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嫂子和这个男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被老大撞见了呢,人家说得这么大方,看来是真的没发生什么—— 依老大的脾气,要是真发生了那种事,估计以后他们的日子也会跟着不好过。 浴室里,莫离染拧开冷水,低头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拍。脸还没沾到水,耳边冷漠的声音传过来,“开热水!” 莫离染置若罔闻,依然准备用冷水洗脸。裴承宣咬牙切齿的捉住她的胳膊,“这都快冬天了,你不冷是不是!” “水再冷,也比你的眼神温暖。”莫离染侧眸看着他暗绿的瞳孔,那种冷漠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的冷漠,仿佛一根冰针刺在她心口,寒凉中透着丝丝痛楚。 裴承宣抿唇不语,看着她失望的眼神和苍白的脸色,他的心痛不少于她。莫离染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跟这么陌生的他多说什么,挣脱他的手,拧开热水擦脸。 温暖的水拍在脸上,她眼角忽的有些酸涩。被这男人的母亲算计,被容玉珩强吻,现在又被误会,她今天真是不该来这里…… 腰间一紧,她蓦地怔住,低头看着搂住自己腰的手。背上温暖的感觉传来,他的胸口抵着她的背脊,他将背对着自己的她揽在怀中—— 莫离染看着镜子,他站在她身后,眉头紧紧皱着。 “不许再有下次了,离他远点。”他略显粗砺的指腹温柔摩挲着她嫣红的唇,努力想摒弃刚刚看见容玉珩和她相拥相吻的那一幕…… 莫离染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转身看着他,“你相信我?” 他淡淡点了头,没吱声,低头吻着她的唇,很霸道的吻着,仿佛要擦去某些不洁净的东西一般。 可是不管再怎么努力,都忘不掉刚刚看见的那一幕,以及手机里那些暧昧的图片。 看见两人挽着手从浴室中出来,大家哄笑着凑上去—— “老大,你脾气真是太坏了!嫂子这么好的人,你怎么能怀疑她嘛!”丁教官挤眉弄眼的笑着,但是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了什么不一样…… 裴承宣和莫离染虽然挽着手,并着肩,都带着微笑,可是仿佛没有了往日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丁教官很快就摒弃了这种念头,也许是嫂子被老大误会,心里不舒服,所以故意跟老大闹别扭,没什么不正常的,是自己多想了。 至于其他人,因为跟莫离染接触的时间不长,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上楼看看妈,你去吗?”裴承宣侧眸对莫离染温柔的一笑,“或者是留在这儿跟他们聊天?” “我去花圃那边走走,采点花回来。”莫离染同样温柔的回答,下一刻便抬手拨开他挽着自己的手,对大家笑了笑,朝客厅外走去。 裴承宣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在笑,他却心痛得厉害。她的笑容里,仿佛有他跨不过去的距离,和沟壑。 裴琳的房间。 裴琳安静的躺在床上熟睡着,一个仆人正关上了窗帘准备出来,见到裴承宣,她礼貌的行了个礼。 “她最近好吗?”裴承宣压低嗓音问道,似乎怕吵醒了熟睡中的母亲。 “嗯,夫人很好,每天都有医生定时为她检查,输液,昨天刚刚去医院做了化疗。”仆人皱着眉,看着洗手间的方向,“就是夫人每天都会掉发……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看着就让人心疼。” 裴承宣一早就知道这事儿。白血病也叫血癌,染上癌的病人都会掉发。到后期化疗的时候,会将头发剃光。 裴琳爱美,一直不肯剃发,裴承宣拗不过她,于是也只好由着她。 “出去吧,我跟妈单独呆会儿。”裴承宣目送仆人离开,然后将门带上,走到床边静静坐下。将裴琳的手握在掌心,他眸底是化不开的悲伤。 “妈,您这么多年为了我受了这么多苦,可我还来不及好好孝顺您您便要离开了……”裴承宣眉宇紧皱着,嗓音中带着一丝脆弱,“您走了,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您怎么忍心呢,妈——” 他闭上眼睛将悲伤全都融进心底,过了许久才睁眼。目光不经意瞥见了枕头下露出一角的日记本,他松开裴琳的手,将日记本拿起来。 翻开扉页,一页页翻下去,记的都是裴琳自从确诊为血癌之后的心情。当翻到最后一页时,裴承宣的手指蓦地僵硬了—— “老天爷,我舍不得离开我最爱的儿子,舍不下他。这个世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是真心的疼着他,宠着他,如果我走了,剩下他一个人要怎么办……” “这孩子虽然看似坚强冷漠,可是在感情这一方面,他是脆弱的,受不得一点点伤害。我始终记得那一年,容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没有他这个儿子的时候,他那种受伤而脆弱的眼神……从那天以后,我发现他变了,变得不相信身边的人,不相信任何人的感情……我知道,他这么多年之所以不跟女孩子来往,是怕自己受到伤害,情感缺乏的他,没有承受背叛和伤害的能力——” “可是我却不小心撞见了那女人和珩儿……他们怎么可以背着承宣做那种事!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如果被他知道这两人不清白,他一定会痛彻心扉。我害怕承宣发现之后心痛,找到那女人,结果她却目中无人的跟我大吵了一架……我心疼自己的儿子,哪儿错了吗?” “这几天,我好几次打电话给承宣想说这件事,最后都不敢开口……能让他幸福一天算一天吧!即使以后他会发现那两人的事情,至少现在他是幸福的——” 日记的日期,是昨天。 裴承宣往下翻了一页,只有一句话—— “刚刚在浴室,听见隔壁有声音。我知道珩儿在里面,可是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我不敢想。那么长的时间,他们在里面做什么,我更不敢想,只有匆匆忙忙离开了浴室……也许睡一觉,醒了之后发现那只是我胡思乱想的梦。” 这篇日记的日期,是今天。墨水的痕迹还很清楚,应该是刚刚记下不久。 裴承宣的手指捏紧了裴琳的日记,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翻开收到的彩信,那一张张暧昧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脑海里,是拧开浴室的门那一霎,她和那个男人相拥相吻的一幕…… 呵,相信?凌玲珊,你让我怎么信!! 妈都知道你们在浴室,那么久的时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还敢跟我说你无辜!! 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们早就有来往了……是从我去千凌市开始的么,呵,我在那儿面对玩儿命的危险任务,你却背着我跟别人来往,你怎么对得起我!! 置身于一片红色的玫瑰花海里,莫离染所有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了。裴承宣那家伙一直都是那么爱吃醋的,自己何必跟他计较那么多呢! “我们认识不久,结婚也很仓促,对彼此不了解不信任也是正常的。一个月的时间,我知道我没办法让你完完全全的相信我。这么短的时间,谁也做不到毫无理由的信任一个人吧!” “今天你怀疑我的事就算了吧,以后的路还长着,我会给你时间了解我,让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莫离染张开双臂,沐浴在阳光下,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当她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裴承宣正坐在客厅和一帮人侃侃而谈。准确的说,是那群人在侃侃而谈,他只是个旁听者。偶尔他会回答一句话,更多的时候他是静静坐着,似乎在沉思什么。 虽然大家都发现了老大今天的不一样,不过大家都一致以为是老大的母亲病情加重了,所以才会闷闷不乐。因为老大是从他母亲的病房出来之后才这个样子,之前都不是这样一言不发的—— “莫小姐,您回来了。”一个仆人笑眯眯的对莫离染说。 听到声音,裴承宣抬头,目光看向门口玄关处。莫离染抱着玫瑰的一幕很唯美,她的脸色因为阳光照射的缘故,微微有些显红,比刚才在浴室中的时候好看多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笑脸映在他眸中,却有了一层阴霾。她的笑,仿佛一根锋利的刺,扎得他又痛又想掐死她—— “这玫瑰真好看,不如给我吧莫小姐!”仆人笑容可掬的说,莫离染也不吝啬,笑着将花递给仆人—— “刚刚二少爷正说让我去摘一些玫瑰回来,瞧您这就拿回来了,真是应了那句话……那叫什么来着……”仆人一边挠着头一边冥思苦想,然后猛地一拍额头,说:“想起来了,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莫离染当场无语,目光顺着客厅看过去,裴承宣正平静的看着她。见他那么平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她以为他不介意,所以也没有辩解什么,任由仆人拿着玫瑰花去了二楼。 莫离染坐到裴承宣身边,对大家笑了笑,然后侧眸看着他,温柔的问:“这么快赶回来,一定没怎么休息吧?累不累?” “挺好。”裴承宣淡淡的一笑,然后看向厨房,“饭菜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好,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莫离染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然后和他一起站起来朝厨房走。聊得正开心的人一见他们这么恩爱,又是一阵起哄。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裴承宣侧眸瞥了一眼莫离染,淡淡的问道:“你和妈吵过架?”问出口的那一刻,他多希望她说她没有,说她一直孝顺他的母亲。 可是—— “是。”莫离染点点头,咬着下唇。他刚刚去裴琳房间了,应该是裴琳已经告诉了他。虽然那天的事的确是裴琳故意找茬,但是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当时不应该脾气那么冲的—— 他孝顺他的母亲,现在她那些解释他应该是听不进去的。恐怕自己越解释,他越会往心里去,觉得是她做错了事还百般推诿。 裴承宣想起日记上的事,这么说来,那些都是真的吧! “呵,你和容玉珩还真是心有灵犀,一个有心采花,一个有情接受。”裴承宣冷嗤一声,“上一次你采的康乃馨也是给他的,这一次的玫瑰依然是给他。倒像是你们是夫妻,我是旁观者了——” “……”莫离染被他冷漠带着嘲讽的话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不是已经和好了吗,就因为一束花,他就又生气了? “我又不是故意去采来给他的,我哪儿知道他会让仆人去摘玫瑰……” “所以才说你们心有灵犀嘛,回回都能想到一块儿去。”他打断她的话冷漠的嘲讽道,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他更冷漠的说,“这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呵,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裴承宣你小气!”莫离染拽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她哪儿错了,凭什么要这么冷嘲热讽的! “对,我就是小气,可比不得你的珩哥哥那么大度宽容。”裴承宣不紧不慢的冷嗤一声,眼神又成了浴室中那种融化不了的寒凉。 莫离染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客厅中并没有发现他们在吵架的那堆人,半天才闷闷的甩给他两个字,“你坏!” 她今天已经够委屈了,他还动不动就甩脸子给她看,还这么冷嘲热讽的,他凭什么要这么对她! “哼,我是坏,”裴承宣拨开她挽着自己的手,“他好,你找他去啊!” “……”莫离染被他气得揪心,眼角一酸,差点就泪水盈眶!早知道他刚刚在浴室并没有相信她的清白,早知道他还会这么不可理喻,她就该直接拦车回家的! 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她这不是自个儿犯贱么! “好,我去!”她恼羞成怒的横了一眼他,转身就准备走。她受不了了,再跟他这么冷战下去她会被他气哭的!反正这容家也不是她的家,还不如回去蒙着被子睡一觉! “站住!”裴承宣捉住她的胳膊挡在她前面,瞥了一眼客厅中聊得开心的部下,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警告莫离染,“好好在这儿吃完这顿饭,别给我丢人——” 她要是现在这么气冲冲的跑出去,那些猴儿精猴儿精的男人一定会乱猜,会以为她之前和容玉珩在浴室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顶绿帽子他已经戴了,但是这人不能丢!要是被部队的人知道他的老婆跟别人不清白,他的脸彻底丢尽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7 冷战 莫离染抬头望着他这张陌生的脸,几近绝望的对他露出一丝轻笑,“裴承宣,你这个混蛋!!” 她咬牙切齿的骂声,她绝望的眼神,还有那一丝藏着脆弱的轻笑,都映在他瞳孔中。舒骺豞匫不是不心痛,而是在看见裴琳的日记那一刻,他的心就差不多被她伤得碎了。 再痛,也不过如此了。 “在你心里,我什么时候不混蛋?”裴承宣松开她的胳膊,冷漠的说了一声,然后走进厨房。莫离染一个人站在客厅与厨房间的地方,只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真是件讽刺的事—— 用餐的时候,莫离染强撑着微笑,和裴承宣双双落座。斜对面仿佛有人看着自己,她看过去,对上容玉珩温柔的微笑潺。 侧眸看着身边同样温柔微笑的男人,莫离染心中蓦地窒息。笑得真诚的,是不属于她的男人—— 坐在这里陪着她的丈夫,却笑得这么虚假。 仆人们准备的晚餐很丰盛,莫离染只吃了几口便停下筷子,默默的喝果汁。那些菜吃在嘴里,如同嚼蜡抬。 裴承宣依然和平时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以为他是不在意她的难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经习惯了淡然的掩饰自己的悲伤—— 离开容家之后,他开车载着她回了花园别墅。路上,两个人依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冷漠的开着车,她侧过脸看着窗外,两个人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汇都没有。 “夫人,您回来了——”周姨慈祥的看着莫离染走进客厅,正要说话的时候听见莫离染说:“周姨,今天没什么事要做,你可以现在下班。” 周姨听后欣喜的去收拾东西了。莫离染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她不知道回到家之后裴承宣还会不会跟她吵起来,但是即便要吵架,她也不希望有外人听见一丝端倪。 周姨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将车停好走进来的裴承宣,两人如同往常一样说了几句话,周姨便离开了。站在玄关处,看着客厅里沉默着看电视的女人,裴承宣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径直上了楼,没在客厅停留哪怕一步。莫离染盯着电视机,听着身后男人不急不缓的步子,以为他起码会在自己对面坐下,哪怕只是静静的坐着也好—— 可是他一步也没有停下,仿佛没有看见她这个人一般,淡漠的上楼回了房间。听着房门闷闷的一声关上,莫离染悬在半空的心也蓦地坠落下来。 悬着的心落下来之后,不是那种让人感到慰藉的安稳,而是更加惴惴不安的心慌。他这是要跟她冷战下去么? 裴承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在等她开口说一句话,不管说什么都好,只要她说一句话,他心里都会好受些。 可是一直到自己关上房门,她也没有开口,甚至连回头看一眼他都没有。那种感觉仿佛是她已经将他从眼角过滤掉,再也看不见他的喜怒哀乐了一般。 做错事的人是她,为什么她连一句道歉都不肯说,反而还对他这么冷漠。 凌,或许一直都只是我在自作多情,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所以我的情绪如何,对你根本不重要—— 夜色渐渐暗下来,莫离染一直换着台,琳琅满目的电视节目始终没有一个能入眼,怎么看都无法平静下来。 一眨眼,时间已经过了九点。楼上依然没有一丝动静。她望了一眼窗外,站起来朝楼上走去。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的。 她没有开灯,拿手机照着房间里。微弱的灯光落在床上,男人侧身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上手机耳塞,看了一眼熟睡的他,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一霎那,裴承宣睁开了眼睛。他以为她会安安静静的上床睡觉,没想到她只是来拿东西,拿完了毫不犹豫的走了。 别人家夫妻关系再不好,最多是同床异梦,她却连和他躺一张床上都不愿意了。 他摸索着床头柜上的烟盒,又拿出一根烟点燃。漆黑的夜里,猩红的烟头忽明忽灭,也带着他的心浮浮沉沉。 莫离染抱着抱枕,一个人塞着耳塞躺在沙发上听歌。忧伤的歌曲单曲循环,本来就不痛快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静静的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裴承宣一直倚着床头听着楼下的动静,一直等到十一点都没有听见她上楼的声音。他终于按捺不住,拧开|房门站在走廊上向下望。 她蜷缩在沙发里,抱着抱枕十分安静的睡着了。 他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自己从上楼到现在都没有合过眼,她倒是睡得这么酣甜。远离了他,也许她做梦都是甜蜜的—— 走回房间躺了许久,看着窗外的夜色,他心里想着,都快冬天了,她躺在那儿不会冷么?也许冻醒了她就会回房间了…… 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一直到凌晨两点,她都没有一丝动静。他再次开了门向下望,楼下的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安安静静的睡着。 轻手轻脚的下了楼,他站在沙发后面,凝视着她的睡颜。前几天他也曾这么凝望着她的睡颜,只不过那时候她温柔的依偎在他胸口,枕着他的胳膊,和他之间亲密无间。 此时此刻,虽然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那种感觉却好像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永远也没有见面的一天。 他绕到沙发跟前,半跪在沙发边,伸手温柔的将她抱起来准备回房间。刚刚站起来的时候怀里的她便醒了。她睁着惺忪的眼睛望着他,他同样低头看着她,两个人都没说话。 过了许久,她才淡然的一笑,说:“放我下来。” 他眸色深沉,禁锢着她的双手无形中加重了力道—— “你回房间睡吧,我看会儿电视。”她的脸上很平静,看不见一丝情绪,就连语调也格外的安宁,“白天睡了一天,我不困,回房间也睡不着,反而会影响你。” 他薄唇紧抿,神色复杂的盯着她—— 说了这么多话,他始终一个字都不说。他的沉默,他复杂的神色,让她心里一阵不痛快,“妈还在睡觉,我不想跟你吵架。放开我。” 裴承宣冷笑着松了手,她踉跄了两下才站稳。他的口气一如在容家时那么冷漠,还带着嘲讽,“你和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离染的心又痛了一下。她就知道他始终没有相信过她!就是浴室里那一幕而已,值得他这么斤斤计较,怀疑这么久么! “你说呢?”莫离染强咽下嘴里苦涩的滋味,淡然的坐到沙发上,“你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说我们有多肮脏我们就有多肮脏,行吗?这样你满意吗?” “嫁给我,你从来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吧?”裴承宣捏紧手指,闭上眼睛冷漠的问道。 莫离染咬牙,冷哼道:“你还真是聪明,什么都猜到了何必来问我?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一样不相信——” “这么多天的温柔和恩爱,装得很痛苦吧?”他冷笑,回头看着沙发上的她,“你的戏做得太好了,让我一直到现在都还相信,那是真的,你是真的爱我——” 你相信还会怀疑我吗?你要是相信,还会这么对我么!裴承宣,别为你的小心眼找借口,也别将你的小心眼全部都怪罪到我头上!! “是啊,很痛苦,很累——”莫离染抱着抱枕,将脸埋在臂弯里,“离婚吧,这样下去也没意思!” 她一时的气话,他却当了真。他压抑许久的怒火熊熊燃烧,愤怒的冲她咆哮:“想跟我离婚然后跟他双宿双栖?你做梦!凌玲珊我告诉你,即使咱们之间没有感情,你这辈子也休想跟我离婚!!” “你不觉得无趣吗?”莫离染冷笑一声,缓缓抬头看着他。 “是挺无趣,可是再无趣我也不会让你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裴承宣甩下这句话这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轰的一声将门甩上。 莫离染再次将脸埋在抱枕里,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过眼角。她握紧手指,心里有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叫嚣着—— 裴承宣,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母亲的真面目!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最爱的母亲,挑拨离间了你和你妻子的感情,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想怎么对我我都由着你,呵呵,现在你就尽情的伤我吧,等到我死心的时候,等到你后悔求我的时候,我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会给你!! 你们母子俩给我的委屈和羞辱,我会还给你们的! 因为昨天下班很早,所以今天周姨也来得很早。七点多就过来了,还做好了早餐。莫离染昨晚一直哭到五点多才睡,所以直到周姨叫她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夫人您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儿啊?”周姨担心的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莫离染,“这大寒天儿的,也不拿条毯子盖着,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昨晚看偶像剧看太晚了,不知不觉就在这儿睡着了。”莫离染挣开惺忪的眼睛,隐约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电视剧很感人吧?瞧夫人您眼睛都肿了,一定哭了好久。”周姨笑眯眯的说,“我也是,看电视经常一个人坐在那儿哭,心里可难受了!” 肿了么?莫离染抬手摸着自己的眼皮,好像是有点异样。这个时候裴承宣从楼上走下来,听见周姨说莫离染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时候,他心里蓦地一疼。 “周姨,去拿点冰给她敷着。”裴承宣说完就朝餐厅走去,没有看一眼她。虽然心里很想很想去看看她,可是那股子骄傲让他绝不低头。 “不用了周姨,”莫离染伸了伸懒腰,说:“一点点小肿而已,一会儿就没事了。对了,一会儿我要去逛街,您别盛我那一份早餐了。” “逛街也要先吃点东西啊夫人,”周姨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是养胃的小米粥,您喝点儿再去吧!” “不用,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莫离染摇头笑了笑,然后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凌清蓉,“阿姨,咱俩一块儿出去散散步吧?” 凌清蓉这些天一直在家里憋着没出去,现在难得莫离染让她一块儿去散心,她当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好,您等我一下啊,我上去拿东西。”莫离染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了,心里有点小小的报复快感。 今天一定要在外面待到晚上才回来,她一分一秒都不想看见那张脸。不仅自己走,她也会将她妈带走,避这男人远远的! 餐厅里,裴承宣默默的喝着粥,心里越来越低落。 这种刻意的疏远,和他跨不过去的距离,让他惶惶不安,仿佛跟她越来越远—— 每一个人在气头上的时候都会很容易钻牛角尖,会特别执拗的跟人家较劲。昨晚莫离染难过了一夜,想了一夜,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就得在家看裴承宣的脸色?既然他要冷战,那她跟他冷战到底! 不是她的错,她绝对不先低头认输! 于是,莫离染和凌清蓉从大早上的出去一直玩儿到晚上十点才回来。 慢悠悠的吃早餐,逛商场,吃午餐,看电影,做spa……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更重要的是,这么玩儿着那些坏心情都被抛到了脑后。不用想着裴承宣的脸色,不用想着他的怀疑和不信任,甚至不用去思考将来会离婚还是怎样。 玩儿了一整天,都是花的自己的,没用裴承宣一分钱。 中途裴承宣也打过电话来,三点多打了一次,她看见了,任由铃声响着,但就是不接。打了一次之后再没有响过。大约七点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信息,问她回不回来吃饭,她看了,没理。 反正这男人除了会甩脸子给她看,也没什么好事儿。他怕是巴不得她不回去呢! “莫丫头,都这么晚了,咱们回去吧,再不回去你老公要着急了。”凌清蓉拽住还准备继续去玩儿的莫离染,说:“十点了。” “阿姨,”莫离染停下脚步,一天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我可以叫你妈妈吗?”她难过的看着凌清蓉,想到一会儿就要回去面对裴承宣那张脸,就莫名的揪心。 “……”凌清蓉一时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你做我妈妈好不好?”莫离染期待的看着凌清蓉,脆弱的心想找一个港湾依靠。 许久之后,凌清蓉才点点头。 “你先跟我回去,我就答应你。”她拍了拍莫离染的手背,和蔼的说。 “嗯嗯!”莫离染高兴的点点头,委屈了自己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一声“妈”了—— “妈,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车上,莫离染幸福的依偎着凌清蓉。 “那你老公会吃醋的——” “他吃的醋还少么,也不差这一点。”再说,他巴不得避她远远的不是么,从昨天回来就一直冷漠的跟她相处着,甚至都不肯跟她在一个客厅坐会儿。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没跟他吵,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跟我发脾气。”莫离染烦心的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难受的说:“他觉得我不干净,他觉得我脏,那我离他远点儿,我避着他总行了吧!是,他高贵,他干净,以后就这么处着吧,他爱怎样就怎样,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配不上他,我等着他跟我离婚!” “……”凌清蓉听得出来她这只是气话,不然怎么语气那么委屈,那么伤心呢! “是误会就得主动解开啊,这么僵持着只会将矛盾扩大,越来越不可收拾。一点小小的事,冷战久了,两个人都会心力交瘁。等到大家都疲惫了,感情淡了,到时候再想补救就来不及了——” “随他。本来我和他结婚就没人支持,离了也无所谓,对他反而是好事。”莫离染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事。 自己是杀人犯是铁打的事实,如果就这样离婚了,倒解脱了。他跟她没有关系之后,她就不用再担心他会受到别人的嘲讽和贬低,不用再害怕自己会拖累他,更不用担心他的前程会毁在自己手上。 总之,他若是肯离婚,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至于她自己么,呵呵,不过是少了一个疼惜自己的男人罢了。一个人过也未尝不好,比这种整天担心他的日子好很多。 裴承宣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左手边是电脑,右手边是手机,他一边处理着部队传过来的讯息,整理着一些过期的档案,一边等着手机铃声响起。 吃完早餐之后他便让周姨今天放假休息了,所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他做好了饭菜,等着那对母女回来,可是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一直等到两点多,他才一个人默默的拔了几口饭,收拾了桌子继续工作去了。 三点多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她没接。他心想也许是她玩儿得太开心,没听见手机铃声,一会儿看见未接来电之后总会打回来的。 几个小时过去,家里依然只有他一个人。五点的时候,他想,也许她们就快回来吃晚餐了,所以又去厨房忙了一会儿,做好了饭菜,结果等到七点,依然没有人回来。 发了个短信息过去,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她的回音。 午餐还吃了几口,晚餐一口都没动,他静静坐了会儿,看着天色暗下来了,愤怒的将一桌子冷却的饭菜统统倒进了垃圾桶里。 天已经暗下来了,可是她不在家,他忽然觉得做什么都没有心思了。遇见她之前,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的日子,可是自从有了她以后,他便习惯了她在身边的那种温暖,如今她不在,什么都变了…… 一个人静静点了一支烟,燃烧着寂寞和失落。 一直到十点,那个女人终于回来了—— 听着别墅外面停车的声音,闭目养神的裴承宣蓦地睁开眼睛。他装作还在处理电脑上的数据的样子,心里有丝丝小小的窃喜。 莫离染推开门,看见还坐在客厅的男人,一时有些失神。她以为这么晚了他早已经睡了。凌清蓉捉住莫离染的胳膊,示意她别再跟裴承宣僵持下去了—— “妈,你去洗洗吧,这么晚了该休息了。”莫离染换好了拖鞋,陪着凌清蓉上了楼,压根没理沙发上坐着的人。那种冷漠就像昨天他经过客厅的时候一样。 “莫离染,回来。”裴承宣的心凉了半截,不冷不热的对上楼的某个女人说。 ps:小虐怡情,么么哒~今天依然只有一更~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8 双人俯卧撑 “莫离染,回来。舒骺豞匫”裴承宣的心凉了半截,不冷不热的对上楼的某个女人说。 莫离染松开凌清蓉的手,然后平静的下楼坐到他对面。凌清蓉以为裴承宣要主动跟莫离染和好,所以笑吟吟的进房间了。 面对面的坐着,莫离染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落到裴承宣身上过。她将购物袋放在旁边,拿出里面的衣裳旁若无人的摆弄着。 裴承宣气结,手指捏得咯咯作响!他看过了,房间里的钱一分都没有少,他给她的银行卡她也没有拿,所以她出去一整天没有花他一分钱! “唷呵,现在跟我分得真清楚!早餐不吃,自个儿出去买来吃;购物消费不花我一分钱,回来还对我不理不睬——漩” 裴承宣愤怒的将手机摔在玻璃桌上,低吼道:“打你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你是要彻底跟我划清界限吗!” 莫离染不急不缓的抬头睨了一眼他,温柔一笑,“房租要怎么算?” 这句话让气头上的裴承宣差点呕血铖! 该死的,还真会伤人! “你到底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裴承宣握紧手指低低的吼道。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被她打入冷宫几十个小时了,他已经快要憋出病来了! “你以为是我在跟你闹?”莫离染极其轻柔的一句话,轻易掩饰了自己的失望。裴承宣,到现在你还觉得你没错,是我在故意跟你闹?呵呵,我始终是高估了自己,你还是选择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今晚我跟我妈睡,你早点休息。”莫离染冷漠的拎着袋子站起来,瞥了一眼他之后便上了楼。踏上最后一步楼梯的时候,听到楼下某人一拳砸在玻璃桌上的闷声。 一大早莫离染就去外面买了两份早餐回来,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凌清蓉的,两个人坐在客厅一边说话一边吃。 裴承宣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抽了很多烟,后来还是吃了一颗安眠药才入睡的,所以起床得比较晚。 下楼看见那女人再次漠视了他,他当即气得气血上涌! “出去买早餐了?”他冷冷的问。 “嗯。”莫离染淡淡的回答。 “就两份?” “买那么多也吃不完,浪费。”莫离染知道他的意思是她怎么没买他的那一份,但是她故意装作听不懂—— 凌清蓉惊诧的看着莫离染,“你没买他的那一份?” “他早餐喜欢喝粥,周姨来了会给他做的。”莫离染笑眯眯的对凌清蓉说,连个眼神儿都没有施舍给裴承宣。 裴承宣气结,爱喝粥的是裴琳,他一直喜欢煎鸡蛋配牛奶,最近早餐熬粥也是为了她好,他想让她吃点养胃的早餐而已! 本来想去厨房的,结果被气得什么都吃不下了,也不想去做早餐了,就跟那儿坐着,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不能一直无视他! 莫离染悠闲的吃早餐,时而跟凌清蓉说一两句玩笑话,裴承宣就一个人坐在一旁,时不时抬头瞥一眼旁边的她,更多的时候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 这种诡异的气氛让凌清蓉倍感不舒服,三两下解决了早餐就去后面花园散心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夫妻俩,谁也没跟谁说话。 过了许久,裴承宣实在是憋不住了,他已经快被憋死了! “凌,咱们忘了前天的事,我不计较了,你也别生气了,咱们好好过下去行吗?”裴承宣心痛的看着她,低声下气的说—— 因为裴琳日记的关系,他对她出轨的事深信不疑。可是即便心里依然认定她和容玉珩发生过那种事,即便他还是以为她不曾爱过他,此刻他也什么都不计较了。只要能和她像以前那么过下去,哪怕她不爱他,他也认了。 莫离染心里刺痛了一下,他还是不相信她,还是觉得她和容玉珩不干净,只是不计较了而已? “不,你必须得计较,而且这辈子都得计较。”莫离染冷嗤一声,忽然觉得自己的感情白付出了,到头来付出了那么多真心,还抵不过浴室中一点点的暧昧,她心里委屈,憋得难受! 莫离染拿纸巾擦了擦手,继续淡漠的说:“我都给你丢了这么大人了,我都这么水性杨花了,你怎么能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呢?裴承宣,你多高傲啊,我这种女人哪儿配得上你啊,你还是跟我计较吧,你要是不计较我觉得难受,你不计较我憋得慌——” 名誉对一个女人来说也一样的重要,裴承宣!你随随便便给我扣上了偷人的屎盆子,你认定我偷了人,现在不是你不计较,是我要跟你计较到底! 你的不信任,让我付出的感情瞬间失去了价值,你让我觉得这段婚姻再也没有了意义! 裴承宣被她这一番话堵得心里异常的难受,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是她跟容玉珩不清白,现在他都已经放下架子了她还不撒口—— “凌,你不要太过分。”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小心眼儿的么?哪儿有不过分的你上哪儿找去啊,你找到了那个宽容大度的女人,我立马走人,这裴夫人的位置我让给她行不行?” “凌玲珊!” 裴承宣气得心口发疼,这女人是非气死他不可! 他扳过她的脸,看着她出口伤人的嘴就狠狠一口咬上去。她不躲也不避开,更谈不上顺从和迎合。她这种淡漠的神色让他更来火,将她按倒在沙发上就开始扯她的衣裳—— “好,你跟我装没反应是不是,我今天非要让你跟我求饶不可!” “履行夫妻义务而已,你没必要太用情,我也不会跟你求饶。只不过希望你将我折磨死之前给太平间打个电话,别让我在家里诈尸吓人。” 莫离染嘲讽的瞥了一眼他,淡漠的闭上眼睛,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他咬牙切齿的将手伸进她衣裳里揉|捏着她胸前的柔软,她无动于衷;他吻着她,她依然没有反应;最后他将手指伸到她身下撩|拨,她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心底前所未有的寒凉,他感到莫名的心痛和不安。总觉得,自己距离失去她……不远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真的失去了,再也挽回不了了—— “为什么不爱我……他哪儿让你着迷了……凌,为什么不爱我?”他无措的整理好她的衣裳,看着她淡漠的眼神,嗓音忽的有一丝轻颤。 莫离染有落泪的冲动,却强忍着那种难受,说:“我想爱你,可是你值得吗?” 你从来就不信我,就连我爱你你都不相信,现在还来问我为什么不爱你?呵,我真觉得我爱得悲哀。 那一句“你值得吗”让他的骄傲和自信瞬间土崩瓦解。在她心里,他是个不值得爱的男人?虽然她没有直接说他不值得她爱,可是她的眼神和她的冷漠已经说明了这个事实。在她心里,他是不值得爱下去的—— 他觉得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不是么? 为什么她觉得不值得…… 太多的话还没问出口,隐约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 “被人看见了不好。”莫离染推开他,坐起来整理了下头发,然后看着门边。裴承宣沉默着坐直了身子,眸中是她看不见的脆弱。 凌,你讨厌我哪儿我改还不行吗?你已经和他发生过不该发生的事了,这已经是对我的惩罚了不是么! 为什么你不肯给我机会,让我们重头来过……我都已经低声下气的跟你和好了,还不够吗? 侧眸看着莫离染淡漠的神情,他的手指颤了颤,心痛欲裂。 周姨看见夫妻俩坐在沙发上,以为他们在聊什么开心事,于是也笑咪咪的走进来,说:“先生,夫人,吃早餐了吗?” 莫离染点头,指着裴承宣说:“他还没吃,周姨,给他熬点粥吧。” “好。”周姨正准备将自己的包包放到衣帽间,然后去厨房熬粥,忽然想起来家里没小米了,忙说:“夫人,家里好像没有小米了,我马上出去买——” “好,我跟你一块儿去。”莫离染的余光瞥过身边坐着的裴承宣,站起来对周姨微笑。让她跟这个男人待在一块儿,她只会更加心烦,说出更多伤人的话。 周姨诧异的看着莫离染,夫人不是什么都不会做吗?怎么突然想起跟她一块儿去超市买这些东西了? “夫人,您歇着就好了,我一个人能行!” “没事儿,我跟你一块儿看看去,总得学会照顾自己才是。”莫离染睫毛颤动了下,叹了口气,“身边的人再好,也不是一辈子能依靠的。聚散无常,没准下一刻就各走各的了,总不能让自己下半生输得太难看——” 这句话,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戳在裴承宣心口上。聚散无常……她说聚散无常,下一刻就各走各的…… 为什么突然间,有种即将失去她的错觉…… 周姨没看出来这两人有什么问题,以为夫人是昨天看了什么电视剧有感而发,所以也接过话茬说道:“嗯,是这样,人这一辈子啊,谁也没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能决定这生离死别。也许头一天还和和美美的,第二天就分道扬镳了……唉,这样的事儿太多了!” 裴承宣听得心痛,不管是周姨的话还是莫离染的话,都让他止不住心痛。他孤单了这么多年,才初尝这幸福滋味,怎么可以就此失去!谁都可以离开,但凌玲珊不可以—— 他站起来捉住莫离染的胳膊,一把将她扯进怀中,紧紧抱着她,生怕松开之后就会失去她,“谁都可以离开我,凌,你不行。” 莫离染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怔住,他怎么突然间跟疯子一样了! “凌,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像个执拗的孩子一样,重复着这一句话,眼睛里浮起一层莫名的悲伤和脆弱。 周姨惊讶的看着这个一改往日冷漠倨傲的性子的裴承宣,含笑离开客厅。一直以为先生是个神一样的男人,任何人都走不进他的心,就连夫人也只是他随随便便娶的而已。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会这么在意一个人,这么害怕失去—— 不过这两人,是吵架了么?周姨纳闷的回头看了一眼客厅中静静相拥的两人,朝超市进发了。 “可是你都不信我……作为我的丈夫,连你都不信我,我们还怎么继续下去……”莫离染感觉到他的惶恐不安,感觉到他的脆弱,所以不敢挣扎,怕伤到了他的心。毕竟,他始终是她最爱的男人,即使他误会她跟别人有关系,她还是爱着他的。 他嗓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紧紧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低低的呢喃,“我错了好不好,凌,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 “不要说了,”莫离染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背,哽咽着落下眼泪,“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裴承宣,你怀疑我会让我很伤心。我爱你,我很爱你,可是你的不相信会让我觉得我的爱好廉价,好不值得……” “我答应你,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心口钝痛,是那种带着幸福的痛。虽然心里还有裴琳日记里的内容,虽然还在质疑她和容玉珩的关系,可是那都过去了,即使发生过什么也都过去了。 从现在开始,他会跟她重新再来。 “裴承宣,”莫离染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通话记录,“前天下午三点四十七分,妈打电话过来让我去容家。从咱们家到容家至少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后来你们到容家看见我在浴室的时候,也不过才四点半——” 她望着他,委屈的说:“我从庄园外走到容家,然后又去楼上换了身衣服,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我跟容玉珩能在浴室里做什么?当时他知道我是他嫂子了,所以心情不好,一时气血上涌就抱着我强吻,我不是自愿跟他接吻的——” 裴承宣心里的疙瘩在看见这个通话记录的时候解开了,他后悔不迭的将她揽进怀中,“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可是你怎么不说呢,傻瓜!” “你给过我机会说吗?当时被你堵在浴室,我都心痛死了,哪还顾得上找通话记录,我脑子里都一片空白了……” “是我的错,对不起,凌,对不起……” “还有,不管妈是怎么跟你说的,那天吵架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莫离染在他胸口蹭了蹭,委屈的说:“那天爸可以给我作证的。妈很早就叫我过去,可是我去了她又在睡觉,于是我就在客厅等了她半个小时。后来爸说要去医院看容玉珩,让我陪他一起去,我怎么能拒绝爸呢?” 想起那张照片,裴承宣心里依然有些不舒服,“凌,我相信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容玉珩说他身体不舒服,要我陪他去楼下散步,我就搀着他一块儿去了,然后在长椅上坐了会儿就回病房了。后来回容家之后,妈却什么也不问就对我发脾气,还说我跟容玉珩不清白……” 莫离染抬头看着裴承宣,“我也是有自尊的,她怎么说我都没关系,可是她不能诬赖我欺骗他儿子的感情。明明我是那么爱你,她怎么能说我是骗你的……我一时忍不住就对她说了几句不尊敬的话,然后离开了——” 裴承宣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点头,“嗯,知道了。” “以后我会克制自己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妈吵了,这件事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子对她。但是其他的事,我没有做错过,你不许再斤斤计较——” “嗯,好。” 想起照片,裴承宣蓦地跳出一个念头,这照片不会也是误会吧?他捏着莫离染的下巴,试探着问道,“那天在医院,你和容玉珩有没有什么近距离的接触?比如……” “裴承宣你过分!”莫离染一双星眸咻地睁圆怒视着他,抬腿狠狠顶了一下他大腿,“你都说了相信我的,你还这样!” “好,当我没问——”裴承宣笑眯眯的将她拉着坐下来,他不想说自己收到了某些照片,如果让她知道有人跟踪她,拍了这些东西,没准她心里又该不舒服了。 更何况,那些照片也许是……是妈拍的—— 裴承宣眸色渐深,想起那些日记,也许只是妈太紧张他,所以让人跟踪了凌,拍下了那些照片。妈日记中写的那些事,也只是因为照片所以误会了而已…… 夹在两个最爱的女人中间,他比谁都为难。 莫离染连翻了两个白眼给他,这男人还真是小气!不过脑海里也在回想着那天医院发生的事,好像和容玉珩并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啊! 蓦地想起容玉珩曾经亲过她的脸,当时说是不小心亲到了……这个要不要告诉裴承宣? “那什么……”莫离染一边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边看着裴承宣,脸色蓦地红了,“我很怕小虫子的你知道吧?” 裴承宣点头,他还记得上一次她身边有毛毛虫,结果吓得她从墙上摔下来的事儿,“当然记得,怎么了?” “那个……那天在医院的时候,我和容玉珩坐在长椅上,他说我头发上有小虫子,给我捉小虫子……然后他不知道怎么就亲了我一下——” 莫离染说完很郑重的跟裴承宣说:“我保证,就是亲了一下而已,他说他伤口痛了不小心碰到我了,不是故意的……” 裴承宣惊讶的看着莫离染,想起照片上的场景,当时容玉珩的手指的确是放在她头发上的,看起来像是在抚摸她的发丝,所以才会更加容易让人误会—— 原来真的只是误会而已。 “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相信你。”裴承宣心中的芥蒂一下子解开了,两天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下一次,你要是再敢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的话,我一定跟你翻脸,离婚。”她扬起小脸对他露出一个灿然的微笑,说:“今晚的晚餐我来决定,你不许有意见。” “没问题。”看着她这模样,他知道她又有什么小手段要教训他了。不过冤枉了她这么久,让她难过了这么久,她再怎么惩罚他他都可以接受—— 晚餐。 裴承宣看着桌上的几个炒菜和一个汤,脸色很纠结的侧眸看了一眼莫离染,又看向同样黑线的凌清蓉—— “这……”裴承宣扶额,还真是别出心裁的一顿晚餐。 “猪肝汤,爆炒猪心,还有猪肺,那边的是鸭肝鸭心,”莫离染笑眯眯的看着裴承宣,“你吃。我和妈吃别的,你一个人将那些全部吃掉——” 凌清蓉接过周姨端上来的水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丫头是打算让她们两人吃饺子,而裴承宣一个人吃那些内脏? 裴承宣继续黑线,无语—— 莫离染将香喷喷的米饭推到他面前,然后自个儿开始吃水饺,“裴承宣你赶紧吃啊,那个猪肝汤凉了会有点腥味,不好吃了。” “夫人,先生不喜欢吃动物内脏的。”周姨同情的看了一眼裴承宣,他已经硬着头皮拿着筷子夹了一筷猪心…… “没事,别理他,有句话不是说嘛,吃什么补什么,这些东西啊,没心没肺的人吃最好了,”莫离染侧眸看了眼硬着头皮咬着猪心的裴承宣,“你以后多吃点,不然老这么没心没肺的,伤人。” “……”裴承宣扶额,闭着眼睛将嘴里的东西吞下去了。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人家逼着吃动物内脏。而且还不能拒绝的—— 周姨和凌清蓉同时摇头笑了笑,这小夫妻俩就是这么爱闹。瞅瞅,一个由着她闹,一个肆无忌惮的整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 “不好吃吧?”莫离染同情的拍了拍裴承宣的肩,看着他已经难受得扭曲的脸。他点点头,一个字都没说。 要是一开口,没准刚吃的东西就吐出来了—— 对于不吃动物内脏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煎熬,折磨,酷刑! “不想吃也容易,”莫离染松了口,瞅裴承宣那张如获大赦的脸冷哼一声,“去,做完五百个俯卧撑你就自由了。” 凌清蓉和周姨乍舌,这丫头还真是恃宠而骄了,竟敢对这堂堂首长大人呼三喝四的了。 “四百。”裴承宣如释重负的放下筷子,终于不用吃这东西了。 “跟我讨价还价?”莫离染眼一横,“六百。” “……算了,还是五百吧,我吃完饭就去。”裴承宣认命的接受了五百个俯卧撑的惩罚,然后看着周姨,还没说话就听周姨为难的说:“先生……夫人只让买了两个人的饺子……没你那份儿……” “……”最毒女人心。裴承宣无奈的白了一眼莫离染,“算了,我自己去烧菜。” “先生您坐着就好了,我马上就去烧菜。”周姨见状忙笑眯眯的离开了餐厅,还没走到厨房就听见莫离染说:“别忙活了周姨——” 她将自己跟前的饺子推到裴承宣面前,然后端过他面前的碗,“你吃饺子吧,我吃饭。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挺喜欢猪肝汤的。” “……”裴承宣宠溺的笑了笑,敢情她压根都没有让他吃这些的,都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不过她怎么会喜欢这东西呢? “猪肝补血。”凌清蓉看出裴承宣的疑惑,解释道。裴承宣这才懂了,这丫头贫血—— “什么时候要孩子?”凌清蓉另有深意的看着莫离染,“孕妇不太适合吃猪肝,偶尔吃吃可以,吃太多了对自己和宝宝都不好——” 莫离染抬头看着凌清蓉,顿时脸红了,“周姨,你还是给我烧点菜吧!”说完,她低着头端着桌上的那些东西逃也似的走进厨房—— 看着她这样,裴承宣心里有些暖暖的。以为她不肯替他生宝宝,不过现在看起来她是愿意的。不然,她不会这么听话就不吃猪肝汤了。 莫离染洗好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刚刚将门关上,就看见某个大男人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做俯卧撑—— “自己数着啊,六百个一个都不能少。”莫离染将吹风机接上电源,甩了甩长发,对裴承宣妩媚的一笑—— 正在做俯卧撑的他不由一怔,也不知道是被她迷住了还是被她的话怔住了。半晌他才说:“不是五百吗……” “一开始是,可是你非要跟我讨价还价,那我只能再多加一点了你说对不对?”莫离染说完便按了吹风机的开关,顿时嗡嗡声在房间里四散。 “你这是要累死我吗,明天咱还得去部队呢!”裴承宣认命的叹了口气,继续苦逼的做俯卧撑。虽然对于他来说,六百个俯卧撑不算什么,可是这么白白做了多不甘心啊! “哼,别跟我讲条件啊,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的。”莫离染摆足了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说:“上一次我误会了你和蒋莹雪,你把我折腾得那叫一个惨!我都咬牙扛下来了,这六百个俯卧撑便宜你了!” 裴承宣自认理亏,上一次的确没少折腾她,现在六百个也确实是便宜他了。 不过天生腹黑的主,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屈服的—— “哎哎哎裴承宣!”莫离染看着这个抢了自己吹风机的男人,惊诧的看着他,“你干什么!我头发还没吹干呢,你……” 他直接扛起她,大步朝床边走去,扑通一声就将她扔在床上—— “我要去吹头发,你想干什么!”莫离染红着脸瞪着他,这家伙是又发春了吗? “做俯卧撑。”裴承宣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挑眉,一边将自己的睡衣解开,一边倾身覆上她的身体。 “让你在床下做,没让你用这种方式……”莫离染羞红了脸,看着他裸|露的胸口,当即闭上眼睛。 “可是在床上我会做得更快,更卖力——不是吗?”裴承宣说完就邪恶的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渐渐发烫的分身抵在她身下。她被他这么大胆的调戏弄得更加羞涩,抓起一边的被子便将自己的脸盖住了—— “滚!我给你数着,六百个你还不结束的话可别怪我!” “貌似有难度,”他将她的睡衣脱下,火热的唇在她胸前撩|拨着,坚|挺的分身也在她幽径外时不时的摩擦,“亲爱的,别跟我那么较真好不好?反正你这么生气,我多做点俯卧撑你也高兴对不对?” “滚!就六百!” “一秒钟一次的频率,一分钟就六十次,六百次不过才十分钟而已……就算开始是两秒一次,那也不到二十分钟啊亲爱的。你知道二十分钟肯定不够的……” 于是,某人被他连哄带骗,又给折磨了漫长的一夜。 ps:不扯了,明天正式部队,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29 他是她表哥? 十点的时候,部队的人会开车过来接裴承宣去,所以一大早起床的莫离染百无聊赖的坐在别墅后面玩儿。舒骺豞匫 一入部队深似海啊,再想出来玩玩儿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莫离染撅起小嘴,望着天上洁白的云朵,一肚子的心事。 更重要的是,去部队之后到底要承认自己和裴承宣的关系呢,还是装作两人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如果让别人知道她是裴承宣的老婆,一定会少不了被各种开玩笑,那些在部队里待得寂寞的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可是如果不承认这关系吧,到时候没准会被当作新兵蛋子被人家一顿欺负,好端端的,谁愿意去被人折磨? 正纠结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中断了她的思绪濉。 看见容玉珩的来电显示,莫离染有想挂断的冲动。那天在浴室的事她还有点没消化,现在还不想跟他有什么交集。不过想到自己就快入伍了,有什么事现在就让他说吧—— “裴承宣在旁边吗?”容玉珩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有。残” “莫儿,现在有时间吗?我在你们别墅西面的‘茶语小榭’等你。”容玉珩的声音依然是如同往常一样的温柔。 他怎么大老远的从容家跑来这边了?一个病人,整天来回的折腾,也不嫌累得慌。莫离染虽然担心他的的身体,不过见面这个事仍然让她有些迟疑,“这个不太好吧……我跟你……” “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这次找你是很认真的事。有关上次你被人暗杀的事,我想你应该有兴趣。”容玉珩压低嗓音,谨慎的对莫离染说,“来的时候,别让裴承宣知道——” 上次的事,莫离染至今也忘不了。 凶手是谁,她更想知道。 “好,你等我一会儿。”莫离染挂断电话,然后走进别墅中。裴承宣正在房间里整理东西,莫离染倚着门口跟他说自己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他点头随她去了。 一路上,莫离染都十分的惴惴不安。虽然很想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又怕那个凶手是自己身边熟悉的人,到时候会让自己难以接受—— 出租车在茶语小榭前面停下,莫离染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有跟踪,这才朝茶语小榭里面走。 毕竟裴琳防她防得厉害,没准那女人会找人在别墅外面守着,到时候偷|拍什么不好的照片传给裴承宣就糟糕了。 “这边。”容玉珩从莫离染进门就看见了她,远远的就朝她招手。 莫离染以为容玉珩至少会订在二楼的包厢什么的,毕竟大老板一直都是这么奢侈的,没想到他也会选择在普通区。看了眼四周的人,莫离染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安。容玉珩从容家过来,万一有人跟梢怎么办…… 一边走一边骂自己太多疑了,莫离染无奈的笑,昨晚裴承宣给她讲了很多军人要时刻保持的警惕心什么的,各种讲解,以至于现在她都草木皆兵了——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这并不是她草木皆兵,真的有人盯梢,但当时戒备心很强却缺乏实战经验的她压根没注意到某个角落的某个人—— “喝什么?”容玉珩温柔的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自己才落座,抬手叫来了服务员。 “给我一杯橙汁。”莫离染可不敢点什么咖啡或是茶的,一会儿裴承宣那比狗鼻子还灵的鼻子一定会发现她喝了什么。出来逛超市还敢喝咖啡,她这是自个儿露馅没商量—— 服务员微笑着去了,莫离染抬头看着容玉珩。他的气色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伤口应该差不多复原了。 “那天没给你和他造成多大的误会吧?”容玉珩浅笑着,明知故问。当天吃饭的时候裴承宣和莫离染虽然看起来很恩爱,但是事实上两个人并不是那么甜蜜。 莫离染摇摇头,微笑着说:“没事,就是当时生了会儿闷气,回家了就气消了。你大哥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离染已经习惯了处处维护裴承宣的面子。也许真正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荣辱比自己的脸面更重要。有时候宁愿自己受点委屈都行,也不会让那个人颜面扫地。 是么,他在其他的事上的确不是爱计较的人,可是面对你的时候,他比谁都计较。容玉珩因为莫离染对裴承宣这种维护而有些不适,低头抿了一口咖啡。 “那天的事,很抱歉。当时是我太冲动了——”容玉珩抬头看向莫离染,眼中的淡淡忧伤已经成功被自己掩盖。 “没事,别再有下次就行了。”莫离染耸耸肩无谓的一笑,“别说这些了,咱们今天见面也不是为了道歉的,说正事吧!” 容玉珩心底的伤渐渐漾开了去,微微有一丝痛。如果没有这件事作为幌子,你是不是都已经不想再见到我了? 他低头将桌边放着的一个牛皮袋子推向莫离染,“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吧。”有些明明是事实的东西,从他嘴里说出来,她未必会相信,还是沉默着让她自己看个清楚比较好。 莫离染见容玉珩这么神色凝重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无措—— 想起他不让她告诉裴承宣她来这儿的事,又想起裴琳屡次针对自己,莫离染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尚待证实而已。 原本期待着凶手归案,如今,忽的有些犹豫起来。如果当时对她下手的人真的是裴承宣的母亲,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介意。事实上,她很介意。 一个要她命的女人,她却要叫女人一声妈,而且还得服服帖帖的孝顺那女人,凭她目前的修为她还做不到,甚至再修炼个千百年也不见得会有那么淡然。 “既然心里已经有底了,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呢?”容玉珩见莫离染犹豫着,于是替她打开了袋子,笑着说:“看了,至少能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至于整天猜疑着这件事,不是么?” 容玉珩鼓励的眼神给了莫离染拆开看的勇气。她接过牛皮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沓a4纸张。 毫无疑问,第一张是凶手与那四个人的通话记录以及交易内容。她不知道容玉珩是从哪儿弄的到这些东西的,但是她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伪造的—— 而在她意料之中的是裴琳和这件事的确有关系。 一张一张的看下去,莫离染的脸色渐渐苍白,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惨白。她惊愕的看着容玉珩,难掩自己的心情。 裴琳和凌清蓉……竟然是姐妹! 而且是嫡亲的姐妹! 凌清蓉的病并不是失忆之后才染上的,她从小就有轻微的精神问题……在十三岁那年,她的病发作,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自己的父母…… 她被送到未成年人改造所,在那儿遇见了作为警察厅厅长的莫林风。莫林风同情她的遭遇,将她从未成年人改造所接出来,以哥哥的名义收养了她。凌清蓉从那时候开始,便不再姓裴,跟了母亲的姓氏,姓凌。 毫无疑问的是,只比凌清蓉大四岁的裴琳在经历失去父母的同时,也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家。 莫林风是个善良的人,在收养凌清蓉之后也收养了裴琳。那一年,凌清蓉十三岁,裴琳十七岁,在人生灾难的年纪邂逅了正直刚毅的莫林风,少女心渐渐开始萌芽。 两年的时间里,莫林风对有病的凌清蓉体贴入微,偶尔会忽略裴琳。青春期的女孩子都叛逆,她恨凌清蓉杀了父母,同时也嫉妒凌清蓉拥有莫林风的温柔,所以常常对凌清蓉百般责难,而结果往往是莫林风勃然大怒,为了维护凌清蓉而狠狠训斥她—— 大学的时候,正好容霖开始追她。当时也许是为了刺激莫林风,她接受了容霖的追求。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莫林风跟凌清蓉在一起了—— 她离开学校,离开了家,一个人远走异乡。再次回到莫林风家的时候,凌清蓉已经不知所踪。裴琳以为自己可以慰藉莫林风受伤的心,没想到不论她做什么莫林风都不领情。 于是,一怒之下的裴琳再次去了容家…… “所以……”莫离染抽了口气,脑子里一片空白,“所以裴承宣的母亲是我堂姐凌玲珊的亲姨妈,我堂姐和裴承宣是……兄妹?” 什么堂姐,莫离染心底在滴血,那分明就是她自己! 她竟然嫁给了自己的表哥? 容玉珩点头,将莫离染的痛苦看在眼中,并不拆穿她,“是这样,你和裴承宣如今可真是亲上加亲呢,莫儿——” 这句话犹如锋利的匕首刺在莫离染心口。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亲上加亲,呵呵,她嫁给了自己的表哥,怎么能不是亲上加亲呢! 血缘摆在那儿,能不亲么!! 服务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橙汁端过来了,莫离染端起杯子猛灌,冰镇的果汁刺激着口腔,也刺激着她的胸口,阵阵发疼。 容玉珩看得心疼,可是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虽然她至今不肯承认她是凌玲珊,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她的心痛和难堪,他全都了解。在将这些资料送过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她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可是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他还是来了。 只要能让她离开裴承宣,他不介意用这些事实伤她一回。毕竟,迟早都是会被知道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及时的结束,阻止错误延续下去才是更好的办法。 “这跟她要杀我有什么关系?”过了许久,莫离染才缓过神来。她放下被自己喝了一半的果汁,盯着容玉珩。 “因为你是莫离染,是莫林阳的女儿,是莫林风的侄女。”容玉珩淡淡的一笑,“因爱生恨这个道理,莫儿,你懂的——” 莫离染的瞳孔渐渐涣散,裴琳不只知道她是莫离染,她一早就知道她是凌玲珊—— 她杀人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她是莫离染那么简单,一定跟她是凌玲珊有关系……也许裴琳是因为恨凌清蓉杀了父母,所以才想杀了她泄愤—— 那么裴琳知道凌清蓉当时怀着的是莫林风的女儿吗?裴琳知道她是莫林风的亲生女儿吗? 莫离染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她觉得自己好累,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对了,你说莫林风是我伯父,可是我问过爸爸,他一直不想说伯父的事。你能将伯父的事告诉我一些吗?”莫离染佯装好奇的模样看着容玉珩。 自从那天容玉珩说了莫林风的事之后她就打电话问了莫林阳,可是对于莫林风这个人,莫林阳只字不提,并且头一回冷漠的挂断了电话。 如果莫林风真的是千凌市警察厅长,那么网络上至少应该曾经有过他的事迹,哪怕一条两条报道也好。可是当时莫离染搜遍了网上也没有找到只言片语。 “莫林风不是千凌市的警察厅厅长,是玉清市。”容玉珩又喝了一口咖啡,慢慢的说:“他上任四年,最后叛变,成为了黑道上的人,所以总统下令将这个人从北隅岛除名,网上或是报纸上都不能留一条关于他的报道——” 听了容玉珩的话之后,莫离染的心又凉了半截。母亲是精神病患者,父亲是黑道上的人,还被总统亲自下令除名了……她前世是造了太多的孽,以至于出生就这么悲剧,直到现在还悲剧的嫁给了自己的表哥…… “他真的叛变了么?”莫离染有几分不相信,既然是个好人,还是个上任四年的警察厅厅长,怎么可能说叛变就叛变了呢? “这个,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容玉珩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目光掠过莫离染,落在窗外的景物上。 当年的事,莫林风的确是冤枉的。但是陷害他的人…… 容玉珩阖眸,不想再去想那些让自己烦恼的事。 莫儿,你还记得那一晚你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么,呵呵,那天是我受伤的日子,也是你父亲的忌日。 也许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堂堂的警察厅厅长,会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下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莫儿,你父亲救了我一次,你救了我第二次。所以这辈子,我愿为你赴汤蹈火,生生世世守护着你—— 莫离染有些心痛,这些事实每一件都让她难以负荷,如今还是三三两两堆积在一起猛砸过来。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一会儿赶时间,先走了——”莫离染抚着额头,对容玉珩抱歉的笑了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却不能报答你什么……对不起——” “你快乐,我也就快乐了。”容玉珩温柔的微笑着,“赶时间就快去吧,别耽搁了。” “谢谢。” 莫离染站起来有些落寞的离开了,容玉珩看着摊在她跟前的那些纸张,很有耐性的一一收拾好。 莫儿,原谅我的自私,其实还有一份资料我没有给你—— “老大,我看见嫂子和别人一块儿喝咖啡哦!”某个不识趣的男人屁颠屁颠的打电话过来,“就在茶语小榭里,跟你家帅气的二弟一块儿喝咖啡!” “丁云辉,你皮痒了找死是不是?”裴承宣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床上,这混蛋欠扁的语气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虽然他已经答应了莫离染,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她,但是听到她偷偷摸摸的跑去跟容玉珩见面,他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不是么,犯得着撒谎说自己去超市吗? “不说不说,我什么都不说!老大你那儿好象有插拨,你赶紧接电话,我挂了啊!”丁云辉赶紧撤退,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被拆骨拔皮。 裴承宣皱眉,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按下接听键—— “这么多天没动静,怎么样了?” “我亲自出马你就放心吧,万无一失。我已经安排了人分别潜进蒋家和安家了,不出两个月,一定能有收获。对了,你们特种部队的内奸查出来了没有?” “目前那人还没动静,一直蛰伏着。不过接下来应该就快行动了——” “裴承宣,你还别说,真有你的!要不是你打花腔分散了那些人的注意力,我的人还真的很难进入蒋家和安家。” “奉承话就省了,兄弟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不是料事如神了?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别打扰我和老婆亲热——” “你过河拆……” “滚!”裴承宣嬉笑着挂断了电话,因为听见了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这件事是绝对的机密,就连最爱的凌也不能说。他不能否认,事实上他这老婆有几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气魄,没事儿调戏调戏倒是挺好的,这种大事儿她还是待一边儿比较好。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发现部队里有内奸,一直蛰伏着,虽然没有出卖过什么大的情报,但是绝对叛变了,应该是蠢蠢欲动等待某一天的里应外合—— 在总理下达命令以前他就有让人潜入蒋家和安家的打算,只是因为部队里的内奸没铲除,不可靠,所以找了一直在国外的朋友。 让莫离染去接近蒋欣岑和安槿苼都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真的将自己的女人送进狼窝。因为有莫离染这块活招牌挡着,蒋欣岑和安槿苼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莫离染身上,只防着她,对别人反而放松了戒备。因此国外朋友的人手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安家和蒋家。 所以当初莫离染无法接近安槿苼的时候,他没有一点着急。面对蒋莹雪,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牺牲自己的色相去勾|引那大小姐从而接近蒋欣岑—— 如果不是莫离染胡搅蛮缠,他压根都不会多看蒋莹雪一眼。至于陪蒋莹雪和莫离染那几天,当然也只是为了让莫离染高兴而已—— 现在,他只需要静静等待,那个潜伏了五年之久的幕后人很快就浮出水面了—— 坐在绿色的军车上,莫离染似乎一直在出神。裴承宣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是没多问什么。 他知道她去见容玉珩了,临走之前感谢一下救命恩人也是可以理解的,进入部队之前会有些小烦恼也是正常的。 可是她不许他碰她,这就不正常了—— “跟你说了别动我!”莫离染不耐烦的白了一眼裴承宣,“这都第几次了,你听不懂是不是!” 莫离染别过脸看着窗外,心里发堵。裴承宣,你是我表哥!!我们不能再这么亲密下去了……对不起。 裴承宣抬着自己的手,耸耸肩做无辜状。他只是看她心情不好,想让她靠着自己的肩睡一会儿而已,怎么惹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ps:那什么,保证不是兄妹啦~~么么哒! 另外,首长和容玉珩很快就会正面交锋了吧……有木有觉得首长也很有城府的?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0 莫儿的悲惨生活开始 裴承宣抬着自己的手,耸耸肩做无辜状。舒骺豞匫他只是看她心情不好,想让她靠着自己的肩睡一会儿而已,怎么惹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开车的警卫员脸微微一红,赶紧装作自己没从后视镜中看见嫂子凶老大的一幕,但是憋笑憋太久真的会内伤的!他已经不行了,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抱歉老大,实在是你……你的表情太好笑了!”警卫员为自己辩解,“第一次见你这么委屈、无辜的样子……”还没说完,警卫员再次笑出了声! 裴承宣没心情跟他计较,温柔的贴在莫离染耳边委屈的说,“你瞧,人家都在取笑我了,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警卫员的笑声让莫离染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再次翻给裴承宣这罪魁祸首一个白眼,冷哼道,“首长大人,面子是自己攒的,不是人家给的——澹” “小女人你又拐弯抹角骂人是不是,”裴承宣不理会她的异常,如同以往一样霸道的将她揽进怀中,“敢骂我不要脸,你这几天过得太舒坦了——” “是太舒坦了,所以这不就跟你去部队受苦了吗?”莫离染呛了他一句,他又做无辜的样子瞅着她说道:“老婆,警卫员都说了,我这是第一次这么委屈,你都已经占据了我那么多第一次了——该知足了,对我好点行不行?” “……滚,别跟我这儿耍流氓!怀” “流氓不犯法,再说了我只对你流氓,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一边说一边将她禁锢在怀中,下巴轻搁在她发丝上,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松手,裴承宣!”莫离染在他怀里乱动了两下,挣脱不了,这才半推半就的依偎在他怀中。鼻尖嗅着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但是却酸酸的好想埋在他怀里哭一场。 裴承宣,你堂堂一个特种兵首长怎么会查不到那几个要杀我的人是谁指使的,你一定早就知道是你妈干的对不对?可是你竟然都不告诉我,还能在我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 如果容玉珩不告诉我,我是不是会被你瞒着一辈子? 而你除了知道你妈杀我的事之外,还知道别的事吗?比如我妈跟你妈是姐妹……你都已经将我妈从容玉珩那里接过来了,不可能不知道她是你小姨…… 这段时间,面对着自己的亲小姨,面对着自己的表妹,你为什么一个字都不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裴承宣…… “去了部队以后,不许告诉别人我是你老婆。”莫离染抬头看着裴承宣,“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 “……”宠得无法无天了,都开始对他蹬鼻子上脸了。裴承宣黑线,心里有些不爽。一个女人不肯承认你和她的关系,要么是嫌你丢她的人,要么是对你没感觉。 部队都是他的,他当然不会给她丢人。可是,他也不想相信她心里没有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我就是想靠自己存活下来,才不要靠你的关系被那些人让着捧着,那样子我来部队有什么意思,白来了。” 莫离染没有告诉他,她只是想和他静静的处着,不要闹到人尽皆知。这样子,即使有一天人家知道她是杀人犯,也不会太影响他的名声—— 即使人家知道他和她是表兄妹,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是夫妻关系,到时候不管离婚也好还是怎么的,都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压力。 裴承宣从她眼中隐约闪现的担忧看出了些许端倪,不由得心情大好!他捏着她的下巴,得意的说:“你从上车心情就不好,是因为担心以后连累我?” “去你的,谁会担心你!”莫离染嘴硬的说,“整天拿军婚不能离逼人家,我巴不得你早点死,到时候我就可以改嫁了——” “……”这丫的破坏气氛的能力一直这么强,裴承宣纠结的抚着额头。不过心里还是少不了有些沾沾自喜,他老婆终于开始懂事了,都知道担心他了—— “傻瓜,你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你是我妻子,我不怕任何人知道。”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我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凌玲珊是我裴承宣的人,这样子就没人敢再勾|搭你了。” “切,他们不来找我,难道还不能我勾|搭他们?” “……”还想着勾|搭别人,裴承宣一脸黑线,这老婆还得狠狠调教才行!! “听见了没啊,不许告诉人家,我们是夫妻。你那些知情的兄弟也都让他们给嘴上安个把门的,别一会儿就给我传开了——” “行,必须告诉。我让他们不仅安个把门的,而且还装俩防盗门,满意了吗?” 车到了边界上之后就转了水路坐船。一个小时的时间,邮轮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远远望去,根据地置身于一片蔚蓝色的海中央,有霞光映衬,美得如梦似幻。莫离染站在船头,张开双臂呼吸着海风。天啊,这哪里是训练严格的特种部队根据地啊,压根就是一个度假胜地有木有! 空气清新就不说了,光是海天一色的美景就让人陶醉。 裴承宣下了船之后就跟两百多名前来迎接的部下一块儿浩浩荡荡的朝左边的大楼走了,除了站岗值勤的三十多个士兵没来,该来的人都来了,甚至食堂的人都争先恐后跑过来迎接他们心中神圣的首长大人—— 莫离染瞠目结舌,这待遇也太好了,要是有女儿,怕是那些人都上赶着将女儿送上他的床来表达对他的敬仰了! 裴承宣的眼神似有似无的掠过被晾在一边的莫离染,识趣的丁云辉麻利的留下了一个新兵蛋子给她领路,然后屁颠屁颠的跟上大部队了。 裴承宣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想关照莫离染来着,奈何人家不接受他的好意,还从一下船开始就跟他严格保持距离,他也没办法—— 莫离染环视了一眼四周,舒了口气,一肚子坏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没想到这部队的环境不算太差,位置是在北隅岛旁边一个单独的小岛。有沙滩,有椰子树,有海水声回荡,没事还可以捡贝壳—— “很美好是不是?”新兵替莫离染扛着行李箱,朝宿舍大楼走去。 莫离染正想狠狠点头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时,却听新兵幽幽的开口,“有沙滩,好美对不对?你错了,有沙滩意味着从此在沙滩上接受日晒雨淋的苦日子就要来了。” 新兵一边往前走一边后悔不迭的感叹,“看我这皮肤,晒得完全变黑了有木有!而且你不知道,那个首长大人是个变态,折磨人的方法一套一套的!那些老兵更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就会慢慢发现了——” “……”嗯,那首长大人的确是个变态,那十几个一直跟着裴承宣的家伙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我不会告诉你,那变态是我老公,那些老鸟是我老公的兄弟—— 莫离染虚假的笑着,装作对首长大人很好奇的样子,“唉,刚刚看他好像很帅啊,他到底怎么变态了你跟我讲讲呗!” 新兵左右瞅了瞅,看四下无人,然后神神秘秘的跟莫离染说:“首先最变态的就是——” “嗯嗯?你说——” “他不喜欢女人!部队里很多人都怀疑他喜欢的是男人,估计以后娶老婆也是娶个男人,要么就是男人婆——” “……”看着新兵这神神叨叨的样子,莫离染差点白眼一翻直接死过去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裴夫人! 活了大半辈子,现在才知道,敢情她凌玲珊是个男人啊!这也就罢了,什么叫男人婆! 她哪点儿男人婆了! “我不说的话你都不知道,这事儿啊太离谱了!” 新兵没注意到莫离染杀人的眼神儿,继续兴冲冲的说,“咱们国家有个陈上将你知道吧,陈上将有个千金,长得特好看,而且隔个三两天就来这里找首长大人!每一次她一来啊,我们几百人的春天就来了,可是首长那儿的万丈寒冰,一下子就把这春天给撵走了……”新兵幽怨的回忆着那些不久前的事儿,感叹,好不容易来临的春天,咋就偏生遇上了一个寒冰的首长呢! “呵呵呵,春姑娘一般的陈小姐啊,美女啊,”莫离染虚假的“赞扬”着,“啧啧,隔个三两天就来一次春天,首长大人这是第几春了啊?”莫离染气得磨牙,心里有股火在蹭蹭往上冒,但是被自己的“微笑”强压着。 裴承宣,你活得挺滋润的嘛,三两天来一次春天,比老娘来大姨妈还来得勤呢! 你春天来得这么频繁,你累不累啊? 你妹!你要是不累,以后老娘让你天天过冬天!你妹的春姑娘,还不知道是“村姑娘”还是“花姑娘”呢!村姑的村,花痴的花! “你说奇怪不奇怪,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儿,首长他愣是不动心,看见了也装做了没看见!他还经常在我们训练的时候,故意装作不小心,误把将人家大美女当成新兵蛋子给扔海里!” “……”这有趣,改明儿必须得见识见识!!莫离染的心情大好,想象着那个抢她老公的女人悲惨的样子就各种开心! 新兵叹了口气,“扔了就扔了吧,我们要去救人他还不让,非要等到人家美女呛水了才允许我们假装发现,施展援救……狠心啊!!看得我们都心疼啊,拔凉拔凉的——” “呵呵呵,果然是个狠心的男人啊!”莫离染陪着一脸的温柔微笑,可是眉眼里藏着自己的“得意奸笑”! “所以首长一定是喜欢男人的!”新兵顿了顿,侧眸看了眼莫离染,很肯定的说,“嗯,那个陈小姐比你好看十倍——” “……”尼玛,能不能别拿我跟人家比啊!女孩子最讨厌被人家比下去了好不好!莫离染愤愤的盯着新兵,她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也不会比陈媛珂那小狐狸精差到哪儿! 莫离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新兵,咬紧牙缝不让自己的咬牙切齿露出来,“呵呵呵,这还真是个怪癖,喜欢男人的男人我喜欢,搞基什么的最有爱了,你要不要也去勾|引勾|引那帅气迷人的首长啊?” 末了,莫离染还装作特别清纯的样子,加了一句:“小哥,我看好你哦!!” “我喜欢的是女孩子,我才不会去搞基!”新兵脸一红,嗔怪的看了一眼莫离染,又刻薄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第一个进入特种部队的女兵,啧啧,你该不会是为了追首长才来的吧?” 莫离染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听人家新兵幽幽的劝说,“醒醒吧,别做梦了,你这样的都不配给首长大人——” “尼玛要是敢说‘提鞋’两个字,我跟你拼了!”莫离染彪悍的人生再次来临,做了这么久的乖乖小老婆,到了部队这么个男人扎堆的地方,彪悍什么的可以完全释放出来了! 草,老娘是被裴承宣死缠烂打追到手的好不好! 你妹的,居然敢说我我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尼玛,你才是提鞋的,我咒你全家都给他提鞋! 新兵摸了摸鼻子,尴尬的一笑,然后伸出大拇指对莫离染动了动,“悟性好,都不用我说出来了——” 莫离染气抽了,她怎么就这么背,一来这儿就遇到个脑残加毒舌! “小哥,你的口才真好,叫什么名字?”某人继续皮笑肉不笑—— “周博。” 莫离染一听到这个周字,蓦地就想起周子城那毒舌贱男来了!这两人一定是兄弟吧?你妹,听说部队里的老人儿都会仗着自己的军龄欺压新人,而且他们都是一片儿的,轮番的欺压! 哼,不行,我得找两个帮手来,不然会被欺负得好惨!光是这个毒舌男周博就已经招架不住了,必须找人援助! 刚到部队第一天,莫离染可以不用跟那些人一起训练,所以在宿舍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另一边,裴承宣被一帮子哥们儿灌酒,喝得不亦乐乎。 六点多的时候,莫离染醒了。看着远处蔚蓝色的海天相交处,她也在脑子里将这个宿舍楼的大概形势重新回忆了一遍—— 因为之前特种部队一共只有两百三十八人,所以大家都住在同一栋楼里。五楼是首长大人裴承宣的私人领地,五楼以下任由大家随意分配。 莫离染是唯一一个女兵,很幸运的独自占有了四人住的大寝室。她当时随手挑了个空置的房间,在三楼走廊靠尽头的那边,左右两边都是有人住的,这样子可以防备某只色狼—— 哼哼,在两面夹击之下,那货即使夜里再怎么发|情都不会来***扰她了吧!莫离染得意的想着,为自己的英明决策而倍感激动。 蓦地想到,自己身在狼窝中,要防备的何止是一只狼啊!! 那只还是家养的狼,即使被吃了也还能剩个残渣,要是被这几百个野狼盯上了,到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咋死的! 莫离染猛地一拍脑门,“不行,必须得想出一系列防狼措施!” “必须得狠一点,谁要敢闯本姑娘闺房,必须留下半条命!”莫离染心一横,绝对不能对那些居心不良的男人手下留情,要招招毙命才行! (虽然这套措施到最后套中了某一只腹黑狼……) 夜幕降临的时候,广播里响起嘹亮的军歌,然后是某个老兵低沉有力的吼了一嗓子,“新来的莫离染同志,大家伙儿在b大楼的大礼堂给你举办了一个迎新晚会,为了不辜负大家,十分钟内请出现!” 迎新晚会是什么内容?究竟是欢迎我还是整我? 莫离染爬起来就穿衣往楼下冲,因为她压根不知道b大楼在什么地方!必须得赶紧冲下去找路,否则过了十分钟还没出现,一定会被人家老兵当作目中无人,以后的日子就惨不忍睹了! 好不容易拉住一个食堂的大妈问清了方向,莫离染又气喘吁吁的朝b大楼跑。看见大礼堂明亮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莫离染感觉自己就像看见了黎明的曙光,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推开大门,吱呀一声,莫离染还在想着自己一会儿该怎么面对这么多兵哥哥,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阿嚏!”莫离染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低头看着地上,是一个小盆子,还有一地散落的面粉…… 面粉!你妹,莫离染抬手抹了一把脸,果不其然,手掌心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这下好了,估计自己从头顶到脚上全都是面粉…… 头发上都是白色的面粉,她俨然就是现实版的白毛女啊! 在两百多个人的一阵哄笑声中,莫离染心一横,继续往前走。谁怕谁啊,这些人又不是她男人,不就是丢个人么,有什么难堪的! 至于裴承宣,他要是敢嘲笑她,有他倒霉的! 刚走了没两步,脚底下一滑,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就向前栽倒!噗通一声倒在地上,鼻梁都快磕断了…… 谁他妈在地上倒的油! 这大礼堂的地板都是大理石,配上这滑腻的油,这都可以赶上人家花样滑冰现场了! 又是一阵前俯后仰的大笑,莫离染白茫茫的世界里,几百颗脑袋前后摇晃着大笑不止。她咬牙爬起来,摸了摸鼻子,确定没出血之后对大家露出一个秒杀的眼神。 哼,不就一点小菜么,她吃得下,撑不死! 虽然不怕死,但是防着总是好的。她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每一步都格外谨慎……尼玛,谁他妈的在地板上绷了一根牛皮筋! 小腿刚刚触碰到牛皮筋,不知道是个什么机关,一盆水从天而降—— 她自认倒霉的闭上眼睛,任由那盆水将自己淋湿透彻…… “迎新迎新嘛,当然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你们说是不是!”一个老油条站在讲席上吹了个哨子,台下回响起一片掌声。 莫离染哭笑不得,去他妈的迎新晚会,她都湿透了好不好……而且这水还是粘稠的糖水,将她脸上的面粉什么的都凝住了,不擦还好,一擦就黏一手,恶心死了! 估计她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白面加糖浆,多好的甜点,摆上桌就可以开吃了! “小莫同志,你别哭丧着一张脸啊,”那老油条又大喇喇的开腔了,“部队里就是这样,没性别之分,大家都是哥们儿,以后你就是男人了!来,上来说句话——” “我能上来骂脏话吗?”莫离染翻了一个白眼给台上那老油条,老油条见她没生气,只是有些不爽,于是笑得更大声了,“果然是好哥们儿!” “谁他妈说女人是男人的?”门口一冷漠的声音传来,莫离染都懒得回头了,这么熟悉的声音,除了裴承宣还能是谁—— ps:一更,木有加更哦,等更的亲们不好意思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1 防狼行动 “谁他妈说女人是男人的?”门口一冷漠的声音传来,莫离染都懒得回头了,除了裴承宣还能是谁—— 所有人同时起立,摘下帽檐齐刷刷的敬礼! “首长好!” 整齐的高呼声响彻大礼堂。舒骺豞匫 裴承宣的眸光落在莫离染身上,这些人都是活腻味了,竟敢这么折腾他女人澹! “小莫同志,大家的意思是,以后部队里女人当成男人一样对待,而男人,哼,你可以不拿他们当人对待——”裴承宣凉薄的嗓音在莫离染身边响起,“以后你想怎么对付这群不是人的家伙都可以,我批准了!” 原本一身狼狈、各种心情不爽的莫离染差点被这番话笑得当场破功!还好自己够稳重,强忍着没笑出来! 这货,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袒护啊季! 所有特种兵头顶都飞过一群黑乌鸦,落下让他们崩溃的黑点点……他们还绷直了身子,举着手在敬礼好不好?首长这还是头一回无视这么多人的敬礼,无视了这么多人的幽怨,只顾着袒护那小妮子! 大家倒是想面面相觑来着,但是严肃的军纪让他们都不敢转脸,即使想看看周边人的脸色也不敢,都目不斜视的看着裴承宣—— 首长大人不是对谁都冷漠的吗?他不是不近女色吗?怎么突然间转性了?这丫头,貌似也不是什么大美人儿啊…… 莫离染已经感觉到了大家的疑问和好奇。为了不让人家起疑心,她赶紧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军礼,“是,首长!” 某人压低嗓音,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流窜,“这群兔崽子,让他们跟这儿爽了一个月,都他么的皮痒了!别委屈,明儿老公给你出口恶气,乖——” 说完,某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她身边走过,径直朝他的嘉宾席位走过去。莫离染耳边还回荡着这话,心里甜滋滋的。 裴承宣示意大家坐下之后,在后排的丁云辉贱兮兮的挤到他身边坐下,瞅着台上一脸青色的老兵,拍着裴承宣的肩膀说:“首长,你知道我来到大礼堂之后最先琢磨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不等裴承宣说话,丁云辉又说:“我在想,一会儿嫂子被整之后,身为主犯的老大刘明天会死得多惨!哼,那家伙,谁让他整天满嘴喷粪不饶人,现在惹到了老大你,他可真是踩中地雷了!” 没错,台上的那个老兵就是部队里有名的老大刘,仗着自己是军事总理直接推荐〖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cndmoz.com/〗进来的就老爱没事装大,折磨新人—— 其实部队里真正跟裴承宣关系好的也就是那些去北隅大学军训的教官,只有十四个人才是跟他生生死死一起混过来的。 裴承宣扫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丁云辉,眼里还隐隐有未消的余怒。 哼,这十几个人都是吃干饭的?他只是让他们不要将莫离染的身份说出去,没有让这些混蛋冷眼看着他妻子被人家欺负!这也就算了,最要紧的是—— “谁他么的在老子睡着之后将我衣裳裤子全给偷走了?”最过分的是,谁他么的将他的内裤都给偷走了!! 要不是醒了之后找了半天的衣裳裤子,还找了半天的内裤,他至于这么姗姗来迟么?他早就阻止莫离染来这儿了! 丁云辉嘴巴张得很大,都足够塞一只鸡蛋了!蓦地想起了什么,他憋住笑意,压低嗓音问道:“老大,咱们以前不是回回都这么干?你自己订的规矩,谁先喝醉倒下得接受被扒光的惩罚,屋里还不能剩下一件衣裤……” “今儿个我为什么喝醉,你他妈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裴承宣一把揪住丁云辉的衣领,“要不是你们几个兔崽子拿我老婆的事儿灌我那么多酒,我会醉?” 那十几个混蛋早就串通好了,异口同声说:要想他们闭嘴不揭露莫离染是首长夫人的事实,今天他就得先自罚十杯—— 先喝了十杯又被那么多人轮番灌,他想不醉,行么? “……老大,不关我事儿,你别发泄在我一个人身上啊!都是那几个贱人的主意,你找他们去!”丁云辉贱兮兮的笑了笑,顿了顿又看着裴承宣身体下部,一脸的猥琐,“老大,你现在穿内裤了吗?” “老子就是不穿也比你下面充实,你他么的好意思提?”裴承宣赏了丁云辉一个白眼,然后得意的看向莫离染的方向—— 丁云辉一脸尴尬+抓狂!每一次老大都用这个来打击他,他也是有男人尊严的好么!不就是他命根儿的尺寸比老大稍微小了一点而已嘛,草! “老大,我诅咒你这辈子只有生女儿的命!!”丁云辉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然后怏怏的滚回自己的座位。 生女儿不是挺好吗?裴承宣温柔的勾唇看着某个小女人,他从来就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如果有一天自己因公殉职了,留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给她,总比留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好—— 莫离染忍着身上的不舒服,别扭的坐在了第一排。身上黏黏的,真闹心! 虽然开头是无厘头的恶搞,整得莫离染这么惨不忍睹的,但是接下来的一系列流程还是让她十分惊喜的! 毕竟是第一个来特种兵部队的女兵嘛,就算长得十分的寒碜人,大家也都是很激动的。何况她凌玲珊还是一枚小美女呢!于是在她坐下之后各个美男都轮番上场表演了自己的拿手好戏,引得台下一阵阵的喝彩! 莫离染也看得如痴如醉,这些军中男儿真他么的帅啊!看得有流鼻血的冲动! 当一个美男上台解开衣裳露出自己健硕的腹肌时,台下已经被引爆了热点,掌声喝彩声不绝于耳,莫离染更是看得差一点就喷鼻血了! 蓦地,阴风阵阵—— 扭头一看,某男人阴恻恻的目光斜视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写满了“醋”字。莫离染打了个寒颤,赶紧闭上眼睛不再看台上的露胸美男…… 裴承宣,你算什么男人,有你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吗?人家又不是没穿,只是露了下腹肌而已…… 到后来,大礼堂已经满足不了这些人高涨的热情了,他们一拥而出,全都到沙滩开篝火晚会去了。 自然,作为首长的裴承宣和作为新人的莫离染少不了跟着去闹腾了一番。 军中男儿的精力都充沛得惊人,大家闹到晚上十一点还没有一点疲倦的意思。从搏斗到比最后的比狙击,他们换着花样玩儿了五个小时,莫离染一直都只是个看客,围在篝火旁吃点烤肉烤鱼什么的,喝点椰汁,看着大家玩儿。 到了十一点半的时候,她已经抵抗不住阵阵袭来的疲乏,昏昏欲睡了。 远处,裴承宣在另一堆篝火旁边侧眸看向她—— 海潮声阵阵,军人们嘹亮的歌声回荡,烤肉的味道充斥鼻间。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映着她娇美的容颜,撩|拨着他的心。 第一次这么远距离的看着她,第一次看火光映着她慵懒的容颜,第一次好想就这样跟她一起坐到天荒地老。 裴承宣勾起嘴角,以后,军中的日子他不再寂寞。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心里也会十分的温暖,幸福—— 拜那群该死的混蛋所赐,莫离染头发上的糖浆已经干涸了,将头发全都凝结成一块一块儿的了!即使在澡堂泡了半个小时,头发也还是很难洗,最后梳理顺的时候,她头皮已经快要麻木了…… 好痛…… 谁那么犯贱提议去搞篝火晚会的!她身上的糖浆被篝火一烤,还不全都结块?这是谁他么的上辈子跟她有仇啊!! 一切搞定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多了。坐了一天车,坐了那么久的船,又玩儿了六七个小时,骨头都快散架了。坐在床上,莫离染头发都懒得擦干,直挺挺的倒下就睡了。 一分钟后!! 她很确定那是一分钟之后,都容不得她跟枕头多亲近会儿,就有该死的家伙打电话过来了!! 抄起电话就一顿没好气的怒吼:“催命啊!打电话也看个时间好不好,都夜里一点二十三分了,你还想怎么样裴承宣!!” “正好一点二十三分四秒……一二三四起床!”手机里传来裴承宣有点贱的嬉笑声,他似乎完全将莫离染的怒火当成空气,一个人傻傻的笑着。 这么多男人都是单身,他一个人终于将老婆拐骗到部队了,能不傻笑吗? “……别跟我这儿卖萌卖二,赶紧洗洗睡吧,好老公,你别闹了,我真的困了!”莫离染将被子往头顶一拉,蒙住自己的脸,在被子里小声的求饶。 隔墙有耳,她可不敢太大声,否则被人家听到了就彻底没救了。 “我想跟你一块儿睡,夜里凉,一个人睡不着。”裴承宣装出可怜兮兮的嗓音,想博取某人的同情,“我孤单寂寞冷……老婆,你收留收留我,别那么残忍好不好?” “裴承宣你好贱!”莫离染黑线,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货! 那头,裴承宣继续卖萌,“每当我贱的时候,一定是因为寂寞了,特别想你了,特别想抱着你睡觉了……” “滚!”莫离染受不了这家伙卖萌的口气,让她心底顿时柔下来了有木有!可是一方面想被他抱着睡,一方面又因为各种原因不想跟他太亲近,所以最终直接转化成了怒吼—— “裴承宣你是要闹哪样?你第一次来部队吗?你孤单寂寞冷那么多年了,就算你是个神也早他么的就习惯了好吗?老娘才是第一天来部队,老娘才是不适应的那个!你赶紧滚去睡你的觉,再来招惹我,我毙了你!” “嗯,就知道你不适应,不习惯,所以想陪你了。”裴承宣柔柔的声音,毫无脾气的温柔,一下子戳中了莫离染的泪点。她顿时无声了—— “老婆,开门让我进来。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就抱着你睡而已。明天五点半就得起床开始训练,我不在,你万一醒不来那么早怎么办?” “……”莫离染鼻子酸酸的,故作坚强,“不要,我自己可以的。你睡吧,很晚了,你今天也很累。” 想起他是她表哥的事儿,心里的疙瘩就让她没办法接受和他同床共枕的事实。她不想跟自己的亲表哥睡一块儿,有***的感觉…… 手机那头沉默了下,然后继续传来他温柔的声音,“老婆,你从实招来,是不是头发没吹干就睡了?” “……吹干了,真的。” “我怎么没听见吹风机的声音?” 莫离染扶额,已经彻底无语了,“……你在五楼,当然听不见!” “谁说的,”裴承宣诡异的一笑,“我在你隔壁——” 莫离染几乎惊讶得当场跳起来!隔壁不是那几个五大三粗的老兵么?什么时候成了裴承宣那混蛋了?左右两边来回扫了几眼,莫离染手指头指完左边指右边,已经风中凌乱了,“你在哪边……” “你右边。” 莫离染蓦地看向右边,然后紧紧盯着窗户,该死的家伙,他不会要从窗户翻过来吧?她刚刚说不开门……天,他一定已经采取行动开始翻窗户了!! “裴承宣你别翻……” 话音未落,听见某人痛苦的呻吟声,然后是闷闷的一声…… 莫离染慌了,赶紧掀开被子光着脚丫就往窗边冲!!她的防狼方案一,竟然用到了自己老公身上?? 果然,某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二楼的阳台上……还好这个宿舍设计得有些独特,是个宝塔形状,下面的楼层宽,越到上面越窄。每一层到下面都会比上一层多出来一米五的阳台,防止有人从上面摔下来直接摔一楼了。 同时,这也方便了这些特种兵的玩命儿训练,攀爬。这样的设计让初入部队的人进行攀爬训练是最好的了,不会伤着人。 背脊生疼的裴承宣仰面看着夜幕中,三楼探出来的那颗脑袋,不知是哭是笑,“老婆,你果然对我忠贞无比啊!” 他刚刚从旁边的阳台上翻过来,结果脚刚刚踩到阳台就被一个颜色和阳台十分接近的老鼠夹子夹住了……当时就痛得他手一松,这就立马摔到二楼了! 他以为,自家老婆的阳台可以翻,他一心想见她,压根没留神儿她还会来这一招!! “那个……我是比较担心夜里有人潜进来……没想到会是你……”莫离染扶额,见他没什么大事儿,心里松了口气。刚刚还担心他直接从三楼摔到一楼一命呜呼呢,看来这家伙的确是属猫的,九条命—— “你还好吧?”她心虚的趴在阳台上往下望,对着手机小声的问,生怕吵醒了别人。 “不好,感觉不能动了,胳膊折了……腿好像断了,腰也扭了,”裴承宣依旧躺在阳台上,一点儿爬起来的念头都没有,“老婆,你下来扶我进屋吧!二楼没人住的,你放心的来——” 哼哼哼,一说话就暴露了吧!贼心不死,你妹! “少跟我装,你继续躺着吧,明早要是还在那儿,我会负责替你叫军医的。亲爱的,晚安——”莫离染说完就麻利儿的挂断了电话,冲楼下那人一笑,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继续睡觉—— 见她真的狠心走了,裴承宣才眼一抽,自个儿站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继续发扬百折不挠的精神,从楼梯走上三楼,直接来到某人房间外面。 “咚咚咚”,三声不大不小的敲门声响起,莫离染从被子里探出头警觉的看向门边,一脸黑线。贱人贱人贱人!! “老婆,开门。”裴承宣的声音如同幽灵的咒怨一样在莫离染耳边响起,怎么赶都赶不走这阴魂不散的货! “别叫了!”莫离染怕了他了,赶紧走到门边,贴着门对外面说:“隔墙有耳,你答应过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大半夜的这么一闹,明儿个谁还不知道啊!” “我不管,你不开门我就一直在门边叫,”裴承宣犯了无赖,嘴角一勾,邪恶的嘟着嘴扮无辜,“老婆,我今天喝酒了……” 你妹,喝多了就可以耍无赖是不是!!莫离染不吭声,看他还能贱到什么地步!! “我醉了,喝醉了的人做什么都可以不负责任的——你要是因为我今晚的所作所为而怪我,我真的很无辜,我会跟大家诉苦的,我会告诉他们我娶了一个坏老婆……” “尼玛才两岁是不是!”莫离染翻了几个白眼,这男人怎么可以贱到这地步,无耻到这么天|怒人怨! “你不开门是不是?我现在就去找隔壁的人诉苦,我告诉他们,你是我老婆!” 听见门边挪动的脚步声,莫离染慌了—— “滚回来!”莫离染“啪”的一声将门打开,然后看着眼前纹丝未动的男人,草,上当了,他根本就没往旁边走! 在她要将门甩上的一霎那,裴承宣眼疾手快,一溜烟就侧身从门缝钻进了屋子里。 莫离染哭丧着脸,心里呜呼一声哀叹,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某人捉过胳膊压倒在门上,随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吻也如期而至。 被他抵在门上严严实实的一顿猛吻,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松开了她。她嘴里,都是他残留的酒香—— “你喝了多少?”莫离染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心疼的看着他。瞧着架势,估计真的喝了不少。 “不多,一点点。”裴承宣勾了勾唇,然后麻利儿的开灯,犀利的眼神儿四处找东西。莫离染奇怪的看着他,直到他走过去将吹风机拿来,然后将她按在桌边坐下,她才知道他今晚真的只是过来陪陪她而已,没有任何的坏主意。 就他刚刚在门边那么激烈的亲吻,他要是有别的想法,现在两人应该已经倒在床上了。 嗡嗡声中,裴承宣温柔的替她吹好了头发,然后搂着她上床睡了。被他的温柔填满了心,她早已经将什么表兄妹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躺在他臂弯,她仰着小脸望着他,“为什么旁边的人还没任何动静?军人的警惕性这么差?” 裴承宣邪恶的一笑,“在我下来之前,丁云辉就已经负责将左右两边的八个人叫到四楼去一块儿睡了。四楼的房间是十个人一间的,虽然平时就住那么三四个,但是偶尔大家心血来潮还是会聚在一块儿睡一晚的。” 他想来见自己的老婆大人,怎么可能留下那几个煞风景的兔崽子在?必须得命令都已经将人拾掇走—— 莫离染白了一眼他,难怪这么有恃无恐的。 “不是都说军中纪律是十分严格的吗?怎么到了你这儿,发现似乎完全是另一个样儿……” “该严的时候严,大家睡觉这些事儿,我犯得着管吗?”裴承宣懒懒的回了一句,军人的纪律性是不会因为睡觉这点放松就彻底松懈的—— 莫离染眯着眼睛睡了会儿,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邪恶的看着裴承宣说:“哎,你知道上次是谁打电话说你调戏良家少女吗?” ps:周子城马上倒霉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2 首长替老婆出恶气 莫离染眯着眼睛睡了会儿,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邪恶的看着裴承宣说:“哎,你知道上次是谁打电话说你调戏良家少女吗?” 想陷害他的人他还能不查个清楚吗?这种事儿当然得第一时间查出来。舒骺豞匫裴承宣眼一挑,“周子城。” 原来他都知道啊,莫离染本来还以为自己可以告个密神马的,“你就没想过惩罚他?”她邪恶的继续问。 “小孩子谁还不犯点错,算了。”裴承宣大度的一笑置之。事实上,除了对待自己哥们儿会狠点,除了跟莫离染有关联的事儿他会小气点,其他的事他还真的蛮大度的—— 至于上次周子城和容云卿打架之后他故意整得周子城坐了几天的监狱,那是因为那家伙不该动容云卿。裴承宣的理念是,冒犯他的人可以饶恕,但是冒犯他亲人的人,绝不饶恕濉! 莫离染有点惊讶,一向得理不饶人的裴承宣会有这么大度的时候?一向小肚鸡肠的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周子城? 这货,不会又偷偷摸摸干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暗地里整周子城吧?她抱着他的腰撒娇,“老公啊,你是不是暗地里耍什么坏心眼来着——” 裴承宣扶额,自己在她心目中就是那么卑鄙阴险小气的男人吗?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凌玲珊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你老公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以后别再用有色眼镜看我——催” 莫离染白了一眼他,就他这样的还敢说自己不小气?她现在懒得跟他计较,于是笑眯眯的说:“老公,这可不行!周子城那么过分,竟敢打电话去告状,这种无中生有陷害高级军官的事他都敢做,你要是不好好惩罚他,以后他长大了会危害社会的!” 裴承宣眯了眯眼,不知道眼前这温柔似水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莫离染眨眨眼睛,说:“为了全社会公民的权益,你得惩罚他!” “你想怎么惩罚?” “让他来部队,咱俩好好玩玩儿他!” “……”裴承宣看着这个一说到让周子城来部队就格外兴奋的女人,不由得黑线。这女人又是打的哪门子算盘?好端端的,可别再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老公你不爱我……我第一次对你提出这么一点点小要求,你竟然不答应!”莫离染见他似乎在斟酌,于是别过脸去,一脸“委屈”。 裴承宣再次黑线,“我没说不答应,明儿就办。” “不许骗人,一定要快哦——”莫离染激动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想起以后自己的日子不无聊了,禁不住心花那个怒放! 某人略带醋意的捏住她下巴,将她从各种天马行空的想象中揪回来,“凌玲珊你给我听好了,不可以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尤其那个周子城!还有,今晚在大礼堂的时候你玩得很嗨皮嘛,尤其看见人家露胸露腹肌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了——” “绝对没有的事!”莫离染连忙解释,“我只是看他身材也不怎么好啊,怎么敢上台脱衣来着?哼,跟我家老公比起来差远了,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哇,顿时发现老公你身材好好,比电视里那些男明星好看百倍都不止呢!尤其是你穿衣显瘦,脱衣有胸肌,哇,看起来真的好man好有型哦!!有你在,我顿时好有安全感……” 莫离染一个劲儿的拍马屁,被猛拍了一顿的裴承宣听得眉开眼笑,这才抱着她美滋滋的睡觉了。 嘹亮的军号声在五点的时候准时响起,惊醒了莫离染的美梦。还没等到裴承宣叫她起床,她已经一骨碌从床上弹跳起来了! 从上车来这里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听到这么响亮的号角声,她还能不惊醒就怪了。裴承宣支着下颚,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麻利的穿衣起床—— “裴承宣你还不起啊?”莫离染已经下床洗漱了,那货还优哉游哉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然后悠哉的对电话那头说:“大老刘,今儿个你替我看着那群兔崽子,监督他们好好训练——” “没什么大事儿,就昨天喝多了,所以今儿有些不舒服。今儿的晨跑我就不去检查了,你帮我看着点就行,反正我不在的时候常常都是你代的我班—— “别说那些虚的,爷儿们不玩那一套。一个部队共事这么多年了,对于你这个勤勤恳恳的特种兵上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跟我客套什么,这段时间我不在,不都是你替我看着那群人的么?就这么说定了,我相信你。” 裴承宣笑眯眯的结束了通话,莫离染一边在洗手间刷牙,一边隔着墙壁担心的问他,“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军医来?” “好得很,你看我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裴承宣继续躺平身子,嗅着枕头上她残留的芳香。 “那你怎么还不起床……对了,那个大老刘是谁?”莫离染擦了把脸,狐疑的问道。 “大老刘啊,”裴承宣慢悠悠的说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身躺着面向她,“就昨天在大礼堂讲台上跟你说话那个。” 一听是这个人,莫离染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昨天她被那家伙整得那么惨,裴承宣又不是没看见,今天居然还要将这么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那混蛋……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那家伙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昨天折腾得那么过分,今天要是他当了临时监督官,还指不定要怎么给她出难题,让她受尽折磨呢! “放心,昨天的事儿没有恶意,大家只是试探试探你,看你是否开得起玩笑罢了。你也知道,军中的女人不可以娇弱,如果你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昨天被整之后就各种撒娇,估计大家看扁了你之后,你将来在部队的日子才不好过呢!” “……真的假的?” 裴承宣冲她一笑,点头赞许,“我老婆就是不一样,瞧昨天把他们给迷的,你没瞧见后来大家的篝火晚会有多尽兴么?” 莫离染很少被他夸,突然大早上的来这么一句夸赞的话,还真有些吃不消。不过回想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刚刚进大礼堂的时候大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后来她没计较,反而豪爽的说自己要骂脏话之后,大家的态度截然不同了—— 看起来,那些人的确是把她当哥们儿了,这是一种无关男女情爱的感情啊,纯正的军中兄妹情! “可是今天你不在的话,那个大老刘一定会刁难我的——”莫离染磨蹭到床边,脑袋磨蹭着他的脖子,“老公,你不去的话我会有点忐忑不安的,你去好不好……” “没事儿,丁云辉和那十三个教官会照顾你的。”裴承宣摸了摸她的脑袋,昨晚他已经义正言辞的提醒过那十四个人了,以后谁他妈的再冷眼看着他老婆被欺负,那他就十倍还在他们身上—— “他们又不是我老公!”莫离染气鼓鼓的看着他,小嘴撅得高高的,“你去不去?堂堂一个首长,来部队第一天就装病不起床,你什么人啊你!还说什么铁血无私的少校,哼,我看你是浪得虚名!” “瞧好了,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那帮兔崽子。”裴承宣揉着她的发丝,邪恶的一笑,“我太了解那些家伙了,只要我不在,训练什么的各种偷懒、放水,早就想逮他们了!老婆,一会儿你表现要好一点,嗯?” “……”莫离染黑线,原来他是故意装病不去,让那群人造反,然后他再悄悄的出现,抓住那群人之后就可以慢慢开始折腾了…… “还好我不是你的政敌,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被你玩儿死的。”莫离染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站起来摘下帽檐笔直的行了一个军礼,一派插科打诨的腔调,“首长,属下一定出色的完成任务!” “去吧,下楼左拐,往前一百米就可以看见场地了。”裴承宣温柔的凝了一眼她,宠溺的笑着。 “嗯,替我叠好被子收拾好房间再走哦!”莫离染说完就开门离开了。望着关上的门,裴承宣久久的没回过神来,一直望着那儿温柔的笑。 有了她,就连部队的生活也这么幸福了。 身在特种部队,早上五点半必须在操场集合,每个人身上加二十公斤的重物,跑上五千米,然后就可以吃早餐了。 “莫离染是新兵,又是女兵,所以身上的重物减半,十公斤,跑三千米就够了。”大老刘的目光瞥向站在第一排的莫离染。 身高不如人,只能在第一排,还是第一列……虽然在女生中她不算矮,但是这儿全都是大男人,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身高当然比她高出不只两三厘米的事儿! 听到重物减半,只跑三千的时候,莫离染不禁惊诧的看着大老刘,这人还真不坏,竟然这么好啊! 大老刘算不上很帅气的脸上带着微笑,对莫离染轻轻的点了下头。这丫头兴许是昨天坐车劳累了,所以在大礼堂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睡了一晚上之后,皮肤亮色多了,看起来人也漂亮多了—— 身为一个没结婚的男人,一个连对象都没有的男人,好不容易来了个女部下,当然得好好关照关照,没准就能赢得美人归…… 大老刘兴奋的想着,莫离染身后,十四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和大老刘直转—— 因为身高的关系,十四个人分别在最后一排,倒数第二排和倒数第三排。因为和裴承宣私交好,十四个人是挨着站的,所以一排五个人,基本上前后说话都能听见—— “大老刘这是找死。”小崔的胳膊撞了一下丁云辉,微微侧眸,露出阴恻恻的微笑。 “老大不正在制造机会任由他找死么?估计一会儿就死翘翘了。”丁云辉也邪恶的一笑,目光落在前面高台上狗仗人势的大老刘身上—— “敢打嫂子的主意,这事儿必须得告诉老大。”后面一人压低嗓音接了一句,“不然对不住咱哥们儿这么多年来的交情,是吧!” “瞧你这话说的,”后面一人又接话,“告诉实情显得太弱了,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才更适合咱们的作风——” 大家心照不宣的点点头,暗暗比划了一个“必胜”的手势。 当有人将重物递给莫离染挂在身上的时候,她就有些疑惑了,怎么这重物不像是十公斤,倒像是只有十公斤的一半? 想起裴承宣的话,她蓦地明白了。这些家伙原来一直都是这么训练的,草!裴承宣在的时候,他们就实打实的二十公斤。裴承宣不在的时候,重量减半,装个样子走走形式就过去了…… 好一个人人称道的特种兵部队啊,大家眼中的英雄们,都是这么训练的……莫离染扶额,跟着大家一块儿朝海滩跑去。 海边—— 莫离染懵了,你妹,怎么早没人告诉她,所谓的晨跑是沿着沙滩跑的?而且还是有浅水的沙滩,带着泥沙一脚踩下去,提起来的时候已经很费力了,而且水还是凉凉的,这都快冬天了啊!更重要的是稍不注意还会滑倒! 这又是裴承宣想出来的损招儿吧!这么五千米下来,比人家八千米还折腾人有木有!难怪那些人都被逼着偷工减料了—— 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莫离染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耳边响起大家热情高涨的歌声,一首军歌唱完了接着一首,她连翻了几个白眼,这些人都是钢铁之身不会累吗?她都已经没法儿喘气了,他们是怎么唱出来的! 莫离染跑了两千米之后,剩下的一千米顿时慢下来了。她吃力的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冰凉的泥沙里,一个人独自跑着。 其他人都已经跑完了,大家都坐在沙滩上等着她。部队就是这样,不仅个人能力要强,更要有团体荣誉感。所以当莫离染没有跑完的时候,他们是不敢先行离开的—— 可是看到那么多人等着自己一个,莫离染越发的觉得自己好丢人,本来就没了力气的双腿更气馁了,咬牙死命的扛着继续跑。 大家叹了口气,第一天就跟着这么训练,身为千金大小姐,实在是难为她了—— 金灿灿的沙滩上,朝霞映着海水,一派云蒸霞蔚的景致格外撩人。 与这一幕截然的不同的是大家的脸色,一样的惨白。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板,大气都不敢出。而站在他们面前的裴承宣,则是一脸的冷漠,眸中还跳动着怒火! “我不在的一个月时间里,你们就是这么训练的!”裴承宣的嗓音响彻了寂静的海边,单手提着十公斤的重物愤怒的扔到大老刘脚边,“这么偷工减料的训练,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国家的栽培,对得起国民寄予的厚望吗!” 大家没人敢吱声。莫离染站在最边上,侧眸望着裴承宣的轮廓,心里有小小的甜蜜感。霞光的映衬下,他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为他原本就迷人的五官添上奇异的刚毅感。 “大老刘,你的解释呢?”裴承宣冷漠的侧眸看着旁边规规矩矩蹲着马步的男人,“我这么信任你,让你监管整个部队,结果你就是这么跟我玩儿的,嗯?” “都低头看看你们身上的军装,这是你们当年热血沸腾的参军时想获取的荣誉,此时此刻,你们敢大声说一句,你们对得起这身军装吗?” 大家依然沉默,不敢吭声。 莫离染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军装,以前没怎么在意的一身衣裳,此刻穿在身上,面对着前面那个俊美的男人,听着那些话,她忽的觉得军装是一件好神圣的物品,容不得谁亵渎,玷污。 “从明天开始,除了跟我去北隅大学的十四个人和新来的小莫同志之外,其他人每天负重四十公斤,晨跑八千米,维持一个月!” “挂钩梯从上下三百回升为四百,穿越铁丝网来回三百趟升四百!哑铃举二百次,拉力器两百次,臂力棒两百次!” 大家禁不住同时抬头看着裴承宣,唏嘘声一片。这些项目都从原来的升了一倍……老大这是要累死人吧? 裴承宣无视大家的悲苦模样,侧眸看向大老刘,“身为监管人,放纵大家自由懒散,不仅不向我汇报,还私自取消了三天一次的游泳,七天一次的越野行军训练,十五天一次的跳伞训练,甚至连三十天一次的野外生存训练也给取消了——刘沛成,谁给你的胆子!” 大老刘自认理亏,哭丧着脸不说话。 “两个选择,第一,我将你的所作所为上报给军事总理。毕竟你是他的人,我也不能私自惩罚你——” “首长,请不要上报总理!”大老刘慌了神,要是让总理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没准总理一气之下会撤掉他的军衔! 他是总理亲自任命的特种兵部队上尉,在特种兵部队里军衔仅次于裴承宣。而在北隅岛军事界,裴承宣担任的特种兵少校相当于陆军部的上将,地位实际上与陈上将不相上下。而大老刘这个特种兵上尉的等级相当于陆军的中校了。他怎么敢得罪总理,从而撤掉了自己这么显赫的军衔—— “第二个选择,上书给总理,说你一个人难以胜任特种兵上尉的职务,让总理派一个跟你平起平坐的名额下来。” “谢首长!”大老刘松了口气,多一个平起平坐的人,总比一下子撤职了和这么多人平起平坐的好,“我回去之后立刻上书!” 裴承宣早就看不惯大老刘这嚣张跋扈、行事乖张的样子了,只不过碍于大老刘是总理的人,所以不想直接跟总理提另立一个上尉的事,到时候恐怕总理会多心,以为他裴承宣在部队里独大,排挤大老刘—— 他还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得罪总理,别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行。所以今天明着看是给莫离染出口恶气,事实上也是他筹备了好久的事儿。 部队里,总得有个自己人随时在身边才好—— 他点点头,目光落在莫离染身上,咳了两嗓子,赞许的说:“小莫同志表现不错,难得大家都偷懒的情况下你还坚持负重十公斤跑完了三千米。” 莫离染黑线,白了一眼裴承宣。你这个魂淡,你肯定知道我这个只有五公斤,你妹,故意给我添堵呢! 人群中,传来咳嗽的声音。丁云辉早就已经憋笑憋到内伤,听到裴承宣这么恬不知耻的夸自己老婆,他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不过军纪严肃,擅自发笑是不对的。于是他赶紧咳嗽了两嗓子掩盖自己笑了的事实,甚至还别过头假装干呕,试图逃过裴承宣的眼睛,掩盖自己脸上的笑—— 裴承宣知道丁云辉为什么笑,所以也眼一横,不冷不热的说:“小丁同志,这月没来大姨妈吧?” “没有!”丁云辉闷闷的回答了一声,当场咳岔了气!他本来就不来大姨妈! 莫离染已经知道裴承宣这货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于是捂着肚子笑—— 而大家则是惊诧的看着裴承宣,首长大人魔障了?怎么逮住一个大男人问人家有没有来大姨妈? “那么你刚刚的干呕,是孕吐反应?”顿了顿,裴承宣悠然悠然的说,“谁他么是孩子他爸?在部队里搞基什么的我不反对,只是小丁啊,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受!不然这样吧,我给你开个证明,给你批个产假,让你回家休息十个月?” 顿时,人群中响起一阵堪比浪潮一样的大笑,此起彼伏,个个都笑岔了气!身边的小崔拍了拍丁云辉的肩膀,鄙夷的说:“让你他妈的装咳嗽装吐,这下表演过头,丢人了吧!” 丁云辉已经一脸黑线,懒得理小崔,就差一点就给裴承宣跪了! 这口才,这刻薄,自己只不过嘲笑了他一下下而已,他竟然这么损他!! (亲们不要觉得首长刻薄毒舌,他一直这么“逼”丁云辉是有原因的。内奸的事,大家有印象么,至于内奸是不是小丁,那是秘密,以后说)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裴承宣侧眸看向身边也跟着大笑不止的大老刘—— “大老刘,小莫同志的重物不会只有五公斤吧?”裴承宣阴恻恻的看着大老刘,“要是让我知道新同志第一天的训练就被你偷工减料……” “报告首长,绝对是十公斤!”大老刘一脑门子都是汗,万一被扣上了一个带坏新兵的帽子,他又有好滋味尝了! “小莫同志,你的有十公斤么?跟我说实话,今天是你第一天训练,有什么错不在你——”裴承宣侧眸看向莫离染,他这是明摆着给她机会教训大老刘。只要她一句“五公斤”,大老刘不单单会被扣上带坏新兵的罪名,还会再加一个欺骗长官—— 刚刚他可是拍着胸脯担保,说莫离染的重物有十公斤的—— 所有目光同时落在莫离染身上。大老刘更是紧张得满脑门都是汗,生怕莫离染老实的交待了五公斤的事!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真不舒服。莫离染瞅了眼已经有点惨的大老刘,不想再落井下石了,于是低低的回了一句,“报告首长,是十公斤!” 裴承宣不动声色的递了个眼色给莫离染:我给你机会整他了,你自己不要,以后别怪我—— 莫离染点头。 “解散!” 八点训练挂钩梯,穿越三十米的铁丝网。十点去健身房举哑铃,练拉力器,臂力棒。下午两点抗爆晒形体训练两小时,四点半训练射靶一小时,然后练习散打、跆拳道等等。七点继续是跟晨跑一样的负重长跑—— 于是,一天下来,铁人也被削成了泥。 莫离染看着又偷偷摸摸爬到自己床上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躺在了他身边。她就是刚刚去澡堂泡了会儿澡而已,一回来,这么大个人躺在床上,有够吓人的—— ps:偷笑,接下来容云卿要倒霉了,他哪是咱003的对手,他又进了套儿里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3 容云卿入套 “周子城什么时候来?”莫离染躺下就被他捞进怀中,于是就慵懒的趴在他胸口上垂着眼睑问道。舒骺豞匫 “一个礼拜以后。”裴承宣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说:“因为你入伍是我找总理直接开的证明,他还得等着总理审批,所以不会那么快。” “哦,你说我要是将你三弟也给发展来部队了,你会不会怪我?”莫离染胳膊肘撑在他胸口上,手指托着自己的下颚,眨巴着眼睛邪恶的问道。 “……一个周子城还不够你玩儿么?”裴承宣一脸黑线,无语的看着她,“饶了容云卿那小子吧,他挺无辜的!” “可是我觉得他缺乏历练,你看他那么大的人了,还成天幼稚得跟什么似的!”莫离染为自己的邪恶阴谋找借口,而且还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你瞧,上次被周子城教训得那么惨,以后你不在他身边保护他,他脾气又冲,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谁能保护他平安?澹” “……”即使她说破了嘴皮子,裴承宣还是觉得她这是歪理,绝对的歪理!他慵懒的眨着眼睛看着她,不置可否—— “老公,我是认真的,”莫离染捉住裴承宣的下巴,妩媚的笑着,“你说我作为他的大嫂,怎么能看着他将来遇到危险而不能保护自己呢?老公的家人都是很重要的,老公你说是不是嘛!” 这女人,说话越来越能找准关键点儿了,一口一个老公,一口一个大嫂,让他听得心里甜滋滋的。家的感觉啊,顿时包围了他的心,而且还淌着蜜—怀— “好,”他温柔的对她一笑,“只要你能劝得动他,只要他肯来,只要爸同意,那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莫离染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翻下床拿了手机,然后拨通了容云卿的号码。这才十点多,那家伙估计还没睡—— 果然,响了两声以后就接听了—— “喂喂,云卿啊!!”莫离染激动的笑着,声音格外的温柔。虽然看在裴承宣眼睛里,那笑容是无与伦比的……虚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安静得让莫离染有种错觉……握着手机的那个人不是容云卿…… “喂,大半夜的你什么事儿啊!”容云卿一开口就是一顿吼,听着好像有些生气。莫离染记得上次为了容玉珩的事他的确生了她很久的气,不过在她入伍之前他已经原谅了她。 难道是跟爸爸吵架了? “容云卿,你精力越来越充沛了嘛,大半夜的嗓门还这么大了,也不怕吵到爸睡觉!”莫离染存心揶揄了他一句,听到那头似乎传来磨牙的声音,她才止住笑,冲裴承宣挤眉弄眼的对着手机说:“喂,你怎么这么大火?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跟大嫂说说……” “去你的大嫂,莫离染你没事少打电话来,我不想看见你!”容云卿一听大嫂两个字就上了火,差点就将手机摔了—— 莫离染还以为是这家伙对她贼心不死,谁知道手机里传来一句淡若静水的言语,带着几分的责怪,“云卿,说话客气点。好歹,她还能给你打个电话……” 嗓音渐渐弱了下去,直到什么都听不见。 莫离染的心蓦地被针刺中,这是……容玉珩。 好歹,她还能给你打个电话…… 这句似有悲伤,又似有幽怨的话,莫名的戳中了莫离染的泪点。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是因为心痛不想说话了,还是人已经走远了,手机里听不见了…… “莫离染,你有事儿赶紧说,说完了我好去睡觉!”容云卿估计是不想跟容玉珩顶嘴,所以耐着性子跟莫离染说道。 “哦,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问你,你跟那个周子城不是有仇吗?”莫离染调整了一下情绪,没有让裴承宣听出她有一丝的异常。 刚刚容玉珩的声音很小,估计裴承宣没有听见。 “是又怎么样,不关你事!”容云卿的话还是火药味十足,呛死人了! “好好好,不关我事。我是想告诉你,周子城过几天就要来部队了,你要不要也入伍玩玩儿?” “没兴趣——” “啧啧,我觉得你不是没兴趣,你是不敢。像你这种纨绔子弟,贪生怕死的家伙,哪里能过部队的苦日子啊,没准来几天就挂了!” “莫离染你去死!我贪生怕死碍你事儿了?我纨绔子弟碍你事儿了?没事少管我,你又不是我妈!” 裴承宣听见手机里高八度的吼声,知道容云卿炸毛了,于是叹了口气拍拍莫离染的肩,“别闹了。”他这是做什么?竟然允许这女人打电话跟容云卿吵架,疯了—— 莫离染没理他,继续跟手机那头的人说:“容云卿,你就死撑吧!你之前不是说过想当一个跟你大哥一样的军人吗?现在怎么不敢了?我知道了,是因为周子城在对不对?他打你的事让你恐惧、害怕,那件事已经在你心里根深蒂固,你走不出来了——” “算了我理解你,你怕他是正常的,不来算了。其实实话说,就你这样的人,来部队也是枉然,再好的部队也没法将一根朽木变成美玉啊是不是?没准你来了没几天就被周子城欺负死了,还是不来吧,你别来了,省得丢你大哥的人!让人家知道他有一个没用的弟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对了,云卿,以后你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要打电话给你大哥哦!像你这样是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千万别为了争强好胜跟人家惹不起的人结仇,不然到时候被欺负惨了怎么办?你大哥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赶到的。你说你的人生路还这么长,万一哪一年流年不利总被人找茬,你可怎么办……” 莫离染损得来劲儿,完全忽略了边上这男人越发纠结无奈的脸色。裴承宣好几次扶额,真不知道容云卿那小子怎么回事,明明让莫离染损得一文不值,居然还不挂电话,还安静的听着。 刚刚不是还愤怒的说自己不想搭理她么?结果人家这么过分,他居然不挂了—— 莫离染一口气骂完了那么多话,听见那头没有反应,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听见那头闷闷的一声挂断了,她才黑线的将手机合上。 “很过分。”裴承宣盯了她半天,才挤出来这么三个字。但是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责怪,似乎挨骂的人不是他亲弟一样。 “我过分你怎么不阻止我?裴承宣,你跟我的想法一样,不是吗?”莫离染看着他的脸,一副我懂你的样子,“别装了,其实你想他来部队的——” 裴承宣没跟她辩论什么,只是望着漆黑的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莫离染托着下巴看着他,善解人意的说出他的想法—— “你是身份显赫的特种兵军官,执行各种任务这么多年,相信你的仇人并不少。那些人中,不排除有的人会被逼得绑架你的家人来威胁你,对吗?以前大家以为你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只有母亲,所以你可以将妈送出国外好好保护着。可是现在你不仅有妈,还有爸和容玉珩、容云卿,只要你在北隅市认祖归宗的消息一传出去,以后肯定少不了有人要对付他们——” “你让我来部队,其实也只是想更好的锻炼我,即使将来有人会因为恨你而算计到我头上,我也能保护好自己,对不对?正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你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我,保护我,所以我得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裴承宣收回目光看着她,他以为她不会懂,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有时候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物种,有的事情他想隐藏起来一个人承担,她却偏偏看得清清楚楚,有的事情明明那么明显,是个正常人都能看透彻,她却偏偏不明白,非要跟他钻牛角尖,而且一钻到底。 就像明知道他爱她,她很多时候都不信—— “虽然你跟爸、容玉珩还有云卿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不是很好,但是内心里你是深深爱着他们的。一旦他们其中一个落到敌人手里,你的行动会被牵制,会被他们完全打乱步骤。裴承宣,其实你并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你是有弱点的,我,还有你的家人,我们都是你致命的弱点,只要其中一个出了事,你就会方寸大乱。”她依偎在他怀中,温柔的说:“你别否认,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强装坚强的,老公。” 裴承宣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得紧紧地。找一个懂自己的人,很多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能够找到这样的女人做妻子,是幸福的。虽然很多时候她不成熟,她执拗,但是她懂他,爱他,这已经足够让他包容她所有的缺点了。 “所以呢,虽然我刚刚说的话很过分,但是我相信云卿他会来的。我是真心的希望云卿好,希望他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其实我也害怕哪一天他们会出事……我不希望咱们家的人受到一点点伤害。” 裴承宣低头看着莫离染,欣慰的笑了,“因为他们出事了我会心疼,而你会因为我的心疼而心疼么?” 她妩媚的勾起唇角,“你说呢?” 在他满心幸福的时候,她一句话又将好好的气氛搅了—— “老公,不管你部队里有什么秘密,都不要告诉我。”她很凝重的看着他,“不要因为我们是夫妻,不想对我有所隐瞒,就将很多秘密告诉我。就像上次你们在千凌市的行动,你就不该告诉我——” 裴承宣锁眉,看着莫离染不说话。事实上,这也是他一直为难的事情。他答应了她,不会对她有任何秘密,可是很多时候他不能透露部队里的秘密,如果事发突然,甚至都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便要离开她,去执行任务…… 他担心她不会理解,他害怕有一天她会因此而离开他。 “老公,虽然我爱你,但是事实上我更爱自己。如果我知道你太多的秘密,万一哪一天落入敌人手中,也许为了自保我会出卖你……”她歉疚的看着他,“我这两年是好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所以我害怕死亡……” “如果被人抓住,如果我可以用你的秘密换活下来的机会,我也许会出卖你……对不起,老公,请你不要告诉我任何秘密,别让我背叛了你,一辈子苟延残喘的活着,承受良心的谴责。我宁愿不知道你任何秘密,就那样被他们折磨致死,也不要对不起你,痛苦一生……” “我懂。”他心里有轻微的痛,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多少有些难过。 这几年,他不是没被人出卖过。当初和他一起入伍的人有五十个,那是第一批特种兵。如今,那一批人只剩下丁云辉他们十四个,加上他自己。其他的人,有牺牲的,也有人是因为叛变而被他亲手处决。 都说兄弟之间情义比天高,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在金钱或是活命的机会前都会叛变,何况是夫妻呢。裴承宣释然的轻笑,有句话不是说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出卖了他,她可以活命,失去了他,她还有很多追求她的男人……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她会爱他比爱自己多。 “也许有人将枪口对准我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的替我挡子弹,但是被人抓住百般折磨的时候,你却未必会守口如瓶。”裴承宣抱紧了她,“人不都是如此么,也不止你一个人。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能为爱付出生命,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尤其,你是女人——” 女人一旦落入那些禽兽不如的人手中,就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折磨了,还有精神上的。她曾经差一点被强|暴,如果有一天面对一群禽兽,再次面临被强|暴的处境,她会为了自保而出卖任何人。 “傻瓜,别对我感到歉疚,这不是你的错,是人性的弱点。我相信,世上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这么做。”他释然的安慰着她,心里的难过早已无影无踪,“即使是那些女士兵,面对无止境的折磨时,怕是都难免会屈服,何况是你呢—— 我们都可以为信念、为所爱之人付出生命,但是我们永远也摆脱不了自己这具皮囊,于是也就摆脱不了人性的***。求生,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所以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莫离染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自责的看着床尾挂着的军装,“来这儿,只是想洗脱罪名,另外再学会防身,努力不成为你的负担——” 他揉揉她的头发,一副早已经知道的表情。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让她成为一个军人,一辈子在部队呆着。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莫离染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容云卿打来的—— “莫离染你给我听好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激将法吗?哼,但是小爷我就是要来,我就是要来给你捣乱,我让你天天痛不欲生——” “……”莫离染无奈的看着裴承宣,见到他也是同样无语的表情。 “你让二哥伤心难过,我不会原谅你的。”容云卿冷哼一声,“你不知道吧,刚刚其实我在洗澡,是二哥替我接的电话,是他将手机拿来浴室给我的。” 莫离染心中某种东西轰的一声炸开,闷闷的痛。难怪刚刚电话接通之后那头一直沉默着……她就觉得,那不是容云卿…… “从客厅到浴室,他一直握着手机听你的声音,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一半是因为他心疼,不知道说什么。还有一半的原因,恐怕你一辈子也猜不到——” “……” “他说,大哥一定在你旁边,他不想发出声音造成你和大哥之间的矛盾。他希望你幸福,一辈子幸福。后来我将手机递给他,让他跟你说话,他说不用了,如果听到你和大哥的声音,他会更加痛不欲生。” 莫离染死死地咬着嘴唇,容云卿的话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许有一天二哥会接受你和大哥在一起的事实,不再继续爱你,不再让自己难受。可是你对他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愈合的,这辈子都不会痊愈。所以我也会一直讨厌你,莫离染,我讨厌你!” 容云卿挂断了电话,莫离染握着手机,呆呆的望着窗外。她能想象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也许在处理公司的事,也许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抽烟。手里铃声响起之后,他沉默着拿起手机,缓缓朝浴室走去,背影消瘦而落寞……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眼中的黯然和伤痛,他曾经用那样的眼神凝视过她…… 许久,身边传来一句温柔的话,“睡吧,不早了。” 侧眸望过去,裴承宣脸上同样是数不尽的黯然。刚刚容云卿的话,他都听到了—— “对不起。”莫离染咬着下唇,歉疚的看着他。早知道就不该接这个电话,不该让他听到容云卿的话,不该让他难过。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们对不起容玉珩。”裴承宣的声音有些低沉而凝重,想起当初在医院容玉珩的质问,他依然无法释怀—— 他说,裴承宣,裴承宣,我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就是有你这样的大哥。抢自己兄弟喜欢的人,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礼义廉耻这四个字吗! 刚刚在食堂打了饭菜坐下,就看见周博大老远的端着饭菜挤过来,在自己身边坐下。莫离染抬头看了眼这毒舌刻薄的家伙,低头继续吃饭。 “哎,告诉你一个消息,”周博神神秘秘的看着莫离染,“部队里又要来新人了。” 莫离染瘪瘪嘴,周子城过几天要来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你一点都不激动吗?我以为多一个美女陪你你会开心的。”周博一副很没劲的样子看着莫离染,“太不配合了,至少要做个激动点的表情出来装装样子嘛!” “咳咳——”莫离染被一口饭华丽丽的呛到,惊讶的看着周博,“美女??” “是啊,听说是从陆军总战队调过来的,说是陆战队想让人了解一下咱们特种部队,方便明年的军事演习时配合咱们。” “军事演习?” “这你都不知道?明年咱们国家要参加两年一次的国际军事演习,时间是四月一号。”周博鄙夷的看了一眼莫离染,身为一个军人,她知道的常识实在是太少了,都怀疑她进部队是不是自己想当兵的—— “噗——”莫离染笑岔了气,“愚人节?” “是啊,军事演习也是假的嘛,所以定在愚人节其实还蛮衬景的!算了,这些事有时间慢慢告诉你,我现在更有兴趣的是那个大美女,叫什么蒋什么的……对了,听说咱们部队的春天小姐也要一起来玩玩儿,太美好了!!” “陈媛珂?”莫离染蒙了,刚来没几天就遇上陈媛珂了,还真是冤家路窄!蒋……不会是蒋莹雪吧? “对啊,你认识陈小姐?”周博惊讶的看着莫离染。 “哼,老相识了!”莫离染狠狠的咬了一口青菜,一脸的邪恶。死女人,你要是专程过来抢我老公的,那你就死定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4 春天小姐来了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照旧是抗暴晒形体训练。舒骺豞匫训练的标准和规则是:平举着ak47,而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的站在海滩上暴晒2小时。 ak47已经够重了,再加上一块一公斤重的砖头吊在枪口的位置,臂力差的人根本难以维持平衡。何况还要在海滩上暴晒两个小时呢! 莫离染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麻木了,这才不到五天呢,整个人都仿佛被拆了重新组装的,各种不适应。 华美的邮轮从出现在海平面的时候,原本全神贯注训练的士兵们全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艘邮轮—— 莫离染瘪嘴,不就是来了个陈媛珂么,她打扮起来不比那女人差。哼,脸上白白的一层都是粉底,再好看那也是厚厚的粉底铺起来的澹! 侧眸看向站在一旁监督大家的裴承宣,他的目光淡淡掠过海平面,然后朝她这边看过来。她一个激灵,赶紧平视前方装作认认真真的训练。 裴承宣见她“认真”训练着,心里有些矛盾,不知道要不要跟她说蒋莹雪和陈媛珂来这儿的事。不说吧,万一她一会儿见着人了跟他闹,他可招架不住—— 告诉她吧,没准她还以为他是做贼心虚…瘐… “首长,有您电话——”远处的哨楼,传来警卫员嘹亮的声音。裴承宣再次看了眼莫离染,迈步朝哨楼走去。 “大老刘,替我看着点。”裴承宣一边走一边说。那两人来了,他还是在哨楼接电话接久一点比较好,省得自己到时候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别人的想法不重要,关键是某个女人啊,明明是他老婆,明明小心眼不许他和别的女人暧昧,可是还总喜欢装大度,那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既让他心里不舒服,又让他拿捏不准她心中是怎么个分寸。 莫离染回头看向裴承宣的背影,瘪瘪嘴,也不知道那家伙所谓的电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八成是自己不想见陈媛珂那个花痴,所以一早就跟警卫员商量好了,等船一来就做戏,假装去接电话…… “莫离染,让你训练你往后看什么看!”大老刘高八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离染一个激灵,手一抖,ak47一下子掉到地上了! 在所有人注视下,莫离染悲剧的弯下腰去捡ak46,还没站起来就听见大老刘的声音再度响起,“作为一个狙击手,他的枪意味着他的生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了枪。莫离染,老规矩——” 一句“莫离染,老规矩”,让莫离染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大家都知道她受惩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都已经直接的告诉她,老规矩,而不是委婉的说:出列,四十个俯卧撑…… 大家此刻再也没有人同情这丫头了,视线完全被靠近的那艘邮轮吸引,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这天天受惩罚的丫头? 于是在大家的无视中,莫离染认命的扛着ak47出列,然后将ak47当成老祖宗一样恭恭敬敬的放在一旁,这才开始做俯卧撑。 又是裴承宣的坏毛病,不管犯了什么错都用俯卧撑折磨人。她的胳膊早已经没力了,还俯卧撑,这是要命啊! 于是,那个在海天一色的完美景致中缓缓走下邮轮的“春姑娘”慵懒的一抬眼,就看见了某个曾经对自己嚣张过的女人苦命的在做俯卧撑—— 啧啧,该死的丫头,你也有今天,哼! 陈媛珂抬手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得意的一笑,那美丽的笑容简直迷晕了眼前大半的男人。这些欺负过莫离染的家伙们屏息看着陈媛珂缓缓走过来,仿佛几辈人没见过美女一样,那叫一个色眯眯…… “莫离染,啧啧,真的是你啊?抬起头来瞅瞅——”陈媛珂故意在莫离染身边停下脚步,微微弯腰趾高气扬的看着她。 莫离染抬头,看见眼前这个一身海蓝色衣裳的女人,穿着一步裙,这陈大小姐简直摆明了是来部队勾|引男人的,说什么玩玩儿,卧槽,你玩儿男人吧? “拜托,大小姐你没看见我在做俯卧撑吗?”莫离染猥琐的抬头一笑,盯着她的一步裙,“敢不敢弯腰的尺度再大一点?” “有什么不敢的!”陈媛珂较劲的冷哼一声,蓦地意识到自己的小短裙不适合再弯腰了,不然会走光…… 这死女人,明摆着想让她出丑来着!她恼羞成怒的看着莫离染,“死女人,你少他妈跟我犯贱!” “啧啧,屁股再撅高一点就被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了,也不知道是谁犯贱——”莫离染白了一眼她,完全无视她的怒火,“至于我么,没露胳膊没露腿,我还真不知道哪儿犯贱了。不然陈小姐你教教我,怎样才是不犯贱?” 大家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两个丫头,怎么刚一见面就这么劲爆……尤其是莫离染这丫头,平时不声不响的,怎么忽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彪悍了! 身为一个女人,她怎么能猥琐滴让另一个穿着一步裙的女人屁股撅高一点呢……即使他们作为世人眼中的军痞子,也不敢这么说话啊!! 再说,这女人是陈上将的女儿,和首长大人职位相当的英雄人物……即使不给这女人面子也多少要给你老人一点面子吧? 不过去过北隅大学的十四个教官完全不意外,能让他们家首长大人服服帖帖的,嫂子不彪悍谁敢彪悍?他们可不会忘记,嫂子跟老大吵架那几天,老大天天变着法儿的折磨他们,那时候他们总结出来的一句话就是—— 老大威武,雄霸天下,嫂子一出,谁与争锋…… “你!!”莫离染挑衅的话让陈媛珂愤怒极了,一抬腿就准备将胳膊撑地的莫离染掀翻在地上,让她也出尽洋相! “陈小姐,你这是打算代表你爸,教训我这个新兵吗?”莫离染在那只脚踢过来的同时,一抬手伸过去抓住陈媛珂着地的那条腿,狠狠一拽,那个如同金鸡独立一样站着的女人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 倒地的一霎那,旁边的大老刘将她的裙底看光了,不禁荷尔蒙陡然喷发……因为陈媛珂是背对那一群大兵的,所以倒在地上之后并没有几个人看见她的裙底,除了大老刘就只有莫离染了—— 大家嫉妒大老刘的同时,也被莫离染彪悍的举动吓到了。这丫头是不知道陈媛珂是陈上将的女儿吗?她怎么敢得罪这二世祖啊!! 虽然这丫头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没有任何的军衔,甚至都不是军人,可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即使是他们这些老兵都不敢招惹这个被陈上将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 莫离染挑眉,冷眼扫了一眼陈媛珂,高傲的笑道:“陈大小姐,我又不是你老爸的兵,你凭什么拿腿踢我?老娘一没违反军规,二没做什么丢部队脸的事,就算你老爸在这里又怎么样?” “你居然敢让我摔倒,你活腻了!!”陈媛珂愤怒的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守了这么久的清誉啊,居然被一个长的不咋的的男人看到了! 那是她留给她的承宣哥哥看的啊!! 莫离染四十个俯卧撑已经做完了,于是自顾自的站起来,挺起胸脯扬眉吐气的看着这个被自己比下去的女人—— 尼玛,以前是在学校不好意思穿那种让自己的胸完全展示出来的胸衣,穿的都是无杯型的,自从来了部队以后,各种训练什么的让女人不穿那种稳固胸型的胸衣就不舒服,于是逼着自己穿上了—— 结果吧,今天正好将某个拼命挤ru沟的女人给比下去了! 这就是女人的自信啊!她凌玲珊好歹也是二十一岁的女人了啊,怎么可能被这刚刚二十的小丫头给比下去! 陈媛珂盯着她的胸,脸色刷的一下苍白无比!然后,脸上瞬间变成了锅底黑,莫离染你死这女人,你就是故意的,存心找茬!! “老娘没活腻,你要是活腻了现在就可以跳海去,我成全你——”莫离染霸气的一笑,又说:“对了,即便你想搬出你家老爸来压人,但惩罚人也得有个名目吧?像我这样的大好良民,你能怎么惩罚我?大小姐,以后别伸腿就踢人,你又不是驴子,老踢人做什么?” 陈媛珂想起自己屡次被裴承宣扔进海中的事儿,猜到莫离染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了,于是更加气愤! 再听到她说什么驴子的时候,她脸上的那些怒气已经不能用气愤来形容了!! “莫离染,你给我记好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陈小姐你不打算放过谁?” 一个淡漠的声音传来,正在看好戏的大兵们统一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装出全神贯注训练的模样来。 陈媛珂激动的扭头看着迈着步伐朝这边走过来的裴承宣,心中小鹿乱撞。莫离染白了一眼这花痴女人,鄙夷的挑眉,没吭声。 陈媛珂激动的朝裴承宣小跑过去,还没接触到那人就被人家华丽丽的无视了,“承宣哥……” “莫离染,谁给你的胆子欺负陈小姐?跟我过来!”裴承宣狭长的眼一挑,目光落在正准备去扛ak47继续训练的女人身上。 莫离染嘴角一抽,完全听不出裴承宣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莫非为了迎合陈上将,他还真要为难她?好像,他不是这种人吧! “哇,承宣哥你好帅!”陈媛珂激动鸟,膜拜天神一样的望着裴承宣,这男人是打算给她出口恶气吗?天哪,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霸气的保护着她…… 越想心里越激动,禁不住各种眼冒金星—— “陈小姐,麻烦你下次来来的时候别再跟我的兵找茬。事实上,你并没有资格教训这里没一个人。”裴承宣冷漠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完全没有一丝温度。他瞅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莫离染,转身朝身后的哨楼走去—— 陈媛珂呆呆的站在原处,今天这承宣哥是怎么回事?不是刚还准备替她教训莫离染吗,怎么一眨眼就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 莫离染走过她身边的时候,故意停下步子,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大小姐,有没有带多一点衣裳过来?” 陈媛珂扭头愤怒的瞧着她—— “有的话麻烦你多穿点,这小岛上早晚温差挺大的,万一你感冒了,会传染给我们的。听说啊,禽流感也会传染给人的哦,你可别害了我们!”莫离染笑眯眯的瞅着陈媛珂越发难看的脸色,趾高气扬。 该死的女人,竟敢说她是禽兽!!凭什么她感冒了就是禽流感!! “还有,你穿得这么清凉,唉,实话说你身材又是真的很不好,会强|奸了这些男人的眼睛的——几百个大男人的眼神同时被你强|奸,比二战残杀的那些士兵还悲惨啊,可怜的男人们!” 莫离染啧啧感叹着,小跑着跟上裴承宣的步子。听到身后有人愤怒的低吼的声音,她得意的笑了。 哼,抢我男人,你还嫩了点! 没走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大兵们的唏嘘声,莫离染惊讶的回头,这才想起应该还有一个美女也会一起来小岛的。 看见被人搀扶着下船的美女时,莫离染的心再也不蛋定了!!即使她没蛋蛋,也彻底的蛋|疼了…… 蒋莹雪—— 即使那一身不怎么好看的陆军战队的军装穿在她身上,也掩盖不住她那股子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美丽。 不过,她这么虚弱的样子好像是晕船? 裴承宣的脚步没有在哨楼停下,莫离染不近不远的跟在他后边儿。他一停,她就警惕的跟着停,甚至还退了一步。他白了一眼她,继续不动声色的往前走,她也赶紧跟着走,尽量保持着距离—— 一路上都有站岗的大兵,裴承宣任由这丫头跟他不冷不热的,一直到了宿舍楼,避开了那些大兵们他才回头看着她—— “唷呵,长本事了,都学会这么猥琐的欺负女人了。”裴承宣转过身看着她,倚着墙壁对她笑。 “哼,心疼了吧?心疼了你早说啊,我一定嘴下留情,一定不会当着别的男人面那么欺负她的——”莫离染呛了他一句,冷哼着。“女人,你吃醋了。” “我哪儿敢啊,你的醋我可不敢吃,不然你们家春天小姐会将我剁成肉酱的!” 我们家春天小姐?裴承宣的眸越过她,看向沙滩的方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他狭长的眼睛冲她眨了眨,勾勾手指,“过来——” “你走前面……我不过来!”莫离染警惕的看着他,这都已经在宿舍楼的门洞里了,他到底是要回宿舍呢,还是走错了地方? “……”裴承宣耸耸肩,于是继续上楼。莫离染咬牙切齿的跟在他后边儿,满脑子都是他刚刚维护那女人的场景…… 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己房间,他倚着门口,“开门。” “凭什么!”莫离染瞪着他,好端端的又来宿舍做什么! “胳膊不疼了?腰不酸腿不痛了?赶紧麻利儿的开门,回去躺着!”裴承宣不由分说的伸手在她身上摸,摸到钥匙之后直接打开了门—— 莫离染磨蹭着,他一把就将磨磨蹭蹭的她拽进房间里,又是霸道的按在墙上就开始亲吻。她十分无语的瞪着他,一点也不配合。他吻得很动情,她也瞪得很用心,他吻多久她就一眨不眨的瞪着他多久! 好好的情绪被她这么不风情的眼神儿给抹杀了。他将她抱过去,如贵重物品一样小心轻放在床上,然后自个儿坐在床沿上,将她胳膊拽过来就开始替她捏拿按摩—— “他们还有一个半小时才结束,你睡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他低头看着她趴在床上侧过脸望着他的小模样儿,手指温柔的替她按摩。 “嗯,你不是要替那女人教训我吗?”此时此刻还猜不到他是找借口让她休息,那她就真是白痴了。虽然猜到了他的用意,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继续闹他,“艾玛,我怎么觉得今天陈媛珂不一样了呢,好漂亮!” “嗯,漂亮。”裴承宣挑眉,对她存心找茬的话完全无动于衷。她不就是想看他说反话,说陈媛珂不漂亮不好看么,他偏不说—— 臭男人!莫离染眼角一抽,继续不冷不热的嘲讽道,“首长大人,你老实说,是不是对这个春天小姐动心了?” “嗯,快了。”裴承宣继续气她,他今天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吃醋。有儿没事儿就将他跟别的女人扯在一块,他也是男人好不好,他也希望看见自己的女人能为他吃个一两回的醋! 就她这一直满不在乎的模样,他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要是自己具备吸引她的魅力,她怎么会一直拿别的女人揶揄他? 莫离染气结,一把甩开他的手,拿脚踢他下床,“你给我死远点!有多远给我死多远,别惹我烦!” “哎,好不容易看见你吃醋一回,今天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裴承宣坐在床沿上雷打不动,幸福的笑了。 莫离染不否认自己吃醋了,不过对于他这种故意惹她吃醋的表现十分的不满,不冷不热的说:“哼,这话说的,好像以前就没好好吃过饭,没好好睡过觉!” “除了跟你xxoo那几次能好好睡觉以外,其他时间全部都是在煎熬中度过——”他十分没节操的捏着她下巴说道。 “滚,你下流!”莫离染红着脸撇开他的手,然后又没事儿找事儿的瞅着他说:“哎,对了,她摔倒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她的裙底啊?估计是看见了吧,动心了吧?看见了美女裙底好诱惑是不是?” “嗯,好诱惑,白色的小内内。”他眸里跳动着某种火光,映照着她发红的脸颊。 “胡说,明明是浅蓝色的……”莫离染刚刚白了一眼他,蓦地意识到某人的话是另有所指,这才爬起来狠狠推他,大有不将他推出门就不罢休的气势—— “裴承宣你这个下流胚,别再提我那次的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被她娇羞的样子撩拨起了情绪,忽的就将她按倒在床上,“这样最好,我其实也喜欢你跟我没完,一辈子都没完。” “唔……”她被他的吻夺去了呼吸,渐渐沉溺。 下午的训练,莫离染悲剧了。中午说好的回房间休息,结果愣是被他折磨了近一个小时,最后终于解脱了,可还没睡着,人家训练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于是,她拖着腰酸背痛的身子爬起来,苦命的回沙滩练习射靶。 时不时回头瞥一眼身后那容光焕发的男人,她恨不得将枪口对准他,而不是靶心!!呵呵呵,他倒是再也没有了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了,可辛苦了她了!! ps:终于赶出来鸟,虽然比八点怔怔晚了三个小时,对不起。因为买票的人实在太多,这个春运回家的大潮真心好拥挤,伤不起… 再次说声对不起,亲爱的们~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5 联手整陈小姐 时不时回头瞥一眼身后那容光焕发的男人,她恨不得将枪口对准他,而不是靶心!!呵呵呵,他倒是再也没有了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了,可辛苦了她了!! 听到他的口令声以后,她酸痛的胳膊端着ak47,将红红的靶心当成某个人该死的笑脸,咬牙切齿的开枪了—— “啪啪啪”的掌声传来,莫离染后知后觉的查看众人,丫的,他们都激动的鼓掌做什么?听到对面的人说:“莫离染,正中红心——”的时候,她激动鸟!! 早就该将这靶心当成裴承宣那张可恨的脸的啊! 不然早就中红心了!澹! “小莫,表现很不错嘛,再来一发?”裴承宣走到她身边,一脸邪恶的看着她。舒骺豞匫因为她是最边上的那个人,所以裴承宣背对着所有人,只面对她,因此他坏坏的笑也只有她一个人瞧见了! 这话明显是另有所指! “再来你妹的一发!”莫离染恨恨的咬牙,小声的吼幻。 他的弦外之音她要是还听不出来,那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 裴承宣勾唇邪魅的笑着,故意带着歧义的小声说:“老婆,你很棒,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见莫离染已经气红了脸,他又加了句,“嗯,这么快就能打中红心,真棒!” 莫离染敢拿自己的命赌,他刚刚第一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跟床上有关!! 色|情,猥琐,几乎新华字典上所有坏男人的词语都是为他裴承宣造的,除了他这么下流的人还有谁能配得上那么下流的字词!! “姿势不对,应该是这样——”裴承宣掩人耳目的说了一句,然后双手握着她的胳膊,装作煞有其事的给她调整端枪的姿势的样子。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摸摸她的胸,磨蹭磨蹭她的身体,存心揩油—— “裴承宣你下贱下贱下贱!!”莫离染已经快要被他折磨得崩溃了,这男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这么多人面前也敢乱来,他是吃准了她不敢吭声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吧! 他继续邪魅的看着她,声音依然只有两人能听见,“每一次要了你,你都说我下贱,习惯了。反正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觉得这是贬义,我知道你是夸我,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说,是不是?” “……你妹!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莫离染眼角一抽,无语望天。 “女人都喜欢说反话,我懂。”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不过你能不能哪一次做完之后给我个好脸色?”他有些无辜的看着她,“每一次都这样,你不知道我也会很伤心么老婆……” “……”莫离染白了一眼他,看着他装出来的无辜样,冷哼,“我明明有好几次都没有给你脸色看好不好?给你脸色看的时候那是你活该!每一次都在我累得半死的时候故意这样,你是存心要我命的吧!” “哪舍得,我还没要够呢。”他邪恶的在她耳畔说了一句,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模样转身大步走向别人。 莫离染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暗暗咬牙! 哼,裴承宣,这一个月你都别想再碰我,老娘不陪你玩儿了! 你要一次,我能丢了半条命! 吃晚饭的时候,莫离染很巧合的就遇见了蒋莹雪。其实也算不上巧合,毕竟部队就这么大一点地方,早晚是要碰上的。 蒋莹雪出现的时候就引起了食堂里的***动。原本狼吞虎咽的一群家伙,在这个大美女出现的霎那,瞬间温柔了,绅士了,美女的作用还真是大。 蒋莹雪目不斜视,直接去端了饭菜然后就朝莫离染走过去。看着轻而易举就找到自己的蒋莹雪,莫离染黑线。 早知道就不该一个人单独坐在角落了,这么显眼,是谁也都一眼就看见了她的存在了。低头有些尴尬的扒饭,莫离染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以前是为了让裴承宣接近她,所以才假装自己不喜欢裴承宣……可是如今,自己都已经和裴承宣结婚了,总感觉十分的愧对她…… “嗨,莫儿!”蒋莹雪笑眯眯的将饭菜放在莫离染对面,然后坐下。 “好巧啊,你也来了这里!”莫离染抬起头故作惊讶的对蒋莹雪笑了笑,然后有些不舒服的继续低头吃饭。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重,那滋味真心不好受…… “你怎么想起入伍当兵的?”蒋莹雪惊讶的看着莫离染,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像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入伍很辛苦的——对了,你来了几天了?” “四天了。”莫离染尴尬的笑笑,“其实还好,不算很辛苦。” 想起裴承宣,莫离染艰难的咬了咬牙,决定跟蒋莹雪说实话。她将筷子搁到一边,鼓足了勇气,郑重其事的望着蒋莹雪说:“其实我入伍是为了裴承宣。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我真的喜欢他——” 见蒋莹雪低头吃饭没说话,莫离染又赶紧说:“对不起莹雪,我知道你喜欢他,本来我是不应该抢你的心上人的,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爱上他了……” “啊?你说什么?”蒋莹雪抬起头,狐疑的看着莫离染,然后扯下耳塞,“不好意思啊,刚刚坐下来不小心将音乐音量调大了,没听见你在说什么——” “……”莫离染扶额,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说出的话,结果对方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见。想再开口说出来,勇气已经用光了。她端起面前的水杯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温水,然后摇头笑笑,说:“我没说什么。” “可是我看见你的嘴在动呢,你一定在说话。”蒋莹雪一边将耳机线从手机里拔出来放到桌面上,一边看着莫离染好奇的问道,“说什么来着?” “真的没什么……”莫离染又猛喝了一口水,将自己做贼心虚的表情给掩盖下去,然后瞅着她的脸说:“我是想说,你一个大小姐为什么会入伍呢?”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莫离染心里有些小小的不安。她不想听到蒋莹雪说自己是为了裴承宣才入伍的……那样子的话她又要里外不是人了。 夹在朋友和自己的隐婚老公中间,那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领会的啊,早知道就不该隐婚了,这下好了,难做人了…… 蒋莹雪放下筷子冲她调皮的眨眨眼睛,说:“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从小就喜欢看有关军事的东西。在你们看少女漫画的年纪,我已经在玩儿谍战游戏了。我崇拜英雄,我喜欢部队,总之这里的一切都叫我着迷——” 还好,听到的不是那个答案。莫离染松了口气,心里期盼着蒋莹雪已经不再爱裴承宣了。毕竟这么久过去了,她也没联系过裴承宣啊—— “当然啦,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喜欢特种部队的某个人,你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自己主动跟陈上将提出申请来特种部队。”蒋莹雪说完便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暗恋一个人的感觉,你应该知道的吧,莫儿?我不希望他能喜欢上我,只要可以天天看见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不懂,没暗恋过。”莫离染端着杯子,嘴角一抽,无奈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喜欢特种部队的某个人,你知道的—— 蒋莹雪这句害羞的话一直在莫离染脑海里盘旋不去,她苦恼的骤起眉头,心已经纠结成一团一团的了。 我多希望我不知道啊,蒋莹雪……万一哪天你发现我和裴承宣已经结婚了,你会不会杀了我的心都有?好不容易有一两个真心喜欢的朋友,结果夏凝若的父亲是我老公杀的,而你偏偏是我老公的追求者—— 真特么的悲催啊,老娘一定是平时不积口德,这是报应啊! “莫儿,我跟你一个房间好不好?两个人住在一起方便多了,其实我还挺不喜欢孤孤单单一个人住的呢,在家里我都要跟仆人一起睡的。”蒋莹雪见莫离染望着天花板出神,又笑眯眯的看着她说。 “嗯,好啊。”莫离染点头,反正自己这几天正不想让裴承宣房间呢,那就是一个纯种种马,一不留神就会失火,他是纵火的人,她是被大火烧得体无完肤的那个—— 腰酸背痛的感觉现在还没有减少,要是能跟蒋莹雪住一块儿,倒不用担心那个种马再找借口来房间睡了。 蒋莹雪低着头,事实上莫离染刚刚说的话她一个字不漏全部都听见了,只是故意装作没听见罢了。 虽然以前莫离染的确是打着别的目的靠近她的,但是听到莫离染那么坦诚的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还是很感激莫离染能对她说实话的。 蒋莹雪微微的笑,如果莫离染不是已经将自己当作推心置腹的朋友了,相信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坦诚一切。 晚上的八千米长跑正如火如荼的进行。因为莫离染和去北隅大学的十四个人没有受到惩罚,所以她们依然是男的五千,她只有三千。 三千米的路上,身边一直有蒋莹雪陪着。本来第一天她可以不用训练的,但是她说一个人在宿舍不好玩,所以非要陪着莫离染一块儿跑。 “有没有不习惯?”莫离染感动的看着陪着自己跑了一千多米的蒋莹雪,夕阳中那张脸很唯美,也难怪经过她们身边的男人们都纷纷侧目看着这美女。 陈媛珂虽然也很漂亮,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陈媛珂化了一层很浓的妆,但是蒋莹雪却是跟莫离染一样的素颜。蒋莹雪的五官十分的精致,肤色也很好,尤其身上那种高贵的气质更是让很多男人着迷。 “还好啊,不算什么。”蒋莹雪笑着回答,一千多米跑下来,她只是有些轻微的小喘罢了,并没有什么吃力的。 莫离染挑眉,认命的说:“有功夫底子的人就是好,什么环境都能适应,什么变态的训练都能承受。我就不行了,记得第一天跑的时候,所有人都跑完了,我还一个人跟蜗牛一样慢慢的跑着。” “以后就慢慢习惯啦,没事的。”蒋莹雪安慰着莫离染,然后目光瞥过前方的礁石,见礁石上坐着俊美的男人,正监督着大家训练。 而男人身边,理所当然的有一只花瓶,特大号的花瓶。 经过礁石那边的时候,莫离染也眼角一抽,略带不满的盯了一眼那只大花瓶。蒋莹雪侧眸看着莫离染僵硬的脸色,笑道:“哎你说那个陈小姐,她该不会真以为裴承宣会对她这样的女人动心吧?” “估计她是这么想的,不然哪能隔三差五的溜到这边来?听说她爸没住在军区大院,一个人住在部队里面,我估计她去她爸那儿都没有来这个小岛来得勤快。” “这你还真猜对了,我去陆战队快十天了,没瞧见她去过一回。这不,昨天首长大人刚刚说了让我来特种部队的事,她就马不停蹄的赶到陆战队了。从早上到傍晚,一直不停的跟首长大人一直撒娇,求着首长让她跟我一块儿来部队玩儿几天。” “以前不是说她很自由吗,怎么来这儿还要跟她首长老爸说?” “据说是上次去北隅大学闹过了,结果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首长耳朵里了。从那以后,首长就不许她随随便便接近裴承宣了——” “是不是她假装说自己怀了裴承宣孩子的事儿,还有她在北隅大学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壮举?” 莫离染有些小小的欣喜,既然她首长老爸这个这么严肃的人,只要这几天整点事儿让那女人丢丢脸,没准以后她首长老爸就不会再让她来这儿一步了!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多是这样。哎,话说她还曾经一哭二闹三上吊过?”蒋莹雪显然有了很大的兴趣,在部队这么个无聊的地方,当然得找点乐子好好玩儿才行—— “可不是嘛,据说当时还有很多同学拍了视频,去北隅大学校网应该还能下载到有关的视频。今晚咱去行动行动?”莫离染邪恶的冲蒋莹雪眨眼,“视频下到了,然后群发给咱们的战友们,大家分享分享?” “这想法不错,可以考虑。”蒋莹雪也挑眉,假装很单纯、很无奈的说,“不过我还真没办法强迫自己喜欢上这女人,我觉得我可能想让她更惨一点——” 莫离染喷了,蒋莹雪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明明这么坏,还装得自己很无辜,“得,其实我们俩都是好女孩儿,怪只怪那女人长了一副不整不痛快的脸,逼得咱们化身为坏人,替天行道——” 蒋莹雪冲她一笑,这才是志同道合地方好闺蜜啊,必须得是姐妹,“你说那女人,身材又不是很好,穿得那么少勾|引谁啊?她还真以为谁能看上她——” 莫离染接过话茬,“即使看上了,她还真以为人家能将她娶回家?想做裴夫人,她还真敢想。长的就是强|奸我怕眼神儿的模样,还成天的卖弄风***,真丢陈上将的脸。” “是么,我倒觉得她丢的是外星人的脸,我从来没把那丫的当成地球人——” 莫离染和蒋莹雪相视一笑,什么叫相逢恨晚啊,怎么没早一点认识对方呢,损失了大好年华!! 坐在礁石上的裴承宣看着绿叶丛中的两朵红花,她们俩邪恶的笑容让他打了个寒颤。这俩,没一个省油的灯—— 洗漱完毕,躺下之后莫离染就拿起手机给裴承宣发送了一个信息,然后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四仰八叉的躺着。自从跟裴承宣在一起之后,她就没有独占过自己的床啊,能一个人睡,真幸福。 ——你今晚别来,我和蒋莹雪一块儿睡。 不到两分钟,手机传来震动声。 ——只是今天晚上吧,老婆? 她得意的勾起嘴角,坏坏的一笑,又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不好意思哦,是以后都这样。我以后就跟蒋莹雪一块儿住了,至于你么,有多远闪多远。当然,你完全可以找别人睡哦,我不介意的。 不到一分钟,叮叮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且是接连着两条信息。这次回复得真够快的啊,莫离染扬唇,这家伙估计是着急上火了,不然怎么回得这么麻利儿! ——我们刚刚新婚,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冷落我,老婆…… ——莫离染,你给我死远点,让你别再随便将我跟那女人扯在一块儿你非不听是不是!下次再敢提陈媛珂,我直接宣布咱俩结婚的事实! 莫离染勾唇笑得花枝乱颤,她完全可以想象裴承宣此时此刻愤怒的表情,一定还带着点小委屈。 ——我说的是你哥们儿,我让你找他们睡去。没想到你倒是满脑子都只有人家春天小姐啊,寂寞了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她啊?这叫什么?不打自招!还跟我装什么贞洁烈男,裴承宣你省省吧,你压根就十分十分滴想上人家春天小姐嘛,欲盖弥彰,哼! 看到这个信息,裴承宣再也不蛋定了!! 他怎么就娶了个这么会找人生气的女人呢!明里暗里都故意将他往邪路上逼,让他堂堂一个正人君子愣是成了她眼中的采花大盗+淫贼! 他坐直了身子,按下莫离染的电话号码就准备兴师问罪! 莫离染看着来电显示,得意的笑了笑,刚响了一声就麻利儿的按掉了。 “该死的,竟然按掉我电话!”裴承宣低低咒骂了一句,然后再次按下她的号码,拨打过去—— 莫离染来劲儿了,这家伙今天怎么好玩儿呢?她故意按下接听键,在那头刚刚说了一个小小的音节时就麻利儿的挂断了—— “凌玲珊!!”裴承宣上火了,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他也来劲儿了,今天非要她接不可! 看到来电显示,莫离染笑抽了气,直趴在床上捶着硬板床大笑不止,差点直不起腰。还好蒋莹雪在洗手间洗内衣,没见到她这动静,不然得被她吓个半死。正常人谁会这么大半夜的笑得这么恐怖? 不是中了邪就是疯了—— 莫离染直接按掉电话,然后给他发送信息。刚刚写了几个字,电话又来了。她大笑着按掉,又写了两个字电话又来了—— “你给我安静点,别打了,催命啊你!等我给你发信息!”莫离染接通之后彪悍的轻吼了他一句,得意的收线,然后继续写短信。 裴承宣握着手机郁闷了,蛋疼了。她都已经接电话了,还犯得着发信息么?这女人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奇葩!! 叮叮。 ——老公啊,我在给蒋莹雪按摩呢,你别烦我了,睡吧! 该死的,你都没有给我按摩过!!裴承宣还在气头上,莫离染又发来一个信息。 ps:蒋莹雪和莫儿联手整陈媛珂,一定很有爱哦,亲们~~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6 绯闻 该死的,你都没有给我按摩过!!裴承宣还在气头上,莫离染又发来一个信息。舒骺豞匫 ——过会儿换她给我按,我胳膊痛,腰酸背也痛,一会儿让她给我擦药。哎呀,她手指那么柔软,擦那种滑腻腻的药的时候我一定很舒服…… 大半夜的,她一个女人存心给他一个空虚寂寞的男人发这种信息,还带着点容易叫人想歪的字眼儿,她这是想干什么! ——凌玲珊,你给我听好了,不许别人碰你,女人也不行! 莫离染再一次笑抽了,她就知道裴承宣会受不了的,她原本就是存心给他发那种暧昧的短信的澹! 一个电话拨过去,她走到阳台上,望着夜空,笑靥如花的对他说:“啧啧,裴承宣,看到那么暧昧的字眼儿,你是不是又有反应了?你是不是又想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也许我该呻|吟几声给你消消火?” “死女人你有本事给我滚上来,别躲在房间里招惹我!”裴承宣气得腾地一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阳台上,蓦地就看见了三楼站着的某女。 “我哪儿敢招惹你啊,这是你活该,凭什么就你可以大白天的欺负我,我不能大晚上的折磨你一两回?”莫离染扬起嘴角轻笑,“你实话说,你是想了吧?没关系,你可以找你的好基友,菊花什么的都为你备着呢,你去,我不会跟男人吃醋的……锦” “所以呢,你是在逼我跟大家宣布我跟你的关系是不是?” “不带这样的,老公……”莫离染扶额,怎么自己每回都占不了赢面,输的都是自己,好悲剧。 “那你还大半夜的惹我?”裴承宣低头看着楼下的女人,唇角不觉上扬,带着一丝笑意,“不接电话,你厉害啊;响一声就直接按掉,多能耐啊你;还敢接听之后一声不吭直接挂断,你觉得玩儿我很有趣是不是,死女人——” “不是很有趣……我这不是没玩儿了么?”莫离染无语望天,就小小的玩了一下下而已,怎么值得他这么生气嘛! 裴承宣盯着楼下那人,狭长的眼睛微微往上翘,宠溺中带着戏谑的言语在空气中流转,“唷呵,你觉得很无趣是不是?那要不要陪你玩点儿有趣的?” 有趣的事也就你觉得有趣,对我而言绝对是痛苦。莫离染很有自知之明的摇摇头,“不要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 裴承宣虽然继续跟她你一言我一语的闹着,但是下一刻就回房间拿了一盒木糖醇,瞅准三楼的女人,扬手扔了下去—— “接着。” “啊?” 莫离染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某个不知名的东西砸中了肩。她吓得往旁边挪了一步,瞅着那东西落地的地方。在自己脚边,一盒木糖醇正沿着阳台的扶栏滚动着。 蓦地抬头一看,楼上站着的人不是裴承宣还能是谁。 “那什么……晚安!”莫离染看了他一眼,捡起木糖醇就灰溜溜的回了房间里。搞半天,他早就在楼上站着看她了,她还不知情…… 莫离染和蒋莹雪正在用ipad登录北隅大学校网的时候,陈媛珂也叫了一帅哥将她的行李扛着往莫离染房间走—— 蒋莹雪坐在自己床上,无语的看着莫离染,“你都登录两次了,一定是密码错了……” “不可能,我记得明明是这个密码来着——”莫离染纤细的手指头支着额头,绞尽脑汁的想密码。她以为是密码大小写错误,可是试了两遍,还是没法登陆。 会不会是某个人将她的密码改了? 莫离染脑子里一出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立马就发了个短信给裴承宣。——喂,是不是你前几天登录我校网,将我密码改了? “叮叮”声响起,莫离染拿起来一看,可不是那家伙么! ——心形密码。 莫离染拿着手机连翻了几个白眼,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qq他也登,她msn他也登,现在居然还将她校网的密码给改了,太过分了!! 输入那几个数字以后,成功的登录上校网,没过多久就将有关陈媛珂和裴承宣的视频找到了。她将ipad递给蒋莹雪,得意的笑着说:“看看那大小姐的表演功夫,怎么样?” 蒋莹雪倚着床头,将ipad放在自己膝盖上,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视频里的精彩表演。啧啧,没想到陈媛珂还有这么贱的时候,真是低估了这女人了—— “承宣哥,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出去,我就死给你看……我不管,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怎么样啊……” 蒋莹雪哆嗦了一下,这带着哭腔的台词从陈媛珂那女人口中说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碜人。这么嗲的话,这么叫人鸡皮疙瘩直掉的话,那女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而且还当着那么多学生和教官的面—— “莫儿,下载了群发呗!”蒋莹雪对莫离染邪恶的一笑,随手赶紧关掉了视频。这嗓音实在是受不了了,再听下去估计今晚会做恶梦了。 “已经搞定了,我办事你放心。”莫离染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天马行空的想象着明天那些大兵们的反应。 蒋莹雪将ipad还给莫离染,然后静静的望着那个低头玩儿游戏的女孩儿。 刚刚她密码忘记了,给谁发的信息呢? 能将她校网的密码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人,是容玉珩么? 看了一眼莫离染的手机,蒋莹雪心里有些难受,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照例是拿出烟盒抽了一支烟点燃,望着夜空,脑海里全是那个男人的影子。 “莫儿,你和容玉珩怎么样了?”蒋莹雪倚着阳台,转过身看着房间里的莫离染。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不出丝毫端倪。 莫离染一怔,不知道她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了容玉珩。蓦地想起自己曾经和容玉珩以情侣的身份去医院看过夏凝若,莫离染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她将ipad放在一边,叹了口气,说:“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就来部队的当天跟他见过一面,之后就没有聊过——” “他很喜欢你。”蒋莹雪微笑着,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蕴藏着悲伤。 烟雾迷了她的眼睛,莫离染看不见她悲伤的眼神。只是有些奇怪,蒋莹雪为什么好几次都提起容玉珩。照理说,这个暗恋着裴承宣的女孩儿应该提起裴承宣的机会更多啊,怎么偏偏总爱说起容玉珩呢? “感情这种事怎么说呢,他喜欢你你不一定喜欢他,而你喜欢的人也不一定心里有你。反正就是很乱很复杂的关系,不提了,说起来就头疼。”莫离染随便敷衍了一句,然后不再提容玉珩的事。 想起自己自从跟裴承宣在一起之后,对他就疏远了。每一次想起,好像总是会觉得亏欠了他很多,所以便不让自己想。不去想,心里就舒服多了。有时候自欺欺人也不错—— 蒋莹雪掐灭了烟头,凝望了莫离染一会儿,最终无声的转过身看着天空。虽然容玉珩心里没有她,可是她打从心底里希望他幸福。 看见莫离染对他那么冷漠,甚至是不想提起,她不由得对那个男人付出的感情感到不值得—— 敲门声响起,莫离染纳闷的看向门口。不会是裴承宣那家伙又巧立名目存心来找她的麻烦吧? 第二遍敲门声响起,莫离染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看见门口站着的女人时,她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陈媛珂,你来做什么?想找麻烦拜托看准时间,现在是睡觉时间了,老娘没空跟你骂架。”莫离染堵在门口,十分不友善的白了一眼涂脂抹粉的女人。都十点多了,还不卸妆,啧啧,估计这女人卸了妆之后肤质不是一点点的差—— 陈媛珂趾高气扬的瞥了一眼穿着睡衣的莫离染,没说话。她知道,只要身边有男人,就有人替她说话,压根不用自己开口说一句—— 当然,那个男人除了裴承宣以外。裴承宣是从来不会帮她说话的,不跟着人家一起嘲笑就不错了—— “喂,小莫你别这么小家子气!人家陈小姐只是不想一个人住,所以过来跟你们一块儿,你怎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你!”陪陈媛珂一起来的那个帅哥将行李箱往地上一放,直接一把将门推开,然后将行李箱塞进房间里。 你妹,在美女面前,我成了小人了!陈媛珂这么个虚伪而做作的女人,哼,她哪点儿有君子的气度了? 莫离染连翻了两个白眼,“又不是你老婆,你这么护着她做什么?” “虽然不是,但是怜香惜玉的心,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帅哥贫了一句,对莫离染痞痞的一笑。 “啧啧,所以你是拐着弯儿的说你们家老大不是男人咯?我怎么就没见他怜香惜玉过?老兄,这话你敢当着你家老大的面说不?”莫离染挑眉,将自己牙尖嘴利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丫头片子,我不想跟你斗嘴,省得显得咱这个大老爷们儿没有容人的气度。”帅哥无语的看了看莫离染,瘪瘪嘴,然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莫离染,我估计你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就算嫁人也是嫁个缺胳膊少腿的,没准还是个眼瞎的——” “滚你的,以后老娘让你看看我嫁的是个什么样的好男人,到时候别把眼珠子掉出来了!”莫离染损了一句,然后瞥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陈媛珂,转身走回房间里。 在她转身的时候,帅哥从空隙里看见了阳台上蒋莹雪的身影,顿时两眼冒红心—— 陈媛珂将帅哥的眼神儿看在眼中,冷哼一声,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谢谢你帮我拿行李过来,现在你可以走了,大哥!” 听见房间里的动静,蒋莹雪从阳台走过来,瞥见陈媛珂将行李放进来,砰的一声关上门,她狐疑的看向莫离染—— 莫离染耸耸肩,拉过被子躺下睡了,“她自个儿要住进来的。”顿了顿,莫离染又将被子掀开,露出脑袋看着陈媛珂从行李箱里拿衣裳出来的背影说,“哎,你要住在这里我不反对,但是马上就要熄灯睡觉了,你别一个人悉悉索索的洗漱啊!要是影响了我睡眠,明天我没法训练的话我可是会向老大汇报的!” 陈媛珂将东西一扔,愤愤的扭头看着莫离染,“房间是公用的,别以为你先来,这里就是你的地盘了!” “不是我的又怎样,即使不是我的,那也不代表这就是是你的地盘了不是么?听好了,你没资格影响我们俩的睡眠。”莫离染冷哼一声,眼神儿格外的傲慢,“想悠闲啊,想自在啊,那你来这儿做什么?回你陈家一个人要多悠闲有多悠闲,不然去你老爸那儿也成啊,估计人家都会给你这个大小姐面子的!” “莫离染你不要太过分了!”陈媛珂愤怒的拿起枕头准备朝莫离染扔过去,还没行动,莫离染就先开腔说道,“想打架是不是?有种你扔一个试试看,这儿有证人看着呢,即使今天老娘将你关在房间里暴打一顿,说出去也是你自找的——” “没事儿自个儿跑来这房间找打,陈小姐,你是晚饭吃太饱了,撑的吧?”蒋莹雪也掀开被子坐下来,冷漠的瞥了一眼陈媛珂,“有本事你就将枕头扔过去,一会儿被莫离染打了可别怪我不帮你——” “蒋莹雪,你是我爸的部下!!”陈媛珂被这两个女人气得一肚子的火,手里的枕头成了个烫手的山芋,舍不得放下来让自己没脸,又不敢扔出去找打…… 蒋莹雪赏给陈媛珂一个优雅的白眼,冷冷的说:“我向来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即使我是陆战队的人又怎样?你半夜三更的自己跑过来跟人吵架,你欠打是事实,就算你是我后妈我也不会帮你的——” 后妈—— 这俩字让莫离染笑抽了,挤眉弄眼的看着蒋莹雪,“你爸那么有钱,又是北隅岛国会的一员,能嫁给你爸做你后妈也是她的福气了——” 蒋欣岑不仅是北隅岛的政客,不仅是国会的一员,还是个黑道头目啊!陈媛珂这样的女人,哼,她哪里能入得了蒋欣岑的眼! 蒋莹雪傲慢的瞥一眼陈媛珂,对莫离染微微一笑,然后就睡下了。 陈媛珂惊讶的看着蒋莹雪,又看了一眼莫离染,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恐惧的问蒋莹雪:“你爸是……蒋欣岑?” 蒋莹雪没回答她的疑问,淡漠的眼神儿扫了她一眼,“怎样?” “就是那个明面上是国会的人,实际上是黑道的人的蒋欣岑?”陈媛珂已经十分的惊愕了,她曾经听爸爸说起过,那个老男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从八年前开始就在参选中成为了国会议员,八年来很多人调到别处任职了,或者是被罢免了,但蒋欣岑一直稳稳的在最初的那个位置,从来没有变动过—— 这在北隅岛的历史上是很少见的,有人说他是因为在黑道的势力太大,总统不敢轻易动他,不想引起国家的变动。有人说他人脉广,所以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有很多人替他摆平,所以地位从来没变过—— 甚至有人说,他用手上的黑道势力铲除了很多对他有意见的官员,逼得许多政客家破人亡。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警察上门逮捕过他…… “你再说一遍,谁是黑道的人?”蒋莹雪冷哼一声,淡漠的眸光盯着陈媛珂。她眼神中的那种狠劲儿,让陈媛珂肩头一颤,连忙摇头,“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说罢,陈媛珂赶紧铺好了床,拿着洗漱用具去了洗手间。爸爸说,没事儿不要去招惹那些黑道上的人,即使他是北隅岛的上将,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着她。而那些黑道上的人都是无处不在的,招惹了人家,保不准哪天就身首异处了…… 眼前这个人,是蒋欣岑的女儿,惹到了她,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除非像老爸一样不管去哪儿都带着警卫兵,否则总有一天会出事儿…… 莫离染看着蒋莹雪,这女生虽然也才二十岁的样子,但是那种气度却不是同龄人比得上的。想起她刚刚看着陈媛珂的那种眼神,莫离染也有些害怕,赶紧面向墙壁睡了。 “莫儿,你别怕我,”蒋莹雪似乎看出了莫离染的异常,安抚似的说,“我只是吓吓那女人而已。虽然我爸在你们眼里是个坏人,可是我还从来没有伤害过无辜的人,你不要因为我爸的原因就不理我了,好吗?” “没有的事,我怎么会不理你呢?”莫离染回过头对她笑了笑,“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莫离染看着蒋莹雪此刻有些脆弱的眼神,猜想着,也许她从小就因为父亲的原因失去了很多朋友吧?没有小孩子跟她玩儿,没有人敢靠近她,这样的童年,才会造就了她如今这么冷漠的性格。 一个早上的时间,那个视频带来的轰动已经影响了整个小岛的人。几百个大兵,没有一个没在谈论那个视频的,甚至食堂的阿姨们都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视频,一大早就在叽叽喳喳的讨论—— “你说这陈小姐是什么时候跟咱们家英俊的首长好上的?怎么都有孩子了?”大妈甲无比惊诧的问道。 “是啊,首长不是看起来很不喜欢她吗?怎么会有孩子的?”大妈乙也同样的震惊,自从看了那个视频之后就被雷得外焦里嫩的了! “这孩子是不是首长的还不一定呢,就她那风***样儿,整天穿那么少在部队里招摇,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种呢!” …… 莫离染惴惴不安的接过大妈递来的餐盘,望了一眼身后的蒋莹雪,然后走在前边找位置。听大妈们的话在她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让她十分滴不安。 一会儿裴承宣知道这个事儿了可怎么办……昨晚自己就不该那么蠢的,不该傻傻的去问他校网的密码。昨晚登录了校网,今天就出了这档子事,裴承宣又不是白痴,他怎么可能猜不到是她干的好事儿? “莫儿,这下陈媛珂麻烦大了,这事儿让她爸知道了,她一准倒霉。”蒋莹雪幸灾乐祸的坐在莫离染对面,压低声音小声的笑道。 莫离染扶额,无限伤感的望着天花板,“是啊,她完蛋了,我也完蛋了……” “什么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莫离染赶紧摇头,说,“我是说要是被裴承宣知道这事儿是我们俩干的,我们俩就倒霉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这本来就是校网上公开的视频,我们只不过将视频下载了群发了一下而已,又不是我们编造的——” 莫离染心里哀叹,你是没事儿,你不是他老婆—— 我完蛋了,居然将别人纠缠自己老公的这种事儿给闹得人尽皆知的,他知道了不扒了我一层皮就怪了! “莫离染!!” 远处一声怒不可遏的吼声传来,莫离染的小心肝儿颤了颤,悲剧的扶额——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7 兴师问罪 “不怕不怕,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裴承宣,你放马过来吧,姐不怕你!” 莫离染咬着筷子一个人嘀咕着,但是那小眼神儿可不像是完全不怕的模样。舒骺豞匫 蒋莹雪盯着念念有词的她,不禁一头黑线,“喂,莫儿,你不会是怕陈媛珂那死女人吧?”要是不怕,怎么一个人瞎叨叨? 莫离染抬头看了一眼蒋莹雪,然后回头看着食堂门口—— 犀利的目光将门口找遍了也没有看见裴承宣的身影,难道刚刚是自己幻听了?莫离染狐疑的看着蒋莹雪,“你刚刚有没有听见谁叫我?濡” “喏,不就在你旁边么?”蒋莹雪耸耸肩,对莫离染佩服得五体投地。 莫离染定了定神才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周子城!就说呢,怎么找半天没找着裴承宣那家伙,原来是刚刚自己听错了。 “呀,好久不见啊!”莫离染抬起小手摇了摇,向他打了个招呼,一张笑开了花儿的脸上写满了殷勤至。 一旁的蒋莹雪噗嗤一声笑了,这算什么事儿啊?她还就没见过莫离染卖萌,啧啧,这学着人家招财猫的样子打招呼,一般人还真是没法儿消化! “你也知道好久不见了啊!”周子城愤愤的将手机摔在桌面上,眼睛里闪着绿莹莹的幽光,“你自个儿说,你有多久没给我电话了!!” 莫离染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又看了眼周围凝视着自己的那些大兵们,每一次跟周子城一起她就是被围观的对象,真汗颜! 她瘪瘪嘴,没好气的对周子城说:“好好说话会死啊?别跟我脸红脖子粗的大吼大叫,我又没欠你啥,真是的!再说了大哥,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你!” 周子城拽着她胳膊,怒不可遏的说:“莫离染,你又跟我装失忆是不是!你问我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是吧,好,我告诉你,因为我是你男朋友!!” 蒋莹雪的筷子好不容易夹住了一颗滑溜溜的鱼丸,一听周子城这话,顿时筷子一松,鱼丸又滚回餐盘里—— 男朋友? 一个容玉珩,一个裴承宣,现在又多了一个帅小伙,这丫头到底是有多少没砍干净的桃花啊? 这压根就是一片桃花林啊!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莫离染翻给周子城两个白眼,放下筷子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乱说,当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红烧——” “可恶的家伙!”周子城不由分说的将她从凳子上拽起来,作势就要拽着她往食堂外边走,“咱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喂,你放手啊周子城!”莫离染被他这么一拽,心里有些急了。陈媛珂的事儿估计裴承宣都不会轻饶了她,现在周子城又来添乱,估计到时候裴承宣会拔了她一层皮,然后将她腌泡进缸里当泡菜了…… 蒋莹雪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反正这么多人看着,又不会出什么事儿,先看看再说。她倒是很好奇,莫离染跟眼前这帅小伙是什么关系。 “那你承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周子城冷哼一声,侧眸看着莫离染,“你承认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没完就没完,”莫离染一边说一边挣扎着,“你说男朋友就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男朋友?你赶紧撒手,这么多人盯着,你觉得很有面子是不是!” “你以前在大街上调戏我的时候,人可比这儿多多了。”周子城哼哼一声,他的清白都毁在她手里了,他已经认准了这个偷了他心的女主人了! 再说了,他在千凌市已经出名了,上哪儿都贴着莫离染专属的标签,哼,现在这可恶的丫头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他才不答应! 莫离染扶额,这家伙怎么动不动就拿以前的事儿来念叨,那是莫离染做的,又不是她凌玲珊做的! 抬头的时候,看见几个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唷呵,终于来救星了—— 以丁云辉为首的几个人痞里痞气的出现在周子城身后,丁云辉抬手拍了拍周子城的肩膀,用那种格外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小伙子,懂不懂规矩的?” 周子城松开莫离染的胳膊,回头看着几个男人。虽然他在外边是个纨绔的大少爷,但是踏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部队里,他可不敢再嚣张了—— 莫离染揉着自己的手腕,这该死的,竟然那么大力的捉着她的胳膊,从手腕到胳膊都痛死了!! “嘿,小子,来了部队要先跟前辈们打声招呼的懂不懂?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在社会上野惯了吧?” “部队一共就两个女兵,你一来就直接抢人,有这么不懂事的不?” “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接拽人家胳膊,动手动脚的毛病得改改,谁他妈教你这么对女孩子的?” 周子城闷闷的低着头听着,不敢吭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站出来教训他,说明这几个人一定是部队中最有背景的,不是军功显赫就是军龄最老,这种人哪里是他能惹得起的? 一会儿动起手来,光是这几个他都应付不了,万一其他人也以他们马首是瞻,到时候群起而攻之,他可就一命呜呼了! “她是我女朋友。”周子城闷闷的回答,不服气的看着丁云辉,“我知道你们都是老兵,可是我有跟自己女朋友说话的权力吧?” 丁云辉饶有兴致的看着莫离染,那挑衅的眼神儿似乎在说:嫂子,你敢不敢让老大知道你和这家伙的事儿? 莫离染心一慌,白了一眼丁云辉,小眼神儿狠狠的警告他:你要是敢将这儿的事告诉裴承宣,我跟你没完!! 丁云辉耸耸肩,半死不活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怕这小丫头的威胁,可是老大不是他惹得起的,得罪了这丫头就是得罪了老大,到时候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用虔诚的眼神儿表示绝对守口如瓶。丁云辉都不敢得罪嫂子,他们更没胆子啊! 按照丁云辉的话来说,老大一般不宠着哪个女人,但是一宠起来那就是惊天动地的地步。照那几天在北隅市的状况看,老大对这丫头简直是宠到了极致,宠到了令人发指的境界了—— 莫离染松了口气,赶紧解释说:“你们别听他乱说,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莫离染,你给我闭嘴!”周子城愤怒的看着莫离染,这几个大兵他都还没搞定,莫离染偏偏又来雪上加霜,什么人啊!! 老兵们正在教训他,说他不懂新兵规矩呢,要是现在再多一个欺负良家少女的罪名,一会儿闹到首长那儿去了就死定了! “你才闭嘴!”莫离染指着周子城的鼻子,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我不想跟你计较,你别在这儿嚷嚷,一会儿首长大人来了咱们谁都别想落什么好。你可是新兵呢周子城,万一第一天就被首长逮住了,你还不等着死啊你!” 莫离染这话说得看似底气十足,实际上最没底气的就是她了。这事儿闹大了,裴承宣知道了,周子城当然不会落什么好,但是更惨的绝对会是她。 陈媛珂的视频事件才刚刚拉开序幕,这食堂周子城又上演了一出“千里追妻”,千里迢迢的跑来部队找她,按照裴承宣那小心眼儿的个性,她保准会死得透透儿的—— 周子城憋不下这口气,还是恨恨的瞪着莫离染—— “算了,你别说了,现在不是跟你吵架的时候,晚上电话联系。我警告你啊,别闹事儿,不然咱俩都会死得很惨的!” 莫离染说完就再也不管他什么表情,坐下来继续吃饭,当这人空气。 蒋莹雪一头黑线,完全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子城恹恹的瞥了眼莫离染,只好走了。见他走了,几个老兵也才回到了自己的餐桌边上—— “我敢打赌,即使我们不说,这件事儿老大也一定会知道。” “我敢拿命跟你们打赌,嫂子这次又死定了——” 一个上午都没见裴承宣有任何异常,照样是一丝不苟的督促所有人训练,没发脾气没任何危险预兆,静谧得让莫离染越发心慌。 陈媛珂那女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个上午都没见着人影儿。照理说,那个视频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两个当事人不可能没一个知情的吧? 莫离染心不在焉的训练着,直到下午又开始抗暴晒形体训练的时候,裴承宣终于结束了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莫离染,关于视频的事儿,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家都在全神贯注的端着ak47,迎着海风站立,听到这一声不算大的声音传来,都不禁侧眸看向裴承宣和莫离染。 视频的事儿跟莫离染这小丫头片子还有关系?大家面面相觑,看来这事儿牵扯甚广啊,不仅有老大,不仅有陈上将的女儿,还有这个特种部队的第一个女兵…… 这三个人不会有什么纠葛吧? 啧啧,有好戏看了。自从qq收到了那个陌生qq号发来的视频之后,大家就从早上一直兴奋到现在,想看看老大会是个什么反应,现在终于等到了! 于是,大家屏息凝神的听着莫离染的回答—— 莫离染手一抖,心慌慌。她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看着已经朝自己走过来的裴承宣,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首长大人,什么视频?我不知道您口中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带我去你宿舍,看看你ipad的记录——”裴承宣冷冽的眸扫了一眼装无辜的她,径直朝哨楼那边走去。 莫离染苦命的放下ak47,看了一眼正同情的看着她的蒋莹雪,恹恹的跟在裴承宣后面走。估计这家伙一会儿去了宿舍之后又会想着法儿的折磨她了——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开口让他在这儿说。要是一会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一个不留神惹恼了他,他一冲动就将她是他老婆的事儿说出来了那可就死翘翘了…… “凌玲珊,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是不是!” 一到宿舍裴承宣就爆发了,刚刚一路上装出来的淡漠霎那间灰飞烟灭。他一大早就知道了视频的事儿,而且陈媛珂还哭哭啼啼的跑来找他诉苦,更是给她那个上将老爸打了电话…… 于是,上午陆战队那边传来消息,陈上将明天会亲自来这儿接陈媛珂回家—— 裴承宣烦闷了一个上午。 视频不知道被谁给发到陆战队了,没几个小时陈上将就看见了那个视频,听说当时气得摔了电脑键盘,扬言要好好教训陈媛珂那个不孝女!明着说是教训陈媛珂,实际上怕是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裴承宣身上了—— 不管陈媛珂再怎么胡闹,她始终都是陈上将的宝贝女儿。谁还没有个循私偏袒的时候?陈上将也不会例外。他女儿丢了人,他丢了人,这口恶气当然会算到裴承宣这个罪魁祸首头上! 想起明天陈上将要来这儿的事,裴承宣就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这事儿谁也不会摆到明面上说,但是估计陈上将这下是跟他撕破脸了—— “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校长将那些视频给删了吗?你不知道视频的事闹大了会让陈上将一家人都颜面尽失吗?这事儿已经在校网平静下来了,你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裴承宣愤怒的看着莫离染,气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她胡闹不是一两回了,红玫瑰事件还没有让她长记性吗?这次竟然这么过分!! 裴承宣一通骂,莫离染盯着他没吭声,反正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没啥。如果不这样做,能让陈媛珂那女人死心么? 只要能彻底赶走情敌,他骂骂她也就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吭声的模样儿让裴承宣心底生出更多的恼怒,明明是她做错了事,还一副是他冤枉了她的样子,怎么不叫人生气 你闲的没事儿干了,嗯?非得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全部翻出来,还敢群发,你什么脑子!!” 莫离染受不了了,抬起头,两只眼睛狠狠的瞪着他,“裴承宣你够了,说一两句就得了,我不吭声你跟我还没完没了了是吗!” 看见她头一回这么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的模样,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以前他不管是误会了她还是欺负了她,她都是那副执拗不认输的样子,或者是直接淡漠的当他不存在,还从来没有这么怒气冲冲的瞪过他—— “怎么着,你还觉得我不该生气是不是?我生气还错了是不是?”裴承宣余怒未消的回瞪着她,“把你那小眼神儿给我收回去,不是让你拿来瞪我的!” “你以为你生气是对的么?裴承宣你自个儿摸着你良心问问自己,自从嫁给你之后,我连男性朋友的圈子都几乎已经隔绝了,容玉珩打电话、发信息我回过没有?周子城打电话我接过没有?可是你呢,你一来部队,蒋莹雪跟着你来了,陈媛珂也来了,我怎么没见你赶走那女人!” 莫离染恨恨的瞪了一眼他,然后看着别处,“你登录我qq,我直接密码甩给你了;你登录我校网,还改了我密码,我说过你什么没有?你看我手机,我有不给你看吗?甚至在我最不想怀孕生孩子的时候,我都已经为了你而不再吃避孕药了,现在我想赶走一个对我老公有企图的女人有什么错了?你凭什么对我凶?” 莫离染的质问让裴承宣一怔,心底也是极大的冲击。他以为她是不在乎他的,所以故意任由陈媛珂在这儿,想看看她吃醋的模样。 原来,有的女人不是不在乎那个男人,而是她的自尊让她从不轻易吃醋。到了真的受不了的时候,她会用自己的手段驱逐情敌,而不是一味的跟自己的男人撒泼。 回忆这段时间的事儿,她除了偶尔会因为蒋莹雪和陈媛珂小小的跟他斗斗嘴之外,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真正吃醋的表现。 “我以为你不在乎我,凌。”裴承宣心底蓦地柔软下来,走过去将她搂在怀中,“我知道你不喜欢别的女人在这儿,我只是想看看你为我吃醋的模样……如果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别生气了好吗?” “谁要跟你生气,我才没心情跟你生气。”莫离染白了一眼他,“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本来就是,成天听人家在我耳边说你和那个春天小姐怎么怎么的,你以为我心里很舒服是不是?” “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裴承宣心里甜滋滋的,刚刚的怒火早已经消失殆尽。 她这么说就是在委婉的告诉他,裴承宣我爱你,我在乎你—— 莫离染腻歪在他怀中,小声的呢喃,“你是我老公,我却要任由人家将你和别的女人扯在一起,我还没那么大度。我一整天都在苦命的训练,她穿得花枝招展的跟你一块儿坐在礁石上,你们看朝霞看日出,我拼了命的跑三千米,你当我不存在的?” 裴承宣摸摸鼻子,昨天他是故意的。当时陈媛珂出现在那儿,他愣是没从莫离染脸上看到一丝不一样的神色,所以一赌气就让陈媛珂坐在礁石上了。没想到,三千米都跑完了,那女人还是一点都不在乎,他差点把鼻子给气歪了—— “我知道视频的事儿一定会让陈上将对你有成见,可是这是迟早的事不对吗?”莫离染抬头看着裴承宣,“他一心想让女儿嫁给你,你却娶了我,咱俩结婚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陈媛珂一定会闹,到时候他照样会跟你翻脸。反正除非你娶陈媛珂,否则你和那老将军的关系铁定是会闹僵的……” 莫离染红着脸看着他,“既然你和他迟早要闹僵,那你还不如给我个教训陈媛珂的机会,让我好好出口气——你说是不是,老公?” 裴承宣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什么样的怒火都敌不过这女人的甜言蜜语。他从来不需要她道歉认错,他只要她先低个头服个软撒个娇,他就什么火都消了。 “你这报复得也太快了,我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你倒是出了口气了,我焦头烂额了。”他宠溺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以后别使性子,有事儿跟我商量。你要做的事,如果在情理之中,我还会不答应吗?” “嗯,知道了。” “乖,睡会儿吧,到时间了我叫你。” “老公你真好!” 莫离染看着自己的床,顿时各种兴奋。才刚刚训练呢,估计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休息。她兴冲冲的躺下睡了,他温柔的坐在床边,替她按摩着酸痛的胳膊—— ps:首长是个很好滴男人滴,乃们看他都没有真正跟莫儿生过气……(*00*)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8 陷害 陈媛珂推开门的时候,裴承宣正站在阳台上望着海滩。舒骺豞匫自从上次将那群兔崽子抓到之后,他们就再没有人敢偷懒了—— 大老刘已经将信递交给总理了,目前裴承宣还不确定在那么多人中挑选谁为另一个上尉。原本丁云辉是个最好的选择,只是将这个职务交给他,真的可以放心么…… “承宣哥!”陈媛珂惊愕的看着阳台上俊美的男人,又低头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他们俩在大家都在训练的时候一起待在宿舍做什么? 他怎么会在训练的时候让这个女人睡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房间? 陈媛珂的脑子一下蒙了,以前就觉得裴承宣和这个女人有些关系匪浅,现在更加可以确定这事儿了!这两人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濡! 裴承宣回头看了眼突然闯入的女人,有一丝的诧异。他不知道陈媛珂这个时候会出现,她不是去港口买东西去了么?这下子被她看见他在莫离染的房间,一会儿他和莫离染的事儿一定闹得整个小道上的人都知道了—— “承宣哥,你怎么会在这儿?”陈媛珂明知故问,也或许是心里还存着某些希望,盼着裴承宣和莫离染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裴承宣的目光掠过她,落在莫离染身上。他想告诉陈媛珂,他是莫离染的老公,他想告诉整个小岛上的人,他和莫离染是夫妻,可是她不同意,他也很无奈至。 莫离染听见声音已经慢慢醒过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边看着床边惊诧的女人,和阳台上沉默不语的裴承宣。 “我身体不舒服,老大让我休息,关你什么事?”莫离染嘀咕了一句,都已经被人抓到双双在房间里了,她还是不承认她和裴承宣的夫妻关系。 这让裴承宣多少有些不舒服,明明是合法夫妻,弄得比人家地下情还偷偷摸摸的。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我没问你,闭嘴!”陈媛珂扭头看向莫离染,刚刚的温柔眨眼间就转变成了愤怒。视频的事儿让她丢了脸,估计明天老爸来了一定不会轻饶了她,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莫离染,她现在是将莫离染这女人恨到骨子里了! “嘿,陈媛珂,你凭什么让我闭嘴?”莫离染不紧不慢的掀开被子被子下了床,直视着趾高气扬的陈媛珂,“老娘又不是你部下,少在老娘跟前犯你的大小姐毛病。我不是那些怜香惜玉的大兵,你别惹我!” 裴承宣汗颜,他倒是很久没有看见凌玲珊这小太妹的模样了。明明就不是个彪悍粗俗的人,都是装成莫离染扭曲了她的性子,都有点人格分裂的症状了—— 陈媛珂被莫离染这嚣张跋扈的模样气得直跺脚,可是当着裴承宣的面她又不能爆发,不能当着这男人的面欺负他的人啊。再说了,自己还未必是莫离染的对手,万一被教训得太难看,到时候就在裴承宣心里彻底的成负分了—— “承宣哥,这女人太过分了,你帮我教训她!”陈媛珂又扮出一副泫然泣下的模样靠近裴承宣。看着这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要不是他心里爱着莫离染,倒真的会觉得她受了委屈了。 “是我眼神儿不好,还是我漏过什么好戏了?我怎么没看见她过分?”裴承宣瞥了一眼粘着自己的女人,淡淡的一个眼神儿扫过去,已经摆明了今天会偏袒莫离染到底了—— 陈媛珂委屈的跺了跺脚,指着莫离染说:“是她将视频群发给大家的!” “你凭什么说是我?”莫离染不慌不忙的看着陈媛珂,掏出自己的手机,“要不要看看我手机里保存的的qq,看看是不是那个群发视频的qq号?” “废话,谁有那么傻,群发这种东西还用自己的大号,那当然是你的小号了!”陈媛珂瞥了一眼她的手机,不依不饶的说。 莫离染瘪瘪嘴,翻了一个白眼给她,“可是你就真的很蠢啊大小姐,你口口声声说那是我的小号,证据呢?没证据就别在这儿瞎嚷嚷,别丢了你首长老爸的人——” “老大,我可以继续训练了。”莫离染的目光掠过陈媛珂,落在裴承宣身上。她才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这女人瞎闹,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还不如跟裴承宣一块儿去训练得了—— “走吧。”裴承宣旁若无人的拥着她的肩,很有招摇过市的味道,径直朝外面走。莫离染一怔,这家伙是刚刚在这儿被她无视了所以憋坏了么?怎么可以当着陈媛珂的面就跟她勾肩搭背的!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陈媛珂差一点磕掉了自己的下巴,刚刚的怒气还没有发泄,但眨眼间已经全部被惊愕取代。 裴承宣回眸温柔的一笑,“你猜——” 莫离染无语了,有种想撞墙的冲动!!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陈媛珂,他和她关系不一般吗,还你猜,这样了还用猜么,猜个毛线! “裴承宣,猜你大爷!”莫离染抬起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他胸口,拉开门气呼呼的朝外面走。 谁让你总不承认咱俩的关系?你以为我憋着有多舒服是不是?裴承宣得意的轻哼了声,眼角一挑,三两步就追出去了,留下陈媛珂一个人风中凌乱。 食堂里人头攒动,香喷喷的饭菜香味钻入鼻尖,让一天的饥肠辘辘瞬间得到了充实。莫离染照例和蒋莹雪一块儿端着餐盘找了个地儿坐下,还没有开始吃饭,就看见一个警卫员小步跑过来—— “莫离染,陈小姐的钱包掉了,你陪她去找找。”年轻的警卫员笑眯眯的看着莫离染说道,脸上说不出的殷勤。要不是知道他这殷勤劲儿是给陈媛珂准备的,莫离染都会怀疑是自己的魅力陡然上升了。 “那么多人呢,凭什么要我陪她找?”莫离染白了一眼警卫员,扭头看过去,食堂门口处站着悠闲的陈媛珂,一点也不像是丢了钱包的样子嘛!这女人,八成是有什么坏主意想算计她,哼! “陈小姐点名要你陪她,有问题吗?”警卫员瞥了一眼莫离染,冷哼一声,“作为部队仅有的两个女兵之一,你陪陈小姐去找找钱包很为难你么?就算你不想去,好歹还得看陈上将的面子呢,他老人家明天就来岛上了,你现在想得罪陈小姐吗? “切,自己东西掉了自己找去,我不陪她就得罪她了?我今天就还不去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莫离染扯开嗓子对食堂门口花枝招展的女人说:“这么多愿意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在,你随便挑一个去就好了,我没那个闲工夫陪你玩儿!” “莫离染,这是裴承宣的命令。”陈媛珂耸耸肩,迈着轻盈的步子朝这边走过来,说:“你爱去不去,反正我可告诉你了,不信你自己打电话问问裴承宣——” 莫离染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媛珂,裴承宣怎么会让她陪陈媛珂去找东西?他是不知道她还没吃饭么?一会儿还得跑三千,他准备让她空腹跑步吗!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他的意思,警卫员也不会跟陈媛珂一起来这儿。估计是明天陈上将就要来了,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陈媛珂闹什么别扭,所以她一求他他就答应了—— 唉,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个当领导的老公呢,凡事都得顾全大局,让她这个当老婆的也跟着受罪。莫离染扶额,看了一眼餐盘里香喷喷的食物,贪婪的咽了口唾沫,这才恋恋不舍的站起来跟着陈媛珂一块儿出去了。 蒋莹雪看着莫离染的背影,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莫儿,要不要我陪你?”她实在是对这个陈媛珂的人品感到怀疑,哼,好端端的怎么会掉钱包? “不用了,你好好吃饭吧。”莫离染回眸一笑,无所谓的耸耸肩,“只是找找钱包而已,一会儿就回来了。” 出了食堂之后,陈媛珂带着莫离染左拐右拐,绕了好大一圈都没有找到她所谓的钱包。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陈小姐,你到底记不记得你钱包是在哪儿丢的?”莫离染无语的望着她,这就是所谓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吧?自己去过哪些地方还不记得吗?都找了半个小时了,这个小岛的所有路径都快两人走完了—— “催什么催,我要是记得在哪儿丢的还用来找吗?直接奔那个地儿去了!”陈媛珂没好气的赏了莫离染一个白眼,然后揉着自己酸痛的脚脖子。莫离染无语望天,她也不再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然后抚着额头做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 莫离染汗颜了,都不知道她这努力思考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真丢了钱包,她也不会这么悠闲的吧?要是没丢钱包的话,她难道吃饱了撑的,都快天黑了还在这儿瞎转悠?兜了那么多圈子,好像也没见她有什么坏心眼儿—— 于是莫离染也放松了戒备,找了个邻近的地方坐下,支着下颌望着海平面升起的雾气,“大小姐,这天儿马上就黑了,难道你不怕黑吗?咱们明天来找吧,要不然让裴承宣替你给所有人下个命令,让他们大家帮你一块儿找?” “切,让老爸知道我给特种部队添麻烦,他老人家又要骂我了。”陈媛珂嘟着嘴望着天空,又得意的瞥了一眼莫离染,炫耀似的说:“虽然我找承宣哥的时候他说了要让大家帮我找的,可是我怎么能为了一个小小的钱包那么兴师动众的呢?” 啧啧,装出那副欲语还休的模样给谁看?你还真把自己当裴夫人了,装贤妻良母呢?莫离染冷哼一声,看向别处。死女人,估计裴承宣是怕你找我麻烦才建议让大家帮你找的吧,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唉,你和裴承宣到底是什么关系?”陈媛珂又将话题绕到了这上面,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看着莫离染。 “铁哥们儿,好朋友,还能是什么关系?”莫离染耸耸肩随口回答了一句,越来越受不了这女人了,也不知道裴承宣哪点儿让她如此着迷了—— “你们真的只是朋友?”陈媛珂怀疑的看着她,“我怎么觉得,你们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啧啧,难道我是他的地下情人?别搞笑了,赶紧找你的钱包吧!”莫离染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她肚子一直咕咕直叫,晚饭都没吃就被逼着陪这女人到处找她直到现在也没有踪影的钱包,要是这么下去还浪费了她宝贵的休息时间,叫她怎么想得过去啊! “你仔细想想,今天都去了哪儿了?” “我在想啊,你别催——” 陈媛珂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额头,蓦地指着不远处的礁石,惊喜的说:“我今天去那儿坐了一会儿!估计钱包就是掉在那儿了!” “走吧,去看看。”莫离染也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来就大步朝不远处的礁石跑过去。找到了钱包,今天就解脱了,一会儿去买点小零食吃吃就可以直接回宿舍睡觉了—— 结果跑过去一看,小小的礁石上除了几个贝壳,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莫离染失望的看着陈媛珂,在心里将这无脑的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是怨念可以化作利剑杀人,她此刻已经将陈媛珂这女人杀了个片甲不留了!! “陈……”刚刚一回头,莫离染不耐烦的目光顿时对上了陈媛珂嘴角勾起的一个诡异微笑,吓得莫离染心一慌,赶紧退后了一步! 这比看鬼片还恐怖好吧!天已经差不多黑了,站在这么个冷风迎面的地方,阵阵海腥味袭来……眼前的女人长发纷飞,一张小嘴涂着猩红的口红,嘴角勾着诡异的笑容…… 想象力丰富的人真是伤不起啊,莫离染顿时脑补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很多厉鬼附在人身上找人索命的画面—— “陈媛珂,你没事儿吧!”莫离染捂着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肝儿,定了定神,吞了口唾沫之后才看着眼前的女人— “莫离染,如果我从这儿跳下去,你说明天我爸会怎么找你算账?”陈媛珂眨眨眼睛对莫离染邪恶的笑了笑,然后故意往礁石边缘踏出了一步,半只脚都悬空了—— 莫离染的心咯噔一声,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半天,原来这女人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啊! 这礁石虽然只有四米多高,下面也没有什么凸起的石头,这么跳下去不会致命,但是傍晚正是涨潮的时候,没准她这一跳下去就被潮水卷走了!更重要的是,按照当天那个周博所说,这女人曾经被裴承宣扔下海,后来还是他们去救她上来的,所以这女人估计是不会游泳的…… “陈媛珂你犯得着拿自己的命跟我开玩笑吗?你喜欢裴承宣就喜欢他呗,关我什么事儿?我又不是他妈,我又没有不让你进裴家的门,你没必要拿自己的命来陷害我啊是不是?”莫离染慌了神,真要是闹出了人命,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她手上已经有了一条人命,现在不可以再害死一个无辜的女人。虽然这女人有时候有点犯贱,挺讨厌的,但是除了喜欢上她的男人之外,其他也没什么过错—— “莫离染,我知道你是为了裴承宣才来部队的,你喜欢他,”陈媛珂冷笑一声,继续说:“别用你那些狐媚人的手段勾|引裴承宣,我告诉你,他这辈子只能是我的男人,你想跟我抢他,做梦吧!” “其实我和裴承宣是夫……” 陈媛珂说完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莫离染还来不及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听见礁石下面传来男人的怒吼:“莫离染,你怎么可以将陈小姐推下去!!”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莫离染本来还担心陈媛珂会出事儿,不过现在看来,这跳海的事儿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莫离染瞥了一眼礁石下面,冷冷的看向那个说话的男人。估计是陈媛珂从陆战队带来的某个小兵—— “啧啧,你们家陈小姐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居然拿自己的命开这种玩笑!”莫离染冷哼一声,鄙夷的看了眼陈媛珂跳下去的地方,然后扬长而去。 “哼,你一会儿告诉她,想怎么玩儿我奉陪到底!有个当首长的老爸了不起是不是?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让她老爸教训我——” 莫离染头也不回的朝哨楼走去,再也不管这里的事。有这个男人在,他会救陈媛珂的,她没必要再待在这儿陪这用心歹毒的女人演戏。 虽然刚刚在礁石那儿莫离染走得潇洒,但是一路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法儿淡定了。陈上将找她的麻烦她不怕什么,她怕的是裴承宣到时候为了护着她而和陈上将撕破脸—— 一个为了女儿,必定会豁出一切讨个说法;一个为了老婆,估计是闹得人仰马翻也不会让陈上将动她一根汗毛…… 莫离染跟围着磨盘打转的驴一样,在宿舍楼下来回的走着,满脑子都是明天即将发生的场景。这下完蛋了,都怪陈媛珂那死女人,好端端的怎么想出这么个损人不利己的方法呢? 还有,这件事儿要不要告诉裴承宣? 莫离染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裴承宣打电话,踌躇了半晌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估计他今晚会睡不好觉的—— 听见匆匆的脚步声,莫离染蓦地回头,看见浑身湿透的男人抱着奄奄一息的陈媛珂大步冲向宿舍楼—— “喂,她没什么大事儿吧?”莫离染不放心,上前问了一句。 “滚开,不用你这个害人精操心!”男人愤怒的瞥了一眼莫离染,抱着陈媛珂就大步往楼上奔去。 莫离染扶额,这男人还真是演技派的,明明礁石上她什么都没做,是陈媛珂自己跳下去的,这男人又不是没看见,可是现在却俨然将她当作杀人凶手了一样! 你妹的,你又没有夜盲症,去你的!! “裴承宣,估计明儿个我有麻烦了……”莫离染叹了口气,拨通了裴承宣的号码。话说了一半,忽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她的沉默,让裴承宣的心忽的生出一丝不安,“怎么了?” “陈媛珂让我陪她去海边找钱包,结果到了礁石上,她自己跳下去了,打算明天陈上将来了之后教训我呢!”莫离染恹恹的坐在台阶上,望着皎洁的月亮,心里莫名的烦躁。都说最毒女人心,这话真是没错,她哪儿招惹了那女人了?居然要用这种法子陷害她—— “什么!”裴承宣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又问道:“你身边当时有人吗?” 莫离染蹙眉,说:“我身边没有人,她的证人倒是有一个。她早就算计好了,一早就叫来了一个男人在礁石下面等着。现在这男人已经将戏做足了,我在他们两个人口中成了实打实的凶手——” “好了,别怕,有我在呢!你现在在哪儿?听说你没有吃晚饭……” “我想上来找你,老公。”莫离染眼角忽的湿润了,也许是因为被人陷害的委屈,也许是裴承宣温柔的话和保护,她忽的好想见他—— “嗯,我等你。” ps:希望亲们能支持下漪的新文啦,《真爱通缉令1豪门贵妻》,在首长的简介中有链接的,亲们赏个脸去捧捧场吧,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39 陈上将 “有没有吃的?” 莫离染第一次踏入裴承宣的房间,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找吃的。舒骺豞匫裴承宣早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了,本来还挺担心她会因为陈媛珂的事闷闷不乐,见她这样他也就稍微安心了一点。 “如果你想吃零食,这儿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烧饭——”裴承宣拥着她的肩走进屋中,顺手将门关上,“如果你要是没胃口,我让食堂的阿姨重新给你做点开胃的小菜送上来……” “不用那么麻烦的,你要是不累的话就做给我吃吧,”莫离染吸了吸鼻子,搂着他的腰,将额头抵在他胸口上,“想吃你亲手做的饭了。” “好。”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因为知道陈媛珂的事儿让她心里多少会有难过和委屈,所以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濡。 眸光落在她发丝上,他眼中划过一丝阴翳。陈媛珂这一次是真的过分了,竟敢将心思动在他老婆头上!明儿个她若是真挑唆她父亲教训他老婆,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莫离染沉默着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原本心里积累了很久的委屈和烦躁都渐渐散去。直到后来离开他以后,她才格外的想念这段有他的时光。 心烦的时候,有一个总是能包容她一切的他静静的抱着自己,不多说什么,却一直用他的温柔驱逐她心中的阴霾,给予她深沉的爱。那时候便已经知道,他强势霸道的容颜下,是一颗格外温柔的心,宠着她,溺爱着她,不论是她的胡闹或者是喜怒哀乐,他都照单全收曝。 “别怕,有我在呢,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头发。”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她已经这么安静的抱着他十分钟了。 “裴承宣,我不怕陈媛珂父女俩找我麻烦,”莫离染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藏着丝丝的脆弱,“可是我怕连累你。你答应我好不好,明天陈上将想怎么惩处我你都不要插手,你不要因为我而跟陈上将撕破脸,好不好?” “傻瓜,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他们父女俩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了,我还能坐视不理吗?”裴承宣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微笑着说,“谁都不许动我的女人,这辈子你是我的专属,谁动了你就是跟我为敌——” 莫离染咬紧下唇没有吭声,鼻子却莫名的浮上酸楚的感觉。越是靠近这个男人,越发现他的感情世界是她从没有预料过的浩博。 他好像一片容纳百川的海,温柔得足以让她在他的宠爱中溺毙—— “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裴承宣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朝厨房走去。虽然这是部队,但他一个人占据了五楼可不是白白占据的。好歹是个首长,家电厨卫各种东西必须是一应俱全。 冰箱里还有昨天从食堂拿回来的西红柿和土豆,他麻利儿的烧了个青椒土豆丝和西红柿炒蛋,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吃—— “你不吃一点吗?”莫离染是个典型的吃货,一有好吃的就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何况对面坐着裴承宣,本来就已经足够让她幸福了。 “我得为你保持好身材,老婆。”裴承宣拿着杯子站起来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戏谑的笑道,“要是我不帅了,身材不好了,哪里还敌得过你身边那么多桃花妖孽?你一个变心到时候抛夫弃子的,我上哪儿哭去是不是?” “……”莫离染咬着筷子很无语的看着他,不禁汗颜。这话说得很有技术含量,啧啧,他这是拐弯抹角的想说什么事儿? 瞥见莫离染盯着自己,裴承宣无所谓的耸耸肩一笑。反正自己在她心里早就是个小气的男人了,那么现在说这些也不会有什么坏影响—— “听说周子城今儿早上在食堂纠缠你了?” “哪个王八蛋告诉你的!” 莫离染无语望天,就知道这家伙一定藏着什么话要说来着,果然吧,哼哼又是因为周子城。想起食堂里那几个家伙信誓旦旦的承诺,说他们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裴承宣,结果一转眼就背叛了她…… “你看谁比较像那个王八蛋,就是谁说的。”裴承宣挑眉,将水杯放在她面前,然后又是那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瞅着她,“说吧,怎么回事儿?听说都对你动手动脚了,嗯?我要是不问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了?” “还能怎么回事儿啊,他就是一时头脑发热,你当他没睡醒就好了。”莫离染陪着一脸讨好的笑容,殷勤的看着裴承宣,“我保证,我跟他之间绝对没什么事儿!” “嗯,”裴承宣慵懒的抬起眼皮睨着莫离染,音调压得很低,有点凉凉的感觉,“无非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时不时来点小暧昧,没什么事儿——” 这凉薄的口吻啊,硬生生的将人逼得半死不活的才算!莫离染嘴硬的为自己辩解,“我哪儿有跟他拉拉小手……” “食堂捉你胳膊不算么?比拉小手还亲密。”裴承宣从桌上拿了一张报纸,一边浏览着,一边跟莫离染打花腔。其实报纸只是个幌子,他得让自己的眼神儿有个落脚点,不然面对那女人虎视眈眈的眼睛,他就没法儿继续调戏她了—— 吃醋?哼,早上就知道了周子城纠缠她的事儿,要是真的吃醋生气了他还会现在才提出来吗? 没错,他没吃醋,只是想看她生动的小模样,不论是撒娇、撒泼都可以,她的一笑一怒他都爱—— 小夫妻俩嘛,总得闹闹才显得恩爱。 “这有我什么事儿啊?”莫离染扶额,心里哀叹一声,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招谁惹谁了,偏偏大清早的盼来了周子城那么个扫把星! “没你事儿?难道是我的事儿?他捉的是我胳膊不成?”裴承宣瞄了一眼略显无语的她,藏着自己的笑意,不动声色的低头看报纸。 “行,你占理,我不跟你争这个。”莫离染瘪瘪嘴,不甘心的说,“那你刚刚说的亲亲小嘴是什么时候? “北隅大学,军训的时候他去找过你吧?”裴承宣抬头对上她诧异的眼神,继续优哉游哉的说:“送了你一盒巧克力吧?临走的时候,亲了你一口吧?” “……”莫离染彻底的蒙了,这些事儿他不提起她都快忘记了。不过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应该不是别人告诉他的,难道那时候他就在跟踪她? 哼,小样儿,原来你早就对我有想法了,魂淡!莫离染喝了口水,耸耸肩挑眉说:“裴承宣,那都是过去式了,我跟他没什么——” “你们俩要是有什么了,我再来说这些还来得及吗?”裴承宣幽幽的开口,莫离染不由扶额,“裴承宣你还有完没完了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小气?” “小气是因为爱你,等我不爱你的时候,我就不小气了。” “你敢!”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闹着,人家小两口聚在一起是甜言蜜语话恩爱,他们俩一直是碰到一起就互相挑刺儿,拌拌小嘴闹上一闹才罢休。 一对欢喜冤家。 “今晚在哪儿睡?”裴承宣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了。两个人一块儿去刷了碗,然后一边看电视一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你这儿。”莫离染满足的伸了个懒腰,仰头看着天花板。三楼的房间里,估计某个女人正闹腾着呢,她没那闲工夫下去看那女人做戏—— 裴承宣忽的有些小小的激动。来部队一个礼拜了,她还是第一次主动要留在他房间里。虽然他是个男人,但听到她要留下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兴奋—— “你要是在我房间过夜,估计明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了。”裴承宣温柔的捏着她的下巴,一个字一个字的询问,“凌,你确定真的要?” “嗯,我本来就是你老婆啊,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莫离染拿开他的手指,然后继续仰头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说:“如果一开始我们就公开了结婚的事,估计陈媛珂也不会纠缠你了。现在也不至于用这种方法陷害我——” “知道就好。”裴承宣给了她一个嘉许的眼神儿,下巴搭在她肩窝里腻歪着,“你要是再不承认我是你的私有物,一定会有更多的花蝴蝶围着我转,到时候我要是变心了,你就后悔莫及了。”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少臭美,赶紧洗澡去,”莫离染的指头拨开他的下巴,然后走到房间里拿出一条属于他的睡袍,“我用你的,你用浴巾——我噶告诉你啊,今晚老老实实睡觉,不许动坏心思。” “遵命,我的老婆大人!”裴承宣正要站起来随她一起进浴室,打算来个鸳鸯浴,桌上放着的手机忽然震动了—— “老大,刚刚听那个跟陈小姐一块儿来的陆战队男兵说,嫂子不久前将陈小姐从礁石上推下去了,害得陈小姐溺水,刚刚才苏醒过来。” 丁云辉听着隔壁传来的声嘶力竭的低吼声,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刚刚落水,这刚缓了半条命回来,怎么又开始闹腾了? “人怎么样?”裴承宣重新坐下,冷淡的问道。现在最重要的是陈媛珂不能出事,不管是她煞费苦心的冤枉莫离染也好,是事实也罢,现在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明天陈上将可就全部赖在莫离染身上了。 “没什么大事,应该就只有些受到惊吓罢了。不过她从睁开眼睛就一直吵着要见你,谁也拿她没办法。” “那就让她继续吵,我没空见她——” 丁云辉扶额,老大一直是这么冷血,除了面对嫂子的时候,“老大,你还是下来看看吧,陈小姐已经将三楼挨着的几个房间闹得人仰马翻了。”丁云辉一脸黑线的望着五楼亮着的灯光。 听人说嫂子不在房间里,而老大的房里亮着灯,嫂子一定和老大在一块儿。于是,他便很知趣的在楼下打电话,没有冒冒失失的跑上五楼惊扰了恩爱的两人。 “让她闹去,”裴承宣无所谓的笑了笑,勾起一丝邪恶的笑,说:“告诉大家,谁也别阻止她,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你们最好都顺着她——” “可……” “别废话了,明儿给你们放半天假,补觉。” “真的吗老大?”丁云辉一听裴承宣这话,顿时激动了。放半天假啊,明儿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真是叫人兴奋!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不过你们也不能白白闲着,没事儿的就拿手机将她怎么吵怎么闹的拍摄下来,明儿咱好给她爸一个惊喜——” 裴承宣腹黑的言语落入丁云辉耳中,他再次扶额,一脸黑线。陈媛珂还真是命苦啊,居然碰上了这么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刚刚将手机放下,某个女人从浴室探出头来,两只星星一样的大眼睛望着他,“要不然你去三楼看看她吧,估计跳海之后她呛了几口水。你去看看,当作是补偿呗!” 裴承宣挑眉对莫离染慵懒的一笑,“放着自己的老婆不疼,去补偿一个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我吃饱了撑的?” “……”这话说得,多伤人家春天小姐的心啊!莫离染翻给他两个白眼,然后钻进浴室里将玻璃门关上,开始洗澡。 裴承宣走过去推了两下门,没推开,“喂,你没事锁门做什么——” “我不锁门难道让你这只色狼溜进来捣乱吗?” “我不捣乱,我帮你洗——” “有多远滚多远,谁稀罕你洗了!” “嗯,我稀罕你帮我洗。不然一会儿你帮我?” “……”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莫离染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裴承宣身上看到了这句话,他的脸皮估计厚得连人家牛皮都不好意思叫牛皮了! 连这张人皮的厚度都比不过,枉为牛皮。 一大早,莫离染就穿戴整齐离开了裴承宣的房间,去了三楼。也不知道陈媛珂那女人折腾了一晚上到底闹出了什么结果? 刚刚推开|房间的门就看见一地的狼藉,地上散落的全部都是她的东西。喜欢的小衬衫,她中意的牛仔裤,还有她的小钥匙扣…… 该死的,竟然将这些东西全部翻出来扔在地上,这女人是疯了吗! “陈媛珂,你给我起来!”莫离染再也不管她是不是个落水的病号,愤怒的走到她床边将她的被子一把掀开,怒吼道! 目光落在蒋莹雪的床上,这大早上的她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估计是昨晚陈媛珂闹得太厉害,所以她换了个房间睡觉。 “唔……”睡得正香的陈媛珂被人掀掉了被子,感觉到一丝凉意袭来,困倦的睁开眼睛。惺忪的眼睛对上莫离染愤怒的脸孔时,她睡意顿消,蓦地睁大眼睛打量着这个消失了一整晚的女人—— “陈媛珂你这个贱人!”莫离染已经被气得口不择言了!这女人自己跳海诬陷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将她的东西全部都扔在地上,草泥马!! “你属哈士奇的是不是?专门干这种狗才干的勾|当!你妈没教过你别乱动人家东西吗?还是你品德课的老师死得太早,所以没教会你什么叫教养?操,摔人家东西你很爽是不是?有种你当着我的面再摔一个我瞧瞧——” 陈媛珂刚刚醒过来就被人家这么气势汹汹的一顿骂,那可真是劈头盖脸一顿猛来,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莫离染你别太嚣张了!”陈媛珂输了气势,输了地理位置,但是还是不服气的低吼,“你别以为睡上了裴承宣的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哼,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说我没教养,你才是有爹生没娘养的贱女人!” 提到裴承宣的时候,她已经彻底的愤怒了! 这女人一整个晚上都不见踪影,除了五楼,其他地方她都已经找遍了。所以这女人昨晚不是待在裴承宣房间还能去了哪儿? 她来了这个小岛那么多回都没有成功的进入五楼的房间,这女人才来一个礼拜,凭什么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跟裴承宣上床?她哪里比不上这女人了?哼,越看越为自己感到不值得,越看越觉得这女人下贱! “陈媛珂,我建议你嘴巴放干净点,老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要是自个儿存心犯贱,别怪我跟你动手!” 莫离染怒火中烧,不禁一把揪住床上女人的头发,愤怒的吼道:“你再说一遍,谁有爹生没娘养了!” 她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骂她的时候招惹到她的父母! 因为从小在孤儿院,因为自己的的确确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野孩子,所以别人哪怕只是提一下,都会伤透她的心—— “莫离染你松手……我痛!”陈媛珂被莫离染揪住头发,痛得哇哇直叫。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这女人真是活腻了!! “住手!” 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从门口传来,莫离染和陈媛珂同时望向门口。看见那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时,莫离染满脸错愕,陈媛珂则是满脸的委屈—— “爸,您终于来了!”陈媛珂俨然一副见到了救星的模样,不顾自己穿着的是睡衣,也不顾自己头发已经被莫离染抓乱了,从床上爬起来就含着眼泪踉踉跄跄的扑向门边的男人。 站在门边的男人愤怒的眸光从莫离染脸上移开,两鬓依稀有了几丝白发。他倨傲的抬手摘下军帽,递给一旁的警卫员,每一个动作都彰显着他的大将风度—— “爸爸来晚了,宝贝女儿,让你受苦了!”中年男人心疼的抚摸着陈媛珂的头发,大有老泪纵横的迹象—— 男人穿着的军装上有一个明显的标志,金色的橄榄枝加三颗金星。据说,这便是北隅岛至高无上的上将的标志。而上将在北隅岛的职务是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同时兼备了总参谋长以及正大军区职的主要军衔。 所以这个男人便是陈上将,陈媛珂的父亲—— 莫离染心下一紧,蓦地握紧手指。刚刚自己揪住陈媛珂的头发那一幕,应该也都被陈上将看见了吧?这下是真的死翘翘了…… “我在这儿。”熟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莫离染惊诧的抬头,对上裴承宣温柔的视线。在她刚刚低头懊悔不该跟陈媛珂计较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了。看见她懊恼的样子,他的心比她还疼。 跟着裴承宣一起来的还有很多部下,现在都挤在外面的走廊上看着房间里。 莫离染心里堵得慌,嘴唇嗫嚅了下,最终还是跟裴承宣解释道,“刚刚我不是有意跟陈媛珂动手……是她先骂了我爸妈……” “我知道,我都明白。”裴承宣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莫离染揽入自己怀中。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0 邪恶的骨穿 “我知道,我都明白。舒骺豞匫”裴承宣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莫离染揽入自己怀中。 房间外面的人面面相觑,惊讶的看着他们一向对女人很冷漠的老大,纷纷在猜测这个莫离染和老大是什么关系。 有人突然想起来,莫离染来部队的那天,正好是老大回部队的时候。仔细回想起莫离染来部队之后的这段日子,老大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仅整天笑容满面,而且有事儿没事儿就找莫离染去谈话…… 这么看来,这两个人绝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的—— 一边,裴承宣安抚着惴惴不安的莫离染;另一边,陈上将安抚着自己委屈得不得了的宝贝女儿。莫离染还好,安安静静的被裴承宣抱着,而陈媛珂就不一样了,仗着自己老爸在这儿,哭哭啼啼吵闹个没完濡。 估计是昨晚闹得太厉害,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爸,要是你都不帮我教训她,以后我没脸见人了……被人家推下海不说,大早上的还被人家抓着头发教训……好丢人,爸我好委屈……” “陈小姐,请你尊重事实好吗?”莫离染从裴承宣怀中抬起头来,往前站了一步,冷漠的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当时明明是你自己跳下海去的,你的目的无非想诬陷我罢了,你想将我从裴承宣身边赶走——丐” 陈上将饱经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因为愤怒的原因,皱纹更加明显。但是他的眼神,依然是几十年不曾变过的犀利,行事甚至比当初更加雷厉风行。 只不过刚刚看见裴承宣安抚着莫离染,他心底有些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开口。 陈上将虽然看见了裴承宣和莫离染暧昧的举动,但是一直只顾着哭诉的陈媛珂却没有看见。她依然沉醉在自己的梦里,以为只要赶走了这女人,裴承宣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于是,陈媛珂委屈的看向裴承宣,摇摇头扭捏作态的哭道,“承宣哥,你相信我,虽然我一直很喜欢你,可是我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甚至是陷害别人……我怎么可能会陷害这个女人呢!” 在大家的沉默中,她抹了一把泪,委屈的继续跟大家解释,“我又不是哪里比不上她,我犯得着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陷害她吗?她又不漂亮,脾气还不好,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承宣哥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啊!她根本就无法对我构成威胁,一个抢不走承宣哥的女人,值得我拿命去陷害吗?” 事实上,除了身为当事人的裴承宣和那十四个知道莫离染是裴夫人的人以外,其他人都觉得春天小姐陈媛珂说得很有道理。 第一,陈媛珂喜欢裴承宣这么久了,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这两年裴承宣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身边都少不了一大堆追求者,但是陈媛珂从来没有陷害过谁。所以这些人打从心底里是不相信陈媛珂会陷害莫离染的—— 第二,陈媛珂说的是事实嘛,莫离染的确没有陈媛珂漂亮啊,一个是整天衣着靓丽、温软腻人的花蝴蝶,一个是跟大家一样成天穿着绿军装、灰头土脸的灰姑娘,怎么着也不存在陈媛珂陷害这灰姑娘的事啊! 于是经过陈媛珂的一番哭诉之后,大家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一个事实真相—— 绝对是莫离染爱上了裴承宣,所以对这个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有家世背景的陈小姐心生嫉妒,借着找钱包的时候看准了四下无人就对陈小姐下了黑手…… “小莫同志,你就承认了吧,别让咱们家老大难做人。”一个没眼力见儿的大兵往里凑了凑,好死不死的说了句。 一直和陈上将沉默着的裴承宣略抬头,带着警告性的眼神瞥过那想死的大兵。陈上将没有先开口说什么,他也不方便开口帮莫离染。毕竟这丫头直到现在都不肯承认她是他妻子,他没立场帮她说话—— 无妨,他有耐心等,他有自信,不出十分钟,莫离染就会气得承认她和他是夫妻关系。他耐着性子陪她耗着,他非要等她亲口说出这个事实不可—— 好端端的隐婚了这么多天,要是他现在沉不住气开口说了她是他妻子,这会儿她不会说什么,以后绝对会拿这事儿跟他算账,闹个没完没了的—— “莫离染,你推我下海也是没有用的,你压根就配不上承宣哥!即使我死了,也还有更多的名门淑媛接近承宣哥,像你这种即使去整容也给不了你自信的女人,这辈子都没有嫁给承宣哥的机会!” 陈媛珂继续发扬她至贱无敌的功力,一口一个承宣哥,一口一句损人的话,逼得莫离染快要抓狂了!她有种将这女人打包空运到撒哈拉大沙漠的冲动! 活了二十年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哪怕是向大家解释也依然不忘了顺带着侮辱她几句! 什么叫“她又不漂亮”,什么叫“无法构成威胁”,什么叫“即使去整容也给不了你自信”?她的魅力就只有那么点么?莫离染刚刚的惴惴不安瞬间就被这满满的躁怒取代,瞪着陈媛珂怒道:“你敢不敢发毒誓,说不是你自己跳海的?” 陈媛珂梨花带雨的脸庞上写满了委屈,哽咽着说:“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发……” “用你爸妈来发毒誓,你敢吗?”莫离染冷哼一声,“你敢不敢说,如果昨晚是你自己跳下礁石的,你爸妈将承受一切恶果?” 哼,死女人,你都敢拿自己的命来诬陷我,随便发个毒誓也一定难不倒你。不过看你这么依赖你爸,你内心一定是害怕失去他的吧?我就不信你敢用父母来发毒誓!! 果然,陈媛珂语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大家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但是她自己还能不清楚么,她怎么敢拿自己父母的命来发毒誓! “够了!”一直没说话的陈上将剑眉一凛,沉沉出声呵斥住莫离染。仅仅是两个字,都给人一种巨大的威慑力,而那双犀利的眼睛更是叫人不敢与他对视。 “阿珂从小就孝顺父母,你让她发这种毒誓她肯定不会发!”陈上将盯着莫离染,斥道:“作为一个军人,怎么能让人发这种毒誓?简直是胡闹!!” 陈上将认为这是胡闹吗?”裴承宣抬头按住莫离染的肩,制止她开口,自己则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对陈上将温和的笑,“军人是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毒誓与报应天谴的,小莫随口说说,有什么不对?何况,如果陈小姐真的没做过害别人的事,为什么不敢?” 裴承宣的态度很淡然,嗓音很温柔,与陈上将的严厉呵斥完全是一个寒冷如南极,一个温暖如赤道。历来在军中淡漠倨傲的他,第一次这么温和的行事,实在是让门外的人甚至是陈上将都感到不可思议! 曾经那个倨傲的男人,刚毅的男人,怎么如今转变成这淡然温柔的男人了? 只有身为他妻子的莫离染看得清楚透彻,因为陈上将语气太过霸道专横,所以裴承宣便退而其次,以柔克刚。两个霸道专横的人若是碰在一起,必定会三两句话就争吵起来,势成水火。显然,裴承宣不想走到那一步——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跟陈上将硬碰硬,到时候发生了什么擦枪走火的事情以后,军事总理那儿,他们两个人都讨不了什么好。 但若是此刻他礼貌谦逊,即使一会儿有了什么必不可免的事发生了,在军事总理那儿他也能扳回局面。 “裴承宣,我一直敬佩你是个难得的将领,高瞻远瞩,赏罚分明,行事稳重!从你成为特种兵的那一天起,你的每一个决策都受到了国民的褒奖,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是很不容易的!” 陈上将敛眉看着护着莫离染的裴承宣,又说,“可是现在为了这个不懂事的新兵,你竟然不辨黑白,执意袒护她,这实在是有损你这么几年累积起来的名声!!” 陈媛珂站在父亲身边,父亲说的什么话她都没听清,她眼睛里只有裴承宣护着莫离染的那一幕,耳朵里只有他帮着莫离染指责她的那些话…… 陈媛珂捏紧手指,难以置信的看着温柔的裴承宣,咬紧嘴唇。难道裴承宣对这女人不只是玩玩儿而已,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名声这种东西,从来不用刻意的累积,”裴承宣温和轻笑,“何况别人的言论对我而言也不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别人怎么说,与我何干?” “那你今天就是执意要偏袒这女人了是吗!”陈上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腾地一声又窜起来,盯着莫离染的那双眼睛,恨意灼灼。 “不是我偏袒,而是陈上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小莫犯了错?”裴承宣回头望了一眼乖乖待在自己身后的女人,温柔一笑,然后重新看向陈上将,“陈小姐的话只是一面之词,做不得数。” “我有证人!”陈媛珂不甘心的抬头看着裴承宣,“我的证人也看见了莫离染将我推下礁石的!不信现在就可以叫他进来问问——” “是吗,当时天那么黑,你们又在礁石上,距离他那么远,我很怀疑他的视力真有那么好?”裴承宣不紧不慢的看向陈媛珂,“他说的话能不能信,咱们先得去军医院检查检查他的视力——” “你什么意思!”陈媛珂被裴承宣的话气得跺脚,她都还没有将人带进来呢,裴承宣居然连人都不屑看一眼,直接连证人都一块儿拉下水了! “我的意思陈小姐不明白吗?小莫,解释给她听。”裴承宣笑意暖暖,似乎存了心偏袒莫离染,故意让她帮自己翻译。 莫离染对他这种不动声色的宠溺感到满心的幸福,于是瞥向陈媛珂,说:“裴承宣的意思是,你那个所谓的证人毕竟是你自己带来的人,保不准会因为你的威逼利诱而撒个谎什么的。再则,也没准他是个近视,没准他就有夜盲症,当时根本没看见礁石上的一切,说我推你下海估计只是信口开河罢了——” “你们强词夺理!你们欺人太甚!”陈媛珂气得吐血,居然连这种理由都找出来了,这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吗?哼,一个两个都是痞子!! 陈媛珂看着莫离染的脸就来气,又借题发挥,怒吼道:“莫离染,承宣哥的名字是你能直接称呼的吗?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女人!你根本不配做军人!” 又是承宣哥,该死的女人,你以为你谁啊! 莫离染压着怒火,扬了扬眉说道,“你都可以叫他承宣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叫他裴承宣?我叫他老公都可以,你管得着吗?” 话音刚落,莫离染就后悔不迭的咬了咬牙! 自己竟然一时口快,说了这么句话!!都是叫这该死的女人气的,冲动是魔鬼,冲动害死人啊! 倒是裴承宣,满意的勾起唇角。他就知道,不出十分钟她就会承认跟他的夫妻关系,果然,这还不到三分钟呢! 老公两个字让大家面面相觑,都在心底暗暗地说,这丫头真是太不要脸了,居然当着老大的面这么调戏老大…… “莫离染你下贱!”陈媛珂气得发疯,她都从来没有说过裴承宣是她老公,莫离染凭什么这么说—— “我哪儿下贱了?”莫离染依然死鸭子嘴硬,还是不承认自己和裴承宣的关系,辩解道:“如果我这么叫一声就下贱了,那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你自己怀了裴承宣的孩子是不是更下贱?啧啧,人家压根就没碰过你,你哪来的孩子?你是真的怀孕了么?估计怀了也不是裴承宣的吧?” “住嘴!”陈上将护女心切,哪里容得莫离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他的宝贝女儿! 裴承宣气结,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这死女人居然还不承认她是他妻子!!不过心里也庆幸,还好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将夫妻关系公诸于众,不然看这丫头嘴硬的形势,到时候她没准能吵着要跟他离婚—— 陈媛珂恼羞成怒,愤怒的看着莫离染!你这个死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爸,我从昨晚就觉得浑身很不舒服,到现在头还有些晕,是不是跳海之后落下什么后遗症了啊?”陈媛珂抬头看着陈上将,捂着额头痛苦地说:“爸,你不会让我白白被人家欺负,不会让我白受这么罪的对不对?” 您老人家哪儿是头有些晕啊,您是头脑发热吧?莫离染白了一眼到现在还在装的陈媛珂,哼,证人已经不靠谱了,又没有别的证据,她还能闹出个什么动静来? 陈上将皱着眉头看着宝贝女儿,从裴承宣说了要带证人去医院检查视力之后,他就没辙了。正因为他是军事界的老人儿了,位高权重,所以才不能贸然行动——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他如何能将这个欺负自己女儿的人带走,严加惩罚?到时候落人口实,毁了他在国民心目中的地位可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陈小姐感觉身体不舒服,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裴承宣笑着看向陈上将,“陈小姐是金枝玉叶,要是不及时医治,到时候落下个什么毛病的就麻烦了。反正小莫人在这儿也跑不了,等陈小姐身体无恙了,那个证人的视力检查也通过了,咱们再来说这事儿——陈上将,您意下如何?”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陈上将还能说什么呢? “丁云辉,你负责送陈小姐去医院,先做个全身检查,什么拍x光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先给陈小姐做骨穿,”裴承宣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邪恶微笑,“手脚各个关节都要做,这样才能保证陈小姐不会落下风湿的后遗症——” 骨穿是骨髓穿刺术的简称,人体全身骨骼绝大多数是“空心”的,其中充满了骨髓,“骨穿”就是用穿刺针穿入骨髓腔,抽取少量骨髓以便做化验用。 要用那么可怕的穿刺针穿入自己的骨髓腔,陈媛珂光是想想就已经吓得手脚发麻了!她只是装病,没必要真的去医院受罪吧? “爸,我不会落下风湿的毛病的,可不可以不用做骨穿了……” ps:亲们说,要不要让首长送陈媛珂去做骨穿之类的,在医院好好折磨折磨她?求冒泡啊求冒泡~~ 今晚还有一更,八点之前~~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1 跳伞训练 “爸,我不会落下风湿的毛病的,可不可以不用做骨穿了……”陈媛珂害怕的抬头望着陈上将,可怜巴巴的模样让陈上将心疼不已。舒骺豞匫 “陈小姐,”裴承宣抢先开口,温柔的笑道,“这个非做不可。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小莫将你推下海,要是现在不让你做个全身检查,以后你要是出了个什么事的话,难保不会赖在小莫推你下海这事儿上。” 裴承宣不理会陈媛珂的害怕,温柔一笑过后又侧眸看向陈上将,“想必陈上将也不想让陈小姐留下什么后遗症,或是留下造成不必要的纠纷的后患吧?不过陈小姐我得提醒你,如果你执意不肯做骨穿检查,恐怕会让人猜想昨晚的礁石落海事件到底是你陷害小莫还是她真的推的你。” “这么多人看着,陈上将,您也不想让陈小姐以后落人口实吧——” 裴承宣绵软温柔的话语明摆着是在向陈上将父女俩施压,他们今天要么答应让陈媛珂去医院受罪,要么这事儿就此罢休,不再追究莫离染的过错。除此之外,他们别无选择灏。 陈上将看了一眼苦苦哀求自己的宝贝女儿,又看向一言不发的莫离染,不知道是要让女儿去受罪呢,还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几十秒钟的沉默过后,陈上将眉头一凛,沉声说道:“阿珂,去医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使陈媛珂现在想承认是她陷害了莫离染,他也不允许!他这么多年树立起来的良好口碑和形象,绝对不能毁在她手中施! 身为他的女儿,即使让她一直委屈到底,他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卑鄙下流的女孩儿! 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孩儿一直纠缠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也就罢了,偏偏还闹出什么假怀孕!这已经够丢人了,现在要是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爆出个诬陷女兵的丑闻,以后还有哪个名门子弟敢娶她? “爸,我不去做骨穿……我不去打针输液……”陈媛珂害怕的松开陈上将的手,惊恐的往后一步步退去,口中重复念叨着:“我不要做骨穿!我不要抽血化验……”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去医院,所以即使昨晚呛了几口海水她都不肯让人送她去医院,只是喝了几口热水就算了。现在不仅要去医院,还要做那么痛的骨穿,她怎么甘心…… “阿珂!”陈上将怒不可遏的低吼,“你给我闭嘴!今天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你们两个,架着小姐上船——”陈上将不由分说的对自己身边的两个警卫员说道,示意他们上前强行将陈媛珂带走。 陈媛珂被他那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唬住了,一时不敢吭声。警卫员上前来的时候,她挣扎了几下,最终拗不过,于是被强行架走了。 “丁云辉,你也跟着一块儿去——”裴承宣看向门口人堆里的丁云辉,对他递了个眼色。丁云辉暗中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老大的意思,他能不明白么?无非就是逮住机会将陈媛珂往死里折磨呗! “不麻烦裴首长大人了!”陈上将冷冷的瞥了一眼裴承宣,迈开步子朝门外走。久经沙场,没想到临老却被这毛头小子给吃得死死地,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裴承宣当然听得出陈上将话里的嘲讽和愤怒,但他全不在意,依然温柔的笑道,“陈上将言重了,海边港口那一家医院是咱们特种部队的私立医院,有丁云辉跟着一块儿去,当然会优先对待。毕竟陈小姐这么不舒服,可怠慢不得——” 陈上将脚步顿了顿,脸上隐隐约约有薄怒。他瞥了一眼言出必行的裴承宣,甩手离开了。估计这男人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会亲眼看着阿珂做完检查才会罢休! 哼,莫离染,裴承宣,你们等着,等医院的视力检查出来了,有证人证明昨晚的事之后,我一定会让你们尝一尝比阿珂做骨穿还痛的恶果!! 裴承宣看着陈上将甩手离去的背影,眸中冷冽划过,然后半真半假的笑着对丁云辉说:“小丁,一定要好好嘱咐医院的人,千万别怠慢了陈小姐。该做的检查,一样都不能少,该挂的点滴,一样都不能缺——” “是,老大!”丁云辉得令,立马屁颠屁颠儿的跟着陈媛珂去了。 裴承宣冷笑,有几种药会让输液的那只手如针刺一样的痛,这药,可以给陈媛珂试试。至于骨穿,手脚各个关节加起来一共七八处地方,够她受的—— 瞥了一眼莫离染,这就是陈媛珂那女人敢惹他妻子的结果。骨穿这事儿只是开头,等她出院了接着来,他会让那女人感受到“惊喜”的…… 原本挤在走廊上的人都在裴承宣警告性的眼神下灰溜溜的逃走了,于是不算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莫离染和裴承宣两个人。 莫离染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裳等等东西,又抬头看向裴承宣。英俊的男人背对着她站着,一句话都不说,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每一次的沉默,都是好恐怖的预兆—— 莫离染怯生生的去拉他的袖子,“老公……” “别,凌玲珊,你还是叫我裴承宣好了。”他回头不冷不热的瞥了一眼她,冷哼一声,“老公叫得多委屈你,是不是?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呢,你还是叫我裴承宣吧,以后都这么叫,ok?” “……”莫离染扶额,他这是生气了的表现么? 都说了不想承认关系是为了他好啊,就像今天这种事,别人不知道她是他老婆,只认为她是个居心不良的女人罢了,要是知道她是他老婆,还不得瞬间让他英明的形象下滑到谷底啊! “咱们来部队的时候就说好了隐瞒婚姻状况的,你现在跟我生气,你赖皮。”莫离染试图用自己的小小撒娇化解他的怒火,可是事实证明她这是碰到了硬梆梆的臭石头—— 裴承宣抬手捏着她下巴,力道不算大,但是他眸中的怒火清晰可见,“刚刚都已经差一点说出口了,为什么不承认?凌玲珊,你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承认我是你老公就那么难吗!!” “哎你……” “明天的跳伞训练,你第一个来。”裴承宣冷冷的松开她的下巴,胸腔里的怒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失殆尽。 刚刚还在对她动怒,现在又话题一转,到了跳伞上面?他这摆明了是在拿她撒气好吗? “八千米的高空,下降的过程会让你欲|仙欲|死的。”裴承宣冷哼一声,他知道她恐高,所以存心吓吓她。至于到时候上了飞机会不会真的让她跳伞,看她表现咯! 八千米…… 莫离染吓得懵了!从八千米的高空一跃而下,对于人家来说是很爽的事,可是对于她这种恐高的人来说,这是生死一线的考验好不好! 天啊,这简直是要她命啊,她光是站在十层楼高的地方往下望都已经脚下打颤儿了,八千米是两百多层楼的高度!!站在上面看着底下,那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吧……估计楼房都成了小石子一样的感觉了…… “跳伞训练不是十五天一次吗?我才来八天,”莫离染心存侥幸的看着裴承宣,可怜巴巴的哀求,“你能不能开开恩,让我免去这一次……” “谁让你赶上了呢?”裴承宣嘴角轻挑,冷漠的一笑,“好好准备,别丢人。”凌玲珊,我让你不承认,那你准备好接受惩罚吧! “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莫离染抓住他的胳膊,挡住准备走出去的他,绞尽脑汁的找借口,“我……我们都上|床这么多天了,你说要是我现在有宝宝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万一受到惊吓害得宝宝流产了怎么办?” 裴承宣听后,眼角一抽。很好,不承认跟我的关系也就罢了,还敢诅咒我的宝宝,你活腻了! 不过他可不会相信她现在就有他的宝宝了。他没那么准吧,就那么几次就怀孕了,而且还是在她中了那个马来西亚催|情药的情况下。不是说了么,那个药不仅会让女性短时间内不适宜有宝宝,还会伤害身体、降低怀孕的几率—— “听好了,”裴承宣握住她的肩,压着怒火冷冷的一笑,“你给我好好训练,一直不合格就一直训练,直到我满意为止——” 莫离染成功的被唬住了,小心肝儿几乎都已经停止跳动了! “裴承宣,你不是开玩笑吧?” 莫离染惊慌的看着他,“大哥我拜托你啊,跳伞之前要掌握很多东西,还要进行一系列的跳伞前运动!比如跳伞的时候要保持什么身体形状,还有怎么将降落伞打开,怎么落地……一大堆东西我完全没有接触过,你这不是让我训练,这是将我从八千米的高空扔下来摔成肉泥呢!” 裴承宣挑眉,眸子里的怒火依然星星点点,“这很简单,给你们一天时间,好好掌握怎么这些东西。至于怎么打开降落伞这事儿,估计十分钟不到你就能掌握了。一会儿我会让人教你们——” “我们?”莫离染惊讶的看着他,不会还有周子城那个倒霉催的吧? “你,蒋莹雪,周子城,容云卿。忘了告诉你,今天中午云卿就到了,到时候你们四个人一起训练。”裴承宣松开她的肩,准备绕过她往外走。 “裴承宣你实话说吧,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刚刚才打算让我参加跳伞的对不对?”莫离染拦在门口,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对他虎视眈眈! “没错,”裴承宣挑眉,又补充了一句,“我还不怕告诉你,本来那三个家伙可以不用跳伞的,因为你的原因,我决定让他们陪你一块儿倒霉——” “……”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可恶的男人!他怎么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情做事呢?他昨晚一个高兴,大家今天就休息一天。他现在一个不高兴,明天大家就得陪他上云端,接受生死的考验…… 莫离染扶额,算了,这家伙的口头禅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旁人的言语与他无关。反正他做事只要他开心就好了,从来不在乎别人的心情的! “从八千米的高空跳下来,估计要多久落地?”莫离染认命的看着他,“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他压着怒火,故作温和的一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邪恶的说:“如果遇上降落伞打不开的情况,你可以按照自由落体的公式计算——” 你妹,居然还有降落伞打不开的情况!! 莫离染脚下已经开始发软了,嘴依然硬着,“去你大爷的自由落体,等我自由落体摔下来之后,你能看见一滩肉泥就不错了!” “那你就自求多福了,反正咱部队里每次总有那么几个降落伞打不开的。我希望不会是你挑中的那个。”裴承宣邪恶的笑了笑,然后扬长而去。 其实就是吓吓她而已,特种部队的一切军用物资都是上上品,是军事总理亲自过手的,怎么可能有打不开的降落伞! 可是莫离染不知情,想到会遇上降落伞打不开的情况,她顿时就吓得瘫软在床上了。八千米的高度,两百层楼那么高的地方,一般人从十楼跳下来都会一命呜呼,何况是两百层楼! 看着脚下那些被陈媛珂那只哈士奇叼出来散落在地的衣裳,她也没有心情再去管它们了。估计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登上飞机之前,她都不会再有心情搭理任何事了—— 从飞机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估计就是她生命的终结。 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跳伞运动孕妇是不可以做的,万一自己真的有宝宝了怎么办?万一宝宝还没一个月就这么流产了,多悲剧—— “不行,我得赶紧买验孕棒试试看!”莫离染刚刚站起来,又悲剧的想到了一件事,这个小岛上虽然有医务室,但是岛上都是男人,还都是当兵的男人,谁会吃饱了撑的准备验孕棒? “有了,打电话让容云卿帮我买验孕棒带过来!”这种紧要关头,莫离染也顾不得什么害羞矜持的了,反正那家伙连她大姨妈来了都知道,还送过红糖水,买一下验孕棒也没有大不了的,都什么年代了! 椰子树下一片浅浅的灰色,蒋莹雪脱下这身从来没有爱过的军装,坐在树下,背抵着椰子树。 “陈媛珂?” 薄薄的机身里传来冷漠的三个字,蒋莹雪的心随着他的语调而起伏。每一次联系,说的都是莫离染,每一次他肯接电话,也只是因为莫离染。她蒋莹雪在他眼里从来就不是个女人,只是一个供他差遣的棋子。 “嗯,那女人似乎被送到军医院了,就港口那一家。”蒋莹雪简短的回答道,每一个字都是他想听到的,多余的字眼哪怕一个他都会嫌烦。 “那女人我会让人收拾她,”容玉珩随手将一份刚刚签好名字的文件扔在一旁,略显心烦,“莫儿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训练有些辛苦,她有点吃不消。昨晚因为陈媛珂算计她,所以她没吃晚餐。后来估计是在裴承宣房里待了一整夜。” 手机那头沉默了,蒋莹雪也跟着沉默。她不会安慰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懂。从来就没给过她机会了解,她哪有安慰的资格。 “昨晚莫离染和陈媛珂去海滩之后,我跟在后面也去了。礁石上的一幕,我拍下来了。虽然当时天色很暗,但开启了夜拍模式,里面可以清楚的看见是陈媛珂自己跳下海的,与莫离染无关。” 蒋莹雪顿了顿,又问道:“这个视频要交给裴承宣吗?” “以后再说,他现在不是处理得很得心应手么?” “了解了。” “好好照顾她。” “嗯。” 每一次结束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对话,好好照顾她,然后挂断了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冰冷提示音,蒋莹雪的心也随着一起沉入海水中,冷得彻骨。 容玉珩,你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却每一次都不忘了提醒我,好好照顾她——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2 验孕棒 极其艰难,“二哥,莫离染让我帮她买验孕棒带过去,你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吧。舒骺豞匫” 钢笔从男人白皙的指尖滑落,砸在黑色的大理石长桌上,沉闷的一声。容玉珩的目光落在桌上,见没有盖上笔帽的钢笔沿着长桌骨碌碌滑动,直到落地—— 那种掷地有声的感觉,在脑海里炸开,在心里割开一道伤口,却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当初得知她嫁给那人的时候,他在医院里平静的抽着烟。 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得知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还能那么平静的掩藏着心痛,默默的抽烟,默默的任由心底血流成河。 而今日,在没有听到容云卿说那句话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得知心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时,竟然已经感觉不到心痛。 一只手依然握着电话听筒,一只手慢慢抬起,放在心脏的位置。真的不痛,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可是心跳似乎却渐渐变得弱了,袭上心头的是一种别样的滋味。 从未有过的空洞。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心仿佛一霎那空了。心里住着一个她,再也容不下别的人。如今心里空了,连她都不复存在了,于是包括自己都失去了位置,什么都变得不再有意义—— 他抬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下,文件散落一地,那些苍白的纸张,或许已经不及他惨白的容颜。 “二哥,忘了她吧,她已经是咱们的嫂子,她已经是大哥的妻子。”容云卿在电话里那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心疼的开口。他知道,二哥一定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了,连心痛都已经没有资格,没有权力—— 容玉珩闭上眼睛,浅淡的微笑浮上嘴角。直到后来几天他才发现,人们经受的最痛的事不是当时痛彻心扉,而是过后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感觉到心碎成了粉末。 就像有的人面临失去挚爱的时候,当时的一段时间里总是流不出眼泪的。而过后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却开始泪流不止,做再多的事、邂逅再多的人都无法让自己从那个事实中走出来。 “二哥,你别这样……”容云卿的嗓子莫名的哽咽了,“我承认,我是故意告诉你这件事的,我是故意让你帮莫离染买验孕棒的……” 容云卿从床上站起来,无限悲伤的走到窗边,“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深爱着的那个人即将孕育一个小生命,她不久之后就会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而那个孩子会叫你一声二叔!你必须提早接受这个事实,你必须从现在开始,忘掉她!” 二叔—— 容玉珩重复着这两个字,失笑,笑容却是少有的苦涩。最终,他还是避免不了成为她孩子的二叔,从此在她的生命中褪去色彩,成为一个陌路人。 “二哥,你别这样好吗!!”容云卿急得快哭了,这么多年了,二哥第一次这么沉默。以往不管是公司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是发生其他的什么变故,他都不会沉默!甚至上次得知莫离染嫁给裴承宣,他也没沉默过,只是用悲伤的语调说着平静的话! “我宁愿你爆发,或者像以前那样平静的悲伤的说话……但是你不要这么沉默好吗?”容云卿无力的抓住窗帘,“你和爸是我最重要的人,二哥,不要不理我……” “我忘不掉。”许久,那头传来容玉珩空洞无力的嗓音。 容云卿听得心痛,哽咽着说:“没有忘不掉的人,而是你没有用心去忘掉。二哥,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忘掉莫离染吧?” “云卿你还小,”容玉珩叹了口气,“你这个年纪,还不懂爱情是怎么回事……” “是,我不懂爱情,”容云卿眼角滑下晶莹剔透的液体,“但我懂你。二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电话那头,容玉珩再次沉默了。容云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说:“二哥,或许我不应该怪大哥,不应该怪莫离染,你的痛苦来源于你自己。” “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已经失去,还不肯从梦里醒过来。二哥,你的痛苦不是大哥和莫离染给你的,是你自己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怪不得任何人——” “你见我怪过谁么?”容玉珩淡淡的开口,说出口的话却是少有的悲凉,“所以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不是吗?” 容云卿心痛的一拳砸在玻璃上,头一次愤怒的吼道:“容玉珩!你到底想将自己折磨成什么样才肯罢手!你有另外寻找幸福的权力,你可以找到一个比莫离染好一百倍的女人,你为什么非要跟大哥抢!” 世上有千千万万个比她好的女人,却没一个能入我的眼。 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却不曾有谁如她般走进我的心。 “我抢了吗?”容玉珩站起身,撑着桌子嘲讽的笑,“我现在还要去药店给他的妻子买验孕棒,你说,我哪儿抢了?” “……”容云卿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对不起”,而那头连一句“没关系”都没说,只听见他直接将电话摔上,然后静寂无声—— 办公室的地上到处都是文件的纸张,容玉珩拿上西装外套,一如既往的走出办公室,脸上的笑意依然飞扬。 验孕棒—— 凌玲珊,这是你提前送我的圣诞礼物吗,呵呵,真是别出心裁,让我好惊——却没有丝毫的喜。 因为昨晚裴承宣承诺了今天要给大家一个休息日,所以言出必行的他果然让大家休息一天。于是很多人都去了沙滩上享受阳光浴,或者去浅滩游泳,只有莫离染他们四个人在一个帅气的老兵的指导下,重复着从两米高的跳台上往下蹦的姿势—— “腰微弯,腹收紧,两膝弯曲呈一百二十度,在跳离直至落下的过程中时刻保持身体各个弯曲角度……”帅气的老兵不厌其烦的指导着,还特意去搬了一个凳子来,坐在一旁看着两个美女训练。 当然,他之所以欣然接受这个任务的最主要的目的是看蒋莹雪,莫离染隐隐约约跟老大有关系,他还没那么大胆子赶去跟老大抢人。 “小莫,身体别太僵硬。从飞机上跳下之后,在降落伞还没有打开之前,身体要保持流线形体姿势。嗯,下次记住别太僵硬。”老兵耐心的讲解,指出大家的不足之处—— 莫离染跳了之后就是容云卿。 他没料到自己这么倒霉,莫离染、蒋莹雪、周子城他们三个人都是休息了一天之后第二天才开始训练的,怎么到了他这儿,刚刚下船还么喘口气就被拉来跳坑了? 尼玛,这真的是跳坑啊,坑爹的训练! 莫离染从沙坑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重新走上两米高的台子上时瞥了一眼正在往下跳的容云卿。 这家伙自从来了之后她还没顾得上跟他说一句话就开始训练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记恨着她。不过看眼神儿好像是没怎么消气—— 两个小时之后有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容云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莫离染,脸上红云朵朵飞,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莫离染接过去,瞥了一眼之后快速的放进自己口袋里。看了看四下,没有什么人,她赶紧一溜烟跑到宿舍。这个是测早早孕的,同房几天之后就可以测试出来了。 站在盥洗台前面,盯着那小小的东西不眨眼,左等右等都没有看到第二条红色的杠杠在哪儿。她挫败的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为什么这么悲剧,我以为有了呢!”莫离染抓着自己的头发,苦恼的叹气。 “没事,再等等,不是说三五分钟见效么?”凉薄的嗓音传来,莫离染蓦地侧眸看向洗手间门口。小小的缝隙中,一抹绿色的衣裳隐隐可见。 “你什么时候来的!”莫离染惊慌的拉开门看见倚着门口的男人,你妹,居然在人家测试这个的时候偷看!莫离染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想将验孕棒扔进垃圾桶,又想再等等……也许再等等就真的看见奇迹了—— 不过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她刚刚明明是将宿舍的门关上了的啊! “跟着你进来的,前后脚。”裴承宣不会告诉她,他手里其实有万能钥匙。他换了个姿势看着她,看了两眼又睨着盥洗台上的验孕棒,神色很复杂,“别急,再等等。” 他比莫离染更希望这上面能出现第二条杠杠,他很迫切的等着那条红色杠杠! 莫离染陪着他等着,直到又是三分钟过去,上面依然没有动静,还是只有一条。唉,注定这一次是没宝宝了,莫离染垂头丧气的清理了盥洗台,然后恹恹的坐在床边。 “你怎么知道我买了这个……”莫离染有些难堪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懊恼的低头。 “任何人入境都是要检查的你不知道么?”裴承宣半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看着她,“他们从云卿身上搜出了这个,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我上次来就没有检查。”莫离染别开他的手,嘟嘟嘴道。 “那是因为你跟着我——”裴承宣轻笑,然后低头将自己的脸贴在她小腹上,安静的说:“凌,咱们再努力一点,好不好?” “……”莫离染蓦地握紧自己的手指,裴承宣忽然柔得快要挤出水一样,这样的他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更是如小鹿一样乱撞。 “咱们再努力一点,也许下个月,这儿就有一个新生命了。”裴承宣略显粗砺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小腹,憧憬的望着她,“凌,承认我们的关系吧,跟我住在一起,好吗?” “……”莫离染似乎被他的柔情蜜意感化,也低头靠着他的背部,“等我这个月大姨妈结束之后我一定跟你住在一起。” “还有十多天才能来呢,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这十多天的时间的——”裴承宣的手指滑上她的胸,她抓住他的手强行拽下来,“别闹!” “北隅岛国民不多,咱们应该响应总统的号召,积极为北隅岛创造下一代……” “响应你大爷的号召!”莫离染推开他,红着脸站起来,“我是脑子进水了才跟你在这儿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我还得赶紧下去训练,你别烦我啊!” 裴承宣笑看着又一次脸红落荒而逃的女人,从认识到现在,她总有那么些情况下不再彪悍,被他吓得落荒而逃。 抬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裴承宣温柔微笑。 凌,明天在云端之上,我带你一起飞。 到了下午,四个人已经反复跳得生不如死了,这跟小孩子玩过家家有什么区别!三点半的时候又可以休息了,蒋莹雪和莫离染坐在一棵椰子树下,一人拿着一个冰淇淋。 虽然是秋天了,但是这个岛上,白天的气温还是很高的,所以小店里的冰淇淋雪糕什么的一直供不应求。 “哎,那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蒋莹雪推了推莫离染的胳膊,指着周子城和容云卿。莫离染望过去,那两个大男孩儿一个坐在沙坑里,一个坐在高台上,时不时来个眼神接触,都带着杀气—— “岂止是矛盾,还曾经一起进过监狱。”莫离染噗哧一笑,然后指着容云卿,“他是容玉珩的弟弟,也是裴承宣的弟弟。是个不错的家伙,但就是有点小孩儿脾气。”说完又指着周子城,“这人其实也蛮好,就是嘴刻薄了点,得理不饶人,有点小犯贱——” “觉得你这形容词有点像是在描述裴承宣。”蒋莹雪打趣儿的笑了笑,说:“看来周子城和裴承宣很有共同点哦!” “才没有呢,裴承宣比他好!”莫离染嘴快的接了一句,蓦地意识到有点偏向裴承宣的嫌疑,快速看了一眼蒋莹雪,然后低头吃冰淇淋,脸有些烫…… 哼,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说他好?他才不好呢,他今天让所有人都休息,偏偏来整她,明天还要让她去跳伞!这种人怎么可能好呢! 蒋莹雪瞧着她的小女儿心态,心里又止不住为容玉珩哀叹了一声。估计这辈子他都无法取代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 “刚刚听吴哥说,丁哥收买了军医院的护士,给陈媛珂抽了好几针筒的血。陈上将看得都心痛了,可是人家护士说这是拿去化验的,他也只能强压着怒火,任由陈媛珂疼得哇哇大叫。” 蒋莹雪幸灾乐祸的笑道,“其实压根用不着那么多,故意整她呢!”吴哥就是来指导她们做跳伞前运动的那个帅哥。丁哥自然是丁云辉—— “切,这也值得她哇哇叫?我献一次血都不止这么多。”莫离染轻哼一声,提起那女人就来气,这叫自作自受,裴承宣这么对她还算轻的了! “莫儿,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这当然不算什么啊,最痛的非骨穿莫属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3 带你一起飞 “莫儿,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这当然不算什么啊,最痛的非骨穿莫属了。舒骺豞匫”蒋莹雪笑眯眯的瞅着莫离染,继续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莫离染,“本来陈上将到了医院之后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陈媛珂的,就是怕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欺负她。” “后来军区来了个电话,他就离开病房出去接电话了。丁哥瞅准机会就让护士将陈媛珂带到护士站,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她带进手术室,然后那护士就开始给她做骨穿——” 莫离染惊讶的看着蒋莹雪,没想到丁云辉办事儿能力还挺强的嘛!不过,事实上她对骨穿这个概念理解得并不是很透彻,“骨穿到底是怎么做的啊?” 蒋莹雪舔了一口冰淇淋,解释道:“我也是刚刚去查了资料才知道,骨穿不只是扎根针那么简单,要进手术室打麻醉的。医生会用骨髓穿刺针刺入病人的骨头,大约1到1.5厘米吧!针尖接触到骨质的时候,再用右手旋转着缓缓钻刺,直到针尖进入骨髓腔。” 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痛,莫离染顿时同情起陈媛珂来灏。 输液的时候针尖扎入表皮层都痛得不得了,这骨穿还是刺入骨头里面,而且还要刺进去两个指甲盖加起来那么深的地方…… “其实一般来说,骨穿只需要刺入髂骨就好了,压根不需要胳膊手脚都统一做一遍。”蒋莹雪抬手摸着莫离染的腹部以下的位置,“髂骨就是这儿。” “可是护士给陈媛珂做的骨穿,起码有六个地方。两个膝盖,胳膊肘,肩关节……反正能找出名堂的地方都被穿刺针狠狠的刺入,然后抽取骨髓。你应该能够想象得到,那护士被丁哥迷住了,下手一定不会轻。听说当时整栋楼都听见陈媛珂的尖叫声了,那叫一个惊悚吓人——锁” “叫得这么凄惨,陈上将一定听见了吧?那护士姐姐岂不是悲惨了?”莫离染望着蒋莹雪,一方面有些可怜陈媛珂,一方面又为替天行道的护士姐姐担心。 “嗯,陈上将坚持认为护士公私不分,被人收买了,命令院长将护士开除。因为在军医院就职的医生护士都是军人,不能随便开除,所以院长就让丁哥给裴承宣打了电话。不久之后裴承宣赶到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蒋莹雪看着莫离染,眨了眨眼睛—— “裴承宣维护护士,和陈上将吵起来了?”莫离染随便猜了一个结果,裴承宣那家伙的思想可不是一般人能猜得出来的。 说得好听,那叫独树一帜。说得不好听,那叫宇宙奇葩。 蒋莹雪摇头,说:“裴承宣比你想象的腹黑多了好吧?他去了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将护士叫过来一顿斥责,说她做了这么多年护士连骨穿都做错了地方,先停职以观后效。然后他叫来了护士长,当着陈上将的面重新给陈媛珂做了髂骨的骨穿。” 莫离染忽的感到髂骨好冷好痛,腹部以下对于她来说是很敏感的地方,随便碰碰就很痛了,那家伙居然让护士长刺穿了陈媛珂的髂骨! “怎么了?”蒋莹雪看见莫离染脸色有些不好,握住她手担心的问她。莫离染抽出手指摸着自己的腹部,脸色有些苍白,“没什么,估计是被裴承宣那么对陈媛珂的事儿吓到了。腹部有点小小的痛……” 盯了一眼手里只舔了几口的冰淇淋,她耸耸肩将冰淇淋扔进了垃圾桶中。 “我看你不是被吓的,是冰淇淋吃坏肚子了。”蒋莹雪瞅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说:“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算了,一会儿还得继续跳坑呢。”莫离染将头靠在蒋莹雪肩上,骂了一句坑爹就闭上眼睛养神。 蒋莹雪笑着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的女人,不知道从哪天起,两人的关系已经如同闺蜜。事实上,她们接触的时间并不久,也许是兴趣相投吧,总觉得在一起很快乐。 贵宾舱中,一身浅蓝色特制服的裴承宣端着一杯香茗,向对面坐着的的女人温柔微笑。阳光透过窗外的云层照射进来,洒在他脸上依稀有些不同寻常的俊美。 莫离染规规矩矩的坐着,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死命的绞着,绞着,依然无法将心里的紧张压制下去。 “喝口茶?”裴承宣将茶杯递到她面前,俊美的脸上那炫目的笑容要多迷人有多迷人,“来吧亲爱的,缓解一下你的神经。” “不要!”莫离染瞪了一眼裴承宣,哼哼着看向窗外。什么人,明知道她恐高,还非要将她押上飞机不可。现在她害怕死了,他又假装好心,将她叫进贵宾舱,大献殷勤。 “唉,老婆。”裴承宣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喝了口茶,瞅着莫离染身上的衣裳啧啧叹道,“发现你真不适合蓝色,这身衣裳穿你身上,真心毁了——” “你闭嘴能怎样!”莫离染又狠狠瞪了一眼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紧张得都不想开口说话了么?他还非要招惹她,简直是贱到极品了! 裴承宣挑挑眉温柔抿了一口茶,他是闲得无聊了嘛,想逗她玩玩儿而已。莫离染虽然气愤,不过目光依然在自己和他身上扫了一遍—— 所以说呢,有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毁完美,什么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毁得彻彻底底的。毫无疑问,裴承宣就是那个衣架子,莫离染就是后面那个专门毁人家信心的人。 同样的蓝色特制服,裴承宣可以将它穿得那么优雅,而她穿在身上就显得格外的臃肿难看。 “现在高度多少了?”莫离染嘴硬归嘴硬,害怕照旧害怕。看着机舱外的云层变幻,她心里的恐惧只增不减。 裴承宣瞥了一眼窗外,估摸着这怎么也该五千米以上了。 “没事,估计才两千米左右。你让它慢慢飞,你慢慢享受这极致的过程。”裴承宣挑眉看着她,嘴角的恶作剧笑意越发明显。 “好像一个世纪一样了……才两千啊!”莫离染扶额,连嘴唇都在开始打颤了。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愤怒的拍桌子冲他道,“裴承宣你不玩儿我能怎样?两千米左右能有这么多云层吗?少骗我,你以为我是小孩子!” “不玩儿你我会不自在,不痛快,不舒服,会寝食难安。”裴承宣故做正经的一个词一个词的告诉她,眼看着她眼角狠狠抽了几下,他才得意的笑了。 莫离染只想敲开这玻璃,将他整个儿扔下去! “想不想跟我一起飞?”裴承宣放下茶杯,支着下颌,眨着眼睛看着她笑,“想不想一会儿我带着你?” 反正总是要跳伞的,跟他一起当然会比自己一个人跳好多了!莫离染狠狠的点了两下头,立马献殷勤的说:“你真的可以带着我一起吗?” “先过来亲亲我,不然你就一个人跳吧。”裴承宣指指自己的嘴唇,笑得灿烂。莫离染扶额,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改不了他卑鄙的本性,一而再再而三的趁人之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莫离染磨蹭着走到他身边准备坐下。他拍了拍的自己腿,她脸颊一红,硬着头皮坐在他大腿上,自然而然的勾着他脖子—— “亲几下啊?” “……你说呢,当然直到我满意为止。”他搂着她的腰,很无语的扫了眼她。都已经夫妻这么久了,又不是人家小情侣,她居然能问出亲几下这种问题来!啧啧,难道多亲他一口,她就会掉几斤肉不成? 莫离染也是十分的纠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满意?按照她的认知,这种男人到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满意的好吧?他只会越亲越饥渴,才不会告诉她他满意了—— “快啊,马上就要到八千米的高度了。”裴承宣将自己的唇往前凑了凑,等着她主动亲上来。再不亲就没有足够的时间了,现在是一分一秒都得抓紧啊,飞机上升的速度是很快的——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般的贱!莫离染扶额,看着他极具诱惑的薄唇,心中小鹿乱撞。 慢慢的将脸靠近他,彼此的呼吸都已经贴着对方的脸颊。他身上依然是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没有喷任何昂贵的香水,但始终充满了诱惑。她喉头一紧,正要吻上他的时候,舱门忽的被人不识趣的推开了! 丁云辉撞见这恩爱缠绵的一幕,着实有些惊诧!老大那样冷漠倨傲的男人,居然还会和莫离染玩儿这种的小情调? “啊……哈,老大!”丁云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着莫离染坐在裴承宣身上抱着他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勾人。这看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怎么碰到一块就这么黏糊了呢?那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 丁云辉自个儿琢磨着,这句话用在这里似乎有点别扭…… 莫离染腾地一下从裴承宣大腿上站起来,本来就有些发烫的脸颊,在看见丁云辉讪讪的模样之后更是几乎已经红到了耳根。 “什么事儿?”裴承宣略显不悦的瞥向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识趣的丁云辉,琢磨着这一次该拿什么借口收拾这混小子。这么久的时间了,难道还没有学会看时机吗?他将莫离染叫进贵宾舱来,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小子居然还敢往里面闯! “那个……你弟容云卿说是胃痛,他让我来问一下老大你,他一会儿可不可以不跳伞?”丁云辉看见裴承宣的脸色有些不一样,知道自己少不了要倒霉一阵子了,所以说话的底气也不足了。 都是那十三个混蛋,明明大家都是知道嫂子和老大在贵宾舱的,他们居然非要将他推进来送死!哼,老大怎么收拾他,他就怎么收拾那帮兔崽子! “严重吗?”裴承宣眸光微微有一丝的紧张。虽然对容霖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一直都是很上心的。 “嗯,有一点。从上飞机就一直嚷着不舒服,刚刚吐了——”丁云辉又说道。 裴承宣皱着眉头思索了大约半分钟,然后点点头,“让他在机舱里待着,不用跳伞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打电话问问,这飞机上有止痛的药品,有的话找给他服下。” “已经找过了,他刚刚吃了一片胃痛药。”丁云辉讪讪的回答,瞥了一眼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吭声的莫离染,他笑道:“这下好了,就嫂子,蒋莹雪,周子城他们三个新兵,正好老大你带着嫂子,我带着蒋莹雪,大老刘带着周子城,多完美啊!” 本来是化解尴尬的一句话,顿时又让机舱里涌起浓烈的杀气!莫离染仔细琢磨了一遍丁云辉的话,然后看向裴承宣,“你早就打算好了让老兵带着我们一块儿跳伞的?” 裴承宣没答话,只是一个警告的眼神瞥向丁云辉。这该死的,今天太坏事儿了!! 丁云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嫂子怎么会认为她要单独跳?刚刚入伍的新兵,什么经验都没有,老大怎么可能让她们单独跳?必须是有老兵带着一起跳啊! “裴承宣你压根没有打算过让我们单独跳伞是不是?”莫离染气愤了,既然早就打算好了,那么他一直不告诉她究竟算怎么回事!存心害得她紧张了那么久不说,居然还要用这个来引诱她主动亲他! “按理说,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做出这么英明的决定吗?”裴承宣索性无赖到底了,当作刚刚卑鄙的引诱她那回事儿没发生,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感激你大爷!”莫离染气得胸口急剧起伏,然后压着恼怒,侧眸看向丁云辉,说:“丁哥,一会儿我跟你一组,你带我跳!” “……”丁云辉惊诧的张大嘴,赶紧求救似的看向裴承宣。裴承宣不置一词,挑眉看着他,但眼神儿明摆着是在说:你敢答应试试看! “嫂子,你饶了我吧!”丁云辉苦命的堆满笑容跟莫离染求饶,见莫离染脸色不好看又赶紧改口说:“不对,嫂子你成全了我吧!” “你看我都二十四的人了还没有女朋友,好不容易部队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蒋小姐,你说我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去争取,多浪费啊是不是?嫂子你就发发善心吧,让我带着蒋莹雪一块儿飞好不好?” 莫离染瞪了一眼被裴承宣唬住了的丁云辉,然后看向裴承宣,说:“他不带我,外面还有那么多老兵呢,谁都可以带我跳!裴承宣,你自个儿慢慢跳吧,哼!” “外面的人倒是挺多的,不过带你一起跳——”裴承宣狭长的眼睛微微一挑,霸气的笑容浮现嘴角,“那你先出去问问看,他们谁敢?” “你!” “谁他妈有那个胆子,我叫他一声大爷。” 他都已经这么说了,外面的人就算是跳下去死也不敢带莫离染了。谁有那个胆子敢做他裴承宣的大爷……那真是活腻了,去他大爷的…… “嫂子,你还是乖乖从了老大吧,你斗不过他的,祝你好运!”丁云辉笑嘻嘻的将机舱门关上,赶紧离这两人远远的,省得自己冤死枪下! 贵宾区里再一次安静了,莫离染站在一旁瞪着裴承宣,打定主意不妥协!裴承宣耸耸肩,自顾自的喝咖啡,也不多说一个字。 一会儿让那些人统统跳下去,到时候这飞机上只剩下一个他和容云卿,他倒要看看她是赌气自己一个人玩儿命的跳呢,还是乖乖的从了他。 被裴承宣第一个叫去机舱门口的莫离染刚刚往下望了一眼就赶紧缩了回来。她战战兢兢的站在机舱门口时,飞机下面那白茫茫的一片起伏缭绕的云层,足以让她感受到底下那让人晕眩的高度—— 极度恐高的她,怎么能不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呢?自然,脚下已经酸软了,自从机舱门开启的那一刻就顿时双腿无力—— 大家已经陆陆续续跳下去了,直到偌大的机舱里只剩下裴承宣和她两个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生死一线的大事儿终于轮到自己了…… “自己跳,还是跟我一起?”裴承宣悠然悠然的站在莫离染跟前,一边装模作样的检查着自己身上的跳伞装备,主伞和副伞以及护头装置,挨个儿检查了一遍。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升到八千米的高空的缘故,莫离染觉得自己也有点肚子痛。按照物理常识来说,飞机升到这个高度再打开机舱门,肯定会使得机舱里的空气十分的稀薄,压强和温度也会骤然变化,所以会导致身体不适应。 “裴承宣,我肚子痛……”莫离染抬手按压着自己的小腹,有些难受的抬头看着他,“可不可以不跳了?” “少跟我玩儿这一套,莫离染,今天要么是你跳,要么是容云卿跳。上飞机之前都好好的,现在两个人都肚子痛,谁信?必定有一个是装的,你说那个人是你还是他呢?”裴承宣挑眉,这女人哪一次不跟他折腾幺蛾子?什么肚子痛,装出来想蒙混过关罢了。 莫离染咬咬牙,真的有些刺痛的感觉!她难受的望着他,再一次说:“裴承宣,我说真的,我真的肚子痛……” “好啊,那让容云卿跳吧。”裴承宣只当她是做戏做得太足了,于是看向远远坐在一边的容云卿。那家伙才是真的肚子痛,恹恹的坐着,脸睁个眼都似乎没有力气了。 莫离染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容云卿都痛得那个样子了,她能让他跳么?算了,咬牙一闭眼就跳了,没啥! 莫离染站起来,无奈的看着裴承宣,“算了,你带我跳吧。” “早这么乖不就好了?”裴承宣扳过她的脸啄了一口,然后将她身上的单人跳伞的装备卸下,再从容不迫的给她换上另一套,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拉扣勾住她身上的装备,一切准备就绪才俯瞰着下边的白云—— “准备好了吗,老婆?”裴承宣的胸口贴着她的背脊,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边,他的呼吸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嗯。”莫离染紧张的抓紧手指,闭上眼睛。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只要一直闭着眼睛,只要不睁开,就看不见底下的云层和高度,就不会那么恐惧了! 似乎因为恐惧的原因,肚子痛的感觉也渐渐的消失了—— “凌,别害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出事。”他的手轻揽着她的腰肢,温柔的在她耳边低语,“相信我,亲爱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只要全身心的将自己交给我,摒弃那些顾虑和恐惧,跟随着自己的心一起飞翔就好了——” “我……我还是害怕!”莫离染很挫败的咬着下唇,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是似乎越是闭着眼睛,心里就越恐慌。看得见还好,看不见才是无边无际的折磨。 裴承宣宠溺的叹了口气,说:“傻瓜,你怕什么呢,现在咱们是一起的,如果不幸中的不幸,出事了,也还有我陪着你不是吗?何况,即使我自己出事我都不会让你有事。凌,放轻松,让我带你飞,好吗?” “嗯。”莫离染睁开眼睛,看着下方的云层。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好,咱们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一起跳。”裴承宣握紧了她的腰,温柔的说。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4 承认夫妻关系 “一、二、三、跳——” 裴承宣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的一霎那,莫离染还是禁不住内心的恐惧,嗖的一声闭上眼睛跳下去。舒骺豞匫瞬间,脚底下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支撑物,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狠狠拽着自己,身体顿时下坠…… “放轻松。”裴承宣抱紧她的腰,在呼啸的风声中对她说道。 莫离染缓缓睁开眼睛,努力的将紧紧提起来的心放松下来。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视野,下面的建筑十分渺小。她的背抵着他坚实的胸口,安全而有爱的感觉终于让她放心的将自己融入蓝天白云之中。 温柔的风风从耳边唰唰地吹过,莫离染感到身体迅速下坠,而上方的引导伞牵引伞绳“哗哗”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裴承宣松开她,因为双人跳伞两个人都固定在一起的,所以他即使松开了她,她也不会坠落离开他身边灏。 “裴承宣,你别松开我……” 没有了他手臂的保护,莫离染顿时慌了。蓦地转头看着上面的他,他正在打开主伞。莫离染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身体被一股力量猛地往上一提,她知道这是主伞开了—— “啊——嗯” 莫离染惊慌的低喊了一声,抬头仰望,头顶那巨大的七彩伞衣被气流撑起来,满满地膨胀着,犹如小孩子手中的棉花糖。彩虹一样的七彩色,在蓝天的映衬下,很美。但是那些美景却比不上裴承宣那时候嘴角勾着的醉人微笑。 气流将他的发丝拂起,眼眸里的温柔很明媚。他幸福的对她笑着,做了一个口型—— 她知道,那是“我爱你。” 她也对他露出微笑,心底残余的恐惧一扫而光。他的手再次揽上她腰,她安心的享受着被他保护的幸福,眯起眼睛只留一条缝笑着往下看—— 落入眼底的是一片蔚蓝的海。这个小岛四面环海,距离最近的港口有几百海里。虽然航行要花一段时间,但是在天空里却能将港口的一切尽收眼底。远方,那是缈缈模糊的村庄,再远一些是满山的红叶,和漫无边际的草坪。 “美吗?”裴承宣同样望着那一片如火如荼的红叶,低低的问道。莫离染点点头,岂止是美,简直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一般的凡夫俗子可瞧不见呢! “真的好漂亮!如果不是亲自来尝试,根本无法感觉到这种冲击心扉的快乐。置身云端的刺激,满眼的美景,身体毫无束缚的自由飞翔……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沉醉!” 莫离染被眼前的景色陶醉了,终于知道裴承宣为什么非要她跳伞不可。现在正是秋天,即将入冬,枫叶红了,银杏叶黄了,漫山遍野的红黄交替,此刻都在眼底呈现,与蔚蓝的海水交相辉映,那是一种冲击心灵的美。 “你要是喜欢,等到圣诞节的夜晚我再陪你跳一次。在空中俯瞰圣诞节的夜,跟此时此刻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致。”裴承宣在脑海里搜索着曾经的景色,那些美好的东西,他巴不得全部跟她分享—— 莫离染仰头望着他,点点头微笑。她懂,他不仅要带她一起飞翔,还要带她一起领略尘世间一切美景。经过这次之后,她已经不怕跳伞了—— 在有他保护着的前提下,她再也不怕跳伞了。 距离地面渐渐近了,裴承宣再次松开莫离染,不急不缓的调整坐带。他双手抓住操纵棒,犀利的目光寻找着陆场中心点。拉下左操纵棒,他和她两人的身体同时慢慢地向左转。 今天空中合成风十米每秒,看到了中心点标示风向的白色箭头布之后,裴承宣随着风向的变换而不断地拉棒,操纵降落伞向着陆场“飘”去。 离地面越来越近,参照物越来越清晰,莫离染感觉降落伞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了。目测距离一百来米时,裴承宣调整好方向,在她耳边说:“亲爱的,并紧双腿,做好顺风着陆准备——” “嗯。”昨天的跳坑训练不是白训的,她立马规范的并进双腿,身体姿势也和他保持一致。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嗵”—— 着陆的冲击力带着两个人的身体往前一扑,裴承宣搂住莫离染顺势一个翻滚,拽紧下面的几根伞绳,排除伞衣拖拉,抱着她站了起来—— “老大就是老大,抱着一个人还这么矫健的站起来了!”坐在沙滩上休息的士兵们看见裴承宣这么完美的着陆姿势,纷纷鼓掌叫好!要知道从天上八千米的地方掉下来,能够优雅的站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还抱着一个人! 他们可都是踉跄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的,甚至有人直接跪倒在地上了。而刚刚带着周子城的大老刘,着陆的时候直扑扑的就将好不容易站稳的周子城给扑倒在地了,带着蒋莹雪的丁云辉也是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 可是他们英勇无敌的老大,居然双手稳稳地托着莫离染,不仅没有两个人同时摔倒,他甚至是膝盖都没有打一下颤啊! 裴承宣扫了一眼大家,帅气的扬了一下眉。他将莫离染放下来,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跟他们过去了。” 估计他今天带着她一起跳伞已经让这些猴精猴精儿的家伙猜测他俩的关系了,要是再不“避嫌”,一会儿怕是就要穿帮了。 “没事,你去吧。”莫离染摘下护头的特质浅蓝色帽子,爽朗的对他笑了笑。 他点头之后便朝人堆里走去,和大家一块儿浩浩荡荡的走了。莫离染抬头望着天空,飞机已经渐渐降落下来,容云卿那家伙也不知道好点了没有。 莫离染正准备朝飞机那边走过去,蒋莹雪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笑道:“怎么这么久才下来?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看风景啊,多漂亮的景色,怎么能就这么错过呢?”莫离染灿烂的一笑,然后迈开步子朝飞机那边走,“我过去看看云卿,你等我一下!” “我先回宿舍了,刚刚着陆的时候脚有点扭了,就不等你了——”蒋莹雪看着莫离染的背影说,莫离染回头看了眼她的脚,点头。 有裴承宣保护着就是不一样,一点小擦伤都没有。莫离染得意的望着蓝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海里还浮现着刚刚的景色。 站在黄色的标志线外面,看着飞机降落,然后走出一个天蓝色衣裳的少年。莫离染咂咂嘴,这么看起来,这家伙跟裴承宣倒是有几分相像—— “云卿,这儿!”莫离染挥舞着手中的帽子,笑眯眯的瞅着恹恹的容云卿。见到她之后,容云卿暂时打消了回宿舍休息的念头,迈着步子朝她走来。 “沙滩上这么炎热,你不回宿舍在这儿干嘛?什么事儿?”容云卿还有些胃疼,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比平时小了很多。 少了那种活力的他,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一点儿都不像他容云卿了。 莫离染至今还记着这家伙成天屁颠屁颠儿的跟着她后面嚷着喜欢她的那些搞笑场景呢!那时候觉得烦,觉得哭笑不得,现在再回想起来,顿时觉得好开心。他天生就是一个活宝,到哪哪儿热闹。 莫离染的目光落在他胃部处,有点担心的问道:“哎,还痛不?” “好些了。”容云卿捂着肚子揉了揉,没有多说什么。 莫离染很惊诧,这一直嚷嚷着不会原谅她的家伙居然没有跟她斗嘴,真是开窍了啊! “嘿,你原谅我了啊?”莫离染喜滋滋的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还真担心这家伙会跟她一直冷战下去,敌对下去呢! “我才没有原谅你,你伤害了二哥,我讨厌你。” 容云卿瘪瘪嘴回答,死鸭子嘴硬。他的目光顺着她的脸往下滑,落到她一平如砥的小腹上,心里有个声音说:我是看在我小侄子的面上才不跟你计较的,谁愿意原谅你?哼! “看什么?”莫离染好奇的看着容云卿,他没事儿看着她肚子做什么?她和他并肩往哨楼那边走,想起刚刚在飞机上肚子有些痛,她狐疑的抬手摸着肚子—— 真奇怪,她一向没有肚子痛的毛病的,刚刚好好的痛什么,怎么就刺痛了那么几下之后又没啥感觉了?难道是大姨妈提前了?可是大姨妈好像不是这种感觉吧…… 应该不会是昨天冰淇淋吃多了,导致现在还肠胃不舒服吧?哪儿会那么久,都过了一天了才发作……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小腹处。按着的时候,小腹又有隐隐作痛的感觉。手指放松,痛楚又减弱了。 “你和大哥怎么不告诉大家,你们结婚了?” 容云卿一边走一边狐疑的看着莫离染问道。昨天来部队之前,大哥就嘱咐他,不要将他们结婚的事透漏出去。当时他还以为是大哥和莫离染吵架了,可是今天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没什么啦,就是感觉不好而已。”莫离染耸耸肩,说:“他是首长大人,我要是将我们的关系公开,以后我上哪儿都要被人家一口一个嫂子叫着,多别扭!” “你就只顾着自己别扭,大哥的想法你怎么没考虑过?”容云卿白了一眼她,为裴承宣打抱不平,“你明明是他妻子,他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你装做陌生人,憋屈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真不知道大哥怎么会听你这个毫无道理的理由!” 莫离染扶额,她知道自己自私,可是不也是为了裴承宣的名誉着想吗? “就算你自己不想承认,好歹也要为我小侄子想想啊,”容云卿不满的看着莫离染的肚子,“你跟大哥不住在一起,小侄子跟着你,却见不到爸爸,多可怜呢!” “哈?”莫离染惊讶的看着容云卿,这家伙说的是什么东西来着?她怎么有些糊涂了?见他盯着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昨天让他帮忙买验孕棒,莫离染这才懂了,原来他是误会她怀孕了啊! “什么小侄子……那个……”莫离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你误会了,你的小侄子还没有钻进我肚子呢!” “哈?”这下轮到容云卿吃惊了,而且还惊得不小!他将莫离染的话理了一遍,没好气的说:“那你让我买那个做什么?亏得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格外的激动,以为自己就要做小叔了,结果你居然说你没有!” “买那个不就是测试嘛,测试的结果没有啊!”莫离染理直气壮的看着他,当然心里也有点小小的难过。没有宝宝,她心里也不舒服好不好! “莫离染,你真是……真是让我想不讨厌都不行!”容云卿恼怒的白了眼她,大步往前面走!白激动了两天,竟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拜托你,怀孕的人是不能跳伞的,会流产懂不懂?”莫离染跟上他的步子,胃痛的人还走那么快做什么,“哎哎唉,我都不生气你生哪门子气?” 容云卿咬牙没吭声,继续大步往前走。他的小侄子没来,他能不生气吗? 莫离染追了两步,忽的感觉到腹部又传来几下刺痛的感觉。她蓦地停下步子,捂着肚子吃力的看着容云卿的背影说:“哎,你等我一下啊!我肚子不舒服,不能跑……一跑就痛……” “没人让你跟着我!”容云卿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甚至孩子气的大步跑着离开了。莫离染望着他生气离去的背影,一口银牙咬碎! 正好裴承宣接到电话说陈媛珂那女人不知怎么回事又偷偷从医院跑了,正坐船来这边,所以就借着这借口来了沙滩边。他知道莫离染没回宿舍,来沙滩才不是为了陈媛珂,而是想陪陪自己的老婆好好散个步—— 隔着几米的距离,从后面走过来的裴承宣就听到前面的人小声嘀咕,“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呢,谁让我是你嫂子,谁让你胃痛!哼,要不是怕你大哥担心你,我才不跟着你这个小白眼狼!” 裴承宣听得心里乐滋滋的,原来她一直在沙滩上没回宿舍是因为在这儿等容云卿。而等容云卿的原因,是因为不想看见他为那小子担心。 啧啧,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懂得体贴他了—— 莫离染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抬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委屈的皱着眉。这不是不放心他才跟着他的嘛,要是换了别人,死活都跟她没关系。结果她这么痛的时候居然被那家伙扔下不管了,什么人! “怎么了?”看见她佝偻着身子难受的模样,裴承宣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她抬起头的时候,一张汗涔涔的小脸让他十分的担心! “没事,估计是来这个岛上水土不服,大姨妈提前了……痛经……”莫离染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唇,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所以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托给他,靠在他怀中。 除了痛经这个原因,她找不到第二个肚子痛的理由。 想起上个月她月经也是很不规律的,裴承宣没有怀疑什么,不过心里。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好。他抚着她的背脊温柔的在她耳边说,“抱你回去吧?” “我也想回去,可是——”莫离染耷拉着眼皮,看着出现在海平面的小艇,“你的小情人陈媛珂来了,估计咱俩是走不了了。” 裴承宣侧眸看着海面上,果然,一艘小艇快如离弦的箭一样,眨眼间就到了浅滩。他淡漠的扬唇瞥向眼前这不知轻重的女人,“凌玲珊,你是痛得还不够厉害吧?” 陈媛珂和她肚子痛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她难道不知道吗?别说她肚子痛,哪怕就是她现在没事,也都比陈媛珂那女人重要多了! “是啊,我已经不痛了。痛经这种东西总是一会儿来一会儿没的,没事!”莫离染嘴硬的松开裴承宣,和他保持了半米远的距离,并肩站着看小艇靠近—— 她今天一定要看看这贱人从医院跑回来是做什么名堂?她倒要看看这明明在住院的女人跑回来是怎么纠缠她凌玲珊的老公的! 而裴承宣不理解女人之间的这种较劲,只以为莫离染是吃饱了撑的,又想看一场好戏之后没人的时候再拿陈媛珂跟他说事儿,所以憋得一肚子火! 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所以并肩站着谁也没说话。 小艇稳稳地停下之后,穿着病号服的陈媛珂迫不及待的从小艇上跳下来,看见裴承宣之后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大步跑来—— 看见那女人娇弱的容颜以及扭捏作态的样子,本来就不舒服的莫离染更加难受了!不仅身体难受,心里也十分的吃味!侧眸瞥了一眼裴承宣,他倒是无所谓的看着那女人跑过来。莫离染疼得额头上的都是汗,但是执拗的不吭一声,心里只想骂死那小贱人—— “承宣哥!”陈媛珂跑到裴承宣跟前就啪嗒啪嗒两滴眼泪掉下来了,不由分说的上前就抱住裴承宣,顺势还推搡了一下莫离染,一头扎进裴承宣怀里…… “……”莫离染一时重心不稳所以往旁边踉跄了两步,站稳之后怒不可遏的看着跟八爪鱼一样缠着裴承宣的陈媛珂! 你妹,这什么世道!居然有这么贱的女人,竟敢当着她的面抱着她老公,还敢推她!! 裴承宣瞥了一眼莫离染,余怒未消,所以也并未急着推开陈媛珂。反正她凌玲珊爱装大度,总是不在乎,他晚一点推开这恶心的女人,想必她也不会计较吧? 光是这么嘲讽的想着,心里的怒火就已经窜上脑海了! “承宣哥,他们都欺负我……”陈媛珂哭得很伤心,很难过,哽咽着说:“他们给我做骨穿,好痛……” 莫离染幸灾乐祸的听着这女人哭诉,真是不敢想象,要是这女人知道在她打了麻醉之后,裴承宣还命令护士长当着陈上将的面给她做了最后一个骨穿,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做作的哭? “他们?”裴承宣勾起嘴角笑得迷人,“陈小姐你还没弄清情况吧,不是他们,是我们。”裴承宣优雅的推开陈媛珂,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是我和护士长以及那个护士,我们给你做的骨穿,哪儿来的他们?” 裴承宣说这话真是喜剧了!! 莫离染本来就肚子痛,这么一笑,肚子更痛了!估计最伤这春天小姐的就是裴承宣这句话了,大老远的跑过来哭,结果简直是自取其辱啊! 裴承宣见莫离染这明明肚子痛得不得了却还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他单手将她揽进怀中,低吼:“肚子痛就给我收敛点,笑什么笑!” 莫离染没止住笑,反而是陈媛珂止住了哭泣。她错愕的望着裴承宣,无法相信这个男人竟然让她受了那么大的罪! 还没想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瞥见莫离染伏在裴承宣怀中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她恼羞成怒,冲莫离染吼道:“贱女人,我的事你没有嘲笑的资格!!” “贱女人?”莫离染耸耸肩,见事已至此,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她已经受够了别的女人纠缠她老公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5 流产 “贱女人?”莫离染耸耸肩,见事已至此,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舒骺豞匫她已经受够了别的女人纠缠她老公了—— 于是,莫离染挽着裴承宣的胳膊,对陈媛珂温柔的一笑,“陈小姐,麻烦你不要当着我老公的面骂我,不然他会生气的。至于他生气的后果嘛,你自己知道。如果觉得骨穿还不够痛,那就随便你继续犯贱好了,我无所谓。” 裴承宣惊诧的看着莫离染,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承认了和他的关系! 心底积压了多天的憋屈终于一下子消失殆尽,他惊喜而幸福的低头看着她,她宠溺的笑了笑,说:“终于承认你是我妻子了?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会跟我假装陌生人呢!” “我不是怕给你添麻烦么!”莫离染抬头对他甜甜的一笑,小声的回答灏。 瞬间,周围鸦雀无声,似乎连海浪都已经停止了翻腾。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陈媛珂彻底的震惊了—— 她愕然的望着面前恩爱的两人,瞪大眼睛想瞧出些做戏的端倪。可是他笑得那么幸福而温柔,莫离染在他怀中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戏…… 何况,像裴承宣这种男人,如果他不是真心的喜欢着这个女人,怎么容得她做戏?所以……他是真的爱着这个女人,他是真的对她用了情…嗯… 陈媛珂握紧手指,眼睛里再次蓄满了泪花。 “陈小姐,我们不止是恋人,而是夫妻。”莫离染炫耀似的看着故意强调,“领了证的夫妻,见过双方父母的夫妻,受到朋友祝福的夫妻。怎样,还要继续纠缠我老公吗?” “你……你们……”陈媛珂噙着眼泪,摇着头无法置信。明明部队里没一个人知道裴承宣和莫离染结婚的事,他们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这一定不是真的,裴承宣怎么可能跟这个女人结婚! “你们骗我……”陈媛珂纤细的指头指着莫离染和裴承宣,半晌没回过神来。她还傻傻的跳进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想方设法的想赶走这女人,到现在才发现这女人早已经是他承宣哥的老婆了! 所以这么说来,自己跳了海喝了几口肮脏的海水,结果是男人也没有得到,还白白受了罪? 被老爸教训了一天,又承受了骨穿的剧痛,到最后竟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媛珂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嘲讽,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最爱的男人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而且他都结婚这么久了,她现在才知道…… “大小姐你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犯得着浪费时间编谎言来骗你?我倒是想骗人,不过你连被老娘骗的资格都没有。反正你爱信不信,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以后最好别再缠着我老公,不然这个勾|引有妇之夫的事儿传到你那个上将老爸的耳朵里,到时候他可饶不了你。”莫离染耸耸肩,继续发扬自己落井下石的风格。 裴承宣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看着莫离染,虽然只是在陈媛珂的面前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但是也足够让他兴奋了。一步一步来,过几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是陈上将打来的。 “我接个电话。” 莫离染点点头,见他拿着手机往左边走了几步,莫离染才继续捂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陈媛珂嘲讽的说道:“你上将老爸打电话过来了,一定是为了他宝贝女儿逃出医院的事。” 陈媛珂惊愕的看着裴承宣的背影,那电话竟然是老爸打来的!! “啧啧,陈媛珂,你为难我也就罢了,还成天让你老爸老妈跟着操心,有你这样的女儿吗?我最后奉劝你一次,裴承宣他不爱你,你这么缠着他他也不会爱上你,反而只会更加厌恶你……” “你没资格对我的事指手画脚!”陈媛珂心痛的瞪着莫离染,胸口的火扑扑的往上直蹿,不知哪来的冲动一下子就将莫离染推倒在地—— 莫离染肚子正痛着,本来就虚弱,加上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所以毫无防备。被突然这么大力的一掀,怎么能不摔倒呢? 单薄的身体重重的倒在沙滩上,背脊的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倒下的一霎那,小腹被倒地的冲击力撞得剧痛无比! 莫离染苍白的唇难抑的逸出一丝痛苦的呻|吟,惊动了正在接电话的裴承宣。他顾不上跟手机那头的陈上将说一句“抱歉”就直接收了线,握着手机大步朝莫离染跑过来! 陈媛珂惊慌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莫离染,连连后退! 莫离染因为痛苦的缘故,整个人呈煮熟的虾米状,弓着背蜷曲着,手指紧紧的掐着手心—— “凌,你摔到哪儿了?”裴承宣紧张的跪在她身边将她托起来,手臂托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捉住她紧紧攥着的小手—— “莫离染你装什么!我只是轻轻推了你一下,怎么可能有这么痛苦的表情!你起来!”陈媛珂惊慌失措,一面担心莫离染真的出了什么事,一面又怀疑她是装痛苦故意吓她的,所以大声的吼道! “好痛……”莫离染对陈媛珂的话置若罔闻,抽出自己的手按着刺痛的小腹,痛苦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 裴承宣的目光落在她下腹处,眉毛紧皱在一起。痛经能痛成这样?不会是…… 脑海里窜过一个念头,他抿唇将她抱起来,目光盯着她身下的沙滩。金黄色的沙粒上,一抹刺目的嫣红震惊了他的眼,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莫离染靠在他怀中,任由他抱着她大步往浅滩的小艇奔去,虚弱的说:“去找岛上的军医就好了……不用去医院……”她不想去那么远的医院,她只想赶紧打一针止痛药,她痛得都快断了气。 裴承宣抿着唇没有回答她,脸上的神情变得难以捉摸。走上小艇,他深沉的眸扫了一眼开小艇的中年男人,他不怒自威的气魄让中年男人立马驾着小艇离开浅滩—— 陈媛珂怔怔的站在原处,目光依然落在沙滩上那一抹炫目的嫣红上。 那个……是流产了么? 她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那女人,她都没有用什么力气……她不知道那么轻轻的一下竟然就会将那女人推倒在地! “承宣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陈媛珂无措的望着小艇飞快离开浅滩的影子,喃喃自语。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害得莫离染流产,到时候裴承宣会有多恨她…… 小艇上,浪花拍起的水滴时不时的溅到莫离染的脸庞上。裴承宣的眼睛氤氲得仿佛漫天的迷雾,让莫离染有种错觉,脸上的水滴不是海水,是他的泪—— “你怎么了?”莫离染心疼的看着他此刻脆弱悲伤的神情,艰难的摇头说:“你别担心我,我一点都不疼……” “凌你告诉我,这只是痛经而已……”他的嗓音很低,很慢,仿佛说出口的话是他这辈子最期盼的事。他希望有人告诉他,她只是痛经,不是流产……验孕棒不是没有第二道杠么,她没有怀孕,怎么可能流产…… 他希望她身下还在缓缓流出的血只是她例假来了而已,他希望他的孩子还没有来,而不是刚刚来到母亲的肚子里就意外的流失掉…… 听着他的语调,看着他眸中的复杂神色,莫离染隐隐约约意识到腹部的痛不是那么简单。她怔怔的望着他,原本痛苦的表情被错愕取代—— “忍忍,一会儿就到医院了。”裴承宣冰冷的薄唇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安抚的吻,回头看着沙滩上已经成了一个小白点的陈媛珂,他箍紧怀中莫离染的胳膊,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焰,还有一丝少见的脆弱。 如果他的孩子没了,他一定会让这该死的女人偿命!! 将莫离染交给那些医生,看着莫离染被推进手术室的一霎那,裴承宣的手心空了,世界也随之空落下来。 静静的站在手术室外面好久,目光一直凝着闪闪的手术灯,等待着那盏灯早一点熄灭。过了许久以后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左手的掌心里是一片干涸的血迹。 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已经好久没有抽烟的他颤抖着拿出一根烟点燃,一面抽着,一面频频侧眸看着手术室。 时间从十分钟转变成半个小时的时候,他一颗紧提着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那就不是例假了—— 流产—— 他还没经历过那种得知妻子怀孕的喜悦,上帝就直接赐予了他失去孩子的痛不欲生……每一次扭头看过去的时候,都期待着门打开,她和孩子平安无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渐渐承认了这个事实,孩子再怎么都保不住了。 静静的站着,目光游离在蓝天白云中。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曾经抱着她一起翱翔在天际。他嘴角勾着一起苦涩的笑,不,当时他不只是抱着她,他手上托付的是两个人的重心,是他最爱的女人,和刚刚开始成长的孩子。 微微的风吹过,一簇烟灰从烟头落下,暗下去的火星又在他指尖亮了起来。 直到灼烧感烫得手指钻心的痛,他才回过神来瞧着手中的烟头。烟已经燃尽了,他痛苦的松了手,闭上眼睛。 就像那个刚刚开始成长的孩子,也已经随着血液的流失,走到了尽头。 如果,他不那么武断的决定今天跳伞,她就不会出事。八千米的高空,压强和大气流骤变,加上她的心悸和恐惧,她腹中仅仅十几天的孩子怎么保得住—— 如果,在她说她肚子痛的时候他可以相信她,不再强迫她和自己一起跳伞,也许孩子就不会有事…… 如果后来他不跟她赌气,直接抱着她去找军医,也许吃点安胎的药就没事了。如果他不去接那个电话,她没有被陈媛珂推倒,也许孩子也不会出事…… 裴承宣悲伤欲绝的握紧手指,盯着手术室的门,喉头莫名的发涩。本来他有好几次机会挽留这个孩子,都因为他的过错导致这个孩子离开了他! “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长长的走廊上,他的声音被空气无限的拉长,不知道飘入了谁谁的耳里,心头。手术室中,莫离染被打了麻醉,即使感觉不到痛楚,也能感觉得到医生们清宫时的声音。 那是冰冷的仪器在她娇弱的子宫内壁滑过的声音,也带走了在这里存在了十几天的小生命—— 因为来的时候的小艇已经被裴承宣叫走了,所以陈媛珂只有找到部队的人,让他们谁派个兵送她去医院。她必须去医院看看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她要确定那女人是不是流产……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了…… 站在船上望着蔚蓝色的海平面,陈媛珂的心被一阵恐惧侵扰。如果裴承宣真的失去了这个孩子,她不知道接下来会被他怎么对待—— “陈小姐,你确定嫂子真的怀孕了?”丁云辉依然难以置信,这个问题从上船到现在已经不知道重复了第几次了。 嫂子—— 陈媛珂回过神来看着丁云辉,这个人是一直跟在裴承宣身边的,裴承宣的事他是最清楚的。可是就连他都知道莫离染是他所谓的嫂子了,那么莫离染在沙滩上和裴承宣的亲密就真的不是做戏了。 在这之前,她心底还有一丝丝的憧憬,希望莫离染只是和容家老二或者那个老三有暧昧,她的孩子没准是容家老二或者老三的,裴承宣只是替兄弟保护她、照顾她…… 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为零。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倒在地上之后,沙滩上有血迹……”陈媛珂后怕的回想着当时自己将莫离染推倒在地的情景,努力摒弃那个念头,努力想说服自己,莫离染流产跟她没关系。 丁云辉皱着眉头,掌心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没事人谁会好端端的流血?八成是流产了。估计老大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定会对自己跳伞的决定追悔莫及。只不过老大和嫂子才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真的已经有宝宝了吗? 侧眸看过去,在人堆里坐着的容云卿却是出奇的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丁云辉有些诧异,自己的大哥大嫂遇到了麻烦,怎么这家伙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容云卿手心里紧紧攥着他昂贵的手机。这一支手机是二哥在他今年生日的时候送他的,一直以来他都爱不释手,各种保护膜贴了又贴,生怕磕到碰到了。 可是此时此刻,这手机拿在手心里却有了千斤般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转过身去,在大家看不见的方向,他狠狠抬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重复着按下容玉珩的号码,可是每一次手指碰到触摸屏上的拨号键时,他都颤抖着将手指拿开了。 从听到莫离染出事的消息那一刻,他就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从小就温柔的二哥了。 他更恨自己,为什么要让二哥替莫离染买验孕棒—— 他明明知道二哥是那么痴心的深爱着莫离染,怎么可能接受她怀着别人的孩子这个事实……明知道二哥放不下,还打电话给了二哥! “容云卿,孩子没了最对不起大哥的人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手指紧紧抓着头发,后悔莫及。 如果当时他不用这支手机打电话给二哥,如果他不让二哥帮莫离染买验孕棒,也许她就会知道自己有身孕,就不会跳伞,不会流产…… “二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和大哥都是我最崇拜的人,可是你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现在她流产了,最开心的人是你吧……” 容云卿痛苦的抱着脑袋喃喃自语,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的二哥是个好人,绝对不会用做了假的验孕棒害莫离染,害她肚子里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流着的也是容家的血,是他们的亲侄子! 二哥,你怎么忍心!! 大家静静的出现在病房门口,连脚步声都几乎听不见。远远他们就已经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在猜测着即将见到的场面—— 丁云辉猜得到老大现在有多愧对嫂子,因为是老大执意让嫂子上的飞机。他甚至能感觉到老大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而几个不知情的大兵们心里想着,病房里一定是嫂子痛哭流泪,为逝去的孩子伤痛不已,而老大淡漠倨傲的站在一边。像老大那么倨傲的男人,即使娶了莫离染这个女人,也一定不会像别的丈夫那样对她温柔备至吧? 他们以为,老大和嫂子的婚姻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并不是真心相爱。听说嫂子家是有名的房地产大亨,像这种军政家庭与富商联姻的例子在北隅岛已经算不上新鲜事了,老大和嫂子估计就是这样的例子。不然,怎么莫离染来部队这么久了,老大一直没告诉大家,她是他的妻子呢? 可是站在病房门口,看见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的一系列举动之时,他们错愕了。 裴承宣落寞悲伤的坐在病床前,一只手将床上女人的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将她散落在脸旁的发丝拨到耳后。 谁能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老大怎么会对一个女人那么温柔!!老大那样的男人,对任何追求他的女人都冷得像冰山一样,怎么会对这个女人这么上心?而且更叫人不懂的是,既然他对这女人这么不一样,为什么还在部队里装了这么多天的陌生人? 大家谁也没有吭声,静静的站在门口或是窗前望着里面的人—— 裴承宣的眼神是大家从没有见过的温柔,他俊美的线条是大家不敢想象的柔和。那张脸在面对任何女人的时候都是冷漠倨傲的,此时此刻居然如此柔和的噙着一抹宠溺的笑,温柔的凝视着床上的女人—— 两个人轻若羽毛一样的对话,徐徐缓缓的飘散出来,落入大家耳中。 “醒了。”裴承宣松了口气,守了这么久,她总算是醒了。她不会了解,在她昏睡的这半个小时里,他有多懊悔,有多自责和担心她—— “嗯。”莫离染虚弱的回答了一句,麻醉的劲儿过了,身体的痛楚才侵袭而来,让她连动一下脚趾头都似乎能牵动下面的痛处。所以即使背脊已经躺得痛了,她也不敢再多动一下。 裴承宣凝视着她,许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小女人,这个为他孕育了第一个孩子,却因为他的疏忽而错失了一个孩子的女人—— “孩子……”裴承宣心痛的开口,沉默了这么久也没有让他想出更好的方式将这个些话说出口,“没了。医生说……大约是怀孕十几天……跳伞从高空急速坠下,加上压强和大气流各种因素,以及后来摔倒……种种原因造成滑胎……” 嗓音哽咽了,他第一次发现,叙述一件事竟然也是这么的难。医生说出口的时候,分明是那么的流利,到了他嘴里,多说一个字都好艰辛。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6 老公,不怪你 嗓音哽咽了,他第一次发现,叙述一件事竟然也是这么的难。舒骺豞匫医生说出口的时候,分明是那么的流利,到了他嘴里,多说一个字都好艰辛。 “没事,不怪你。”莫离染淡淡的扯了一丝笑,目光瞥及他的悲伤,她心底也是一样的难受。刚刚失去了孩子,现在睁开眼睛就看见丈夫这么心痛的容颜,她两个最爱的人都无形中伤了她。 “……”裴承宣很明显的怔了怔。他以为莫离染醒来之后会哭哭啼啼的大爆发,所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她竟然这么温柔的说,没事,不怪你…… 她是不在乎这个孩子,所以失去了也不觉得心痛,还是她已经痛到了极致,连大吵大闹的心思都已经没了? “为什么这么安静……”裴承宣握住她的手指,眼睛红红的,哽咽着说:“是我让你上飞机跳伞,是我该死,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怪我……濮” “已经没了,再怪你有什么意义?”莫离染依然安静的看着他,笑了笑之后闭上眼睛,眼角酸涩,“怪你,能让咱们的孩子回来吗?” 这样的不责怪,让裴承宣心底更加如同刀割。现在有个人骂他一场,揍他几拳,他心里还会好受些,至少能将那股子痛从心底散发出来。可是没有一个人指责他,甚至连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都没有多说一个字…… “我宁可你骂我,求你别这么安静——”裴承宣略显粗砺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她苍白的脸色看在他眼里,痛在心头馁。 他已经因为孩子的离开而痛到了极致,如果他最爱的妻子这个时候也决心跟他冷战,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怎么做,该怎么弥补,要怎么挽回。 “都说了不怪你了,”莫离染吃力的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反手握住他,“我们都还这么年轻,以后还会再有的。他来了是跟我们有缘,走了是因为有缘无份。我不会怪你,他也不会怪你,所以你别这么折磨自己好吗?” 裴承宣虽然在悲痛之中,然莫离染这番话带给他的冲击力也不是一般的。自从认识她以来,她刁蛮无理是常事,得理不饶人也是她的性子,可是这么善解人意、温柔懂事,却不像是她会做的事。 望着她苍白的脸颊,裴承宣似乎找到了答案。此时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凌玲珊,而不是莫离染。也许眼前这个女人本性是如此的,淡漠而懂事—— 长时间的装扮成另一个人,还要模仿得惟妙惟肖,那种压力和模仿的效果让她渐渐将自己的本性冰封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让自己的性子成为了莫离染—— 只有在遇到比较重大的事,在特殊情况下,她才会让自己的本性转变回来,成为真实的自己,做回莫离染。 “你明知道我现在有多虚弱,你还要我费力的安慰你吗?”莫离染的手指微凉,抚上他的脸颊,悲伤的言语中略带羞赧,“我爱你,等我身体好了之后我愿意再怀上你的孩子,这样可以了吗?” 裴承宣抬手按住那只抚着自己脸颊的手,心底润湿一片。 他不否认,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她打动了他的心,可是有的情况下,他更喜欢她此时此刻这样的状态,喜欢她的懂事,喜欢她的温柔,喜欢她的抚慰。 别人的千言万语,敌不过她柔柔的一句话来得震撼。 “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裴承宣痛苦的闭上眼睛,俊美的五官无一不在向外散发着浓浓的悲伤,“如果不是我让你去跳伞,孩子不会出事。即使你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凌……” “瞧你,又来了。”莫离染扯了扯嘴角,虚弱的挤出一丝笑容,“不许再怪自己了知道吗?你这样我会更加难过。你听着,和你一起跳伞的时候我很快乐,我知道你的目的只是想我快乐……宝宝他也不会怪你的,我们谁都不知道他来得这么早,他完全在我们的计划之外,怎么能怪你呢?” “老大,你看嫂子都这么虚弱了,你就别再让她浪费力气安慰你了。”站在外面许久的大兵们一个一个走进病房,而作为死党的丁云辉则一边说一边劝导着裴承宣—— 裴承宣和莫离染同时看着凭空出现的大家,一时有些惊诧,随着,莫离染的脸蓦地红到了耳根。她记得她刚刚说过“我爱你”三个字,还说愿意为他生孩子…… 居然有这么多人看着,让她怎么好意思见人…… “老大,嫂子都这么通情达理了,你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实话说,上飞机之前你不是也不知道嫂子怀孕了么?你自己都说了才十几天,谁知道会出事?”丁云辉很豪气的拍了拍裴承宣的肩膀,说:“等嫂子养好身体之后,你们生他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裴承宣抬头淡淡的笑笑,眉宇间的悲伤依然没有散去。亲手导致了孩子流失,不是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能让他走出阴霾的。 蒋莹雪也走到病床边上,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莫离染,安慰道:“你说的,留不住的便是无缘,别难过。你这么年轻,以后会再有的。” 莫离染点点头,对蒋莹雪报以感激的一笑,然后看向丁云辉,嗓音不大,但大家都听得清楚,“丁哥,带他去吃点东西,他要是不吃你就给我打电话。”顿了顿,又看向裴承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听到没,必须吃。” 跳伞的时候他就是空腹上的飞机,折腾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更别提吃饭了。都五点多了,怎么能不去吃点呢? 丁云辉拍着胸脯担保,一脸讨好的笑容,“嫂子,我办事儿你放心!”在场的人扶额,这句话似乎是丁哥的口头禅,啥事儿都让人放心,不过看他这样就不是能让人放心的样—— “我想陪你。”裴承宣没有松开莫离染的手,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去吃东西。 大家看见一向雷厉风行的老大这会儿变得这么腻歪人,都不禁乍舌。嫂子是得有多大的魅力啊,竟然让老大这么死心塌地! 本来想好的一系列安慰裴承宣的措辞,在看见嫂子这么温柔体贴之后也都全部被大家憋回了肚子里。有这样的嫂子,哪里还用得着他们多费唇舌安慰老大呢? “我想跟莹雪说会儿话,你在这儿我怎么跟她说话啊?”莫离染再次挣出自己的手,笑着对他说:“当我拜托你避一避好不好?人闺蜜说话,男人一概回避——” 她都这么说了,裴承宣还能执意待在这儿吗? 于是他站起来和一群人离开了病房,离开之前还不忘了嘱咐蒋莹雪一句,“聊会儿了就让她休息,别让她累了。” 大家又是一阵唏嘘,老大对嫂子可真是体贴入微。 而人群中,没有看见陈媛珂和容云卿的身影。容云卿在上楼的时候就找借口说要去洗手间,溜了。他没脸见大哥和莫离染,小侄子没了都是他的错,所以他溜走了。 而陈媛珂听到护士说莫离染流产住院之后就马上开溜找自己的上将老爸去了。这种情况下,她跟着去病房不是去送死吗?裴承宣见了她还不得杀了她啊! 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莫离染才收起了刚刚强装出来的微笑。事实上,失去了那个孩子她的心很痛,她笑不出来。 而之所以没有痛哭流涕,其实还有一个关乎血缘的原因。她还记得,她和裴承宣是表兄妹。近亲结婚的孩子,有很大的几率会是畸形儿,或者天生智力残缺…… 失去了那个孩子她纵然很心痛,可是即使不失去,她也未必有胆量敢将他生下来。她宁可不让孩子出生,也不愿意看见孩子生下来就有残缺。 在孤儿院的时候她见过很多因为生下来就有缺陷的孩子,那些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她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却没办法阻止旁人的嘲讽对孩子造成的伤害…… 社会上的残疾人很多,他们在承受自身缺陷带来的痛苦时,还要承受外界流言蜚语的伤害。一直以来,她敬佩那些自立自强的残疾人士,可是如果这事儿发生在自己孩子头上,她怕是只有心痛和懊恼自责—— 裴承宣,我们未必能给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他走了,或许是他的幸福。就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开,重新开始另一段全新生命的启程。 “你自己不知道怀孕了吗?”蒋莹雪坐在裴承宣刚刚坐过的椅子上,看着脸色苍白的莫离染。这样的她,要是让容玉珩知道了,指不定心里多痛呢。 “刚刚裴承宣也说了,那个孩子才十几天……”莫离染摇摇头苦笑,“距离我这个月大姨妈还有几天,我无法从月经周期知道怀孕的事。再说了,十几天的时候又不会头晕,又不会孕吐,什么反应都没有,让我怎么发现呢?” 尤其,这还是她第一次怀孕。 蒋莹雪皱着眉头,这确实不怪莫离染不小心,只怪上天故意跟这个孩子过不去,让他刚刚来到母亲的身边就离开。 “我一路上还以为是陈媛珂害得你流产的呢!”蒋莹雪握着莫离染的手,有些余愤难消,“她说她将你推倒了,然后你才会流血的,是这样吗?不管是不是跳伞的因素造成你滑胎,陈媛珂这女人绝对不能轻易原谅!” 莫离染点点头,扯出一丝微笑说:“既然她将罪责揽在自己头上了,那么我成全了她就是。孩子不能就这样没了,就算他没了,也得有个人陪他一块儿受罪——” “所以你打算将一切都推在陈媛珂头上吗?” “总好过独自承受。”莫离染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处,悲伤的一笑,手指抓紧被单,“再说了,这件事始终是因为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来岛上,我和裴承宣之间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裴承宣也不会执意让我跳伞。” 蒋莹雪点点头,即使这件事跟陈媛珂没关系,莫离染这样做也不算过分。毕竟任何女人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都会使出手段。以前宫廷里的妃子们为了争男人不惜斗得你死我活,现在有人明摆着抢老公,使点小手段不算啥。 或许是失血过多,大脑空白了,莫离染静静的看了低头削水果皮的蒋莹雪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这丫头也是喜欢着自己老公的! 而且自己还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过蒋莹雪,她对裴承宣没兴趣,她和容玉珩是恋人……可是现在这档子事一出,夫妻关系都暴露了,叫她怎么面对蒋莹雪! “那个……”莫离染咬牙,好一会儿才尴尬的看着自己胸前的被子,低声的说:“莹雪……你现在知道了我和裴承宣的关系……你不生气吗?” 蒋莹雪一愣,其实在来医院之前她就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见了莫离染之后是该责怪她和裴承宣结婚的事瞒着自己,还是装作自己已经不再喜欢裴承宣,和她继续做朋友。毕竟没有真心喜欢过裴承宣,所以她纠结了半晌都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开始到现在,她都只是因为容玉珩而接近莫离染,喜欢裴承宣也好,入伍也罢,都是为了留在莫离染身边,保护她—— “为什么要生气?你和他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反倒我才是第三者。”蒋莹雪宽容的轻笑道,“莫儿,你是我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虽然我现在依然有点喜欢裴承宣,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对你老公有非分之想。以后我会慢慢试着忘掉他。” 只要能和莫离染继续做朋友,她就能给容玉珩一个交待。 事实上,她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假装爱上裴承宣。这么一来,正好顺了她的心意,从此以莫离染闺蜜的身份陪着她,同时也可以安安心心的将容玉珩放在自己心上。 “莹雪,你真好……”莫离染感激的看着蒋莹雪,“前段时间我还骗你说我不喜欢裴承宣……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和裴承宣之间很暧昧了?” 蒋莹雪摇摇头,宽慰着她,“莫儿,你这是做贼心虚,我哪儿有一双火眼金睛,时时刻刻盯着你和裴承宣,发现你们之间有暧昧?放心好了,一个男人而已嘛,还不足以影响咱们之间的友情。对我而言,结了婚的男人就不再是我这个世界的人了,我可不想勾|引人家出轨,荣登小三宝座——” 见她这么说了,莫离染才放心的点点头,感激的说:“谢谢你,莹雪。你对我这么好,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之间的友情都不会变。” 蒋莹雪微笑着咬着苹果,甜甜的果汁流进喉咙里似乎有些苦涩。莫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另一个目的接近你,你还会将我当作一辈子的朋友吗? 我希望我们的友情不会因为将来某一天容玉珩的事暴露而终止,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一行人走进病房的时候,莫离染已经睡着了。蒋莹雪也趴在床沿上打盹,听见脚步声之后她警醒的抬头看过去—— 小腿有些打颤的陈媛珂接触到蒋莹雪犀利的目光时,吓得往陈上将身后躲了一步,紧紧地低着头,俨然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首长!”蒋莹雪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给陈上将行了一个军礼。毕竟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是陆战队的人,是陈上将的部下。即使现在在特种部队里,她始终是在陆战队的编制中。 陈上将对任何与莫离染有关的人都没有好脸色,甚至连特种部队的无关人员都记恨上了。但是看见这个穿着特种服的新兵是蒋莹雪之后,他脸色比对别人好很多。 “她怎么样了?”陈上将和颜悦色的问道。 不管怎么说,蒋莹雪的父亲蒋欣岑至今仍然是北隅岛的政客,是国会的一员,威望和势力都不容小觑。 “没什么大事,医生说在这儿观察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蒋莹雪看了一眼莫离染,又说,“不过心理上的伤痛,却不是三两天就可以痊愈的。” 蒋莹雪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向陈媛珂,陈媛珂不经意的抬头却不知怎么的又对上了蒋莹雪的目光,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拽着陈上将的袖子说:“爸,咱们回去吧,这会儿不适合谈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承宣哥马上就要回来了……” “你都被人推下海了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陈上将脸色一沉,瞥了一眼陈媛珂,又看了眼熟睡中的莫离染,然后对蒋莹雪说:“等她醒了报告我一声!” “是,首长!”蒋莹雪再次敬了一个礼,然后目送陈上将一行人离去。她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来。陈上将带着这么几个部下来病房,难道是那个所谓的证人的视力检查已经出来了? 因为有了实打实的证据,所以这是来兴师问罪了吗? 病房外面的过道里很安静,不像下面几楼,时不时有人经过,总有脚步声响起。这里除了医生护士的脚步声之外,听不见别人的声响。 “我都说了自己来……哎你……” 莫离染别扭的张嘴喝汤,裴承宣无动于衷的坐在床沿上,端着小碗拿着小调羹一勺一勺的喂她喝。莫离染扶额,她都二十一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哪儿还需要人家喂? “哎,我伤的不是手,你让我自己喝行不行?” “当然行,”裴承宣看了眼她,说:“但是喂你喝,我能减消心底的罪恶感。凌,你不怪我,不恨我,可是至少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吗?” 看着裴承宣这个样子,莫离染沉默了。孩子的阴影,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在他心里消散。那个痕迹,会一直在心底。 即使脸上带着笑,心底也不一定有阳光的照耀。 “医生,这间病房明明有一个空床位!” 外面传来一个老人沧桑的声音,似乎可以听得见他的愤怒,也听得见他的无助和痛心。莫离染和裴承宣一同看向外面,几秒钟之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老大爷,这是咱们院首长夫人的病房,您别闹了,等楼下病房空出来了我立马给您孙女安排……”医生和蔼的跟老大爷劝说着,然后从门口探进头来对裴承宣抱歉的笑笑,略显不安的说:“首长,夫人,打扰了,我马上处理好这件事!” “等等等,你从前天就一直让我等,我可以等,可是我孙女儿难道也要每天在医院大厅里跟着一起等吗!”老大爷悲愤的看着医生,一行眼泪从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眶里流淌出来。 医生也很为难,依然和蔼的说:“老大爷,您别这么说,医院的床位真的已经满了。我说过我可以帮您把您孙女的病历转到仁安医院,那儿不缺床位。” “这军医院是咱们国家最好的医院了,我不走,医生,求您了别把我孙女的病历转到别的医院……”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7 偿命 “这军医院是咱们国家最好的医院了,我不走,医生,求您了别把我孙女的病历转到别的医院……”老大爷一听医生要将他孙女的病历转到别院,顿时慌了,不得不赶紧松口,说:“我再也不要求床位了,只要能在医院接受治疗,我可以抱着孙女在大厅继续等……” “是病人家属吗?”裴承宣将手中的碗放到床头柜上,站起来走向门口。舒骺豞匫医生看着他,为难的说:“这位老大爷的孙女感染了肺结核,在本院治疗,但是医院的床位已经住满了。我劝过老人家去仁安医院,他执意在这儿……” “所以你们就让孩子在大厅里?”裴承宣眸色渐深,盯着一脸为难的医生。医生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嘴唇嗫嚅着,没吭声。 毕竟任由一个重病的孩子和年迈的老人在医院大厅待上几天,的确是他们的过失。 老大爷一看首长不高兴了,忙转头看着裴承宣,哽咽着说:“首长,不怪宋医生,是我坚持要在这儿的!别的医院我不放心啊,只要能在军医院接受治疗,哪怕一直在大厅待着我都没有怨言!濮” “何况,宋医生已经跟院方商量过了,只收我孙女的药费,床铺费和其他各种费用都已经免了……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德了……”老大爷眼看着就要流出眼泪来,医生按着老大爷的肩头,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叨扰首长了,有事下楼说—— “裴承宣。”莫离染低低的唤了一声,裴承宣回过头看着她,听见她说:“让那孩子住进病房来吧,正好这儿有一个空床位。” 老大爷喜出望外,裴承宣却犹豫了。他记得刚才宋医生说过,那孩子是肺结核,那可是传染病啊!她现在刚刚流产,失血那么多,身体这么虚弱,比一般的病人抵抗力更低,如果那孩子住进来,让她感染了病菌…尿… “夫人,孩子有肺结核……”医生尴尬的看了眼老大爷,然后对莫离染说:“您刚刚流产,身体很虚弱,抵抗力比一般人弱……孩子的事我会想办法,您别担心。现在您只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就行了——” 医生温和的一笑,看了眼裴承宣,拉着大爷离开。老大爷一听莫离染是流产了,也不好意思再让自己孙女儿住进来,边走边感激的说:“谢谢好心的夫人了,宋医生会给我孙女安排好的,就不打扰您和首长了——” 一直没说话的裴承宣重新走到病床边上坐下,看着眼中依稀有心疼的莫离染,安慰着说:“先顾好你自己,傻瓜,那孩子患的可是传染病呢。” 莫离染叹了口气,望着裴承宣俊美的容颜,“难道就因为她患了感染病,咱们就任由她一个生病的小孩子在大厅中吗?现在已经快冬天了,夜里的温差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裴承宣……” “听着,如果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我,我可以让她进来。但是躺在这儿的是你,我不会答应她住进来的。”裴承宣微凉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他怎么敢拿她的生命来冒险!孩子的事已经让他懊悔不已,如果她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看见他这么不容抗拒的神情,莫离染只好沉默了。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她知道他是害怕失去她,可是那只是肺结核而已,那个小孩子戴上口罩就没有问题了,哪里需要避讳那么多…… 良久的沉默过后,莫离染闭上眼睛呢喃道,“我只是想让一个孩子陪着我……因为救不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想让那个孩子和我住在一起,看着她痊愈,看着她出院……” 裴承宣心痛的皱眉,或许让那个孩子住进来,能抚慰她刚刚失去宝宝的痛苦—— 下午的时候,莫离染终于见到了那个孩子。 她穿着病号服,手背上有一片暗青色的淤青,但是两只有神的小眼睛却一直望着莫离染骨碌碌直转,写满了好奇。 莫离染对她微笑,听到老大爷感激的说:“谢谢夫人!您这么好心,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谢谢您让我家小孙女住进来……” “小事而已。”莫离染看着老大爷温和的说,然后笑着让护士将自己这儿的水果拿过去给小女孩儿。 护士走了之后,病房里便安静下来了。或许是老大爷叮嘱过孙女,不要多说话打扰了莫离染休息,所以小女孩儿就捧着面前的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除了偶尔的翻书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响。 老大爷时不时出门遛遛,脚步声也放得很轻,偶尔跟小孙女说一两句话也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了莫离染—— 等老大爷再次出门溜达的时候,莫离染艰难的翻了个身,看着对面的病床,温柔的问道:“宝贝儿,看的什么呢?” “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小女孩儿脆生生的回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转头看了莫离染一眼,她又赶紧的将眼睛看向别处,似乎很怕生。 “叫什么名字?” “童佳雪。” 莫离染一怔,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却不怎么想得起来她曾经在哪儿听过。最近脑子有点不够用,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爸爸妈妈呢,怎么没看见爸妈来医院陪你?”莫离染小心翼翼的问道,心底有些小小的不安,怕这孩子的爸妈出事了,自己一问就提到人家的伤心事了—— “爷爷说,爸爸在天堂。阿姨,天堂在哪儿啊?”小女孩儿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莫离染,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等我长大了,我也去天堂,我去那儿找爸爸……” “天堂是每个人都会去的地方,只不过,你可不能去得那么早。”莫离染的心微微一痛,天堂两个字让她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去了天国的孩子,也许,现在那孩子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小天使…… “为什么呀阿姨?”小女孩儿不解的望着莫离染,将手里的漫画书放到一边。她的小脸都被口罩遮掩着,莫离染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那漂亮的额头和大眼睛,如同洋娃娃一样的美好。 “因为去了那儿就不能回来了,爷爷会想你的。”莫离染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小孩子说天堂的事,于是一笑而过,“那妈妈呢?” “我也不知道妈妈在哪儿,爷爷说,妈妈不要我了。”小女孩儿天真无邪的眼睛里流露出对母爱的渴望,看得莫离染一阵心疼。 “她妈妈不是个好女人,”老大爷从外面遛达回来,听到莫离染和小女孩儿的对话,于是沉着脸低低的回答了一句,“现在在劳|教所——” 小女孩儿年仅六岁,爷爷的话她听不懂,于是重新拿起漫画书继续看。 莫离染着实惊讶了一下,实在是没想到小女孩儿的身世这么可怜。爸爸去世了,母亲进了劳|教所,只剩下一个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自己还染上了传染病…… “夫人您贵姓?”老大爷坐在自己孙女的病床边,看着莫离染问道。 “莫,莫离染。”莫离染微笑着回答。 “您长得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老大爷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扉外,似乎在回忆什么痛不欲生的往事,那双浑浊的眸子里有恨有思念…… 莫离染心下一紧,这个老大爷莫非是认识她的?他口中的那个人莫非是凌玲珊?有些忐忑不安,莫离染本来不想多问,可是越压在心底越难受,她便试探着问道:“您说的那个人是?” “凌玲珊。”老大爷的目光依然在窗外,似是回答莫离染,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 他的平静却与莫离染心底的惊诧成为了鲜明的对比!这个老大爷怎么会认识她的?她的记忆中,对这张脸完全没有印象…… “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人家这么说了,这些年还总有警察认错我,将我当成那个女孩子呢,我和她是真的很像吗?”莫离染装作很无奈的样子笑了笑,又问道,“不知道您和那个凌玲珊有什么交情?” 老大爷的目光落在莫离染脸上,饱经沧桑的脸上浮现一抹恨意,哽咽着说:“她杀了我儿子——” 莫离染的心轰隆一声炸开,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蓦地看向小女孩儿,她说她叫童佳雪…… 难怪这个名字那么的熟悉,那个教授的女儿就是叫童佳雪啊!那时候她上大学,小女孩儿才三四岁的样子,经常和她妈妈来学校找教授…… 那时候凌玲珊虽然为人淡漠,从来没有跟那个可爱的小丫头说过话,但是也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小女孩儿的事,比如,她喜欢扎羊角辫,比如她叫童佳雪,比如她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学古筝…… 老大爷没看见莫离染的惊诧,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倒苦水,同样话一遍一遍的重复,俨然鲁迅笔下的祥林嫂—— “那个该天杀的凶手!我儿子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她要祸害我儿子……她害得我孙女才三岁半就没有了家,逼得我儿媳妇去做违法的事……” “我儿媳妇虽然不是个好女人,可是她做那种事是为了挣钱给小孙女治病啊,她没杀过人没祸害过别人,为什么警察要将她关进监狱,而那个杀人凶手却一直逍遥法外……” 莫离染藏在被子里的手指突兀的抓住被单,苍白的唇紧抿,那些尘封的往事再一次浮上心头,浓重的罪恶感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望着老大爷,望着这个无辜的孩子,她心里淌着血。 不论当初是教授的错还是她的错,眼前这两个人却一直都是无辜的。是她害得这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她害得这小女孩儿在病重之时却得不到父母的关爱…… “莫离染!” 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将莫离染拉回现实,她快速的调整了下自己低潮的情绪,转过脸看着已经站在床尾的人。 “视力检查已经出来了,现在就算是裴承宣护着你,你今天也得跟我去陆战队给我女儿一个公道!”陈上将脸色阴沉得像天边的黑云,朝身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上前架着莫离染离开—— 对面病床上的小女孩儿一见陈上将这慑人的架势,立马钻进被子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老大爷也是颤栗着坐在一边,一个字都不敢吭。 莫离染侧眸看着低垂着头站在陈上将身边的陈媛珂,轻笑一声,“我推陈小姐下海的事儿您揪着不放,那么她害得我流产,这事儿怎么算?” 陈上将蓦地怔住,侧眸看着陈媛珂。他并不知道莫离染的流产是自己女儿的过错,如果真是那样,估计这事儿半天还理不清—— 莫离染重新看着陈上将,顿了顿又说:“别说我从没就没有推过她,是她自己跳海诬陷的我,即便真是我推她的,那又如何?至少她现在还平安无事的站在这儿,而我失去了我第一个孩子,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这笔帐怎么算!! 因为太愤怒,莫离染的嗓音比平时高了几分,苍白的小脸也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家阿珂害得你流产的?”陈上将瞥了一眼边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老大爷,然后对莫离染说道,“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家阿珂的过错,你今天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听你的片面之词!” “裴承宣在场,这件事裴承宣也看得清清楚楚!”莫离染咬牙,盯着陈上将—— “你们夫妻俩的话怎么能做证词?”陈上将松了口气,望着莫离染冷笑,“你们俩是一家人,他的证词即使是上了法庭也无法作数!” “那么陈上将怎么就以为,你那个所谓的证人的话可信呢?”门口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莫离染侧眸望过去,那周身散发着强大气场的人不是她老公还能是谁呢! 裴承宣在几个人注视下走进来,淡漠的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便一边说话一边拿出小碗和勺子盛汤给莫离染—— “如果我妻子流产了我都不能指证凶手,那么陈上将,你女儿只是坠海了而已,你陆战队的人又有什么权利指证我妻子?”他坐在床沿上,淡漠的回头瞥了一眼陈上将,目光自然带过陈媛珂,留下一抹狠意。 陈媛珂的小腿打着颤,恐惧的躲在陈上将身后,不敢吭声。可是目光落在那个对她一直冷漠的男人身上,她心底隐约有痛楚划过。那个男人,此时此刻正坐在床沿上,端着小碗一勺一勺的喂床上的女人喝汤,醉人的鸡汤香味在病房里流转,仿佛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感情,醇厚且幸福。 “别……”莫离染推了推裴承宣的手,眼神示意他,陈上将还在这儿。他居然对一个上将不理不睬,反而围着她转,伺候她喝汤,这算什么事儿…… 传出去之后,人家还不知道怎么议论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呢! “人不是我请来的,我有招呼他们的必要吗?”裴承宣凉薄的唇片吐出这些毫不客气的字眼,“尤其,一个是存心想置你于死地,一个是害死了咱们孩子的凶手,你让我现在客客气气的招呼他们,叫我怎么办得到?” 目光落在莫离染脸上,裴承宣温柔的一笑,“汤是不是太淡了?咱妈嘱咐我,说你现在的身体吃什么都要清淡的,不能有辣椒等等,盐巴也只能稍微放一点点,”顿了顿,他安慰似的说道,“以后出院了,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做——” 莫离染脸色稍红,含糊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好意思说这些温柔的字眼,实在是有损他威严的名声。 陈媛珂听得喉头发涩,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泪眼朦胧的瞅着已经气得脸色紫红的老爸,低声说:“爸,咱们回家吧,这事儿就当它没发生,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任性了……” 陈上将回头怒瞪了一眼陈媛珂,现在已经不是她追究不追究莫离染的问题了,而是他这个上将的颜面问题! 几十年的老将了,结果被裴承宣这个出道几年的小子如此冷遇,还多番嘲讽,他再怎么都不能咽下这口恶气! “裴承宣,你今天就是说破了天,这女人我也非得惩罚她不可!”陈上将看着裴承宣的侧影,那男人自打来了之后就一门心思跟床上的女人说话,竟然都不带正眼看他的!这么狂妄的人,今儿个他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 “是么?说了这么多,陈上将还是想带我妻子走,为你女儿讨公道?”裴承宣冷漠的一笑,依然没有看一眼陈上将,只是淡漠的说:“陈上将,今天我裴承宣也把命放在这儿,只要我没死,我看谁敢动我妻子!” “你!”陈上将气得胸口有一股火直冒,窜上脑海憋得头痛!他怒不可遏的瞪着裴承宣,“你今天是铁了心要包庇这女人是不是?” 莫离染也是一惊,没想到今天裴承宣的脾气这么不好,竟然一两句话就跟陈上将闹翻了脸! “怎么着,我堂堂一个特种部队的首长,难道连一个女人都偏袒不得?”裴承宣终于将碗放在莫离染手中,让她自己喝,而他则站起来,淡漠的和陈上将四目相对—— 堂堂一个军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要包庇一个女人! 陈上将气得身子直颤,这番话让他这个老军人听得都怒火中烧!这番话简直是侮辱了军人和部队的神圣!! “裴承宣,你给我注意影响,你是军人!” “军人又如何!”裴承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军装,金色橄榄枝和三颗金星在微弱的阳光中反射着柔和的光芒。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勋章,抬起头对陈上将嘲讽的笑道:“我穿上军装从来不是为了流芳百世,也不是为了虚名荣耀。作为一名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使命。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谈何保家卫国!” “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裴承宣你怎么配做一个军人!” “我配不配,国民很清楚。如果陈上将觉得我不配,那么您大可以将此事汇报给军事总理,让他开除我的党籍,甚至将我从北隅岛除名都可以!” 这一番话火花四溅,莫离染惊诧的看着裴承宣,他竟然也是个可以豁出去一切的人。心里有些小小的感动,他竟然为了她,什么都不顾…… 其实即使陈上将现在将她带走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受点惩罚,比起他的名声来,这已经好很多了—— “裴承宣,别说了!”莫离染将碗放到床头柜上,忍着下身的痛,艰难的直起身子去拉他的袖子,“别为了我做出有损你名声的事——” “躺着别动!”裴承宣眸中一紧,将她重新按回床上。 她倚着床头,对他摇摇头,说:“算了,我跟他们去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账总是得一笔一笔算清的。她说我欠她,那我偿还就是。只不过她欠我们孩子一条命,你也务必让她为孩子偿命!” ps:那个老大爷会不会发现003的真实身份呢?发现之后会怎么样…… 【漪昨晚刚下火车到家,所以没码字,刚刚才赶起来,对不起大家咯~~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8 军校 裴承宣望着莫离染,他绝对不会让她被人带走—— 莫离染抬头看着陈媛珂,淡漠的笑着说:“陈小姐,既然你说都是我的错,那今天我就跟你们走,不管什么惩罚我都认了。舒骺豞匫只不过你欠我孩子的这笔帐,等我受完了惩罚,就请你乖乖的跟我们回特种部队为我孩子偿命!” “偿命”两个字让陈媛珂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她连骨穿这种痛都受不了,谈何偿命?或许她更宁愿活着接受惩罚,而不是年纪轻轻的就为了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偿命…… “荒谬!!” 陈上将怒不可遏的扫向莫离染,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满都是对这夫妻俩的憎恶,“你孩子流产是不是我家阿珂做的都是未知数,何况一个尚未出生的小孩子用得着我女儿偿命吗!濮” “即使他还没出生,但他总归是个人,是个跟陈上将您一样享有公民权利的人!可是因为您的女儿,他连十个月的温暖都没有感受到,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间,公平吗?”莫离染眼睛微微泛红,眼眸中似乎依稀可以见到泪光。 侧眸看向陈媛珂,莫离染悲伤的笑着,“陈小姐,即便您父亲今日找尽一切理由为你开脱,你自己的心能原谅自己的罪过吗!!你亲手害死了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你夜里做梦不怕他找你哭喊吗!” 陈媛珂惊慌的看着莫离染,脸色瞬间惨白翘! 她不会告诉他们,昨晚她已经做恶梦了,梦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哭着爬到她床上,喊着“妈妈”,那种声音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爸,求求您了,不要再计较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将她推倒在地,是我害得她流产的……”陈媛珂害怕的捂着耳朵,眼睛不敢往别处看一眼,目光呆滞的一步步往后退,口中喃喃念着,“求求你不要来找我……我已经知道错了,不要再缠着我……” 邻床的小女孩惊恐的看着俨然已经疯了的陈媛珂,吓得钻进爷爷的怀里嚎啕大哭。小孩子哪里禁得住陈媛珂这么吓,饶是个大人,此情此景也多少让他们背脊生寒。 “阿珂!” 陈上将惊愕的看着自己仿佛见了鬼一样的女儿,心痛的将她抱在怀里,慈祥的安慰,“别怕,这世上哪有鬼魂,都是自己吓自己,没事……听爸爸的话,这里什么都没有,别怕……” “不,不是的爸爸,我昨晚梦见他了……他来找我索命的……爸,救救我,我不要为那个孩子偿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任性了……” 陈媛珂眼泪汪汪的看着陈上将,害怕得身体直颤抖。陈上将抱紧女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之前并不知道陈媛珂是害死那个孩子的凶手,要不然他怎么会大张旗鼓的来这儿找莫离染讨债? 莫离染和裴承宣对视一眼,心里泛起苦涩的滋味。 他们两人怎么会不知道,陈媛珂这只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因为孩子的流失并不完全是她的错,即使孩子有怨气也不会去找她—— 不过由此看来,陈媛珂也不是那么坏,至少她还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愧疚,害怕,以至于恐惧成这个样子。 “如果陈上将依然觉得您的女儿害死我的孩子不算什么有罪的事,那以后她嫁人之时,我便让人天天跟踪她,如何?等她怀孕一两个月,也让她流产一两回尝尝我现在所受的苦痛,这样公平了吗!” “你!!”陈上将愤怒的瞪着莫离染,同为女人,她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别这么看我,或者您可以将我当成一个疯子,一个因为失去孩子而疯了的女人!所以以后我自己会做些什么,我也无法预料——” 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说双方已经势成水火,争吵也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病房里除了陈媛珂和小女孩儿的哭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一片死寂。 医院外面的大街上,蒋莹雪漫无目的的走着,手中紧紧握着她最爱的手机。 十分钟以前,她刚刚将莫离染流产的短信发给了容玉珩,她知道,他看见短信息之后一定会打电话过来。而且,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打过来—— 优美的铃声划破公园里的静谧时,蒋莹雪难掩激动的按下了接听键。 “她现在怎么样了!” 手机里传来容玉珩紧张的声音,蒋莹雪微微一怔,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这么紧张而心痛,什么也没问,直接打探她的消息—— 蒋莹雪的心底有些小小的落寞,苦涩一笑。 “她没事,孩子没了,医生说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好好的怎么会流产!”容玉珩稍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她没事就好,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一定不会饶了裴承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保不住,算个什么男人! “跳伞训练不适合有孕的人,她当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便跟着裴承宣一起跳伞了。”蒋莹雪顿了顿,又补充道,“加上后来被陈媛珂推倒在地,于是就当场见红了,送到医院的途中孩子已经流产——” 容玉珩紧抿着唇,脸上一片冰霜。 她不是怀疑自己怀孕了么?他都已经去药店买了验孕棒让云卿带给她了,按道理,她不会不知道自己有身孕…… 难道是验孕棒测试不准确,以至于她没有发现自己怀孕? 除了这个解释,他想不到别的理由。裴承宣那么在乎她,如果她有孕在身,他不会让她跳伞。即使裴承宣要她跳,她也会为了孩子而不肯跳…… 心里咯噔一声,容玉珩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让他震惊的念头:会不会是莫儿因为裴承宣是她表哥的事所以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害怕孩子生出来畸形?所以她自己明知道怀孕了却没有告诉裴承宣,她的目的是想流掉这个孩子? “你在海边拍到的礁石那段视频,马上交给裴承宣。”容玉珩皱着眉头,淡淡的对蒋莹雪说。对于莫离染的亏欠,他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来偿还—— 莫儿,如果你真是因为裴承宣是你表哥而故意流产,那么我难辞其咎。 其实,你们不是表兄妹…… 抱歉,我隐瞒了某个事实,故意不让你发现—— “好,那我现在就去。”蒋莹雪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赶紧去医院。她知道,莫离染的事对他而言一直都是重中之重,容不得片刻的耽误。 “等等——” 容玉珩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温和,这一丝极少出现在耳畔的温柔,让正欲起身的蒋莹雪身体一僵,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短暂的静默中,她忽的心跳加速,盼望着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叫住她的目的是想说一两句关心她的话。不,哪怕一个字也好,只要他说出一个与她有关的字眼,她都觉得做这一切毫无遗憾了。 “云卿还好吗?”容玉珩越发温柔,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于容云卿,他一直是包容的,那种温柔是少见的宠溺。 蒋莹雪呼吸一窒,似乎就连喘气儿都夹杂着一丝痛楚。多问一句有关她的事,他这辈子都做不到吗?她等了这么多个日夜,才等来一个联系到他的机会,可是除了别人还是只有别人,他眼中仿佛从来就没有过她的存在。 “昨天有些胃痛,裴承宣取消了他的跳伞训练,现在应该好了。” “替我买点胃痛药给他。他不喜欢吃大颗粒的药。”容玉珩温柔的说完,似乎又自言自语的轻叹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还怕药卡住喉咙……” 他言语中的宠溺和无奈,让蒋莹雪为之沉醉。总是见到他的冷漠,只有面对莫离染和容云卿的时候,他才会这么温柔。 听他说起云卿的事,蒋莹雪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她安静的听着他讲述家中的乐趣…… 或者,更像是一个妻子,依偎在丈夫的怀中,听他回忆小时候的快乐时光—— 蒋莹雪垂眸,那是她一辈子无法触及的幸福。 “我会好好照顾云卿,你放心。” 蒋莹雪站起来,看着天空中的云彩,心中的难过舒缓了一些。比起接近莫离染,她更愿意接近容云卿。接近莫离染,她内心清楚的知道那个女人在他心中占据了多大的位置,自己又是个何其卑微的配角。可是面对容云卿的时候,她却可以给自己一个假象—— 比如,她是以他二嫂的身份,照顾着他。 裴承宣接到蒋莹雪的电话之后就离开了病房,莫离染看着依然哭哭啼啼的陈媛珂,心底渐渐生出一抹于心不忍的念头。 事实上,陈媛珂只是爱错了人,用错了爱人的方式,她并没有那么罪大恶极不是么?如果陈上将肯就此罢休,不再追究跳下礁石到底是谁的过错,她也不想再继续闹下去,为自己讨个可有可无的清白了。 楼梯间转角处,蒋莹雪将自己手机的视频传给了裴承宣。 “对不起,首长,毕竟我是陆战队的人,陈上将是我的上级,我不敢得罪他……所以即使拍到了这个视频,我也不敢轻易将它交出来,这才一直犹豫到现在……” 裴承宣勾唇温和的笑着说,“你现在能将它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有了这个视频,陈上将再怎么不肯罢休,也必须得道歉认错,不会再为难莫离染了。 “请首长不要告诉莫儿好吗?” 蒋莹雪有些为难的看着裴承宣,“虽然首长您相信我那天是关心莫儿才会跟踪她们去礁石,可是我想莫儿应该无法接受被人跟踪的事……换了我我也会心里不舒服,她一定也一样。” “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首长,请您答应我好吗?”蒋莹雪期盼的对裴承宣说道,裴承宣点点头,谁都不喜欢被人跟踪,哪怕对方只是出于好心,知道对方跟踪自己之后也多少有些别扭。 “那我先回部队了,首长。”蒋莹雪挺直背脊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下楼去了。虽然视频是她拍的,但是如果她亲自将视频交给陈上将,估计以后麻烦大了。 裴承宣盯着蒋莹雪离开的背影,瞳孔微缩。他一直隐约觉得,蒋莹雪入伍不仅仅是喜欢当兵这么简单。也或许,她和她的黑道老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行动。 或许更早,当初她追求他也是那个秘密行动之一。 接过裴承宣递过来的手机看完了整段视频之后,陈上将气得通红的脸渐渐苍白下来。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愤怒的低头看着怀中仍然在啜泣的女儿! “阿珂,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上将抡起巴掌狠狠一耳光扇在陈媛珂脸上,正哭着的陈媛珂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暴怒的父亲。长这么大,父亲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她—— “我以为你只是小不懂事罢了,没想到你竟然存着这么阴狠的心思!”陈上将将手机拿在她面前逼她看,叱骂道:“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之前你不顾廉耻的追着一个男人满世界跑,我容忍了!你假装怀孕去北隅大学闹,我也容忍了!可你现在居然自己跳海陷害一个无辜的人,你的心哪儿去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陈上将在病房里将陈媛珂狠狠骂了一通,完全没有给她一丝颜面。 裴承宣坐在床沿上,无视了那一幕,体贴的询问莫离染的身体情况。莫离染张大眼睛瞅着他看了半晌,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老大,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喝汤就不饿了?” 裴承宣一怔,然后才笑道:“你饿了?” “这么久没吃东西,你就顾着给我喝汤了,你说我饿不饿?”莫离染扶额,有点怀疑这男人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人家电视剧里只喝汤不吃饭,他也当病人都是铁打的身子不用吃饭了是不是? “能动了吗?”裴承宣看着她无语的模样,轻笑,“我倒是想给你做点饭菜来,但是从岛上来这儿这么远,不是都凉了么?我是想着,你今儿应该不是很难受了,我带你下去散散心,顺便去外面吃——” “好啊,老公你真好!”莫离染开心的对他甜甜一笑,躺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走走了。虽然下面还有点痛,不过走几步路应该没问题。 这个时候,陈上将也教训完了陈媛珂,侧眸看向将他当成空气的裴承宣,一张老脸尴尬得青了又转成紫色,最后呈现猪肝色,抱歉的对裴承宣说:“裴首长,我家阿珂不懂事,您看您能否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她是小丫头?” 裴承宣淡漠的回头看着陈上将,“她今年二十了,我妻子才十八。您刚刚说什么都不肯放过我这才十八岁的娇妻,您认为我会饶恕您二十岁的女儿吗?” 莫离染瞥见陈上将抱歉而讨好的笑容,心中一疼。如果不是深爱着女儿,如果不是想保护女儿,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 “算了,裴承宣。”莫离染拽了拽裴承宣的衣角,有些于心不忍。 裴承宣将莫离染的手指我在掌心,淡漠的对陈上将说:“将心比心,陈上将,刚刚您是怎么气势汹汹的对我妻子的?如果我妻子被您带走了,您会怎么对付她?那些手段别人不清楚,您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陈上将脸色惨白,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为了他唯一的女儿,今日裴承宣要怎么羞辱他都行。裴承宣是军事总理器重的人,又深受国民爱戴,如果大家知道陈媛珂不仅陷害这个特种部队首长的夫人,还害得他孩子流产,怕是真要逼得陈媛珂以死谢天下不可—— 何况,裴承宣刚刚说的这几句都是实话,完全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今天能将莫离染带走,他确实没有打算过轻易饶了莫离染。 “我也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同样的痛苦我不想让别人也尝一次。” 裴承宣握住莫离染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满眸的脆弱呈现在她眼前,让她心扉蓦地一抽,好疼。 “所以陈小姐的过错,我不想再追究。”裴承宣回头看着陈上将和陈媛珂,“但是陈小姐嚣张跋扈的性子,任由她这么发展下去只会伤害了她自己,到时候陈上将您想补救都来不及了。” 陈上将听完裴承宣的话,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这个年轻的男人另眼相看。一般人谁能做的到这么大度呢,难怪他能得到军事总理的器重—— “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教训阿珂,不会让她再这么任性下去……” “有句话叫‘慈母多败儿’,陈上将,陈小姐若是一直在您这个慈父手中管教,怕是只会越来越任性跋扈,不会有丝毫收敛。” 裴承宣起身,淡淡一笑,“做父亲的心情我理解,即使女儿再不乖再不懂事,犯了错之后也舍不得惩罚她。陈小姐应该就是在您和夫人的宠溺中发展成了今天的性子。如果您真想她好,不如将她送入军校深造几年,我相信几年之后,军校会还您一个有责任心且懂事的女儿。” 陈上将惊诧的看着裴承宣,这番话看似建议,实际上多少有些替他做了决定的意思。陈上将看着自己的女儿,犯了这么大的错裴承宣都不计较,现在他“建议”将陈媛珂送去军校,陈上将怎么好意思再推诿? 而陈媛珂则是错愕的望着裴承宣,睁大眼睛! 听说北隅岛的军校是一个比陆战队队还严格的地方,堪比特种部队了!再胖的人进去,出来的时候也是一个瘦子。让她去军校,这样的小身板儿,那些魔鬼训练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陈小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裴承宣微微一笑,“你的命好歹是我救回来的,你说我怎么会存心难为你?” 这句话无疑是一锤定音,让陈上将不得不答应送陈媛珂去军校。他不仅今天放过了阿珂,还曾经救过阿珂和她母亲的性命—— 想起刚刚自己用那种态度对待一个救了自己妻子和女儿的人,陈上将不禁面色一红。大家都是深谙人情世故的人,裴承宣给了他台阶下,他现在也不能当众拂了他的意。 “裴首长说得是,对阿珂我就是一直太纵容了,才让她成了今天的性子。你放心,回去之后我马上送她去军校!” 裴承宣点点头,温和的微笑。 看着陈上将和裴承宣寒暄之后离开的背影,莫离染又叫住陈上将,说,“刚才我和承宣若是言语之中有冒犯您的地方,请见谅。” “我明白,失去孩子的父母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再说了,刚刚都是我不分黑白,是我的错,裴首长和裴夫人别生我这老头子的气就万幸了——” 一行人离去,莫离染和裴承宣相视一笑。裴承宣让护士推了轮椅过来,跟老大爷和小女孩儿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下楼散步去了。 观察力敏锐的他自然没有漏掉莫离染的神情。在看向老大爷和小女孩儿的时候,她脸上闪过一丝难明的愧疚和自责。 这老大爷和凌,难道有什么过节吗? ps:新年快乐哦亲们,本来想可耻滴断更滴,过年嘛,都忙着玩儿去了,各种懒惰不想码字,嘻嘻~~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49 莫儿误会容玉珩 青翠欲滴的盆栽旁边,几个护士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不停的瞄着站在不远处等电梯的俊美男人,以及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女孩儿。舒骺豞匫 “哇,是咱们英俊的首长呢!” “你看他还亲自给那位小姐推轮椅呢,那是不是他妹妹?” “什么啊,那是首长夫人,在这儿住院。” “什么?首长什么时候结婚的?他是那么多人心目中的男神,他怎么可以不声不响的就结婚了呢!濮” …… 莫离染嘴角一抽,抬头望天。 她是该感谢这些天使姐姐说她年轻呢,还是该为这一句“妹妹”感到无奈?看了眼裴承宣,果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啧啧,自己的妻子上哪儿都被人当作妹妹,他是真的那么老,还是莫离染长得也太年轻了点翘? “你别生气嘛,实话说,我看起来本来就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不怪人家这么说。”莫离染笑了笑,裴承宣见到她的笑容,心里又是一堵。 这女人不笑还好,笑起来真不像是个二十的女人,完全就是十八岁的小丫头! “莫离染,你说你没事长一张这么年轻的脸做什么,你存心招蜂引蝶的是不是!”裴承宣郁闷的损了她一句,然后一个冷眼扫向那几个多嘴多舌的护士。 几个小护士一见裴承宣这样,赶紧的溜了。 莫离染笑抽了气,这家伙,没事跟她的脸计较些什么! “老公,你说你这一结婚,该有多少女孩子为你芳心尽碎?” “要不然我去抚慰那些芳心,让你一个人伤心?” “好啊,人可以去,将你的小j|j剁了留下,随便你滚去哪个狐狸精身边都成——” “……” 裴承宣脸上的阴云这才散了,笑得格外的温柔。这女人彪悍起来,还真是不分地儿的,哪儿都敢乱说。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医院,要是被人听去了,还不丢死人了—— 从电梯出来一直到大厅,不只是擦肩而过的护士们会放慢脚步看着眼前的美男,连很多家属都十有八|九会侧眸朝裴承宣这儿望一眼。 像裴承宣这样的男人,上哪儿都是一道风景线,自然少不了看风景的美人儿。 莫离染扶额叹了口气,这些人喜欢看裴承宣她不阻拦,但是能不能别连她也一块儿盯着不转眼?这种万众瞩目的殊荣,还真不是一般人享受得来的。 “你不是说云卿跟你一块儿的吗?怎么你都去病房那么久了还不见他的人影儿?”莫离染好奇的抬头看着裴承宣,那家伙不是迷路了吧? 裴承宣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四下左右看了一遍,一楼大厅看遍了也没有那家伙的踪影。他不是说在大厅散会儿心了就上去看莫离染的吗? “也许哪儿玩去了,都十八岁的人了,你还真担心他会丢了不成?”裴承宣打趣儿的笑了一句,然后低头瞧着莫离染,“想吃点什么?” “就医院对面那家粥鼎记吧。”莫离染想也不想就回答道,目光落在大厅外闲散的散步的病人们身上,心情有几分低落。现在她也是病人之一,和他们一样穿着病号服。 莫离染这漫不经心的模样让裴承宣失笑。 一般的女孩子被男人问到上哪儿吃东西的时候都会说,随便。莫离染似乎很少跟他说随便,总是要按照她自己的性情来。事实上这样的丫头比那些女人倒是好伺候多了,不需要自己绞尽脑汁的想着上哪儿吃饭,而且不用担心自己挑的地方会让对方不满意,不必担心好好的一桩事儿就因为吃顿饭而搞砸—— “不是不喜欢喝粥吗?” “麻辣的东西不能吃,除了清粥,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吃什么。”莫离染又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敞开肚皮好好吃一顿。 “这样吧,先带你出去遛遛再决定吃什么。”裴承宣将轮椅推到大厅外面,说:“在这儿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嗯,那你一会儿等我一下,我想先去洗手间。” “自己能行吗?” “没事儿,已经不痛了,你别担心我。” 裴承宣这才放心的去开车过来,莫离染吃力的站起来,问了一个护士,然后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两分钟之后,莫离染咬牙切齿的站在盥洗台前面洗手,一边从镜子里看着自己苍白的脸,一边纠结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走路的时候虽然已经不怎么痛了,但是坐下来的时候,躺着的时候,或者上厕所的时候,这都是很痛的。就像刚刚上厕所的时候,痛得她都想切腹自尽了—— “二哥,我有事想问你。” 右手边的男士卫生间传来熟悉的声音,莫离染偏过头看向紧闭的卫生间木门,屏息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必须跟我说实话,你不能再骗我!!” 声音陡然高八度,正小心翼翼的关掉水龙头倾听着旁边动静的莫离染吓得小心肝一颤,定了定神这才听清,里面那声音八成是容云卿那小子。 “你知道莫离染流产的消息吗?”容云卿倚着干干净净的墙壁,拼命去踩灭脚下的烟头。这是他第一次抽烟,呛得满眼的眼泪—— 容玉珩坐在容家的客厅里,手指轻轻握着鼠标。 因为感冒了,他今天没有去公司,秘书将所有文件都送来了家中—— “我知道。” 容玉珩眉头紧蹙,不知道容云卿这个时候打电话说这个事情做什么。莫离染流产的事,他一刻也不愿多回想,每一次想起这件事,强烈的罪恶感就会冲昏他的理智。 如果不是自己隐瞒了裴承宣不是她表哥的事实,也许她就不会那么冲动的跳伞,流掉孩子。 “呵呵,我猜你也早就知道了,毕竟是你去替她买的验孕棒,不是么?”容云卿苦笑,不等手机那头的回答,又说:“二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你恨她嫁给了大哥,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里面的声音不算大,可是莫离染却仿佛听见了晴天霹雳一样,每一个字都好像惊雷在平地上乍响,在耳边盘旋,怎么努力都挥之不去。 她一向最相信的男人,容玉珩,那个为了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男人,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让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虽然她流产不是他的错,可是他总归是间接导致她流产的元凶,他是最重要的因素!如果验孕棒没有被人做手脚,她就不会上飞机! 莫离染连手都没有吹干,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洗手间。 早知道云卿在这里的话她就不该来这个地方的……那样就不会听到这个伤人的事实。她一直那么信任的容玉珩,到最后竟然是个冷血的人! 容家客厅,容玉珩背脊一僵,许久之后才苦涩的轻笑,“云卿,你怀疑是我在验孕棒上面做了手脚?” “除了你还能有谁!难道是我吗!!” 容云卿愤怒的一拳砸在雪白的墙壁上,痛心疾首的说:“二哥,你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人,我甚至将你当成我的目标,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做一个像你这样出色的人!可是为什么,你竟然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容不下!他也是容家的孩子啊,他流着的也是和我们一样的血!” “云卿,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吗?”容玉珩没有辩解什么,莫离染的孩子没了,他再辩解什么都无济于事,大家都会觉得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那个孩子——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容云卿脆弱的蹲在墙角,捂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因为我爱她,所以但凡她出了什么事,便都是我做的,是吗?”容玉珩悲伤的笑着,闭上眼睛倚着沙发,“二哥是那么自私的人吗?为什么你不想想,正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才更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容云卿迟疑了一下,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的确,和二哥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没见过二哥对谁狠心过。尤其他那么爱莫离染,怎么舍得她受到伤害? “二哥,真的不是你?” “验孕棒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或许我比较倒霉,偏偏买中了那个无效的验孕棒,才闹成了这个悲剧。” 容玉珩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悲伤的苦笑。如果莫离染知道是他去买的验孕棒,不知道会怎么误会他。是不是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跟他往来? 容云卿没有再说什么,许久以后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容玉珩温柔的声音,“云卿,好好照顾自己,二哥都已经感冒了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容玉珩心底有几分的期待,希望容云卿能将他生病的消息告诉莫离染,希望莫离染能打一个电话给他,哪怕只是简单的问他吃没吃药,痛不痛,他都满足了—— “二哥,你一定要忘了莫离染,好好的生活!”容云卿听到容玉珩说自己感冒了,顿时揪心的皱眉。以前,他坚强的二哥很少生病的,最近时不时就进医院,看得就让人心痛。 “有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彻底遗忘,可是有的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抹去分毫。莫儿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懂的。所以云卿,你好好照顾自己就够了,别担心我。” 容玉珩按下挂机键,看着电脑上面的照片,心痛的捏紧了手指。 这是黑豹传来的照片和视频,是那个十八岁的女孩儿自己录下来,托黑豹转交给他的。她拥有和凌玲珊一样的容颜,一样的微笑,可是她却永远无法替代凌玲珊在他心中的位置。 一个小时的视频里,她泪流满面—— “容玉珩,哪怕你只是将我当作替身也好,求你不要不理我!从两个月前她离开这儿之后,你就再也没来过,我有两个月没见到你了……” “如果你不想理我,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半年前你救我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从商贸大厦跳下来死了算了!至少那时候,我的心只被周子城一个人伤过,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你……” “她已经抢走了我的爸爸,占用了我的身份,她替代了我享受这个世界的所有美好,而我却被你囚禁在这里,哪也不能去!她抢走了我那么多,我甚至还失去了自由,难道这些都换不来你多看我一眼吗!” 容玉珩关掉了视频,不相干的人,他不想多看一眼。 尤其是这张脸,每一次看着,心也就如同刀割一样痛着。明明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他爱的人不爱他,不爱的人却深爱着他,这是怎样的讽刺! 车上,莫离染安静的望着前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怎么了?”裴承宣一边开车一边侧眸看着脸色苍白的莫离染,“不舒服了吗?要不然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买好了咱回医院吃……” “没事,就一点点小痛而已。”莫离染侧眸对上裴承宣关心的眼神,心中的冰层渐渐散去。容玉珩再怎么冷血,他不是她的家人,以后至多不再往来。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联系那个狠心的男人了…… 他被拉入了黑名单,她再也不想提起他! 可是如果某一天,裴承宣也欺骗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再信任。 “老公,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不会难过?” “说什么傻话,你离开了我我会一辈子不幸福,岂止是难过?” 莫离染抿唇轻笑,笑得很快乐。如果你背叛了我,伤害了我,我会无声无息的离开,从此在你的世界销声匿迹,让你一辈子不幸福—— 出院的那天,莫离染将自己的积蓄取出了五万块存到了另一个户头,私下里交给了老大爷。虽然不是很大一笔钱,但是也能够帮助这祖孙俩度过一段困难的日子了。 老大爷握着银行卡手指直颤抖,感动得眼泪涕零。他将银行卡塞回莫离染手中,摇头感激的说:“夫人,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您能够让我孙女儿住进病房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哪儿能接受您这……” “老大爷,我和小雪挺有缘的,这笔钱是我给她的,您就收下吧!”莫离染还是第一次给人家钱,一时不知道怎么劝人家收下。 老大爷说什么也不肯收,莫离染急得满脑门都是汗,送钱还送不出去,这可难为了她。说了半天,她挤出来一句:“不然我就认小雪做我的干妹妹,这笔钱是我给妹妹的总可以了吧?” 身后某人呛得咳嗽了一声,莫离染蓦地回头,看见裴承宣就站在身后不远处。 他什么时候来的?莫离染惊诧的望着他,见他一步步走上前来,右手自然的搭在她肩上,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她叫我叔叔,你要做她姐姐,莫离染,你存心的吧?” “……” 莫离染语噎,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做姐姐的好吧,这不是才十八岁嘛,怎么能做阿姨!小雪天天叫她阿姨她已经很不适应了,才不要下半辈子都被一个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叫阿姨…… “首长,夫人的钱您收回去吧,我和我孙女真的不能接受这笔钱。”老大爷看见裴承宣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将银行卡转交到裴承宣手上。 “好,”裴承宣抬手接下了银行卡,然后对老大爷笑道,“好好照顾小雪,以后有时间我和我妻子再来看她。” “谢谢首长!”老大爷感动的点头。 莫离染就这样被裴承宣揽在怀中拽着走了,她气呼呼的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他的禁锢。 在楼梯转角的地方,她终于逮住机会按住他臂膀咬了一口,气愤的看着他,“那是我给小雪的钱,你怎么能收回来!送了人家的东西怎么能收回来!” “咬得这么轻,不舍得让我痛了?”裴承宣侧眸看了眼自己的臂膀,跟小蚂蚁咬了一下差不多,比起前几次咬他的力道轻了百倍不止。嗯,看来她是真的舍不得了—— “你别跟我扯东扯西的,裴承宣你很过分你知不知道!”莫离染气愤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把我的卡还我,我要拿去给小雪!” 如果不将这笔钱给童佳雪,她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如果不是她杀了童佳雪的父亲,也许这孩子就不会因为营养不良造成身体抵抗力下降,也就不会在一年前感染了肺结核…… 尤其当她从老大爷口中听到童佳雪的母亲曾经流过产的时候,她顿时觉得自己流产是报应,是老天爷的惩罚…… 据说两年前,那个教授侵犯她的时候,童佳雪的母亲已经怀孕一个月了。得知丈夫的死讯之后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当场流产…… “凌,别难过,童教授是童佳雪的父亲,我知道。”裴承宣见莫离染的脸色惨白下来,于是也不再跟她闹着玩儿了。他认真的托着她的小脸,温柔的说:“我知道你将这笔钱给童佳雪是求个心安,可是老大爷不接受,你还能怎么办呢亲爱的?” 莫离染惊诧的抬头看着他,她不想告诉他这件事,不想造成他的困扰,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她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 “我已经跟院长说过了,童佳雪以后便住在那个病房,她治疗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支付,而且在这之前的那些款额也全部退还给老大爷。这样做,你还满意吗?” “真的?”莫离染半信半疑的看着裴承宣,难怪他毫不犹豫就收回了她的银行卡,原来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你。”有这样一个好老公,她还能说什么呢?莫离染感激的低头,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刚刚还跟他胡闹了这么久,太不应该了。尤其,她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咬了他…… “亲爱的,你是真的要感谢我?”裴承宣享受着她小鸟依人的模样,搂着她的腰低头暧昧的微笑着,“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跟你要奖励了?” 莫离染抬头,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神,“你要什么奖励?” “给我一个宝宝好不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埋头在她的肩窝里,轻轻的抱着她呢喃,“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再要一个宝宝吧,好吗?” “……嗯。” 莫离染脸红的点头,一抬头正好看见光着小脚丫的童佳雪。她被老大爷抱着,祖孙俩正准备去院长办公室。 “阿姨,你脸红了。” 童佳雪调皮的指着莫离染的脸咯咯直笑,莫离染被她的笑声弄得面红耳赤,脸上更烫热了。裴承宣听到声音之后从他肩窝里抬起头来,轻咳了一声,略显尴尬的看向天真无邪的小朋友。 “小雪,都说了叫姐姐的,不准叫阿姨。”莫离染故意板起脸,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童佳雪。这丫头,说了几十遍了,她还是每次都叫她阿姨,真心无奈。 “可是叔叔不准我叫姐姐。”童佳雪嘟起小嘴看着裴承宣,一脸的不情愿,“叔叔说,叫姐姐的话就要打我屁屁……阿姨,你也要听叔叔的话,不然叔叔也会打你屁屁……” 老大爷忍俊不禁的笑了,这孩子,总是这么口无遮拦,“首长,夫人,院长刚刚来电话说找我有事儿,我先带小雪过去了——” “好。” 莫离染点头,笑着目送老大爷离开自己的视线。等到没人了,裴承宣很有自知之明的意识到有人要发飙了—— “裴承宣,没你这样做人的!”莫离染红着脸瞪着他,“凭什么不准小雪叫我姐姐,有本事你让她叫你哥哥啊,不准她叫我姐姐算什么本事!” 她咬牙转身背对着他,揶揄了一句,“哼,反正你脸皮那么厚,人家小孩子叫你哥哥你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对不对?” 装什么装呢,不就是小雪那一句“阿姨,你也要听叔叔的话,不然叔叔也会打你屁屁”让她不好意思了,羞赧了脸红了呗,装什么生气? “又不是没打过你屁屁,羞涩什么?”他从后面抱住她,咬着她的耳垂暧昧的说道。 “你真下流!”莫离染红着脸挣扎了两下,心怦怦乱跳,“不管你怎么欺负人家小丫头,她就是我妹妹,你让她叫我阿姨也没用!” “你不是嫌我下流,你是嫌我年龄大了吧?”裴承宣附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说。 “好像是这样,”莫离染侧过头看着他的轮廓,笑得花枝乱颤,“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我是真的嫌弃你年龄大了,裴承宣!” 得寸进尺的女人—— “啧啧,你还真当自己十八岁了?”裴承宣说着就抬手打了两下她的翘臀,“二十一了,女人,你不年轻了——” “谁说我不年轻了!二十一就不年轻了,你让人家三四十岁的女人怎么活!”莫离染挣扎出他的禁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他还真敢打,下流! 以前在床上他也喜欢轻轻打她的屁股,现在在这种场合还来,什么怪癖!你妹的,要打你重一点也好啊,这么轻,像是在摸一样,真无耻! 瞧着她脸红的模样,裴承宣压抑了好久的***又渐渐升了起来,由于时机地点都不对,只好又被自己强行压下去—— “这倒是,人家都说三四十岁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龄,”裴承宣一步步靠近莫离染,邪恶的笑着勾唇说道,“凌,我等你三十,等你如狼似虎的好年龄时,翻身压榨我……” 真色|情—— “滚!”莫离染再也没法跟这男人单独相处下去了,撒丫子就咚咚跑下楼。 死裴承宣,一肚子坏水,除了占我便宜就是吃我豆腐,你上辈子是太监吗?你上辈子是没碰过女人吧! ps:蛇年快乐哦亲们! 除夕夜有人守岁吗?我们家昨晚守岁到快四点才睡,哈哈,乃们呢?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0 他跳楼自杀 沙滩上一个人影都没有,莫离染惬意的站在船头,松了口气。舒骺豞匫她本来还担心会被那一群人围观,现在什么担心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了。 因为裴承宣特别交待过,所以岛上的人即便看见莫离染回来了也没有嘹亮的高呼“嫂子好”,都是一笑而过,然后专心做自己的事。 原本为了欢迎嫂子,他们连欢迎的条幅都写好了,准备所有人都站在沙滩上摇旗呐喊,迎接嫂子归来呢! “你陪我收拾东西吧。”莫离染站在宿舍楼下,对裴承宣说。 裴承宣一怔,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望着她房间的方向,“你要搬去跟我一起住吗?濮” “怎么了,你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只是我的痛苦生活便要从此刻开始了。” 裴承宣又叹了口气,认命的往楼道里走。莫离染拽住他,狐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啊?不愿意让我去我不去就是呗,什么叫痛苦生活……踢” “一个月和你同床共枕,却不能碰你,不是痛苦生活吗?”裴承宣反问,脸上的无奈和纠结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莫离染怔住了,惊诧的看着裴承宣。 “为什么一个月不能碰?” 裴承宣扶额,“刚刚流产的人,一个月之内不能那什么,不然细菌会感染子宫,到时候引发炎症什么的就麻烦了。尤其宫内感染会影响女人怀宝宝,严重的还会导致不孕——” “…”莫离染脸红了,她是真的不知道流产的人还有这个禁忌,医生也没交待过她,她还以为只要下面不痛了就可以那什么了…… 咬牙白了他一眼,她低着头走在前面上楼去了,还留下一句让他瀑布汗的话—— “你说你这不是自作自受么,你要是不告诉我,你碰了我也不会说你啥。现在你说了,我懂了,于是你这一个月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 裴承宣嘴角一抽,无奈望天。自己还真是自作自受—— “白眼狼。” 要是不心疼她的身体,即使她知道这个禁忌,他非要她她还能反抗么?自作自受也是为了她好,也是心疼她—— “凌玲珊你这只小白眼狼,一个月之后我会将这段日子的禁欲生活全部讨回来的!” 宿舍楼对面的高楼上,一个人影在天台上晃晃悠悠。 莫离染站在楼下看着七层楼高的人影,这月黑风高的,大家都睡了,他一个人爬上这么高的地方是要闹哪样! “周子城,你给我滚回来!” 莫离染气呼呼的爬上楼,站在天台上看着那个站在护栏外面的人。据她所知,护栏外面就只有四十厘米宽,他要是一个不留神,摔下去了怎么办?七层楼的高度,那可是要命的! “莫离染,你这个骗子!”周子城瞪着血红的眼睛冲莫离染咆哮,愤恨的将手中的酒瓶砸在莫离染前面的地板上。莫离染吓得止步,他这不是打算要她殉情吧?自己跳楼就算了,还打算一酒瓶砸死她陪葬? “我喜欢别人的时候,你无端的招惹我,成天纠缠着我,有时候即使我上厕所你也跟着我进男厕,寸步不离!现在我不喜欢别人了,我喜欢上你了,可是你却嫁给了裴承宣……” 周子城的身体摇晃着,仿佛一阵夜风吹过就能将他的身体吹倒,随便谁轻轻一推就会让他摔下楼去。这样的他,看得莫离染异常的心焦。 “莫离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在我喜欢上你的时候,对我这么残忍……”周子城悲伤的控诉着,没有月光的晚上,莫离染看不清他的脸是不是比声音还悲伤。 “喂,大半夜的你是要闹哪样?赶紧过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理论!”莫离染急得跺脚,这家伙要是死了,她可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玩弄别人的感情你真的就那么快乐吗!既然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执意要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当众拦住我,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为什么承诺我一生一世!” “有什么话你先回来再说,那里很危险!” 莫离染慌得心里如同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她不知道现在要不要告诉周子城,她不是他口中那个追求他的女孩儿,她是另一个人,她有另一个身份,她爱着的是别人…… “别过来!”周子城警告道,“你要是再过来,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莫离染被他不带半分感情的言语吓住了,不敢再往前面走一步。周子城手一松,另一只手中的酒瓶掉下去,砸在一楼的地板上,清脆的声音传上来,让莫离染的心一抽。 裴承宣和丁云辉去哨岗那边例行视察,她刚刚打给他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赶回来。这个时候,她好希望他陪着自己,给自己勇气—— 周子城哽咽着望向天空,悲伤的说:“你还记得半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莫离染没有吭声。 “那是我生日的晚上,她来陪我过生日。夜里两点的时候你知道了这个消息,一个人爬上商贸大楼的顶层,你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我不离开她,你会死给我看……”周子城摇头苦笑,“结果我没去……” 接到莫离染的电话之后,裴承宣立刻赶来了这里,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他脚步停下,站在远处的阴影里看着莫离染和周子城—— “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你就不见了。身边没有了你,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你……可是我找遍了学校,找遍了商贸大楼,找遍了千凌市,始终没有你的踪影……” “那时候我以为你故意装作失踪,你故意躲起来惩罚我,看到我难过了你会出现的……可是我等了你四个月,难过了四个月,你还是没有出现……”周子城感觉到脸上冷冷的,抬手一摸,才发现是自己的泪水。 “直到上个月,你爸爸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北隅市,我才欣喜若狂的赶来找你。没想到来了之后看到的是你和容玉珩暧昧不清的场景……我在容家外面守了好几天,每天都看见你和容玉珩好像恋人一样进出,你们的亲密让我不敢露面,我害怕你已经忘了我,不再爱我……” 周子城一个人说着那些事,看向面前不远处的莫离染,她安静得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没有半点反应,让他受伤的心又一次碎了。 莫离染掐紧掌心,皱眉。 尽管周子城说得很叫人动容,可是她毕竟不是莫离染,她的记忆中没有那些往事,她甚至对这个人都没有太多的印象,要怎么给他激烈的反应? 她只能漠然的任由他一个人说着,一声不吭。 “没想到我的猜测是对的,你真的已经不记得我。还记得咖啡厅见面的那天吗?你看见我就好像看见一个陌生人一样。不过是半年的时间而已,你居然将我忘得那么彻底,甚至连我们的过去都不记得,还和裴承宣上演了暧昧不清的一幕——” “既然你不喜欢我了,为什么后来我去北隅大学找你的时候,你又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就连临走的时候我吻了你的额头你都没有拒绝!” 周子城悲伤的看着莫离染,模糊的轮廓,他看不清她是不是有为他心痛,就像她也看不见他眼中有没有恨意。 一直静静听着周子城控诉这段往事的裴承宣蓦地蹙眉,一直紧紧提着的心因为这番话而稍微放松了些。 至少现在他可以肯定,真正的莫离染不论是生是死,与凌玲珊没有什么关系。或许真如凌玲珊所说,莫离染是真的被周子城伤透了心,所以不愿意再留在这个伤心地,选择去欧洲散心去了—— “周子城,为了一个已经不爱你的女人而死,值得吗?” 裴承宣淡漠的声音想起,一步步往前走去。莫离染惊喜的回头看着裴承宣,还好他来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你终于来了!”莫离染松了口气,抓住他的胳膊就好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周子城看着缓缓上前来的男人,当他站在莫离染身边的时候,他才看清这个人是裴承宣。他冷漠的嘲讽道,“首长大人,你抢走了我的心上人,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要是真有本事,将她从我这里抢回去。用死来威胁她,算什么男人?”裴承宣搂着莫离染的肩头,一步步缓缓靠近周子城。 “我倒是想问问你,首长大人,莫离染她才十八岁,你是怎么让她嫁给你的!呵呵呵,我猜你们根本没办理结婚证,你们这根本是未婚同居!”周子城将矛头指向裴承宣,怒不可遏的看着他! “所以呢,你觉得是我用手段逼迫她跟我在一起的,她不是自愿的?”裴承宣不见一丝怒色,瞥了一眼周子城之后低头看着怀中温顺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周子城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裴承宣,“以前她再怎么胡闹,都不至于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发生这种不正当的关系!她还告诉过我,二十岁以前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清白交给任何人!现在她有了你的孩子,不是你逼她的还能是什么原因!” 莫离染心中又焦急又无语,紧张的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男人说:“周子城,你误会了,他没有逼……” “我不想听你说话!”周子城愤怒的瞪向莫离染,愤怒的面容下,是他伤痕累累的心。只有自己知道,与其说是不想听她说话,倒不如说是害怕听到她说她爱上别人的事实—— 他宁可相信是裴承宣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她,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心甘情愿跟这个衣冠禽兽在一起的! “周子城,想想你的父母,他们养育了你十几年,不是让你为了一个已经不爱你的女人而跳楼自杀的!”裴承宣看着护栏外面的小男生,有种将他一把拽进来的冲动,可是护栏外面太窄小,他又担心自己会吓到周子城,反而让他一时惊慌跳下楼去。 “你们真以为我要跳楼?” 周子城仰头看着夜空,嘲讽的笑着,“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当初的莫离染站在楼顶是什么感受。那时候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要跳楼,我没有半点反应,现在想想,”周子城顿了顿,看向莫离染,“当时你一定很痛苦吧,你是不是恨死了我?” 莫离染一时语噎,真正的莫离染究竟是恨死了他,还是爱死了他,她现在怎么回答? 也许那个女孩儿还爱着周子城,也许等她回来之后,她还想跟这个小男生在一起。如果自己现在让他死了心,以后将身份还给真的莫离染时,那个小女孩儿要怎么面对周子城变心的结果? “我想,当时站在天台上等你等到心碎的莫离染是恨过你的,而现在的我已经爱上了裴承宣,所以我不爱你,也不恨你。”莫离染瞳孔微缩,攥紧手指说:“周子城,以往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别难为自己了……” “如果我说,我要再追你一次呢?以前是你辛辛苦苦的追我,现在换我追你,你会接受我吗?”周子城深情的说完,然后双手撑着护栏,慢慢攀爬进来。 莫离染见到周子城爬进来了,于是松了口气。她抬头狡黠的笑着看裴承宣,在他耳边轻声说:“哎,接受还是不接受,你说呢?” “你敢接受试试看!!” 裴承宣的手在周子城看不见的地方捏了一把莫离染的翘臀,咬牙切齿的看向周子城,“别问她接受不接受,你先问问我会不会放手。想追是么,放马过来,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从我手中抢走这女人!” “我一定会重新将她追回来!”周子城信誓旦旦的望着裴承宣,“至于你想怎么公报私仇,那是你的事,你也放马过来,我退缩一下就不是个男人!” 这是怎么了?华山论剑?莫离染啧啧叹了一声,好一场巅峰对决啊,可惜竟然是为了她这样一个没有丝毫优点的女人,似乎有点不唯美呢! 莫离染嘴角一抽,扶额望天,“你们能不能别……” “不能。”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简短的两个字说完之后,周子城就摇摇晃晃的经过莫离染的身边,深情的看了一眼她,然后离开了顶楼。 裴承宣回头看着那个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帘,然后拥着莫离染走到护栏处,凭栏望着楼下,“女人,别臭美了,人家周子城是为了莫离染,你是凌玲珊,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刚刚浮上云端的莫离染被这么一句现实的话打入地狱。她抬头望着他嘲讽的眼神,不禁眼角一抽,顿时无语。这死男人分明是吃醋了,还装个什么劲儿! “有本事你也去为了那个真正的莫离染决斗啊,有本事别理我啊,有本事你别吃醋啊!”莫离染勾着他的脖子故作娇纵的模样瞅着他,“没准人家周子城就是看上我了,你管得着么?” “你还来劲儿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去跟他说我爱他,你看他乐意不乐意……” “活腻了还是不想活了?”裴承宣修长的手指轻握着她的下巴,脸色虽然还是没什么变化,但眼神中明显有危险的东西在跳动。 “活腻了和不想活了不是一个意思吗?”莫离染笑得花枝乱颤,这家伙,八成是喝醋喝醉了,都开始胡说了。 “裴承宣,你是不是喝醋喝高了?”莫离染揶揄了一句,在他怀里磨蹭着大笑。像他这种学历的高材生,不至于连这么明显的语病都看不出来啊! “喝酒都喝不高的人,喝醋还会喝高?”裴承宣轻吻着她的发丝,“活腻了和不想活了当然是两个意思,笨蛋!” “嗯??” “你要是说你活腻了,我会制造点让你爱上生活的浪漫。你要是说不想活了,”他忽的将她打横抱起,横亘在护栏上,“我现在就松手成全你——” “啊——” 莫离染吓得尖叫,低头看了眼楼下和这里的距离,简直比跌下地狱还恐怖!他要是现在一个不留神,手一松,她就彻底的悲剧了! “乖乖认错,”裴承宣一脸邪魅的笑意,“乖乖的告诉我,你还要不要跟周子城说你爱他?你还要不要整天跟我没事儿找事儿?” 她吓得连忙拽紧了他的衣领,惊怕的看着他,“裴承宣我错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爱上别人的!求你别这样,我恐高……” “现在还有不想活的念头吗?” “没!!我想活!” “所以你刚刚那些话是因为活腻了?”他将她放下来,笑得邪恶,“所以临时给你制造了个惊喜的浪漫,啧啧,感觉如何?” 去你大爷的!你这是给我惊喜吗?你这是要我命! “谁想理你!”莫离染气呼呼的往前走,“人家的浪漫是甜蜜得让人沉醉,你给的这个浪漫,简直是吓死人不偿命!” 身子忽的一轻,莫离染后怕的抓紧了他的衣裳。裴承宣将她抱在怀里,一步步朝楼下走,“抱着你下七楼,抱你回宿舍,这样呢?” “……”莫离染心底蓦地甜蜜无比,但是脸上却依然是一派纠结。她搂紧他的脖子依偎在他怀中,不满的说:“有你这样的么,打了人家一耳光再给颗糖吃,什么人啊!” “你省省吧,我已经够好了!哪像你,每次不可理喻的欺负我之后连颗糖都舍不得给我,反而幸灾乐祸等着我捂脸痛哭——” “唷,这你也看出来了?” “小样儿,你这点花花肠子爷还摸不透?” 夜空上的乌云被风吹开,月光温柔的倾洒下来。莫离染抬头看着裴承宣的轮廓,月色下越发迷人了。 “云卿,别去食堂了,赶紧上来吃饭,你大哥亲手做的哦!”莫离染蜷缩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给容云卿打电话。 容云卿本来是不想上楼的,小侄子的事让他至今心里都还有点小愧疚。一听到莫离染说有裴承宣亲手做的饭菜,什么小愧疚都见鬼去吧,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莫……”容云卿挠挠头,憋得涨红了脸,许久才说:“大嫂,以前的事……对不起!”说完他就麻利儿的按下挂机键,站在宿舍楼下大口喘气。 叫一声大嫂,还真是不容易! 裴承宣将饭菜端出来,看见莫离染呆呆的握着手机的样子,不禁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貌似不烫,这是怎么了? “呀,你手拿开!”莫离染的脑袋往后仰,避开他冰冷的手指,“冰死人了……” 裴承宣挑眉,现在已经十月了,这样的晚上能不冷么?他一个人在厨房洗了这么多菜,手冰凉是正常的—— “一个人发什么呆?”他拿回自己的手,坐在她旁边问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容云卿和蒋莹雪这两个客人上楼来了。 “刚刚云卿叫我大嫂了——”莫离染幸福的望着手机,耳边依然是容云卿叫她大嫂的余音。 “真的?”裴承宣也有些惊喜,那家伙不是一直不肯原谅她的么? “你要相信我的人格魅力!”莫离染得瑟的笑了一个,然后憧憬的望着天花板,“越来越能感受到家的温暖了。有老公,有爸妈,有弟弟,以后再有几个宝宝就完美了——” 她的憧憬,同样也是他心目中的幸福。 “裴承宣,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满的生活!” “傻话。” 要说感谢,也是他该感谢她为他放弃了容玉珩那么好的男人,为他放弃了整个世界,从此只在他身边流连。她给他的幸福,是无可替代的,也是一辈子永恒的。 莫离染将他的手捧在自己手心里,温暖着他。他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温柔的微笑,“没事儿,一会儿就暖和了,可别冰坏了你。” “都出院几天了,你不让我去训练,不让我喝凉水,不让我洗衣做饭,什么事儿你都包揽了,”莫离染鼻子酸酸的,靠着他的肩膀,“你都快把我宠坏了……” “你才知道我的目的吗?”裴承宣温柔轻笑,“只有把你宠坏了,别人才不会打你的主意,你也才不会离开我呢。你想啊,除了我,谁会要一个娇气的小女人?” “我是跟你说真的,”莫离染捧着裴承宣的脸,泪光盈盈,“你对我这么好,以后你执行任务了,出差了,我什么都不会做怎么办?” “早就想好了,以后我上哪儿都带着你,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他冰凉的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梁,然后将她抱在怀里,“要不然就等你生了宝宝以后不宠你了,独宠宝宝,你一边儿待着凉快去,嗯?” “原来你只是想让我养好身子给你生宝宝啊,生完宝宝就不要我了,裴承宣,你坏死了!”她在他怀中咯咯直笑,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了?” “我不要生一个跟你一样坏透了的小家伙,我不生了不生了……” “你敢——” “就不生了!” “还由得你说不?” 他微凉的手指伸向她的胳肢窝,坏坏的挠她痒痒。怕痒的她在他怀中奋力的挣扎着,被挠得笑岔了气,小脸涨得通红。 “别、别闹了……好痒……”莫离染一边闪躲一边止不住的笑,一不留神身子就往后仰。裴承宣紧张的揽住她的腰,这要是一仰身子摔倒在地,有个磕着碰着的,他还不得心疼死。 “别碰我,痒死了!”莫离染伸手抓他的胳膊,身子继续往后仰,眼看着后脑勺就要碰到玻璃桌了,他索性抱着她的身子将她转了几十度,直接按倒在沙发上—— ps:过年了人有惰性了,亲们每天晚上来吧,来早了估计偶还没有更新……偶每天七千补偿下,乃们也让我懒惰下,更新晚点好不?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1 用手还是用嘴 “别碰我,痒死了!”莫离染伸手抓他的胳膊,身子继续往后仰,眼看着后脑勺就要碰到玻璃桌了,他索性抱着她的身子将她转了几十度,直接按倒在沙发上—— 这样,就不会磕着碰着了。舒骺豞匫 莫离染的后脑勺枕着他的胳膊,眼前是他干净迷人的五官,暧昧的气息在眼神中流转,她渐渐的止住了笑声,心怦怦乱跳的凝视着他—— 裴承宣的喉结动了动,低头看着身下笑得明媚的女人,她仿佛一把燃烧的火焰,划亮了他整个星空。 她的手指抓紧自己的衣裳,看着静默的他,她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样的情形,他应该是想那什么了吧!他正二十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却有大约半个月没有碰过她了。尤其这几天还每晚抱着她入睡,估计应该是憋坏了他灞! “手术多久了?”他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喉结难耐的动了动。 “住院四天,回来五天,刚好九天……”莫离染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屏息回答。 “还有二十多天呢,我还以为自己记错了,”他低头埋在她脖颈间,嗓音带着一丝情|欲的味道,“这日子怎么过得跟蜗牛散步一样慢……好难受,我忍不了,凌。潸” 莫离染别开脸避开他的腻歪,胸脯急剧起伏,“不然我搬下去跟蒋莹雪一块儿住吧,再这样被你挑|逗下去,我也受不了了……” “不行。”他宁可熬着,也不愿意整晚一个人睡。她不知道,每天训练结束回家的第一眼能看见她,他有多幸福,有多想一辈子这样幸福下去。 莫离染喘着气,面红耳赤的白了一眼他,“可是你也知道的啊,我们现在要是那样做了,会感染的……宫内感染,以后怀宝宝就难了。” 裴承宣从他脖颈间抬起头来,无奈的扶了扶额,“我保证不碰你,我坚决熬着,所以你不准动那搬出去的念头——” “谁相信你一定熬得住?”莫离染有些怀疑的看着他,男人在这方面,所有的承诺都等同于放p,让她相信他会熬过一个月,倒不如相信世界会和平。 敲门声及时的响起,莫离染慌忙推开他,站起来整理好衣裳去开门。裴承宣叹了口气,这日子过得,还有二十天才能看见幸福的曙光啊! 他一边叹气一边去厨房将饭菜端到餐厅。于是门打开的一霎那,蒋莹雪看见的就是裴承宣端着饭菜,而莫离染优哉游哉的一幕—— 蒋莹雪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看见的事实,按道理,裴承宣那样的男人不是应该坐在沙发上等着妻子端茶送水吗?怎么这儿好像全部调换了? “莫儿,我怎么觉得你好清闲?” “事实如此。”莫离染扶额,回头望了一眼裴承宣,然后看向蒋莹雪,“他什么都不让我做,我说去厨房帮他洗菜他都不让——” “这顿饭你的功劳是什么?” “我剥蒜了,我给他拿油盐酱醋了,我……” “这顿饭你最大的功劳是吃。” 蒋莹雪揶揄了她一句,促狭的笑着进屋了。莫离染耸耸肩,这个功劳她是必须占的,能好好的吃一顿裴承宣亲手做的饭菜,这是多幸福的事啊! “云卿还没来吗?打个电话催催。”裴承宣走进厨房盛汤之前对莫离染说。莫离染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一边招呼着蒋莹雪坐下,一边拿起手机给容云卿打电话。 悦耳的铃声在门口响起,耳聪目明的莫离染收了线,然后朝门口走去。 “你别告诉我,你早就来了,就是不想进来?” 看着倚在门口的大男生,莫离染有些纠结。以前这孩子不这样的,现在怎么办事儿拖泥带水的,这么不痛快? “我……刚来。”容云卿不好意思看莫离染,低着头就进屋了。莫离染黑线,自己是哪儿惹了他了吗?刚刚不是还叫嫂子呢,怎么又这么拘谨了? “容云卿,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呢?”莫离染关上门,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问道。 “我才没有,我是怕你记恨我!你要是知道那个……”容云卿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对上莫离染惊诧的眼神时,他俩忙止住了话茬,咬牙再不吭声。 你要是知道验孕棒的事,估计你会连二哥和我一起记恨上…… 见容云卿欲言又止的样子,莫离染心中隐隐明白了。想起那天在医院洗手间听到的一番话,她心里莫名的发堵。 “洗手吃饭吧,可别辜负了你大哥忙活一晚上的劳动成果。”莫离染指着洗手间的方向对容云卿微笑着说,容云卿走向洗手间,不经意的看见了餐厅安静坐着的蒋莹雪—— 蒋莹雪抬头看着帅气的大男孩,微笑着点点头示意。容云卿咧开嘴笑了笑,一头钻进洗手间里,这才发觉小脸有些烫…… 厨房。 一顿饭吃到九点才结束,送走了蒋莹雪和容云卿之后,莫离染执意要刷碗,裴承宣拗不过她,于是站在一旁陪着她说话。 “今晚餐桌上,你有没有发现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莫离染将一只洗干净的碗放在流理台上,侧眸看着裴承宣。 “具体点——” “蒋莹雪和容云卿。”莫离染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的望着慢半拍的裴承宣,说:“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有点不对劲?” 听了莫离染的话,裴承宣仔细回想着餐桌上的一幕,似乎也发现了些许端倪。 比如,容云卿的筷子刚刚伸向尖椒肉丝的时候,蒋莹雪就说,胃不好的人不要吃尖椒。这不算什么,奇葩的是容云卿居然乖乖听话了—— 比如,容云卿刚刚放下筷子不准备再吃了,蒋莹雪又说,喝点汤对身体有好处,毫无疑问的是,已经决定不吃了的容云卿又听话的盛了一碗汤慢慢喝下…… “我记得蒋莹雪今年十九了,开年就满二十岁了。”裴承宣皱着眉头琢磨着这事儿,说两人是在恋爱,不大像,而且年龄压根不合适。 “女大三抱金砖,你没听过这话么?”莫离染得瑟的笑着,擦了擦手指上的水珠,“明儿我去打听打听,看看这两人在我住院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小插曲,以至于这关系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了。” “你有时间不如多想想我,去管人家的事儿做什么?”裴承宣帮着将碗放进碗橱里,瘪瘪嘴略显不满的看着她。 莫离染惊诧的看着这很少使性子的家伙,今儿是怎么了?还学会瘪嘴了,老夫老妻了卖萌给谁看啊! “你没事儿吧,我最近天天跟你呆一块儿,你还让我想你啊?直说吧,你是哪根筋又不对了?”莫离染纠结,这每天早晚都在见面的人,还能怎么想? 裴承宣往旁边走了两步,站在厨房的镜子前面,瞅着自己的脸,幽幽地说:“你没看出来我哪根筋不对吗?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脸色这么明显?” 莫离染凑近他的脸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看了眼镜子里的他,她揶揄道:“你就在这儿给我使劲儿的装吧!你哪儿是有一根筋不对啊,你是全身没有一个对劲的地方,你哪儿都不对劲!” 说完,莫离染就越过他,朝客厅走。刚走了两步,听到背后那货幽幽的说了一句话,让她当时就差点摔倒在地! “你瞧我这张脸,哪哪儿都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字,你怎么就没看出来?” 他说什么!! 欲求不满—— 莫离染呛得直咳嗽,这货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堂堂一个特种部队的首长,他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欲求不满…… “死不要脸,你无敌了裴承宣!”莫离染的脸又被他弄得通红,低低的唾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就朝厨房走,拉开碗橱的柜门就准备去翻东西。 “找什么?” “辣椒,芥末,花椒——” “找那些做什么,你现在也不能吃……别捣鼓了,你要是敢吃,当心今晚我让你睡不了觉——” 裴承宣狐疑的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捣鼓。这几天因为她不能吃麻辣的东西,他都跟着忌口,饭菜都没放麻辣的味儿,就今天晚上请容云卿和蒋莹雪吃饭才炒了一碟尖椒。 “我不吞,我就含在嘴里一会儿……” “凌玲珊!!” 听到莫离染那句话说出口之后,他先是一怔,然后胸口浮起一丝恼怒,眨眼间就成了现在笑得邪恶的模样。 他总算是知道这女人的目的何在了!想满嘴辣椒,让他没办法要求她用嘴那啥是不是……哼,即便你今天吃了辣椒,我宁可忍着命根被辣的悲剧,也要和你好好来一回。 他怎么就忘了,他欲求不满还有个法子可以解决—— “乖,就一次好不好?”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捣腾出来的辣椒等等东西一股脑塞回碗橱里,然后拽着她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不好!” 莫离染在他的魔爪中使劲的挣扎,同时在心里将自己狠狠骂了千万遍!这张嘴真是犯贱啊,好好的干嘛要说出来,直接吞了辣椒不就好了吗? 这下可好了,一说出来就提醒了这邪恶的男人,今晚估计是要在他的折腾下,全军覆没了!凌玲珊,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你没事儿找事儿!! 哭丧着脸看着越来越近的卧室,她一口银牙咬碎,宁可今晚一晚上不睡觉,也不会跟他做那种事!上一次嘴都快痛死了,今儿个打死也不干! “我这么爱你,你就不能好好爱我一回吗亲爱的?”裴承宣轻松的将使劲挣扎的她拽进房间,反手将门关上,然后一步步向床边逼近—— “那你怎么不用这种方式?我也很爱你啊,可是没有人说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证明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啊!”莫离染气得满脸通红,不就大概二十天没发泄过了么,至于这个样子吗? “你想我用这种方式是不是?”裴承宣笑意更加明显,眸子里的邪恶已经快要将她吞噬,“正好,一会儿咱们俩互相来,嗯?” “滚!”莫离染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这是什么人哪苍天!! 一个人怎么可以没下限到这个程度!!口|交这种事本来就是她这种思想比较传统的女人无法坦然接受的,做过一次已经让她很难为情了,现在居然还要她再来一次!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还敢厚颜无耻的说,咱俩互相来…… “一直听那群兔崽子说六九式,还没跟你尝试过,今天时机正好,咱俩玩会儿好吧?”裴承宣邪恶的笑着,趁莫离染不注意的时候一个箭步上前,将纠结着的莫离染直接放倒在床上,颀长的身子即刻压上去—— “啊——啊——” 莫离染夸张的两声嚎叫,让原本打算直接开啃的裴承宣满额头的黑线。他的嘴还没碰上她的唇,他的手指还没探上她的衣领,她这么嚎叫究竟是想闹哪样! 见裴承宣没有任何动作,莫离染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哼,跟我斗,你还差点火候! “我警告你哦,如果你再乱来的话我会大喊大叫,保不准还会大哭呢!万一到时候惊动了楼下那些人,你可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哼!” “没事儿,你尽管大喊大叫,楼下那些人要是听见了你这声音,哪怕只是听见了一个音调,我裴承宣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裴承宣得瑟的看着打着小算盘的莫离染,哼,这是在考验这栋宿舍楼的隔音效果是不是?楼下的房间隔音效果的确不大好,可是他这个五楼的隔音效果,那是不用说的! 自己亲自监督的工程,他放一百二十个心。 看着裴承宣这信心满满的样子,莫离染蒙了,难道自己今晚注定要在他的魔爪中沦落,然后被吃得一点渣渣都不留? “在我的监督下,决定没有豆腐渣工程。所以亲爱的老婆,你尽管放心的叫,这隔音效果一定会让你惊讶,超乎你预料的好!” “……” “嗯,叫啊,你怎么不叫了?” “……” “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看你一眼的,乖乖从了我——” 莫离染扶额,这对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邪恶?有种大灰狼蹂躏良家小白兔的感觉。裴承宣见莫离染已经放弃了大喊大叫的念头,于是开始了对她上下其手的一系列动作—— “你别拉我睡衣……我的扣子被你扯掉了!魂淡!你别碰我睡裤……轻点啊!该死的,你没听见声音啊,我的睡裤被你撕坏了!!” “闭嘴,安静点!” 裴承宣实在是受不了这女人大煞风景的一番言论,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享受么?衣裳坏了,买新的!睡裤坏了,大不了从今以后你裸|睡,犯得着大喊大叫鬼哭狼嚎吗? 莫离染一面大声叫喊着,一面在心里窃喜。这才是她的目的,只有裴承宣被她的喊声扰乱了心思,才不会跟她那样子乱来。她就是要让他没心思跟她做,今晚各自睡各自的,井水不犯河水! “我告诉你,这是没用的,越不听话后果越严重——”裴承宣用睥睨众生的眼眸瞥了一眼小算盘打得啪嗒啪嗒响的莫离染,“跟我玩儿心思,先去把孙子兵法背熟了再来。现在你就是一被我吃干抹净的命,老实待着——” 莫离染还没逮着机会开口说话,那性感迷人的薄唇已经覆下来,严严实实的堵住了自己正想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别……” 纤细的双手被他抓住手腕,一并压在她身下,让她整个人和双手都动不了分毫。至于她雪白的双腿么,本来是紧紧闭拢在一起的,此刻已经被他撑开了一点宽度,他的有推膝盖正顶在她大腿根处,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之后,他开始向她的胸发展,而已经硕大灼热的分身,替代了他的膝盖,抵在她幽径外面。 因为她的身体现在不能那样,他耐着性子没进入,只是在外面摩擦着,感受她的美好…… “我不会逼你的,傻瓜,”他轻抚着她的胴|体,嗓音中带着奇异的诱惑,“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不愿意用嘴的,咱们用手可以么?” “……”莫离染的脸本来就红透了,现在经他这么一说,羞得再也受不了了!怎么可以说着这么露骨的话,她挣扎着抬手去推他、“我知道你们男人十个有九个都跟左右手发生过关系,你自己来,我才不帮你……” “哎,你真的忍心这么对我吗?”裴承宣握住她的小手,缓缓向下探去,让她柔软的小手包裹着自己灼热的分身。 “你瞧,它那么迫切的想要你,你要是狠心不理我,它怎么办……”裴承宣诱惑的嗓音不停的在莫离染耳边流转,让她的心跟猫挠似的难受。 本来刚刚被他那么激烈的亲吻和爱抚,已经折腾得她全身的火,现在还这么委屈的说话,这不是存心勾|引她犯罪么? “可是……我不会……”莫离染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或许别的夫妻也这样过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夫妻了,这是合法的! “傻瓜,这个还需要经验么?”他低头啄了一口她红彤彤的脸颊,引领着她的小手缓缓动作。她的身体让他着迷,就连她的手,都能带给他云端之上的快意。 “这样你就满足了么……”莫离染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羞得连抬头看一眼身上的裴承宣都不敢。 裴承宣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想要的你不给,我能怎么办呢?” “我没说不给……你躺下。”莫离染憋足了全身的劲儿才挤出来这么一句话,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将他惊喜的眼神尽收眼底,“我要关灯。” “好。” 莫离染躲开他炙热的眼神,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站起来走向厨房。反正都要给他那样做,还是像上次一样好了,冰与火的享受,当作弥补他这么多天的辛苦吧…… 看着莫离染走出房间,裴承宣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优哉游哉的躺在床上等着她。就知道,这女人是服软不吃硬的主儿,越是逼她她越是不听话,只要对她一好,什么事儿都可以乖乖的商量。 所以说呢,他一早就知道,自己只要不主动逼她,她会乖的—— “要不要顺便帮你揉个肩按个腿神马的?”莫离染关了灯,捧着一支小小的蜡烛放在床头柜上。她嫌床头灯太亮,这小小的蜡烛光线正好。 “别累坏了自己,我没关系。”裴承宣心里巴不得她将他全身上下都给好好爱抚一遍,不过脸上依然是那副温柔得仿佛能淌出水来的模样。 莫离染清澈的眸光对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为他心旌神摇。出院这么久,家里的大事儿小事儿他都包揽了不说,每天晚上还会用暖水袋给她温暖小腹,偶尔她睡不着他还会给她讲笑话,哪怕那时候已经是深夜…… “我不累。”莫离染羞赧的摇头,然后开始尽心尽力的伺候他——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2 他的冒犯 十月二十二日,是北隅独立岛的国庆日。舒骺豞匫 在十月二十这一天,裴承宣就带着两百名士兵去了首都。剩下的几十个士兵,包括莫离染和蒋莹雪,都成了无人管束的自由公民,整天懒散的满沙滩闲逛。 反正裴承宣临走之前交待过,在他走之后的几天可以不训练,只要不离开驻地就可以了,所以大家玩儿得毫无压力。 礁石上,穿着厚厚毛衣的莫离染和衣着清凉的蒋莹雪并肩坐着,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远处沙滩上晒太阳的大兵们频频注目。 自从莫离染流产的事发生以后,就只有蒋莹雪一个人和那些男人们一起训练了,这么多天的无聊生活,憋得都快发霉了。好不容易碰到这么几天休息的日子,当然要和莫离染好好聚一聚灏。 “莫儿,为什么你不跟裴承宣一块儿去首都?” 蒋莹雪侧眸好奇的看着莫离染,瞧着裴承宣临走前在宿舍跟她那依依不舍的模样,她还以为莫离染会感动得抱住他,跟他一起去首都呢,结果这丫头竟然就这么挥着小手送裴承宣离开,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叫上她一块儿来这儿玩…… “他就走四天而已,四天之后就回来了,我干嘛要跟着他一起去?姐姐,我没事儿跟着他一块儿长途跋涉的,累不累啊?韶” 莫离染侧眸调皮的笑着,她才不会跟着去受那份罪,她有点晕车啊,四天不见又不会死人,可是来回折腾没准真能死人。 以前跟着那伙盗墓贼一起,时常在车上,她几乎每天都要吃晕车药,尽管吃了晕车药多数时候还是会吐得昏天暗地。所以那时候她下车了几乎就晕头转向了,哪里还顾得上跟着人家进墓群?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好爱裴承宣了。” 蒋莹雪有些纠结的看着莫离染,这两人才结婚一个月,按道理,人家新婚燕尔的都是黏得跟蜜糖一样,上哪儿都不离开对方的视线的。怎么到了莫离染这儿完全不一样了?明明可以跟着去,却选择一个人留在这儿清闲,她是怎么忍心面对裴承宣临走前那恋恋不舍的眼神的? “我对他真的很坏么?” 莫离染扶额,满头黑线。怎么谁都说她对裴承宣不好,其实她觉得自己对他还算可以吧,虽然不是贤妻良母的料,也没有为他洗手做羹汤什么的,但是至少唯为他马首是瞻的吧? 还有,一直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跟他红过脸吵过架吧! “你自己觉得呢?在你们房间看着他凝望你的眼神,我都不忍心了,要是我我立刻就上前抱着他,说我跟你一起去。哪像你,什么反应都没有,这也就算了,在他转身走之后,你还敢挥着小手说,一路走好哦……” 蒋莹雪侧眸赏给莫离染一个华丽丽的白眼,极其无奈的说:“尤其你当时的表情,真是太tm的淡定了,完全没有人家小女人送走丈夫的那种不舍……” “哎哎哎,就四天而已,至于那么舍不得吗?”莫离染眼角一抽,无语望天。究竟是自己看得太豁达了,还是这些人也太在意生离死别了? “怎么不至于?你瞧人家裴承宣不就至于了么?” “算了算了,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去,问候一声,弥补一下,这样总行了吧?” 蒋莹雪白了一眼她,这满不在乎的样儿,活该裴承宣倒霉。不过要是这丫头爱上的人是容玉珩,不知道容玉珩能不能习惯她这淡然的性格? 下午两点的时候,一个大兵敲开了莫离染的房门。因为裴承宣走了,所以莫离染搬去三楼和蒋莹雪一起住,这会儿蒋莹雪正在食堂吃饭,莫离染懒得去食堂,所以在宿舍吃泡面—— “嫂子,有人找。”大兵微笑着看向吃泡面的女人,老大一走,她就开始虐待自己了,要是老大知道她不吃饭天天吃泡面,估计嫂子又该挨批评了。 莫离染看向门口,见大兵退后一步,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蓦地一怔,莫离染握紧了手中的叉子,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谢谢你带我来。”容玉珩侧眸看向大兵,温柔的说了一句,然后大兵就离开了。容玉珩走进屋中,莫离染这才回过神来。 心里浮现着容玉珩曾经给她买过验孕棒的事实,她抿紧红唇,一句话都没有说,继续低头吃着泡面,连搭理他一句都嫌多余。 “你和云卿一样,胃都不是很好,怎么偏偏还吃这没有营养的东西?”容玉珩坐到莫离染对面的凳子上,心疼的看着她。 这么久不见,以为见了面之后她至少会有点惊喜,结果却是这么的平静,仿佛来的只是个陌生人。容玉珩心底有些难明的情绪,微微握紧手指,盯着一声不吭的莫离染。 “你大哥一直疼着我,宠着我,不让我吃这些东西。很久没吃了挺想的,现在他不在,我当然得抓紧时间大快朵颐。”莫离染淡淡的回答,漠然吃着自己的东西,仍然没有抬头看一眼容玉珩。 虽然容玉珩的确对她好得没话说,虽然他曾经差一点为她而死,可是她身为一个母亲,始终无法原谅间接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 她的语气,平淡得好像白开水一样,听不见一丝波澜起伏。容玉珩眉头轻蹙,凝着她的容颜,那张熟悉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色彩,是那么的苍白…… 可是她却淡然的说着那么伤人的话。她明知道他对她的情感,却口口声声都是裴承宣对她的好,每一个字都是在炫耀她和那个男人的幸福。似乎她是有意告诉所有人,她现在很幸福,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莫儿……” “容玉珩,你该和云卿一样叫我大嫂才对。” 莫离染放下叉子,抽了一片纸巾一边擦着嘴一边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漠的说。她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伤害他,甚至于她是存心在伤他的心。一个间接害死自己孩子的男人,不好好的伤他的心,她怎么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叫你大嫂。”容玉珩收回目光,看着房间中的摆设,藏起了心里那股子落寞和悲伤。明知道他不可能接受她是他大嫂的事实,明知道他一辈子都不会叫她嫂子,却这么残忍的提醒他,她真的变了…… “是来找云卿的吧,他在四楼的第三个房间,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带你过去了。”莫离染将纸巾扔进面桶里,然后自顾自的站起来扔垃圾,视容玉珩如无物。 “莫儿,咱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陌生了?”容玉珩终于受不了她的冷漠,站起来拦住她的去路,一向温柔的眸中有丝丝悲伤隐隐闪现。 莫离染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几十厘米的容玉珩,嘲讽的笑道,“我们曾经很熟吗?我记得不是一直如此么?何况我现在结婚了,有老公,总得避嫌你说是不是?” 避嫌,呵呵,她这样的态度绝对不止是避嫌。 容玉珩的手指按住她的肩头,紧张的看着她的眼睛:“莫儿,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对我哪儿不满意你说出来,我……” “容玉珩,请把你的手拿开,”莫离染看着放在肩上的手,极其憎恶的勾唇冷笑,“我跟你没那么熟,别碰我。” 这样的态度,还只是避嫌而已吗?容玉珩见她越是这样,越不撒手,反而步步紧逼,让她退无可退,“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心里有种直觉,也许她已经知道了他替她买验孕棒的事,也许她已经恨死了他!除了这个原因,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好,你问我为什么,那我先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莫离染悲伤的望着他笑,“我和我的孩子哪儿招惹你了容玉珩,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她果然知道了。 容玉珩微微一怔,然后才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得温柔,解释道:“你误会了,的确是我给你买的验孕棒,但是我没有做任何手脚……”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莫离染摇摇头,笑得眼泪都快流淌出来,“孩子总归是无辜的,你是怎么忍心那样做的?容玉珩,你的一个小小手脚,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现在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是么,莫儿。你心里已经认定了那是我所为,我注定会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一辈子被你划入黑名单之中。 可是如果换了立场,如果是我的孩子没有了,只要你说不是你,我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你。呵呵呵,也许你永远不懂,我对你爱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容玉珩的手指抚上莫离染的脸颊,她不再是以往的不适应,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憎恶和愤怒。她抬手试图推开这人,可是自己哪里是他的对手,根本推不动他丝毫,依然被他用力的禁锢着,抵在墙边——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他微凉的手指扼住她的下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唇角,仿佛恋人之间的温存。她恨死了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曾经他的亲吻和轻抚,那些本该都是属于裴承宣的,可是她一时看错了人,竟然被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吻过,抱过! “是,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你!你不配!”莫离染愤怒的看着他,他的每一次轻轻的抚摸,都让她怒火中烧,想挣出这囹圄,却始终是力不从心! “谁配你毫无理由的相信呢?裴承宣吗?”容玉珩悲伤的笑,笑中带着丝丝嘲讽。他冷漠的看着她的脸颊,说:“莫离染,你信不信,将来有一天唯一站在你身边相信你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当你和他最相信的人发生了冲突,他相信的会是那个人,而不是你。你相信他有什么用,到最后一样换不来他的信任……” “我自己挑中的男人,我了解,我相信他不会怀疑我!”莫离染自信的瞥着容玉珩,虽然心底隐隐知道,裴承宣也许不会一辈子信任自己,可是她不想此时此刻在容玉珩面前失了信心,她告诉自己,她的丈夫不会怀疑她,一辈子都不会。 “呵呵呵,莫儿,现在这么信心满满,到时候恐怕会更失望呢。”容玉珩被她眼中的信任伤得透彻,世界上的人都知道验孕棒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精确,可是她却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他身上。此时此刻,又偏偏对另一个男人如此信任…… 她这种执拗的眼神,让他嫉妒死了裴承宣! 他嫉妒得发狂! “你以为他会跟你一样吗?”莫离染被他的话说中了心底隐藏着的恐慌,所以变得躁怒。是,她害怕裴承宣不会信任她,她害怕裴承宣有一天会因为她做过的事而抛弃她,离开她……所以她辛苦的将自己来北隅市的目的藏得很深很深,就是怕哪一天被他发现…… 可是,既然自己敢觊觎容家的陵墓,这件事就迟早有被揭穿的一天。也许用不了多久,裴承宣会发现她的真实目的,然后不再爱她…… “容玉珩,裴承宣比你好百倍千倍,你会做的龌龊事,他永远不会做!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他舍不得伤害,也绝对不会伤害。” 也许是被容玉珩气得心神都乱了,莫离染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愤怒的看着他,又说:“以前你救过我一命,现在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咱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了,以后大家各过各的,请你不要再扰乱我的生活!” “这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么?”容玉珩被撕心裂肺的痛楚冲昏了理智,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隔绝在世界之外,还准备老死不相往来,呵呵呵,这样的事他绝对不允许! “反正你这么恨我了,不如让你多恨一些。”他眼睛里浮起丝丝血丝,燃烧着怒火,低头覆上她的唇,恨恨的蹂躏! 他倒想知道,如果今天他在这里要了她,以后她还能怎么告诉他,大家各过各的,不要再扰乱她的生活—— “容玉珩,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莫离染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别过头错开他的脸,害怕且愤怒的看着他!以前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强吻她,自从知道她结婚以后,在浴室中他冒犯过她一次,被裴承宣撞了个正着,现在竟然在部队里也敢这样! 这里是部队,到处都是裴承宣的人,尤其这屋子中还住着一个爱慕着裴承宣的女人! 莫离染不敢想象,要是一会儿蒋莹雪吃饭回来,一推开门就看见这一幕,爱着裴承宣的她会不会愤怒的将这件事报告给裴承宣?想到这个可能性,莫离染就慌了,如果蒋莹雪向裴承宣告密了,她和他指不定又要发生什么样的误会了! 可是莫离染此刻想不到的是,门外的确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确是刚刚从饭堂回来的蒋莹雪。但是她听见里面的动静之后没有立即推开门,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口,一声不吭。 她听见了他熟悉的声音,她知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就在里面。可是她没有推开这扇门的资格,在他没有主动拉开门出来以前,她不能越雷池一步。 破坏了他好事的结果,她难以承受。 所以现在她静静的站在门口,守着这扇门,阻止任何一个想进去的人进入这里。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只要他不让她进去,她就不会让哪怕一只蚂蚁爬进去—— “你放开我!”莫离染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容玉珩,试图离开他的禁锢。容玉珩见她挣扎,于是将她禁锢得更牢固,让她找不到一丝逃跑的空隙! “放开你,然后任由你和我从此分开两个世界,任由你将我划入黑名单么?”容玉珩锁着她白皙的下巴,不让她乱动一下。 “我可以包容你的任何调皮任性,唯独你说要离开我,我绝不答应。哪怕你嫁给别人我都可以容忍,只要你快乐,我可以逼迫自己少见你,少打扰你——可是你想从我的世界里消失,恕我办不到!”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莫离染挣扎不开,于是怒不可遏的看着他低吼道!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么?你和他,不是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他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越到床边,将她按在身下—— 他……他要强|暴她! 莫离染惊慌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睁大着无助的眼睛惶恐的低吼:“容玉珩!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嫁了人的女人,你不可以这样……” “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爱你不比他少!甚至我认识你比他更早,为什么对你付出了一颗真心之后你却嫁给了他,现在又口口声声说从此和我不相往来!” 容玉珩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柔,覆在她身上的他俨然一头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雄狮,咆哮着撕扯她的衣裳,毫不留情的亲吻着她的肌肤。 “我是你嫂子啊……”莫离染无力反抗他的强势,可是一心只有裴承宣的她又怎么能够屈从于他身下,她不可以让他那样子做,她不可以对不起深爱自己的裴承宣…… “这世上,我最恨的两个字就是嫂子,最恨的三个字就是裴承宣!!”容玉珩抬起头扼住莫离染苍白的脸颊,阴狠的说:“莫离染,你已经耗尽了我的耐心!曾经你告诉过我,我们可以一直温暖下去,我信以为真,憧憬着和你相恋,结婚,白头偕老。可是你背弃了这个承诺,投入了他的怀抱!” 莫离染抗拒着他手上的动作,耳边是他悲恸的控诉!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被他扯下的领带反捆在头顶,那质量良好的布料,将她的双手牢牢地禁锢着,她的手腕挣得生疼,也没有挣出半分! “后来我差一点为你而死,你答应过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跟他有任何来往,你会安安心心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结果呢,我还躺在病床上,你就跟他双宿双栖,再也不过问我的死活——” 看着她被绑住了双手的模样,看着她惶恐害怕的眼神,他的心在痛,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悲伤再怎么流泪都无法浇灭心中的恨意! “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心情!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胸口为你挨了一枪,结果伤口还在流血的时候,你又和那个男人联手在我的心脏刺了狠狠的一刀,连句抱歉都没有留下!你知道我那段时间一个人在医院是怎么过来的吗?” “门外有一点点的动静我都欣喜的以为是你来了,每一次直起身看着门口,痴心的等着,结果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那时候我恨死了你,可是又忍不住想起你,继续憧憬着你会回心转意……” “你知道我听到你和他结婚的消息时,是怎样的难过吗?”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3 五年前,莫儿初遇黑魅 “你知道我听到你和他结婚的消息时,是怎样的难过吗?那是比死还痛苦的感觉,让我连多说一句话都似乎会耗尽全身的力气!” 容玉珩一边将自己心里憋了许久的话全部说出来,一边将她的毛衣推至胸部以上,她毛衣里面那件带着清香气味的雪纺衬衫映在他眼中,生生的痛! 曾经他也给她准备过一模一样的衣裳,直到现在还挂在那栋别墅中的房间里。舒骺豞匫 那个地方他带她去过,他将她的母亲接到那儿好好照顾着,他以为那里会成为自己和她的小家,他甚至以为他会在那里找到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可是,她亲手打破了他憧憬的幸福灏。 他还记得当时满怀憧憬的将钥匙给她,她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借口拒绝了他的钥匙,那时候他就该懂的,她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女人! 如果那天在别墅里,在她从他身后抱住他的一霎那,他能够违背自己的良心,不顾自己的理智,就在那个房间里将她占为己有,也许现在她已经是他的妻子! 莫离染见他盯着自己身上的雪纺衬衫出神,不懂他的心思,只能侧眸看着门口,希望蒋莹雪赶紧回来阻止这一切发生韶! 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她哪里知道,她盼着的那个女人早已经站在门口,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将任何想进入的人都拦截在外了呢? “莫离染,如果当时先跟你上|床的男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对我死心塌地?”容玉珩嘲讽的笑着,不等她回答就封住她的唇,手指解着她衬衫上的扣子—— 门外的走廊上,容云卿从另一端走过来,看见蒋莹雪一个人倚着门口不禁有些好奇。听说二哥来了部队,怎么没见到人? 难道二哥现在和莫离染在房间里聊天,所以蒋莹雪嫌无聊就一个人出来了? “嗨,云卿。” 蒋莹雪微笑着,对走过来的容云卿打了个招呼,然后朝他走过去。里面时不时有声音传出来,如果容云卿靠近了房间,难保不会发现里面有异常。 听到外面的动静,莫离染惊喜的看向门口,还没有发出声音就被容玉珩封住了她的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含糊声。 晶莹的眼泪滑过眼角,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盼到蒋莹雪和容云卿进来,更难以想象,如果今天自己被容玉珩强|暴了,以后要怎么面对裴承宣…… “大嫂在房间吗?”容云卿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蒋莹雪,挠挠头问道。 “不知道呢,我还没进房间。”蒋莹雪回头看了眼房间的门口,然后关心的看着容云卿说:“你的胃药有没有按时吃?” “天天都订好了闹钟,准时得很。”容云卿红着脸回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蒋莹雪,吞吞吐吐的说:“你……你好像挺关心我的……” “嗯,你才发现?我以为我送你胃药的时候你就已经发现我很关心你了呢!” 蒋莹雪微笑着,然后看着小商店的方向,作出一副忽然想起来的模样,说:“对了,我记得房间里的空气清新剂好像用光了,你能不能陪我去买啊?” 容云卿惊讶的看着蒋莹雪,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处处关心自己已经很不合逻辑了,现在居然还在主动邀请他一起去商店?这是不是意味着…… “等我先去看看我大嫂和二哥,然后再陪你去行不行?”容云卿看一眼莫离染的房门口,想着这会儿二哥应该在房间里。 “你二哥来了吗?”蒋莹雪故作惊讶的问道,回头看了眼房间的方向,然后说:“那这会儿他应该正在和莫儿聊天呢!正好你陪我去买空气清新剂,咱们顺便买点瓜子零食什么的来房间,坐一块儿好好聊聊?” 容云卿迟疑了一下,然后欣然答应! “也好,反正估计二哥和大嫂应该有话要说,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去打扰他们。走吧,估计二哥还没吃饭呢,一会儿你在食堂门口等等我好不好?我去让食堂的人准备点小菜,一会儿送上来。” “嗯,你买单哦!” “当然是我买单,还能让你女孩儿掏钱吗?” 容云卿很有绅士风度的回答,然后蒋莹雪便活泼的笑着和他一块儿并肩走下楼去。至于房间里的一切,她佯装自己毫不知情。 伪装得这么好,即使以后莫离染问起来,容云卿也可以为她作证,说她是真的没进过房间,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回头一瞥,她眼睛里有对莫离染的丝丝愧疚,更多的是对容玉珩爱得无怨无悔的情愫。为了那个男人,她可以背叛全世界,莫说只是一个朋友—— 房间外面安静了,莫离染的心也随着沉寂到了谷底。连蒋莹雪和容云卿都走了,还有谁会闯进她的房间,阻止这个男人强要她? 剩下的几十个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将她当成首长夫人对待的,没事儿的时候根本不会闯进这个房间。即便是有事,也会在门口叫上半天,只要容玉珩不让她发出声音,即使里面她被蹂躏死了,外面的人也不会发现…… 嘶啦一声,她的衬衫被他肆无忌惮的扯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腹部。 清凉的感觉袭身,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有一部分身体暴露在这个男人眼前。眼泪不受控制的唰唰滑落,她在他疯狂的亲吻中渐渐放弃了挣扎,那是无以复加的绝望…… 手掌沿着她白皙的小腹往上抚摸,她肋骨处的小拇指的指甲盖那般大小的伤疤映入他眼帘,他狂乱的眼眸渐渐恢复之前的清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这伤疤……”容玉珩瞳孔紧缩,心疼的望着莫离染苍白失色的脸颊。也是这一眼看过去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莫离染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了眼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咬牙一声不吭。 反正今天……估计是逃脱不了了。 他都已经将她绑住了,她还能怎么反抗呢? 要发生的就发生吧,大不了以后离开那个深爱的男人,从此带着这耻辱,一个人生活一辈子。反正从一开始,她也不指望自己能幸福。有裴承宣的这段日子,她已经得到了上帝的馈赠,她无怨无悔了—— “这伤疤是为谁留下的?” 容玉珩明知故问,微凉的指尖轻抚着那小小的伤疤。他明明记得,那是他的烟头烫伤了她,只是没想到,这个痕迹会一直留在她身上,直到现在…… 这样的情况下,莫离染不想再跟他说哪怕一个字。 但是脑海里却清晰的记着,那是五年前,还在念高中的她每天都会去一家二十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打工,时间是从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 那个晚上没有像武侠小说中那样的月黑风高,也没有下着磅礴大雨。她骑着单车回家,月光十分的明亮,周围的小星星一眨一眨的调皮的眨眼,一同俯瞰着大地。 经过僻静的路口时,她看见了路旁的一摊血迹。当时没有在意,以为是哪个没公德心的司机撞上了流浪的小猫小狗,所以准备骑着单车快一点回家。 刚刚经过距离那摊血迹几米的地方,听到墙角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那时候的她就十分的胆大,不像一般的女孩儿一样怕黑。她侧眸看过去,见到黑暗中似乎有一个人影…… 警惕的靠近那个墙角,用手机微弱的光芒照过去,她看见了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黑色的外套被他扔在一边,灰色的衬衫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染红。她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有那么多血,吓得当场怔住。 那个男人,不,准确的来说是那个大男孩儿,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显得十分的惨白,他望着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救我——” 她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男孩儿,明明长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但是眸子里透出来的杀气却那么的浓烈,他的神情十分的淡漠,仔细看,眉宇间依稀有种叫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那时候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的性子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好强,一样的冷漠。或许,也是一样的可怜。就冲这个,她决定救他,不管自己会不会招惹上麻烦。反正自己是个不被上帝眷顾的人,要是因此惹上麻烦早点死掉倒是一种解脱—— 她将他搀扶上自己的单车,让他坐在后座,自己使劲的踩着单车往回家的方向前行。 漫长的路程中,他伏在她的背上,他有力的双臂抱着她的腰,防止自己从单车上掉下去,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背脊,他的呼吸钻入她的毛孔,他身上的香水味带着别样的诱惑,钻入她的鼻尖,蛊惑着她的心…… 那时候的凌玲珊生性淡漠,很少与人往来。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生靠得那么近。他的每一次呼吸,分明那么微弱,却好像鼓声一样在她心头重重的敲响。甚至于,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频率…… 到家的时候,背脊一片冰凉。他的鲜血染红了她背上的衣裳。 凌清蓉每天到九点就准时睡了,不算宽敞的房间照样被半疯颠的她弄得一团乱糟糟的。那时候凌玲珊每天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屋子,然后才洗澡睡觉,经常折腾到夜里一点多才能躺上床。 原本她是要送他去医院的,他说不行,有人在找他。从他身上看到那支枪的时候她便猜中了他的身份,八成是一个黑道的男人。 所以她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找到家中的医药箱,替他进行简单的清理伤口和包扎。凌清蓉经常发疯,经常会弄伤自己也弄伤她,所以家中有医药箱,各种止血止痛的药品一应俱全。 他斜倚着她浅紫色的床,坐在地板上,屁股底下是她特意垫上的一只小抱枕。自己已经够忙了,她才不会让他一身是血的躺上她的床,弄脏了被子床单,到时候又得忙着洗了,而且血迹很难洗干净—— 记得两人第一次完整的对话是这样的—— “女人,会不会轻点!”他轻蹙着眉头,捏紧了手指。本来自己不怕痛,可是这女人还真是够笨手笨脚的,让不怕痛的他都痛得皱起了眉头! 她不耐烦的抬头瞥了一眼他,冷嘲热讽,“伤口是在身上还是在眼睛上?或者是你有夜盲症?我才十六岁,别一口一个女人!” 他冰冷的眼眸瞥过她淡漠的脸色,两个一样冰冷的人碰到一起,果然还是不说话的好,一说话准得擦出冰冷的火花! 金属的小钳子夹着酒精棉碰到他腹部的伤口时,他又痛得闷哼了一声,“该死的,你会不会处理伤口!没给人包扎过还没见过人包扎是不是!” “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看!”她冷傲的瞥向他,手上一使劲,蘸满了酒精的棉球在他伤口上深深印下去,积蓄着的酒精混合着他的血一起沿着他白皙的肌肤往下流淌…… “咝——” 那时候容玉珩要不是没力气掏枪了,估计会直接解决了这可恶的女人! 听见他的闷哼声,她得意的弯起唇角,美丽的眼睛微微上翘,好像夜空中一眨一眨的小星星,更像是那美丽的月牙。 “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学人家装什么酷。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嚣张的男人,一个两个跟苍蝇似的,看见了就想夹死他们。”她一边给他伤口上撒止血药粉,一边嚣张的说,“你要是想好好在我家养伤,就最好闭上你这张讨人厌的嘴。” 他嘲讽的挑起唇角,哼,说别人嚣张,自己已经够嚣张了,死女人! 在她的纤纤玉手的一番蹂躏下,他的几处伤口都总算是止住了血,也被纱布一圈圈的缠好了。但是她这么精致的小女孩儿,劳动成果却不是一般的粗糙和难看。 他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几处伤口,抬起手臂一把抢过她正在吃的草莓面包,一边咬着一边嘲讽,“要是难看也分等级,估计你包扎的这个是难看中的极品,你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是,可不是嘛,这么帅气的大帅哥,结果愣是自己犯贱去黑道,弄得浑身是窟窿。要是在窟窿眼上插几根刺,你就一活脱脱的刺猬了。啧啧,你这样的人,敢嫌弃我?” 她瞥了眼被他抢过去的面包,又抢过来咬了几口,自己还没吃晚饭呢,家里倒是有米有菜,但是她不会做,没办法,只能啃几口面包充饥。 他看着那个面包在她手掌中越来越小,肚子咕咕直叫。自己刚刚咬过的,她怎么好意思吃!容玉珩瘪瘪嘴,忽的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自己竟然抢了她咬过的面包美滋滋的吃了几口! 像他这种有洁癖的男人,怎么可能吃这种被人咬过的东西! “我饿了。”他瞥着她,准备支使她去给他弄点吃的。 “哦。”她耸耸肩回答了一个简单的字眼,然后吞下最后一口面包,径自去浴室洗澡去了。他还以为她是去厨房弄东西吃,还说了一句,“不要放香油”…… 结果,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从柜子里拿出不知道多久没用过的被子扔给他,然后自顾自的爬上床睡觉了。 他沉默着凝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估计她都睡着了,才郁闷的说,“就算你不给我准备吃的,再怎么也不能让我睡地上吧?” 她背对着他,漫不经心的说,“嗯,你还可以选择睡大街。” 容玉珩彻底词穷了—— 倚着床坐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的爬上床,啥也不说就跟她躺在一张床上。他就不信一个十六岁的丫头会任由他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而无动于衷。哼,一会儿睡地上的保准是她! “喂,你做什么!” 容玉珩看着这个坐起来拿绳子的女人,自己全身无力,明明有不好的预感,却没办法对付她。她邪恶的勾起嘴角,将他的双手双脚都给捆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一脚踹下床—— 末了,她还得意的拍拍手掌上的纤尘,挑眉,“乖,老实呆着。如果你不想活了,尽管离开这个房间。” 她不是在恐吓他,凌清蓉有时候有梦游的习惯,这也是她为什么要让这个陌生的男人睡在自己房间的原因。如果被梦游的凌清蓉逮住了这个浑身无力的大男生,估计凌清蓉会杀了他—— 摔下床的容玉珩咧嘴闷哼了一声,有种感觉,自己刚刚包扎好的某一处伤口,有裂开的痕迹。这该死的女人,一点温柔都不懂是不是! 于是一整个夜里,他都在自己肚子的咕咕叫之中度过,双手双脚都被拇指粗细的绳子捆着,连背部痒痒了挠一下痒痒都是奢求。 漫长的夜里,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丫头,他有杀了她的念头—— …… “伤疤怎么来的?”容玉珩再一次问着身下的女人。五年了,他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生命里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男孩儿,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彻底忘记了他。 莫离染睁开眼睛瞥着他,却带着一丝细细打量的心思。 “知道我为什么刚到容家就对你很依赖,就喜欢你么?”莫离染冷漠的笑,眉眼带着一丝恨,瞥向别的方向,声音有几分缥缈的感觉—— “也许,我只是将你当成他了……容玉珩,你真的很悲哀,我对你连一点点的喜欢都不曾有过,那些曾经的承诺,只是因为别人。” 她重新看向他,冷笑道:“你今天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反抗的权力。但是我告诉你,曾经对你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我们可以一直温暖下去的话,是因为另一个人。至于后来你手术的时候我答应不离开,是你逼我的,完全不是我的真心!” 她的话,让容玉珩蓦地怔住了—— 隐隐约约,他发现了一个让自己震惊的事实! “莫离染,你的初恋不是周子城,不是裴承宣,而是在你身上留下这个伤疤的男人,是不是?”他阴狠的握住她的下巴,声声逼问! 如果那时候她是喜欢他的,如果他是她的初恋,那么自己这五年完全错了!为什么要等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那个人就是他容玉珩,他爱她!! “跟你有关系么?是谁也不会是你。”莫离染冷冷的回答了一句,然后重新闭上眼睛。现在她已经是裴承宣的妻子,她深爱着这个对自己好的男人,五年前的事早已经过去了,随着那个人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没有关系…… 呵呵呵,怎么没有关系! 容玉珩头一次这么的暴怒,那是一种心碎搀杂着后悔莫及的痛!他的手指握住她的皮带,声声威胁,“告诉我,留下这个伤疤的人是谁,否则我现在就将你全身脱光!” 莫离染蓦地睁开眼睛看着他,感觉到他的手指在粗暴的拉扯她的皮带,她眉心紧蹙,咬牙,“他叫黑魅,一个曾经走进过我的心……却死了的人。” 听到这句话,容玉珩的世界瞬间坍塌—— 原来她真的喜欢过,真的爱过……可是为什么她会以为他死了,他一直好好的活着,他一直守护着她…… ps:是不是又虐了……表拍我,前面亲们细心一点就会发现的,莫儿对容玉珩的感情一直很模糊,时远时近,有时候想爱他,有时候又排斥,没错,她一直将他当成了五年前那个人的影子……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4 分手的理由 容云卿和蒋莹雪走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踪影。舒骺豞匫这样压抑的气氛让莫离染仿佛被吊在地狱里受煎熬,担心他接下来会做出让她蒙羞的举动,又迟迟得不到解脱—— “如果他没死呢?” 沉默了许久之后,容玉珩松开了握住莫离染皮带的手,甚至还将她的雪纺衬衫重新扣好,然后才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月牙似的眼睛问道。 他的容颜一如既往的看不见喜怒哀乐,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对她的恨意,取而代之的是炙热的情感,仿佛只要她一个应允,他的情感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他已经死了。宕” 莫离染斩钉截铁的看着容玉珩,似乎在很肯定的告诉他,也在提醒自己,不要再为已经死去的人伤心,现在她已经是裴承宣的妻子。 可是尽管自己努力的提醒着,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似乎有人说过,如果轻易忘得掉,就不是真的爱过。如果真心的爱过,即使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那个人从心底连根拔起延。 对于那个人,她没有太多炽烈的情感,没有对裴承宣这么强烈的爱,但是那是一种纯粹的感情,是属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最干净最难忘的初恋。 那份感情,干净澄澈到这辈子无论他做了什么卑劣的事都无法让那段感情被沾染上污点,纯粹到她可以接受他黑道的身份,不在乎他的职业是好是坏—— “如果他没死,你会离开裴承宣,重新跟他开始吗?” 容玉珩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期待过一件事。他希望听到她说,她这辈子最爱的人非黑魅莫属,他迫切的希望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她愿意为了黑魅,离开裴承宣。 莫离染有几分怀疑的看着容玉珩,为什么刚刚还试图强|暴自己的他在看到她的伤疤之后会这么惊讶,那不是一个与五年前无关的人该有的反应…… 就连跟她上过好几次床的裴承宣都没有留心过她那里小小的疤痕,这个在暴怒之下一心只想着强占她的男人怎么会留心到…… 眼前这个男人,长着一张跟黑魅有五分相像的脸,唯一不同的是家世和性格—— 呵呵呵,可是那时候她并没有问过黑魅的家世,而且一个人的性格是完全可以变化的不是么!!就像她凌玲珊,装扮成莫离染之后不也一样改变了自己的性格吗? 莫离染震惊的看着容玉珩,为心底萌生出的念头感到惊慌失措! 如果容玉珩真的是他,现在这一切不是全乱了么…… “告诉我实话,如果他没死,你会怎么做?”容玉珩的手指触碰着她被捆住的手,“你说了,我就放了你。你要是不说,我会继续——” 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之后,莫离染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即使他没死,我也不会离开我的老公。” “是,光凭五年前的事,一个黑魅不值得你放弃你深爱着的裴承宣。如果,加上一个深爱你的容玉珩呢?” 他的手指滑上捆住她的领带,轻轻一拉,领带就散开,她的手得到了自由。她分明可以推开他了,却惊愕的望着覆在自己身上的他,一动不动。 “珊珊。” 容玉珩敛去刚刚的所有坏脾气,眼神骤然温柔下来。洁白的手指温柔的抚着她的脸颊,他说:“你说你喜欢阳光的我,你希望我离开黑道,你等待着毕业那天看到我出人头地——现在这样的我,你还满意吗?” 莫离染的脸色瞬间惨白到毫无人色! 珊珊—— 那时候他曾经那么叫过她,那时候她也说过那样的话,她说不想看到他一条道走到黑,想看到他离开黑暗,重新走回光明正道—— 一个人的容颜会说谎,性格会说谎,可是独一无二的记忆,这个还能做假吗? “曾经你用绳子捆了我一整夜,现在我用领带绑住了你五分钟。咱们之间,扯平了。”他温柔的笑,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和她并肩坐在床上。 莫离染还处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在她的意识里,他应该是个已经死了五年的人!可是现在他活生生的坐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用这深爱着自己的男人的身份…… 这就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了,偏偏这个人还是自己伤害过的,一直当作五年前那人的替身的男人…… “你真的是……真的是他?”莫离染捏紧手指,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这些汗,也出卖了她的紧张和惴惴不安—— 如果没有裴承宣,此刻得知黑魅还活着,她一定会喜不自胜,或许会激动得扑倒在他怀中,告诉他她这五年的思念,然后和他重新在一起。哪怕让她放下女孩子的自尊主动追求他她都愿意! 可是有了裴承宣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容玉珩将她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中,笑着说:“如果我不是他,那么五年前的事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趁我受伤浑身无力的时候欺负我,压榨我,这是你对不对?逼我做饭,最后吃得吐了的人是你对不对?你妈问你,我是谁,你说是你男朋友,然后你妈气恼的动手打了你……” “别说了,容玉珩……”莫离染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相信这个人是五年前的他,她相信他没有死,可是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我还记得,这个疤痕是我当时跟你吵了架,愤怒的准备将手中的烟头扔进垃圾箱,而你气呼呼的从我身边走过,刚好那么巧,烟头烫在了你身上——” 她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他温柔的将她按进自己怀中,在她耳边低低的说:“还记得当时我们是为了什么吵架吗?” 她眼角有些痛,眨了一下眼睛,晶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那时候我以为你是不可理喻,现在才知道,你是舍不得我走。”他的唇印在她的额角,记忆倒回五年前—— 那时候在凌家养了一个月的伤,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准备离开。可是他的枪被她藏起来了,问她要,她不给,一来一去就吵了起来。 他一个不小心,手中的烟头烫伤了她,她忍着痛毫不在意的让他滚。他急了,准备找医药箱给她上药,她冷漠的推开他,含着眼泪将他的枪扔给他,让他滚出自己的视线,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最终的结果是,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而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哭了一下午。 后来很久,容玉珩都在想,如果当时自己不走,如果自己放弃追杀黑道老大,留下来告诉她,他愿意为她重返光明,是不是一切会有另一番景象。 可是,终究是回不去了—— 在他离开六天以后,一个明媚的下午,她从报纸上知道了黑魅只身一人闯进黑道老大家中,将那一家几十口人全部击毙的消息。她浑浑噩噩的跑去警察局,警察告诉她,黑道老大死了,黑魅也坠海身亡…… 那个看似冷漠而毒舌的十九岁大男孩,悄无声息的走进她的世界,又毫不留恋的离开。最后,他还是选择在黑暗中死亡。 她以为自己十六岁的初恋,就那样无疾而终。 从警察局回到家之后,她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麻利的将房间里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清理好,一次性扔进了垃圾箱。站在路边看着那些属于他的东西,她用冷漠藏起了自己的心痛,漠然离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身负枪伤的他当时顾不上去医院就直接来到她家门外,准备告诉她,他从此走回光明之路,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告诉她有关他自己的一切,裤子口袋中还藏着一只价值不菲的戒指—— 他当时幸福的想着,自己能够拿着那枚戒指站在她面前,说,珊珊,我等你毕业,等我出人头地而你年满二十的那一年,我娶你—— 可是看见她将他的东西弃如敝履的时候,他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她根本没有喜欢他,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鼓起勇气,想着只要自己表白,只要自己走回正道,也许她会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一个月的相处,两个人很愉快不是么? 让他五年都不敢跟她表白的是接着的那一幕—— 凌清蓉指着垃圾箱中的东西愤怒的看着十六岁的少女,瞪着血红的双眼怒气冲冲的骂道:“你是不是被人家甩了?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 凌玲珊冷漠的看着叫骂的女人,一声不吭。 一直以来凌清蓉时而疯癫时而正常,但就算是正常状态下,她也从来没有将凌玲珊当作她的女儿。在她的世界里,她的女儿还是那个在襁褓之中的婴儿,是个小可爱,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女孩儿只是个与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罢了! 所以,她骂得粗俗难听,完全不在意凌玲珊当时是怎样的心境。 “你为什么不吭声?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们不是已经在家里同居了吗?为什么都几天了也没见他人?为什么你会将他的东西扔进垃圾箱?” “骗你的。”凌玲珊淡漠的开口,“我只是看他受伤了所以让他在家住几天,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也不认识他。至于同居这两个字,呵呵呵,他配吗?” 他站在墙角,透过居民房晾晒的衣裳缝隙看着她。她似乎略抬头看着天空,他看不见她的难过,只看到了她冷笑着说:“一个混社会的小混混,我会喜欢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会跟他同居?呵呵,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不值得同情,他死了也是活该,我凭什么要喜欢他!” 这些话,或许对一个成年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伤害,但对于一个刚刚年满十九岁的少年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不过是一场萍聚,谁非要记得谁?”凌玲珊望着垃圾桶中的东西,似乎能看见他的容颜。那时候她是恨他的,恨死了这个贸然闯进她生命,又不负责任的死掉的男孩儿。她心痛,她为他的死感到不值,也为自己的爱情感到悲哀。 如果他能够听她的话,不再继续为黑道做事,也许就不会死于非命。 如果他不死,自己就能够跟他表白,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有多想跟他白头偕老—— 所以,她有多喜欢他,那时候就有多恨。 “你糟践你自己的命,没人管你,不过你也别指望会有谁记得你。从今以后我会当你没在我生命里出现过,我会好好的学习,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和他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呵呵呵,这世上比你还渣的男孩儿估计很少,但是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孩儿,数不胜数。我会幸福给你看,一定会——” 你给不了我的幸福,我会从别人那里加倍的拿回来。黑魅,你就这么死了,一句再见都没有说……这辈子我恨你……一直恨你到底! 凌玲珊漠然的转身重新走回屋子里,容玉珩握紧裤子口袋中的戒指盒,自尊心被她的一番话击碎,刚刚萌芽的爱情也在她毫不留情面的言语中退缩,重新钻回暗无天日的土壤里。 他看着那栋房子,叫着那个人的名字,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出人头地,将来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等到自己什么都有了的时候,他再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她眼前,和她相恋,和她结婚生子,弥补此刻的遗憾—— “你这么讨厌黑魅,从今以后黑魅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不过作为容玉珩,我会重新出现在你的世界,让你爱上我。” “珊珊,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我终于能理解你当时为什么要说出那番伤人的话。”容玉珩心痛的闭上眼睛,“你的话有多决绝,我就伤了你多深——” “为什么我会那么傻,我竟然相信那是你的真心话,以至于五年来都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如果我聪明一点,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也许现在我们就不是这样的局面。”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莫离染拿开他的手,从他怀中直起身,强装做淡然的模样微笑,“不管以前再怎么喜欢你,现在我已经有别人了。” “可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心里还有我。”容玉珩固执的看着她,“如果我死了,也许你会真的一辈子不想起,一辈子当作五年前的事没发生过。但是我活着,你的心就不会平静。所以别对我撒谎,我知道你根本放不下——” “我……” “如果你放下了,这些眼泪,又是为谁流的呢?”他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一句话便已经将她的伪装撕下。 “这些事以后再说。”莫离染擦干眼泪,望着容玉珩,很认真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你现在到底是容玉珩还是黑魅?你和黑道到底还有没有联系?”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容玉珩好脾气的微笑,说:“第一,自从五年前被你那番话伤了之后我就跟黑道彻底脱离关系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我的身份。” “第二,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现在是容玉珩,和黑魅、黑道都没有任何关系。第三,对于你的身份,在你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莫离染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果然早就知道了,难怪他故意去查了莫林风的事,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告诉她有关她的身世。 “珊珊,我不知道你来我家的目的,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所以一直没有拆穿你。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对么?”容玉珩掩藏了自己是黑豹的幕后主使者的事实,佯装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 莫离染皱着眉头,含糊的点点头,说:“我有自己的事,但是我发誓,我进入容家绝对不是有什么伤害你们一家人的目的,我发誓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 “珊珊,别发誓,我相信你。”容玉珩捂住莫离染的嘴,柔情似水。看着他这样子,莫离染心乱如麻,站起来烦躁的来回走了几趟,不知道怎么缓解自己心底的担忧。 “你……”她停下脚步,试探着问他:“你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大哥的,对不对?”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你大哥知道你是黑魅这事儿,估计他一准气得杀了你……” “你呢,你会保密,不将我五年前的旧事告诉裴承宣吗?”容玉珩噙着一抹醉人的微笑,凝视着她烦躁不安的容颜。 她烦躁,意味着自己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自己的存在能扰乱她的心神,乱了她的心。容玉珩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至少说明自己有机会。 “我怎么可能将这些事告诉裴承宣!”莫离染气急败坏的看着他,即使有一天她不再爱他了也绝对不会出卖他,何况现在他还在她心里没有离开过! “嗯,知道你舍不得我出事。那么这件事就当作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了,谁也不说,不让任何人知道半个字。” “好。” 这样的协议也正是莫离染想要的,她不能让裴承宣知道容玉珩曾经是她的初恋情人,如果被那家伙发现了,她就完了! 两个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容云卿和蒋莹雪拎着零食进来了。 莫离染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两人终于来了。她站起来接过蒋莹雪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微笑着说:“你们俩这是去哪儿了?之前就听见你们的声音,怎么去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眼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跟前,自己却没有多看一眼他的权力。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心里迫切的想看,又得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那边望过去—— “云卿说他二哥估计没吃东西,去食堂炒了几个菜,这不,一等就等到现在了。”蒋莹雪极力掩藏着对容玉珩的感情,看着莫离染温柔的回答。 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眉眼不动声色的掠过屋子里的这两人,容玉珩容颜温柔,莫离染小姨依旧,似乎并没有发生她意料中的那件事。 难道到最后容玉珩忍住了想要的念头?呵呵,禁欲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一般人还承受不住这痛苦呢! “嫂子,刚刚在食堂没有看见你,你是不是没去吃饭?”容云卿狐疑的看着莫离染,“你是不是又一个人在宿舍吃泡面了?” “呀,你成神了,什么都知道了?”莫离染打趣儿的笑了一句,然后听到他又说:“哼哼,我才不是成神了,是大哥告诉我的。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打电话给我,说你手机关机打不通,还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没去吃饭——” ps:终于将容玉珩和凌玲珊的相识和分手都写出来了,有木有人觉得,如果不是造化弄人,凌玲珊和容玉珩在一起也是不错滴呢?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5 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哼哼,我才不是成神了,是大哥告诉我的。舒骺豞匫刚刚回来的路上他打电话给我,说你手机关机打不通,还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没去吃饭——” 容云卿将手里拎着的塑料餐盒放在桌上,看着莫离染挤眉弄眼的笑,“要说成神啊,大哥才是成神了,一猜一个准儿!” “什么成神了,这叫心有灵犀,莫儿在这儿做什么,你大哥都知道!”蒋莹雪也揶揄了一句,存心取笑莫离染。 只不过这两人原本是好意的言语,听在莫离染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 心有灵犀—宕— 如果真的心有灵犀,那么刚刚自己和容玉珩发生的一幕,裴承宣是不是都知道了?做贼心虚的念头在莫离染心底作祟,她脸色惨白,看向被自己扔在床上的手机。 刚刚手机没电了,关机了准备换电池,结果吃泡面吃忘了,扔在那儿就没顾得上—— “嫂子,赶紧过来吃饭——怎么来了也不去先看看我啊二哥?爸最近身体还好不?二妈怎么样?还有还有,你什么回去?延” 听着容云卿和容玉珩打招呼的亲热劲儿,莫离染微微一笑,说:“你们陪他吃吧,我出去给裴承宣回个电话。” 刚刚拿起另一块电池准备出去,就听见容玉珩温柔的说:“先坐下来吃饭吧,回电话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是不急,”莫离染脚步一滞,回头温柔的一笑,“但是突然想他了。” 她的余光没有错过容玉珩落寞的神情,将他的心思放在自己心里,不觉有些浅浅的疼。和他重新相认,想起了那么多往事,只有此刻看见他眼神中的落寞,她才感觉到伤口在慢慢裂开。 也许,有的感情真的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磨灭,只是不常提起,便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一旦再次触碰那些伤口,还是会疼,还是会哭…… 她眉头很少皱得这么紧,都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了。握着手机和电池匆匆离开了房间,她一个人来到五楼,摸出钥匙开了门,然后静静坐在沙发上。 这里是她和裴承宣的家,在这里,他宠着她,温柔的呵护着她,也偶尔带点小坏欺负她……一点一滴都是和他的回忆,独自回忆,也不知心里是暖着,还是伤着、痛着…… “喂,”她对着手机尽量温柔的笑,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刚刚手机没电了,放在那儿就忘了,我不是故意关机的。” “关机什么的不要紧,你告诉我吧,是不是没吃饭?” 裴承宣不久之前刚刚抵达首都,这会儿正在休息,估计下午得和几个少将级以上的将领出去吃饭,晚上还有很多纷纷扰扰的事情。估计他接下来几天会忙得没空主动找她,国庆大典,他有很多事要忙。 “你成精儿了,都能掐会算了。”莫离染扯出一丝微笑,跟往常一样和他耍嘴皮子。只是那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开始有了一些不适应。 “少贫嘴,到点吃饭,到点睡觉,你是非要我在身边监督你你才会乖是吧?这几天好不容易将你的作息调整过来,我刚走,你就准备翻天了?” “是啊,没有你在身边,哪儿还有人对我这么好……”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渐渐小了下去。 “那我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着我来?”裴承宣似乎有些小委屈的话徐徐传来,在她心里晕染开去,有些灼人的感觉。 “走的时候我都快把眼珠看掉了,你楞是不跟我走。凌,你的心是铁做的吧?我一个大男人都这么让步了,你怎么就不心软呢?” “对不起,我该跟你走的……” 听着耳边他腻人的话,她终于让自己哽咽的声音被他发现,她颤抖着肩头,捧着手机哭了。如果当时跟他走了,就不会被容玉珩发现她的疤痕。如果走了,多好,五年前的事或许便一直都是秘密,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么为难的局面。 “哭了?” 裴承宣一时有些蒙,这女人平日里跟他怎么闹腾都不会低头,更别说让她哭一个瞧瞧了。现在怎么就分开了半天,她竟然这么难过的哭了? “凌,真的哭了?”手机那头没有了她的声音,他才确定她是真哭了,不是故意逗他玩儿。他刚才的小委屈瞬间转为心疼,柔声在那头说:“好了,过几天我就回来了,乖,别哭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莫离染咬着下唇没回答,抬头望着天花板,控制着不让眼泪唰唰的掉落。可是即使你回来,我们也回不去了。属于他的记忆苏醒,即使我爱你,我们之间多少都会有阻碍了。 “裴承宣,你让人送我去首都找你吧。”她挤出一丝微笑,说:“我想你。” “……” “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真的好想你。裴承宣,立刻,马上找人陪我去首都见你。要是你现在不答应……你会后悔的……” 她屏息凝神听着电话那头的回答,沉默了好久,她才听到裴承宣欣喜的声音,“小傻瓜,我怎么会不答应!别挂断,我现在就找人陪你——” 裴承宣从没有那么激动过,立马偏过头将手机夹在肩头与脸颊之间,手指麻利的拿起室内固定电话,拨通了一个部下的号码。 “你和小五准备一下,一会儿陪你嫂子来首都。我会安排人来接你们,记住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嫂子,她晕船晕机……” 莫离染听着那头细细的嘱咐,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砸落。初恋再美好,也抵不过这样的好老公不是吗? 她不该犹豫的,有了裴承宣,即使容玉珩是当年那个人又怎样,过去了始终是过去了,再怎么努力都回不去了。 “还在吗?”交待好了一切事宜,裴承宣放下固定电话,重新对着手机温柔的说。 “嗯。” “凌,你存心的是不是?”他压不住心底的惊喜,眉飞色舞的说:“存心不跟我走,然后等我委屈了,伤心了,难过了,你又突然给我这么个天大的惊喜,让我幸福得如坠云端。是吗,你这小妖精,一天不折磨我就不乐意——” “谁折磨你了?我是真的想你了,很想很想见到你,一分钟也不想多等。”莫离染止住了眼泪,努力让自己微笑起来。 “好,是我自个儿折磨自个儿。”他满足的舒了口气,“等你。” “我爱你。” 莫离染说完这三个字就一下子挂断了,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不管他是不是听清楚了。说出来了,心里好受多了。 只要坚持着爱他的信念,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再爱别人,心就不会那么累。 另一端,裴承宣握着手机一怔。要是自己没有听错,她最后一句话是,我爱你。自从两人确定关系以来,她除了跟他闹就是跟他打情骂俏,也曾经说过这三个字,但没有哪一次有此刻这么认真,这么深情。 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她含情脉脉的眼神。 轻握着手机,他幸福的仰躺在大床上,笑得温柔而迷人。其实在一个小时之前,他曾经接到了裴琳来的电话。除了照常的问候之外,她还告诉他,说容玉珩去部队了—— “凌,本来我还挺担心你会因为我不在那儿而与那个男人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怕你们旧情复燃,怕你禁不住他的甜言蜜语……现在看来,是我小心眼多想了。” 亲爱的,有你,我知足了。 小小的房间里,一顿饭吃得十分的无味。容玉珩一直等着莫离染打完电话之后进来,可是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我来收拾就好了,云卿,你陪你哥出去走走吧!”蒋莹雪站起来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满脸都是迷人的笑容。 也许别人不会知道她此刻有多幸福。这些菜比不上过去十几年吃过的那些美味佳肴,但是她吃得从未有过的香。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没想到来部队竟然是因祸得福,达成了她奢望很久的心愿。 “莫儿都走了半个小时了,你说她现在会在哪儿?” 走在宿舍楼下,容玉珩做不经意的样子问身边的容云卿。容云卿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回头看着宿舍楼五楼的方向。 “估计在他们自己家里给大哥打电话。” 容玉珩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五楼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家吗?呵呵,一个电话打了这么久,你到底是有多爱他……比爱我还多吗? “二哥,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她。”容云卿说完就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拨下了莫离染的号码。他了解二哥的心思,估计来部队有六成的可能性就是为了莫离染。虽然她已经是他们的嫂子,可是他总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二哥这么难过的。 反正大哥也不在,让二哥和嫂子一块儿聊几句也不是什么违背纲常的事。 容玉珩点头,也停下脚步看着容云卿手中的手机—— “嫂子,你现在在哪儿啊?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吗?我们都吃完了你也没来,太不够意思了!” “我在去首都的路上。不好意思哦,忘了告诉你们一声了。” 莫离染坐在船舱里,望着湛蓝的天空,心里依然一团乱麻。她猜想到容玉珩也许就在边上,所以她声音压得有些低,也不知道是自己心虚,还是不想让他听见。 “啊?”容云卿一下子以为自己幻听了,刚刚还在这儿的人,怎么突然就去首都了?这才不到半个小时,也太迅速了点吧! “你好好陪你二哥玩玩儿,我晕船,就不跟你多聊了。”莫离染匆匆的挂断了电话,犹豫了下之后发了个短信给容玉珩。 容云卿嘟囔着嘴埋怨道,“两个坏人,去首都玩儿也不带上我!”大哥走的时候也是,说什么都不肯待上他,现在莫离染也是这样,说走就走了,都不带打声招呼的。 容玉珩虽然没有听见电话里她说了什么,但是看见容云卿这样,他也猜到了七八分。正在黯然神伤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个信息—— 他背对着容云卿点开信息,是她委婉的说辞—— 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他。 容玉珩握紧了手机,眼眸中的狠绝彰显了他此时此刻的愤怒!她用短短的九个字结束了一切,一个短信息就将自己的选择无情的告诉了他。 你不能没有那个男人,所以,再一次被淘汰的人依然是我,呵呵呵,他到底哪儿比我好!一个容玉珩不值得你放弃他,加上五年前的黑魅,还不足以让你将他从心底抹去吗!! 将手机收好,他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露出一向温柔的微笑。 你的选择,不代表这就是我们三个人的结局。在我不想放手的时候,你走到天边也没用。凌玲珊,你会重新回容家见我的,因为你别无选择!! 两个大兵以为来接嫂子的人顶多是大老刘,就算是嫂子,让一个上尉来接她也够面子了吧?可是看见那个等在外面的人时,他们惊呆了—— 裴承宣摘下自己的军帽,笑容满面的朝莫离染走过去。 霎那间,嘈杂拥挤的机场似乎安静了,莫离染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万众瞩目的那个人。看着俊美的男人朝自己走来,之前的所有忧心和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曾经听小熙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面对着一个男人,你却还在为另一个男人心疼,那么一定是眼前这个男人没魅力没本事。 很显然,裴承宣绝对有让她忘掉所有烦恼的本事,他有那个魅力。 周围的人看见裴承宣走来,都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如果裴承宣穿着便衣,估计认出他的人不会很多,可是他一身军装是那么的亮眼,那么的帅气,即使站在拥挤的人潮里也是鹤立鸡群,怎么能不被人认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早在莫离染下机前二十分钟,裴承宣就已经是机场的焦点。 大家纷纷关注着这个北隅岛重量级的将领一个人出现在这儿是迎接谁的到来。一个和陈上将并肩的将领,除了军事总理和总统大人能让他亲自接机,还会有谁能享受这殊荣? 所以看见裴承宣向莫离染走过去的时候,大家瞬间惊呆了。 在看到这个万年寒冰似的男人露出那一抹醉人的微笑之后,大家彻底石化。 “你怎么不换身衣裳来?”莫离染站在原地看着英俊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咬紧下唇尴尬得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在这些围观的人眼中,她能够攀上裴承宣这样的男人,那简直是丑小鸭得到了白天鹅的眷顾吧?或许有人还会觉得,这压根是一只雌性癞蛤蟆吃上了雄性天鹅肉…… 这样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本来自己又不是那么差劲儿的人,结果因为参照物太华丽太完美,于是自己瞬间被贬低了,成为了一颗被推上风口浪尖上的杂草。 “人长得太帅气,哪怕就是穿得再平凡,在人堆里还是一样的扎眼。”裴承宣自恋的站在她面前,勾唇一笑,将她揽进怀中。 “哎,这么多人看着呢!”莫离染脸皮薄,不好意思的推搡了两下,佯装恼怒的抬起小脸看着他,试图让他松开自己。 “要是没人看,我还不乐意跟你这么亲热呢!”他不以为意,瞥了一眼那些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的陌生人,然后在莫离染扬起的笑脸上啄了一口。 “裴承宣!” 莫离染脸红了不说,更是气结,胸口一口气堵得慌!该死的男人,你今儿是吃什么兴奋剂了,这是要让我成为北隅岛第一红人是不是! “你是我的女人,”他搂着她的腰肢朝机场外面走,侧眸一脸的温柔,“名正言顺的妻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莫离染直接低着头,避开了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裴承宣撕碎了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 “可是你让我成了名正言顺的眼中钉!你是没看见还是出门没把眼睛带身上?你没瞧见有多少人咂咂嘴议论我配不上你吗?你没瞧见她们那恨不得将我拆了骨头吃了的模样?裴承宣你故意跟我过不去!” 以为自己这样让他收敛点了,哪知道他优哉游哉的睨了一眼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抬手摸了一把她的小脸,笑得张扬,“他们也就是想想,谁要是敢拆了你骨头,我一定带上整个部队挖了他十八代祖宗的坟。” 跟在身后的两个大兵忍俊不禁的笑了,老大对嫂子真是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连这种挖坟掘墓的话也敢说! “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影响!你是有声望的人,你应该是个作风严谨的将领,是个雷厉风行的首长,不是这么个登徒浪子样儿!” “唷呵,就因为这身军装,我就得戴着面具做人?” 裴承宣侧眸白了一眼莫离染,但是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眼神中的宠溺,“你听着,老公在机场接妻子,见面之后抱一个、亲一个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能因为我是个军人,是个将领,结果就被生生扼杀了这享受幸福的权力你说是不是?” “……” “难道你希望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小莫同志,一路辛苦了!然后你给我来一个规规矩矩的军礼,嘹亮的报告:首长,能够见到您是我的荣幸!然后我再一个严肃的眼神扔过去,说,我在前边儿给你开道,你小跑着跟在我车后面……” 两个大兵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如果真要是那样,他俩也就跟着嫂子一块儿倒霉了,得跟在老大车屁股后面跑,估计能绕上大半个首都的环城高速路了! “你赢了。” 莫离染眼角一抽,已经无力吐槽这个男人了。 明明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连多说一句话都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半天不吭一声,吝啬着每一个字。现在倒好,彻头彻尾一话痨,见面就噼里啪啦一轮猛砸,让她这么麻利儿的嘴皮子都招架不住了! “赢了有奖励的吧?” 他凑近她耳边小声的问道,贼兮兮的眼睛让她想不汗颜都不行! “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人儿,我就不来了!”莫离染羞得满脸通红,抡起拳头就气恼的往他胸口上轻捶了一下,“有你这样的吗?一见面什么话也不问我就各种调戏,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让我活不活了?还打算让我做人不?” “够了没?”裴承宣轻笑着停下脚步侧眸看着这又开始作威作福的女人,“再多说一句话,我让你后悔莫及。” “这么多人看着你还能怎么样……”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她被人直接捞进怀中抱起来,优哉游哉的朝机场外面走。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6 和氏璧再现,神秘男登场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她被人直接捞进怀中抱起来,优哉游哉的朝机场外面走。舒骺豞匫凡是看见裴承宣的人,都再次风中凌乱。 “裴承宣你放我下来!” 莫离染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被他突然打横抱起了,但每一次都免不了血压陡然蹿高,心跳加速。 她很不理解,这男人到底是想显摆自己手臂有力还是不知道她恐高?老这么突然将人家抱起来,他就不怕吓坏了她么! “别闹,这么多人看着,抱抱你怎么了?”裴承宣双手托着她的身子,将她举到自己跟前,凑上去就亲了一口宕。 这都亲了好几次了,他今天这是不要脸了吗? 莫离染眼角一抽,望天无语。 两个跟在裴承宣身后的大兵也是一样的黑线,一个个心里都嘀咕着,我滴个老大哎,秀幸福也不是这么来的吧,这么多人看着,都造成人流堵塞交通拥挤了样! “我后悔莫及了,你放我下来吧……”莫离染扶额,这损招儿也只有他干得出来。他不要脸她还要呢,一个堂堂的首长,居然抱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他也不嫌脸上无光。 “马上就到车上了,到时候你想赖在我身上我还不干呢。”他低头瞥了一眼她,继续带着迷人的微笑往前走。 “……”莫离染扶额,索性将脑袋埋在他怀里,享受着被人宠,同时又被万千人当作眼中钉的感觉。 两个大兵瞅了一眼首长开来的捷豹,识趣的走向捷豹后面那辆军用车。开车的人也是特种部队的,三个人凑到一块儿就瞧着裴承宣和莫离染挤眉弄眼,一个个说得眉飞色舞。 裴承宣白了一眼三个不识趣的家伙,唇角一挑,径直抱着莫离染坐到拉风的捷豹里。 虽然首都到处都是豪华车,可是这一辆捷豹跑车的车牌号是最拉风的,一排数字全是零,这在北隅岛象征着高级将领的特殊待遇,凡是车牌号全是零的车,不用管红绿灯或者其他阻碍,全国之内畅行无阻,没有人敢拦。 跑车刚刚起步,莫离染就别扭的侧过身子看着裴承宣,托着下巴狐疑的问道:“说,为什么要在机场这么显摆?你明明可以不穿军装的——” 跑车里的司机被裴承宣赶到后边的军车里了,他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回答,“上午刚到这儿就被很多老前辈轮番轰炸,个个好心的给我牵红线做媒。现在你来了,正好给我解围。有我天仙儿一样的老婆在这儿,看谁还敢再拿那些庸脂俗粉糟蹋我的视线。” 莫离染被他最后一句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得,他这是将她夸上天了,她成了天仙儿,那些将门淑女,名门淑媛都成了庸脂俗粉! “谁说我要给你解围了?” 莫离染端起了裴夫人的架子,得意的挑了挑眉,说:“我猜我估计是磕着瓜子看你被美女围攻的可能性比较大。反正你也是个这么大的官儿,有个情人啊,包个二|奶什么的都是正常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啊老婆,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我有这个资格了。”裴承宣顺着她的话接过去,优哉游哉的说:“一会儿带你去挑挑看,你看中的我全要了,爷我又不是养不起!” 莫离染嘴角一抽,这家伙是越来越能扯了! 裴承宣侧眸瞥了眼她,笑得张扬,“老婆,怎么沉默了?是不是吃醋了?” “你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吃醋不胡闹不跟小三小四掐架,”莫离染将脸转向车窗外,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为什么要吃醋?天天儿的看着一群狐狸精为了我老公而各种打骂,多自在!” “那咱们走起?先去褚上校家里看看他那个年方二十的闺女?”裴承宣做出一副要打转方向盘的样子,瞅着莫离染问道。 “你口味多重啊你!”莫离染一个白眼飞过去,自个儿知道她自己是吃醋了,可是却还故意装作无所谓,“人家刚刚二十,大学没毕业,正是对人生憧憬得不得了的年龄,你怎么下得了这黑手!” “这算什么?”裴承宣不置可否,“曾经有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我在以为她还只有十八岁的时候都能下得了手,这二十的算什么?” “……”莫离染脸红,咬牙不吭声。 “只要对那个女人有感觉了,什么都好说。年龄、学历、过去,什么都不重要。爱着你就是你,不管什么样的过去,我都爱。不管你年龄多大,我都爱。不管你是不是名牌大学毕业,我都爱……” 不是说着别人的事吗?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莫离染干咳了一声,这看似正经的男人一旦矫情起来真是让人受不了。 “哎,吱一声儿啊,你想要个什么样儿年龄的小三,说一声了我好搜索搜索哪家有这样的闺女,咱们直接调头过去。” 裴承宣将车停在路边,手指慢悠悠的敲打着方向盘,说不出的优雅倨傲。 莫离染看着他,眨巴了下眼睛,努努嘴说:“裴承宣,你是早就打算好了找情人吧?今儿是存心给我下套是不是?” “可不是嘛,你还有十多天才能那什么,憋死我了,我能不找个情人吗?”裴承宣继续没个正经的说道。 “……”莫离染语噎,醋劲儿说冒就冒上来了,“好啊,你去找,你信不信我能让那狐狸精竖着进裴家的门,横着被抬出去?” 裴承宣笑抽了气,他等的就是她吃醋的模样,不吃醋一点都不可爱了! “那今晚给不给亲?给不给抱?给不给特殊奖励?” “你别得寸进尺!” “你不给?” “……”莫离染咬牙,干脆的甩了一句话给他,“不好意思,本小姐技术不好,到时候要是将你的重要部位咬断了可别怪我狠心!” “你舍得吗?真要是咬断了,你可得守一辈子活寡。” 莫离染对上裴承宣假正经的模样,牙齿磨了又磨,最终恨恨的甘拜下风了。碰上这么个色胚,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一处富丽堂皇的私人别院中,有头有脸的商人们和一些大人物在这里聚会,远远的都能听见那热闹劲儿。 “这是什么地方?“ 莫离染别扭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晚礼服,然后侧眸看着英俊帅气的裴承宣。他依然是那一身倍显精神的军装,走在人堆里格外的扎眼。 “首都的将领们经常和一些商人私下往来,这里就是他们聚会的地方。”裴承宣说完,看了眼莫离染,又解释道,“北隅岛并不像有些国家一样禁止商政之间来往,在北隅岛,伤人和政治人物不仅有往来,关系还十分的密切。” “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在酒店见面,却要在这个偏僻的私人别院见面?” “虽然总统不禁止大家往来,但是商政之间的交往经常会带着其他的目的,有的是正大光明的,有的却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为了避免那种尴尬,大家都默契的挑中了这个地方聚会,久而久之就成了大家的习惯。” 莫离染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往前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脚步问道:“你不会也跟某些人有见不得光的关系吧?” “今儿带你来,不是为了那些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裴承宣温柔的一笑,然后带着一块儿朝里面走去。 走进别院中,大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酒香、佳肴的芳香与果香在空气中混杂在一起,带着些别样的诱惑。 自然,在那一股醉人的香味中少不了女人们精致的香水味。 莫离染扫了一眼大堂,男人们身边各自跟着自己的女伴,在男人们侃侃而谈的时候,女人们自然也少不了各自攀比一番。 自从裴承宣出现以后,许多原本正玩儿得尽兴的人忽然惊诧的睁大了眼睛,随即眸色一凛,都少了之前那种随意畅快的感觉。 “大家随意,今儿我是为朋友而来,各位的事,裴某绝不插手。” 裴承宣对大家微微一笑,那抹笑容中带着一丝旁人无法逾越的冷漠。在别人面前他便是那样一个人,优雅倨傲,不苟言笑,行事作风干净利落,有时候即使看见他在微笑,旁人也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见到大家对裴承宣的到来这么忌讳,莫离染眼角一抽,估计这些人谈的还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买卖,不然怎么会这个样子? “亲爱的,咱们去后厅。” 裴承宣侧眸对莫离染温柔一笑,然后牵着她的手,在大家让开的一条道中走向大堂后面。直到裴承宣的身影消失在大堂,这些人才稍微恢复了一点之前的气氛。 可是,尽管裴承宣说了不会干涉大家,他们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放心。谁不知道裴承宣是出了名的刚毅正直,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犯了错他都不徇私情,更别提这些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了。 若是今儿个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中,估计大家都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鉴于这个原因,很多喝酒喝到一半的大人物都各自找了托辞先后离开了,只有少数胆儿肥的人,以及的的确确是正大光明的人留下,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到哪儿坏哪儿的事!” 前方传来一个放纵不羁的嗓音,莫离染抬头望过去,见到的是一个黑色劲装的男人背影。裴承宣口中的朋友,就是这个人吗? “如果不是我坏事,怎么会显得你人缘好呢?”裴承宣揶揄了一句,然后松开莫离染,眼神示意她闪到一边儿去。 莫离染虽然不知道裴承宣为什么要她闪开,不过猜想肯定跟这个黑衣男人有关。她听话的朝右手边走了几步,刚刚准备就着旁边的梨木椅子坐下,就看见黑衣男人猛地转身朝裴承宣发起了攻击—— 他的食指和中指弯曲,直直逼向裴承宣的喉骨,那架势看着真吓人!要是让他扣住了裴承宣的喉骨,估计一下子能把骨头捏断不可! “裴承宣!”莫离染紧张的喊了一声,准备上前—— “小七一直是这样,别理他。” 温润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一只有力的手掌覆在莫离染肩头,按住她,不让她上前去。紧张万分的她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这个说话的人。 结果就这么一眼,她就怔住了—— 这个男人有一张好看的脸,五官精致,那双眸仿佛会说话一样,温和而儒雅。可是他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那是一种让人只可远观不敢靠近的威慑力! 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副慵懒的模样凝着面前动起手来的两个美男子。小七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功夫一流,在欧洲混迹多年,很少人能够从他手中逃脱。 听说这个裴承宣是北隅岛的高手,整个北隅岛都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军事界传闻,这个男人是海陆空三栖最优秀的将领,只有人们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这样的两个人交起手来,不知道会是谁输谁赢。 莫离染收回自己打量这男人的目光,盯着裴承宣和黑衣男子,不敢错过一个小小的动作,生怕裴承宣有个什么闪失。 一分钟之后,裴承宣扣住黑衣男人的左肩,将他摔倒在地—— “怎样,服还是不服?”裴承宣得意的瞥了一眼为自己担心的莫离染,然后低头看着已经输了的黑衣男人。 “服服服,我服了!赶紧松手,我胳膊要脱臼了!”黑衣男人吃痛的盯着裴承宣欠扁的嚣张样儿,又不得不由衷的说了一句,“小子,你越来越厉害了!” 裴承宣满意的松了手,然后朝莫离染走来。黑衣男人从地上缓缓爬起来,闷哼一声,自己这肩膀估计要酸痛上一两天了。 “你没事吧?”莫离染紧张的反握住裴承宣的胳膊,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摇头轻笑,她确定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小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花厅中悠然品着咖啡的男人侧眸看向黑衣男人,淡淡的说,“越发不中用了,好歹撑到五分钟,给我长长脸啊——” “老板,不是我弱了,是对手太强悍了!”黑衣男人笑眯眯的朝他走过去,经过裴承宣身边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看了看莫离 “裴承宣,给你引见一下,这是我老板。”黑衣男人规规矩矩的站在那个人身后,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嬉皮笑脸之态,俨然一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傅董是么,久仰大名。”裴承宣领着莫离染一块儿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伸出自己的手等待那人与他握手。 叫小七的黑衣男人尴尬的瞥了眼裴承宣伸过来的手,又看向自己的老板,为难的说:“我家老板向来不喜欢……” “多嘴。” 男人打断那个叫小七的人的话,温和一笑,站起身与裴承宣礼节性的握了握手,然后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裴承宣和莫离染坐。 小七松了口气,老板很少给人面子跟人家握手的,裴承宣这小子,果然是与众不同! “傅董鲜少与人握手的事儿,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裴某今日会有这个荣幸——”裴承宣谦逊的说完,然后先温柔的替莫离染拉开了椅子,等莫离染坐下了之后自己才落座。 “裴少校素来不为任何一个女人动心,即使陈上将的女儿追了你几年也没见有一丝成效。此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对裴夫人这么温柔,我也很难相信你会对一个女人温柔。”男人的眸光似有似无的掠过莫离染的脸颊,淡然一笑,“所以说,凡事有例外,不是么?” “没错。”裴承宣侧眸看了眼自己的小妻子,幸福的勾起唇角。 男人将二人含情脉脉的样子收入眼底,静默的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极品南山的味道钻入唇齿间,一如既往的苦涩。他这辈子,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体贴入微,唯一相对她好的那个女人,却一直远在天涯。 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那个对她温柔的机会—— “小七,今儿约他来不是要将他想要的东西给他么?带他上楼去拿。”男人依然握着咖啡杯,眸光略瞥向身后的黑衣男人。 小七闻言,这才转身,领着裴承宣去二楼取东西—— 裴承宣给了莫离染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安心在这儿等。莫离染听话的点点头,不过对于这三个人的事儿却是一头雾水。 在酒店的时候裴承宣给了她一套华美的晚礼服就带她来了这儿,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儿,也不知道他问这个神神秘秘、而且还颇有些势力的男人要什么东西。 “小七曾经和裴承宣是同学。”男人放下咖啡杯,对莫离染莞尔一笑。 莫离染局促的笑了笑,然后盯着大理石的桌面不说话。这个男人与裴承宣不一样,他待人处事都十分的温和,给人谦谦君子的感觉。可是他又与容玉珩有很大的区别,容玉珩是个温柔得可以挤出来的人,他却是温和中带着一丝傲然,一丝桀骜不驯。 在看见这个男人以前,她从没有想过,温柔和傲然、桀骜不驯这样的词语竟然可以同时出现一个人身上,而且竟然挑不出一点毛病! 尽管如此,这男人还是给了她无形中的压力,很压抑的威慑力! “一年前,你去过会展?”男人的眸中带了一丝玩味,放下咖啡杯看着莫离染。如果他记得没错,一年前他曾经见过她—— 对于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他有绝对的自信。 莫离染身体一僵,蓦地侧眸看着这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没有揭露那个会展到底是什么会展,但是她心里已经有底了。 八成就是第一次遇见裴琳的那个历史会展——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既然他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一次,莫离染就死咬着自己不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很多时候,装装糊涂,再棘手的事儿也敷衍过去了。 男人白皙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光洁的咖啡杯,似笑非笑,语气依然是那么的温和—— “一年前,我曾经主办了一场大型历史文物的出展。最为瑰丽的展品是那块西汉时期的美玉。”他顿了顿,瞥了眼莫离染紧张的神色,又缓缓的说下去,“传闻,那是春秋战国时期,广受人们关注的和氏璧之碎片。甚至到了西汉,那块罕见的美玉依然是皇宫中人人竞逐的瑰宝。” 他仿佛只是在跟她讲一个故事一样,明知道她曾经去过,觊觎过那块美玉的碎片,却不点破,仿佛是自己记错了,这个女人确实没有去过。 “不知道那块玉……现在在哪儿?”莫离染试探着问道——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7 要命的威胁 “不知道那块玉……现在在哪儿?”莫离染试探着问道,似乎发现自己的问话有些不妥,赶紧说:“和氏璧不仅在千年前是瑰宝,现在也是。舒骺豞匫如果能够一睹它的风采,我也不枉来这儿一趟——” 看见莫离染这样的态度,男人温文尔雅的一笑。 “是这样么?”看着莫离染那双月牙似地眼睛,他嘴角勾起的笑意似乎是已经将她内心觊觎着和氏璧的贪念悉数洞察。 “如果那块和氏璧是阁下的隐私,不方便向外人透露,我感到不好意思,请原谅我的唐突。您可以当作我什么都没问——” 莫离染被他盯得浑身发麻,他盯着她的时候,她感觉浑身好像跟触电了一样,不是跟裴承宣亲密时那种酥酥麻麻的快意,而是另一种恐惧—宥— 那双眼睛,足以让人冷得汗毛都竖立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透露的,无非就是传闻说那和氏璧可以让人平心定气,有很多养生的功效,所以我将它好生珍藏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侧眸对莫离染轻笑,容颜温和,“所以,想知道它在哪儿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膣” 莫离染蹙紧眉头,在他说出理由两个字的时候,她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了千千万万个借口,但是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定。 那么肤浅的借口,怎么瞒得过这个精明的男人—— 想了好久,她才试探着开口,“我听说和氏璧很美,以前裴承宣也跟我说过这块玉,所以一直想着能够见见它……” “好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糟蹋了。” 男人慵懒的倚着椅背,淡然阖眸轻笑。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莫离染就已经肯定了她这句话是十成十的谎言。 即使知道她是谎言,即使知道她在骗他,可是他脸上竟然看不出一丝怒火!一个可怕的人不是他的面容有多么触目惊心,凶神恶煞,而是一张看似温和的脸皮下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看似平静,实则翻滚着惊天骇浪,波澜汹涌。 莫离染有些发蒙,心里有些发颤。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是她招惹得起的,还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好!可是她的母亲需要和氏璧,好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不能错失! “我……其实我有病,医生说目前药物只能控制我的病情,但是没办法将病根清除。有人告诉我,和氏璧可以驱除我身体里的邪气……” “话倒是真的,只不过,有病的人真是你么?”男人总算是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局促不安的莫离染,“听说过事不过三么?” “好,我说实话。” 莫离染决定孤注一掷,既然裴承宣能从这个男人这里拿东西,说明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坏人。反正迟早是要被裴承宣知道她的目的的,现在冒个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看这男人此刻的态度,似乎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他已经两次都拆穿了她的谎言,说不准他早就知道了她的事,现在这只是装装样子—— 他在等着她自己坦白。 “对不起,傅董,刚刚对您信不过,所以才会这么撒谎骗您。请你相信我,我并不是故意这样的——”莫离染有些忐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他微笑着点点头,微笑着等她继续说下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莫离染继续说:“我母亲有轻度的精神并发症,她没有失去意识,但是经常会疯癫。看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所有医生都众口一词,说她的病只能用药物稳定,但是目前没有办法绝对的根除。” 莫离染停下,看着俊美的男人。他白皙的手指轻叩着桌面,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打断她的话—— “有人告诉我,只要找到和氏璧,就可以救我母亲的命。”莫离染抬头看着男人,说:“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这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们说和氏璧具有通灵的本领,能够驱除人体的邪气,能够镇|压住病患的灵魂……我想,我母亲正好是那一类病人,如果有了和氏璧,她没准就可以……” “所以你就答应黑豹的条件,只身一人闯容家?” “……” 男人突然的一句话插进来,打断了莫离染,同时也震惊了她!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她所有的秘密他全部都知晓! “别这么看着我,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被女人直勾勾的盯着。” 男人支着下颌饶有兴致的望着莫离染轻笑,全然不顾莫离染的惊愕和发怔,自顾自的说:“容家地下那个西汉陵墓里的和氏璧,我势在必得。凌玲珊也好,莫离染也罢,你最好不要再插手有关西汉陵墓的任何事。否则,你的下场一定不会好过——” 他语调温柔,不痛不痒的一席话说出口,带给人的却是天雷一样的致命冲击!莫离染突兀的握紧手指,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人竟然对她的任何事都了若指掌! 北隅岛裴承宣算是个消息灵通的人,他的特种部队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侦查能力极强!可是现在就连裴承宣都还得有求于这个神秘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 “你……你是谁?”莫离染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锋利的指甲深深嵌进自己白皙的掌心。她如今岂止是一个惊愕就能形容得了此刻的心情! “傅璟琛。” 男人凉薄的唇片微启,三个好听的字眼从他唇片中逸出。可是再好听的字眼,成为了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的标志时,都会变得不再动听、 就像此刻,莫离染听到这三个字时只有害怕和恐惧。 “你是裴琳的幕后老板——” 莫离染的声音颤抖着,她脑海里清晰的记得,上次容玉珩在咖啡厅给她看的那些资料,那上面就提到过傅璟琛这三个字。 “马来西亚某个神秘帮派的首领,傅璟琛?” 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男人,每一个字莫离染都说得极其的艰难。她屏息,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刚刚这句话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也许更多的原因是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恼了这个比地狱之神还可怕的他—— 不过比起莫离染的惊慌惶恐,他的神情显得太淡然。 他阖眸温柔的微笑,“马来西亚某个帮派是么?呵呵呵,倒是很少有人将我和帮派扯在一起。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商人,寰美集团的董事长,仅此而已。除了这个身份,我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身份。” 若是真的没有关系,还会说这么多话吗?一个人两重身份她已经见惯了,容玉珩是,她自己也是,那么这个叫做傅璟琛的男人拥有两重身份又有什么难的? 只不过一个连多余的字眼都吝惜着不肯多说的人,偏花了一大堆言辞来证明自己和马来西亚那个帮派没有关系,这是低调还是刻意的隐藏某些东西? 莫离染嘲讽的勾唇,她现在没工夫去跟他计较这么多,反正不管他是谁,这些都跟她无关不是么?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上次裴承宣的母亲,也就是裴琳,她找人暗杀我的事儿想必您也知情吧?或者可以说,事实上那四个男人是你派去协助裴琳的?她那么想置我于死地,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念头?” 如今这条大鱼浮出水面,莫离染才隐隐发现,也许裴琳当初暗杀自己的事另有隐情。或许是这个男人,逼迫她做的—— “挡我路者,唯有死。” 温柔的男人说出七个十分有穿透力的字眼儿,莫离染盯着他,半晌不说话。既然是他要置她于死地,那为什么后来第一次失败了之后他没有再派人继续追杀她? “很疑惑,你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活得好好的?” 傅璟琛抬手抚着刘海,“毕竟这是北隅岛,强龙不压地头蛇的理儿你总该明白。有容玉珩和裴承宣两方面的人保护着你,即便我势力再大,也总不能天天儿的跟在你后边儿不是么?” “不过你听好了,如果你再阻碍裴琳的行动,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傅璟琛微微挑眉,“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也该明白,一个容玉珩和裴承宣而已,我想除掉这两人是易如反掌的事——” “傅董事长的确厉害,但是裴承宣也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莫离染讨厌这张扬的语气,尤其竟然拿裴承宣来威胁她,可恶! “明的不行还有暗的不是么?” “你!” “当年北隅岛荣耀一时的黑道老大是何其能干,最终不也死在一个毛头小子枪口下了?这世上,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了,谁管你手段是明是暗呢?当年夏家又是何其风光,最后不也死在一场火灾中,至今死因都还不明不白——” 莫离染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就连容玉珩是黑魅这件事傅璟琛都知道吗?难道就连裴承宣暗中杀了夏凝若的父亲这件事他也知道?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或者你也可以考虑下,替我卖命。”傅璟琛侧眸看向已经惊愕无比的莫离染,慢条斯理的说,“凭你的能力,即使找到了西汉陵墓,也未必能得到那块和氏璧。有裴承宣时时刻刻盯着你,你怎么得手?” 莫离染咬唇不语,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能怎么办呢! “或许告诉你那个传说的人并没有完整的告诉你,仅仅凭着一块玉的碎片是达不成任何效果的。只有凑齐了三片,才有功效。我已经有了两片,只差西汉陵墓中那一个了——” 傅璟琛的话让莫离染顿时惊呆了! 的确,那个人并没有告诉她,需要三块和氏璧的碎片才能救她母亲。如果需要三片,她单凭西汉陵墓中这一个也是无济于事。 “你母亲的病只要按时吃药就不会有事,要不要那块和氏璧对你而言没有多大的分别。相反,如果你将它交给我,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条件——只要我力所能及,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 “可是除了那块和氏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莫离染紧蹙着眉头回答。她已经有了深爱自己的老公,已经有了自己一生梦寐以求的幸福,除了希望母亲能好好的,其他的她什么都不奢望—— “如果你执意要跟我抢那块和氏璧,也许你现在就会失去你拥有的一切。比如,你的老公,比如你五年前的恋人……” “你怎么会知道!!” 她和黑魅曾经相爱过,这件事他竟然也知道!! 莫离染惊愕的看着傅璟琛,心底的惊愕和震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甚至于,她连一个合适的表情都没法给他。 “我怎么会知道,这不重要。”傅璟琛温柔的一笑,勾唇,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别样的诱惑,“重要的是,我有让你眼前的幸福支离破碎的实力。听好了,如果你执意要跟我夺和氏璧,你珍惜的一切,甚至于你母亲的命,都会顷刻间消失——” “你……”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清楚,两天之后,将你的考虑结果告诉我。” 傅璟琛温柔的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优雅的将杯中的极品南山缓缓喝下,然后站起来离开了莫离染的视线。 莫离染盯着那张名片,指尖颤抖着将它拿起,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二楼右手边一间豪华的房间里,小七和裴承宣相视而立。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裴承宣俊美挺拔的背影映下温柔的倒影。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我可是替你办得妥妥帖帖的,一点纰漏都没有!” 小七将手中一份资料交给裴承宣,他接过去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瞥了一眼小七,他抬手捶了捶小七的胸膛,然后脸上绽放了一朵奇异的微笑。 “小子,虽然我以前很不待见你,但是现在多谢你了!” “去你的,裴承宣你能说一句好话不!”小七揶揄了一句,然后张扬的看着裴承宣大笑,“你小子真是好命!居然能得到我们家老板这样的人的青睐!” 裴承宣没有多说什么,事实上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青睐的感觉。这个男人并非他的领导上级,得到他的青睐,倒不如得到他的敬仰—— 他喜欢那种被人敬仰的感觉,而不是赏赐似的青睐。 “这些人都是老板的得力助手,我相信不出两个月,他们就能从安家和蒋家拿取到你想要的东西。”小七指了指资料上面几个男人的照片,笑着告诉裴承宣。 “替我多谢傅董。” 裴承宣将资料折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中,然后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方向。莫离染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桌边,傅璟琛已经没有了踪影。 “哎,臭小子,怎么会对这个普普通通的丫头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小七悄无声息的走到裴承宣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莫离染的方向问道。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模样,裴承宣凤眸一挑,不置一词—— “哎你可别过河拆桥啊你!”小七气恼的捶了一下裴承宣的胸口,说:“你可别忘了是谁掏心掏肺的帮你这个大忙的!你自己的人没办法进入安家和蒋家,是我帮你求老板的!现在老板将眼线都放进去了,还给了你一份儿名单,你拿到手了就对我不理不睬,有你这样的人么?裴承宣你真他么的过分你知不知道……” “小七,你真特么比女人还啰嗦。” 裴承宣回头瞅了一眼他这喋喋不休一直念叨着的模样,不禁扶额轻声叹息,对上他气恼的眼色之后,他耸耸肩开始冷嘲热讽—— “我告诉你,她就是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女人。即使天底下的女人个个都比她出色,即使在你们眼中她只是一个普通到随时都可以被淹没在人群中的女人——她还是那个不可替代的她,还是我我唯一看得上的女人,是我的妻子——” 对于这样一番肉麻至极的话,小七显然是错愕了。裴承宣那么冷漠的人,他一向对女人都漠然如水,可是此时此刻,居然对一个普通到这种地步的人表现出这么大的耐心和爱—— “裴承宣,我觉得你一定是中了蛊毒,是这女人给你下的蛊毒——” “估计是上帝给我下的蛊毒,而不是她。” 裴承宣莞尔一笑,然后潇洒的离开了。小七目送他离开,然后才看向楼下那个静静坐着的女人。爱情这种东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五星级酒店的宽大双人床是很舒适的蚕丝被,上面铺着两层绸缎一样的被单。躺在那张床上面,会让人感觉如同置身于天上人间一样—— 壁炉里熏着陶冶心情的熏香,是一种融合了果香和花香和混合香味。 “怎么了?” 裴承宣从浴室出来,围着一条浴巾,拿了电吹风准备擦上电源吹头发。扭头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有些狐疑的问道。 从那个豪华的私人别墅出来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异常的安静。嘴唇他以为她是累了,因为知道她是不喜欢那种宴会的,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 可是此时此刻,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他都已经去总理那而开完会回来了,她还一个人躺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 见她没有吭声,裴承宣放下自己手中的电吹风,移动步子朝床边走去。走近一看,莫离染仿佛正在思考什么,而且是深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眼神呆滞,他即使距离她这么近也完全看不见她的眼神—— “凌,怎么了?” 裴承宣心中莫名的有些担心,不知道她又是哪儿不对劲。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感觉到她轻微的一颤,然后才看见她缓缓回过神来—— “嗯?”莫离染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刚刚回来的时候叫了你一声,见你对背着我没反应,以为你睡着了,所以没惊动你。”他就是因为以为她睡着了才会小心翼翼的去浴室洗了澡,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准备去外面吹头发—— 瞥见了她睁着眼睛望着某一处,他以为她醒了,所以才又一次叫了她。可是她依然没有反应。他再一次唤了她的名字,依然没有人应答—— 如果现在这样温柔的抚摸,她还没有反应,他估计会急得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到医院了—— “对不起,我没有听见。”莫离染眉头轻蹙,手指握紧,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朝旁边挪了点位置,“早点睡吧,你这几天估计会很忙。”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59 临别的温柔 莫离染羞涩的说完,手指收紧了一分,然后将自己嫣红的唇贴在他胸前,隔着他的睡衣轻轻咬住他胸前的小小凸起—— “嗯……凌……”陡然的刺激,让他浑身为之一振,竟然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她的小手一直是那么的温柔,总是轻易就能够带动他全身的情|欲感官—— “裴承宣,我爱你……今晚我们可以那个一次吗……”她的舌尖轻舔了一下他的凸起,然后柔情似水的望着他已经动了情|欲的双眸。舒骺豞匫 他从来没有这么惊讶过! 她竟然这么主动,询问他,今晚可以那个一次吗……他一直以为她是不愿意让他过于频繁的碰她的,没想到今晚她竟然主动到了这样的境界—宥— “这又是想闹什么幺蛾子?”他强忍着内心膨胀的情|欲,却感觉到自己的男性象征在她的掌心中越来越大,越来越灼热…… “都说了没人想跟你闹,人家是认真的,老公。”莫离染眼巴巴的望着身边这个极力忍耐着的男人,下面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装什么呢! 裴承宣咬着牙,极力将自己越发膨胀的激情压在心底,嗓音低哑,“是不是等我忍不住了想要你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你是逗我玩儿的——忑” “我发誓绝对不会。” “真的想要了?” “嗯。” 他见她点头,心底受到鼓舞,一下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手指探向她薄薄的睡衣里面时,犹豫着对她说道:“会痛的……” “不会的,都十多天了老公!” “现在你不会说什么,等一会儿做完了,你痛了的时候,你一定杀了我的心都有了。”裴承宣皱着眉头,说:“我宁可忍着,也不想你成天的跟我闹脾气——” 上一次在花园别墅,她对他的冷战,让他一直到现在都心疼。他宁可让自己难受一段时间,也不要她对他视若无睹—— “我发誓,真的不会!”莫离染颤抖着抬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模样,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下面被他的坚硬抵着,他却一动不动,难受死了…… 他被她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诱惑,精神陡然一震,低头便吻上她的红唇,辗转缠绵。即使她现在说不要了,他也不会再退步! “亲爱的,腿张开一点——” …… “慢点儿裴承宣……你慢点……” …… “半小时了你快点,我腿酸了!魂淡,不是让你动这么快,我让你快点结束!”莫离染气急败坏的看着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男人,天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精力,都维持了半个小时了还一点都不感觉到累。 她虽然喜欢他的强劲,可是时间太久了谁都吃不消好吧!二十分钟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每一次跟他那个,前面二十多分钟她是在天堂,后面二十分钟是在地狱,腰酸背痛腿也疼,偏偏心里又是那么的愉悦…… 这种明明想要,但又筋疲力尽的感觉真是让人羞死了! “抱着我——”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流转,她听话的将手环住他的背部,紧紧地缠绕着他,然后一场“大战”就在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契合中拉上帷幕—— 憋了将近一个月的裴承宣终于尽情的释放了自己的情|欲,从浴室出来之后,他没有一点疲惫的样子,反而显得比这些天更加精神奕奕。 莫离染看着他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禁扶额,这个男人一直是奇葩。 人家很多夫妻恩爱一次之后,男人都累得直接仰头大睡,女人倒是精神饱满的缠着男人说情话。他们家可倒好,每一次结束了她累得想睡死过去,他反而神采奕奕的搂着她说个不停…… “凌,我打听到沈博士下个月会回国。他在神经学上面有很深的造诣,到时候咱们带妈去看看,没准他能给咱妈的病情一些好的建议……” 莫离染困倦的依偎在裴承宣怀中,听到他这么说,心底感动的同时也禁不住抬头望了一眼他,惊喜的说:“真的吗?” 咱妈—— 莫离染眼角有些酸涩,他不仅对她好,对她妈妈也关怀备至。他从来没有因为妈妈是个精神病人而有丝毫的轻视,他对妈妈是爱屋及乌吗? “我会骗你吗傻瓜,咱妈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我怎么能不懂你呢?” “嗯。” “困了?快睡吧,我抱着你——” “你……你能不能穿上衣裳再抱我……或者你让我穿上……” 莫离染困窘的扶额,她刚刚累得不想动,他竟然就这样抱着她……两人就这么裸睡,万一等会儿某人又狼性大发,悲催的她一定逃脱不了魔爪了。 “等会儿,乖乖的听话啊,一会儿我亲自给你穿上。”裴承宣邪恶的笑了一个,之所以不穿睡衣,就是为了第二次再将她吃干抹净—— “我不要了!” “由不得你了老婆——” …… 春梦了无痕,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莫离染就醒了。昨晚先后两次被他压榨,尤其后面那一次时间更久更用力,她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莫离染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妩媚的眼角连着抽了好几下。她鄙视了一眼在身边睡得香甜的男人,长长的叹气。 “老公,我爱你。”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知道我要是告诉你我要走,你一定不会答应。可是我非走不可,为了我们的幸福,为了结束曾经的那段感情,我真的必须走…… 纤细的手指温柔的抚着裴承宣俊美的轮廓,她仿佛爱抚着一件上好的瓷器一样,生怕有个什么损坏。末了,她轻轻的在他眉心吻了一个,然后悄悄的起来穿衣收拾东西。 她必须在他醒过来之前离开这儿—— 蹑手蹑脚的在洗手间洗漱好之后,莫离染定了定神,轻轻的拉开玻璃门。可是看见房间里的一幕时,她绷直了背脊,惊诧的站立在原地。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此刻坐在沙发上,手里叼着一支高级香烟。他披着那件深灰色的睡衣,冷漠的侧眸望向开门的女人—— “你、你怎么醒这么早?” 莫离染心虚的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走出洗手间,反手将门关上。正背对着他关洗手间的门的时候,听到沙发上的男人淡漠的开口—— “去哪儿?” 莫离染手指咻地收紧,握紧了门把。尽管背对着他,她也能感受到他眸光里的寒凉。定了定神,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转身望着他—— 他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怒火,看不见一丝责怪,只有无尽的冷漠。 无边无际的冷漠,足以将她溺毙在他的眼眸中。 “我……我想回北隅市看看妈……”莫离染吞咽了一口唾沫,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去,忐忑不安的说:“你怎么了?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他嘲讽的冷笑一声,用力的将烟头掐灭,杵在烟灰缸里。 她这才看见,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两截烟头。她只不过去洗手间十多分钟而已,他竟然已经抽了三支烟,足以见得他抽烟抽得有多急! “你要不辞而别,这只是个误会?”他腾地站起来,寒凉的眸子将她紧紧锁着,身上的戾气让她心生不好的预感,不禁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不辞而别……” “昨晚就开始不正常了,凌玲珊,你到底想做什么!”裴承宣一把钳制住她的肩膀,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怒火渐渐燃烧起来! “昨晚从那边的私人别墅回来你就不跟我说话,我去开会之后你一个人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之后我回来,连着叫了你几声都不回答。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怪怪的。后来你主动的跟我求欢,我还傻傻的以为你是真的爱我需要我——” 裴承宣的俊脸一点一点逼近莫离染苍白的脸,声声质问,“现在我才明白了,你这是因为要离开我,所以想做出一点补偿是不是?” “不……” “凌玲珊,你以为你的离开,只需要做两次爱就可以补偿我了是吗!!” 他的声音陡然高八度,震得她心惊胆颤。他很少这么大声的对她吼,很少这么怒不可遏的盯着她,他的声音和眼神无一不在彰显着他此时此刻的心痛和愤怒! “裴承宣,你误会了,真的不是这样。” 莫离染忍着肩上被他抓着的痛楚,朝他走了两步。裴承宣看着她靠近,冷笑一声,然后抗拒的后退一步,别开脸不想看她的容颜。 想到她有离开自己的念头,他就痛不欲生,就恨不得将她撕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再也离不开他! “别生气了,老公——”她抓住他的胳膊,执拗的朝他一步步走去。他退一步,她进两步,终于他退到墙边上无路可退,她这才温顺的靠在他怀中,双手温柔的抱着他的背部,说:“我真的只是想回去看看妈而已,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离开你的念头。” 他僵着身子任由她抱着,不置一词。 “老公你这么好,这么帅,这么温柔,这么体贴,我哪儿舍得离开你啊?”她继续夸耀着他,扳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这么久没有见到妈了,我真的好想她。老公,我不是怕你不答应我回去吗,不然我才不会这么瞒着你呢!” “既然知道我不答应,为什么还要不辞而别?”他冷冰冰的开口,盯着她那一脸讨好的微笑,幽暗的眼神闪烁着忽明忽灭的怒焰,“等我这儿忙完了,我可以陪你回去,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声就擅自决定离开——” “没有啦,我打算上了飞机之后给你发个短信的……” “不准回去,等几天,我陪你一起回家。” “老公你行行好嘛,就让我提前几天回去好不好?你接下来会很忙,我一个人待在酒店多无聊啊,要是憋出病来了你不心痛难过吗?都老夫老妻的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就算有跑路的心,也没有跑路的胆啊!” “哼,谁知道那个人会不会趁我不在就将你拐跑了。” 裴承宣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一句,拨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朝沙发走去。莫离染背脊一僵,原来这家伙大早上的发火,是因为容玉珩—— 他不答应她一个人回去,就是怕她禁不住容玉珩的诱惑,到时候发生婚外恋…… “我都是你老婆了,差一点就是你孩子他妈了,裴承宣你说你还吃什么飞醋啊!”莫离染扶额,这男人的小心眼真是够让人无语的。 “你以为我真傻么?” 裴承宣回头瞥了眼她,冷冷的说:“如果你放得下他,那天他去部队,你为什么不留在部队,却要来首都?你并不完全是想我了不是么,更多的原因是想避着他,呵呵呵,如果你将他放下了,为什么要躲着避着?” “……” 莫离染被他一语戳中了心底的真实想法,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明知道你还放不下他,我怎么能让你独自回去?今天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讲道理也罢,凌,我不会让你走——” “老公——” “叫什么都没用,好好待着。” 沙发旁边放着她收拾好的东西,他像个负气的孩子一样将包包蹂躏了几下,然后将里面的衣裳等等东西一股脑的拿出来摆在沙发上。 “凌玲珊,你去哪儿都行,就是不准回北隅市。”他瞥了眼她,又拿起一支烟缓缓点燃。昨天晚上她的异常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走。 莫离染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一会儿他就该出门了,而自己也该去机场了。她想了半天,最终将脖子上挂着的心形吊坠摘下来。里面的sim卡,早在和裴承宣在一起的时候就拿掉了。 她蹭到沙发上将吊坠塞在他手心里—— “老公,这是我爸爸留给我和妈妈的遗物,是我最宝贝的东西。现在我将它给你,你替我保管着好不好?” 裴承宣将项链握在手心里,华丽丽的翻了俩白眼给她,“就凭这个,你以为就可以收买我,让我放你走?凌,你做梦。” “你真的不让我走?”莫离染扶额,然后郑重其事的看着他说道:“有咱妈在,还有咱爸在,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发生?” “以前我还在呢,你不是也有跟他单独出去的时候么?”何况现在我在首都,隔你们万水千山,有个风吹草动我都不知道。 “老公,你别太小心眼了行不行?你不让我走就是不相信我爱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那咱们这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莫离染见时间已经不多了,也没那么多耐心跟他慢慢磨,于是直接说:“如果我的心不在你这儿,哪怕你天天将我拴在身边,逮住机会我还是会跟人家私奔。如果我爱你,即使你一年半载不回来,我的心也是跟着你的——” “裴承宣,你信不信都没关系,我爱你,很爱很爱,否则上一次在部队我就已经跟他走了。今天你答应我回去也好,不答应也好,我非走不可。” 她的坚定口气让他握紧了手中的项链,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阻拦她,可是他真的害怕会失去她…… 昨晚她的异常已经让他感到不安,她非走不可的理由更让他不由得产生了很多的揣测……如果没有什么事瞒着他,她为什么非走不可呢? “凌,你就……不可以再等几天吗?” 他的语气软下来,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不舍得让她离开自己哪怕一步。没有她在身边,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不可以。”她温柔的侧过去依偎在他怀中。 “你保证,一定不会爱上别人——” “傻瓜,我保证我不会。” “……” 许久以后,裴承宣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送你去机场。” “喝茶。” 容玉珩端着青花瓷杯走到客厅,对风尘仆仆的女人温柔一笑。那是他亲手泡的茶,莫离染没有看他,目光落在茶杯上,又别扭的移开目光。 “爸妈呢?” 莫离染从自己的包包里翻出一瓶还没打开过的红茶,一边喝一边问容玉珩。这一瓶红茶以及包里的东西都是裴承宣送她到机场的时候买的—— “爸陪二妈去医院做检查了,还有一会儿才会回来。”容玉珩看着她手里的红茶,淡然一笑。也不知道她刻意装出来的淡漠,累不累。 “哦,那你忙吧。我先上楼睡一觉,刚下飞机有点累了。”莫离染将红茶放在桌子上,拿起包包就朝楼上走去。 自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没有正眼瞧过容玉珩。 直到那道熟悉的背影消失在眼眸,容玉珩才收回目光。珊珊,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结束就能够结束的—— 我没说放手,你这辈子都不会逃离我的视线。 回容家的第一个晚上,莫离染悄悄的出了房门,去了庄园很远的地方勘察陵墓。这个庄园一半的地方她都已经看过了,现在只剩下另一半—— 工作了两个小时,在夜里两点多的时候,她听到身后有动静—— 麻利的将手里的一系列勘察工具藏在松软的泥土下面,她佯装睡不着出来散步的样子,眺望着远处的灯光。 “珊珊。” 一只温暖的手覆上肩头,莫离染不由得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后的人。这么大晚上了,她以为来的人是和她一样目的的裴琳,却没想到是容玉珩。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睡不着,出来走走——” “夜里凉得很,”容玉珩温柔的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担心的说,“而且还有十天多就会下雪了,以后没事别一个人出来。” “嗯,就是一个人睡不着而已,过几天你大哥回来了,我就不会这样了。”莫离染抗拒的躲开他披来的外套,侧身对他淡淡的一笑。 “珊珊,非要每句话都这么伤我么?” “不好意思,我是你大嫂。” 容玉珩握住外套的手蓦地一僵,以为她回来了就不一样了,可是再近的距离也改变不了她那一颗早已经给了裴承宣的心。 “你不是我嫂子,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容玉珩不由分说的扳过她的肩,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同时也将她一把带入怀中。 “可是我爱的只有裴承宣,对不起。”莫离染挣扎着,有些焦急的说:“请你放开我,容玉珩!我是你大哥的女人,你别再纠缠我了行不行!!” ps:终于回容家了哦,感觉这个文有尾声的味道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0 首长和容二的对决(一) “可是我爱的只有裴承宣,对不起。舒骺豞匫”莫离染挣扎着,有些焦急的说:“请你放开我,容玉珩!我是你大哥的女人,你别再纠缠我了行不行!!” “是他横刀夺爱,凭什么要我放手!” 容玉珩的手指头将她的下巴挑起,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愠怒。明明深爱却因为自己的不争取而错失了那种幸福,如果今生得不到她,这将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遗憾! 倘若当时自己可以像裴承宣那样,卑鄙一点,无耻一点,成天想方设法的粘着她,霸占着她,也许一切就不是现在的局面! 莫离染看向远处闪着灯光的容家别墅,虽然离这儿有几千米远,但是如果容玉珩再这么纠缠下去,没准就会被来这儿执勤的仆人发现—宕— 一旦被裴琳知道她再一次和容玉珩纠缠不清,这件事就会传到裴承宣耳朵里。本来那家伙的醋缸子都已经打翻好几次了,要是不幸再打翻了,她就死翘翘了—— “容玉珩你要我怎么跟你说你才明白!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爱你了!”莫离染有些不耐烦的推搡着容玉珩,再一次跟他郑重其事的说:“不管裴承宣以后爱不爱我,不管以后我和他是什么样的结局,我都不会再爱你!” “你只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而已……”容玉珩执拗的抱着她,喃喃道叶。 “不是我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是你不愿意面对事实!容玉珩我再说一次,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你懂吗?从五年前得知你死讯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将对你的感情,连同你这个人一起忘记了——” 容玉珩握紧她纤细的胳膊,抿唇不置一词。 莫离染不胜其烦的瞥了眼他,将他脆弱的模样收入眼底,心里的烦恼越发浓郁。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她又说:“那天在部队知道你是黑魅之后,我坐船离开了部队,那时候我只是有些歉疚,有些轻微的心疼。可是离开裴承宣的时——” “珊珊,即使现在你对我的感情以及可能给淡了,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来不是吗?感情淡了可以再培养的——” “没办法重新再来了,因为我爱上别人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珊珊……” “在离开裴承宣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看到他难过的样子,我的心都痛得要碎开了,你知道这种感觉吗?我害怕他难过,我害怕他会不原谅我,如果可以选择,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他为我皱一下眉头你懂吗? “别这么残忍……”容玉珩苦涩的笑着,无措的摇头—— 他当然能体会这种感受。她口中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不就是她每一次执拗的离开他的时候,他所经历的么? 莫离染长长的吸了口气,这段时间她什么绝情的话都说了,如果他还不醒悟,她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言语可以让他收手放弃了—— “你和裴承宣之间算什么爱情?是他卑鄙的得到了你,是他卑鄙的将你禁锢在身边,这算什么感情?”容玉珩嘲讽的笑了一声,手指伸向莫离染的脸颊,每一个字都带着危险的气息,“如果我也用那种方式,你会恨我么?” “你!” 莫离染惊慌的看着他,他这样的神态让她感到害怕,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那天在部队的时候他强行那样对她的场景…… 夜深人静的,他难道要再次对她做那种事吗!! “你会恨我,我知道,但是只要我坚持对你好,你会原谅我的。”容玉珩悲伤的笑着,大力的将她按在半人高的草丛里—— “就像裴承宣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一样,珊珊,这是你逼我的!呵呵呵,你口中那个深爱着的男人,他不也是强行要了你的么?那时候你哭过,你伤心绝望过,你不是恨死了他么?可是到最后呢,他跟你扮扮可怜你还不是爱得死心塌地——” 莫离染愤怒的看着容玉珩,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试图这样对她了! 她是为了保护他才回容家来的,结果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回报她么!! “容玉珩,我跟裴承宣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再说了,一个女人可以被强要一次,难道还能每一次都被强要么!即使你现在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跟裴承宣的那一次,是裴琳的杰作—— 她记得清清楚楚,裴承宣并没有趁人之危,是自己因为药性的缘故而勾|引了他—— 容玉珩怎么能跟裴承宣相提并论?他们根本不是一种人! “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等今晚以后再说。” 容玉珩冷漠的笑着,手指在她身上游走—— “莫离染!”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被容玉珩吻得发不出声音的莫离染惊愕的抬头看去。那个站在月光下的人,正是裴承宣的母亲。 裴琳远远的看见这草丛在晃动,所以叫了一个仆人陪自己一块儿来看看,没想到拨开草丛竟然会看见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容玉珩听见声音,侧眸瞥了眼草丛外面站着的女人,松开了莫离染。他唇角勾起一丝胜利的笑意,从容不迫的站起身。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一定要让承宣跟你离婚!” 裴琳愤怒的骂了莫离染一句,然后在仆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了。似乎,她被这夜深人静发生的一幕好戏气得不轻。 “容玉珩,你真卑鄙!” 莫离染愤恨的抬手给了容玉珩一个耳光,低头看了眼自己被他解开了两颗纽扣的衣裳,捂着衣裳大步离开了。 大半夜的,裴琳怎么会带着一个仆人来这儿?如果不是容玉珩和裴琳早就商量好了的,怎么会偏偏这么巧,他将她按在草丛里吻了不到一分钟,裴琳就带着人来了…… 这一次有仆人作证,裴承宣恐怕是不会再相信她了…… 看着莫离染愤怒离去的背影,容玉珩抬手轻抚着自己被打的地方,淡淡的微笑。如果一直是君子,你就会一直是我嫂子—— 我宁可在你心目中是个小人,也不会让你和他一直在我眼前幸福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莫离染过得异常的静谧。 按理说,裴琳掌握了她跟容玉珩“私通”的证据,有仆人为证,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裴承宣,怎么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任何动静呢? 这种安静的日子,让她越发的不安。 国庆大典的事终于忙完了,莫离染接到了裴承宣打来的电话—— “明天我启程离开首都,估计会先回家看看你和妈,然后咱们一起回部队好吗?”电话那头,疲劳了好几天的裴承宣长长的舒了口气,温柔的说。 回部队? 莫离染扶额,陵墓就快找到了,怎么能这个时候回部队呢?明儿个一定要好好找个借口,让他一个人回去,她继续留在这儿一段时间。 不过听着他的声音,她似乎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在做什么—— 应该是泡在宽大的浴缸里,温热的水浸润着他诱人的肌肤,细腻的泡沫浮在水面,他轻轻的呼吸都能够让泡沫随着水面摇曳—— “嗯,想你了老公。明天几点到?我去接你。”莫离染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惬意的伸开右臂感受风从指尖拂过的温柔。 “十二点之前应该能到。”裴承宣笑着回答。因为他和那些特种兵都是乘专机回小岛,所以时间可以自己定,不受航空公司限制—— 不过他不回部队,要先来北隅市,估计飞机会现在北隅市机场降落。 “老婆,咱们有几天没联系过了?”浴缸里的裴承宣换了个姿势,惬意的闭着眼睛跟心心念念的小女人煲电话粥—— “我算算……三天,整整六十八个小时了——” “啧啧,记得真清楚,很想我吧?” “那当然,不想你还能想谁呢?你现在可是我生命里头一号重要的人,敢不想你吗?” “和妈关系还好吗?” 莫离染顿了一下,心底有一丝的不安。她强装镇定,用一贯的口吻笑着问道,“挺好的啊,妈身体最近也不错,精神好着呢!对了,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什么坏话啊?” “哎,这什么话啊小傻瓜?”裴承宣挑眉,存心逗她,“咱妈是那种背后告状的人吗?小女人,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儿被咱妈知道了?” “……” 莫离染语噎,那天晚上和容玉珩在草丛的事虽然不完全是她的错,而且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可再怎么说自己都有点对不起裴承宣…… “怎么可能啊,我能干什么坏事儿?你快点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就真去干坏事儿了,到时候你可别哭——” “你敢,小心我剥了你一层皮。” “切,你还别吓我,没准我胆儿被你吓坏了,真做了坏事你就只有哭的份儿了!” …… 一身白色居家服的容玉珩站在楼梯口,手中端着一杯特意给某人泡的茶,静静的聆听着阳台上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恩爱缠绵的话语。 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他冷漠的勾唇。 她已经几天不理他了,现在却对那个男人时而温柔时而撒娇,呵呵呵,如果那男人明天回来了,自己岂不是彻底被她从眼角过滤掉了? “裴承宣,你回不回得来,还不是我一句话说了算。” 容玉珩低低的说了一句,端着茶杯缓缓下楼去了。 第二天,莫离染在机场百无聊赖的等着自己的老公。看着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的勾肩搭背回家了,她心里也有些小小的窃喜。 再过一会儿,她也能和裴承宣一块儿回家了。 可是等到最后,她等来的却只是裴承宣的一个短信—— “老婆,临时有任务,近期回来不了了——” 这十几个字让她很失望,抬头看着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七分了。再拨打过去,裴承宣的手机关机了,连着打了好几个人的号码,都是关机状态。 丁云辉是无法接通,还有几个跟他关系好的人则个个都是关机。 莫离染握着手机坐在回家的车上,不由得有些担心裴承宣。什么任务来得这么突然?为什么那么多人一个开机的都没有? 闷闷不乐的到了晚上,裴承宣才给她来了电话—— “老婆,对不起,燕承市那边出事了,这段时间我可能回不来。”裴承宣的声音压得很低,应该是在执行任务,抽了点时间给她打电话。 “燕承市?那里能有什么事?” 莫离染心里咯噔一声,每一次听到燕承市的时候她心里都会不舒服。那个该死的教授,童佳雪的父亲就是在那儿…… “还是那些黑道的恐怖分子在幕后操纵。从昨天下午那些人就开始煽动民众,很多人在大规模的游行抗议新政策,时不时有小区域有轻度的爆炸。昨天夜里一点多的时候还发生了车队暴乱,伤者十七,死者五……” “那些黑道头目抓到了吗?” 莫离染紧张的问道,脑海里蓦地窜出容玉珩的容颜。五年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也曾经是个制造动|乱的人,好在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目前为止就抓到了两个小头目,至于大家都知道的蒋欣岑,已经被警方拘留。”裴承宣叹了口气,说:“可是你也知道,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我们的国家是拿这个暗地里黑道、明里是议员的男人没有办法的。” “如果一直没哟证据,就只能一直任由他猖獗吗?” “在十天之内如果没有证据,蒋欣岑就会被警方释放。即使是现在,他也只是被警方以‘涉嫌违法’的理由拘留了而已。” 听见裴承宣这么说,莫离染心底燃起一簇小小的怒火。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他蒋欣岑竟然可以一直逍遥法外!! 可是想起蒋莹雪……如果到时候有证据让蒋欣岑认罪服法,那么蒋莹雪要怎么办?不管蒋欣岑有多坏,那个人始终是她的父亲啊! 就像自己,虽然知道莫林风的事迹,可是不也是无法从心底里恨这个男人么?明知道他曾经是正直刚毅的警长,明知道他最后叛变了,被北隅岛除名了,可是父亲始终是父亲,她不会因为他后来变坏了就不爱这个父亲了—— “如果十天之内找到蒋欣岑的罪证了,他……是不是会死?”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莫离染心里十分的矛盾。作为一个热爱北隅岛的公民,她希望这样的坏人能得到制裁,还那些无辜者一个公道。 可是作为蒋莹雪的好朋友,作为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女儿,她也有些不忍心亲眼看见蒋莹雪失去自己的父亲……失去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凌,我知道你不忍心让蒋莹雪难过,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实话。如果十天之内能找到蒋欣岑的罪证,他必死无疑。如果找不到他的罪证,我会亲自解决了他——” 裴承宣叹了口气,他是一个军人,不能太感情用事。有的时候,他不能做到两全其美。莫离染听到他的言语十分笃定,她知道他的决心,所以心底蓦地一沉。 “就像当初解决了夏凝若的父亲一样……是吗?” 莫离染试探着问出口,得到的是裴承宣斩钉截铁的回答,“凌,我别无选择。” “……”莫离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听到裴承宣的回答时,她似乎都能看到蒋欣岑死亡的样子,甚至都能感受到蒋莹雪痛彻心扉的感觉—— 两个人一直沉默着,许久之后莫离染才说:“我永远支持你,老公。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概什么时候?” “早的话半个月之内——” 晚的话,没准也是一两个月是不是?莫离染忽的有些失望,想起还有那么久才能见到他,她感到心底空落落的难受。 压制暴乱,很多时候都得一个多月才能成功。 如果国家出兵几天就能摆平那些乱民的话,就称不上是暴动了—— 一连几天,裴承宣的手机都处在无法接通的状态。如果不是每天晚上他会发一条报平安的短信,莫离染估计会担心得直接打车去那儿找他—— “莫儿你也别太担心了,”容霖看着又一次拨下裴承宣的号码的莫离染,长长的叹了口气,“压制暴动,他没时间接电话——” 莫离染将手机放在玻璃桌上,皱着眉头满脸都是愁云,“听说有的暴徒很凶悍,刚刚报道上还说有人藏了枪支弹药……如果他带人去搜人家的房子,正好那家人藏了枪……” “你就不会说一句好话吗!!” 裴琳将遥控器摔在玻璃桌上,一双丹凤眼瞪得溜圆!莫离染侧眸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裴琳,抿唇不语。别说她现在一门心思担心着裴承宣,没心情跟裴琳吵架,就算有心情,她也不想招惹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母亲—— “对孩子这么凶做什么!”容霖一眼瞥向裴琳,连他这个很少在家的人都已经看出来裴琳对莫离染有偏见了,估计裴承宣也知道,所以一般不怎么联系裴琳,都是跟莫离染打电话,有什么事让她跟裴琳传达—— “你看她说的这叫什么话!承宣还没出事,她这是眼巴巴的盼着承宣出事——”裴琳含着眼泪看着电视里的一幕幕,满脑子都想着裴承宣此刻在哪儿。 “娶了这种女人做老婆,是承宣这辈子最大的不幸!”裴琳忍不住捂着嘴,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嘤嘤啜泣。 那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拔长大的儿子,可是自从有了这个妻子之后,他不仅很少打电话回家,就连执行任务都不给她打电话了!!她都是从这女人口中才得知他在燕承市执行任务! 从知道他在燕承市的那天,直到现在,她比谁都担心这孩子,可是自己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不接,却有时间回这女人的信息!! 结果呢,这女人一句好话都不会说,整天就说一些不吉利的话,让她本来就担心的一颗心更加放不下! “既然是大哥的不幸,那么还在一起做什么?”温柔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莫离染不用看也知道是容玉珩下班回家了。 容玉珩脱下外套,仆人接过去放进衣帽间。 他微笑着朝沙发走来,每一个字都是别人比不上的温柔,“二妈你不待见莫儿,不表示别人也不待见她。如果你认为她不配做你裴家的儿媳妇,为什么不让他们离婚呢?” “容玉珩——”莫离染本来就为裴承宣的事担心得不得了,裴琳刚刚也正在挑她刺儿,可现在容玉珩还和裴琳拿这种事来吵嘴,让她怎么做人! “珩儿!!”容霖怒目圆睁,他自认为自己这儿子一向是温柔懂礼,斯文谦逊,什么时候连大哥和嫂子的事都跟着搀和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1 首长和容二的对决(二) “珩儿!!”容霖怒目圆睁,他自认为自己这儿子一向是温柔懂礼,斯文谦逊,什么时候连大哥和嫂子的事都跟着搀和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舒骺豞匫按常理,是个懂道理的人都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拆散人家的婚姻,何况还是自己大哥和嫂子的婚姻—— “我说得不对吗?如果莫儿在二妈眼里算不上好女人,那么你给大哥找一个你自认为满意的儿媳妇好了。至于莫儿,自然有珍惜她的人——” 容玉珩坐在莫离染斜对面,温柔的看向愁云满面的她。从裴承宣去燕承市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开心的笑过。 “珩儿,当着你爸的面我不想说你什么,但是你也别太过分了!有的事人在做天在看,你对得起你大哥吗!”裴琳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容玉珩,暗地里和莫离染暧昧不清也就算了,如今竟然当着父母的面都这么嚣张宸! 他这是摆明了要横刀夺爱,抢自己大哥的女人吗! “二妈你有事儿别不好意思说,我行得正坐得直,你不妨有什么说什么。正好大家都在这儿,说出来也好让爸评个理,你说呢?” 容玉珩挑衅的看向裴琳,冷漠的勾唇铋。 “你别以为不敢说!!你都好意思做那种事,我还不好意思说吗!!”裴琳愤怒的看了一眼容玉珩,然后眸光落在一直不说话的莫离染身上。 “那种事?二妈你直说,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是哪种事——”容玉珩不紧不慢的看着裴琳,轻笑着,似乎完全不怕那件事曝光。 “你!”裴琳气得脸色通红,恨恨的盯着容玉珩。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即使他不顾廉耻,可叫她一个长辈怎么开得了口!! 容霖的目光在容玉珩和莫离染身上扫了一遍,似乎猜到了裴琳口中的事是什么。以自己这儿子对莫儿的感情,难保不会制造点什么于理不合的事出来—— 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裴承宣是儿子,容玉珩就不是儿子了么?手心手背都是肉,怪只怪这兄弟俩偏偏爱上了同一个人。 莫离染侧眸看着身边的裴琳,蓦地想起那天晚上在草丛发生的一幕…… 对上裴琳愤怒的目光,莫离染心底一虚,背脊蓦地僵硬。裴琳这么多天都没有提起这件事,如果现在将这件事告诉了裴承宣…… 正在压制暴动的他万一知道她和容玉珩有“不轨之事”,会不会愤怒得发挥失常,导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不测? “爸,我上楼睡了,你们慢慢玩。” 不管裴琳会不会将这件事抖出来,她都不想当面听见那些污言秽语。如果裴琳执意要告诉裴承宣,她拦不住,倒不如想想怎么跟他解释。 “去吧,一会儿我让仆人给你拿点安神的香点在房间里——” “谢谢爸。” 容霖慈祥的看着莫离染上楼的背影,心里却在想着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转移裴琳和容玉珩的话题。家和万事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了总归是不好的—— 莫离染走了,裴琳和容玉珩各自看了对方一眼,没再吱声。 容玉珩心里有些疑惑,按照裴琳这么恨不得拆散莫离染和裴承宣的性子,那天晚上明明看见了那一幕,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说出来? 难道她还有什么更阴险的手段? 客厅里安静下来,容霖清了清嗓子,看着眸色深沉的容玉珩说:“珩儿,过几天我要出一趟差,你看好庄园,别让闲杂人等进来了。最近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隔三差五的就有陌生人想混进来。” “爸,您这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容玉珩温柔的看着慈祥的父亲,眸光自动忽略了一旁坐着的裴琳—— “您这一趟是准备去哪儿?” “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出去玩玩儿,顺便谈谈生意上的往来。至于地点,暂时还没有确定,到时候决定了我再告诉你。” “好。既然是出去玩儿,那您就将烦心事全都放下,好好玩几天。庄园我会好好看管,绝对不会让闲人进入,也不会让庄园里闲着的人到处溜达。” 说这话的时候,容玉珩淡淡的瞥了眼裴琳。 容霖不在家的时候,裴琳绝对不会再有以前那么自由。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他都不会再让她自由行动—— 四天以后,容霖一大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让司机开着车送他离开来了庄园。莫离染起来的时候只看见那辆车绝尘而去的模糊影子—— “爸有没有说他去哪儿?” 莫离染看向坐在庄园里安静的享受阳光浴的容玉珩,淡淡的问道。本来不想跟他说话,但估计除了他,也没有人知道容霖的目的地是哪儿。 容玉珩惊讶的回头看着主动跟自己说话的莫离染,“他走的时候还没有确定,说是随性所致,到时候走到哪儿算哪儿。” 似乎,从上次草丛的事发生以后,她已经没有再主动和他说过话了—— “莫儿,咱们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吗?” “等你大哥回来了,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莫离染瞥了一眼他,然后重新看着容霖的车离开的方向。裴承宣还在燕承市执行任务,爸现在又出门了,还不知道他要去哪儿,这个家真是越来越乱了。 这种时候,她可不能再和容玉珩有任何暧昧—— “呵呵呵,莫儿,可是有些话当着大哥的面不能说,不是吗?”他温柔一笑,言下之意就是他和她五年前的旧事。 莫离染不胜其烦的看向他,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没心情,以后再说。”说完之后她就转身回了别墅里,不再管容玉珩。 容霖走后的第三天夜里—— “二妈,这么晚了您出来做什么?”容玉珩悠闲的站在二楼阳台上,双手松松的揣在兜里,看着走出别墅的女人轻声问道。 裴琳心下一虚,脚步蓦地停下。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二楼阳台的方向,容玉珩这个白天还要上班的男人,这都两点多了怎么还不睡觉? 她以为除了莫离染以外,别墅的人都已经睡下了,所以这才找了个时间出来转转。哪知道都这么大半夜了,他还不睡。 “睡不着,出来走走,散散心。”裴琳不友善的回答,轻哼一声。估计不是他没睡,是一直监视着她,处处留心着她的动静—— “如果只是睡不着,我那里倒有些安神的药,二妈你要不要拿点吃吃?”容玉珩倚着浅蓝色的栏杆,温柔的笑问。 “不用了……” “二妈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反正你也吃了那么多药了,也不差这一点安神的对不对?” 容玉珩温柔的看着楼下的女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得很悠闲,“虽然大家都说药还是少吃点的好,什么药都有副作用,不过我想这安神的药对一个有绝症的人来说,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坏处,你说呢?” 这一番不紧不慢的话气得裴琳身体直颤,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不尊重长辈的流氓习性了!! “容玉珩你!!” “像二妈你这种有病的人还是在家里好好待着比较合适。你说要是您这大半夜的出门散心,一不小心晕倒了,我还得派仆人出去找你,多劳师动众啊你说是不是?都已经是得了绝症的人,自个儿也知道自个儿活不了多久了,就不能安分点么?能少给别人添麻烦就少添点麻烦吧,省得以后死了也被人戳脊梁骨——” “……” 容玉珩一番话让裴琳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站在楼下怒不可遏的望着他,恨不得上楼掐死这毒舌的小毛孩子!! 难道这损人也是容家的遗传吗? 裴承宣是她养大的,自己的儿子那张嘴有多毒,她自己知道。那时候见裴承宣常常损丁云辉那一帮人,她还担心他那张嘴太厉害,估计一辈子找不着老婆呢! 没想到现在看到容玉珩,她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这小毛孩子是不分伯仲,都是一样的毒舌!尤其容玉珩这家伙,平日里看着斯文谦逊,半天不说一句废话,结果容霖一走,他就原形毕露了,什么话伤人他挑什么说! “二妈,赶紧进屋吧,您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夜里风寒露重,您要是有个什么风湿感冒的,到时候大哥回来问起,倒全是我的责任了——” “容玉珩!” 一眨眼,莫离染已经从首都回来二十四天了。那天夜里一点多的时候,莫离染接到了裴承宣打来的电话—— 那一天,也就是容霖离开之后的第九天。 “凌,我想见你。” 莫离染捧着手机,屏息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裴承宣打过来之后很久没有说话,她担心得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可是不敢发出声音,害怕错过了任何动静。 结果,他沉默了很久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见你—— 她听得出来,他的嗓音是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她知道他这些天很辛苦,可是那种疲惫仿佛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还夹杂着少见的脆弱和无助……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出这三个字,紧张得指甲都深深嵌进了自己的掌心,生怕他在那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没事……”裴承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哽咽着,侧眸看向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心被狠狠的揪成一团。 “裴承宣,你别骗我,你告诉我实话,怎么了?”莫离染越发的担心,原本还没有完全消去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没事,他不会在这个点打电话—— 如果没事,他不会这么脆弱的告诉她,他想见她—— “爸……在手术室。”裴承宣仰头靠着等候椅,眼角濡湿。他的胳膊上被鲜血染红了,刺目的颜色让他歉疚得想一枪毙了自己!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抱着莫离染来医院,那一次他失去了自己还没见过面的孩子。如今,他会失去这个父亲么? “爸在手术室?!”莫离染惊愕的重复着他的话,难以置信的问道。爸爸不是说跟朋友出去玩儿了么?怎么会在手术室……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来燕承市找我……他被黑道的人劫持,那些人用枪口抵着他的头,逼我放掉刚刚抓住的一个重要证人……” 裴承宣的声音再一次渐渐的弱了下去,莫离染屏息凝神的听着,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却清晰的听见了他在哽咽—— “凌你知道吗,那个证人可以让蒋欣岑认罪服法,如果放了他,他一旦落入那些人手中必定是被虐杀灭口……”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莫离染不敢出声打断了他,一直耐心的等他说—— “我真的很想放了他,换爸一条命……可是我的职责告诉我,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情感,放了这个证人,任由蒋欣岑继续逍遥法外……尤其是,这个证人一旦离开了我们的保护区域,他一定会死,你知道吗……” “三个小时前,我们约好在码头见面。那些人用枪抵着爸的头,说如果我不放人,他们就杀了爸……” “我安排了很多人潜伏在暗处,我以为只要我打中举枪的那个人,爸就不会有事……可是,在我的子弹进入那人胸口的时候,一个藏在暗处的人也朝我开枪了……” “凌你知道吗,我已经成功的救了爸,对方开的那一枪凭我的身手我本可以躲过去的……可是我不知道爸会冲过来替我挡那一枪……” “我已经躲过那一枪了你知不知道,凌……爸如果不那么在乎我,爸如果没有想过替我挡子弹,我和他都可以没事的!!” 裴承宣痛苦的掐着自己的眉心,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语序有多混乱,他只是胸口堵得慌,拼命的想找个爆破点,想找个人说说话,将自己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全都发泄出来! “我听明白了,老公,这不是你的错,你别难过……”莫离染的眼眶湿了,说了几句话才知道自己的嗓音竟然有些低哑,自己竟然哽咽了—— 原来容霖一直不肯说自己去哪儿是因为他惦记着裴承宣,他去了燕承市……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可是……”裴承宣望着天花板,痛苦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缓缓的说:“你懂我现在的感受吗?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和妈不好,我一直认为他不是个好父亲,这么多年我甚至都不愿意叫他一声‘爸’……可是现在为了救我,他竟然不惜牺牲自己……” “你在哪儿?”莫离染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找衣裳穿上,裴承宣现在有多难过她知道,这种时候她这个做妻子的怎么能不陪在他身边! “燕承市立医院——” “老公你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不用了,凌,这边很乱,你在家好好待着。跟你说了会儿话我已经好多了,听话,别过来,别让我再担心你——” “……”莫离染沉默了很久,才说:“好,我在家等你和爸回来。” 虽然那么说,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她依然匆匆忙忙的穿衣洗漱,收拾东西。答应在家等他,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而她的心告诉自己,一定要去燕承市陪他,她知道,那是一个深爱他的女人最正常的本能反应—— 自从燕承市发生暴乱之后,从北隅市飞往燕承市的航班就已经取消了。不仅是航班取消了,连火车和大巴也取缔了。 可以说,除了自己开车去燕承市,再没有别的路径—— “师傅,您别走,我可以再给你加钱!”莫离染追着一辆出租车跑了几步,失望的停下,站在路口继续等着下一辆出租车。 燕承市发生了暴乱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北隅岛,她在北隅市的街头站了一个多小时,拦了一百多辆车,没有一辆车肯去燕承市。 钱重要,命更重要。有哪个出租车司机会为了几千块钱去那种地狱跑一圈?哪怕她给的钱再多呢,没准有命去没命回来—— “师傅,您就将我送到去燕承市的路口,那里很太平,不会有事的!”莫离染红肿着眼睛恳求着眼前这个五十出头的司机。 司机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抽着烟,问道:“姑娘,那么乱的地方人家个个都巴不得躲得远远的,你怎么非要去那不可?” “我丈夫在那儿,我爸在那儿受了伤,我必须过去照顾他。”莫离染哽咽着,“师傅,您就行行好送我到路口好吗?要多少钱您开口——” “政府每天都有专机将燕承市的无辜人民接到别的市,你为什么不让你丈夫申请离开燕承市?”司机纳闷的问道。 “他不是燕承市的人,他是在那儿压制暴乱。我爸就是因为惦记他才去的那儿……哪儿知道会受了伤……” “你丈夫是什么人?” 莫离染差一点脱口而出,说自己的老公是北隅岛的大英雄裴承宣,她原本想着,有裴承宣这个大英雄的名头,总会有司机因为仰慕他而送她去燕承市—— 后来一想,容霖就是因为和裴承宣有关系才会被绑架,自己怎么能说出自己是裴承宣的妻子这个事实呢?万一遇上不怀好意的人,这不就给了别人威胁裴承宣的砝码了吗? “他是个特种兵,叫周博,刚刚入伍不久就碰上了燕承市这种暴乱的事……”莫离染想起了周博这个新兵,应该不会有人威胁他—— “特种兵?那可是我儿子梦寐以求的神圣职业啊!”司机长长的叹了口气,侧过身子打开了副驾驶座上的门,“上车吧,不过我可说好了,我只送你到燕承市的路口,你自己想办法进市里去——” “谢谢师傅!” 莫离染感激的上了车,司机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向燕承市的方向开去。 北隅市到燕承市路口,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莫离染在燕承市路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才等到了一辆货车,一番交涉,人家答应带她进燕承市—— 三个小时的车程中,莫离染一会儿昏昏欲睡,一会儿和车上的老夫妻俩聊天。 “以前从这路口到市中心只要一个小时的,自从发生了暴乱之后路就坏了!唉,那些黑道上的人作孽啊,桥被他们炸了就算了,我们绕道走也就多一个小时,可是他们连路也炸,你瞧这坑坑洼洼的,别提多难行车了!” 莫离染看向车外边,的确,很多地方都还有残留的爆炸痕迹—— “你们这是去哪儿?”莫离染好奇的问道。 ps:话说,真的要结局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2 首长和容二的对决(三) “你们这是去哪儿?”莫离染好奇的问道。舒骺豞匫 “我们夫妻俩在燕承市开了一家饭店,也兼售一些零食小吃。自从发生暴乱之后,很多人都申请离开了,剩下的那些人都是祖祖辈辈长在燕承市的,大家宁死也不肯走。政府为了逼迫那些暴民投降,于是阻断了燕承市和外界的一切往来,甚至中断了燕承市的一切物资。这样一来,那些留下来的人上哪儿吃喝啊?我们夫妻俩跟政府申请过了,专门负责给留下来的无辜良民|运送物资。我们车上的这些粮食就是给那些留下来的人准备的——” 莫离染点点头,原来如此。 “那些驻扎在燕承市的军人都还好吗?”莫离染又问道。 夫妻俩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叹了口气,说:“据说也有死伤,不过不是很多。謇” “那……裴承宣的特种兵部队呢?”莫离染又试探着问道。 说到特种部队,夫妻俩这才露出欣慰的微笑—— “裴连长的特种部队跟一般的军队当然有很大的区别,据说特种部队每天救下的人是最多的,击毙的暴民也是最多的,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伤亡——著”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昨儿夜里不是听说特种部队出事了吗?”女人看了眼男人,说:“好像是敌人抓了一个人质,结果裴连长刚愎自用,不听手下的劝阻,仗着自己是神枪手就开了枪,没想到结果一枪打中了那个人质……” 莫离染错愕,这些人怎么会这样谣传! 难道是那些黑道上的人为了贬低裴承宣的声誉,故意让人这么谣传的?可是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益处呢?仅仅是在救人的时候不小心打错了一个人,这是任何人都会犯的毛病,完全不会对裴承宣造成什么不利—— “那个受伤的人……你们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莫离染明知故问,她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想给裴承宣编造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听说是裴承宣的父亲。” 眼前这女人虽然四十多了,但是八卦的本性一点都没有改变。她看着莫离染,说得神乎其神,“听人说啊,裴连长根本不是枪法不好才导致那个人质受伤,而是因为那个人质是抛弃了他的亲生父亲,所以他才想借这个机会置人质于死地。” “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莫离染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说得正在兴头上的女人,怎么事情到了这些人嘴里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男人皱着眉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不知道真相就别跟着人家一起传八卦!裴连长再怎么都是对北隅岛有功的人,他的清誉哪里容得你们污蔑!什么听说,我看都是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为了贬低裴连长才胡编乱造的谎话!” “我也觉得他不是那种人。”莫离染附和着点头,自己同床共枕了那么久的老公是什么人她还不知道么?她和他小夫妻俩一块儿的时候,裴承宣虽然偶尔贱是贱了点,但在大事儿面前一向是严谨正直的。 尤其是大是大非面前,他从来不会犯迷糊。 女人不理会这俩人,继续按照自己听来的话一个劲儿的说:“听说啊,那个人质当年和裴连长的母亲是两厢情愿的一对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人质抛弃了这对母子,以至于裴连长小小年纪就跟着母亲漂泊,受了很多的苦楚。后来裴连长终于出人头地了,这个人质又后悔了,主动找到裴连长母子俩,将他们接回自己家里——” “这一次看见燕承市发生过了暴乱,他担心裴连长会因公殉职,所以千里迢迢赶到燕承市跟裴连长讨好处,听说各种条件都很过分,以至于裴连长恼羞成怒。结果那人质就被敌人抓住了,裴连长兴许是受够了这样的父亲,于是一枪就打死了他——” 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自己的妻子,惊诧的说:“所以这样子说来,这件事并不是裴连长的错,而是他的父亲做得太过分了?” 对于一个仰慕裴承宣的人来说,听到任何对裴承宣不好的话他会感到愤怒,听到任何褒奖裴承宣的话,他会同样为裴承宣感到高兴。 就像此时此刻,他听到枪击案是那个人质本身的错,心里的那颗大石终于落了地。只要不是裴承宣的错,什么理由都可以接受。 “这绝对是谣言,不可能是真的!” 莫离染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女人,说:“我家距离裴连长他们家很近,他们家的事我很多都清楚。自从裴连长回家以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他父亲也不是那样的人,我想这件事应该是黑道上的人故意挑拨他们父子俩的感情才这么说的——” 夫妻俩怀疑的看着莫离染,似信非信的点点头。 “裴连长为了保卫咱们燕承市这么辛苦,咱们可不能传播那些对他不好的事情。如果到时候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影响了裴连长的心情,扰乱了他保卫燕承市的决心,受苦受累的可是咱们百姓啊!” 莫离染的话让夫妻俩相视一笑,他们也点点头说,“这倒是真的,他为了咱们燕承市劳心劳力,结果我们倒去传播那些负面消息,如果伤了他的心,让他放弃了为人民服务的信念,到最后吃亏的是咱们自己——” 听到这些话,莫离染欣慰的笑了。不过那些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原本以为他们是为了贬低裴承宣的声誉,可是这些谣言更好像是贬低了容霖…… 最爱容霖的人莫过于容玉珩,难道那些人真的是想挑拨裴承宣和容玉珩的关系吗?可是,挑拨这兄弟俩的关系,谁又能占到多大的利益呢? 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她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 傅璟琛。 那个男人和裴琳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裴琳事实上爱着的人是莫林风,她并不爱容霖,所以容霖的声誉是好是坏对她完全没有影响—— 可是,裴承宣始终是她的儿子,这样做,对裴承宣多少会有点负面的影响。·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会做这种对自己儿子不好的事呢? 燕承市立医院—— 莫离染一路上小心翼翼的行走,尽量避开那些很多人围观的地方,直接找到了医院。看见医院的标志时,她紧紧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您好,请问有一个叫做容霖的病人在几楼?” 莫离染经常送凌清蓉去医院,所以对一般医院的构造都十分清楚,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医院的住院部。 “请稍等。”护士小姐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在电脑上查找容霖的名字。 莫离染耐心的等在一边,本想打电话问问裴承宣,不过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就耐着性子自己慢慢找——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不是记错了病人的名字?”护士小姐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容霖的名字。自从燕承市发生暴乱之后,市里面的好几家医院都已经人满为患。不止是他们,其他医院也是,经常有病人来拿药或者住个一两天的都不会登记姓名。 此刻找不到容霖的名字,这个护士小姐猜测估计是病人没有登记姓名。但是这些事如果被病人家属知道,到时候传到政府耳朵里,这是违反了法律的—— 所以,她便笼统的告诉莫离染,是莫离染记错了名字,而不是医院的问题—— “那么请问裴承宣在哪儿?”莫离染蹙眉问道。她以为,这里找不到容霖的名字应该是裴承宣登记的他自己的名字。 小护士惊讶的看着莫离染,这个看起来一脸疲惫的女人找裴连长做什么?那个英明神武的男人,难道和眼前这个算不上很漂亮的女人有关系?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护士小姐温柔的笑了笑,说:“这里医院挺多的,你去别处问问吧,也许你找的人在别的医院呢!” 莫离染有些纳闷,难道是裴承宣在骗她么?昨晚还说他在市立医院,怎么人家医院又没有容霖的登记,又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会不会是容霖的枪伤太严重……救治无效!! 莫离染蓦地惊愕了,如果容霖就这么死了,别说裴承宣会有多难过,首先容玉珩就不会放过他!毕竟,容霖是为他而死…… “不,也许……也许爸只是被他转到别的医院去了……”莫离染惊怕的喃喃自语,再也顾不得给他惊喜什么的,连忙摸出手机拨下裴承宣的号码——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手机里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莫离染刚刚才放松下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太平间那种地方是没有信号的,裴承宣是不是在那儿待着!! “这位小姐,您要是没事了请您让开好吗,后面还有人等着取药呢!”护士小姐依然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对莫离染温和的说。 那张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下,是她爱慕英雄的小心思。 裴连长是北隅岛的大英雄,她自己都巴不得能有个合适的理由时时刻刻见到他呢,怎么可能会让这种其貌不扬的女人接近裴连长? “对不起,”莫离染这才意识到自己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她回头看着身后已经等得不耐烦的老人,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对不起……” 她一边道歉一边向旁边的等候椅走去,找了个空位坐下,望着走廊上标明了“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发呆。 裴承宣关机了,这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现在她一个人在医院怎么找他呢? 住院部没有找到人,她又绕到前面的诊断楼询问,可是人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前面负责诊治,住院的人只有住院部一楼的总护士站知道,就连其他楼层的护士站都查不到别的楼层的病人信息—— 莫离染再一次茫然无措。 一个人静静的坐了许久,她叹了口气,查找着手机电话簿,那些有机会联系到裴承宣的大兵的号码,她一个接着一个的拨打过去。 联系第一个,对方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裴承宣了,就连接收任务的指令都是大老刘和丁云辉跟他们传达—— 联系第二个,对方也说不知道裴承宣最近的动静—— …… 所有打得通的号码轮番拨打下来,没有一个人知道裴承宣最近在忙什么,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和他一个区域,个个都说许久没有见过面了…… 而那些和裴承宣一个区域的大兵,那些近段时间能够联系到裴承宣的人,比如大老刘和丁云辉,个个都关机,要么就是无法接通…… 越拨打下去,莫离染越感到心慌。 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裴承宣是不是出事了……要不然,怎么医院没有他和容霖的任何消息?如果他还在医院,怎么可能连护士站的人都不知道? “难道……爸送到医院之后救治无效……他为了替爸报仇,一时意气用事,单枪匹马的闯入黑道的巢穴……出事了!” 莫离染想到这个让人后怕不已的可能性,吓得蓦地站起来! 坐在她旁边等着取药的人们狐疑的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女人,还以为大白天的见了鬼了。一个没事人,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老公,你在哪儿!” 莫离染再也等不下去了,再这么等着,她会疯掉! 她开始从一楼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一层楼一层楼的网上搜素! 不就是十九层的住院大楼么! 不就是有六百多间病房么!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她就不信自己找到天黑还找不完这栋大楼的所有病房!既然他昨晚说了自己在这儿,今天总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还在这儿没走! “看什么看,你家没老人半身不遂吗!!”病房里的中年妇女愤怒的将屎盆子往地上一摔,瞪了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老人,然后怒不可遏的对莫离染吼道! 一个病房有三个病床,莫离染忍了这中年妇女的无理取闹,站在病房门口将三个病床上的人都看了一遍之后才说了声“对不起”,带上病房的门,默默的离开了。 住院的人心情都不好,她理解—— 那些家属伺候病人的时间久了会不耐烦,她也理解—— 一层层楼找下来,每层楼总有那个几个不可理喻的病人或是家属对她恶语相向,她都忍了。从下午三点一直到四点半,她终于找到了十三楼—— 电梯刚刚升上十三楼,莫离染就听见了外面嘈杂的声音。电梯门缓缓开启,她刚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两个莽莽撞撞冲进电梯的男人一下子撞到坚硬的电梯壁上—— 看样子像是外面有人在吵架,发生了什么纠纷,这两个男人气不过就想坐电梯走人。 “咝——” 莫离染的右肩重重的撞在电梯壁上,她痛得低声喊了出来。两个男人看了眼她,都怕自己被讹上了,两个大男人都避得远远的,连上前问候一声都不敢! 世风日下。 莫离染捂着自己剧痛不已的肩膀,狠狠咬着牙齿,忍着痛楚缓缓走出电梯。一边走一边苦笑,现在人家老太太摔倒了都没有人赶搀扶,她撞上了电梯,人家何尝不担心她拉着他们去检查,敲诈几百块呢? 刚刚往前面走了几步远,她就感觉到肚子有点不舒服。估计是刚刚撞到电梯的力太大,震到了某个器官,引起不适—— “这位小姐,您怎么了?”一个推着药品车经过的护士小姐看见莫离染扶着栏杆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担心的问道。 莫离染勉强一笑,对善良的护士小姐说:“没事,肚子有点不舒服……” “听说最近有恐怖分子在水里投毒,很多人都因为肚子痛而来医院就诊。小姐,您跟我来,我带您去看看,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现在还来得及——” “不用了……” “自己的身体可要照顾好了,不然家人会担心的。” “……”莫离染本来不想去检查,听护士小姐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现在一个容霖已经让裴承宣很忧心了,如果自己再有个什么毛病,一会儿即使看见他了也只会让他担心—— 莫离染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医生例行一贯的问话,问她是否已婚。她说自己已经结婚之后,医生狐疑的看了眼她,然后给了她一个尿杯,让她先做个尿检—— 正规的医院大多如此,女人要做什么x光之类的检查,都要先做尿检,确定没有怀孕之后才会进x光室,毕竟那些医疗光线对孕妇有伤害—— 莫离染耐心的等待了十分钟之后,医生将她叫进办公室,“这位小姐,您已经怀孕了。刚刚的肚子痛可能是碰到了电梯壁,震到了。你再去三楼妇科做个准确的检查,应该开点安胎的中药就行了……” 莫离染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医生,以为自己幻听了,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上次和裴承宣恩爱,的确已经快一个月了。 可是……他们在一起就只有一个晚上……怎么会这么巧! 以前在一起那么多个晚上才有宝宝,可是这次就只有一夜!而且那个夜里还是她身体不好的时候,怎么可能有宝宝了! “医生……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莫离染怀疑的看着医生,虽然心里很期待自己能怀上裴承宣的孩子,可是失去了那个宝宝之后,她便不太相信自己能这么幸运—— 医生看出莫离染的期待,也懂她此刻难以置信的心情。第一次做母亲,都会惊喜得失常,“这种事光看验孕棒的确不太准确,所以让你上三楼妇科做个全面的检查。” “可是我现在有事……” “有那么急吗?你现在可是一个人的身子,系着两个人的命。”医生见莫离染好像真的有急事,于是耐心的跟她说:“真要是很急,加点钱让妇科的医生给你做个最快的检查,二十分钟就可以拿到检查单子了——” 二十分钟就可以拿到单子,这样倒是不耽搁什么事! “谢谢医生。”莫离染感激的给医生行了个礼,然后离开办公室,去了三楼妇科。 三楼妇科。 长廊上很多前来检查的病人不停来回穿梭,或者有娘家人陪伴,或者有老公和婆婆嘘寒问暖,再不济也有个闺蜜陪着,只有莫离染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边,手里握着手机,不停的拨打着裴承宣的号码—— 一遍遍的拨打过去,回复她的始终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莫离染叹了口气,望着对面住院部十三楼。十三楼到十九楼,她还有六层楼的机会可以找到裴承宣—— 如果这六层楼还没有裴承宣的身影,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才过十一分钟。以前跟裴承宣在一起的时候,一天的时间也眨眼间就过去了,现在等在检查室外面,一分钟一秒钟都是煎熬。 十五分钟以后,终于听到护士叫了“莫离染”三个字—— 推开办公室的门,迎接她的是一张笑容满面的容颜。三十多岁的医生大姐笑吟吟的将一张化验单递给她,“恭喜你,莫小姐。” 莫离染接过化验单的手轻微的一颤,惊喜的看着医生大姐。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单子,最显眼的两个字莫过于—— 阳性。 “这里开了些养身子的药,你身子弱,得先补补自己的身子将来才能平安的生下宝宝。女人啊,得对自己好点,尤其是怀孕的时候。你们这些年轻丫头不知道,要是自己身体不好,以后生宝宝的时候可有很多罪要受呢……” 大姐语重心长的对莫离染说,一半是好意,一半是让莫离染心甘情愿掏钱买那些药的说辞。莫离染看了眼开出来的药单,少说也有两千多块钱,估计一般人还真舍不得花钱在医院买这些药,人家药店几百块就搞定了—— “谢谢医生。” 莫离染拿着化验单和药单离开了办公室。她并没有去拿药,而是朝住院部走去。她的目的地,住院部十三楼—— 透过浅绿色的玻璃窗,莫离染看见了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偌大的病房里依然只有三个病床,很安静,容霖就躺在中间那个病床上,一号床的病人是个二十多的年轻女人,陪着她的应该是她的母亲。三号床的病人是个五十多的老大爷,儿子和儿媳妇都孝顺的伺候在跟前。 “吱呀”一声,莫离染轻轻的推开病房门—— 身为特种兵的裴承宣虽然一直耳聪目明,一丁点细微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可是此刻伏在容霖病床边上睡着的他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也或许,他听见了,但知道他的家人不会来,开门的也都是与他无关的人,所以听见了动静也不想抬起头看一眼。 一号床和三号床的病人和家属都狐疑的看着这个第一次露面的女人。 莫离染站在病床边上,看着戴着氧气罩的容霖,他胸口似乎被包扎过,隐约看得见微微隆起的绷带撑着病号服—— 将手提袋放在床上,她温柔的弯腰附在裴承宣耳边,轻声说:“老公,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裴承宣蓦地一怔。 起初,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自己分明没有睡着,怎么会做梦呢?惊喜的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女人,他喜不自胜—— “凌!” 裴承宣激动的站起来,不顾旁人正看着他,一下就将莫离染抱在怀里。莫离染被他有力的双臂禁锢在怀中,有幸福,也有心酸。 一天的劳累,此刻见到了他,就没有白费—— 两边病床的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两人,面面相觑。男的听说是北隅岛的大英雄,可没人说过他结婚了,那么这女人是谁? “爸怎么样了?”莫离染的目光掠过他的肩头,落在安静躺着的容霖身上。 “医生说,在明天天亮之前能醒过来就算度过危险期了——”裴承宣的声音有些悲伤,莫离染甚至能听见他的疲惫。 “别担心,爸不会有事的。”莫离染安慰了一句,他点点头,将她抱得更紧。一个月的思念,一个月的煎熬,他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妻子。 她的到来,将容霖受伤带给他的阴影,多少冲散了一些。 “一个人来的?” 抱够了,他松开她,开始跟她算账了—— 莫离染自知理亏,含糊的点头。 他咬牙切齿的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声责怪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准来这儿!燕承市现在这么乱,你竟然还敢一个人来,你又找虐呢!” “没找虐,我找你呢!” 莫离染调皮的笑了一个,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扬着手中的化验单,得意的说:“怎么着,你想虐我呢?不过有人不答应!” “嗯?”裴承宣狐疑的看着她得意的神色,拿过她手里的单子看了一眼。当目光落在“阳性”两个字上面的时候,他激动了!! “凌!”裴承宣激动的半跪在莫离染跟前,托着她的双手,惊喜的望着她,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怀孕了?” “嗯,”莫离染脸上有些烫,目光掠过两边正在看自己和裴承宣的病人家属,羞赧的将脸埋进裴承宣怀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那个……你很开心是吧?” “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裴承宣粗砺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发丝,脸上的笑容好迷人,“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哎哎哎,你别摸我头发!长途跋涉的,头发上肯定很多尘土——”莫离染在他怀里小声的呢喃道,明显有撒娇的意味。 “我喜欢。”他的手指没有停下,温柔的在她耳畔低声说。 “怪癖!” 莫离染扬起下巴对他娇笑一声,他耸耸肩无所谓的笑。怪癖就怪癖,反正他一直对她爱不释手,她的什么他都喜欢! “女人,你胆子不小呢,怀着我儿子还敢一个人从北隅市跑到这里来!”他一半宠溺一半心有余悸的说:“还好我儿子没事,不然我铁定饶不了你!” “你还说!我一直打你手机都联系不到你,你人在医院为什么还要关机?”莫离染认准了他这个理亏之处,星眸一横,“解释!” 裴承宣将信将疑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果然,低电量自动关机。 “你都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莫离染委屈的跟他诉苦,拿过他手机取下他的sim卡***自己手机里,“这医院的护士真没水准,竟然不知道你在哪儿,累死我了!” “嗯?” “我先问她,爸住哪个病房,她说没有这个人。然后我又问她你在哪儿,她说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不是你没有登记啊?” “爸住院填写的我名字,我的名字毕竟这样方便些。所以你找爸是找不到的。至于她为什么不知道我在这儿,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 裴承宣看了眼她风尘仆仆的脸,右边脸颊有点尘土的痕迹。他温柔的笑着说,“找到了就好,乖,我带你去洗漱一下——” 难怪找不到容霖,莫离染点头,裴承宣毕竟是部队的人,又是个首长,填写他的名字,医院肯定各方面都会有优先政策—— “我脸很脏吗?裴承宣,才一个月不见,怎么,你嫌弃我了?”莫离染摸了摸自己的脸,存心咬着他的耳根小声的调戏他。 他无辜的举起双手,耸肩轻笑,“不洗就不洗,别找借口。反正我是不嫌弃你脏的,只要你自己好意思见人,我无所谓——” “切,就数你坏!” 莫离染拿上手提袋和他一起走出病房,旁边两个病床的人艳羡的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开始各自小声的议论这个八卦。 裴承宣让护士去照顾容霖,他拿着药单去取了药,然后带着莫离染找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将奔波了一天的她安顿下来。 莫离染趴在他腿上看着桌子上那一大堆补药,不禁扶额,一脸的无奈! “裴承宣,你钱多了烧的是不是?你不知道这医院宰人吗?有的药根本用不着,还死贵死贵的,你干嘛要全部都买回来!” “宰人我也认了,妻子只有一个,儿子只有一个,只要你们能平安无事,花再多的钱我也不在乎。”裴承宣慵懒的倚着沙发,幸福的睨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女人。 莫离染幸福的笑了,不过她故意跟他讲歪理,说:“你这话不对,妻子可以有很多个,你什么时候嫌弃我了,抛弃我之后一大片森林随便你挑。” “……”裴承宣无奈的摇头。 “至于孩子么,这个也不会是唯一的一个。生了这个宝宝以后,不管你的妻子是我还是别人,你都可以再多要几个——” 裴承宣抓住了她这句话的漏洞,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生了这个宝宝以后你还会再给我多生几个?”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3 首长和容二的对决(四) 裴承宣抓住了她这句话的漏洞,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生了这个宝宝以后你还会再给我多生几个?” “……”莫离染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许久才红着脸说:“裴承宣你就是个坏胚子,一辈子都改不了你坏的本性!” 他挑眉轻笑,无耻的替自己辩解,“亲爱的老婆大人,你别冤枉我啊!我良民,北隅岛公认的良民。舒骺豞匫如果你不信,我还可以给你出示一个良民证儿……” 莫离染翻了个白眼给他,“你毛线的良民啊,你刚刚明明是故意说错话,挖坑给我跳的!” 他举起双手无辜的说:“我没有——宄” “你还敢说你没有,你敢说刚刚你不是故意说‘儿子只有一个’,然后等着我跳进你的陷阱,让我给你生宝宝?” “你说是就是,我默认了行了吧?” 莫离染满意的点头,捧着他的手掌在他掌心落下一个吻,然后甜甜的笑了。裴承宣抿唇一笑,一个月来的疲累,在她的语笑嫣然中,烟消云散希。 和他腻歪着,渐渐的她有了睡意—— “老公,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夜里咱们再去陪爸,现在有护士守着呢!” “好。” 于是,她笑逐颜开的张开双臂,他幸福的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走进卧室里。本来他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合过眼了,很困,但就是被很多烦心事纠缠着,怎么也睡不着。如今有她陪着,有孩子陪着,他一定会睡得很香—— “老公,在来的路上我听到了一些谣言,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用意——”枕在裴承宣胳膊上的莫离染忽然想起来那对夫妻说的那些传言,于是打算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什么谣言?”他理着她散落的长发,温柔问道。 “有人说,爸是你打伤的,而你之所以打伤爸是因为……” 莫离染按照那对夫妻的原话,一一道来。裴承宣听后,有些谜团在心里渐渐的清晰,可是心底却又浮起了另一些谜团—— 在燕承市抓到的那个证人说出来的那些话,以及种种蛛丝马迹都堆在他心底。他可以肯定的事,近段时间的事,一定跟容家,或者容玉珩有关系—— 那么暴乱的事,跟容家有没有关系呢? 容玉珩,他跟那些人又是什么关系? …… “各位长官,求求你们饶我一命!!裴连长,英明的首长,我交待,我全部都交待!!只要你们不杀我,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事全部都告诉你们!!” …… “我是跟在蒋欣岑老大身边的人,我知道蒋欣岑上面还有一个真正的老大!!那个人从来没有露过面,但是有几次我看见蒋欣岑这个从来不怕谁的人,在看见有一个人的时候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 “第一次看见那个人,是安槿苼和蒋欣岑第一次签约。当时那个人和安槿苼坐在一起,蒋欣岑本来一直不将安槿苼这个后辈放在眼里的,可是那个人开口说了一句话之后,蒋欣岑立马就跟安槿苼签约了——” …… “第二次看见那个人,是在一个老板的生日聚会上。当时夏凝若小姐被夏凝诗小姐欺负,另一个什么莫小姐的就帮夏凝若小姐的忙,结果反而被夏凝诗小姐打了!然后我看见那个人站在暗处,给蒋欣岑递了个眼色,蒋欣岑立刻安排蒋莹雪小姐上前制止了夏凝诗小姐!一般情况下,蒋欣岑是不会让蒋莹雪亲自出马的,唯独那天他破了例!” …… “没错!!就是照片上这个男人,就是容玉珩!!” …… 证人的这几句话一直在裴承宣脑海里萦绕,他望着天花板,眼神幽暗。如果证人这些话是真的,那么蒋欣岑跟容玉珩…… 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他粗砺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生日聚会那一次,容玉珩是为了保护她才会给蒋欣岑递眼色,让蒋莹雪教训夏凝诗的吧? 所以,他最明显的一次暴露,是为了怀里这个女人。他潜藏了五年都没有被人发现丝毫端倪,结果为了她,他浮出了水面…… “别摸,痛……” 莫离染睡意朦胧的呢喃着,皱着眉头将他在她脸上抚摸的手捉住。刚刚他给她擦背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他手指的粗砺。 裴承宣看着自己的手指,宠溺的一个吻落在她眉心。他有茧子的手指摸着她白嫩的脸颊,当然会痛—— 在燕承市执行任务一个多月,天天都在废墟中救人,他的手指比之前粗砺了很多。 原本,身为首长的他只需要在一旁指挥就够了,可是他天生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跟普通的大兵没有区别,一起冲在最前线—— 爱人的亲吻总像是有魔力一样,熟睡的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他,往他怀里蹭了蹭,继续睡觉,“别闹,快睡吧老公……” “乖,我不闹了——”裴承宣轻声回答,小心翼翼的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下巴轻抵着她的额头,给她最舒适的睡觉坏境。 渐渐的,莫离染在他怀中再度睡着了。 裴承宣的目光落在窗外,长长的叹了口气。夕阳的光线不那么刺眼,尤其是冬日的阳光,总有种温柔的感觉。 …… “承宣,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和你母亲……欠了你那么多,也许下辈子都还不清了,但在我临死之前我还有一个心愿……” 裴承宣的脑海里再度回想起容霖中枪倒下的那一刻,他断断续续的跟自己说的话—— “不管珩儿做了什么错事……都请你原谅他,好吗?我……我知道你和莫儿是相爱的,可是不管怎么说,珩儿是先认识莫儿的,那时候莫儿对珩儿也是有感觉的……你已经娶了莫儿,珩儿是最可怜的了……你答应我,以后不管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都不要恨他……” “承宣……就当爸爸跪下来求你了,请你放过他……放过他……别跟他计较……不管什么事都别跟他计较……保护好他……放过他……毕竟,他是你弟弟……” “爸,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他就一辈子平安。” …… 那一幕不停的在脑海里上演,裴承宣的心蓦地痛了,眼眶也濡湿了—— 闭上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刀割一样难受—— “凌,如果真的是他……我该怎么办?” 裴承宣搂紧怀里的女人,头一次因为自己的职业而感到这么烦恼。如果容玉珩真的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么身为军人的他做什么都是错——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他是爸最心疼的孩子……如今爸为了我受伤昏迷不醒,受了这么多罪,不管他是康复还是醒不来,我都不能违背他的心愿,将容玉珩置于死地……” “何况,爸说得没错,始终是我对不起他,是我从他手中抢走了你。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你曾经喜欢过他是铁打的事实。凌,如果那时候不是我的出现破坏了你们,你一定会和他……一直温暖下去,对吗?” 裴承宣痛苦的张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起两个多月前莫离染和容玉珩“妇唱夫随”的一幕幕,想起自己不招莫离染待见、总是吵嘴的画面,想起莫离染不管做什么都依赖着容玉珩的那些事,他心底就说不出的难受—— 不是因为嫉妒容玉珩,而是他知道这个事实:莫离染是喜欢过容玉珩的! “凌,他不仅是我的兄弟,他还救了你的命……我欠了他那么多东西,即使他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也没法将他抓捕……” 容玉珩,为什么非得是你!! 病房。 因为另外两个病床的病人都已经睡下了,所以病房里的灯都关了,只亮着昏暗的地灯,以及裴承宣买来放在容霖床头柜上的台灯—— “爸还没有醒过来吗?”莫离染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坐在裴承宣身边的椅子上,看着正在用热毛巾给容霖擦手擦脸的裴承宣。 “嗯。”裴承宣叹了口气,侧眸看着莫离染,“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过来了——” 他走的时候她还睡得正香,所以就没有吵醒她。他也特意留言让她在酒店好好休息不要过来了,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他一个人就行了。 “过来陪陪你,陪陪爸啊。”莫离染轻声回答,生怕吵醒了两边病床的病人和家属。 看着裴承宣一个大男人给容霖擦手擦脸,她并没有说让他坐下,她去伺候容霖之类的话。她心里很明白,裴承宣可比她细心多了,她这样一个自己给自己包扎伤口都痛得呜呜大叫的人,哪儿能伺候这么脆弱的病人啊! “你啊,”裴承宣抿唇微笑,“黏人的时候成天乖巧得不得了,跟我分开一会儿都不行。可是闹脾气的时候,又绝情得不得了——” “你别惹我不就好了?”莫离染眨着眼睛朝他甜甜的笑。 “好,我不惹你,一辈子都不惹你。”裴承宣将热毛巾放进水盆里,对她说:“就在这儿坐着,我出去倒水——” “病房里没有洗手间吗?” “没有。” 莫离染目送裴承宣离开之后,纳闷的四处张望了下,果然没有看见洗手间。还是燕承市的市立医院呢,条件怎么这么差? 人家别的医院,像容霖这样昏迷不醒的病人都是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的,还有护士全天候的照顾着。这儿倒好,在普通病房不说,还是这种三个人一起的普通病房。要是有个病毒感染什么的,医院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莫离染在昏暗的灯光下,握着容霖的手跟他说话。 “爸,您快醒过来吧。您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我现在怀孕了,您有孙儿了,爸……您一定要醒过来,陪着我和裴承宣一起看宝宝出生,教宝宝说话,我们教宝宝说第一句话就是爷爷,好不好?” “爸,您要是睡着了,就看不见明年秋天的时候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诞生……爸,我和裴承宣还没有好好孝顺您,您的孙儿也还没有见过您,您一定要醒过来……” “爸,您醒过来吧……” 裴承宣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口,莫离染哽咽着说出口的话,让他不禁也鼻子酸涩。他刚刚知道自己即将做父亲,却要面临失去父亲的事实…… 爸,您一定要醒过来,哪怕只是看看我的孩子—— “别担心,爸会没事的。”裴承宣将一盆烫热的水放在莫离染脚边,抬头对她温柔的笑,“来,赶紧的泡个脚。” “在这里啊?”莫离染看了眼冒着热气的水,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另外两个病床熟睡中的人们,心底涌起甜甜的幸福,暖暖的感动。 没想到他还会给她端洗脚水—— “谁让你大冬天的不在被子里窝着,非要跑来医院受罪。”裴承宣宠溺的笑了笑,然后坐在床沿上,“赶紧的,不然我帮你脱……” “我自己来!” 莫离染一听裴承宣这话,赶紧红着脸弯下腰脱掉脚上的那双碎花的棉拖鞋,然后试探着将脚伸进烫热的水中泡脚…… 好烫! 莫离染一个激灵,赶紧将脚撤出了烫热的水中—— 裴承宣敛眸,盯着那双象牙白的小脚丫。 啧啧,这都快下雪的天儿了,你居然还敢不穿袜子!他白了眼她,弯下腰,粗砺的手指将她的小脚丫握住—— “该死的,瞧你这脚冰的!”裴承宣握着比冷水还冰的小脚丫,狠狠剜了一眼正支着下颌望着他傻笑的莫离染。 “我不觉得冷啊!”莫离染调皮的笑,脚在他手中乱动。 裴承宣试了试水温,是有点烫。 他抬头看着她,无奈的说:“我亲爱的老婆大人,你上点心好吧?你现在是一个人的身子两个人的命,别再跟以前一样粗枝大叶的。” “我忘了嘛……” 莫离染撅着小嘴,调皮的将自己的手指伸进他的衣领里,用他的体温温暖自己的手指。医院这地方,可真冷—— “前几天已经下过雪了,听说这两天又有一场大雪。”裴承宣任由她的手指插在自己衣领里,半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拨水温暖她冰冷的脚,“这么冷的天儿,你说你要是冻坏了,自己受罪不说,咱们家宝宝也会跟着你受苦的——” 莫离染不好意思的看着给自己洗脚的大男人,低声说:“等水凉一点我自己洗,你别……” 裴承宣幸福的望着她笑,“啧啧,现在我替你和宝宝洗脚,以后等宝宝三四岁了,咱俩坐在沙发上让小家伙给咱俩洗脚——” “呀,你坏!宝宝会委屈的!” “洗个脚也委屈?”裴承宣眉梢轻挑,“要不然我辛苦点,一直给你们娘俩儿洗?” 莫离染望着天花板煞有其事的考虑了一下,然后扶额说:“那算了,你这么辛苦,还是让宝宝给你洗吧!” 她的温柔,让裴承宣笑得眉眼里都是幸福。他故意跟她闹着玩儿,说:“我其实比较想你给我洗脚,等你生了宝宝以后——” “咱们还是一起折腾宝宝好了,你别算计我啊!”莫离染的手指轻轻挠着他的肌肤,虽然知道他不怕痒痒,不过还是喜欢闹他—— “看在我给你生宝宝这么辛苦的份儿上,你以后能不能别算计我了啊……有时间你折腾你儿子去,别盯着我了……” “老婆大人,”裴承宣黑线,“有你这种妈吗?” “谁让他有个坏坏的老爸呢,不能怪我!” “凌你信不信,以后咱们家宝宝跟你绝对不亲。有你这么坏的妈妈,他委屈了也只能上我这儿撒娇了——” 莫离染撅着嘴看着自己的肚子,顿时泄气了!裴承宣说的好像是事实,她连照顾自己都不会,还怎么做一个好母亲啊! “要不然,咱们不生了?等我学会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时候咱们再……” “闭嘴!” 裴承宣狠狠剜了一眼她,然后挑眉摸着她的小腹说:“看你这模样,我估计你这辈子是学不会了。没事儿,我宁愿自己多累点儿,也要这个宝宝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你啊,踏踏实实的养身子,你们娘俩儿我一起照顾,行了吧?” “……裴承宣,你别把我看扁了!” “得,那等哪天老婆大人你贤惠一个我瞧瞧?” “裴承宣,就冲你这么看扁我,以后我绝对自己带宝宝,不让你插手!你等着看吧,我一定能将宝宝照顾得好好的——” “别啊,你是个贤惠的女人,你是!”裴承宣服了软,一脸讨好的说:“你可别不许我看宝宝,我说错话了行不行?你是个好女人,咱们一起照顾宝宝……” “我又没说‘谁贤惠你找谁去’,裴承宣,你说你急什么啊?”莫离染得意的笑,然后故意颐指气使的说,“水凉了,擦脚——” 裴承宣勾唇轻笑,将她湿漉漉的脚捂在自己毛衣里面,“听话,一会儿回去睡觉,这儿我一个人就行了。” “不,我要陪着你和爸。” 不知是不是被夫妻俩打情骂俏的温馨气氛感染了,一直昏迷不醒的容霖徐徐转醒,睁着眼睛虚弱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 耳聪目明的裴承宣觉察到了床上的动静,扭头看过去,容霖已经醒了! 他惊喜的松开了莫离染的脚,站起来说:“爸醒了,你在这儿待着,我去叫医生——” “爸!”莫离染也惊喜的穿好拖鞋走到床头,看着正在努力挤出微笑的容霖。他欣慰的看着莫离染,艰难的点点头。 第三天,裴承宣便安排了一架专机送容霖回了北隅市—— “老爷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按时换药,半个月左右就可以下床了。”庄园的私人医师郑医师收好了听诊器,回头对挤在房间里的几个人说。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放心,换药这些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们可以自己忙自己的事。”郑医师礼貌的看着裴承宣和容玉珩说道。 “麻烦你了,郑医师。”容玉珩勉强笑了笑,看着病床上微笑的容霖,他冷漠的对身边的裴承宣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正在给容霖倒水吃药的莫离染蓦地看向容玉珩和裴承宣。那些谣言,容玉珩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会不会迁怒裴承宣…… 裴承宣侧眸对莫离染温柔的一笑,让她不要担心,这才跟着容玉珩一起走出病房。 空无一人的二楼客厅,容玉珩和裴承宣面对面站立,两个人是同样的冷漠—— “你不是各种技术全能吗?你不是自诩北隅岛第一人吗?”容玉珩嘲讽的看着裴承宣,轻哼一声,“为什么爸会受伤?”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4 首长和容二的对决(五) 你不是各种技术全能吗?你不是自诩北隅岛第一人吗?”容玉珩嘲讽的看着裴承宣,轻哼一声,“为什么爸会受伤?” “爸受伤,我的确责无旁贷。舒骺豞匫”裴承宣没有找任何借口,坦然承认。 “还记得上一次我救了莫儿的时候,你在病房对我说过的话么?”容玉珩冷笑,裴承宣侧身看着庄园的风景,不想多说什么。 自从知道容玉珩极有可能是那个潜藏了五年的人之后,他就已经乱了,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当时你告诉我说,如果换做是你,你可以救下莫儿,还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你说你不会让自己躺在病床上等着她伺候,不会让她掉一滴眼泪——”容玉珩盛气凌人的看着裴承宣,“是,你做到了,你没让自己受伤,你将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却让爸中枪差一点死亡!辶” 裴承宣抿唇不置一词。 虽然他不想面对容玉珩,可是容霖的事是他的错,他没有任何借口。容玉珩此时此刻的感受,他能体会,所以他不想争辩什么。 “裴承宣,你有什么资格再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呵呵呵,没错,我当时是让自己受伤了,可是我至少保证了莫儿的平安。而你呢,那么多人埋伏在那儿,自诩清高的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脸毫发未伤的站在这儿?檎”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他!” 莫离染远远的替裴承宣说话,容玉珩的目光掠过裴承宣,落在她身上,眼神幽暗。曾经他被凌清蓉冤枉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护着他,帮他说话。有一次她还为了他而跟凌清蓉顶嘴,仿佛将他当成了最重要的人—— 可是如今,她用同样的口气,为了别的男人,跟他站在了对立面。 “老公,你也累了这么多天了,我陪你先去休息休息。” 莫离染走过来,心疼的看着什么都不解释的裴承宣。明明不是他的错,明明是那些黑道上的人丧心病狂,为什么他要承受容霖受伤的罪责!! 可是,她知道他是个有自己的想法的人,他不解释,她也不会将这些事说破。也许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有他的谋划,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裴承宣温柔的回眸看着走向自己的莫离染,她善解人意的一声老公,让他刚才被容玉珩嘲讽而升起的薄怒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管容玉珩怎么说他,不管自己受多大的委屈,只要有莫离染的爱,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爸那里……” “爸已经到家了,有你二弟和咱妈照顾他就行了,你先去休息下。” 莫离染打断裴承宣担心的话,温柔的挽着他的胳膊,不由分手的将他往自己的房间推搡。裴承宣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莫离染走了。 容玉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莫离染,如今,她的眼睛里只有一个裴承宣,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为了他,别的人对她而言,还比不上裴承宣一根头发…… “珊珊,我喜欢了你五年,为什么到现在还比不上一个只认识了你两三个月的男人?”容玉珩望着天空,悲伤的低喃道。 小小的房间里飘散着淡淡的清香,单曲循环着温柔的轻音乐。裴承宣趴在床上,莫离染半跪在一旁给他揉肩捶腿捏胳膊。 “这音乐怎么样?”裴承宣侧眸望着莫离染,得意的笑着。 莫离染看过去,狐疑的问道:“挺好的啊,怎么了?” “胎教。” 裴承宣煞有其事的回答,手指又一次抚上莫离染平坦如砥的小腹。虽然医生说最近两个月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是每一次摸着她,他心里都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那里面有他的孩子,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爱情的结晶。 “宝宝现在还听不到呢,这就开始胎教了啊?”莫离染羞赧的低头看着那只抚着自己小腹的手,他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从小做起,咱们的宝宝,一定要比别人的宝宝都聪明可爱才行。”裴承宣慵懒的睨了一眼莫离染,憧憬着以后宝宝带来的幸福。 莫离染无语的笑了,即使从小做起也不用从孩子一个月的时候就开始胎教啊,“有你这么精明的父亲,宝宝再怎么都有三分遗传啊!” “没错,有咱们这么优秀的父母,尤其有你这么漂亮能干的母亲,宝宝一定会很聪明。” 莫离染噗哧一声笑了,“你啊,有的时候真的一点都不像一个部队的首长。” “那我像什么?”裴承宣看着她微笑的模样,不禁也心情愉悦了很多。莫离染眨巴着眼睛,替他捏胳膊的手指加重了一分力,调皮的笑道:“你一直就像我丈夫。” “岂止是像,我本来就是。” “好,你是,你一直都是我丈夫——”莫离染笑着躺在他身边,好奇的看着他,“爸受伤的事明明跟你无关,你为什么不解释?” 裴承宣望着天花板,但笑不语。 他不说,莫离染也就没有继续问他,反正他做事有分寸,用不着她担心。不过她猜想着,他应该是策划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吧? “你和那个叫做傅璟琛的男人很熟悉吗?”莫离染见裴承宣现在没有事在忙,所以婉转的问出了自己心底多日来的疑问。 “傅璟琛?”裴承宣不解的看着莫离染,他记得他就是在首都的时候带莫离染去了一次那个私人别墅,当时偶然碰见了在那里度假的傅璟琛。 一面之缘,莫离染怎么对这个男人记得这么清楚?更重要的是,当时他和小七都没有说过那个男人叫做傅璟琛,莫离染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上次也是第一次见他。上次你不是看见了么,呵呵,小七是我的同学,我有点事找小七帮忙,而小七是他的得力助手,于是他便亲自出马让人帮了我一把,在最短的时间内替我解决了一个麻烦。就这一次接触罢了,和他并没有什么交情。” 裴承宣解释了之后低头看着若有所思的莫离染,试探着问道:“凌,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人了?” “上次你和小七上楼之后我和他聊了会儿,感觉这个人城府挺深的,有点不想你和这种人来往,怕你跟他玩心眼儿累得慌。” 莫离染随口找了个理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看着裴承宣,微笑着说:“对了老公啊,“你上次从那个傅璟琛那里,拿到的是什么东西?” “可以不说吗?”裴承宣抱歉的笑了笑,“军事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嗯,当我没问——”莫离染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坐起来说:“你赶紧睡吧,我去看看爸。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好。” 莫离染走出房门口,静静的站在阳台上,心里很乱。就在刚刚,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这个叫做傅璟琛的男人发来的…… 他说,莫林风没死—— 他说,这个消息当作是他提前给她的回礼。可是莫离染心里清楚,傅璟琛这个信息也是在提醒她,得加快查找汉代陵墓的步伐了—— “傅璟琛说的是真的吗?爸爸,您是不是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莫离染噙着眼泪望着远处盛开的鲜花,喃喃的念着。 远处的山麓还有残留的积雪,北隅岛已经是冬季了,可是容家庄园是专门培植鲜花的,所以一年四季都有盛开的花圃—— 这些鲜花常开不败,会不会跟汉代陵墓有关系呢? 很多地方她都查过了,唯独那些经常被仆人翻挖的花圃,她和裴琳都没有动过心思。以为种了那么多年花,要是有陵墓早就被人挖掘出来了,所以就没有往那儿想过。可是,如果当年那个陵墓挖掘得很深呢? 会不会,那个陵墓就藏在人来人往的花圃下面—— “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在傅璟琛的手中,但是我一定会尽早将您救回来与妈团聚……我们一家人,还从没有聚在一起过……” 莫离染悲伤的低头,眼角湿润。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傅璟琛这个信息的真假,毕竟莫林风已经死了多年,突然有一个人说他没死,还好好的活在世上,谁听了都会怀疑—— 可是想到裴琳也在为傅璟琛卖命,她就不得不相信这件事有几分真实。如果不是为了莫林风,裴琳这个堂堂特种兵首长的母亲,怎么会甘心为一个别的国家的男人卖命?以裴琳那么高傲的性格,只有莫林风能让她低头……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找到那个陵墓,用和氏璧从傅璟琛那儿换回爸爸。我绝对不会让裴琳抢走我的父亲,绝对不会!!” 像裴琳那样的女人,如果她得到了和氏璧,从傅璟琛手里救了莫林风,估计莫林风从此欠了她这份恩情之后,一辈子都脱离不了这女人的纠缠了—— 为了母亲和父亲,莫离染绝对不会让裴琳比自己先得到和氏璧。即使……即使会因为这个原因和裴承宣闹出矛盾,她也不会低头。 “凌玲珊,你得记住,你自己的幸福不重要,重要的是爸妈能够团聚——”如果爸妈能够有机会在一起,即使你会失去裴承宣又怎样呢? 手指抚着小腹,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现在有了他的孩子,即使以后因为种种原因不在一起了,她也不遗憾。拥有一个和他一辈子血脉相连的孩子,是她这辈子的幸福—— 第二天晚餐的时候—— 仆人端上来一道香味四溢的清蒸鱼,正准备放在容玉珩跟前的时候,静静吃饭的他忽然抬起头对对面的莫离染温柔一笑,毫不顾忌裴承宣和裴琳也在场,体贴的说:“莫儿,你不是很喜欢吃清蒸鱼么,尝尝看今儿的味道怎么样?” 容玉珩一边说,一边温和的示意仆人将清蒸鱼端到莫离染面前。裴承宣的眸光掠过容玉珩,脸上明显有一丝不悦。 莫离染在听到容玉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感到不舒服了,看见裴承宣的脸色之后更加难堪。尤其一眼瞥见裴琳异样的眼光,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好像,自己无形中又成了裴琳的眼中钉了。 “不用了,”莫离染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容玉珩,直接低下头看着碗中的米粒低声说,“最近不喜欢吃这些腥味儿太重的东西。” 这段时间,莫离染对容玉珩越发的不了解了。即使他之前的温柔谦逊都是装的,可是他再怎么也是读过大学的高材生,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了,基本的人情世故应该懂得吧? 即使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即使他不能够忘掉她,可是裴承宣在场,裴琳在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一点他难道不知道么? 当着裴承宣的面,叫一声嫂子很难为他?即使他不愿意叫,别当着大家的面叫她莫儿可以么! 他这样子做,让她在裴承宣和裴琳面前怎么做人! “少夫人,今天的清蒸鱼味道很好,一点都不腥,您尝尝——”仆人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出来今天饭桌上的奇怪,笑吟吟的将清蒸鱼放在莫离染面前。 闻到那股鱼腥味,莫离染不由得就有了反胃的感觉—— 裴承宣觉察到她的不舒服,立马让仆人将鱼端走,重新放在容玉珩面前。于是这么一来二去,仆人也看出来了今天的不对劲,赶紧离开了餐厅。 “酸辣汤,要喝吗?” “嗯。” 裴承宣温柔的舀了一勺子香喷喷的汤,莫离染幸福的端着碗接受了。看着这夫妻和睦的场面,容玉珩心里出奇的堵得慌。 她明明一直喜欢吃鱼,可是因为裴承宣,她今天连这道菜都不接受了!! “莫儿,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容玉珩温柔的问道,“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清蒸鱼的,怎么忽然不喜欢这种味道了?” “容玉珩,适可而止。” 裴承宣抬头看着容玉珩,他忍了这么久,实在是没办法再忍下去了。这是他的妻子,他不需要别的男人暧昧的关心体贴!! “你最好记住,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已经快要触到我的底线了!”裴承宣冷漠的说。如果容玉珩再这么过分下去,他难保自己不会冲动的出手教训他! 即使他是自己兄弟又怎么样? 他容玉珩有将自己当成他的大哥吗?有这么对嫂子暧昧不清的吗!! “裴承宣,请问我有逼你吗?”容玉珩不急不缓的微笑道,“别说得这么严重,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你难道没有做过吗!!” 一直没有吭声的裴琳愤怒的将筷子放在桌上,侧眸看着笑容依旧的容玉珩。她可以容忍容玉珩和那个下贱的女人眉来眼去,反正那女人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承宣了! 但是她绝对不允许容玉珩欺负到他儿子头上! 听见裴琳摔筷子的动静时,莫离染的心一下子紧紧提起来。她不知道裴琳会不会一气之下将那天草丛的事说出来,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找好合适的理由跟裴承宣解释…… 如果这种情况下,裴琳冲口而出,到时候她百口莫辩了! “我做什么了二妈?”容玉珩挑眉看向一起指责自己的母子俩,不急不缓的说:“虽然莫儿嫁了人,可是她还是当初的莫儿,我关心一下她有什么逾越的不成?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可是当着你们的面关心的呢,怎么,这样也不行?” 听到这里,莫离染蓦地望向容玉珩。他说了这么多,她不由得怀疑他今天是想故意激怒裴琳,激她说出那天草丛的事! “够了!”莫离染带着怒火的眸子瞥向容玉珩,心里有些疼。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什么时候成了这种专干损人不利己的事的人! 裴承宣皱眉看着眼前这三人,容玉珩的镇定自若,裴琳的怒不可遏,莫离染的存心遮掩,让他心底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莫离染你今天也别装了,有什么事咱们就一块儿说出来好了!”裴琳见裴承宣在场,所以也决定不再隐瞒什么,大有将一切戳穿的架势—— 她可以这样,但是莫离染没有那个胆量跟她比谁更能豁出去。裴琳她这个做母亲的可以不在乎裴承宣听了之后会不会伤心难过,可是莫离染她在乎! “容玉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想吃鱼吗?”莫离染没有理会裴琳的话,直接看向容玉珩,淡漠的笑道:“恭喜你,你就要做二叔了。” 裴承宣侧眸望着莫离染,心底紧绷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一点。原本怀疑她和容玉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妈知道了,如今看见莫离染这么痛快的告诉容玉珩,她有了身孕,他心底的怀疑终于可以打消一些了。 也许,裴琳的愤怒只是因为上一次日记中写到的事,她误会了莫离染和容玉珩在浴室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并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与裴承宣的欣慰形成对比的是容玉珩的惊愕。 上一次听说莫离染怀孕,是从容云卿的嘴里间接听到的。那时候,听到那个消息的他就已经心痛了,甚至是痛彻心扉…… 如今再一次听说她怀孕了,而且还是从她口中亲耳听到—— 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能描述。 他最爱的女人,冷漠的看着他,亲口告诉他,恭喜你,你就要做二叔了……呵呵呵,她亲口告诉他,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那样的痛楚,是他这五年来从来不曾想象过的—— “老公,我有点不舒服,我出去走走。”莫离染看了眼呆若木鸡的裴琳,稍微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说得够快,阻止了裴琳将一切戳穿的念头—— 要不然,今天的晚餐会成为她在裴家最后的晚餐。 “我陪你一块儿散散心。”裴承宣看着一桌子菜肴也没有了胃口,站起来和莫离染一起离开了。 容玉珩沉默着,目光一直跟随着莫离染和裴承宣,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至于裴琳,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她的惊愕比容玉珩还要多,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幸福,可是自己却怎么也幸福不起来…… 为什么那个女人一直那么走运! 在她想杀了那女人的时候,她成了承宣的妻子…… 在她想告诉承宣那天晚上草丛的事的时候,那女人偏偏怀孕了…… “这个孩子我不承认!!”裴琳愤怒的瞪了一眼容玉珩,“是你的吧?你们那天做了那种事,那孩子是你的吧!!” 裴琳的话让容玉珩蓦地回过神来。没错,如果他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裴承宣会相信莫离染么?毕竟裴承宣这个月一直在燕承市,而莫离染有一个月的时间跟容玉珩在一个屋檐下…… ps: 有木有喜欢傅璟琛的亲们啊——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5 亲子鉴定 吃过晚餐后不久,容玉珩的公司里来了一个电话,秘书说一个重量级的客户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去一趟国外—— 一般重量级的客户,都需要容玉珩亲自出马才能摆平。舒骺豞匫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谁也没告诉就收拾东西离开了容家庄园。 莫离染还是早上起来给容霖量体温的时候听到容霖说起了这件事。虽然容霖说得挺舍不得的,可是莫离染倒是没有一点的不舍。相反,她还一直期盼容玉珩早一点离开。 最近他变化很大,留在家里只会让她和裴承宣的关系越来越僵,让她越来越难做人,他走了,她反而可以清闲一段时间辶。 八点的时候,裴琳刚刚起床下楼就看见裴承宣在厨房里熬粥。 “承宣,今天有时间吗?” “有。檫” 裴承宣回头看着裴琳,温柔的回答。莫离染正在帮裴承宣切葱段,他说要亲自腌渍一点泡菜,等她想吃酸的时候就可以吃到他亲手做的泡菜了。 裴琳瞥了眼陪着微笑的莫离染,眸光直接掠过他,温和的对裴承宣说:“今天我要去医院检查,你要是不忙就陪我一起去吧。” “妈,”裴承宣笑吟吟的点头,一把揽过莫离染,幸福的说:“就几分钟之前,莫儿告诉我说她今天要去医院检查下身体,让我叫上您,咱们陪您一起去——” 裴承宣眼角一抽,私下里他一直叫她凌,可是每一次在别人面前叫她莫儿的时候,他还真是格外的不适应。 “对啊,妈,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医院,到了医院之后我自己去检查下身体就好了,让裴承宣陪着您。”莫离染也放下了手里的韩式菜刀,回过头对裴琳微笑。 裴琳的目光怀疑的落在莫离染身上,这女人会那么好心?哼,怕是想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避免承宣发现孩子不是他的吧! 承宣相信这女人跟容玉珩之间是清白的,她裴琳可不相信! “莫儿,你现在有了咱们家的宝贝,你的事儿比我重要多了。一会儿咱们去了医院,不仅承宣要陪着你一块儿检查,我也得陪着你——” 裴琳将自己对莫离染的不满全部压下,装得很慈祥和善。莫离染虽然不相信裴琳会这么轻易与她和好,但是作为裴承宣的妻子,她还是希望这是真的,只要自己和裴琳处好关系,裴承宣就可以放松很多了。 莫离染幸福的望着裴承宣,心里想着,毕竟自己现在怀着她们裴家的骨肉,也许裴琳真的可以看在孩子的面上,这十个月暂时不为难她。 “谢谢妈——”莫离染感动的说。 “一家人说什么谢,”裴琳摆摆手温柔的笑,“赶紧出来歇着,厨房里的事儿交给承宣就好了,你别累坏了我的宝贝孙儿。” 裴琳说完便进了洗手间,裴承宣和莫离染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本来还担心妈会为昨天容玉珩在餐桌上的事生气,现在看来什么事都没有。 “瞧,妈都发话让你出去了,赶紧出去。”裴承宣侧身捏了捏莫离染的鼻子,宠溺的说。 他早就说了,腌渍一点泡菜而已,自己一会儿就搞定了,可是这女人最近缠上他了,一刻钟也不想跟他分开,他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不知道是上帝看见了他的努力,终于将幸福赐予了他。有莫离染这么爱着他,有宝宝渐渐的成长,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 “不要,我要看着你做,以后学会了我也做给你和宝宝吃。”莫离染腻人的挂在裴承宣身上,说:“我要学做饭烧菜,我要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听了莫离染的话之后,裴承宣心底有些小得意,有些幸福感划过。作为一个男人,能够成功的让一个不听话的妻子学着变乖,变得懂事,这是多么大的成就啊! 尤其是莫离染这种女人,不听话的时候能将整个世界都搅得一团乱,想让她乖乖听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最近怎么变得这么乖了,老婆?” “有吗,”莫离染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人家一直都这么爱你好不好?” “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裴承宣故意一脸好奇的看着莫离染,“我只记得,以前有人特别想跟我做对,我说什么她都不听,从来不肯好好和我相处……” “哎哎哎,你能不能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莫离染白了一眼他,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至于这么隔三差五的提一次么? “人家都有宝宝了,你也不知道让着我一点,天天的气我,当心以后我家宝宝不认你这个爸爸!”莫离染得意的看着裴承宣,然后继续拿起韩式菜刀切葱段蒜末。 裴琳走出洗手间,听见厨房里莫离染的声音,她冷漠的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哼,你这下贱的女人本来怀的就不是我家承宣的孩子,以后不认我家承宣最好,他要是认承宣这个爸爸,承宣可亏大了呢! “啧啧,你以为宝宝还小就辨不清谁对他好吗?瞧瞧现在老爸为他做的这些事,多体贴多爱他。再瞧瞧你这个母亲……” “我怎么了?你说啊,我怎么了?我哪点儿对你儿子不好了吗?” “你欺负他最爱的老爸,你说你有没有对他不好?” “裴承宣你真不要脸,我彻底败给你了……” …… 吃过早餐之后,裴承宣亲自开车载着莫离染和裴琳一起去了医院。路上莫离染开始有了孕吐的反应,难受了好一阵,差一点就吐了—— “吃点话梅。”裴琳从包里拿出一袋话梅递给莫离染,慈祥的替她拍着背脊。裴承宣从后视镜中看着裴琳和莫离染这么和睦的样子,多日来的心结也渐渐打开了。 裴琳时日无多,身为儿子,他特别希望莫离染能好好孝顺裴琳,替他尽孝。可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裴琳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喜欢过莫离染,可是后来自从她知道莫离染和容玉珩有过暧昧之后就就特别喜欢跟莫离染找茬。 对于莫离染,自己的老婆他怎么不了解呢?虽然她偶尔调皮了些,经常性的无理取闹了些,不过对于父母她一直是孝顺的。 她和裴琳之间的矛盾,不是她这个儿媳妇做得不够好,而是裴琳这个挑剔的母亲故意针对她,经常鸡蛋里挑骨头—— 如今因为莫离染怀孕的事,母亲放下了这些偏见,主动跟莫离染和睦相处,而莫离染不计前嫌,这样的局面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莫儿,难受的话你先下车等我,我先送妈去医院,然后再回来陪你慢慢走着去医院。”裴承宣回眸望着莫离染说。 “没事,我已经不难受了。再说了医院一会儿就到了。”莫离染吃了一颗话梅,心里稍微舒服了点,望着裴承宣善解人意的笑着。 裴琳打趣儿的说道:“以后莫儿要去哪儿,承宣你骑摩托车载她好了。要是坐摩托车还难受,就换脚踏车——反正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了咱们家媳妇儿和宝贝孙儿。” “妈,您这是有了媳妇儿和孙儿就虐待您儿子了。”裴承宣无奈的对着后视镜笑,瞥见莫离染的温柔,他心底里都淌着蜜。 莫离染没说话,安静的吃着话梅。 可是手指轻轻抚摩着话梅的袋子时,她心底有些疑惑。一个患了白血病的女人,可以吃这种太酸的东西吗? 如果她一直吃着这些东西,为什么照顾她的裴承宣没有发现她这些可疑的地方?还是说,裴承宣他一直都知道裴琳的病是装的,只是因为太孝顺了的缘故,所以不拆穿她?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莫离染最害怕的一个真相是,裴承宣和裴琳是一个目的—— 莫离染抬头望着裴承宣,会不会他什么都知道?关于西汉陵墓的事,他不仅知道,还在暗中帮助裴琳找陵墓…… 医院。 “承宣,你陪莫儿进去检查吧,我在这儿等你们。”裴琳坐在外边的走廊的长椅上,看着眼前英俊帅气的儿子说道。 裴承宣点头,陪着莫离染一起进去了。 见到他们进去之后,裴琳才站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关于莫离染怀孕的事,她还存着很多的怀疑,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孩子是裴承宣的——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温和的看着坐在跟前的裴琳,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问道:“这位女士,请问您有什么事要咨询?” 裴琳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然后才压低声音为难的问医生,“我想问一下,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可以做dna鉴定吗?” 医生略显惊诧的看着裴琳,很少有人会问这个问题。即使怀疑孩子不是亲生的,大家也不会问这种问题,要么直接一剂药将孩子流产,要么就睁只眼闭只眼让孩子生下来,以后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再做一个亲子鉴定…… “医生,是不是不可以做?”见到医生沉默着没回答,裴琳有些失望的问道。毕竟孩子还在肚子里,也许真的不可以做…… 医生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咳嗽了一声,然后继续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说:“怀孕期其实也可以做亲子鉴定,就是母体和宝宝会有一定的危险。”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说:“宝宝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可以进行羊水亲子鉴定。” “羊水亲子鉴定?”裴琳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惊讶的看着医生。 “对。”医生抿唇一笑,继续说,“可以抽取胎儿羊水进行亲子鉴定。但是做这个羊水亲子鉴定需要在胎儿十五周至二十八周的时候采集羊水,这是怀孕期亲子鉴定最安全的阶段。在这个阶段进行正常的采集,对胎儿和孕妇都没有影响。” 医生说完之后又皱眉补充了一句,“女士,虽然可以进行羊水亲子鉴定,但是如果不在这个阶段,可能会对胎儿和孕妇有危险——” 裴琳点点头,谢过医生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坐在走廊上等着去检查的莫离染和裴承宣,裴琳一个人仔细琢磨着这件事。十五周至二十八周,也就是三个月至六个月这段期间—— 听裴承宣说,莫离染刚好怀孕一个月了。暂时就让她和承宣这样过着吧,再等上两个月就可以进行羊水亲子鉴定了—— “莫离染,这段时间你最好听话一点,别惹我。不然,到时候即使你的孩子是承宣的,我也有办法将亲子鉴定作假!” 夜里十一点的时候,一直没有睡着的莫离染张开眼睛看了看身边躺着的裴承宣。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裴承宣的头发,然后悄悄的起身下了床。 她打开电脑,点开谷歌的页面,再一次查询了关于白血病的事。 上一次她查到,有一种药可以让正常人掉发十分厉害,加上几种其他的药,可以让一个正常人出现与白血病相似的症状。 只不过,这些药只是会让人产生与白血病相似的症状,但是在医院进行血液检查的时候,这些症状根本瞒不过医生以及那些正规的仪器。 “那么裴琳……到底是不是用了那些药,假装自己患了绝症?” 莫离染托腮望着漆黑的窗外,长长的叹了口气。 如果裴琳是用了那种药瞒着所有人,那么那些正规的检查证明是哪里来的呢?如果她的病是假的,那么医院那个替她检查的医生一定有问题…… 对了,傅璟琛!! 那个男人的势力那么大,随便收买一个医生替裴琳开这些假证明也是轻而易举的! 为了得到和氏璧,他什么事都可以做—— 回头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裴承宣,莫离染温柔的勾起一丝微笑。虽然她挺不喜欢裴琳这个婆婆,不过她倒是希望裴琳的绝症只是做的假。 只要裴琳的病是假的,裴承宣就不会面临失去母亲的伤痛。她宁可一辈子忍受这个挑剔的、甚至还有点坏心眼的婆婆,也不愿意自己最爱的丈夫失去唯一的母亲。 莫离染关上电脑站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悄悄的找到那个西汉陵墓,然后在裴琳不知晓的情况下将这个消息告诉傅璟琛。 到时候一切成了定局,裴琳再怎么记恨她,裴承宣都不会因为这件事误会她了。 莫离染拿着手电筒,悄悄的走在花圃边上。她以为这会儿大家都已经睡了,可是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东西揣进了宽大的风衣口袋里,莫离染止步看着同样在花圃溜达的裴琳,微微一笑,“妈。” “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陪着承宣,还出来闲逛做什么?”裴琳神色有些不自然,瞥了一眼莫离染,然后将手里的东西藏进了宽大的风衣口袋里。 “那么妈你这么晚是出来做什么呢?妈您身体不好,这么晚一个人出来多让人不放心啊?”莫离染微笑着看着裴琳,即使裴琳将东西藏在了风衣口袋里,她也知道裴琳拿的是什么。 这么晚出来做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藏着掖着的,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裴琳嘴唇一抽,是她问这女人话,结果还被反问了。她笑了笑,说:“整天在房间里睡着,身体都睡痛了,所以出来走走。你呢?” “裴承宣过两天就要回燕承市继续执行任务了,我有点舍不得他,所以直到现在都睡不着。见他睡得很香,我担心自己翻来覆去的打扰了他,所以索性出来转一转。”莫离染挤出一丝落寞的微笑,看起来跟真的没两样。 事实上,她的确是真的舍不得裴承宣。 出来找陵墓是她今晚的目的,因为裴承宣要走的事儿而睡不着也的确是事实。刚刚怀上他的孩子,正是需要他陪着的日子,可是他又要去执行任务了…… “承宣是军人,经常出去执行任务是在所难免的。”裴琳微微一笑,“一起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会儿承宣发现你出来,估计会担心了。” “好的,妈。”莫离染温柔的点点头,上前搀扶着裴琳,两个人一块儿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你要多谅解承宣,身为军人,保家卫国是他的职责。出去执行任务也不会有多少天,过段时间就回来陪你了。” 两个人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着话。 “可是燕承市的事结束了之后他还要回部队,到时候他还是不能陪着我……”莫离染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如果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他还在执行任务,岂不是很让人难过?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最需要丈夫的时间就是怀着孩子的十个月,最最重要的时候,就是生孩子时丈夫可以陪在身边—— “部队可以带家属,你不是可以去部队陪他吗?”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莫离染点点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小腹,“等他从燕承市回来之后我就陪他去部队——” 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 “妈,只是我去了部队之后就没有人照顾你了……”莫离染有点抱歉的看着裴琳,裴琳温柔的笑道,“以前承宣没结婚的时候我一个人也过得好好的,何况现在还有你爸和家里的仆人照顾我呢?放心跟他去吧,我想有你和孩子陪在他身边他也会开心很多。” “谢谢妈。” “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裴琳拍了拍莫离染的手背,温柔的微笑。那一抹温柔下面,藏着一丝看不见的狠。莫离染,为了西汉陵墓,即使你怀着的是承宣的孩子,我也一样可以将那个孩子除掉! 两天之后,裴承宣启程去了燕承市。 莫离染一个人在家,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在家什么事都不用她做,闲得人都快长毛了。即使这么闲着,可是每一次她想去庄园其它地方转转的时候,都会有人出来拦住她—— “少夫人,夫人说您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这么冷的天不适宜出门。”一个中年妇女拦住莫离染的去路,笑吟吟的阻止了她准备离开的步子。 “我只是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再说你看我穿得这么厚,不会感冒的。”莫离染勉强挤出微笑对仆人温和的说。 自从裴承宣走了之后她就仿佛被裴琳变相的囚禁起来了一样,上哪儿都不行,连出一趟门都要经过重重“关卡”—— “莫儿,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身体脆弱得很。”裴琳捧着暖炉走过来,微笑着将暖炉塞进莫离染手里,“回屋吧,要是有个咳嗽感冒的,承宣又该心疼你了——” “妈……” “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妈,就听话,别让我担心你。” 裴琳都这么说了,莫离染还能怎么样呢?她只好跟在裴琳后面走进客厅。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看见裴琳一个人出去,天快亮了才回来。 莫离染眉头紧蹙,这么被关着,她也不知道裴琳都去了庄园哪些地方,有了什么进展—— 如果让裴琳先找到陵墓,爸爸怎么办? 不行,她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屋子,不能一直被变相的囚禁在这里一筹莫展——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6 房间里,他和她“坦诚相见” 被变相囚禁的第七天,莫离染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于是找了一个很蹩脚的借口—— “妈,在家里这么待着太无聊了,我想出去散散心可以吗?” 莫离染走下楼梯,对正在看电视的裴琳说。舒骺豞匫裴琳正看到兴头上,听见莫离染的声音之后,她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回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莫离染。 “出去走走?一个人?” 裴琳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情愿,莫离染压着心底的不满,微笑着说:“妈,正好爸的药完了,我顺便去附近的药店帮他买回来。辶” “买药的事让别人去就好了,你在家歇着,安胎——” “妈,报纸上说孕妇也需要经常出去走动走动的。如果一直在家里待着,不仅对身体不好,还会闷出病来的。” 莫离染用渴求的目光望着裴琳,希望她能答应自己。裴琳若有所思的看着莫离染,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勉强点了点头殚。 “自己路上小心点,昨晚刚刚下了雪,路上滑得很——” “谢谢妈。” 见裴琳终于松口了,莫离染高兴的回楼上拿钱包去了。憋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如果还让她在屋子里待着,估计不出三天就能闷死她了。 刚刚下楼,就看见裴琳已经关了电视机,微笑着站在楼梯口等她—— 莫离染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这段日子,裴琳对她太殷勤了,殷勤得不正常。现在容玉珩不在家,裴承宣也不在家,容霖还躺在病床上,如果裴琳想着法儿的跟她过不去,估计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妈,您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莫离染笑吟吟的问道。 “你不是要出去么,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顺便带一盒灭鼠的药。”裴琳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莫离染,“最近家里出现了好多老鼠,也不知哪儿来的,吓了我好几次了!尤其是花圃周围,那些老鼠真是太讨厌了。” “好。”莫离染点点头,但是没有伸手接裴琳递过来的钱。 第一,她自己一直有存款,这段时间嫁给裴承宣之后就没有花过她自己的钱。 第二,上次裴承宣走的时候已经将他的银行卡还有各种购物券都给了她,她哪儿还差钱用?像他这种国家一等功臣,去一般的大型超市购物的话都有优惠的,这是北隅岛实施了几十年的政策,她拿着他的优惠券去逛街,根本花不了什么钱—— “妈,您的钱自己留着吧,我有。”莫离染笑着让裴琳将钱收回去。事实上对于这个婆婆,她一直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对她—— “拿着,难道你是嫌少?”裴琳不由分说的将钱塞进莫离染手里,微笑着说:“想出去买什么尽管买,要是钱不够,让承宣汇款到你卡上——” 莫离染看着手里的钱,面露难色,“可是妈,我怎么能要您的钱……” 裴琳温柔的拍着莫离染的手背,笑着说:“你这孩子,自从你嫁进咱们家之后我还没有给过你一分钱,现在给了这么点让你买零食吃,你还不接受吗?要是不接受啊,我就认为你是嫌妈给得少……” “妈,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拿上,赶紧出去了回来吃午饭——” 莫离染拗不过裴琳,只好拿上钱离开了这个困了她好多天的别墅。 站在大门口,看着莫离染的身影渐渐远了,裴琳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抬头看了眼二楼,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缓缓的往楼上走去。 容霖的房间。 裴琳坐在床沿上,微笑着看着躺在床上的容霖,说:“现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容霖,咱们之间有什么话就敞开了说吧,你也别藏着掖着的了——” 整个庄园都已经找遍了,她却没有找到陵墓的位置。如今她已经打算撤了,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也不怕让一切摆上明面。 今天她已经决定了,就在这个房间里,和他坦诚相见。不过除了陵墓的事情之外,有的事还是怎么都不能说的,这个“坦诚相见”还得加上引号—— 为了和氏璧她才会来容家,可是如果在这儿找不到那东西,一直待在这儿又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去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没准能找到另一块和氏璧。 裴琳淡淡的一笑,既然自己要走,那么这些该处理的事都要慢慢处理了。 比如,莫离染这个贱人。 比如,莫离染肚子里那个野种…… 听见裴琳的声音,假装午睡的容霖缓缓睁开了眼睛。 本来他已经不想再跟这女人说任何话了,如今既然她要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他便跟她敞开了说就是,呵呵呵,他难道还怕她不成! 容霖望着笑容温柔的裴琳,自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被她温柔的笑容吸引,那时候他以为,这个女人的心也是和她纯净的笑容一样,干净善良。 可是自从分手前那一次亲眼看见她在莫林风家里欺负凌清蓉之后,容霖才发现了她的真面目—— 什么温柔善良,都是装的。 没有哪个当姐姐的能够用锋利的针扎向自己的亲生妹妹,可是那一天,他亲眼看见这女人将凌清蓉扎得背部全都是伤口…… 他曾经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的对自己的的亲妹妹! 她说,凌清蓉杀了她们的爸妈,害得她成了孤儿,这一切都是凌清蓉自作自受。 可是凌清蓉有精神上的问题,杀害父母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杀了父母之后她也比谁都悔恨,痛苦……作为她唯一的姐姐,裴琳怎么能如此残忍呢!! “凌清蓉为什么会在承宣的别墅里?”容霖瞳孔紧缩,嗓音低哑的问道。这些天身体没有复原,又天天输液、吃药,所以身体格外的不舒服。 容霖的问话似乎在裴琳的意料之中,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上次去承宣的别墅时发现了她,所以回来之后就开始对我不理不睬了。唉,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因为她的遭遇比我惨,所以个个都觉得我和她之间一旦有了矛盾之后就一定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坏姐姐欺负她——” “裴琳,承宣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么?早在很多年以前我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我就对你彻底没有眷恋了!” “我知道,不然你怎么会娶那个夏欣儿呢?”裴琳挑眉轻笑,然后耸耸肩看着别处说,“那个凌清蓉,她是承宣接回去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你撒谎,承宣没事接一个陌生人回家做什么?”容霖冷笑一声,眼神里写满了对裴琳的憎恶,“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和我联系,更是和凌清蓉断了一切来往。我估计,直到现在承宣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小姨!” 裴琳倒也不含糊,点头回答道:“没错,承宣的确不知道他的外公外婆是怎么去世的,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精神病的小姨——” “既然承宣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小姨,为什么会接凌清蓉到他的别墅里!”容霖瞪着愤怒的眼睛,低吼道:“你敢说这不是你为了折磨凌清蓉才将她弄回别墅的吗?你以前那么欺负她就算了,如今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了,怎么可以还……” “容霖你是病糊涂了吧?” 裴琳冷冷的勾起一丝笑,不屑的说:“以前我的确恨不得她死,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恨她了。如果我真的是想折磨她,为什么还要将她藏在承宣的别墅里?我直接在外面租一个房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是更好么!!” 裴琳说完之后冷笑着看着窗外,心里有一个声音说,现在我恨的已经不再是这个神经病的女人,我恨的是她和莫林风的女儿,凌玲珊!! 容霖皱着眉头看着裴琳,许久都没有说话—— “承宣说凌清蓉的女儿杀了人,他将凌清蓉接到自己别墅里,是为了让凌清蓉的女儿自投罗网,早日将她缉捕归案,仅此而已。” 听了裴琳的话,容霖蓦地怔住了! 他一直不知道像凌清蓉这样的精神病女人竟然还有一个女儿!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更不知道,凌清蓉的这个女儿还杀了人…… “你想知道凌清蓉的女儿是谁么?”裴琳看着容霖,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容霖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又问道:“裴琳,你和傅璟琛是什么关系?” 这一个问题,裴琳听见之后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惊讶。 “傅璟琛么?他是我的雇主,我替他做事,这样的答案你觉得说得通吗?”裴琳望着脸色很不好看的容霖,无所谓的笑了笑,直言不讳。 “那么你呢,你是怎么知道傅璟琛这个人的?”裴琳有了一点兴趣,那个男人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容霖怎么会认识他? 容霖瞥了眼裴琳,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问道:“这么说来,你回容家的目的是为了西汉陵墓?” “你怎么知道!” 这一次裴琳惊诧了,一直以为这个死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他什么事情都知道!! 容霖看见裴琳这么惊讶的模样,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早在买下这个庄园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西汉陵墓,也早已经找到了那个陵墓在哪儿。但是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唯一知情的只有我和欣儿。” 容霖轻蔑的看了一眼一直觊觎着自己家宝藏的女人,轻笑道:“你们想得到这个陵墓,呵呵呵,这辈子怕是别做这个美梦了——” “你!!” 裴琳算到了很多种局面,唯一没想过的是这个死老头子什么事情都知道。她以为最坏的结果莫过于莫离染拿到了西汉陵墓的方位,没想到,原来最坏的结果是容霖知道真相,而且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将西汉陵墓藏起来了—— “难怪我和莫离染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那个西汉陵墓。我就说,凭我和她的能力,一般的陵墓十天半个月就能侦查出具体的方位,为什么这一次折腾了三两月都没有任何进展!原来是你将陵墓掩蔽起来了!” 容霖轻笑着,看着气急败坏的裴琳,他感到一股少有的畅快感。这女人为了他容家的宝藏兜兜转转了这么多时间,如今才知道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必心里很郁闷吧? 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活该这样! “容霖,既然你知道我是为了西汉陵墓才回容家的,那么你也该知道,我是不达目的是不罢休!”裴琳强压着愤怒,瞪着容霖—— 容霖信心满满的望着裴琳,他知道她永远也找不到那个陵墓,“现在只要我不说,谁都不知道那个陵墓在哪儿。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早在修建这个别墅的时候,我就已经将陵墓迁到别的地方去了。当时为了迁走那个陵墓,可花了我几十个亿呢!” “你!”裴琳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陵墓竟然已经不在庄园里了! “如果你想问我,到底要开出什么条件才能让我将陵墓的位置告诉你,呵呵呵,我现在就告诉你,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将陵墓给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容霖冷冷的看了眼裴琳,笑着说:“那个陵墓,我会留着给我的儿子,三个儿子一人一份,至于你,这辈子都别打它的主意!”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查出来了么!”裴琳高傲的嗤笑了一声,只要找到当年为容家庄园施工的人,她就知道那个陵墓哪儿去了。 容霖淡淡的的微笑,不置一词。 裴琳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了眼容霖,半晌才不屑的挑眉,“容霖,你没有算到吧,不止我是为了你家的宝藏而来,你的好儿媳妇莫离染也是为了那个陵墓——” “莫儿别有目的,我知道。” 容霖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他闭上眼睛温和的说:“哪有一个女儿结婚了,自己的父亲还不来看看的?莫儿自从来了北隅市之后,莫林阳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叹了口气,又说:“虽然我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莫林阳一些关于莫儿的事,他没有说漏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个莫儿一定有问题。后来我也曾经好几次在后半夜里看到莫儿去庄园别处瞎转,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那时候我猜她就是为了西汉陵墓来的——”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拆穿那个女人!”裴琳瞳孔紧缩,如果容霖早一点将莫离染赶出容家,承宣就不会和这个下贱的女人在一起! “为什么要拆穿她?”容霖笑得很慈祥,“珩儿喜欢她,她心也不坏,我为什么不留下这个可爱的孩子?这辈子没有女儿,是我和欣儿的遗憾,莫儿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我疼她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将她赶出庄园——” 裴琳当即来了火,容霖留下这小贱人竟然是因为容玉珩!!她愤怒的低吼:“那么你也知道她嫁给承宣之后还在和容玉珩藕断丝连的事吧!!” 容霖愤怒的看着裴琳,哪怕是脾气再好的人,被人家指着鼻子骂自己的儿子的时候都会发毛!作为父母,别人骂自己可以,可是要骂自己的儿女,谁都会愤怒! “珩儿虽然一直喜欢着莫儿,但是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一直很正常,从来没有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裴琳,我不知道你对珩儿有多少偏见,但是你自己儿子的眼光你总信得过吧!如果莫儿真的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承宣怎么会那么疼爱她!” 裴琳不想这个时候跟容霖争论这些有的没的,别说她早已经亲眼见过莫离染和容玉珩在草丛里做那种事,就算莫离染和容玉珩之间干干净净又怎么样? 这个下贱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即使她怀着的是承宣的孩子又怎么样,她是莫林风和凌清蓉的女儿,她从出生就该死!! “对了容霖,刚刚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凌清蓉有一个女儿,还是个杀人犯。”裴琳强压着心底对莫离染的愤怒,温柔的看着容霖微笑,说:“你为什么不想想,承宣他干嘛要将一个杀人犯的母亲接到自己别墅里?” 容霖蓦地睁大眼睛看着裴琳!! 从她刚刚的一番话中,他已经猜到了她的言外之意。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莫儿和承宣就是……不可能,不会发生这么荒诞的事!! 他不相信这个事实! “容霖,你猜到了是不是?” 看着容霖惊诧的模样,裴琳心满意足的笑了。这个男人将西汉陵墓藏了起来,呵呵呵,如今能看到他痛苦难过,她比谁都开心—— “我告诉你吧,凌清蓉的女儿叫做凌玲珊,两年前在念大学的时候杀了一个教授,后来为了逃脱警方的缉捕就跟着人家盗墓贼一块儿躲躲藏藏了两年。而现在呢,有人绑架了富商莫林阳的女儿,她就假装成了莫离染,来到了你家里——” 容霖听了裴琳的话,当场怔住!!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喃喃念道:“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承宣和莫儿就是表兄妹,他们的孩子……不能要!” “你说不要就不要?”裴琳冷嗤一声,“可是裴承宣对这个妻子和这个还没有成形的孩子宝贝得很呢,谁敢动这母子俩,他能跟谁拼命——” “近亲不能结婚!即使承宣和莫儿再相爱,他们做做夫妻也就罢了,但是孩子千万不能要!”容霖气得直咳嗽,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是个天生智障或者有什么残疾,到时候不仅孩子被别人看不起,而且跟着孩子受苦的可是这夫妻俩自己!! “既然你欠了承宣二十多年的父爱,那么现在这事儿就你去跟他说好了。你别指望我,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插手的。孩子怎么样,我不在乎。” 裴琳耸耸肩轻笑了一声,然后站起来离开了容霖的房间。 看着裴琳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容霖才捂着嘴唇咳嗽起来。没想到今天和裴琳的谈话,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 裴琳的房间。 “傅董,我想知道,为什么容霖知道你的存在?为什么容霖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她一直觉得,这件事一定和傅璟琛自己有关系。 电话那头,傅璟琛稍稍沉默了下,估计是猜到裴琳和容霖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都摆上明面了,所以也就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藏着不说了—— “在找你之前,我曾经找过容霖,提出跟他买和氏璧的要求。不过他拒绝了我,所以我才找到你,让你去容家帮我偷偷拿到和氏璧——” 傅璟琛淡漠的挑眉一笑,“怎么,你被发现了?” “没错,他还告诉我说,那个陵墓早已经不在容家庄园了,他很多年前就已经将陵墓迁走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让我知道那个陵墓在哪儿。” ps:再次声明啦,喜欢傅璟琛的亲们可以看看漪的新文哦,新文的男主是傅璟琛哦~~《危险总裁强索情》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7 这个孩子,不能留 “没错,他还告诉我说,那个陵墓早已经不在容家庄园了,他很多年前就已经将陵墓迁走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让我知道那个陵墓在哪儿。舒骺豞匫” “是么,看来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听着那头凉薄的嗓音,裴琳的心猛地一沉,赶紧说:“傅董您等等!虽然容家的这块和氏璧我得不到了,但是我还可以去别处继续找。听说当年那块和氏璧有很多的碎片,应该不止这几个地方……” “裴琳,你是以为我时间很多,多得可以让你悠闲的慢慢找,嗯?”傅璟琛挑眉一笑,说:“你找不到不表示别人也找不到。你的儿媳妇已经答应替我办事,裴琳,咱们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 “傅董!!謇” 傅璟琛听见电话那头无措的声音,冷漠的挂断了电话。轻抚着桌面上那个相框,照片上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儿,让他冷漠的心浮起了一丝柔软和温暖。 “小傻瓜,我一定会在你二十岁生日之前,凑齐三块和氏璧。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哪怕是伤天害理的事,都可以——只要你好好的,再多的噩运,让我一个人承担。” 巯* 莫离染难得出来,有了逛街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回去。她一个人逛了一个多小时,顺便去裴承宣的别墅看了凌清蓉,和她聊了好一会儿天之后才慢悠悠的回容家庄园—— 出租车刚刚在庄园门口停下,就看见熟悉的仆人站在门口等她。莫离染付了车费下车之后,仆人上前一步恭敬的说:“少夫人,老爷有事找您,让您回来之后去他房间。” 爸找我有什么事? 莫离染有些纳闷,一直以来,自己和爸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很差,但是也还没有好到跟父女一样的地步,容霖这么急着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好,我这就去。”莫离染一边回答一边往别墅走,目光也在庄园各处扫视,希望能看到一丝有利的信息。 陵墓的事,不是她时间抓得不紧,而是找遍了这个庄园都没有找到陵墓所在,如今这已经是第二次全范围的搜索了。 为了和氏璧,再怎么乏味都得熬着—— 容霖的房间。 “爸,您找我?” 莫离染笑眯眯的站在床边,那时候容霖正在闭目养神。莫离染本来不想打扰他睡觉,不过看仆人的样子好像挺急的,所以她才不得不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容霖。 看着床边微笑的莫离染,容霖一时百感交集。 如果当初承宣不回来,莫儿和珩儿走在一起,如今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了。莫儿和珩儿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他们在一起,宝宝会很健康…… 可是为什么承宣偏偏要回来,为什么莫儿偏偏喜欢上了承宣…… “最近身体还好吗?”容霖将自己的心事藏下,慈祥的看着莫离染,那种眼神像极了她心目中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 “我的身体挺好的啊,爸。”莫离染坐微微诧异,容霖叫她来这儿就是为了问这些事的吗?心中腹诽着,她若无其事的在床边,贴心的帮容霖揉着胳膊。 她上一次流产的时候曾经在医院躺了几天,她理解这种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感觉,也知道容霖的胳膊腿有多难受。 “以前珩儿和云卿的母亲身体不好,怀他们俩的时候可遭了不少的罪。”容霖似乎想起了当年夏欣儿怀孕的场景,整个人都变得温柔多了。 莫离染静静的听着他说话,微笑着没有插嘴。老人们回忆往事的时候,年轻人只要倾听就好了,他们不喜欢年轻人插嘴。 容霖温和的笑了笑,看着莫离染,语重心长的说:“怀孕的女人很辛苦,所以啊,这怀胎十月一定要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才行,不然这罪就白受了。莫儿,你说是不是?” 莫离染替容霖捏着胳膊,温柔的笑着说:“爸,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谁知道自己怀着的宝宝是不是健康的呢?还没生下来的时候,就算是去医院做产前检查,也不一定能够检查出宝宝的健康情况——” “如果在明明知道孩子不会健康的情况下,与其将他生下来受罪,倒不如让他还没成形的时候就静悄悄的离开。”容霖叹了口气,目光终于落在莫离染的小腹,说:“至少那样子,孩子不会感觉到痛苦,父母也不会一辈子跟着受罪……” 莫离染的心咯噔一声,她的直觉告诉她,容霖今天这么急着找她一定不只是随便聊聊天这么简单。听他这些话的意思……莫非他怀疑这个孩子不健康? 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爸,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来了?” 莫离染强压着心底的慌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容霖,在他没有揭穿之前,她一定不能让自己暴露出一点点的不正常!! 容霖并不清楚莫离染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裴承宣是表兄妹的事,他以为她一无所知,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如果直接告诉她,她和裴承宣是表兄妹,那么也就意味着直接揭穿了她不是莫离染,而是凌玲珊的事实—— 如果不揭穿她是凌玲珊,那么就无法解释她和裴承宣是有血缘的近亲…… “你们前几天去医院减产,医生说孩子健康吗?”容霖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只好从侧面开始问莫离染。 “爸,孩子才一个多月,现在哪能看出健康不健康呢?”莫离染越发的心虚,她已经有了七八分的肯定,容霖一定知道了什么事—— “你瞧我这记性,我忘了孩子还这么小。”容霖尴尬的笑笑,然后又开始找说辞,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他决定直言不讳,“莫儿,如果你现在怀着的孩子不健康……我是说如果,”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你会不会听话将孩子流掉?” “如果宝宝的问题很严重,我会不要。但是如果只是一点点小问题,我要他。”莫离染不知道容霖什么目的,但她说的是实话,“不仅我要他,裴承宣也一定会要他。” 容霖停顿了下,然后说:“莫儿,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怀着的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莫离染心中一虚,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着容霖,“爸,您得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的孩子不能要——” “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容霖长长的叹了口气,蹙了蹙眉之后看着莫离染,许久才语重心长的说:“本来我一个做爸爸的不应该跟你这个儿媳妇说这些,可是你妈她又开不了口,所以你就多体谅一下,听爸爸跟你说——” “没关系,爸您说——” “莫儿,你和承宣没结婚以前你的身体就不好,后来结婚之后又流产了,那段期间在医院医生们给你用了很多的药,你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可是才隔了不到一个月,你就怀上了宝宝,莫儿,你自己想想,你之前在医院那么久,你的宝宝真的健康吗?” 莫离染安静的听着容霖的话,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一直沉浸在怀孕的喜悦里,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宝宝还存在这么多的问题…… 他不仅是近亲结婚的结晶,还是冒着各种抗生素和药品的摧残,在慢慢的成长…… 容霖见莫离染的脸色蓦地苍白下来,知道自己的话说中了她的心事,于是继续说:“你身体不好也就罢了,尤其承宣前段时间也很累,身体可能也不是很好……” “爸,您别说了,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和裴承宣好,”莫离染打算容霖的话,浅浅的一笑,“但是在医生没有确定孩子有问题之前,我是不会将孩子流掉的。如果不是大问题,就算有一点毛病我也可以养他……” “莫儿……” “最多我养他一辈子。” 莫离染的态度很坚决,容霖心里倍感安慰的同时,也有无尽的担忧。虽然眼前这个女人假扮莫离染来到容家,她的目的只是那座西汉陵墓。但是照目前看,她对承宣的感情却是真的,对这个孩子,她也是深爱着的,容霖作为裴承宣的父亲,怎么能不为承宣有这样的妻子感到欣慰呢? 可是这个孩子……如果让他生下来,没准真的会拖累承宣一辈子。 权衡再三,容霖决定和盘托出,不再跟莫离染说这些有的没的,大家开诚布公算了。他看着莫离染,说:“莫儿,我知道你不是莫林阳的女儿,你来容家的目的仅仅只是那座西汉陵墓——” “爸!”莫离染惊愕的看着容霖。他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件事,难道是想用这件事威胁她离开容家,离开裴承宣吗? “莫儿,既然你是凌玲珊,你也该知道你的母亲和承宣的母亲是亲生姐妹。所以你和承宣,是表兄妹……”容霖有些心疼的看着莫离染,注意着她的脸色,生怕自己的话太伤她的心。 毕竟她自从来了这儿就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一直扮演着开心果的角色,没有女儿的他是真的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女孩儿。 “原来您什么都知道。”莫离染低着头,心底生出许多悲凉和恐慌。她为自己的孩子感到悲哀,也为自己暴露的秘密感到无奈。 同时,想到自己极有可能被逼迫离开裴承宣,她心底的恐慌渐渐蔓延到全身…… 容霖点点头,叹了口气,说:“近亲结婚的孩子有很大的几率不健康,莫儿,不仅这个孩子你不能生下来,这辈子你和承宣不能有孩子。” 莫离染知道容霖是为了她和裴承宣好,也感谢他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还这么温和的跟她说话,可是自己的孩子还那么小,她没办法那么残忍的流掉他—— 那是她和裴承宣的孩子,是她和她的丈夫盼了很久的孩子。 即便是近亲结婚又怎么样,医生并没有下最后通牒,说这个孩子不能要,甚至都没有医生说这个孩子有任何的问题,她怎么可以害死自己的宝贝! 更何况,即使孩子真的有问题又怎么样?她是孩子的母亲,只有她才有决定孩子是去是留的资格,别的人都没有资格决定她孩子的生死! 只要她不放弃自己的孩子,任何人都没权力让这个孩子夭折—— …… 莫离染一时间想了很多,低头看着自己一平如砥的小腹,她含着眼泪望着容霖,说:“爸,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弃这个孩子,对不起……” “莫儿……” “我是您的儿媳妇,我也是裴承宣的妻子,照理说我应该听您和裴承宣的话……可是我现在是一个母亲,他的爷爷不想要他,他只有我这个依靠……如果连我都不保护他,还有谁能够让他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容霖心疼的听着莫离染的话,他的目光一直在莫离染身上,没有移开。看见莫离染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想起了当初自己和欣儿。 当初医生说欣儿胎位不正,而且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有点问题,医生建议他们最好是趁早将孩子拿掉。 那时候他虽然舍不得孩子,可是更舍不得让自己的妻子受苦,胎位不正,孕妇会受很大的罪。他不止一次的劝过欣儿,将孩子拿掉,以后他们还可以再怀上,可是欣儿一直没有答应,最终还是将孩子生下来…… 而最终的结果是,欣儿难产而死,而云卿因为智力有点问题,不像容玉珩和裴承宣那么聪明能干,而且小的时候很傻…… 虽然云卿现在也有点呆,还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他的学习一直是全校最好的,只是在平时看起来有点傻傻的。唯一算得上不好的,是他身体太差常常生病…… 已经有一个例子,容霖绝对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云卿是因为幸运,所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如果莫离染现在怀着的孩子是个智力有严重障碍的,生下来之后裴承宣和莫离染会比现在更伤心难过! “莫儿,如果你一直不肯答应将孩子流掉,那么我就告诉承宣,让他替你做这个决定怎么样?”容霖带着一丝威胁性的看着莫离染—— 莫离染一惊,没想到容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裴承宣…… 一旦要将孩子的事告诉裴承宣,那么她来容家的目的也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到时候裴承宣恼羞成怒,会不会一气之下逼她将孩子拿掉? “莫儿你要知道,虽然你是孩子的母亲,可是承宣他是孩子的父亲,如果他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你再怎么坚持都没有用——” 莫离染望着容霖,心底衍生出无尽的担忧。 裴琳不让她生这个孩子,她可以坚持;容霖不让她生这个孩子,她还是可以坚持;如果裴承宣到时候也不让她生下这个孩子的话……她还能怎么坚持? 如果那个男人决定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她再怎么小心提防,也敌不过他悄悄放在饭菜中或者水里面的堕胎药…… 如果真的发展成了那个局面,所有人都不要她的孩子,所有人都想除掉她的孩子,难道她真的只有怀着孩子离开裴承宣吗? “爸,您别告诉裴承宣……我求您不要告诉他……”莫离染捂着嘴啜泣,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坚持用避孕措施,不怀上这个孩子就好了…… 看着莫离染这么难过,容霖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许久才下定了决心,说:“莫儿,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那块和氏璧来的——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不生下这个孩子,而且一辈子都不怀上承宣的孩子,我可以将那块和氏璧交给你,而且绝不告诉承宣关于你来容家的真相。” 莫离染抬头望着容霖,如果是以前,她听到这个可以得到和氏璧的消息一定会高兴得欢呼雀跃,可是如今,这块和氏璧却要用自己的孩子去换…… 一面,是给了自己生命的父亲,等着和氏璧救命; 一面,是依靠着自己生存的孩子。他和她血脉相连,他只有一个多月的生命,他还没有机会好好领略这个世界的美,他需要母亲的爱…… “爸,您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尽快做决定,莫儿,拖得越久,你对孩子越眷恋——” “我知道了,爸。” 莫离染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离开了容霖的房间。 医院。 莫离染跟在裴琳后边,一肚子的狐疑。 “妈,孩子才一个多月,医生怎么能检查出来他是否健康呢?”莫离染心里有些不安,紧跟两步和裴琳并肩,狐疑的侧眸问道。 “如果不想做检查,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裴琳不耐烦的停下脚步看着莫离染,说:“总之我就是那句话,如果孩子健康,我可以替你保密,让你将孩子生下来。如果孩子不健康,你必须将孩子拿掉,要不然我就将你来容家的目的告诉承宣——” “妈你别生气,我只是有点好奇,这里的医生真的可以吗?”莫离染的目光掠过裴琳,落在这家私人医院的大楼上。 北隅市人民医院都没办法在孩子四个月之前检查出孩子的健康与否,这个私人贵族医院真的可以做到吗?会不会是裴琳有什么坏主意? 可是如果自己不跟她来,她就会马上告诉裴承宣她来容家的真相,还会将那天晚上草丛的事一起告诉裴承宣……到时候她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有把柄落在了人家手上,她只能乖乖的跟着来这儿。 “可以还是不可以,你去做了检查就知道了!”裴琳赏给莫离染一个白眼,“你这是不相信我吗?你是不是怀疑我想在检查中动手脚,让医生开一个假证明,说你的孩子不健康?” 莫离染没有回答,她确实是这么怀疑的—— “哼,如果我真的不想留着这个孩子,我早就让人在你的牛奶中放药除掉他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直接将你的事告诉承宣,让他跟你离婚不就一了百了了吗?不就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和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而已么,我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裴琳说完就继续朝前边走了,再也不理会莫离染。 莫离染仔细想了想,裴琳说的的确是事实。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这么多天裴承宣不在家,她吃的东西都是仆人做的,如果裴琳真的想流掉这个孩子,早就在她的饭菜中动手脚了,孩子也早就没了…… 也许裴承宣今天让她来医院检查,真的只是为了孩子好。也许裴琳这个做奶奶的,是真的想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出世的—— 这么想着,莫离染的心里舒服多了。 躺在冰冷的仪器上,莫离染心头有些发怵。带着口罩和白手套的女医生温柔的对她说:“这位小姐您放心,就是抽一点羊水而已,不会有什么大事,别紧张——” ps:羊水做什么哩…… 亲们记得羊水亲子鉴定不?如果首长看到亲子鉴定的结果,孩子不是他的……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8 凌,不要离开我 夜天煞跟姚初夏回宫之前先去找了洛云帆,而洛云帆想尽一切的办法才从破庙的地下室出来,当他出来之后绕到前面,才发现这破庙已经起了火。舒骺豞匫 整个庙宇印在红红的火焰里,有一种妖艳的美丽。 洛云帆的心不由的沉了下来。 不会错的,这火不可能是那个瞎子放的,仿佛无形中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一切。 那个人到底是谁辶? 他想或许只有再找到那个瞎子才能让一切更加的明了。 所以他下山了。可是,当他下山了看到那个瞎子的尸体的时候,他便知道一切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难道,要揪出那个人就那么的不容易吗毪? 现在,他也只有继续去寻找线索,那么多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会有线索。 于是,洛云帆决定再次上山。 他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云国已经乱成一团。 因为夜天隐要登基,于是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虽然朝中的元老大臣们已经被夜天隐说服得差不多,但是三王却一直不肯跟六王站在一起。 自然,夜天隐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三王会成为他最大的障碍。 三王一直很重兄弟情谊,但是,三王也是一个对朝政不太乐意去管的人,所以,夜天隐一开始就认定了三王会站在他这边。 但是,事事都有意外,三王正是因为舍不得这一份兄弟之间的情谊,所以到最后,他反而不愿意看到夜天隐坐在夜天煞的位置上。 毕竟,夜天煞是失踪了而不是死了,夜天隐没有权利代替夜天煞。 可是,就算三王再怎么不情愿,这件事的结局都改变不了了,夜天隐已经准备登基为皇上。当然,夜天隐为了不让三王闹事还特意将三王关了起来。 而另一边,洛云帆还是着急着先找出夜天煞,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这众多的事情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三天之后,夜天隐已经占据了大势,他已经做好了登基的准备。他以为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生,但是,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这是一个极好极好的日子,晴空万里,夜天隐站在高高的祭台上,这里是云国祖先们用来祭天的地方,每当新皇登基都要在这里祭天,这是对祖先和上天的一种尊重。这个习俗在云国已经保存了上百年,从未改变。 当然正是因为这个习俗,一切的事情也有了逆转的机会。 “新皇登基祭天!” 太监拉长了声音,一阵礼炮声后,夜天隐登上祭台,就在他举着长长的香准备祭天的时候,忽然有大量的侍卫将祭天的地方包围了起来。穿着龙袍的夜天煞一下走到祭台上,笑笑的看着他。 “六哥,真是谢谢你替朕祭天了,因为你,朕才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回来,不过,朕要提醒你,这五爪金龙袍子可不能随便穿,人在做天在看,六哥还是要谨守本份才是。” 一席话说得夜天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夜天隐朝身边的人看去,但那些人根本没有人看他。这些所谓的会帮忙的人此刻看到夜天煞出现忙闪到了一边。 毕竟,夜天煞才是天子,他既然没有死,而且出现了,那么谁都不敢在真龙天子面前造次的。 “六哥,你瞧瞧你拉拢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这些人可能暂时可以被你收买,可是,他们却不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夜天煞冷笑着看着那些大臣们和那些已经背叛了他的贵族。 是了,就是这些人,他终于看清了这些人的真实面目,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人想要躲过他的眼睛,在他的面前演戏。 这些所谓的老臣子是应该剔除了。 这一次三天的时间他是争分夺秒。 在路上,他们还遇到了行刺的,刺客就是那个谢莹。原来,谢莹原本就是夜天隐派到姚初夏的身边教习姚初夏,同时打探夜天煞的情况的。 可是,那一天洛云帆出来之后,无意间找到了谢莹。 当时,谢莹知道自己被败露,还打算杀死夜天煞和姚初夏。可是,谁知道事情出了意外。 在路上,他们遇到一个叫做糖糖的小偷,那小偷原本是要偷他们的东西,可是,无意间却救了众人。 也因为这样,夜天煞才能顺利的联系到自己在朝中安排的势力。 是他败了,败得一败涂地,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天隐心中冷笑。 他不甘心。 从小,他就活在了夜天煞的阴影之下,所有人都认为,夜天煞被送去当了质子,所以,他才是幸福的那个。 可是,谁知道他在这里呆得多么的痛苦。 母妃心疼他又如何,所有人都说是因为他的存在才牺牲了夜天煞。不仅仅害他流放还害他身中寒毒。 可是天知道,这一切难道是他愿意的么? 他也不想。 后来的后来,夜天煞回来就登基成为了皇帝,而他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唇瓣冷笑着,看着夜天煞。 他不会让他这么顺利的夺回皇位,他知道他的心里是在意那个女人的,所以,现在,他就要将他们的一切全部都毁掉。 当夜天隐的心里做了这个决定的时候,一切发生了转变。 “七弟,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可是,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将夜天隐的衣衫吹得乱舞,在风中,他的发丝也凌乱了,显得无比的妖孽。 姚初夏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这一张妖孽的脸孔背后居然有那样打的野心,而她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当然,夜天煞也没有发现。所以,才让这妖孽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更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六王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玄铁面具的时候,姚初夏一下呆住。 她认识那面具,永远都不会忘记那面具。 那居然是玄衣公子喜欢的面具。 那居然是玄衣公子经常带的面具。 “七弟,你还记得上一次夏妃娘娘中了百日断肠丸的毒吗?呵呵,你以为那真的是什么百日断肠丸的毒么?不,那只是我用断肠草做的一种新的毒,我知道你不会拒绝她的身体,所以,当你们两个一起的时候,她的毒会侵蚀在你的骨髓。” 他笑得狠毒,毒得像正在盛开的毒狼花。“你以为她是你的女人,不不不,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是我的女人,我的。是我亲手将她送给你。让她成了你的女人,但是,你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告诉我。” 夜天隐注意着夜天煞的表情,当他看到夜天煞脸上表情的裂变,他满意的笑了。 而姚初夏则忘记了反驳。此刻,眼底全部都是震惊。 原来,就是以为内这个人她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居然是六王。 这么久以来她被瞒得好辛苦。 “哈哈哈。六哥你以为朕会相信,如今,朕念在与你同是一母的份上,朕就留你在宫中常住,以后,希望你再也不要走出这深宫,否则,天下容不得你。” 软禁? 呵,居然是软禁。 这一刻,夜天隐的笑失去了光彩,一朵盛开的花完全的凋谢。 他看向姚初夏,刚刚的话,还有夜天煞的表情让他知道,他害了这个女人。 可是,他不后悔。 他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不要想得到。 天知道,从他第一眼看到她,从她柔弱的一身带着鲜血出现在他的脚下,他已经震惊了。 这个女人原来可以这么的坚韧。如果,不是因为夜天煞还活着,他真的会永远跟她一起。只有跟她一起的时候,他才觉得这个世界不一样。 至于让谢莹教她武功,原本也是为了让她能够保护自己的同时将夜天煞的性命解决掉。 可是,他盘算错了,夜天煞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这一次的事情已经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 终于要结束了么? 夜天隐再次回望了一眼,此刻,他心里的遗憾再也没有办法填满。 幽禁,好啊,好一个幽禁!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69 亲子鉴定的结果 “凌,你和宝宝一定不要再离开我,求你了……求你不要离开我……”裴承宣已经准备穿衣起床,忽的俯身将莫离染抱得紧紧的,不敢松手—— 曾经以为自己不惧怕生离死别,可是容霖的死,让他害怕了死亡和分离。舒骺豞匫容霖离开了,他剩下的便只有裴琳和莫离染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裴琳的病……不久之后就会永远的离开他,到时候,他唯一可以拥有的人就只有莫离染和孩子。如果就连莫离染和孩子都离开了他,他还有什么可以握在掌心的? “只要你要我,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莫离染温顺的回答,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喘气不匀。她被他抱得太紧,紧得已经喘不过气来。可是她没有想推开他的念头,被他抱着,她觉得满足,幸福辶。 “只要你和宝宝还在,就够了。” 裴承宣安心的对她挤出一个微笑,然后起床离开了。 牒* 太平间。 裴承宣出现的时候,裴琳已经哭得昏天暗地,两只眼睛红肿得跟水蜜桃一样。除了莫离染之外,恐怕所有人都会相信她对容霖的爱情可谓是感天动地—— “妈,别再伤心了。爸已经去了,您再哭他也回不来了……”裴承宣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只好陪着母亲站在容霖的尸体旁边—— “珩儿回来了吗?” 裴琳接过裴承宣递来的纸巾,擦了一把眼泪,嗓音沙哑的问道。她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裴承宣苍白的脸色,心中的悲凉感更甚。 裴承宣摇头,默默的看了一眼已经被修整了遗容的容霖,悲伤的说:“已经通知他了,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听见他回国的消息……”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就好了。”裴承宣搀扶着裴琳,准备送她离开太平间。 “承宣,你爸爸死得蹊跷……我始终不觉得他是自杀,他没有自杀的理由啊,孩子!!”裴琳摇头不肯走,双手紧紧的捉住裴承宣的胳膊,“承宣,你爸爸绝对不是自杀,不是……他不可能自杀的!” 裴承宣不知道该怎么对裴琳说这件事。事实上,从知道容霖的死讯那一刻,他就怀疑是有人害容霖,因为容霖这么多天都没有想过自杀,现在什么原因会让他轻生呢? 一个人连最痛苦的时段都熬过来了,现在病情已经好转了,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做出轻生的决定?更何况他现在即将做爷爷了,他没道理会自杀。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容霖中的毒是致命的老鼠药。他一个卧床不起的人,从哪里来的老鼠药?除非有人将药买来递给他—— 可是,那个买药的人又是谁呢? “对了承宣,刚刚医院的人让我去拿东西,我想守着你爸爸,你替我去拿吧!”裴琳含着眼泪望着病床上的容霖,嗓子已经沙哑得说不出话了。 “什么东西?”裴承宣瞳孔微缩,看着悲伤过度的母亲。 “你不要怪妈,是这样的,”裴琳抱歉的看着裴承宣,说:“我一直怀疑莫儿的孩子不是你的,所以前几天带她来医院做了一个羊水亲子鉴定……” “妈!”裴承宣心里升起一股火,愤怒的看着裴琳! 虽然这是在太平间,大声说话会吵到安眠的魂灵;虽然容霖尸骨未寒,身为儿子的他本来不应该在这儿大声喧哗,可是裴琳做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妈,你没权力这么做!!” 裴承宣怒不可遏的盯着裴琳,莫离染是他的妻子,他相信她的清白。更何况,即使退一步说,她现在怀着的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要做这种鉴定也应该是他自己亲自带着莫离染去,裴琳她有什么资格带他的妻子去做这种伤人的东西!! “对不起,承宣,我是真的害怕你受到伤害……”裴琳慌乱的捉着裴承宣的胳膊,不按的说:“儿子,你别恨妈,妈错了,妈以后再也不管你们的事了好不好?” “妈,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针对莫儿了!” 裴承宣愤怒的甩开裴琳的手,即使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不允许她这么欺负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莫离染竟然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 “承宣……拜托你你不要这么对妈妈……求你了好不好?妈已经失去你爸爸了……妈不可以再失去你……”裴琳哭得很绝望,很让人动容,就差没有给裴承宣跪下来了—— 裴承宣是个孝顺的人,看见裴琳哭得这么悲伤绝望,他的心蓦地软了。父亲尸骨未寒,难道自己这就要跟母亲反目成仇吗? “算了,妈,以后不许再这样对她了,她也是有心的,看到你这样,她的心也是会痛的。”裴承宣将自己的愤怒强行压下,温柔的安抚着哭得悲恸的母亲。 安抚着裴琳的同时,他脑海里都是莫离染躺在冰冷的仪器上泪流满面的模样。当时她一定很害怕,很委屈,甚至对他这个丈夫很失望吧…… 对不起,老婆,在你因为我的母亲而受到那种侮辱的时候,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竟然不在你和孩子身边陪着你们,保护你们…… “妈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为难她了好不好?承宣,请你不要离开妈,妈不可以没有你……” “好了,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离开你?你和莫儿是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的两个女人。”裴承宣努力让自己的言语不再那么伤裴琳的心,温柔的说:“你是给了我生命的母亲,我爱你。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也很爱她——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妈,你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嗯,我知道,”裴琳点点头,又看着裴承宣,为难的说:“不过那个亲子鉴定已经做出来了,医院让咱们去拿,咱们还是去拿了吧!” “好,这就去。”裴承宣温柔一笑,正准备去拿亲子鉴定的时候,又有些怀疑的看着裴琳,说:“妈,我这么多天不在家,你是怎么拿到我的dna做鉴定的?” “你床上不是有头发么?” 裴承宣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太平间。看着裴承宣离开的背影,裴琳刚刚的悲伤渐渐散去。侧眸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容霖,她露出鄙夷的神色,“容霖,既然你不肯将东西交出来,那就让它成为一辈子的秘密,我得不到,凌玲珊和凌清蓉那母女俩也别想得到——” 哼,凌玲珊,你想跟傅璟琛合作,你想救回莫林风,让你那下贱的母亲和他白头偕老?哼,你做梦,这辈子你都别想!! “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承宣的又如何?那么多女人愿意替他生儿育女,我从来就不稀罕你肚子里这个!” 鉴定科—— “您好,这是您的鉴定,请收好。”温柔的女医生将一份牛皮袋子交给裴承宣,然后就转身继续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dna鉴定—— 看着这几个字眼,裴承宣的眼角一阵涩痛。他一路静默着离开了鉴定科,然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楼下的花坛边上,缓缓的抽出一支烟点燃。 抬头成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空,湛蓝的天空看不见一丝云彩,周围安静得仿佛听不见一丝虫鸣。这样的静谧,让他的心蓦地乱了…… 人没有处在喧嚣中,心却一团乱麻。 侧眸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一边的亲子鉴定,他矛盾的阖眸,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看上一眼……可是如果现在看了的话,是不是太对不起莫离染? 如果不看,如果孩子不是他的…… “裴承宣,你真他么的混蛋!凌有没有跟别的人在一起,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你怎么可以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 裴承宣一边愤怒的骂着自己,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额头。他此时此刻的痛苦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绘,他矛盾得恨不得将自己切成两个人,一个潇洒的将亲子鉴定扔进垃圾箱,和莫离染快乐的生活。 而另一个捡起亲子鉴定,看看里面的结果—— “凌,对不起,我就看一眼……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你也不会在乎我看这个的,对么?”裴承宣狠狠地掐灭烟头,劝着自己—— 终于,他缓缓将亲子鉴定拿起—— 虽然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妻子,他相信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可是看一眼……总归没有什么大碍吧? 缓缓打开牛皮袋子,里面的白纸张和黑色的字体落入眼底。而清晰落入他眼底,烙印在他脑海里的,是末尾的那一行字—— 经鉴定,双方并非父子(女)关系…… 并非父子(女)关系!! 所以说,这个还不知道性别的胎儿,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裴承宣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住亲子鉴定,眸子里满满都是阴翳!!他头一回感到如此的痛心疾首,头一回如此的愤怒! 他是如此的宠爱那个女人!他甚至将她当成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人来疼爱!他将她捧在手心里,生怕她不高兴了,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可是结果呢? 他倾尽了自己一生的爱,全部都给了这个女人,最后得到的是她明目张胆的背叛!!他的脑子在看见鉴定结果的一霎那瞬间乱了,没办法再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骗了我……你骗了我好久……”裴承宣愤怒的一拳重重砸在花坛上,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他满心欢喜的等着孩子出世,结果天天盼着的居然是别人的孩子!! 他到底哪儿做得不够好,为什么嫁给了他之后,她还要跟别的男人藕断丝连!! “凌玲珊,你给我一个解释!!” 裴承宣看了一眼自己伤痕累累的手,绝望的轻笑,眼中划过一抹脆弱和无助……最终,他怒不可遏的捏紧亲子鉴定,大步冲出了医院。 裴承宣刚刚走进容家庄园,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仆人踌躇不决的在门口来来回回的徘徊。只不过他一心只有孩子的事,完全没有理会这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仆人! 没想到自己刚刚往前边走了几步,徘徊着的仆人就叫住了他—— “大少爷,您等等!” 听到仆人叫自己,裴承宣冷漠的停下了脚步。虽然一心只有孩子的事儿,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家的仆人,没有别人叫他他还不理会的道理—— “大少爷……”仆人欲言又止的站在裴承宣面前,局促不安的低头搓着自己的手指,很多话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起。 “有事儿么?没事儿就闪开!”裴承宣淡漠的瞥了一眼仆人,心底对莫离染的愤怒,已经快要将他最后一点仅存的理智燃烧殆尽—— “有事有事!” 仆人狠狠地咬了咬牙,抬头看着裴承宣,说:“是这样的大少爷……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那天晚上,我看见了少夫人和二少爷……” 说到这里,仆人蓦地停住了,一张脸通红,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毕竟那种污秽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够开口说的出来的—— 而仆人欲言又止的一番话让裴承宣的心底咯噔一声,犹如一声炸雷轰得一下炸开! 莫离染和容玉珩—— “说!” 裴承宣当时不知道哪来的怒火,一把揪住仆人的衣领,阴鸷的盯着她!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凶狠过! 仆人被他这嗜血的模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哆哆嗦嗦的说:“那天晚上……我和夫人一起出来散步,结果走到草丛不远处的时候看见草丛里有动静……我和夫人小心翼翼的过去,拨开草丛一看,竟然是二少爷和少夫人在……在……” 看见裴承宣已经快要燃烧的烈焰,仆人被唬住了,赶紧省略了这个过程,跳入下一个地方,“夫人骂了二少爷,可是二少爷还一点都不觉得羞耻,没有任何惊慌的表情……少夫人倒是有点害怕……后来夫人气得差点晕倒,一气之下就走了,再也没管他们两个……” 听到这里,裴承宣饶是再怎么缺乏想象力也能将那天晚上的一切全部勾画出来了。他松开仆人的衣领,心痛欲绝的看着夕阳中美不胜收的别墅。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在少夫人从首都回来的第二天晚上。” 这个回答,让裴承宣的心碎成了粉末。 凌,你骗得我好苦—— 难怪那天吃饭的时候,提到容玉珩和你,妈会那么的愤怒—— 难怪妈一直不相信你的孩子是我的亲生骨肉—— 难怪你前几天曾经发短信问过我,这个孩子可不可以不要…… 这么多天的事联系在一起,种种的不正常,加在一起就什么都正常了。凌,我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我才是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一个…… 呵呵呵,我才是最傻最天真的那一个!! 莫离染正要出门去医院,刚刚下楼就听见了洗手间里的动静—— 隐隐约约,是一个人的哭声。 她皱着眉头,一步一步朝洗手间走过去。轻轻的推开门,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她才发现是容玉珩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小声的啜泣。 “你……回来了。”莫离染不知道怎么安慰容玉珩,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道。 他才几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如今连唯一的父亲也失去了,他的心情她能体会。这种情况下,如果还不哭泣,那真是坚强得不是人! “刚回来。” 容玉珩听见身后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莫离染。悲痛中的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伸手拿过洁净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泪痕—— “你哭吧……我不看,我马上出去!”莫离染见他不哭了,心知是自己的出现打扰了他。一个好强的男人,是不会在自己在乎的女人面前流泪的—— 虽然她不爱他,但是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有自己在这儿,他即使再难受也会强装坚强。可是,失去了从小依靠的父亲,哪有不哭泣的道理呢? “不用了……” 容玉珩摇摇头,温柔的一笑。莫离染回头心疼的看着他,“容玉珩你别假装坚强,哭出来会好受些。你放心,没有人知道你脆弱的一面的——” 静静望着她的容颜,容玉珩悲恸的心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他向她靠近了一步,将自己的脆弱和悲伤全部展现在她眼前,声音轻得像是呢喃一样,“珊珊,你知道么,以后我就只有云卿一个亲人了……” 莫离染被他悲伤的眸子感染,呼吸都带着疼,“你还有裴承宣……” “在他和你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我的亲人了。”容玉珩仿佛是累极了一样,无力的将下巴搭在她肩上,悲伤的摇头轻笑,“他抢走我爱了五年的女人,我怎么还能将他当作大哥……” 他刚刚得知了父亲的死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形下推开他。他要的只是一个肩膀。莫离染咬唇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男人靠在自己身上的模样,蓦地心好疼—— 也许是因为怀了宝宝,母爱泛滥的缘故,她见不得谁悲伤难过,就连昨晚看见付妈说儿子住院,她都心疼了,何况是这个曾经喜欢的黑魅? 而另一边,从仆人口中知道了一个月前的事的裴承宣愤怒的进了客厅,隐约听见洗手间的动静,一步步朝这边走来,静静的站在门外,一声不吭。 “珊珊,如果五年前我不离开你,多好……”容玉珩悲伤的笑,母亲在自己几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自己爱了五年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大哥,如今,唯一爱自己的父亲也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充满了悲剧。 “如果五年前我留下来了,珊珊,你会爱我吗?”容玉珩抬头看着莫离染的脸颊,他累极了,他只想要她一个答案,温暖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莫离染对他露出微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心底的实话,“你忘了么,五年前你是我喜欢的人。如果你不走,如果你留下,我一定不会爱上别人——”可是,你走了,我也最终爱上了别人——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力的踹开,莫离染后半句关于自己爱上裴承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正站在门后边的莫离染被猛然推开的门的惯性一推,背脊发疼的同时,差一点被推倒!如果不是容玉珩眼疾手快将她揽住,恐怕今天是摔定了! “没事吧!”容玉珩紧张的看着怀中的女人,目光落在她小腹处,“有没有伤到孩子?”第一次因为自己的疏忽害得她流产,如果这一次她再次流产,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自己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裴承宣冷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ps:嗯,所以我是又开始虐了么……捂脸……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0 绝不离婚! “自己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裴承宣冷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的嘲讽,他的悲伤,都随着每一个字散发出来—— 自己的孩子? 听见这五个字,容玉珩先是一怔,然后微微的勾起嘴角。舒骺豞匫这样看来,仆人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将那些话告诉裴承宣了—— 加上裴琳去医院做的假亲子鉴定,估计裴承宣这一次再也不会相信莫离染的清白了。只要裴承宣从现在开始不再纠缠莫离染,他就可以和莫离染双宿双栖…… 容玉珩憧憬着和莫离染的美好生活,不由得温柔的抱紧了怀中的莫离染。也许不久以后,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抱着她,再也不用担心别人的风言风语—遽— “老公——” 莫离染稳住身体之后侧眸错愕的看着站在门边的裴承宣。刚刚她和容玉珩在这儿说的那些话,不知道裴承宣有没有听到? 如果他误会了她和容玉珩的关系怎么办邯? 虽然忐忑着害怕裴承宣误会,但是她并没有听见裴承宣言语里的异常。 刚刚被他突然推开门撞到了,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生怕自己摔下去之后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所以并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的嘲讽和悲伤。她惴惴不安的推开容玉珩,朝着裴承宣走过去,“老公,我正想去医院陪你……” “陪我?”裴承宣冷漠的退后一步,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冷漠的笑道,“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了,你舍得去医院陪我么,嗯?” “老公……” 一家人…… 这样伤人的字眼,他怎么能说的出来! 莫离染被裴承宣这么冷漠的嗓音堵得语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下午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如果刚刚没有听见她和容玉珩的对话,他是不会这样的—— 那么,他是真的误会了么? 裴承宣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莫离染的下巴,嘲讽着说:“莫离染,你还是叫我裴承宣比较顺耳,‘老公’这两个字,我怎么担得起?” 这一番话,已经证明了他此时此刻误会了多深,他有多愤怒—— “你站在门外多久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玉珩淡漠的一眼瞥向裴承宣,“你听到了多少?” 莫离染静静的看着完全看不出愤怒的裴承宣,他一直都是这样,即使再怎么愤怒也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的表情,可是他一旦真的动了怒火的时候,眼神里的情绪是很明显的…… “你们一家人甜蜜的对话,我听个只言片语就够了,还需要听多久么?”裴承宣冷哼一声,淡漠的目光落在莫离染身上,带着些许的恨意。 “裴承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要怀疑我和容玉珩,但是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莫离染言辞恳切,捉着裴承宣的手腕,央求道,“相信我好不好?刚刚只是因为他太难过,所以我安慰了他一会儿……可是我们真的是清白的……” “什么都没有?”裴承宣淡淡的挑眉,眉宇间是他发自五脏六腑的痛楚,“五年前的旧相识,如今又珠胎暗结,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说你们什么都没有?” “裴承宣你听我说……” “如果你想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那么什么都不用说了——” 裴承宣冷漠的瞥了眼莫离染,抬手将一直紧紧捏着的亲子鉴定扔向莫离染!雪白的纸张砸在她脸上,她条件反射性的闭了眼睛,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她只看见了裴承宣清冷的背影…… 默默的蹲下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张,莫离染一眼就看见了鉴定的结果。 她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抬头望着那个静静走上二楼的男人。 “珊珊,你没事吧?” 容玉珩看见莫离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担心她,可是她摇摇头淡淡的微笑,说:“如果真的为了我好,请你不要再提起五年前的事,请你将你的情感藏在心底,不要被我的丈夫发现,好么?” 莫离染回头望着容玉珩,“我累了,不管你是黑魅也好,容玉珩也好,我现在爱的只有裴承宣。我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我只想跟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容玉珩,请你看在去世的爸爸的面上,不要再破坏我和裴承宣的幸福了,好吗?”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告诉他,她累了,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容玉珩瞳孔紧缩,难道自己做了这么多,到现在依然换不回曾经失去的感情么! 不,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不论是怎样的结果,他也绝对不会就此罢手! “看看这个,”莫离染将亲子鉴定递给容玉珩,苦涩的笑着说,“他已经被我伤透了……作为一个男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己的妻子跟别人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自己盼着的孩子竟然是别人的骨肉……” 容玉珩将亲子鉴定的结果看在眼里,心痛的看着莫离染,“珊珊,你怀疑这是我做的手脚?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地出差,这亲子鉴定我根本就不……” “我愿意相信这件事跟你无关,可是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你那天在草丛那样子,裴承宣的妈妈不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也不会落入口实……” “所以,你认为罪魁祸首始终是我了?”容玉珩悲伤的摇摇头,说:“珊珊,你只在乎他是不是会心痛,你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告诉你,亲子鉴定的事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做任何手脚,这些事都跟我毫无关系!!” 容玉珩痛心疾首的将亲子鉴定塞回莫离染手中,大步离开了洗手间。莫离染低头一遍遍瞧着鉴定的结果,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裴承宣解释—— “即使跟你解释,又有什么用……” 莫离染再一次看着亲子鉴定,不由得落下了悲伤的眼泪。她拼命的抬头望着天花板不让自己哭得太难看,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滴落。 怀孕的女人十分的情绪化,说哭就能哭,说笑就能笑,悲伤和快乐也只是眨眼间的事。就像此时此刻,她的泪水一旦流出了眼眶,就再也止不住了。这些天对裴承宣的思念,这些天在家里受到的委屈,还有容霖不幸辞世的事儿统统加在一起,让莫离染心痛欲裂…… 在这种关头,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却选择了不再相信她—— “裴承宣,你说过,只要我解释,你一定会听。现在我解释给你听,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该做的都做了,等的是你的选择……” 莫离染捏紧了鉴定单,擦去眼泪,一步步的朝楼上走去。 上楼的时候,每一步都用尽了莫离染的力气。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他认定她和容玉珩之间不清白,即使到时候孩子生下来证实了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不会相信她跟容玉珩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 因为从此刻开始,在他心里,她已经被烙印上了红杏出墙的字眼,永远也褪不去了。 房间里安静得落一根针都听得见—— 莫离染看着静静坐在床头一言不发的男人,痛心的朝他走过去。既然他认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为什么不发泄出来?为什么不狠狠地骂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安静的方式,用冷漠将他和她分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裴承宣。” 莫离染在他身边坐下,亲子鉴定也随着放在了身边。她不知道先开口解释她和容玉珩五年前的事,还是先解释自己的孩子是他的,不是容玉珩的…… 五年前的事一旦说出来,容玉珩是黑魅的事从此就不再是秘密。她真的要这样做么,为了自己和孩子,出卖曾经喜欢过的人…… 裴承宣侧眸淡淡的看了眼莫离染,然后继续看着别处,不说一个字。从拿到亲子鉴定的那一刻开始,他心痛,怨恨过,可是如今痛过了,也绝望到底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很平静,或者可以说,他的心已经空了,脑子也空白一片,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个直到现在都还深爱着的女人…… “你跟我没什么话可说了吗?” 莫离染低头,手指轻轻触碰着裴承宣搭在床沿上的手指。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她掌心中抽出…… 他的避开,莫离染的心蓦地痛了。 “裴承宣,我和容玉珩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莫离染哽咽了,她将自己曾经的自尊和高傲一同放下,哭泣着抱着裴承宣的胳膊—— “我承认,五年前我的确见过他,当时他在我家住了一个月,但是那时候我才十六岁,我保证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而已……” 莫离染看着裴承宣,他眉梢轻微的动了一下,如果不是她看得仔细,根本不会发现他的微小动作—— “一个月之后他就离开了,我以为他死了,于是我决定将他藏在心底,再也不去触碰这段还没开始萌芽就已经死去了的感情!直到上一次我来到容家,见到他之后我蓦地发现他和当年那个少年是那么的相似……” 裴承宣淡漠的勾唇,瞳孔微缩,听着莫离染诉说这段属于她和容玉珩的往事。 “我以为他们不是一个人,我以为容玉珩只是长得像当年那个人而已,所以我将曾经对那个人的情感加注在了容玉珩身上……” “可是你出现了——”莫离染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蹲在他身边,脸颊贴着他的掌心,“裴承宣,我是真的爱你……在你没出现以前,我真的以为我可以和容玉珩一辈子那样静静的过下去,可是你出现之后什么都不一样了,我喜欢上了你,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就越离不开你……” 裴承宣的喉结动了动,淡漠的抽出自己的手掌,低头看了眼泪流满面的莫离染,最终什么话都说。他曾经那么多次相信了她,可是一张亲子鉴定说明了一切,她的背叛,已经伤透了他! 再多的甜言蜜语,再多的眼泪也无法乞求他的原谅。 即使他相信她如今是真的爱上了他,即使他相信她跟容玉珩已经断了关系了,可是这个孩子呢?就算她可以迷途知返,他想逼迫自己原谅她,始终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是个男人,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妻子怀着别人的孩子的事实!何况,他还是个堂堂的军人,是个骄傲的男人! “裴承宣,你相信我好不好……求你跟我说句话,不要不理我……”莫离染将脸埋在他腿间,纤瘦的肩头轻轻颤动着。 她终于理解上一次自己不理他的时候他有多难受,原来夫妻之间最可怕的不是争吵,而是无止境的沉默,让人憋得发狂,憋得绝望——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和容玉珩是清白的……”莫离染断断续续的述说着,难受得脏腑都痛了,抬头看着他的时候,落入眼帘的依然是他无边无际的冷漠…… “裴承宣,如果我真的跟容玉珩发生了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如果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如果我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为什么现在我还要乞求你的原谅?” 莫离染抬手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痛得已经不能呼吸——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为什么不带着我的孩子去找他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跟你离婚,和他在一起,一家人团聚?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去的乞求你的原谅!” 裴承宣瞳孔紧缩,莫离染这一番话,似乎说中了他的心事。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如果莫离染怀着的真的是容玉珩的孩子,如果她真的爱上容玉珩而不再爱他了,那么她为什么要在这里乞求他的原谅? 她说得没错,如果她不爱他,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好不好……裴承宣,我们再去医院做一次亲子鉴定,如果孩子是你的,就说明我和容玉珩什么都没有——如果孩子不是你的,我自愿跟你离婚,什么都不要……” 裴承宣低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心口钝痛,粗砺的手指抚上她泪湿的脸—— “你背叛了我也好,一直是我的女人也罢,这辈子,你休想离婚。” 他霸道的一句话,让莫离染更加心痛,眼泪也流得越发汹涌。这句话虽然看似冷漠霸道,还有点专横无力,可是这句话里何尝不是他对她满满的爱? 如果不爱她,他一个叱咤风云的首长还差女人么,随手可以招来一大堆女人,离婚或者不离婚,他压根就不在乎! 可是他说,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婚,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爱她,所以即便她背叛了他,他也要用婚姻的枷锁将她捆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我不离婚,我一辈子都不跟你离婚!”莫离染悲伤的半跪在他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得难以自制,“裴承宣,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失去丈夫,不要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父亲……” “娶你的时候我就说过,这辈子我都不会不要你。”裴承宣捏紧手指,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然后慢慢的松开自己的手指,将莫离染搂入怀中—— 即使她和容玉珩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他也不想计较了。 比起失去她,他更宁愿接受这个事实。 他宁愿告诉自己,她已经迷途知返了,她已经爱上他了,也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渐渐了离开自己,渐渐和自己从此分隔两个世界…… 至少这样还不是太心痛。只是,要原谅一个女人的背叛,是需要时间的。他无法在朝夕之间就劝自己重新接纳她…… “莫离染,你这个凶手!!” 门外,一个悲痛欲绝的声音划破了两个人好不容易得到的静谧。 裴承宣抬起头望着门口,裴琳憔悴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药剂师。莫离染不知所以的从裴承宣怀里抬起头看着门口—— “妈……”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冷血的儿媳妇!!” 裴琳愤怒的走进房间,而裴承宣却在裴琳还没有靠近莫离染之前,站起来将莫离染护在自己身后。 裴承宣对莫离染的保护,让裴琳感到十分的惊愕。 如果不出意外,裴承宣此刻已经拿到那张亲子鉴定了,也应该听见了仆人告诉他的话,可是为什么他还这么护着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 “妈,您又想怎么样?我说过,以后不许再欺负莫儿——”裴承宣的嗓音有些疲惫,莫离染在他身后心疼的望着他,不经意的一侧眸,这才发现,才二十五岁的他已经有了几根白发。 别人都说,只有常年忧虑很多的人才会早早的生白发,这个男人本身就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每天为国家殚精竭虑不说,还在为家里的事忧心,怎么能没有白发呢? 曾经是一个患了白血病的裴琳,如今是一个跟弟弟有暧昧的妻子,两种事情加在一起,怎么能不让他焦虑? “哼,我养的好儿子!!” 裴琳痛心疾首的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裴承宣,怒吼道:“有了这个女人之后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妈放在心上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我欺负她是吗!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你这个妻子真的那么好,我是吃饱了撑的故意去为难她么!!” 裴承宣摇摇头,疲惫的挤出一丝抱歉的微笑,“妈,我不是这个意思。”自从知道莫离染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之后,他就感到累了,从未有过的疲倦,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可是就连这个卑微的愿望都没有人满足他,先是被仆人告知了草丛的事,又撞见了莫离染和容玉珩在洗手间互说衷肠,这已经足够让他痛彻心扉了,偏偏这个时候裴琳还来添乱,存心跟莫离染过不去—— 他累了,真的很累,很想休息一会儿…… “你这老婆压根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裴琳一把将裴承宣推开,揪住莫离染的衣领愤怒的吼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容霖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对他下毒手!!” 莫离染蒙了,裴琳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将罪名安在她头上?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迷茫的问道,“妈,你在说什么?” 裴承宣也惊愕的看着莫离染和裴琳——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容玉珩正好经过裴承宣的房间,看见裴琳和莫离染这样的一幕,他也迈着步子走进来。听到裴琳说莫离染是下毒谋害父亲的凶手时候,他怔住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1 裴承宣,你信我还是她?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容玉珩正好经过裴承宣的房间,看见裴琳和莫离染这样的一幕,他也迈着步子走进来。舒骺豞匫听到裴琳说莫离染是下毒谋害父亲的凶手时候,他怔住了—— “妈,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莫离染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裴琳现在又是想怎样!! “莫离染,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裴琳见所有人都已经聚齐了,然后看着一脸茫然的莫离染,说:“凌玲珊,事情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你也不用装了——” 裴琳的一句话,让莫离染惊愕的怔住了! 虽然裴承宣知道她是凌玲珊,容玉珩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是这几个人从来没有面对面的将这些事情挑破,如今裴琳一句话就将一切都挑破了遽! 容玉珩和裴承宣在听见裴琳的那句话的时候,同时看着对方。容玉珩以为裴承宣不会知道太多关于凌玲珊的事,所以看着他,等着看他惊愕的神情—— 而裴承宣如果不是刚刚在洗手间外听到那个关于五年前的事,他也会以为容玉珩一直不知道莫离染的真实身份…… 不管以前知不知道莫离染的身份,现在,一切都摆上明面了,谁都不再是瞒在鼓里的那一个了好。 只有莫离染感到尤其的心慌,裴琳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为什么早不说迟不说,偏偏要挑在这样的时候来说这件事? 容霖死得那么蹊跷,会不会与裴琳有关? “你是为了容家的西汉陵墓才假扮莫离染来到容家的,对么?”裴琳冷笑着看着莫离染,开门见山的说:“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说什么谎话了,你应该知道,在我面前,你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西汉陵墓—— 莫离染的心咯噔一声,这件事终于被裴琳说破了。 她侧眸看着裴承宣,果然从裴承宣脸上看到了十分震惊的神情。裴承宣有些茫然的看着莫离染,又看了眼裴琳,裴琳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可是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似乎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解开了…… 原来凌玲珊假扮莫离染来到容家,果然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承宣,你不知道吧,容家庄园在西汉的时候曾经安葬了一个什么藩王,这个藩王的随葬品很丰厚,还有一块价值连城的和氏璧碎片。后来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陵墓渐渐的成为了一个秘密,只有这个陵墓的守护者知道这个秘密——” 裴琳看着自己优秀的儿子,缓缓的解释。容玉珩对这件事一直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即使裴琳不说,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容玉珩估计裴琳暂且还不知道是他命令黑豹让莫离染来这儿的,所以他就暂且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省得莫离染到时候误会了他—— 至于莫离染,她一直只是听到黑豹说容家有一个西汉陵墓,并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所以裴琳说起这些事,她在忐忑不安的同时,也在认真的听着。 这四个人中,只有裴承宣一个人是对这个西汉陵墓完全的不知情。他从来不知道容家庄园里还埋藏了这样一个秘密,也不知道这些往事—— 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深爱的妻子,竟然是一个为了陵墓而来的盗墓贼!! 他以为,她真的只是听真的莫离染的话来这儿替她读大学,他以为她是个没有任何心机,是个动机单纯的女人,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最单纯的是他自己,竟然傻傻的相信了这女人这么多个日夜,还憧憬着和她白头偕老!! 侧眸看着莫离染,裴承宣的心又一次痛了。没想到到最后,被骗得最深的人竟然是自己,那个被他认为是最单纯的女孩子,原来是心机最不单纯的那一个。 “陵墓的守护者渐渐的将这块地方发展成了一个庄园,一代代的传下来,同时也守护着陵墓的秘密。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时候,这个守护者的家族出了一个赌鬼,输光了家里的所有钱之后依然死性不改,一次豪赌中,他欠下了几十万的债。没有办法,他只好低价贱卖了这个庄园——“ “正好当时你爸爸想来这儿发展,所以找人借钱买下了这个庄园。之后不久,他让工人动土的时候发现了藏在地底下的陵墓……” 裴琳说到这里,就止住了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虽然她已经从容霖口中得知,那个陵墓已经被容霖迁走了,但是她不想说那么多,因为说得越多,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有多么心细如尘,她担心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一字不漏的说出来之后,反而引起裴承宣的怀疑。那样一来,她不仅不能陷害莫离染,还会惹祸上身。 裴承宣的铁面无私,她比谁都清楚。如果让裴承宣知道她曾经找人暗杀过莫离染,还做了不少的坏事,估计到时候他会怒火攻心,一气之下直接将她一枪毙了! “珩儿,庄园的秘密,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裴琳话题一转,很巧妙的将矛盾重心转移到了容玉珩身上—— 容玉珩似乎早已经料到裴琳不会任由他独善其身,不管找什么理由都一定会将他拉下水,所以显得不慌不忙,悠然的说,“爸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我和云卿也从来都不关心庄园的事。爸出差了的时候,我替他打理一下庄园,他在家的时候,我连去花圃看一下都懒得去,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 一眼瞥向裴琳,容玉珩不紧不慢的说:“我倒是很好奇,二妈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事?而且你好像是当事人一样,知道得这么透彻,一点事儿都没有落下。” “我妈没有生病以前,她的职业是历史学家。”裴承宣看着裴琳,他似乎听出来了容玉珩对裴琳的怀疑,所以一语挡过去,替裴琳辩白。 只不过,他心底依然有些怀疑,就算裴琳是一个历史学家,也不一定会对这些事了解得如此透彻。更重要的是,这些藩王的陵墓并没有记载在史册里,严格的算起来,这算是野史。裴琳这样一个正正规规的历史学家,为什么会对一段野史掌握得这么清晰?就连人家为什么卖掉庄园的理由和背景都了解得透彻—— 看了眼裴琳和莫离染,裴承宣感到深深的悲凉。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妻子和母亲,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妻子是个盗墓贼,他的母亲也不一定是个动机单纯的人。 莫离染听完了裴琳关于这段旧事的述说,心里冷笑一声,想着,接下来又该将账算到她头上了吧? “承宣说得没错,我曾经是个历史学家,研究所里有一个项目是关于青铜器的,而青铜器最鼎盛的朝代就是周朝,汉代,我为了得到更多的关于青铜器的记载,就翻阅了很多的野史,想查找一些线索,挖掘出一些别人没有发现的陵墓。” 裴琳侧眸看着容玉珩,温柔的微笑,说:“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关于容家庄园的事,所以就私下里打听过,这才会对容家的西汉陵墓十分的了解。” “哦?是么,”容玉珩耸耸肩淡然的一笑,“没想到二妈还会对青铜器感兴趣,那么如此说来,对我们容家的陵墓感兴趣的人不只是莫儿,还有二妈你了?所以说,即使有人因为陵墓的事做下了什么坏事儿,到时候嫌疑人也不止一个莫儿,还有二妈你——” “……”裴琳稍微的一怔,她因为自己找了个青铜器这么好的借口,就可以摆脱这件事,没想到最后居然还是被容玉珩这臭小子给绕了进来!! 不止容玉珩听出来了裴琳的意图,裴承宣也听出来了。他清楚的知道,裴琳说了这么多,一定是想诬陷莫离染一个什么罪名。 可是即使知道裴琳的意图,他也不能像容玉珩那样直接的将裴琳拉下水,用这样的方式来袒护莫离染。 莫离染是他的妻子,没错,可是裴琳何尝不是他的母亲,何尝不是他最亲近的人?难道如今要他为了一个莫离染,伤害自己的母亲么? 他只能沉默着,看着事态发展—— 而莫离染,对于容玉珩的袒护,她由衷的感谢,对于裴承宣的沉默,她表示理解。毕竟裴琳是生了他的母亲,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你爸的死,跟这个女人有关。” 裴琳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样子了,即使容玉珩这个时候将她拉下水,她也必须冒险将这件事诬陷在莫离染身上。她这是在赌,她赌裴承宣对她这个母亲的绝对信任! 裴承宣震惊,容玉珩错愕,一时都没有吭声,等着裴琳接下来的话—— 莫离染惊愕的看着裴琳,她知道裴琳不会给她什么好事儿,可是没想到裴琳竟然将容霖的死推在了她头上!! “不是我!” “哼,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能说不是你么?” 裴琳冷哼一声,然后回头悲恸的对站在身后很久的药剂师说,“这位大夫,请您告诉我的儿子和珩儿,容霖中的毒是怎么回事——” 药剂师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说话了,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才缓缓的看着莫离染说:“这位小姐,您还记得我吗?六天之前你曾经到药店里买过一支专杀老鼠的毒药——” 莫离染此时此刻已经猜出来裴琳当时之所以要她买灭鼠的药了,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钻进套子里,成为瓮中之鳖…… 清楚了裴琳的意图,她忽然觉得从脚底生出了一股恶寒,直窜脑海。她感到无助,裴琳精心部署好的一盘棋,估计自己是注定要成为被诬陷的那个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说什么还重要么?”莫离染冷笑着看向裴琳,连辩解都觉得吃力。 “那是因为人证物证都摆在你跟前,你无话可说了!”裴琳瞥了眼莫离染,然后看着药剂师,示意他继续说—— 药剂师点点头,继续说:“这位小姐去买药的时候,我很谨慎的提醒了她好几次,灭鼠的药妖性很强,一点点药粉就可以毒死一个人,因此千万别让人接触到。她说家里的老鼠很多,一次性要了很多药,还是药性最强的一种。而那种药,跟容老爷中的毒是一样的成分——” 裴琳点头致谢,然后目送药剂师离开了。 容玉珩听见药剂师的话之后,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裴琳。他不相信莫离染会对容霖下毒手,那么唯一会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裴琳!! 如果让他找到了裴琳害死容霖的证据,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裴承宣震惊的看着莫离染,今天莫离染带给他的震撼已经太多了,他一时无法完全消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相信这个一再的欺骗自己的女人! “凌玲珊,我已经让人搜过你的房间了,”裴琳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装满了药粉的灭鼠药,“这就是从你房间的柜子里搜出来的——” 莫离染淡淡的瞥向裴琳手里的那盒药,眉梢轻挑,“妈,是你让我买的药,是你告诉我,最近家里老鼠很多,就连花圃那边都是老鼠,所以让我带一点回来。” “你太阴险了凌玲珊!”裴琳愤怒的看着莫离染,怒吼道:“你害死了老爷,现在还想将罪名硬塞在我头上是不是?你是承宣的妻子,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他最爱的两个人!!” “我怀着他的孩子,我是他的妻子,爸也是他的父亲——”莫离染冷笑着看着裴琳,反问道:“那么妈你呢,你怎么忍心伤害他最爱的三个人!!你害死了你孩子的父亲,如今还想还得我孩子的父亲不认我们母子俩吗……” “凌!” 一直没说话的裴承宣冷漠的一个字打断了莫离染的话,就算他有些怀疑这件事是裴琳陷害莫离染的,他也不允许莫离染这样对裴琳说话! 他的母亲是一个患了绝症的人,他始终相信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不论是做事还是说话,都不会对身边的人有任何的坏心!! 裴琳就是一个即将死亡的人!! 她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儿子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就算不喜欢莫离染,她这个做奶奶的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跟莫离染计较,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她才会安心的离开人世间…… 所以,即使他在怀疑裴琳的清白与否,他的心也在一次次的劝自己,不可以怀疑即将死亡的母亲…… “夫人,大少爷,二少爷……” 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大家一同扭头看过去,原来是付妈。她哆嗦着站在门口,飞快的看了眼莫离染,然后低着头说:“我有一件事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说我觉得对不起老爷……说了之后我又怕……我又怕……” 付妈断断续续的说着,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害怕的偷偷瞄着莫离染—— 看着她这个样子,莫离染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估计这个付妈也是被裴琳收买了的人吧?呵呵呵,她这个时候出现,绝对是帮助裴琳,来陷害她凌玲珊这个里外不是人的盗墓贼的…… 裴承宣和裴琳同时开口,说:“有什么话你讲出来——” 容玉珩没有说话,只是余光将莫离染绝望无助的眼神看在眼中。他心疼她此刻的境遇,可是心疼的同时他也希望裴承宣越误会她越好…… “唉,我说!” 付妈又偷偷的瞄了一眼莫离染,然后看着自己的脚尖,缓缓地说:“昨天晚上我熬好了药,准备向往常一样将药端上去给老爷。可是刚刚走到楼梯那儿的时候,少夫人忽然走出房间,说她睡不着,让我将药给她,她拿去服侍老爷喝下……” “你撒谎!”莫离染头一次被人如此煞费苦心的冤枉,头一次被这么多人联起手来陷害。一桩桩事件接二连三的压过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样的理由跟裴承宣和容玉珩解释—— 不是她杀了他们的父亲,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少夫人,当时我说您怀孕了,应该好好休息,反正我伺候老爷伺候惯了,不用麻烦您。可是您说没关系,您还说我照顾老爷这么多天也辛苦了,还放了我半天假,让我回家看看儿子、媳妇儿……就算我在撒谎,可是我儿子、媳妇儿没道理会跟着我这个老太婆一起撒谎骗人啊,他们可以作证,昨晚是少夫人您让我回家的!” “哼,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莫离染冷眸扫向付妈和裴琳,心里清楚,自己今天是彻底的栽在裴琳手里了,不管怎么解释都再也翻不了身了—— 容玉珩和裴承宣没有吭声,而付妈似乎害怕屋子里的人不相信自己,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儿子的号码,然后当着大家的面问道,“儿子,昨晚我回家的事你还记得吧?” “妈,你是老糊涂了吧?你回家的事儿我还能忘了不成?”手机里缓缓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你们家少夫人我还没见过,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好端端的给你放半天假?还有,她跟咱们家又不沾亲不带故的,为什么会送你这么多补品?” 付妈敷衍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看着莫离染说,“少夫人,您送我的那几盒山参您总还记得吧?这个您总推不了吧?” 莫离染苦笑,摇头不置一词。她的山参一直放在柜子里的,如此看来,估计是付妈和裴琳趁她休息的时候将山参拿走了,然后又冒充成昨晚她送给付妈的礼物…… 呵呵呵,裴琳为了陷害她,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是我买给你补身子的那几盒山参么?”裴承宣扳过莫离染的身子,冷冷的看着她,“那些东西即使你不认得,我也认得!” “所以你的潜台词是什么呢,”莫离染绝望的看着裴承宣苦笑,“你是想告诉我,不要再狡辩了,趁早向你这个首长大人认罪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 “凌玲珊!”裴承宣愤怒的盯着莫离染,十指握紧! “别对我凶,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我现在跟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妈陷害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相信我吗?”莫离染的眼睛里只有他,她缓缓的,悲伤的问道,“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妈?” “她为什么要陷害你!”裴承宣的嗓音很高,足以吓到莫离染,可是莫离染此刻并没有被他吓到,而是被伤到了—— 他这一句话,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他不相信裴琳会害她! “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害死对我那么好的爸爸!!”莫离染更加大声的质问裴承宣,质问这个本来站在她这一边的男人!! “为什么?呵呵呵,”裴承宣握紧莫离染的下巴冷漠的笑道,“因为你觊觎容家的西汉陵墓,爸发现了你的目的,所以你便下了毒手,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2 夫妻决裂(1)【自首】 “为什么?呵呵呵,”裴承宣握紧莫离染的下巴冷漠的笑道,“因为你觊觎容家的西汉陵墓,爸发现了你的目的,所以你便下了毒手,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裴承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莫儿!” 不等莫离染回答,容玉珩便愤怒的接过裴承宣的话。舒骺豞匫她为了这个男人而放弃了爱了她五年的他,如今这个男人居然和自己的母亲一起如此伤害她!! 她一向善良,什么不该做的事都没有做过,裴承宣怎么可以这么误会她!!就算她可以忍受裴承宣的误会,作为深爱着她的男人,他也绝对不会任由裴承宣伤害她! “容玉珩,你心疼了是么?”裴承宣眼角掠过一丝疼痛,很快就被自己的嘲讽掩盖。从今天下午到此时此刻,莫离染已经让他失望太多次了遽! 裴琳做的那份亲子鉴定,他可以认为是裴琳陷害莫离染,他可以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可以相信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仆人告诉他,那天晚上莫离染和容玉珩在草丛里做了苟且之事,他可以相信,那是仆人胡编乱造,她是清白的,她是无辜的—— 可是为什么那个发生了苟且之事的夜晚,和她怀孕的日期竟然是如此的契合好! 他想相信她的清白,他想继续和她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可自己自从国庆之后这么多天一直在燕承市,他如何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捏着亲子鉴定,却在洗手间门外听到了她和容玉珩五年前就认识的事,他的心伤透了……难怪自己比不过那个容玉珩,原来是因为人家是五年前的旧情人,可自己只不过是才认识了她两个月多一点的陌生人! 她和容玉珩是相爱了五年的旧情人,一个月多的时间单独在容家这栋别墅里,他不在,她和旧情人***的,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他是个有脑子的男人,即使看不到什么,他的脑子会往那方面想象,在这几十分钟的时间里,他想了一百种一千种她和容玉珩在一起的画面! 这也就罢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是为了容家的陵墓才来的,她一直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算一直都是裴琳在冤枉她,可是为什么就连药剂师和仆人都要冤枉她?一个人冤枉她,他可以相信她的清白,可是这么多人一起面对面的告诉他,她不是个好女人,他还能怎么相信她…… 凌玲珊,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如果你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那么我再给你找一个,如何?” 裴承宣冷笑着继续说,“因为爸发现了你和容玉珩不清白,爸决定将你这个儿媳妇的所作所为告诉我,逼我跟你离婚,将你这个杀人犯捉拿归案——你害怕爸真的那样做了,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这个理由够不够!”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裴承宣的话,让莫离染听得心都碎了,裴琳和仆人的陷害,她可以安之若素,她们伤不了她的心。 唯一能够将锋利的刀尖刺入她心口的人,只有裴承宣。他的不信任,他的嘲讽,他的质问,都像一把无形的刀剑,狠狠的剜着她脆弱的心!! “你知道么,我真后悔爱上了你!”裴承宣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莫离染,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捏紧她的下巴,眼睛血红得让人感到恐惧。 剧烈的痛楚从下巴传来,他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捏紧了她的下巴,她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和他的手指摩擦的声音,她害怕,害怕他一用力,直接将自己的下巴捏碎…… 可是即使害怕他此刻的暴戾,她也有自己仅存的自尊—— 你们母子俩这样对我,你竟然跟你的母亲一起不问是非黑白就冤枉我!! “裴承宣,我也后悔爱上了你,我也后悔嫁给了你这样一个不辨是非黑白的男人!”她的心都碎了,说出口的话都是气话,只有这样,才能将心里那股憋屈的火,发泄出来。 如果不发泄,也许自己会憋得死去! 一直挚爱的男人,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却在别人质疑她的时候,在她的心口狠狠插上了一把锋利的尖刀,残忍的看着她受伤,淌血,直至血流成河…… “我猜你也很后悔——”裴承宣冷冷的说。听到莫离染说出后悔的字眼时,他才知道这两个字对于陷入爱情的人来说,是多么的痛彻心扉。 听到她说后悔,他恨自己不该先说这么伤人的两个字,可是,如今话已经出口了,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想收回这些话!! “为了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放弃了你五年前的初恋,多么悲哀,是不是?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估计你和他早已成了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怎至于如今看着那个最爱的男人难过,却要终日和我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待在一起……” “裴承宣你这个混蛋!” 一直置身事外的容玉珩看见裴承宣如此冤枉莫离染,顿时气得上前将莫离染从他手中拉过来。他的手指狠狠捏着莫离染的下巴,他难道不知道那样有多痛,不知道莫离染是个怀孕的女人吗!! 莫离染这才得以逃离裴承宣的禁锢。她的下巴,已经有了紫红的颜色,他应该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捏着她的下巴,再过一会儿,估计会将她捏碎…… 下巴的痛,搀杂着胸腔里的委屈和愤怒,莫离染抬头看着裴承宣冰冷、嘲讽的眼神,不由得缓缓落下了眼泪—— 裴承宣看着离开自己,和容玉珩站在一块儿的莫离染,冷笑道:“哭什么?你应该觉得庆幸不是么?有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深怕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这么迫不及待的将你从我手里拽过去……” “够了,”莫离染闭上眼睛,哽咽着出声,“裴承宣,到此为止,爱上你已经让我十分后悔了……别让我觉得,就连遇上你都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裴承宣没有吭声,却因为她最后那一句话,仅存的一丝温柔也被抨击粉碎! 她不仅后悔爱上了他,就连遇见他,都是她生命里的败笔! 自己满心憧憬的爱情,自己当作命一样来疼爱的女人,如今含着眼泪站在别的人身边,说,我后悔爱上了你,遇见你更是我这辈子的败笔…… “莫儿,别哭,”容玉珩心疼的看着莫离染,“怀孕的女人不能这么伤心,上一次流产,你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复原,现在再这么难过,孩子会有危险的!” 莫离染悲哀的笑着,看向裴承宣,淡淡的说:“孩子的奶奶和父亲都不在乎,都在这么残忍的伤害他,呵呵呵,他就算现在流产了又怎么样!我不该怀上这个孩子,我这两个月的一切都是错的!!” 如果注定不被疼爱,这个孩子就这么流掉,反而是他的幸运。 莫离染痛不欲生的闭紧了眼睛,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滚落脸颊。近亲结婚的结晶,冒着她服下的大量抗生素成长的产物,本来就已经够悲剧了,如今还被奶奶嫌弃,被父亲抛弃,他即使生下来,也只能是个被人看不起的可怜虫! “你不要这个孩子是吗,好啊,明天我就去医院,做了他!” “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留下他?”裴承宣捏紧手指,心中的痛已经蔓延到全身,可是还是不肯低头,“堕胎的事你不是应该跟你孩子的父亲商量么?他的父亲,不是我——” 一句“不是我的孩子”,一句“他的父亲不是我”,已经足够让莫离染死心了。这一次,裴承宣是真的伤透了她,她再也不会原谅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很好,”莫离染抬手擦了把眼泪,悲伤且决绝的转身准备房间,“如你所愿,我现在就去接我妈离开,裴承宣,从今以后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裴承宣今晚已经被伤到了极致,怒火也升腾到了极致,可是听见莫离染说从此不再和他有任何关系的时候,他碎成粉末的心竟然痛得那么明显! 他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他绝不让她离开!! 裴琳一直冷眼看着裴承宣和莫离染的决裂,听到莫离染说,要跟裴承宣划清界限的时候,她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终于达成所愿了—— 容玉珩心疼着莫离染此刻的委屈和悲伤,可是听见她说从今以后和裴承宣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他心底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很危险,我送你过去。”容玉珩跟上莫离染的脚步,温柔的说。似乎担心莫离染拒绝,他又说,“你忘了上一次被人追杀的事了么?” 莫离染本想拒绝容玉珩的好意,可是听见容玉珩后面那一句话的时候,她犹豫了。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去医院流掉这个孩子,可是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她舍不得孩子。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哪怕现在的夜再黑,她也可以自己找车去裴承宣的别墅,可是有了孩子,她舍不得让孩子陪自己一起冒险—— 毕竟,裴琳既然这么煞费苦心的陷害她,难保不会找人半路拦截她,彻底的除掉她这个后患…… “好。”莫离染点头,和容玉珩一起朝房间门口走去。 “站住——” 裴承宣看着那个本来属于自己的女人,如今和别的男人并肩离开,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和痛,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凌玲珊,你身为燕承市杀人命案的通缉犯,你以为你可以如此的来去自由么?”裴承宣一步步走向莫离染,声声威胁,“哪儿都不许去,否则,我会将你抓捕归案。” “好啊,来啊,”莫离染止步回头,将自己的双手伸向他,淡漠的笑道,“你的手铐呢,拿出来将我铐住送去警察局好了。忘了告诉你,一副手铐怕是不够呢——” 莫离染侧眸看向一直冷眼旁观的裴琳,“你的母亲也要一同抓捕归案才行。呵呵呵,裴琳,当初你买凶杀人,找了那四个人杀我,虽然没有得逞,不过买凶杀人也是一桩大罪。你现在不是白血病晚期了么,呵呵,那个罪名足够你在牢里度过你剩下的日子了——” 裴琳惊愕的看着莫离染,她一直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为什么莫离染会知道!! 裴承宣心口钝痛,早在当时他就从那些有蛛丝马迹的证据中隐约感觉到,莫离染被追杀的事肯定和裴琳有什么联系,他不想让自己即将病逝的母亲,剩下的日子在牢里度过,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这件事翻了一页,抹去了…… “莫离染,你别血口喷人!!”裴琳不知道莫离染有什么证据,可是证据没摆在眼前的时候,她依然要为自己抗争到最后一刻。 “你说,我是叫你一声妈好呢,还是叫你姨妈比较好?”莫离染侧身面向裴琳,擦去眼泪,温柔的说。 裴琳惊愕的望着莫离染,裴承宣同样震惊了! 而容玉珩,淡然看着事态发展。 “你这么想除掉我,是因为我妈的缘故吧,姨妈?”莫离染淡淡的笑,说:“我妈是个精神病人,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外公外婆,害得姨妈你成了孤儿,这件事你就恨死了她对么?后来我妈还抢走了你最爱的男人,估计这才是你恨不得我妈死掉的真正原因吧——” 裴琳如同被五雷轰顶,怔住了,“你……” “真是遗憾呢,姨妈你再怎么喜欢我爸爸都没有用,我爸爸心里只有我妈,呵呵呵,你一气之下就找了容霖,最后又因为放不下我爸爸而离开了容霖。可惜你没想到,我爸爸即使失去了我妈,也没有对你产生半分的感情,以至于你带着九岁的裴承宣重新回到容家……” “闭嘴!!” 裴琳的双目泛着泪光,愤怒的看着将她的往事一一揭露的莫离染。而裴承宣,已经彻底的凌乱。今晚他承受的东西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没有想到的是,我爸爸在一场事故中去世的消息是假的,他被人救了,而那个人就是你的主人,傅璟琛,对么?” 莫离染冷笑,“傅璟琛用我爸爸来和你做交易,只要你可以替他拿到西汉陵墓中的和氏璧,他就将我爸爸交给你。深爱着我爸的你不得不答应了这个要求,假装成白血病人,假装成命不久矣的人,通过裴承宣对你的爱以及容霖的善良宽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住进了容家庄园——” 一切毫无破绽,裴琳惊愕的看着早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经过的莫离染—— 可是莫离染的话却让裴承宣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眨眼间又成了空白一片。为什么他的妻子,他的母亲,都是在利用他的人……为什么他竟然被最爱的两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痛苦,失望,愤怒,无助……种种情绪在他心里翻腾,他不禁勃然大怒!! 莫离染并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推测是不是真的,可是看见裴琳那模样,她确信,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裴琳的白血病果然是假的!!既然一切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莫离染也就试探着继续分析下去—— “因为找不到陵墓,你知道自己得不到我爸爸,可是又不想我找到陵墓,不想看见我妈和我爸重新团聚。所以你就设计了这一切,陷害我,逼我离开裴承宣,离开容家,离开那个陵墓,对么?” “闭嘴!!” 裴承宣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莫离染,捉着她的肩头,愤怒的吼:“凌玲珊,我不许你污蔑我的母亲!你在撒谎,我妈没有假扮成绝症患者!!你妈和我妈也不是姐妹!!我们俩也不是表兄妹!!” 他以为母亲患了不治之症,即将病逝,他因为母亲的病痛苦了这么多个日夜,结果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都被最爱的母亲蒙在鼓里欺骗着—— 而他最爱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盗墓贼,他怎么可以和最爱的女人是兄妹…… 即使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凌玲珊,她只是他的妻子,只是他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他的表妹…… 今晚的一切都是荒谬的一场戏,也许明早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痛苦的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境,自己怎么可能如此悲哀的被两个最爱的女人欺骗? 她们俩都是爱他的,他不会那么悲剧…… “承宣……” 看见裴承宣如此愤怒的制止莫离染继续说下去,裴琳知道他一定还想痛苦的相信她,所以身体一晃,装作病情加重的样子,摇摇欲坠—— “妈!”裴承宣惊愕的看着仿佛即将晕倒的裴琳,却听见莫离染嘲讽的笑道,“裴琳,你装什么晕倒!装了这么多天的病人你不累么!!装晕有什么意思,你怎么不装死算了!!” 这个女人靠着假装出来的“绝症”,欺负了她凌玲珊这么久,逼得她最爱的老公裴承宣和她决裂到这种地步,如今还装,她怎么能不气愤!! 可是——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在自己脸上。莫离染的心蓦地凉了,却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缓缓的抬头,她对上了裴承宣怒不可遏的眼睛—— 裴承宣愤怒的望着莫离染,低吼道:“凌玲珊,我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身为儿媳妇,怎么可以咒她一个患了绝症的人去死!!” 骂完之后,看见莫离染冷漠的盯着自己,他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动手打了她…… 他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还有些微微的发麻。自己的掌心都在发麻,足以见得刚刚落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有多重…… “莫儿!”容玉珩的心蓦地钝痛,惊愕的看着脸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的莫离染。她的嘴角,缓缓淌下了血丝…… 脸颊再痛,痛不过此刻碎了的心。 莫离染抬手抚摸着自己被打的右边脸颊,许久才淡淡的一笑,“裴承宣,谢谢你这么用力的一耳光。”她温柔的看着他俊美的脸颊,微笑,“谢谢你打醒了我——” “凌……” “你说得没错,我是个通缉犯,我是个盗墓贼,而你是个堂堂的首长大人,呵呵呵,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而且,只要我一日是个通缉犯,你就一日控制着我的死穴,”她缓缓掏出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裴承宣错愕的望着她嘴角嫣红的血迹,怔住了,不知道她要打给谁…… 而容玉珩只顾着低头摸纸巾,准备给她擦去嘴角的血,所以没注意她拨下的号码—— “我是凌玲珊,现在就在容家庄园,”莫离染看着裴承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两年前我杀了燕承市一个教授,如今,我投案自首——”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3 夫妻决裂(2)【入狱】 “我是凌玲珊,现在就在容家庄园,”莫离染看着裴承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两年前我杀了燕承市一个教授,如今,我投案自首——” “凌!” 裴承宣这才陡然意识到莫离染的意图,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可是已经晚了……警察局的人,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 “莫儿!”容玉珩也惊愕了,刚刚掏出来的纸巾蓦地掉在地上!! 唯一高兴的人,只有一旁的裴琳暹。舒骺豞匫 莫离染抬手,衣角擦去嘴角的血迹,凝着衣角上嫣红的色泽,她缓缓的说:“裴承宣,从今以后你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我。我是一个罪犯,等我出狱之后,我就可以申请跟你离婚了。即便是军婚又如何?” 她抬头看着他,冷漠的笑,“你不想离婚是么,呵呵呵,当我这个低贱的罪犯向法院申请离婚的时候,即便是军婚,法院也会同样判咱俩离婚。毕竟,从我入狱开始,你和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裴承宣没有想到,一直扮演着莫离染的白痴单纯的凌玲珊,骨子里是一个这么倔强而决绝的女人。为了不再受他威胁,为了远离他的禁锢,她宁愿坐牢…胲… 只有容玉珩悲伤且幸福的笑了。他终于再一次看到了他的珊珊,那个倔强的女孩儿。她当初得知他死亡的消息时,也是这么冷漠的决定,从此将他忘记,过新的生活……此刻这么坚强、淡漠的她,才是一开始最吸引他的她—— 褪下了莫离染那层外衣之后,她更迷人了,也更让人心疼了—— “裴承宣,”莫离染抬手捉住裴承宣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温柔的说,“感觉一下好吗,这是你的孩子,他不是别人的,是你的——” 裴承宣的手指贴着她平坦的小腹,心痛欲裂。 “最后一次感受他,因为从今以后,这个孩子是我的,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莫离染抬头,笑得温柔,“我会在孩子懂事的告诉他,他的父亲抛弃了他,不要他,所以他只能跟着我这个卑贱的母亲,过着一辈子的单亲生活。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永远也不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裴承宣第二次在莫离染面前润湿了眼角,他落泪了。 第一次是容霖在手术室抢救的时候,第二次,就是此刻听见她说,她会带着他的孩子,过一辈子单亲生活的一霎那…… “容玉珩,我又可以叫你珩哥哥了,”莫离染侧眸看着容玉珩,微笑着说,“以后你再也不用为难,不用叫我嫂子了。以后你可以叫我珊珊——” “莫儿……”容玉珩痛苦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又改口道,“珊珊。”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 “我没有朋友,我只认识你。可不可以求你照顾我的母亲,不管我被判了多少年,求你在我没出狱的那些日子里,好好照顾我母亲……” 莫离染望着他,悲伤的恳求。他点头,温柔的回答,“我会好好照顾伯母,我会和伯母一起等你出狱。” “谢谢你,珩哥哥——” “傻瓜,说什么谢谢呢?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那栋别墅的钥匙,我依然为你留着,等你出狱的时候,等你想通了的时候,收下那串钥匙……” “够了!!” 裴承宣的眼角依然有润湿的泪痕,他愤怒且悲恸的看着莫离染,“即使你想离婚,我也绝不答应。这辈子,你是我的女人,下辈子你依然躲不开我!!” “如果裴首长你相信轮回的话,我索性成全了你如何?”莫离染侧眸对裴承宣轻笑,“等你四十的时候,我自杀,等我转世轮回之后,你已经五六十了,这样不就躲开你了么?呵呵呵,裴承宣,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宁可死都不会再跟你有交集!!” 这样决绝残忍的话,除了凌玲珊,还有谁能够说得出口? “想要爱你,不容易,想要乞求得到你的原谅,也不容易,唯独离开你,是很容易的事情。”莫离染看见他悲伤的眼眸,还不忘了补上这一句最伤人的话—— “有的伤害,一次就足以刻骨铭心。裴承宣,遇见你,爱上你,是我这辈子受到最大的伤害,所以,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受第二次伤——” 北隅岛法律,故意伤害罪,致人重伤的处两年以上八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八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凌玲珊两年前杀害教授,属于故意伤害罪中致人死亡的案例,加上畏罪潜逃了两年之久,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因为其自首的情节,减一年,最终判十四年有期徒刑—— 庄重的法庭上,庭长威严的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凌玲珊—— “被告凌玲珊,以上所述是本庭审判结果。你若是不服本庭所判,可以在宣判单下发之后,向更高一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我接受。”穿着浅紫色囚服的凌玲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回眸看着坐在旁听席上的容玉珩。他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口型,她看懂了,那是“我等你”的意思。 只是看遍了旁听席,却没看见那个人—— 在被带下去的时候,凌玲珊看见了童佳雪和她的爷爷。审判的时候,原告席上只有童佳雪的母亲,她以为童佳雪还在医院治疗,没想到他们来了,只是一直在旁听席上坐着…… 凌玲珊脚步停下,静静等待着苦主将怨愤发泄在她身上。 让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失去了儿子,让这个只有几岁的孩子失去了父亲,这是她这辈子的罪孽。畏罪潜逃了两年之久,如今被判了刑,心里反而释然了。 曾经苟且偷生的两年,从来没有此时此刻这么放松过—— 一个人真正的自由,是心灵没有枷锁。即使身陷牢狱中,她也觉得自己的灵魂是自由的。而这两年,即使身体自由,她从来没有感觉到真正的放松过。 哪怕就是和裴承宣在一起,最开心的时候,她也不曾真的褪下心灵的枷锁。 “对不起,大爷。”凌玲珊看着老大爷牵着童佳雪一步步走近自己,弯腰行了一个礼,口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小雪——” “阿姨……”童佳雪抓住爷爷的裤管,哭着叫阿姨。 老大爷泪盈满眶,抱着孙女儿,说:“小雪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她知道谁对她好,她知道阿姨是个好人,她不想让阿姨被关在小黑屋中十四年……” “是我罪有应得。”凌玲珊伸手想去抚摸童佳雪的脸颊,可是手刚刚一动,手铐就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囚服和手铐,嘲讽的勾起嘴角,像自己这样一个低贱的罪人,怎么有资格抚摸这个纯洁的孩子? “裴夫人,虽然你是杀了我儿子的人,但是我相信,当初一定是我儿子自己做了孽,才逼得像你这么善良的女人动了杀心。”老大爷深陷的眼窝淌出浑浊的老泪,“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虽然是个教授,可是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都是我没有教育好那个短命的儿子,让他送了命,还祸害了别人……” “大爷,您别这么说,他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罪责,与您有什么关系呢?”凌玲珊心疼的看着老大爷,又看了眼童佳雪,最后看向原告席上同样戴着手铐的女人—— 那是童佳雪的母亲,因为卖yin和伤害罪,被判处在劳|教所里两年。如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可以自由了—— “对不起,师母。” 凌玲珊向她深深的鞠了一躬,弯腰的时候,泪水滑出眼角。 那个教授再怎么罪大恶极,始终是她杀了那个男人,害得眼前这个女人被生活所迫,不得不去卖yin。她害得这一家人痛苦不堪,害得他们的家支离破碎…… 即使十四年的光阴,她也觉得这不能洗去自己的罪孽。 “谢谢你对小雪好。”张丽文看着凌玲珊,淡淡的微笑,然后看向自己苦命的女儿。比起上一次在警察局见到凌玲珊的时候,张丽文此刻冷静了很多。 凌玲珊记得,当时张丽文即使被两个警察按着也恨不能冲过来将她撕成碎片。如今,她不仅没有骂她什么,整个审判的过程中,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对于凌玲珊只有十四年的有期徒刑,她也显得尤其的冷静。如果换做以前的她,说不准她会嚷嚷着杀了凌玲珊还不解恨…… “其实,我自己的男人我多少了解一点。他的劣根性,我清楚,只不过看见他死在了别人手里,我这个做妻子的始终有些怨愤。凌玲珊,我不恨你——” 张丽文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被警察带走了,凌玲珊滑下晶莹的眼泪,再多的安慰也敌不过受害者家属的一句原谅,和我不恨你。 女子监狱。 凌玲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承宣的关系,她没有和很多人在一个牢房里,而是单独一个牢房。这里环境算不上很差,每天有阳光从墙最上面的气窗里洒进来,她喜欢坐在能够被阳光照射到的角落,她向往着外界的阳光和天空—— 依稀记得,这已经是她入狱的第十一天了。她有十一天没有见过任何人,一直在监狱里待着。因为她是孕妇的缘故,所以别的囚犯每天都要在监狱里进行各种义务工作,而她没有被叫去,只是每天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一些小件的手工艺品。 容玉珩基本上每天都会来,每一次狱警告诉莫离染,有人找的时候,她都会告诉狱警,谁都不见。于是容玉珩等了会儿,让狱警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她之后就离开了。 今天,容玉珩又来了—— “您好,请问她在里面还好吗?”容玉珩再一次被狱警告知,凌玲珊她不见人,只好向狱警打听她的情况。 “挺好的,我看她心境很平和,每天交给她的编织品,她都会准时完成。送给她的饭菜,她也会吃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编织那些东西累吗?”容玉珩心疼的问道。 “都是小件的东西,不会累,可能刚开始手指有些不习惯,除了这个之外不会有其他什么毛病。” 容玉珩还问了一些问题之后,时间到了,不得不离开了。本来想着,如果自己将凌清蓉带来,她一定会见他,可是她入狱之前就告诉过他,不准将她入狱的事告诉凌清蓉。 他不想让她身在牢狱中还不得安静,就没有将这事儿告诉凌清蓉。 她这样的自我封闭,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半个月之后,那个人终于来了。 听到狱警说出他的名字时,凌玲珊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天,自己一直在等着他,盼着他。尽管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再对这个男人心软,可是知道他来看自己的时候,心里那种悸动却瞒不过自己的心。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想见到他—— “不见。” 凌玲珊闭上眼睛,淡漠的说出这两个字。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见面也是多余。 几分钟之后,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很轻,很像他一贯的作风。 “凌,听说你这几天吐得很厉害——” 裴承宣走进囚室里,看着凌玲珊清瘦的背影。凌玲珊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熟悉的声音让她死水一样的心拂起了一层层波澜。 即使她说了不见,凭着他首长大人的身份,他依然可以自由出入这个监狱—— 她苦涩的笑着,压着心底对他的依恋和情感,继续编织着手里的东西,将他当成空气一样。 “你一定在恨我为什么不来看你,对不对?”裴承宣绕到她面前,半跪在她脚边,温柔的说,“这半个月我一直在托各种关系,想减免你的刑罚……我找了很多人,所以忙得半个月都没有来看你……对不起,凌……” 他不仅忙得半个月都没时间来看她,更是忙得半个月都没怎么吃好睡好。他首先去首都找了军事总理,总理虽然同情他,但是说这件事他无法干预。然后,他又去找了其他可以帮上忙的人,整天基本上是在等着别人见他,和不停的飞往各个城市中度过—— 北隅岛的刑罚并不是那么的庄严神圣,很多人即使被判了刑之后,托点关系就可以打通层层官员,减免几年的刑罚是很容易的—— 可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高级领导者,他不能直接找这些负责的官员,而托的人找到这些官员的时候,人家因为惧怕他这个铁面无私的特种兵首长,所以就一直各种义正言辞,绝不松口给凌玲珊减刑…… 如今他唯一的路就只有找到证人,证明那个教授是个衣冠禽兽,证明凌玲珊是自卫杀人,而不是故意伤害—— 如果她是自卫杀人,如果那个教授被指认出各种违法事实,到时候他就有办法让凌玲珊无罪释放。只是最难的就是找证人和证据…… 如果那么好找,容玉珩这两年已经办到了,怎么至于发生了现在这样的结局? 对于裴承宣的出现,以及裴承宣的话,凌玲珊一直淡漠置之,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对她而言,身边的人只是一道她看不见的空气。 “凌,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裴承宣粗砺的手指握住凌玲珊的手,他的悲伤让她心痛,可是她没有让自己显出一点的同情和怜惜。她知道他现在有多后悔,她也知道他此刻有多痛心难过,可是再痛都比不上她那天被他们母子俩轮番欺负的时候!! “我已经逼妈去医院去了检查,她的白血病确实是装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最相信的母亲竟然会这样对我……对不起,凌……请你原谅我……” 裴承宣捧着凌玲珊的手指,握着她的手一遍遍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感受她久违了的温暖,“我从小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嫌弃,被抛弃,是我妈一直含辛茹苦的将我拉扯长大,她是跟我相依为命的人。二十五年了,妈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我的事,她懂我,顺着我,疼我,不仅给了我母爱,还给了我不曾有过的父爱。我以为,像这样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 “她是我的母亲,她给了我生命,我以为她不会用绝症来骗我,所以听到你说我妈是在装病的时候我才会那样对你……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我不该那么相信我妈,不该被她骗得团团转……” 裴承宣的悲伤,不仅仅从他的言语里透出来,她也从他的眼角感觉到了。侧眸看过去,凌玲珊看见了他湿润的眼角,看见了他落寞悲伤的眼神。 半个月不见,他憔悴了很多。这些天他过得也不好吧?呵呵呵,不然怎么会这么憔悴呢? “凌,你终于肯看我了。”裴承宣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颊,心底有一丝丝的安慰。不管怎么说,她总算可以看着他了—— “恭喜你不用失去母亲了。”凌玲珊瞥了眼他,淡淡的轻笑,说完之后低头将自己的手指从他掌心中抽出来,继续编织手里的东西。 “凌……” “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事,我想清静会儿。监狱这种地方,不是您这种身份的人该来的。”凌玲珊笑了笑,然后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裴承宣双手紧紧地握住凌玲珊的手指,从没有这么虔诚的央求过一个人,“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凌……求求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求的不只是最爱的女人,还有自己的孩子—— 他求的,是自己下半生的心灵寄托,是他的幸福。 可是凌玲珊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她给过他很多机会,可是最后他还是伤害了她,一个伤了她心的人,不值得原谅。 “求我原谅?呵呵,裴承宣,当初我求你原谅我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那个时候我仅仅是被你发现了我和容玉珩五年前认识的事,仅仅是被你知道了我来容家查探西汉陵墓的目的而已,我什么违法的事都没有干,我什么伤害别人的事都没有做过,你又何曾原谅过我?” 凌玲珊冷笑着,“我求你要我,要我的孩子的时候,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凌,我要你和孩子,我都要……” “可是我不想要你了——”凌玲珊冷漠的给了他一句最重的打击,“裴承宣,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想再要你了,我的孩子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裴承宣心痛的低头,闭上眼睛,让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腿,她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身体脆弱的轻轻颤抖着…… 她的心不是不痛,而是害怕自己心软以后,在那对母子面前受到更大的伤害,到时候心更痛—— ps:加更啦加更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4 夫妻决裂(3)【逃狱】 她的心不是不痛,而是害怕自己心软以后,在那对母子面前受到更大的伤害,到时候心更痛。舒骺豞匫一次两次原谅他,可是之后呢?裴琳在一日,她就不会安生一日—— 裴承宣的额头抵着凌玲珊的腿,她的冷漠让他心碎,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整件事,错的一直是他,她是被伤害的那个,“凌,求你不要这么残忍……” 淡淡的一笑,凌玲珊望着冬日珍贵的阳光—— “你说我残忍,可是你又何曾对我宽容过。你说我绝情,可是你当初用我杀人的事情威胁我的时候,你又何曾对我念过旧情——” 凌玲珊的话虽然很伤人,但每一个字都是事实。裴承宣知道,自己曾经因为袒护母亲而犯下的错,已经成为了这辈子都难以弥补她的伤害遽。 低头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凌玲珊鼻尖涌起一阵阵的酸涩。曾经他是她的依靠,她以为他会是她一生最美丽的风景,遇见他,她幸福而知足。 可是认识他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先是因为容玉珩的事,他屡次怀疑她的清白,甚至冷战了那么久的时间……然后是因为裴琳,他疏远她……再是如今,他竟然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打了她一耳光! 她憎恨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更恨动手打自己的男人恨! “裴承宣,你知道我对你最绝望的事是什么吗?”凌玲珊感受着裴承宣的悲伤,轻笑道:“不是你对我的怀疑,不是你给我的那一个耳光,而是你不认我的孩子。我明知道你是我表哥,明知道怀孕的时候我身体有多差,可是我依然想留下这个孩子,哪怕他有什么残疾,我也愿意一辈子照顾他——” 顿了顿,凌玲珊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悲伤的说:“我爱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我身体里成长,更是因为他是我爱的男人的孩子,所以我要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他。可是谁知道,我曾经爱的那个男人,不仅怀疑我,连这个孩子都不认……” “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好不好?”裴承宣打断凌玲珊的话,仰头看着悲伤的她。此时此刻,他除了说对不起,除了求原谅,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在她面前,他没有了说别的话的资格。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凌玲珊站起来,望着墙边的小窗口,从那里可以看见阳光和蓝天,却看不见她憧憬的自由—— “如果在爸劝我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听了他的话,用孩子的流产换取和氏璧,然后一走了之……”凌玲珊闭上眼睛,想象着另一种局面。 “如果我当时可以放下对你的感情,放下这个孩子,我就可以从爸那里拿到和氏璧,然后带着我的母亲离开北隅岛,去傅璟琛那儿见我的父亲……” “如果我拿走了和氏璧,离开了容家,你妈就不会因为陷害我而残忍的害爸……裴承宣,你知道么,如果当时我可以放下对你的感情,我不仅可以见到我的亲生父亲,还可以挽救你爸的生命——” 凌玲珊侧眸看着裴承宣,悲伤的苦笑。一条一款的列出来,才发现自己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多少东西。因为这个男人,她不得不离开了母亲,不得不任由傅璟琛继续掌控着莫林风,而她自己,也走进了监狱…… 如果当时走了,多好。 “凌……真的是我妈下毒害了我爸吗?”裴承宣站起来走到凌玲珊面前,眸子里满是悲痛,他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不想承认,是自己的母亲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你是特种兵首长,你有权力让警方配合你调查爸的真正死因,不是么?如果想知道真相,你去查就是了。”凌玲珊冷冷的回答,不再看他。 裴承宣痛苦的阖眸,这些天他之所以不去查容霖的死因,正是因为害怕裴琳是凶手……如果证据确凿,他这个身为儿子的,得亲手将母亲送入监狱—— 他的妻子还怀着他的孩子,如今已经在牢狱中,被判处十四年。 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兄弟是黑道老大的嫌疑人,如果找到证据,他得亲手将容玉珩逮捕归案。犯下了那么多命案的他,必定难逃一死。 他的母亲,被指认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一旦有了证据,他得亲自将自己的母亲逮捕归案,估计也是几十年的牢狱生涯…… 短短的时间里,他失去了父亲,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怀着自己的孩子走进监狱,马上,又要送自己的母亲和二弟入狱,接受审判…… 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么,伤害了凌玲珊,他也最终成为了孤家寡人—— “你想我原谅你是不是?” 听到这一句话,裴承宣顿时又看到了阳光,看见了幸福的曙光! “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凌玲珊重新看着裴承宣,淡淡的笑道,“爸对我很好,我想看到害死他的人受到该有的惩罚——”凌玲珊冷嗤一声,“裴承宣,你可以做到吗?” 裴承宣怔住了,望着凌玲珊美丽的瞳孔,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得到她的原谅,可是他不想在失去了父亲的同时,将自己的母亲送入监狱。那样的事,他做不出来。 “凌,你就那么恨不得我妈被枪毙吗?”裴承宣握住凌玲珊的手指,痛苦的看着她。为什么最爱的两个女人,不能好好的相处,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他没有责怪凌玲珊的意思,只是她要他将自己的母亲捉拿归案,这样的事未免太残忍。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妈,我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手害我?第一次找人暗杀我就算了,这一次为了陷害我,她为什么心狠手辣得连自己儿子的父亲都可以除掉!!”凌玲珊冷冷的笑着,“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不该死么?” “凌……” “还是说,裴承宣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你不信是你的母亲害死了你爸?”凌玲珊不给裴承宣说话的机会,淡然一笑,说:“不过这也不怪你,如果今天是你告诉我,杀人的是我母亲,我也一样不会相信你。” 裴承宣的心痛了,她的话里还隐约有怒气,证明她是爱着他的—— “对不起,凌,不是我不相信你,我……” “是么,你相信我么?可是裴承宣,如果换了立场,我绝对不会相信你。”凌玲珊冷漠的转身面向阳光投下来的那面墙壁,“首长大人,我不指望你相信我,毕竟我是一个有前科的凶手,那个却是爱了你二十五年的母亲。我知道我自己的份量,我今天本来就不该要求你查明真相——” “凌,你非要这么伤人不可么……” “心都被你伤透了,如今说一两句伤人的话,我还没有这权力吗?”凌玲珊回头对他冷漠的说,“即便我是个囚犯,我也有说话的权力不是么,爱听你留在这儿继续听,受不了你随时可以走人,没有谁眼巴巴的盼着你留下!” 裴承宣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她还怀着孕,情绪不可以这么起伏不定。他问过医生,怀孕的女人情绪都特别的不好,他不敢再在这儿待下去,他害怕惹恼了她,到时候对腹中的胎儿有什么影响就后悔莫及了—— “好好的,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裴承宣眼神幽暗,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刚刚开了门的时候,他又回头,再一次问道:“凌,我们曾经有那么多快乐的回忆,我曾经对你那么疼惜,我对你的感情是真是假,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一次的争吵,因为我一时的过错,放弃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让我们的宝宝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吗?” 提到孩子,凌玲珊的心又软了。 她不想再跟他一直冷战下去,有的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我知道我曾经在你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凌玲珊看着门口的他,缓缓地说,“可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再怎么重要,始终比不过你妈。只要她还在一天,我就别想安生的跟你在一起。既然如此,我何必给自己找罪受?” “别这样,凌——” “就这样吧,裴承宣,我们感情的失败不是因为你不好,是我对这份感情的期望值太高。我对你付出了多少,就想你回报我多少。可是你回报我的没有我付出的多,我觉得不值得,呵呵,如果你不能全心全意的爱我,我宁可放弃你,成全你和别人——” 她望着他悲伤的脸,笑道,“裴承宣,我要的是全部,如果你给不了,那就拿去给别人,我宁可一点都不要——” 裴承宣不知道如今还能怎么说,他知道,如果裴琳在,他就没办法全心全意的爱凌玲珊,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即使裴琳做错了事,那依然是他的母亲—— 看着隔音玻璃外面的容玉珩,凌玲珊欣慰的笑了。 “恭喜你无罪释放。”握着电话,看着隔音玻璃外的他,她感到好久没有过的轻松。半个月前她得到消息,裴承宣和警察局局长亲自去容玉珩的公司将他缉捕,关在审讯室中审讯了二十四个小时—— 有证据证明,容玉珩就是当年的黑魅,也是蒋欣岑幕后的老大,因此裴承宣才将容玉珩抓捕。可是没想到在那么多证据和证人的情况下,容玉珩还是无罪释放了。 虽然容玉珩已经释放,国民承认了他的清白,可是凌玲珊却隐隐约约觉得容玉珩一定是那个幕后者。如果他不是,那么他当时是如何查到裴琳暗杀她的事的?他又是如何知道裴琳和凌清蓉的关系的? 一个商场大亨,真的有这么大的权力么?如果不是黑道的某个人,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势力。 “对你,我不想隐瞒什么。”容玉珩温柔的笑,“是蒋欣岑认了一切,所以我无罪释放。” 凌玲珊点头,那么,蒋莹雪怎么办? “别担心她,虽然蒋欣岑倒了,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过她已经离开了陆战队,正式成为了特种部队的女兵。” 凌玲珊放心了些,想起以前的某些事,她又不禁问道,“她是你的人?是你让她接近我的,对么?” “是。” 凌玲珊了然,难怪那个冷漠的大小姐对她那么好,原来真的是因为容玉珩。黑道的事,她不想过问,也管不了那么多,如今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孩子—— 低头看着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担忧的对容玉珩说:“在法律上,我和裴承宣还没有离婚,而我被判了十四年,孩子出生以后一定是交给他抚养,对么?” “是。”容玉珩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心里有嫉妒,也有疼。 “……”凌玲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孩子交给裴承宣养,到时候十四年的刑期满了,自己出狱的时候孩子已经十三岁了…… 那个孩子,怕是只认裴承宣这个养育了他十三年的父亲,而不认她这个坐过牢的母亲了吧! 如果孩子一心想跟着裴承宣,到时候她和裴承宣一定又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更重要的是,她担心这漫长的十几年时间里,裴承宣这个尊贵的男人会渐渐的淡忘她,然后重新娶别的女人……那个女人,会对她的孩子好吗? “我不想将孩子给他抚养,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 “没有。” 容玉珩直截了当的告诉凌玲珊,“他是孩子的父亲,是除了你之外最有资格抚养孩子的人。别说你人在监狱里,就算你现在释放出狱,如果他执意要孩子,你也争不过他,即使上法庭,你也争不过。” “可……” “珊珊,虽然我不会在乎你是否坐过牢,可是法官们却会将这个事实摆上明面说事儿。你要知道,他是一个长官,你是一个坐过牢有前科的女人,谁都会认为孩子跟他在一起会受到更好的教育和照顾,因此你绝对争不过他——” 凌玲珊的眉头皱得很深,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使十四年刑期满了,即使到时候孩子想跟着她一起生活,她也没办法将孩子带走…… “珊珊,他要就给他吧,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他不会亏待了孩子。”容玉珩的手指贴着玻璃,温柔的说,“以后你还可以再有孩子,这个就给他,好吗?”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珊珊…… 凌玲珊抚着自己的小腹,坚决的看着容玉珩,“不,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受了这么多罪才留下来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养他!” “那么就暂时交给他养,等你出狱了,我会想办法将你把孩子要过来。”容玉珩见凌玲珊这么坚决,不得不退步。 “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凌玲珊没有回答他的建议,她有自己的想法—— “你说——” “回去之后帮我告诉裴承宣,我要见他。” “……” 容玉珩一怔,心底有些失落。几个月过去了,自己天天都来这儿,虽然见到她的时间并不多,但他每天都来,风雨无阻。可是她心里想的,依然只有那个人—— “珩哥哥,你和他一起来。”凌玲珊又补充了一句。 容玉珩虽然有些失落,但是没有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他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裴承宣是个高级军官,他出现了,那些狱警当然会放心的离开。所以这一次的见面,没有人监听,也没有人在一旁监视,而地点也不是会见室,就在她的牢房里—— 看着凌玲珊,裴承宣心底有些奇妙的感觉。这是她入狱三个月来,第一次主动要见他。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练兵,准备迎接四月一号的军事演习,所以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是每一次见到她的一霎那,他所有的疲惫就完全消散了。 “上次见你,是在十一天以前。”凌玲珊看着他,温柔的说。 裴承宣有些诧异,以前每一次见面,她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对他经常不理不睬,有时候他就在她对面坐上一个小时,她也可以静静的做自己的事,连看他一眼都懒得抬眸。 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每一天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迫切的想见她。虽然时间有限,他只能隔半个月来看她一次,但每天他都会捧着她的照片看好久…… “我以为你不记得了。”裴承宣感动的看着她—— 凌玲珊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容玉珩,淡淡一笑,然后对裴承宣说:“还有不到五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我人在监狱里,无法照顾他,如果你愿意抚养,我将孩子托付给你。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将孩子托付给别人抚养……” “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养他?”裴承宣受宠若惊的看着凌玲珊,她竟然主动告诉他,她要将孩子给他养!以前她是宁可将孩子流掉也不会给他,怎么—— 不管她是逼不得已还是已经想通了将孩子给他这个父亲,能够养育这个孩子,他感到十分的幸福。 “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不要让你的母亲单独和他在一起。”凌玲珊虽然知道这个条件很苛刻,但是她对裴琳那个女人尤其的不放心。如果让那个女人单独和孩子在一起,没准孩子的命就…… “……”裴承宣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我常年在部队,以后孩子也会在部队。你放心,我会嘱咐照顾他的阿姨们,即使我妈来部队看我,也不会让妈单独接触孩子。” 裴琳对凌玲珊的排斥,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他的儿子,他同样也害怕裴琳虐待他的宝贝儿子—— “本来之前我是打算将孩子给珩哥哥替我养着,既然你愿意养,那么就给你好了。”凌玲珊看向容玉珩,对裴承宣说,“我和珩哥哥有几句话要说,你可以去外面等两分钟吗?” 裴承宣本来不想答应,可是凌玲珊好不容易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好不容易答应将孩子给他养着,如果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小气吃醋的毛病,没准凌玲珊对他这一点点的温柔和谅解又会重新收回去—— “好。” 裴承宣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凌玲珊示意容玉珩跟自己进来,容玉珩不知道她要跟自己说什么,就跟着她进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刚刚上前就被凌玲珊紧紧的抱住!! 站在门口的裴承宣背脊一僵,没想到凌玲珊竟然当着他的面就和容玉珩这样亲密!她同意将孩子交给他,莫非是因为她已经决定了要跟容玉珩在一起,所以不想要他的孩子了么…… 看着里面那一幕,站在门口的裴承宣瞳孔紧缩,垂在身侧的十指紧握成拳! 容玉珩受宠若惊的看着怀里的凌玲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凌玲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珩哥哥,牢房里有监视器和窃听器,所以我只有这样跟你说话——” 容玉珩蓦地意识到,凌玲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跟他说! 他装作很温柔很自然的样子,搂紧了凌玲珊的腰肢,同样也压低了嗓音—— “有什么事你说。” “珩哥哥,帮我联系傅璟琛,让他在我生孩子的时候救我出狱。” “什么!?” 容玉珩惊愕的看着凌玲珊,她竟然有逃狱的念头!已经被畏罪潜逃了两年,如今再逃狱的话,抓住了就不是十几年的有期徒刑这么简单了! “你先别问我那么多,听我说。”她看了眼裴承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贴近容玉珩的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是黑豹的幕后者,我希望你履行当初的承诺,我找到西汉陵墓,你便将和氏璧给我。” 这样的情况下,容玉珩虽然惊诧,但也什么都没问。既然她知道了,那么就这样什么都不解释好了—— “替我告诉傅璟琛,我会要求裴承宣在我生孩子的时候送我去医院,他是特种兵首长,他的夫人产子,一定可以离开监狱。等我生完孩子,护士将孩子抱给裴承宣的时候,他派人将孩子抢走,同时掩护我离开医院。等我离开医院之后,我会拿和氏璧换我的孩子和我的父亲——” 凌玲珊的话让容玉珩怔住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打算借傅璟琛的手逃狱,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如果她到时候被抓住了怎么办…… 容玉珩不放心,问道,“如果你在裴承宣的看护下逃走了,到时候裴承宣就会因为渎职放走罪犯而受到相应的责罚……就算他是个首长,放走了囚犯一样会受到制裁……”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落入裴承宣和裴琳手里,裴琳那么恨我,我的孩子跟着裴承宣,一定会被虐待死的!至于裴承宣,他最多停职几个月,像他这么有能力的人,军事总理不可能不重用他——” 容玉珩点头,凌玲珊说的的确是事实,裴承宣即使受到相应的惩罚,也不会对他的前程有任何的影响,毕竟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那么逃出去之后,你要去哪儿?”容玉珩不等凌玲珊回答,又说,“你必须告诉我实话,如果你打算逃走之后不再跟我来往,我是不会帮你的!” “珩哥哥,我不会不跟你来往的。傅璟琛帮我之后一定会让我尽快拿到和氏璧,到时候我会将地点告诉你,你替我拿和氏璧,换我的孩子和我的父亲——”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5 夫妻决裂(3)【录音笔】 “珩哥哥,我不会不跟你来往的。舒骺豞匫傅璟琛帮我之后一定会让我尽快拿到和氏璧,到时候我会将地点告诉你,你替我拿和氏璧,换我的孩子和我的父亲——”凌玲珊歉疚的看着容玉珩,“我知道这样很麻烦你,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 “将和氏璧给傅璟琛之后呢?换回了你的孩子和父亲之后呢?你要去哪儿?” “还不知道,不过永远不会再回北隅岛。坐了这么久的牢,我再也不想进来了。我不会回北隅岛,我还要养我的孩子,我不会再自投罗网——” “好,那些事以后再说,我会帮你离开这儿。总之,傅璟琛负责从裴承宣手里抢走孩子,我负责掩护你离开。珊珊,好好照顾自己——” 容玉珩说完之后就松开了她,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容玉珩便离开了。裴承宣一直站在门口,目送容玉珩离开之后他才缓缓走进来—遽— “凌,为什么突然答应将孩子给我?”裴承宣的心感到孤独无依,他有种自己和孩子已经被凌玲珊抛弃了的错觉。 看到她那么温柔的投入容玉珩的怀抱,他知道,她一定是真的决定不要他了,连同他的孩子,一起不要了…… “没什么,我自己出不了狱,难道还要让孩子在监狱里陪我不成么?”凌玲珊无奈的轻笑,“十四年的光阴,我都不知道等我出狱的时候,孩子是不是已经不认我了……记” “凌,孩子一定认你,我会和孩子一起等你,求你不要抛弃我和孩子……求你!”裴承宣悲伤欲绝的看着冷漠的凌玲珊,却不敢上前一步。 他此刻心痛得好想上前抱住她,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感受过她的温暖。少了她的温暖,他的心仿佛就这样冷却了……可是他不能上前,他害怕自己的拥抱会引起她的反感,害怕自己的温柔会让她感到恶心…… 他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说出了“抛弃”这样的字眼。凌玲珊怔住了,望着他熟悉的脸庞,想起曾经同床共枕,他在她耳畔说着甜言蜜语的时候…… 她何德何能,竟然让他说出了抛弃两个字。不是她要抛弃他,是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他能给她的,别人可以给,他给不了她的,别人也可以给。 “就算会抛弃你,我也不会抛弃我的孩子。”凌玲珊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是幸福的凸起,是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唯一的寄托。 她的话,总是那么伤人,可是裴承宣却仿佛看到了希望。她不会抛弃孩子,只要自己将孩子留在身边,只要自己可以将孩子照顾得好好的,她的心就会因为孩子而留下来,然后,他就有了很多弥补的机会,也许,可以和她破镜重圆—— “凌,让我抱抱你和孩子,好不好?”裴承宣试探着往前挪了一小步,期待的看着凌玲珊。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终于点头答应。 “谢谢你……”裴承宣被一种久违了的幸福笼罩,将凌玲珊抱在怀中。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轻轻抵着他,他似乎感觉到了孩子的生命气息…… “老婆,我想了你好久,好久,好久……” 他的眼眶湿润了,下巴抵着她的肩窝,一直重复着那两个字,嗓音里的脆弱和迷茫渐渐的浓烈起来。 即使隔了三个月,她依然贪恋他的怀抱。即使决定不再为他心疼,可是听到他那么无助的嗓音时,她的心依然在隐隐作痛。 “你胖了,”裴承宣的声音分明在哽咽,却强逼自己挤出一丝微笑,轻轻的用自己的双手量着她的腰身,“一直想你胖点儿,终于胖起来了……” “女人怀了孩子都这样,生完了就瘦了。”凌玲珊淡淡的回答,脸颊贴着他胸口的时候,却感觉到他比以前瘦了。 “你瘦了——” “有吗?”他因为她的关系而欣喜,幸福的说:“我都没有发现呢。” “累了要休息,别逞强。”她同样湿了眼眶,太久的情感压抑,在被他抱入怀中的一霎那得到了抒发,“你不是那么年轻的毛头小子了,都快做父亲的人了,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不做一个好榜样,以后孩子也会跟着你学坏。” 裴承宣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小腹,呢喃道:“我不会照顾自己,你不在,我常常吃不下,睡不着,夜里还踢被子,老感冒……凌,不要抛弃我,我不能没有你和孩子……” “你除了跟我说这样的话就不会说其他的了么?即使你说得不累,我也听得累了。裴承宣,我真的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个话题了,你有时间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倒不如去找个更好的女人——” 裴承宣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凌玲珊离开他的怀抱,然后一步步走过去坐在硬硬的床上。肚子慢慢大起来之后,站久了就很不舒服,总喜欢坐一坐。她望着裴承宣,说““现在我还是你妻子,可是等生完孩子之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孩子是你的,我和你们从此是陌路人。希望你可以给他找一个善良一些的后妈,别让他受苦……” “凌……” “你该走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凌玲珊侧过脸不再看他,他站了很久很久,不懂她为什么刚刚才温柔,突然之间又变得这么冷漠起来。很久以后,他终于默然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凌玲珊眼角滑出了泪滴。刚刚竟然心软了,还好后来又恢复了冷漠,不然,今天自己就要失去自己的阵地了—— “还有五个月,妈妈就能带你离开了。”凌玲珊低头抚着自己的小腹,小声的对自己的孩子说。她相信,傅璟琛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她听得出来,他很需要和氏璧,十分的需要—— 在凌玲珊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的时候,蒋莹雪离开特种部队,来监狱看她—— 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如今一个在隔音玻璃这边,一个在那边,一个穿着囚服,一个穿着军装,相视默默无语。许久以后,是凌玲珊先拿起了听筒—— “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蒋莹雪微微一笑,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凌玲珊的小腹上。看着凌玲珊臃肿的身子,蒋莹雪知道,她很好。 “宝宝生下来的时候一定很壮,你才六个月呢,这肚子就跟人家快生的时候一样了。”蒋莹雪羡慕的看着凌玲珊的肚子,说:“没准还是双胞胎呢!” “只有一个宝宝,是男孩儿。”凌玲珊露出母性的微笑,上次裴承宣跟上面申请过,同意让她去做产检。做产检的时候她顺便让医生做了个性别检查,是个男孩儿,很健康很健康的男孩儿。 北隅岛不像一些国家,那里并没有禁止做性别检查—— “这么大的肚子,我还以为是双胞胎呢!”蒋莹雪笑了笑,然后端详着凌玲珊,入狱之后她反而胖了,是因为怀孕的女人都这样吗? “你家……”凌玲珊欲言又止,顿了顿还是决定问她,“你爸……什么时候执行?” “三天后,所以我跟裴承宣请假了,回来送父亲最后一程。”蒋莹雪挤出一丝微笑,叹了口气,又说:“现在好了,唯一等待的就是你出狱,然后看着你和那个人步入婚姻的殿堂,看着他幸福……” “这么爱他,为什么不争取?”凌玲珊当然知道蒋莹雪口中的“那个人”是指的谁。可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和容玉珩走进婚姻的殿堂,她曾经是爱过他,可是现在住进了她心的人是裴承宣。 即使几个月之后离开了裴承宣,她也不会转而爱上容玉珩。这辈子她都会清楚的记得,容玉珩对她再好,始终是她丈夫的弟弟—— 蒋莹雪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无奈的说:“对于有些人,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想争取,却连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她重新看着凌玲珊,耸耸肩无奈的一笑,说:“对于容玉珩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和他在一起……” “莹雪……” “别劝我了,我不想争取,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算了不说我了,倒是你和裴承宣,曾经那么恩爱,如今怎么会闹得这么水火不容?” 蒋莹雪担心的看着凌玲珊,明明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跟裴承宣闹成那样了?就算有个天大的什么矛盾,看在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的份儿上,两个人还是握手言和的比较好—— “我和他闹成这样,不是一天两天的矛盾。”凌玲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温柔一笑,“那是个很久以来就存在的问题,而且,还会一直延续下去。” “到底什么事儿非得这样?你是没看见,最近几个月他在部队有多么让人心疼……他每天都让自己从早忙碌到晚,一直不肯闲下来。我猜,他估计是怕自己闲下来就会想起你吧!还有,他常常莫名其妙的就发脾气,那些人说他以前不这样的。不仅我们这些新兵不敢招惹他,就连曾经跟他玩得好的那些人也都不敢再随便跟他开玩笑,甚至偶尔说几句话都十分的有压力……” 凌玲珊淡然一笑,打断了蒋莹雪的话,“别再跟我提他的事,和我没关系。” “莫儿……”蒋莹雪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冷血、倔强的一面,一时不知道怎么劝慰。作为一个旁观者,蒋莹雪觉得,几个月的分开已经让裴承宣饱受了折磨,凌玲珊再怎么气他、恨他,都该消火了吧? “你真的要跟他离婚吗?孩子怎么办?你舍得离开他、离开孩子吗?” “舍不得也已经分开了五个月了,没什么不习惯的。” 凌玲珊环视了一眼四周已经熟悉了的环境,笑着说:“其实人啊,都是没被逼到那个份儿上,逼过头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舍不得?有什么东西忘不掉?” “曾经我以为离开他几天我就会生不如死,后来他去燕承市执行任务一个多月不联系,我不也挺过来了么?曾经我以为,让我离开他半年,我没准半条命都没了,如今他在部队,我在监狱,五个月过去了,不也一样熬过来了么?只要我肯放下,没什么舍不得的,没什么忘不掉的——” 蒋莹雪听着凌玲珊的话,捏紧了手中的录音笔。能劝的自己都劝过了,对于裴承宣和凌玲珊的婚姻,她也无能为力了。 临走之前,蒋莹雪还想做最后的争取,“莫儿,他爱你,真的,我跟他碰面的时间并不多,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爱你……” “你是替他来做说客的吧莹雪?说句不好听的话,容玉珩也爱过我,难道我要答应了他?周子城也曾经喜欢过我,难道我也要答应了他?当初容云卿还跟我闹了一段时间的单恋,是不是我也得答应了他?” 凌玲珊微微的笑,“不是他爱我,我就非得爱他不可。在那么多追求我的人当中,他是伤害我最深的,凭什么他以为他爱我我就必须跟他在一起?他再怎么爱,无法改变那些已经成为事实的东西。想重新跟我在一起是么,慢慢排队去吧,我凌玲珊并不是没人要,并不是非他不可!” 凌玲珊都已经说了这样的话了,蒋莹雪再怎么想她和裴承宣破镜重圆也是多余。也许裴承宣真的做了什么让莫儿心碎的事—— 裴承宣的花园别墅。 蒋莹雪将录音笔交给裴承宣之后就走了,裴承宣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听着录音笔里缓缓传出来的声音,他的手指渐渐紧握成拳—— “其实人啊,都是没被逼到那个份儿上,逼过头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舍不得?有什么东西忘不掉?……他在部队,我在监狱,五个月过去了,不也一样熬过来了么?只要我肯放下,没什么舍不得的,没什么忘不掉的——” “不是他爱我,我就非得爱他不可。在那么多追求我的人当中,他是伤害我最深的,凭什么他以为他爱我我就必须跟他在一起?他再怎么爱,无法改变那些已经成为事实的东西。想重新跟我在一起是么,慢慢排队去吧,我凌玲珊并不是没人要,并不是非他不可!” 如果不是真的死了心,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裴承宣绝望的闭上眼睛,手指一遍遍的抚摸着身下的床铺。那儿曾经是她躺过的地方,即使这么久了,他都能依稀感觉到她的气息。 睁开眼看着她的枕头,她睡过的那一边,他悲伤的低喃,“凌,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你原谅我一次不好么?哪怕看在孩子的面上……” 刚刚从国外回来的裴琳刚回家就听见仆人说裴承宣从部队回来了,她惊喜得还没顾得上喘口气就上楼看裴承宣。哪知道,在门口就听见了录音笔里的声音,以及裴承宣的自言自语—— 她气得“砰“的一声推开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成天为那个下贱的女人黯然伤神的宝贝儿子,怒斥道:“你堂堂一个特种兵首长,竟然为了这样一个有污点的女人萎靡不振!你看看你这样,像什么话!!” “是,我不像话,”裴承宣淡漠的看着裴琳,“或许妈你想我像你那样,手段狠一点,对自己孩子的父亲都能下手,嗯?” “你!”裴琳恼羞成怒的盯着神情淡漠的裴承宣,不禁气得脸颊通红,她养了他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或者妈你是希望她能够像你这样,在我没有伤害她的时候提前在我的药里下毒?”裴承宣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对裴琳云淡风轻的说:“为什么她没有妈这样的狠毒呢,呵呵呵,毒死我了她就不用心碎的坐牢了,而妈你没有我这样一个不孝的儿子,也就解脱了,是么?” “裴承宣!”裴琳愤怒的上前,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裴承宣脸上,怒不可遏的说:“我将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气我的吗!!” “真是辜负了妈你的栽培,你说你当初要是不生我该多好,容玉珩就不会有一个抢他心上人的大哥,爸就不会有一个连害死他的凶手都不敢缉捕的儿子,凌也就不会有一个这么伤害她的丈夫。”裴承宣抚着自己被打的脸颊,冷笑,“妈,你真不该将我生下来,这是作孽——” “你竟敢说这种混帐话!!”裴琳骂完之后惊愕的看着儿子赫然有五个手指印的脸颊,一时有些后悔,可更多的是愤怒! “妈,早点休息,”裴承宣冷漠的走出了房间,留下了一句伤人的话,“你装了大半年的白血病患者,服下了那么多伤身体的药,现在要是不好好调理,真有个什么后遗症之类的,我怕是也不敢相信你了。你说到时候你真病了,所有人都不信你,我对你不管不顾,你该有多悲哀?” “你这个逆子!!” “呵呵呵,我是逆子不也是你逼的么?眼睁睁的看着爸死在你手里,我却不敢将你逮捕还他一个公道,我早就是逆子了不是么?” 裴承宣的话还在空气中流转,人却已经离开了房间。裴琳胸口燃烧着熊熊烈焰,盯着他离开的地方,许久都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的儿子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凌玲珊那个贱人!! 牢房。 凌玲珊在牢里做了快半年的活儿了,手脚也麻利了很多。才刚刚下午四点的时候,她就做完了一天的活儿,正坐在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小憩。 她不能像别的母亲那样,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散步,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多晒晒太阳,即使这牢里的阳光并不充足,但她尽力了—— “凌玲珊,有人来看你。” 狱警打开牢门看着凌玲珊,凌玲珊蓦地侧眸看过去,这个点儿,会是谁来看她? “谁?” “裴琳。” 这两个字让凌玲珊蓦地一怔。裴琳不是跟她势成水火么,怎么会想起来监狱看她?呵呵,应该是看她如今入狱了,她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凌玲珊点头,狱警给她戴上手铐,将她领出了牢房,走向会见室—— 看着一身红色春装的裴琳,凌玲珊不由嘲讽的勾起嘴角。容霖刚刚去世半年,她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穿着大红大紫的颜色,也不怕让裴承宣难做人么—— “凌玲珊,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儿子!” 裴琳瞥了眼比以前略显丰腴的凌玲珊,入狱之后她不仅没有消瘦,反而发胖了。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裴琳鄙夷的瘪了瘪嘴。 “是么,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能生出裴承宣那样的儿子。”凌玲珊淡漠的看着隔音玻璃外的裴琳,“一样的不辨是非,而你比他更让人讨厌——” “小贱人,你嘴皮子还是那么利索,呵呵,可惜了,一个人关在牢房里十四年,嘴皮子再怎么利索都没人陪你练了!” “怎么没有?不是有人自个儿送上门找骂来了么?” ps:离开监狱之后就尾声了,话说,有想看宝宝的番外滴木有~~~有滴话吱一声,偶写宝宝番外~~~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5 尾声——车祸(上) “怎么没有?不是有人自个儿送上门找骂来了么?” 凌玲珊毫不客气的揶揄着裴琳,完全没有因为她是自己的婆婆而有一丝的收敛。舒骺豞匫有这样的婆婆,是她几辈子造孽的结果—— “凌玲珊你这个小贱人!!” “裴老夫人,你口口声声叫我小贱人,我是不是应该回你一句‘老贱人’才更能凸显气质?如果你真想找骂,我可以成全你!”凌玲珊冷漠的瞥了眼裴琳,“现在你不是我婆婆了,还指望我逆来顺受么?” 裴琳愤怒的盯着凌玲珊,瞥了眼站在凌玲珊身后的狱警,她出于一个优雅的女人应该有的素养,不得不强压着怒火,淡淡的对凌玲珊说:“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跟你这种人争吵,实在是有损我的身份和颜面——遽” 凌玲珊挑眉冷嗤一声,“您老人家还有什么颜面呢?裴承宣一日不跟我离婚,我就一日是你们裴家的媳妇儿。即使您老人家想跟我划清关系,这关系也划清不了啊!” “你!” 凌玲珊不等裴琳开骂就冷嘲热讽的说:“您那个儿子是个高高在上的首长,我这种女人怎么配得上他?您啊,倒不如早早的劝他跟我离婚算了,以后大家碰面了谁也不认识谁,也不会有人指着您老人家的鼻子,戳您脊梁骨,骂您有一个卑贱的儿媳妇——价” “我告诉我,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裴琳冷漠的瞥了眼凌玲珊,她心底里还以为凌玲珊说的只是气话,她以为这个女人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的,所以将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的时候,她有说不出的嚣张。 她盯着凌玲珊,等着从凌玲珊脸上看到痛彻心扉的神情—— 可是她失望了,凌玲珊淡漠的看了一眼她拿出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虽然隔着隔音玻璃,但是这玻璃只隔断了声音,并没有隔断她的视线。她清晰的看见了那上面的字眼—— 离婚协议书。 即使看见协议书的一霎那,她的心如被针扎,但她没有让自己展现一丝一毫的错愕与难过,依旧是那么平静而且淡然的模样。 反正自己跟裴承宣这婚是离定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现在人在监狱中,按照北隅岛的法律,身在监狱中的人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公民权利。所以,即使我现在很想签了这个离婚协议书,我也没有权力签字。”凌玲珊的眸光离开了离婚协议书,抬头冷漠的看着裴琳。 “什么!?”裴琳惊诧的看着凌玲珊,然后又抬头看着她身后的狱警。很有经验的狱警点点头,证实了凌玲珊说的话是真的。 其他国家都没有这个规定,该死的破条例! 裴琳愤怒的将刚刚拿出来的笔摔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然后怒不可遏的盯着凌玲珊,“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没法儿签字,你们的夫妻关系就会一直维持下去?而你在狱中十四年,承宣也必须这十四年都跟你保持夫妻关系?” 凌玲珊点头,看见裴琳怒不可遏的神色之后,她又淡然一笑,“想解除我和他的夫妻关系也不难,虽然我不可以签字,但是只要他同意离婚,他签了字,即使我不答应,我们的婚姻关系也到了尽头——” “……”裴琳惊诧的望着凌玲珊,她还以为这女人一直都只是故意吊着承宣,故意说分手、离婚之类的话来气气承宣罢了,没想到她竟然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承宣离婚…… 本来还想借离婚的事好好伤一伤这女人的心,哪知道人家完全不在乎,貌似还迫不及待的想离婚! “承宣要是答应离婚,我还用来这儿找你么!!”裴琳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女人反正已经坐牢了,伤心不伤心不重要了,只要能让她赶紧和承宣撇清关系就够了! “那是他的问题,你找他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凌玲珊冷笑,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楚,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什么绝情的话都说过了,裴承宣他怎么还死心眼的不肯离婚呢! “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他怎么会一直跟你维持着夫妻关系!”裴琳愤怒的盯着凌玲珊已经六个月多一点的肚子,想到那里面的孩子是承宣的亲骨肉,她就说不出的烦躁。为什么偏偏是这下贱的女人怀上了承宣的孩子!! “你不是喜欢用药么,简单啊,在他饭菜里下点药,然后将他的手指涂上印泥,在离婚协议书上按一个手指印儿就什么都解决了。”凌玲珊一半嘲讽一半认真一半的说道,裴琳望着她,一怔,然后才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雪白的离婚协议书…… “凌玲珊,注意你的言辞。”狱警出于自己的职责,不得不咳嗽了一声,提醒了凌玲珊一句。身为一个正在改造起的囚犯,她不仅不学乖点,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诱骗人家给堂堂的首长大人下药,成什么样子! 虽然作为一个女人,她十分同情凌玲珊的遭遇,可是作为一个部下,她必须一切按照规定来—— 将凌玲珊送回监狱之后,狱警将裴琳和凌玲珊交谈的事报告了上级。上级将这段录像好好的看了一遍,觉得有必要让裴承宣知道这件事,于是便将这段录像转给了裴承宣—— 一个人静静的看完了录像,裴承宣淡然的点燃了一根香烟。 这么多天,他屡次被凌玲珊的绝情逼退,如今已经似乎有了抗体。什么绝情的话没听过,还在乎这一点么? “凌玲珊,我知道你想离开我,可是这辈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离开我。”裴承宣将烟头捻灭,望着录像上她淡漠的容颜,“我绝不离婚——” 回到家之后,裴琳十分有慈母范儿的去厨房忙碌了,看着在那儿炖汤的裴琳,裴承宣冷漠的倚在沙发上。 如果没有看见那个录像,他一定会被许久没有下厨的母亲感动,可是看了那个录像之后,他已经清楚,裴琳的温柔贤惠都是为了下药,逼他离婚…… “承宣,这是妈特意给你熬的汤,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裴琳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端过来,一边放在玻璃桌上一边温柔的说,“你最近一段时间消瘦了不少,一定要好好的补补才行……” “加了料的汤,能不补么?” 裴承宣淡漠的盯着玻璃桌上的那碗鸡汤,缓缓将目光移到裴琳脸上,嘲讽的说:“妈,下药这种手段,您还真是百用不厌,嗯?” “承宣……” “啪”的一声,裴承宣愤怒的将桌上的鸡汤碗摔在地上,鸡汤染脏了地毯,小碗的碎片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几分凄凉。 他的妻子正在想法设法的跟他离婚,准备十四年之后和他不再往来。而他的母亲正在用尽各种手段逼他离婚,好像是生怕他幸福了一样—— 两个最爱的女人,都在用各自的方法,狠狠的剜着他的心。 “裴承宣,你这是做什么!!”裴琳盯着碎了的小碗,怒不可遏的看着发疯一样的裴承宣!好端端的怎么将一碗汤砸了! “做什么?呵呵呵,”裴承宣愤怒的站起身,盯着裴琳的眸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这是在警告你,我和她的事,你别管!你要是再插手干涉我的她的事,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妈!” “你竟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早就该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了!我再说一次,不许再去监狱找她,不许管我和她的事,即使以后她生了孩子,你也不许碰孩子一下!” 裴承宣愤怒的说完之后就上了楼,裴琳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地上碎开的小碗,心痛不已。她什么都没有加,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瘦了,特地熬了汤…… “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非要跟妈闹成这样不可么!” 裴琳心疼的看了一眼楼上的房间,含着眼泪离开了别墅。如今,她是真的众叛亲离了……不仅救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孝顺自己了…… 这一切都是拜凌清蓉所赐,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杀了爸妈,自己怎么会经历这么多的痛苦,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不该遇见的人! 都是凌清蓉的错……那个贱女人不仅杀了爸妈,还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还敢生下一个小贱种来勾|引她的儿子…… 最该死的就是凌清蓉和她生下来的小贱种,凌玲珊! 裴琳一边想着那些事儿,一边含着眼泪走在人行道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那两辆一直从监狱跟踪着她回来的宝马—— 一声刺耳的鸣笛,裴琳的身体被撞飞……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6 尾声——车祸(下) 一声刺耳的鸣笛,裴琳的身体被撞飞。舒骺豞匫从宝马加速冲向她的时候,直到身体被撞飞的一霎那,她都还沉浸在刚刚裴承宣的不孝顺中,没有意识到自己经历着什么事…… 直到身体重重落在距离宝马两米多远的地方,猛地剧痛袭身的时候,她才五官痉|挛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宝马里那个熟悉的脸庞…… 容玉珩的助手—— 她无力的望着宝马里的男人,男人不屑的轻笑着,调头离开了肇事现场。在周围的人还没来得及拦住那辆车的时候,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另一辆宝马中,容玉珩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意,瞥了一眼在血泊中痛苦呻|吟的裴琳,然后抬头看着这个路段的监控器—遽— 早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就吩咐手下将这段路的监控器控制总机植入了木马病毒,在裴琳出门的时候,他让人启动了木马病毒,监控系统瘫痪,于是谁也看不见那辆肇事车是谁的。 他是故意找了一个裴琳认识的手下来执行这个任务,他就是故意让裴琳看见,是他的人撞了她,他会让她一辈子忘不了,这就是下毒害了容霖的下场—— 裴琳躺在血泊中,周围的人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是却没有敢开车送她去医院。一个流血流得这么严重的人,要是死在了车上,警察问起,谁说得清价? 载着这样一个女人上医院,哪个司机敢冒这个险? 裴琳双腿痛得麻木,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她慢慢的扭头看着裴承宣的花园别墅,如果自己刚刚不这么发脾气离开,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身体越来越冷的时候,裴琳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这片小区的治安挺好的,司机都是有素质的人,加上又不是主要的交通路段,怎么会发生车祸?”路人甲看着血泊中的裴琳,同情的感叹。 “是啊,这里好多年没有发生过车祸了!”路人乙也应声感叹。 “自从裴承宣首长在这里买了房子之后,这一块儿的治安就格外的好,不仅没有小偷什么的,连交通事件也没有发生过,今天怎么就出事了呢?” “这人不就是裴首长的母亲吗?” 一人大惊失色,看着脸色苍白的裴琳,赶紧朝裴承宣的别墅跑去。听到有人说这是裴承宣的母亲,围观的人赶紧散了,生怕一会儿那个首长大人牵连无辜。 听到裴琳车祸的消息时,裴承宣惊愕的起身,什么也没想,拼命朝楼下冲去—— 站在楼梯口,望着楼下客厅里那一只碎了的小碗,他心痛欲裂。母亲这个时候离开别墅,是因为他刚刚那一番话伤了她的心么? 不然,她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先生,有您的电话,”仆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说,“是二少爷打来的——” 裴承宣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脑海里都是在血泊中的母亲。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接听了电话—— “喂,裴承宣么?”容玉珩的嗓音依然那么温柔,听在裴承宣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他之所以现在不去看裴琳,而接听了容玉珩的电话,正是因为心里十分清楚,裴琳在这个许久没有发生车祸的小区被车撞了,绝对不只是一桩单纯的交通事故—— 要么是傅璟琛不满意裴琳没有找到和氏璧,下了杀心,要么是容玉珩为了替容霖报仇,动了手—— 听仆人说他来了电话,裴承宣心里便了然了,一定是容玉珩动的手! “是。”裴承宣瞳孔紧缩,回了一个简单明了的字眼。 容玉珩坐在宝马里,淡然的轻笑,“你应该知道裴琳出车祸的事了吧?别担心,我已经吩咐了手下,撞上她的时候掌握好了力度,最多让她高位截肢罢了,不会要她的命。” “果然是你!”裴承宣瞪着血红的眼睛低吼,“你还敢这么嚣张的跟我说这件事,你就不怕我将你逮捕归案么!!” “我知道你不敢,”容玉珩十分有信心的说,“你心里很清楚,虽然爸去世几个月了,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一旦我入狱了,我就会将裴琳下毒谋害我爸的事告诉警方,还有裴琳当初买凶暗杀珊珊的事,我一样不会落下……” “容玉珩,你别欺人太甚!!”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们母子俩欺人太甚?你们母子俩,一个害了我父亲,一个害得珊珊怀着孩子还被判了十四年,裴承宣,你有脸跟我说‘欺人太甚’四个字么?我告诉你,就凭裴琳做的那些事,我杀了她都不为过!” 听着容玉珩的愤怒质问,裴承宣沉默了。 容玉珩压下愤怒,淡然说:“不过我不想杀了她,我不会让她死得那么便宜。我会让她一辈子走不了路,然后受尽你宝贝儿子的欺负……” “别打我儿子的主意!”裴承宣怒了,容玉珩已经对他母亲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如今还要将心思算计到他儿子身上么! “既然珊珊将孩子给你养,那么我就是孩子的二叔。作为孩子的二叔,我当然有义务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在他奶奶逼迫之下离开了这个家。你说,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面对一个害母亲坐牢的老巫婆,他会怎么欺负那个老巫婆呢?” 容玉珩一边说,一边看着蓝天。想起几年之后那个可爱的孩子欺负瘫痪的裴琳,那就是一幕幕让人倍感快乐的画面—— 那孩子,一定有珊珊那么可爱,欺负起人来,一定特别的鬼灵精怪—— 珊珊,对不起,我会救你离开监狱,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孩子。这孩子是裴承宣的,那就留给他好了,从此你跟裴家的一老一少再没有任何关系。 蒋欣岑执行枪决的前一天。 这个监狱跟凌玲珊那个监狱比起来,简直是天上与地下的区别。凌玲珊住的地方干净有阳光,而这里不见天日,还有一股浓浓的霉臭味。 蒋莹雪看着隔音玻璃那边的蒋欣岑,忍不住泪如雨下。仅仅是一段时间没见他,父亲好像多了很多的白发,苍老、憔悴了许多。 “莹雪,别哭,只要你能好好的,爸死一百次也不在乎……” “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孝,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是爸爸自愿的。” 蒋欣岑叹了口气,望着哭得悲伤的蒋莹雪,不由得想起了不久以前的往事。那一次正是容玉珩被抓之后,蒋莹雪在一个夜里打来了电话—— “爸,求你救救他……爸,我不要他死……”电话里,蒋莹雪哭得叫人动容。听着女儿悲伤的声音,蒋欣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一向十分有主见的女儿,竟然会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爸,您现在虽然被保释出来了,可是黑道上的事情一旦曝光,即使幕后者是容玉珩,你只是他的手下,他死了你也不会被无罪释放。根据你们这些年做的事来看,不仅他难逃一死,您也有很大的可能性被枪决。” “我不想同时失去两个最爱的人,爸,您懂我现在的心情么?不管他认罪还是不认罪,您都难逃一死,为什么不替他认了罪,让他无罪释放呢?至少,您的死可以救他,女儿在失去您的时候,不至于连他也一同失去……” 蒋欣岑不记得蒋莹雪后来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她想他替容玉珩顶罪,她想救容玉珩…… “莹雪,以后跟他好好的,爸的死,能换来你一辈子的幸福,爸爸死得其所,没有一丝遗憾。”蒋欣岑隔着隔音玻璃,手指轻轻的滑动着,好像在抚摸自己的女儿的脸颊一般。 蒋莹雪哽咽着点头,“谢谢爸,我一定会过得很好,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一番苦心。” 父女俩静静的望着对方,许久之后,时间到了,蒋欣岑才不得不离开了。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蒋莹雪再一次泣不成声。 医院。 裴琳已经脱险,医生遗憾的说,虽然命是救回来了,但是这双腿估计是保不住了。 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裴琳,裴承宣一颗心渐渐放松了些。 原本容玉珩说的是要让裴琳高位截瘫,如今只是腿不能走路了,但是还在,以后可以坐在轮椅上,依然可以出门,可以被人推着去散步—— 这样的结果,他觉得,已经是上天给他的仁慈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7 尾声——酒后乱|性 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守了裴琳很久之后,裴承宣望着窗外初升的旭日,想起了那个怀着自己的孩子的女人,凌玲珊。舒骺豞匫这样的痛苦中,只有她能拯救他—— 即使她给他的依然是绝情的言语,只要看见她,他的心就能踏实一些。 依然是监狱中,凌玲珊望着这个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沉默着的男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他来了,再怎么都会说一两句话,如今来了一个小时,却一个字都不说。 有时候她觉得,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他—— “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孩子就要出生了。遽” 许久以后,裴承宣望着凌玲珊的脸,轻声说道。凌玲珊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点头说:“九月三号是预产期,还有三个多月了。” “九月三号……跟我们相遇只隔了几天。”裴承宣敛眸,“第一次在会所遇见你,是去年九月十号。作为军训教官和你在学校打打闹闹十多天,然后又去了部队,你开始对我好,然后是各种磨难,直到你怀孕……” “怀上你的孩子,才是真正的磨难开端。”凌玲珊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哪有这么多的事端呢?你妈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折腾出那么多事儿,我也不会平白遭受那么多冤枉。缄” 好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聊了,裴承宣看着神色淡然的凌玲珊,有种错觉,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也许不久之后,两个人真的就形同陌路了。 那不是他要的结局—— “我妈出车祸了,双腿废了,”裴承宣淡淡的笑,说;“凌,我不奢望你原谅她,也不奢望你原谅我,只希望我妈的意外能稍微抚平你心中的伤痕。” “车祸?!”凌玲珊惊愕的看着裴承宣,昨天下午裴琳还来这儿看过她,逼着她签离婚协议书,怎么一夜的时间,她就出了车祸?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傍晚。” “她……现在怎么样了?” 凌玲珊心疼的看着裴承宣,她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出了意外,她也会痛不欲生。不管裴琳有多坏,她对裴承宣这个儿子却一直都是很好的。 “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在昏迷中。”裴承宣抬手掐着眉心,不想在凌玲珊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可是除了这个女人,还有谁能够安抚他的脆弱…… 已经脱离了危险,这就已经足够了。 凌玲珊松了口气,不是因为裴琳没死而庆幸,而是因为裴承宣没有失去母亲而感到欣慰。自己和孩子即将离开他,他唯一拥有的就只有那个母亲了。 “回医院陪她吧,有你在,也许她会醒得快一些。”凌玲珊轻笑,说:“裴承宣,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其实裴承宣今天来这儿,也是抱着一丝和好的希望。毕竟他的母亲正躺在病床上,他想试试看,凌玲珊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拒绝他—— “凌,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可以没有你……”裴承宣已经说过了太多次相同的话,如今再说,就连自己都觉得空洞无力,“在得知妈出事的一霎那,我满脑子都是你,如果你和孩子也不在我身边了,我要怎么面对这……”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你听你说了太多次,裴承宣,我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你就当作我从来没有在你的世界出现过。”凌玲珊微微一笑,“我也会当作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你这个人——” 当作没出现过,他怎么可能当作她没出现过! 那么炙热的感情,他怎么遗忘得掉! “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裴承宣咬牙,强忍着心底的痛楚,起身离开了。望着他孤单落寞的身影,凌玲珊苦涩的轻笑,有的东西,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裴承宣,不管你怎么努力,我们都再也回不去了。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伤害,对我孩子造成的伤害…… 十四年的牢狱,如果我不逃,就只有一直熬着,这种痛苦你不会了解—— 那一天,是蒋欣岑执行枪决的日子,蒋莹雪如何也忘不掉,父亲被蒙上眼罩,在荒凉的场地,被冰冷的枪子击中了头部,然后缓缓坠下…… 她也忘不掉,身边那人将自己的脑袋按入他怀中,瞳孔紧缩。 “不想看的就别逼自己看,否则,这辈子你都不会忘掉这伤痛的一幕。”容玉珩远远的看着蒋欣岑倒下,然后轻声对沉默着埋头于自己怀中的女孩儿说。 他不会忘记,自己当初不听爸爸的话,跑进手术室看见妈妈生了云卿之后的那一幕。嫣红的鲜血染红了手术室的床单,妈妈满头大汗的躺在那儿,腰部以下被白色的薄被覆盖着……可是那白色的薄被,却染成了刺目的红…… 他记得妈妈临终前睁开了虚弱的眼睛,对他低声说,珩儿,好好照顾你弟弟…… 就这样一句话之后,他的母亲离开了他,在他只有不到六岁的时候—— 那一幕也成了他这辈子最痛苦的回忆。 “你是在关心我么?”蒋莹雪抬头看着容玉珩,他的手指按着她的肩头,刚才他就是如此将她按进了他怀中,不让她看见蒋欣岑倒下—— 如果记得不错,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如此关心她。 “回去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人,他们会将你爸的尸身送回家里。”容玉珩松开手,然后走在前面。蒋莹雪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她就知道,他刚刚的温柔只是因为对她父亲的歉疚,或许,也是感激—— 夜里八点多的时候,蒋莹雪目送那些人将处理好尸身的蒋欣岑放入棺中。子弹从父亲的额头出来,那儿的小洞,任凭再有经验的装殓人员也无法将其遮掩—— 抬头看着楼上,容玉珩清冷的背影让她的心有了一丝温暖。 还好,她还有他。虽然失去了父亲,可是她还有他—— 看见父亲执行枪决的时候,她恨死了自己的不懂事,竟然劝自己的父亲为这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顶罪。可是此刻看见这个男人的背影,她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还好,她没有同时失去父亲和这个男人。 容玉珩回头看着身后的女孩儿,手中的酒瓶再一次缓缓送至唇边。蒋莹雪看着已经喝醉了的他,心疼的上前将酒瓶抽离了他的手掌—— “别喝了,死的是我爸,你喝这么多做什么。”蒋莹雪将酒瓶放在桌上,有些不解,又有些了然。她猜想,他今晚这么酗酒一定是因为今天裴承宣去监狱里看凌玲珊了吧?听说,裴承宣因为自己的首长身份,在那儿陪了她一个多小时。 容玉珩醉眼朦胧的看着抢了自己的酒瓶的女孩儿,模模糊糊的,他将她看成了另一个人…… “珊珊,你又抢我东西……”容玉珩温柔的笑着,手指轻抚着蒋莹雪的脸颊。 蒋莹雪的心蓦地疼了,他竟然将她当作了凌玲珊。 “珊珊,为什么他是你的丈夫……为什么他是你宝宝的父亲……为什么他可以去陪你那么久,而我每一次去见你都被你拒绝……”容玉珩悲伤的看着眼前的人影,心底生出一股隐隐燃烧的怒火,然后情不自禁的将她搂入怀中—— “你认错人了。”蒋莹雪半推半拒的说着,慢慢捏紧手指。自己第一次和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竟然是因为他将她当作了别人的替身么? “我知道是你,珊珊……”容玉珩紧紧地抱着蒋莹雪,脆弱的低喃,“我喜欢了你五年……等你出狱之后,接受我好不好?你不喜欢我哪点儿,我改,你喜欢他哪儿,我努力做得比他更好,珊珊,你爱我好不好……” 温柔入骨的言语在耳边流转,可自己却只是一个替身。 蒋莹雪倍感悲哀,却又舍不得推开他。因为知道,推开了这一次,不一定会有下一次了—— “珊珊……” 容玉珩喃喃的念着凌玲珊的名字,将蒋莹雪抱起来,一步步朝房里的床走去。在他眼中,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最终成为了他嫂子的女人…… “我要你,珊珊……你不是我嫂子,你是我的!!” 容玉珩将蒋莹雪压在自己身下,倾身覆上她的身体,灼热的吻也随之落到了她的脸上,唇上……白皙的手指将她的军装扣子一颗颗解开…… “容玉珩,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口中的珊珊。”蒋莹雪咬着下唇望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迎合他——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8 大结局(上)——凌,我带你走 “容玉珩,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口中的珊珊。舒骺豞匫”蒋莹雪咬着下唇望着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迎合他—— 容玉珩没有再回答蒋莹雪,一个劲儿的吻着她的脖颈,将她的美好尽数掠入身体里。蒋莹雪僵硬着身体,盯着这个认错了人的男人,十分的矛盾—— 她心里有一个念头,想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他一夜情深,到时候没准就可以凭着这层关系,一直留在他身边,一直做他的女人…… 可是骨子里的倔强却告诉她,如果这个男人不爱她,自己又何苦一直作践自己…… 终于,在他将她的衣裳解开的时候,她抬腿一脚踹上他的大腿,然后一个敏捷的起身,冷漠的重新穿好衣裳,说:“容玉珩,我爱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别人的替身!遴” 喝得酩酊大醉的容玉珩并不知道眼前站着的人是谁,他还以为是他心心念念的凌玲珊。被踢了一脚,大腿很痛,可是他依然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珊……” “我的感情虽然很执拗,为了你可以和天下人做对,可是我的爱也是有尊严的。容玉珩,我已经为你放弃了太多的东西,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点尊严。除非你爱我,否则,我绝不跟你发生任何关系。箔” 蒋莹雪漠然看着容玉珩,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静静躺在棺中的蒋欣岑,蒋莹雪含着眼泪轻声说,“爸,谢谢您的成全,我知道,您的牺牲是为了让女儿找到幸福,所以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一根筋的过下去。我忘不了那个人,但是,我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糟蹋自己——” “爸,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生活,不辜负您的一番苦心。”蒋莹雪伏在棺上,泣不成声。 “深呼吸……” “再来一次……用力推……” 九月三号,凌玲珊的预产期。因为她是头一胎,加上身体有些不好,所以孩子一直没出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在产房忙得团团转,裴承宣站在门口心急如焚。 就在十分钟以前,他告诉医生剖腹产,他不想看见凌玲珊受这么大的罪。即使在产房外面,他也听见了她痛苦的呻|吟声。 可是意识十分清醒的凌玲珊却一直坚定的告诉医生,她不要剖腹产,这让医生们也倍感无奈。外面是首长大人的命令,里面却是首长夫人宁死都不答应剖腹产的倔强,这可难坏了她们这些人…… “顺产对孩子……有、有好处,是不是?”凌玲珊抓紧被单,满头大汗的看着医生,颤抖着问道。 医生点头,可是这么痛苦,剖腹产能少受罪—— “告诉他,我要生……生一个健康的宝宝……”凌玲珊侧眸看着产房门外,虚弱的对医生说。医生无奈的点点头,出去了。 听见凌玲珊要医生们转达的话,裴承宣只能沉默着点头答应了。 他何尝不希望有一个健康的宝宝?可是如果要用这这么受罪来换,他宁可让孩子剖腹出生。毕竟,那么多孩子都是剖腹产的,并没有什么坏处…… “再过半个小时,如果还生不出来,必须剖腹产。” 在医生转身走进产房的时候,裴承宣下达了死命令。医生点头,这对夫妻俩可真是折腾死人不偿命! 裴承宣侧眸看了眼两边持枪站立的八名警察,这些人都是派来监管凌玲珊的,防止她逃脱。在那一瞬间,裴承宣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将这几个人解决,带着凌玲珊和孩子一块儿离开北隅岛,是不是她就可以原谅他曾经的过错了? 慢慢坐在等候椅上,裴承宣皱紧了眉头。 一面是他的国家,他的职责和使命,一面是他最爱的女人和孩子,他只能选择一个。带着凌玲珊和孩子离开,他的孩子就不用承受单亲家庭的痛苦,他的女人也不用在监狱中待上十三年零四个月。 虽然已经过去八个月了,可是十四年的刑期才刚刚开始…… 裴承宣脑海里清楚的记得自己小时候被同龄孩子嘲笑的事情。因为他没有父亲,所以从小被别的孩子看不起,被别的孩子欺负嘲笑…… 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骂是没妈的野孩子,尤其,如果同龄的孩子知道他有一个坐牢的母亲,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他…… 童年如果不快乐,孩子长大了一辈子都会有阴影。而家庭是否幸福,同样很影响一个孩子今后的性格…… 听着产房里持续不断的痛苦呻|吟,那个女人为了生下他的孩子,正在受这么痛不欲生的的罪。为了让宝宝健健康康的,她宁死也不剖腹产…… 埋首于掌心中,他心底渐渐的明朗了,他知道自己即将做的事是什么—— 凌,我带你和孩子走。不管你会不会原谅我,我都不会后悔。等你休养两天之后,我带你离开这个国家,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小城,和你,和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慢慢抬头看向产房的方向,他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了的温柔和放松。 整整八个月了,他的心情没有这么放松过。也许,自己早该做出这样的决定了,带着她和孩子一起离开,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决定。 产房传来一声响亮的哭声—— 裴承宣蓦地站起身,惊喜的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首长,恭喜您,是个男孩儿。”女医生抱着胖嘟嘟的婴儿欣喜的走到裴承宣面前,裴承宣看着医生怀里的孩子,皱了下眉头—— 宝宝这么胖,难怪凌生得那么辛苦…… 裴承宣是在心疼凌玲珊,而医生却以为首长大人是嫌孩子不好看,于是赶紧解释道,“首长大人,孩子刚刚生下来都这样,身上都是红色的,过几天红颜色就慢慢变淡了,肤色变得正常之后宝宝就漂亮了……” “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嫌他?”裴承宣微笑着打断了医生的话,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从医生怀中接过来,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孩子嫩嫩的脸庞,温柔的说:“爸爸是瞧着你这么胖嘟嘟的,妈妈生你多受罪啊!” “哇……”宝宝眯着眼睛,又一次扯开嗓子哭开了。 “他怎么又哭了?”裴承宣有些手忙脚乱,无措的看着医生。医生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眼裴承宣有茧子的手指,噗嗤一声笑了—— “首长大人,孩子刚刚生下来,皮肤多嫩啊,你瞧瞧你的手指,常年执行任务有了这么多茧子,孩子不痛就怪了!” “还以为我儿子嫌弃我呢,见我就哭,”裴承宣松了口气,然后拿开自己的手指,将孩子交给医生,“抱去婴儿房吧,我进去看看她。” “产房里都是血……” “那是我妻子。” 裴承宣不顾医生委婉的阻拦,径自走进了产房。 护士已经温柔的将凌玲珊身下的血擦干净,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正准备将她放上另一张床推出产房,忽的看见了身后英俊挺拔的男人。 “首长大人……”护士看了眼裴承宣,又看了眼已经虚弱得闭紧了双眼的凌玲珊,有些不知所措。很少有男人会在妻子生完孩子之后进产房,一般人都围着孩子转了,哪顾得上产房里累得精疲力竭的女人? 裴承宣抬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轻声说,“我来就好。” 护士惊诧的看着裴承宣,他走到产床边上,伸手温柔的将凌玲珊散落脸颊的长发拂到耳后,小心翼翼的擦去她脸上的汗珠,然后弯腰将她温柔的抱起来,放在另一张干净的床上。 护士们和裴承宣正要将凌玲珊推去病房的时候,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她露出虚弱的微笑,“孩子还好吗?” “很好,很健康,哭声很响亮——”说起孩子,裴承宣就激动得有说不完的话,意识到凌玲珊这个时候需要休息,便止住了话茬,“先回病房休息会儿,等你醒了,我抱孩子来看你。” “我可以在医院待几天?”凌玲珊点头,问道。 裴承宣轻抚着她的脸颊,说:“别担心这些了,傻瓜。我跟那边的人说过了,你有五天的休养时间——”三天之后,我带你走。 “嗯。”凌玲珊放心的闭上了眼睛,五天的休养时间,足够容玉珩和傅璟琛将她和孩子救出医院了。 “什么都别想,好好养身体,知道吗?” “嗯。”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79 大结局(中)——她逃离医院 普通病房。舒骺豞匫 在疼痛中昏睡了四个多小时之后,凌玲珊在傍晚的时候醒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正坐在病床边上逗弄孩子的裴承宣。 见她醒了,他幸福的笑着将孩子小心翼翼的递给她,说:“你抱会儿孩子,我来给你盛汤。刚刚熬了用保温盒带来的,一点都不凉。” 凌玲珊没理他,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孩子上了。辛辛苦苦的怀了他十个月,刚刚又经历了那么难受的阵痛才将他生下来,她怎么能不爱这个孩子呢? 只是,刚生下来的孩子,皮肤有些皱巴巴的,还有那种难看的红色,真是丑死了……凌玲珊有些气馁,自己又不丑,他爸爸也不丑,怎么孩子一点也不像他们俩呢遴? “刚刚称了下体重,宝宝有七斤半,瞧瞧,多胖呢!” 裴承宣一边盛汤一边看着凌玲珊抱着的孩子,幸福的笑着。凌玲珊嘴角一抽,有些不甘心的说:“这真是我生的孩子吗?怎么好丑……” “小傻瓜,孩子刚刚生下来的时候都这样,过几天就漂亮了,你这个当妈的还嫌弃他不成?”裴承宣温柔的笑了,坐在床沿上,体贴的拿了勺子准备喂她喝汤才。 “不是嫌弃他,是嫌弃自己,”凌玲珊白了眼裴承宣,不甘心的说,“要是真将他生得这么难看,以后都这么难看,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别傻了,咱们的孩子必须漂亮啊,来,先喝点儿汤——” “你抱着他,我自己来。” 凌玲珊不想再让裴承宣喂自己喝汤,于是将孩子给他。他看着她递来的孩子,又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汤,心底钝痛了一下,说:“凌,我想喂你……别拒绝我好吗?” 多少看在孩子的面上,凌玲珊不得不顺了他。 她将孩子抱在怀里,他看着她含笑的脸庞,温柔的一勺一勺喂她。再过三天,他一定会带她离开这个伤心地。 “烫不烫?” “正合适。” “晚上想吃点什么?” “这不已经是晚上了么?”凌玲珊喝了他喂的汤,然后侧眸看着窗外,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他还准备回家做饭给她送过来? “喝点汤哪能填饱肚子,一会儿我给你重新做晚饭。你是想吃鸡蛋还是鸡肉还是……” “你能不能别跟鸡过不去?” 凌玲珊揶揄了他一句,连翻了两个白眼。虽然人家很多地方坐月子的女人都是吃鸡蛋吃鸡肉,可是她从来就不爱吃这些好吧? 上一次流产她就没有吃鸡蛋,现在生了孩子干嘛还吃? 裴承宣一怔,她很久没有和他斗嘴了。看着她这模样,裴承宣心里有些暖暖的。孩子的出生,似乎改善了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只要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准能彻底的消除以前的隔阂。 “生完孩子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都说坐月子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裴承宣温柔的笑着说,“你身子骨一直不好,得好好养养——” “我不吃鸡……” “这是咱儿子的意思,你听还是不听?” “……” 凌玲珊低头看着才出生几个小时的小家伙,无奈的摇了摇头,“别拿儿子说事儿,我不想吃鸡,你做来了我也不吃。” “好好好,不吃鸡不吃鸡,”裴承宣抬手作投降状,微笑着说,“那我给你炖点别的东西好吗?一会儿我去咨询一下医生,炖什么对你身体有好处——” “打个电话让人送来就行了,别回去忙活了。”凌玲珊看着他说道。 “不行,别人做的我不放心,要是吃坏了身体,你还怎么照顾咱儿子呢?你得好好养着,以后给咱儿子生一大堆弟弟妹妹。”裴承宣憧憬的说着那些幸福的事,凌玲珊没有打断他,只是看着孩子静静的笑着,什么也没说。 她不会再给他生孩子,就连这个孩子也不姓裴,他姓凌,是凌家的孩子。 第二天下午,裴承宣推着裴琳来医院复查。 见裴琳已经进了办公室,他就让护士将孩子抱来办公室外面,他想看看孩子。正巧,一个电话拨进来,他走到走廊另一边接电话去了,护士来之后没看见他人—— 刚准备走的时候,她看见了从办公室推着轮椅出来的裴琳—— 护士笑眯眯的走到裴琳身边,说:“裴老夫人,首长让我将孩子抱过来的,他不知道去哪儿了,您抱一下孩子好吗?我那边还有一个病人等着拔针管。” “好。” 裴琳接过孩子,目送护士离开之后才低头打量着这个脸色红彤彤的孩子。胖胖的,两只眼睛大大的,不像人家的小孩儿,生下来好几天了眼睛还是眯得小小的。 这小鼻子小眼睛,像极了承宣小的时候。早在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是裴承宣的,如果这么一看,越发像了。 她抚摸着孩子的小脸儿,孩子对她咧嘴笑了。这个笑容,看得她心里暖暖的。可是好景不长,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孩子便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乖啊,别哭……” 裴琳有些手忙脚乱的抱着孩子,她的脚不能走,没办法抱着孩子来回的走着安抚他,只能焦心的抱着他到处张望裴承宣的身影—— 刚刚还在这儿的,哪儿去了? 手臂上传来温热的感觉,裴琳一怔,感情这孩子是想撒尿了?她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可不是,湿了好大一块儿,就连衣裳都有些湿了—— “竟敢撒尿在我身上,小兔崽子!”裴琳气得抬手就准备给孩子一巴掌,可是手举着还没有落到孩子屁股上的时候,撒完尿的他瞅着裴琳恼羞成怒的模样,又一次咧嘴笑了。 不知道是受了谁遗传,这孩子不管被谁抱着,看见人家的眼睛就会笑,两个酒窝别提有多可爱了。即使他现在肤色还没有变正常,没有其他的宝宝好看,医院里的护士们也都喜欢得不得了。 瞅着孩子迷人的小酒窝,裴琳一怔,有些不舍得打了。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以后是她儿子养着,跟那个贱女人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么想着,裴琳的心就软了。这是她的宝贝孙儿,瞧这两个小酒窝,笑得多可爱…… “妈!!” 裴承宣愤怒的冲过来,一把捉住裴琳举起的手! 他不由分说的将孩子抱回自己怀里,瞪着怒火滔天的双眼对裴琳吼道,“孩子才刚出生,你怎么忍心动手打他!就算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何况这还是我的亲生儿子!” 裴琳不知裴承宣怎么就误会了自己,心中一紧,连忙拽着裴承宣的胳膊解释,“承宣你误会了……他刚刚撒尿在我身上……我只……” “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撒尿在你身上不是很正常么?就因为这样,你就要动手打他?妈,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心狠手辣的母亲!”裴承宣不在乎旁边的病人围观,依然愤怒的对裴琳吼着! 低头看了一眼还望着自己笑的宝宝,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懂大人们之间的争吵,可自己刚刚要是晚来一步,他就会被狠心的奶奶打了……想起这些,裴承宣不禁怒火中烧,心疼的对裴琳怒吼,“以后别再靠近我儿子,我记得之前警告过你,你要是再这样心狠手辣,别怪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裴承宣愤怒的转身离开了,打了个电话让仆人来接裴琳回去,他径直上了楼,去了凌玲珊的病房。 望着裴承宣远去的背影,裴琳含着眼泪接受旁观者的指指点点。她虽然有过动手打孩子的念头,可是后来不也停手了么!她怎么舍得打那孩子…… “这么心毒的女人,活该断了腿!” “自己的亲孙子都这样,要是抱着别人的孩子,是不是得直接从走廊上扔下去啊!” “幸好啊这女人断了腿,要是没毛病,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 病人家属们一个个盯着裴琳指指点点,骂声载道,裴琳推着轮椅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大家将她围在中间,她想出去是有心无力,只能看着大家越说越难听…… 她脑海里似乎想起了几个月之前,自己煞费苦心的冤枉凌玲珊跟容玉珩有染的时候。她似乎体会到了那女人之所以对裴承宣死了心的感受…… 对一个女人而言,当全世界都与她为敌的时候,身为丈夫的他还在她心口插了一把锋利的刀子,这是让人无比痛心的事—— 从护士口中听说了裴琳在检查室外面被裴承宣骂了的事儿,凌玲珊抿唇一笑,没说什么。低头看着睡得香甜的孩子,凌玲珊幸福的笑了。 宝宝,你还这么小就懂得给妈妈报仇了,真乖—— “部队的人吵着要看孩子,现在都在家里等着,”裴承宣试探着看向凌玲珊,“我想抱孩子回家给他们看看,凌,你介意吗?” “去吧,早点抱回来。”凌玲珊将睡得安稳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他,然后又嘱咐道,“孩子刚出生不能吹风,你记得要将车窗关上,别让他被风吹到了……” “好。”裴承宣松了口气,幸福的俯下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凌,我又找到当初和你在一起那种幸福的感觉了。现在有了孩子,我更幸福——” “……”凌玲珊指尖轻颤了下,他的吻很温柔,她没说什么,目送他离开了。她知道,这将是他和她之间最后一个吻,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对他微笑。 十分钟之后,一个带着口罩的男医生带着一个护士朝病房走来。守着病房门口的几个警察照例检查了一遍他们携带的东西,然后放他们走进病房中。 凌玲珊看着进来的两个人,男人的眼睛温柔似水,那分明是他温柔了几年的眼神。那个女人,有着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想去洗手间,医生。”凌玲珊加大了音量,高声喊道,守着病房的几个警察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三个人,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常。 “护士,扶裴夫人去。”男医生瞥了一眼戴着口罩的护士,示意她搀扶着凌玲珊去洗手间。护士点头,上前搀着凌玲珊,缓缓的朝洗手间去了。 男医生瞥了一眼病房外的几个警察,口罩下的唇角勾起了一丝轻笑。 裴承宣的花园别墅—— 几十个大兵一直在客厅等着,大家听话的将窗帘什么的拉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这刚刚出生的孩子吹了风。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时,大家的心都激动到了极点—— “老大,先给我抱抱!!”丁云辉第一个冲上前去,将刚刚进门的裴承宣堵在门口,跟饿狼一样兴奋的盯着裴承宣怀里那个小不点! “你毛手毛脚的,别将我儿子弄疼了,轻点!”裴承宣将孩子递到丁云辉手中,丁云辉紧张的看着老大的儿子,经过了两天时间,孩子已经比出生的时候漂亮多了。 “好漂亮的小宝贝!”十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涌到门口,看着被丁云辉抱着。裴承宣护着的孩子,这小不点还咯咯地笑着,还有酒窝,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老大,你信不信,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比你帅多了!” ps:下一章大结局,晚上抛上来,今天是万字更哦亲们~~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180 大结局(下)——等你回来 “老大,你信不信,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比你帅多了!” “必须比老大帅啊,你没听人说么,有酒窝的男人最迷人了!” “哎,老大,你等着你的帅儿子将你彻底的比下去吧,你到时候蹲墙角哭去算了!” ……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打趣儿,裴承宣笑眯眯的接受着大家的言语。舒骺豞匫他儿子比他帅,这是他做梦都想的事儿,哪有父亲怕儿子比自己帅的遽? 他希望,明天带凌玲珊离开这儿之后,再生很多可爱的宝宝,男孩儿比他帅,女孩儿比凌玲珊更漂亮,个个都比他有出息。 沉浸在大家的喜悦之中,裴承宣隐约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他将孩子给细心的属下抱着,径直走去开门缄。 门口站着汗流浃背的蒋莹雪,她见了裴承宣二话不说,直接附在裴承宣耳边说:“容玉珩将真正的莫离染带来了,现在已经去了医院。我猜测,他可能是要将莫离染和凌玲珊对换,将凌玲珊带出病房!!” “什么?!该死的,我忘了还有个莫离染!!”裴承宣惊愕的看着蒋莹雪,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忙对屋子里的人说:“照顾好我儿子,别让人碰他!!” 说完之后他就开车去了医院,一分钟也不敢耽误。 “凌玲珊还在病房里么?”车上,裴承宣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问守着病房的警察。警察回头看了眼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点头回答,“在。” “刚刚有谁来过?” “没有……”警察回答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就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来过,刚走。” 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 容玉珩和莫离染!! “赶紧追上那个医生和护士,要是他们跑了,你们就全部给老子关禁闭!!”裴承宣怒不可遏的吼,然后加足马力冲向医院—— 凌玲珊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着追来的警车,心慌意乱的问开车的容玉珩—— “孩子呢?” “还在裴承宣的别墅,不过你放心,傅璟琛说他一定会将孩子带走。” 容玉珩一边紧紧盯着前方专心开车,一边回答。凌玲珊紧提着的心放松下来,又看了一眼和这辆车仅仅相隔不到三百米的警车,担心的问道:“珩哥哥,我们逃得掉么?这个计划不是天衣无缝么,这些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有人泄露了这个秘密。”容玉珩眼神冰冷,淡漠的回答。 “谁?” “蒋莹雪。” 容玉珩咬牙,那个夜晚他喝多了,将她当成了凌玲珊,差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他恍惚记得,自己说了很多话,连这个秘密都告诉了那个被他当作凌玲珊的女人—— 凌玲珊似乎明白了什么,蒋莹雪一定是不希望容玉珩和她在一起,所以才将这一切告诉了裴承宣……可是,傅璟琛已经动手抢孩子了,如果自己走不了,孩子怎么办…… “前方路口掉头去裴承宣家。”思虑再三,凌玲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她不可以舍下自己的孩子,就算今天走不了,她也不能让傅璟琛抢走孩子。如果她走不了,她就没办法拿到和氏璧,如果拿不到,傅璟琛一定会恼羞成怒的将火气撒在孩子身上…… “珊珊,现在不可以回去,回去了你就走不了了!!” “可是我的孩子还在那儿,如果我今天走不了,孩子多半会死在傅璟琛手里!!”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动孩子一根毫毛。” 容玉珩侧眸安慰着凌玲珊,“你是怕今天你走不了,或者是怕你拿不到和氏璧么?傻瓜,你怎么那么傻,你以为我让你去容家,真的是为了那个西汉陵墓么?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你用莫离染的身份待在我身边,让我可以见到你,保护你罢了……” 凌玲珊惊愕的望着容玉珩—— “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爸就将西汉陵墓的准确方位告诉了我。珊珊,知道你和裴琳为什么查不到那个陵墓么,因为它就在我们家别墅底下。爸花了很多钱,引进了很多设备,将这个陵墓保存在了别墅底下,还引进了很多防侦测的仪器。在那些仪器的作用下,你和裴琳都没有发现陵墓的所在——” “……”凌玲珊又一次乱了,原来容玉珩竟然从一开始就知道…… “可是我记得当初黑豹曾经警告过我,不准和你还有云卿走得太近……为什么?” “只是不想看到云卿缠着你罢了,那孩子,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喜欢你吧?” “我记得黑豹曾经让我查明裴承宣的身份……他说裴承宣可能不是真的容家人……你明知道那是你大哥,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查……” “我曾经怀疑过裴琳的孩子不是我爸的,所以让你拿他的头发去做鉴定。不过在你拿到他的头发之前,我已经成功的做了他和爸的dna鉴定,他的确是爸的儿子。” 凌玲珊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这一次逃脱了,她必须拿容玉珩的和氏璧来跟傅璟琛换自己的孩子,那么她欠容玉珩的就数不清了…… 侧眸看着俊美的男人,她心头堵得慌,“容玉珩,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的要求?我说拿和氏璧跟傅璟琛做交易,你为什么要答应我……” “因为我爱你。” 容玉珩温柔笑道,“所以我可以为你倾尽所有,我可以接受你结婚、入狱的事实,我可以接受你的孩子。珊珊,我爱你,从来没有谁能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凌玲珊哽咽了,许久才说,“我不值得,容玉珩,我不值得你这样……” “如果你都不值得,就没有人值得了,珊珊。”容玉珩轻笑着,握紧了凌玲珊的手指,缓缓地说,“对不起,我们到了绝路了——” 凌玲珊这才抬头看向前方,那是一道悬崖。 刚刚好几处都有警车拦截,容玉珩为了摆脱那些人,一路狂飙,没想到会开到这个绝路上来。 凌玲珊苦涩的笑了,这就是命么,她注定逃不出裴承宣的手心。 裴承宣的家。 几个身形矫健的男人闯进来,平举着ak47朝屋子里一顿扫射—— “将孩子交出来,否则让你们全部死在这儿!” 几十个大兵迅速闪到可以藏身的地方,然后纷纷掏出枪和那几个人对决,同时有人说:“首长的儿子刚刚已经被抱走了,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丁云辉刚刚说将孩子送回医院,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先走了。大家一面迎战一面庆幸的想着,还好他走了,否则今天孩子一定会落在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手里! 悬崖边上,凌玲珊和容玉珩并肩站着,而距离悬崖几十米的地方,清一色的武警人员持枪站立,保持着绝对的警惕—— “凌,只要你现在乖乖跟我走,我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事。” 裴承宣瞳孔紧缩,看着和容玉珩私奔的女人。只要她现在肯回心转意,他一定会找机会带她和孩子离开。本来他已经联系好了一切,甚至连国外的居所都已经让人打点好了,就等着明天凌晨的时候带着她一起离开—— 可是她和容玉珩的私奔,打乱了他的所有步骤。 “你的保证我听了太多,可是你实现了的又有几个?”凌玲珊摇头,悲伤的看着裴承宣,“今天我不会跟你回去,绝对不会!” 即使是跳下悬崖,她也还有一丝活下来逃走的机会。 而跟他回去,就只有十三年零四个月的牢狱生涯等着她,而且她还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裴琳那个坏女人的监管下长大,尤其,裴承宣还不知道会给孩子找一个什么样的后妈…… 她不敢想那么残忍的事,她不会再走回监狱,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孩子有一个坐牢的母亲。这,将会是孩子一生的污点。 “凌,你舍得下孩子么?回来,我和孩子一直在你身边,乖……” “裴承宣,我今天非走不可——” 她决绝的笑着,在容玉珩的暗示下,她摸出容玉珩给她防身的枪,对准了容玉珩的额头,冷漠的说:“让开,你们都让开!否则我杀了他!呵呵呵,就算你们认为他是我的同伙,你们警察也不可以眼看着人质被杀吧?即使你们今天将我抓回去了,社会舆|论也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警察们面面相觑,这个人可是裴首长的二弟啊! 再说了,上面有个破规定,不是死刑犯是不能就地枪击的。就算凌玲珊现在的罪名已经可以被枪击了,可是还有一个容玉珩,这个人质要是也死了,上面追究下来就完了! “凌,你杀了他又如何?我不会在乎这样一个人的生死。”裴承宣冷漠的看着凌玲珊和容玉珩,“敢带我的女人私奔本就该死,凌,你以为我怕你的威胁?” 凌玲珊蹙眉,她早就该想到这一招对裴承宣根本没用,他向来不在乎舆|论,也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用容玉珩来逼他就范,根本就行不通! 她猛地将容玉珩推到裴承宣那一边,迅速拿枪指着自己的额头!裴承宣震惊的望着她,“你要做什么!!” 被她猛地往前推了几步的容玉珩惊愕的看着她,却听她说:“回去,容玉珩,回你大哥那儿去,我不想连累你跟我一块儿死……” “珊珊……” “回去,别逼我自杀好吗?” “可你跳崖不也只有死路一条么!”容玉珩低吼,瞪着血红的眼睛恨着她!说好了一起走,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抛下他,自己一个人走! “不,有你在,我不会死的。”凌玲珊望着容玉珩,温柔的说。 她眼神里的温柔让裴承宣心底钝痛—— 凌,你现在已经爱上了容玉珩了是么?为什么你对他的温柔,比对我和孩子都多。在你心里,我彻底成为过去了,不值得你爱了,是么…… 容玉珩看了眼悬崖,迟疑不定。她的意思他明白,这个悬崖上长满了树木,即使跳下去也可能会树木挂住身体,不一定会死。可是回去之后,逃狱加上挟持人质两个罪名,她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她跳了下去,只要自己可以在裴承宣找到她之前,带她离开这个崖底,她就不会死……可是如果跳下去之后依然难逃一死呢…… “凌,把枪放下。”裴承宣一步步走向凌玲珊,几十米的距离,每靠近一步,心就靠近了她一分。 凌,不要做傻事,这儿有警察在场,我不能告诉你我会带你走的事,可是你相信我,哪怕再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不会让你出事,不会让你再坐牢…… “裴承宣,你站住!别过来!”凌玲珊握着枪,裴承宣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渐渐的距离悬崖边上只有了几厘米的距离—— 容玉珩慌了,侧眸怒不可遏的盯着裴承宣,“你这是要逼死她么!!” “滚!”裴承宣冷漠的瞥了眼容玉珩,却目露凶光。这个男人一直搀和在他和凌玲珊中间,以前就罢了,现在他们都已经有孩子了,难道还要拆散一个孩子的家吗!! 凌玲珊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想跳下去,从此和他不再往来,可是脚下却又仿佛生了根一样,怎么努力都移不动分毫。 她知道,自己其实舍不得,放不下,对这份感情依然有牵绊—— “裴承宣,你别过去!”容玉珩拦住裴承宣的步子,他不是怕裴承宣逼凌玲珊跳下去,而是怕凌玲珊会心软,跟裴承宣重新回去…… 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不跳下去? “滚开!”裴承宣愤怒的瞥向容玉珩,一个利落的侧身攻击便将容玉珩制服在地。容玉珩的枪法固然十分准,可以说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可是他的功夫却不堪一击。他向来不是裴承宣的对手—— 两个武警人员上前将他制服带走,凌玲珊看着他离开了悬崖这儿,心底放松了些。即使今天自己死在这儿都无所谓,千万不能连累容玉珩,她已经欠了他太多东西—— “凌,回来。”裴承宣瞳孔紧缩,依然一步步朝凌玲珊靠近。 眼前这女人分明举着手枪,却一直没有动身跳下去,从她的一动不动他就知道她心里还有他,舍不得他! “我好想见孩子最后一面……”凌玲珊眼含泪光,望着靠近自己的男人。回去,是死罪,跳下去,同样是生死未卜,她只想在死前见孩子一面…… “跟我回家,乖,”裴承宣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与身后的武警越来越远,他压低声音告诉她,“相信我一次,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一定马上带你和孩子离开。我已经在澳洲买好了房子,只要一有机会,我就可以带着你和孩子直接离开——” 凌玲珊错愕的望着他,“你的大好前程……不要了么?” “没有你和孩子,那些东西对我而言如同虚设。”裴承宣温柔的看着她,“这段时间没有你,他们说,我在部队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 裴承宣看着眼眶发红的凌玲珊,让自己的态度卑微到了尘埃里,“让我带你和孩子离开好吗?不管你以后愿意跟谁一起过,我都不干涉。我只希望能带你离开这个牢笼,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可以吗,凌?” 凌玲珊眼睛里浮起一层层水雾,氤氲了她的眼睛。她竟然不知道,原来他可以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放弃在北隅岛的一切,只跟她和孩子在一起…… 可是,他的母亲也会跟他一起去么? 他可以保证,曾经那些误会和委屈,她不会再承受了么? “老大,有人想杀你的孩子!” 丁云辉的声音在裴承宣身后响起,凌玲珊蓦地看着那个方向,眸中迸出惊喜! 裴承宣瞅准这个机会,快步上前捉住凌玲珊的胳膊,一边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一边将她手中的枪夺过! “宝宝……裴承宣,让我看看孩子……” 凌玲珊惊喜的望着丁云辉抱着的孩子,还好,傅璟琛没有将孩子抢走,否则自己走不掉,拿不到和氏璧……傅璟琛就会杀了孩子泄愤…… “好,只要你留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裴承宣松了口气,抱着凌玲珊的同时,回头看着远远站着的丁云辉。 刚刚他说,有人要杀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刚刚我准备带着孩子回医院,没想到半道上接到你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有人闯入你家企图抢走孩子,结果因为孩子不在,便大开杀戒,我们几十个兄弟,只剩下几个人……” “谁?” “他们说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手段十分残忍,枪法尤其精湛——看装备,不像是咱们国家的人……” 裴承宣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就是傅璟琛这个名字。只有他跟裴琳和凌玲珊有恩怨—— 低头看着凌玲珊,他瞳孔紧缩,“别告诉我,是你联系的他,嗯?” 凌,别告诉我,是你策划了这一切—— 别告诉我,今天的种种事件的真相是你想彻底离开我…… “你打算在生孩子的时候离开我,一方面让容玉珩带着莫离染将你换出来,一方面让傅璟琛替你抢孩子,到时候你和孩子一同离开我,不再来往……是不是?” 凌玲珊抬头看着他,不置一词。 这的确是事实—— 凌玲珊的沉默,证实了裴承宣心中所想。他心痛的松开了她,望着远远的孩子悲伤的笑,“凌,我从没想过,你会对我绝情至此……” 他侧眸看着她,眸子里带着恨意。他傻傻的想着,带着她去国外定居,可是她想的却是带着孩子永远的离开她—— “带着孩子,彻底在我的世界销声匿迹,你怎么狠得下心!!” 他的悲伤她看在眼里,可是自己都已经做了这些事,他还能带着她一起离开么?如果他不能带着她离开,回去之后她就只有将牢底坐穿…… 更何况,即使他想走,他能走的掉么?北隅岛堂堂的特种兵首长,他怎么走得掉?走不掉的结果就只有一个,孩子他养着,她在牢里度过余生,而孩子有一个坐牢的母亲,她将成为这个男人和她儿子一生的污点…… 她再也冒不起那个险,不敢再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害了孩子一辈子。 “我想看看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好吗?” 裴承宣侧眸看着她,她眼中对孩子的渴望是那么明显,他相信,她不会跳下去。于是他上前一步对丁云辉说,“将孩子抱过来……” 一颗子弹毫无预警的直击凌玲珊的心口,那是谁的消音枪,裴承宣没听见一丝声音,看着孩子的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一颗子弹…… 等到他察觉的时候,那颗子弹已经穿透了凌玲珊的胸口。她刚刚生完孩子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加上子弹的惯性冲击着她的身体,迫使她脚下一虚,身体像一只风筝一样,飘落悬崖…… “凌!!” 裴承宣蓦地伸手想抓住她,可是抓住的只是一缕飘无的空气……她的身体在他的眼帘中越来越小,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珊珊!!” 容玉珩惊慌的看着坠落下去的凌玲珊,死命的挣扎,想挣出两个武警的禁锢!!可是他们将他按得死死地,他根本冲不过去—— 裴承宣从没有想过,一个人下坠的速度竟然是如此之快,快得他眨一下眼睛,她就不见了…… 凌,等我—— “哇……哇……” 裴承宣刚刚往前踏了一步,身后便传来了孩子的哭声。他身体一僵,蓦地回头看着丁云辉抱过来的孩子。 那是他和凌玲珊的孩子,他竟然差一点就抛下这个孩子,从这里跳下去…… 丁云辉紧张的盯着裴承宣,直嚷道:“老大,让别人去救嫂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要是你们都出了什么意外,孩子没爹没妈的多可怜!!” 裴承宣望了一眼悬崖底下缭绕的云雾,眼角滑下一滴冰凉的液体。 “我不会扔下孩子不管,他已经有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我怎么能让他再有一个不爱他的父亲。” 凌,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孩子,可是带着他离开他的亲生父亲,这就是对他的爱了么?你差一点带他离开了我,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你以为怀了他,生了他,便是爱他了么?真正的爱他,是让他有一个幸福的家…… “何况,我还要找出这个开枪的凶手——” 裴承宣冷眸扫向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那些武警绝对不会开枪,一定是某个奸细开了枪。目光落在被两个武警死死按住的容玉珩身上,裴承宣瞳孔紧缩—— 会是容玉珩的人么?可是,他怎么会对凌玲珊开枪,置她于死地? 那么,是傅璟琛的人么? 或者是谁在追缉的时间段内买通了某个武警,让他杀了凌玲珊? 裴承宣心底一沉,是裴琳吗…… “找!”裴承宣从丁云辉手中接过孩子,悲恸的吻在孩子的额头上,冰冷的眼泪打湿了孩子的脸颊—— “马上让特种部队所有人下去找!即使将这个悬崖翻过来,也务必将她给我找到!!” “是!” 丁云辉立刻去执行命令了,武警们也在裴承宣的命令下找小路去悬崖下找人。虽然他不是武警的长官,但他的职权却远远在武警长官之上,谁敢不听? “乖,宝宝别哭……别哭了……”裴承宣抱着孩子站在悬崖上看着下面,哄着哭闹不停的孩子。也许是感知到了母亲离开,他才哭得这么难过…… “咱们一起等她,陪着爸爸一起等妈妈回家,好吗?”裴承宣一个人自言自语,眼角有冰冷的液体缓缓滑落。 如果…… 如果妈妈回不来了,宝宝,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裴念凌—— (正文完,番外待续) ps:因为已经七十多万了,所以就想着该结文了,再一直写正文估计有亲爱滴该说我骗币了~~ 虽然正文已经大结局了,但是凌玲珊和首长的番外会继续。想看圆满结局的亲们可以看番外,是凌玲珊和首长四年后相遇,而宝宝已经四岁了的番外哦~~ 对了,明天的番外是萌宝宝恶整裴琳老巫婆哦~~ 【砸鸡蛋的亲们,手下留情……】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念念恶整老巫婆 裴家客厅。舒骺豞匫 一眨眼四年的时间过去了,环境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有了不同的是,曾经死一般静寂的别墅里,如今有了孩子欢乐的笑声。 四年的瘫痪生活,裴琳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最初那种怨天尤人的情绪了。如今,看看电视,种种花草,喝喝茶,倒也过得不错。 只是—— “裴念凌,你给我滚下来!!遽” 裴琳一张脸气得变成了绿色,愤怒的盯着楼上某个小房间。她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四、五……果然,刚刚数到五的时候,紧闭的房门拉开了一条缝,一颗小脑袋跟做贼一样慢慢的探出来…… “皮痒了是不是!滚下来!”裴琳将手里的报纸愤愤扔在桌子上,盯着那颗小脑袋,怒道:“让你下来你听见没有——” “来了——桨” 童稚的嗓音软软糯糯的,还带了一丝鼻音。他嘟着小嘴,低低叫了一句“老巫婆”,然后慢吞吞的抱着小狗狗往楼梯走。 从裴琳的角度看过去,那孩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小t恤,两只胳膊胖乎乎的,身高有一百一十四厘米,在同龄的宝宝中算海拔比较突出的了。最讨人喜欢的是他的小脸,圆嘟嘟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牙齿白白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不过,就是调皮捣蛋了一些,实在是让人头疼。 比如现在—— 裴念凌规规矩矩的站在裴琳跟前,两只小手紧紧的捉在一起,低垂着脑袋,两只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奶奶……” “谁把我的紫罗兰花苗拔了?”裴琳将几株被阳光晒得奄奄一息的花苗扔在裴念凌面前,嗓音严厉的问道! 这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拔了她的花苗了,隔三差五的干这事儿,他还觉得挺有意思是不是?怎么着,拔这花苗他还来劲了? 裴念凌嘟着小嘴,不耐烦的看了眼估计已经活不了的花苗,瘪瘪嘴,哭丧着脸说:“不是我干的,奶奶,是对面院子的小孩儿拔的……” “再撒谎,你再撒谎!”裴琳气不打一处来,拔了就拔了,承认了就没事了,四五岁的孩子有几个不调皮捣蛋的?她不指望每个小孩都能有她儿子裴承宣小时候那么听话,可是至少干了坏事儿之后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啊! 要不是当初凌玲珊怀孕的时候她做过羊水亲子鉴定,证实了这孩子是裴承宣的儿子,她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裴承宣的了,怎么一根藤上结出来的,这差距就这么大呢? “奶奶,我没有……” “你还敢说你没有?一会儿你爸爸回来了,我让他带着你去对面院子问问,看是哪个小孩儿干的这缺德事儿!要是没人承认,看你爸爸怎么收拾你!” 听着裴琳越说越火大的口气,裴念凌有些没底气了,自己干了坏事儿还不承认,还骗人,这事儿要是被爸爸知道了,自己就死定了…… 他小嘴一弯,抬手装模做样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呜呜呜呜……” “少来,每一次都假哭,谁信你?” “奶奶,这一次是真的……” “少给我装,赶紧去给你二叔打电话,让他叫人送几盆花苗过来,否则我让你爸爸收拾你!”裴琳一边说一边将移动电话递给眼前半人高的小不点,警告道,“不准告诉你二叔,是我跟他要花苗——” “知道了——” 他嘟着小嘴接过移动电话,然后坐到裴琳对面的沙发上,白白胖胖的小手指一个一个的按下了容玉珩的电话号码—— “喂,二叔吗?” “小淘气,又惹奶奶生气了?” 容玉珩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着出声。每一次这小不点打电话给他准没好事儿,一准是被裴琳训了,打电话跟他抱怨,然后各种幼稚的诅咒裴琳…… “二叔,你们家的花都开了吧?”他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是不是很漂亮很漂亮了?我可以去那儿抓蝴蝶不?” “二叔家的花儿一直都开着,你什么时候想过来了,二叔去接你。”容玉珩温柔的微笑着,又说:“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爸爸会不高兴——” 他掩着嘴巴小声的说:“知道了,我们偷偷地去……” “嗯,乖。” “二叔最好了,念念最喜欢二叔了!” “嗯,”容玉珩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扬唇笑道,“放了这么久的烟雾弹,说了这么多的好话,找了这么多没意思的借口,下面开始说你的正事儿吧?” 他懵懵懂懂的望着天花板,“二叔,什么是烟雾弹?” “算了,不跟你这小屁孩儿说这么深奥的话,直说吧,到底找我啥事儿?” “我想养花,二叔,你敢不敢让人送几盆花给我?” “那你敢不敢让你爸爸知道是二叔送的?” “……”裴念凌眼角一抽,默默的望着天花板琢磨了两秒钟,然后说:“二叔,你敢不敢送我花,而且不让爸爸和奶奶知道?” “那爸爸问你花儿从哪儿来的怎么办?” “白胡子爷爷送的!” 敢情你二叔成了白胡子老爷爷了?容玉珩扶额,无语望天,然后答应下午让人给他送几盆花过去。裴念凌这才兴冲冲的挂了电话,将电话递给裴琳—— “奶奶,我去给你端冰水喝!” 他将电话递给裴琳之后就朝厨房撒丫子跑去了,裴琳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不喝,就只看见那小黑影钻进厨房里不见了。 所以说呢,将一个瘫痪的人和一个能跑能跳的孩子同时关在家里,就只有她成天被那孩子折腾的份儿。上一次在她的茶杯里放了盐巴,这一次不知道要在冰水里加什么东西呢! 裴念凌在厨房里捣鼓了好一阵才端着一杯冰水和一盘饼干走出来。他甜甜的笑着,一路走来,冰水晃出杯子洒在地毯上了,裴琳看得头大,想发火,而他嘴角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却是那么的可爱,让她什么火都发不出来。 “奶奶,喝水。” 裴念凌殷勤的将水杯端在裴琳面前,兴致勃勃的看着她。她瞥了眼这漂亮的玻璃杯,蹙眉,杯子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我不渴,不想喝水。”裴琳接过杯子放在玻璃桌上,然后准备推着轮椅出去晒晒太阳。裴念凌捉着裴琳的手,嘟着嘴说:“奶奶,你陪我饼干好不好?” “不想吃……” “奶奶最好了,你陪我吃嘛陪我吃嘛……” “败给你了,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就跟我嘟嘴,让你爸爸看见又该说我欺负你了!”裴琳白了一眼裴念凌嘟着小嘴的可爱模样,叹了口气,然后将手指伸到盘子里拿饼干—— “奶奶,我喂你好不好?我吃一个,你吃一个!”裴念凌将盘子端开,笑眯眯的看着裴琳,学着大人的口气说:“奶奶听话,乖乖张开嘴巴哦!” “……”裴琳哭笑不得,这孩子就四岁而已,扮起小大人来却一直都是有模有样的,有时候很逗乐,有时候是完全的让人苦笑不得。 裴琳张开嘴巴吃了他喂的饼干,他笑了,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然后自己也吃了一个,说:“奶奶,今天好暖和哦,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你哪儿推得动我?”裴琳有些惊讶,今天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了?不过惊喜归惊喜,她还是担心这孩子手上力气不够,要是将她轮椅推翻了,还把自己弄摔倒了,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试试看嘛奶奶!”他一边说一边学着仆人清姨的模样,推着轮椅吃力的往门边走。裴琳自己也推着轮椅的轮子,一边推一边回头望着身后气喘吁吁的裴念凌,不由得笑了。 这孩子,不调皮的时候还真乖。 “奶奶,咱们在这里晒太阳好不好?”裴念凌坐在草坪上,看着蓝天碧草,心里开心极了。而且这儿是小区里的老人们傍晚锻炼身体的地方,过半个小时一定很热闹—— “好,就在这儿。”裴琳笑眯眯的回答。 两个人都很享受的坐在这儿晒太阳,过了一会儿,裴念凌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然后剩下裴琳一个人在那儿看日落。 裴念凌躲在一棵小树后面,瞪大眼睛瞅着远处的老女人和轮椅,等着好戏上演—— 裴琳正被凉爽的夏风吹得舒适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肚子格外的不舒服,有迫切的想上厕所的冲动。她慌忙四处张望,想叫人,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清姨在家里洗衣服做饭,裴念凌那小家伙不知道去哪儿了,那些锻炼的老人都还没有来,这让她一个瘫痪的女人可怎么办才好! 想上厕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她赶紧推动轮椅准备往别墅的方向去。 可是,轮椅仿佛生了根一样,动也动不了,这可让她急得满头大汗!努力的转头看过去,轮子前后被两个石头堵住了,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了—— “裴念凌你个小兔崽子,一会儿别让我逮到你!!”裴琳气得吐血,敢情这坏小子是想她今天拉肚子,而且在这个人多的地方,拉一身? 裴琳气得上火,涨得满脸通红,努力憋着!只要等到那些锻炼的老人来了,她就可以让他们帮忙推自己回别墅了…… 可是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她却再也憋不住了, “噗”一声,她感觉到下身温热,然后是一阵恶臭的味道慢慢笼罩了自己,而一直疼痛着的肚子则慢慢的开始恢复了正常…… 她都几十岁的人了,第一次在这种公共场合拉肚子了,而且走也走不了,只能铁青着脸看着一个个老人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捂着鼻子嫌恶的跑开…… “这不是裴首长的母亲么?怎么自从瘫痪之后变得这么邋遢了,这一身屎尿味儿的,多脏啊!” “哼,要我说啊,这腿断了也是她的报应!瞧见裴首长家那个漂亮的小孩儿了没有?那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听说是这女人害的……”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人说过?只不过一直很疑惑呢,裴首长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妻子……而且啊,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给这孩子找个后妈……没妈心疼的孩子可怜啊!” …… 听着大家一句句窃窃私语的话,裴琳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给自己钻下去。活到老了,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 “裴念凌,你这个小王八蛋,别让我逮到你,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裴琳咬牙切齿的低吼! 远远躲在一边的裴念凌哈哈大笑着,扯了一根青草,慢悠悠的荡回家了。哼哼哼,老巫婆,以后再敢骂我,我给你放老鼠药,哼! 一个小时后,在部队忙碌了一天的裴承宣回到了家里—— 远远的,他就听见了宝贝儿子的哭声—— 英挺的眉梢紧皱,他加快步伐朝屋子里走去! “爸爸救我……奶奶打我……” 一见到大门推开了,裴念凌什么也不顾,撒丫子就朝门口冲过去,抱着裴承宣的大腿直蹭自己的鼻子眼泪,哭得别提有多委屈了—— 裴承宣看着宝贝儿子委屈的模样,不禁怒火中烧,扯开嗓子吼道:“妈!我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过是不是!!我让你别碰我儿子,你是逼我将你送去养老院么!” ps:晚上之前还有一章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我想妈妈 裴承宣看着宝贝儿子委屈的模样,不禁怒火中烧,扯开嗓子吼道:“妈!我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过是不是!!我让你别碰我儿子,你是逼我将你送去养老院么!” 听着裴承宣这嘹亮的声音,抱着他大腿的裴念凌的小肩膀也不禁颤抖了一下。舒骺豞匫要是一会儿奶奶跟爸爸告状说他今天干了坏事儿,那可怎么办啊? “承宣……”裴琳穿着睡衣坐在轮椅上,照顾她的清姨缓缓将她推出来。看着盛怒之下的儿子,裴琳有些不知所措。这几年裴承宣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她知道,他是因为对凌玲珊的思念日积月累,堆积在心里成了他心口的伤…… 长年累月的这么受着折磨,守着孤单,谁能过得好?也不怪他脾气越发变得不好了,。只是,他真的非得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她这个“罪魁祸首”身上吗—— 她的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遽! “儿子,想不想换个地方住?”裴承宣瞥了一眼委屈的裴琳,然后稍微收起了自己的怒火,低头看着已经不哭了的裴念凌。 “想啊!”裴念凌恨恨的盯了一眼裴琳,咬牙切齿的说:“我想去一个只有我和爸爸的地方,不要有老巫婆!!她是坏人,她天天趁爸爸不在的时候欺负我!” 老巫婆—桨— 自从这孩子稍微懂事了一点之后,这三个字裴承宣已经听习惯了。甚至于,他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任凭这孩子再怎么说他没有感觉了—— “裴念凌,你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儿你不清楚是不是!”裴琳愤怒的看着裴念凌,即使刚刚拿笤帚狠狠打了他屁股,她的气也还没有消! 竟敢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拉了一身的屎尿,丢了这么大人,以后她怎么有脸出去晒太阳!! “我什么都没有干!你冤枉我……”裴念凌心虚的抱着裴承宣的大腿,嘟嘟嘴说,“爸爸,奶奶欺负我,我们不跟她好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裴念凌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赶紧让爸爸跟自己一块儿溜,不然一会儿被爸爸知道了自己干的坏事儿,自己今天就真的完蛋了…… “在家吃不好么?”裴承宣压根没理会裴琳的愤怒,也没理会她口中所说的裴念凌干的坏事儿是什么。 这孩子一直听话,唯独对裴琳面前格外的调皮,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无非就是拔拔花苗、砸碎花盆,最多就是在裴琳房间里放老鼠蟑螂而已,还能干什么坏事儿?老鼠蟑螂又不会死人,比起裴琳当初干的事儿,这都算好了—— “不好,我想吃肯德基,爸爸……”裴念凌央求似的望着裴承宣,嘟着小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每一次看着他嘟起小嘴这可爱又可怜模样,裴承宣脑子里都会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凌玲珊当初在狱中的容颜…… 这孩子,有些时候特别像他的母亲。 “好,爸爸喝口水了就带你去吃东西。”裴承宣温柔的回答,然后抱着裴念凌就朝沙发边走去,留下一脸失望的裴琳。 有些时候她觉得,曾经那个孝顺懂事的儿子,如今跟她连两个陌生人的关系都不如。至少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他眼睛里没有那种让人寒冷到骨子里的冷漠…… 裴承宣坐下,将裴念凌放在自己身边的沙发上,然后端起了桌上的水杯,一饮而下。裴念凌望着水杯,小小的脑袋瓜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一时想不出来是什么…… 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当时在厨房捣鼓,不仅在饼干里放了泻药,还在杯子里也放了泻药…… 而裴承宣喝了那杯水的结果无疑就是在肯德基一直上厕所,一直上,旁边的小情侣一顿饭没吃完,裴承宣上了十几回,小情侣看得呆了…… 回到家之后,裴念凌免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 “啊——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裴念凌捂着自己的小屁股满屋子乱窜,痛哭流涕。下午被奶奶抽了好几下,现在又被爸爸狠狠抽,痛得小屁股都要成三瓣儿了! “站好!” 裴承宣怒吼一声,裴念凌吓得乖乖站住了。他呆呆的望着很少对自己这么发火的裴承宣,连眼泪也不敢掉了。 “谁教你在水杯里下药的?谁教你在饼干里下药的?你还真贼啊,嗯?”裴承宣气得怒火攻心,一边走进吓得呆若木鸡的宝贝儿子,一边怒道:“自己吃那块饼干就是没药的,给奶奶喂的那一块就是放了药的,小小年纪你心思怎么这么重!!” “没有人教我……”裴念凌撅着小嘴泫然欲泣,两只小手捂着屁股,害怕的盯着裴承宣的手掌。平时这手掌摸着他,好舒服,可是这个时候落到屁股上,好疼…… “啧啧,我这儿子真是能干,嗯?没人教你你就知道怎么下药了?老实说,是不是你二叔教你的——”裴承宣怒不可遏的说道! “爸爸能干,念念也学爸爸能干……”小小年纪的他听不出来裴承宣的话是反义,还以为爸爸气消了,在夸自己了,于是怯怯的上前捉住裴承宣的衣袖,扬起小脸望着他,“爸爸不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爸爸,念念给你捶背好不好?” “……”裴承宣一时语噎,满腔的怒火在裴念凌还挂着眼泪的笑容中渐渐熄灭。看着孩子可怜巴巴的鼓起勇气讨好他,看着孩子可怜巴巴的拽着他衣袖,他再大的怒火也没了。 谁让这孩子没有母亲呢? 都是他害得这孩子比别的孩子少了一份儿爱…… “你再怎么捣蛋爸爸都不会打你,可是,不准给人家下药知不知道?”裴承宣缓缓半跪在裴念凌面前,抬手擦去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语重心长的说:“如果不是因为奶奶给爷爷下了药,爷爷就不会离开我们……妈妈也不会离开我们……所以你不管做什么爸爸都能原谅你,唯独给别人下药,这是不可以的——” “嗯。”裴念凌点点头,还有些心有余悸的看了眼裴承宣的手,确定这只手不会再打自己了,他才乖乖的扑进裴承宣的怀里,一个劲儿的磨蹭—— “爸爸,我想妈妈了……” 裴念凌软软糯糯的语调,让裴承宣鼻子一酸,心中莫名的发堵。 “爸爸也想她——” 北隅岛的秋,在蔚蓝色的涟漪中,多了几分萧瑟。 容家庄园—— 自从凌玲珊出事以后,裴承宣和容玉珩的关系就彻底的僵了,两个人分了家,别墅是裴承宣的,而那些花圃和另外几栋别墅都是容玉珩的—— 而藏在别墅底下的那个西汉陵墓,也在裴承宣找专人来勘测的情况下被发掘了—— 陵墓被发现以后,裴承宣没有声张,从自己部队调了几个人来守着陵墓,时不时回来这里看看,日子就这么过,一眨眼都四年了—— “首长!”两个一身军绿色的大兵背脊挺得笔直,向这个轮廓俊美、线条刚毅的男人齐齐敬礼。 他颔首,清冷的脸庞上看不见丝毫温度。 “爸爸,为什么我们经常来这个地方啊?”裴念凌仰起头望着牵着自己的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许多的不解。 裴承宣低头看了眼宝贝儿子,微微笑了,然后深邃的目光环视了一眼四周,整齐摆放着价值连城的周朝青铜器,汉鼎,金银玉器。 这是一座汉代藩王陵墓。入眼皆是一派古色古香。 “因为妈妈会来这儿。”裴承宣叹了口气,然后温柔的弯下腰,修长的手指划过裴念凌跟自己相似的眉眼,露出温柔的微笑。 “可是我都这么大了,还没见过妈妈呢!”裴念凌对上爸爸温柔的小脸,不满的嘟嘟嘴,自个儿跑到一边玩儿去了。 裴承宣望着小孩儿玩得不亦乐乎的身影,嘴角含笑。 这孩子,一定像极了凌小时候吧? 一样的可爱,一样的淘气—— 裴承宣从身上掏出一个心形的项链,轻轻打开那个心形吊坠,里面一张属于那个人的容颜清晰入眼。 这是他从手机里的相册冲洗出来的照片—— 他一直想念着她—— “爸爸,为什么我要叫裴念凌?”裴念凌抱着一个青铜器,吃力的跑过来问道。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眸中浮起一层旁人看不透的迷雾。因为你的母亲是凌玲珊—— 裴念凌—— 思念凌玲珊。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凌玲珊出现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眸中浮起一层旁人看不透的迷雾。舒骺豞匫因为你的母亲是凌玲珊。 裴念凌—— 思念凌玲珊——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啊?”裴念凌见他不回答,于是又换了个问题,“那爸爸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承宣低头看着头一回问自己这个问题的宝贝儿子,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说。裴念凌继续不停的问着他,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瞳孔微缩—遴— 你母亲凌玲珊是个盗墓贼,是个狠心的女人,她是为了这座陵墓才接近你爷爷家,因为爸爸一时的过错,她曾经想过带着你一起永远的离开爸爸…… 裴承宣闭上眼睛,可是,为什么他时常想起的却是她的天真可爱,她的语笑嫣然—— 最终,裴承宣缓缓的开口—层— “她是个骗子,骗了爹地好久,好久。” 他闭上眼睛,手指握紧了掌心中的项链。你的妈妈,用一个假身份,一副伪装的笑脸,骗走了我的感情我的心,最后狠心离去。 凌玲珊,你这个骗子。 明明说好了在一起,最后却抛下我而去。 明明做错了事,却倔强的不肯承认,执意决裂……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她还会回来吗?”裴念凌眼神黯淡下去,眸中渐渐涌起泪花,“我想妈妈抱抱……” “乖,她会回来的。”裴承宣半跪在裴念凌面前,温柔的拭去他脸上的泪痕。可是自己的心里,却比谁都痛。 “妈妈去了一个就连爸爸也不知道的地方,爸爸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裴承宣微笑着说:“这座西汉陵墓是她一生的追求,她怎么可能不回来。身为盗墓贼,这里,有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是她那么宠爱的宝贝,她怎么可能不回来?身为母亲,她怎么狠得下心一辈子不相见。” 可是身为妻子,凌玲珊,你却从不曾为我做过丝毫退步。我求了你八个月求你原谅,最后你还是决定带着我的儿子永远离开我—— 凌玲珊,让你来北隅岛的,是这西汉陵墓,可是让你留下的原因,却从来不是我。 守着陵墓的两个大兵一直看着老大这个可爱的儿子,虽然夫人不在了,可好歹还留下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可是听着老大这么悲伤的声音,两个人相视一眼,脸上浮现丝丝不忍—— “老大,您别再为难自己了。当年嫂子从医院离开之后,那么多武警人员都亲眼看见她胸口中了一枪,然后又坠下那么陡峭的山崖,嫂子她已经……” “她活着,我知道她还活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大兵,眸中藏着他的不甘心和舍不得。他的女人,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死掉! “不是没找到她的尸体么,她一定还活着。”裴承宣执拗的说了一句,然后抱着裴念凌缓缓离开了陵墓。 两个大兵望着他倨傲的背影,总觉得,老大自从嫂子离开之后,一直是那么的落寞。 清冷的月光下,裴念凌懵懵懂懂的抬头看着爸爸,仿佛看见一向刚毅的爸爸眼中有丝丝他看不懂的脆弱和黯然神伤。 裴承宣低头,对裴念凌温柔微笑。 凌玲珊,我等了你四年,就是世界大战也该有个结果了—— 回来好吗—— 礼拜六,幼儿园不上课,裴念凌在家待得无聊了,打电话吵着要裴承宣陪他去游乐园玩儿。而裴承宣部队里正好有事儿,赶上军事总理来视察,于是就让清姨带裴念凌出去—— “好好看着他,这孩子野,别让他跑到人多的地方没影儿了。”裴承宣不放心的嘱咐道。 “好的,先生。”清姨记在心上了,然后给裴念凌换上了刚买的新衣裳,便带着他一块儿去游乐园了。 游乐场门口,一辆拉风的法拉利停下,车里的人透过车窗望着正在排队买票的清姨和裴念凌。 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人,用流利的英文说,“凌姐,就是那个穿白色小衬衫的小男孩儿——” “在这儿等我。”女人缓缓摘下墨镜,推开车门一步步朝那个小男孩儿走去。 “清姨,我要吃冰淇淋,你去帮我买嘛!”裴念凌瞅了一眼天上红彤彤的太阳,热死人了,他不要玩儿过山车了,他要回家吃冰淇淋! 清姨好脾气的看着裴念凌,慈祥的说:“就快买到票了,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坐过山车了,念念别闹,回去了就坐不了过山车了——” “不嘛……” “小孩儿你买不买票啊?”清姨身后,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拿着洁白的丝巾扇了扇风,阴阳怪气的说:“前面这大姐,你不买别人还等着买呢,孩子闹你就让他闹呗,宠坏了不是什么好事儿!” “闭嘴,管好你自己就够了!”穿着长袖蝙蝠衫的女人在年轻女人身边停下,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年轻女人不甘心的闭了嘴。 清姨望着眼前这漂亮的女人,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裴承宣的儿子是么?”她低头看着正望着自己笑的裴念凌,话却是对清姨说的。清姨点点头,努力回想着在哪儿见过这张脸…… “我是他妈妈,”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本本,然后将本本摊开,递给清姨看,“这是我和裴承宣的结婚证,我想,我的名字你应该不陌生。” 凌玲珊—— 清姨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半晌才惊喜的说:“夫人,您……” “告诉裴承宣,我是回来办离婚证的,至于孩子,我要带走。”凌玲珊冷漠的打断了清姨的话,然后半跪在裴念凌身边,温柔的抚摸着裴念凌的小脸蛋,说:“念念乖,我是妈妈……” “妈妈?”裴念凌好奇的望着清姨,长这么大了都没见过妈妈,突然冒出来一个漂亮阿姨说是自己的妈妈,他一个小孩儿哪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念念,她是你妈妈,快,叫妈妈!”清姨激动得热泪盈眶,先生苦了四年了,终于熬出头了。不管夫人是不是回来办离婚的,人回来了就好! “做什么?”凌玲珊看见清姨拿出手机,冷冷的问道。 清姨一怔,“我……我告诉先生,您回来了……” 凌玲珊瞳孔紧缩,犹豫了一下才点头。清姨本以为夫人不会同意她通知先生,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激动得赶紧给裴承宣打电话—— 裴念凌一直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刚刚清姨说,这是妈妈…… 这真的是妈妈吗? 看着儿子这么陌生的眼神,凌玲珊心里很痛。可是这几年她也有自己的无奈,并不是不想回来看这个宝贝儿子。她那么爱他,怎么舍得离开他那么久呢? “对不起,妈妈这几年不在念念身边,都是妈妈不好……念念,你可以原谅妈妈吗?以后妈妈会好好的弥补你的,你不要恨妈妈好不好?” 凌玲珊哽咽着捉着裴念凌的小胳膊,见到他的时候她都没有热泪盈眶,可是看到他陌生的眼神时,她心痛得想哭。事实上,这几年她一直有看到裴念凌的照片,都是容玉珩传给她的,她一直关注着他的成长,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默默的关注着…… “妈妈……”裴念凌瘪着小嘴,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清姨都说了这是妈妈,他相信这个一定是他盼了好久好久的妈妈! “念念,谢谢你原谅妈妈!”凌玲珊激动得将裴念凌抱在怀里,她没有想到,孩子竟然这么快就原谅了她,还这么乖的叫了她一声妈妈…… 没有人知道她在听到“妈妈”两个字从自己的儿子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有多感动,有多幸福。默默的看了他四年,如今终于可以真实的抱着他,她怎么能不激动? “妈妈,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裴念凌幸福的被凌玲珊抱着,闪动的泪花已经憋回去了。以前没有见到妈妈都没哭,现在妈妈回来了,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哭呢? “好,念念想怎么样都行——” 凌玲珊松开裴念凌,温柔的对他笑。他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颊,摸着她的鼻子,摸着她的眉毛,摸着她的眼睛…… “妈妈,痒不痒?”裴念凌调皮的摸着凌玲珊的眼睫毛,看着凌玲珊拼命眨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样子,他咯咯地笑出了声。 “坏,跟你爸爸一样。”凌玲珊将他的小手拿开,然后抱着他站起来,“妈妈陪你坐过山车好不好?” “好。” “那我们去买票。” 望着凌玲珊和裴念凌母子俩其乐融融的模样,清姨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小少爷得多亏了先生教育得好,不然哪能这么快就原谅抛弃了他四年的妈妈啊? 要是教得不好,即使原谅了这样的妈妈,也不会短短几分钟时间里跟妈妈这么亲密! 裴承宣的手机依然在关机状态,这可急坏了清姨。她快步走到凌玲珊面前,焦急的说:“夫人,先生关机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我打不通他的……” “容云卿还在特种部队么?” “在!” 清姨回答之后,凌玲珊点了下头,然后掏出手机拨下了另一个号码。这是容云卿的号码,还是四年前的那个,她也不知道这家伙这么久的时间有没有换号—— 庆幸的是,电话通了—— 正在安排人员挂标语的容云卿忙得满头大汗,听见手机铃声的时候别提有多郁闷了,谁没事儿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不知道人家忙得都快中暑了么!! “喂,谁啊!”看见是陌生号码,还是国际长途,他更是郁闷到了极点,谁他妈的打错电话能打错到这种程度?国际长途也能打错?真是猪都会上树了! 这家伙,还是那么精力充沛,吼人的语气一点没变。 “容云卿,几年不见,你貌似没什么变化啊?”凌玲珊轻笑着打趣儿道,然后又说,“裴承宣呢,告诉他,我和念念在游乐场等他。” “……” 一时间,容云卿以为自己听错了,死了四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活过来就活过来了?莫非是自己今天魔障了?这不是国际长途,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喂,你帮我接一下电话……我……我……”容云卿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拉过一旁忙着的蒋莹雪,像是扔烫手的山芋一样,赶紧将手机扔给蒋莹雪…… 蒋莹雪莫名其妙的接过了手机,狐疑的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容云卿,然后将手机放到耳边,“喂,你好……” “莹雪是吗?”凌玲珊一下就听出来了蒋莹雪的声音,温柔的问道。 “你是……”蒋莹雪惊愕了,她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可是自己的理智却无法逼自己承认,这个女人不是中枪掉下悬崖了么,怎么可能打电话…… 看着蒋莹雪惊愕的模样,容云卿知道刚刚那不是自己的幻听,确实是凌玲珊的电话,只是不知道凌玲珊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 他赶紧一把抢过手机,然后朝裴承宣的方向冲过去,不管这是活人还是死人,都得让大哥听听她的声音才行! 蒋莹雪怔怔的看着已经空落落的手心,然后望着容云卿飞奔离去的方向,满眸子的震惊。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凌玲珊么?她真的没死么…… “大哥!!” 远远的,裴承宣就听到了容云卿的声音。正忙着安排一切欢迎事宜的他侧眸看过去,见容云卿高高举着一部手机,朝自己这边横冲直撞。 “快、快接电话……” 容云卿上气不接下气的在裴承宣面前站好,然后将手机递给他—— 裴承宣不解其意的望着容云卿,一边接过电话一边想,这到底是谁的电话,竟然比迎接军事总理还重要?值得他这么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递电话? “喂——” 他熟悉的嗓音透出来,凌玲珊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震破了。即使隔了四年,即使一千多个日夜没有见过面了,他对她而言,还是有那么强大的影响力…… 手机里一阵沉默,裴承宣皱着眉头,又“喂”了一声—— “喂,您好……” 容云卿打断裴承宣的话,有些心有余悸的说:“大哥……是嫂子!” 是嫂子—— 这三个字重重的落在裴承宣心口,他惊愕的望着容云卿,怔住了。不到十秒的时间,他不顾身边还有别的部下,扯开嗓子低吼:“凌玲珊,你给我说话!!” 我想了你四年,为什么你宁可给容云卿打电话都不给我打电话!! 如果不是容云卿将手机递给我,你是不是真要一辈子都不跟我联系了!! 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四年都不跟我联系!! “听见没有!!你给我说话!!” 裴承宣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愤,怒吼道!这四年来他一直想着,如果自己某一天知道她还活着的消息时,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如果能够有再见到她的机会,他一定会对她极尽温柔,宠着她,什么都顺着她…… 可是如今听到她还活着的消息时,他心中只有数不清的愤怒!一个打算带着孩子永远离开他的女人,一个四年都不跟他联系的女人,一个出现之后却宁可跟别人联系也不联系他的女人,他怎么能不愤怒!! 听着那头的怒吼,凌玲珊的心里蓦地好疼,比听到他的温柔安慰还要疼。 这四年,他到底是怎么在思念着她,才至于听到她的消息之后如此震怒、暴躁?如果他不爱了,他会平静的说,你好,好久不见…… 如果爱得不深,他会说,我一直在等你…… 可就是因为他爱她爱得太深,太重,太不能自拔,才会在此时此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四年的四年和委屈,当着别人的面向她发泄出来…… “凌玲珊,跟我说句话能死么——” 裴承宣捏紧手指,手背上青筋暴起,声音里只有无限的悲伤和绝望。所有人都停下来,静静的望着好久没有这么悲伤过的老大,他们似乎都看见了他眼中闪动的泪光…… 凌玲珊,跟我说句话能死么…… 听着这句话,凌玲珊心中痛急了。每一次在她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他总能轻易地就将她的心弦拨动,让她乱了阵脚,如今也是这样—— “妈妈,你哭了……” 裴念凌心疼的看着眼角滑出眼泪的凌玲珊,然后伸出自己洁白的小手,轻轻的擦去凌玲珊脸上的泪水,“妈妈,是不是爸爸凶你了,你委屈了?” 他听见了爸爸刚刚大声的凶妈妈,爸爸在吼妈妈…… 裴念凌从妈妈手里拿过手机,嘟着小嘴对着手机说:“爸爸你坏,妈妈刚回来你就凶她……要是把妈妈吓跑了,以后我不喜欢你了!” 听着儿子软软糯糯的声音,裴承宣的鼻子蓦地酸了。现在他们母子俩在一起么?儿子想了妈妈那么久,终于可以被妈妈抱抱了—— “好,是爸爸坏,是爸爸不好,以后爸爸再也不凶妈妈了,”裴承宣温柔的哄着裴念凌,“乖,告诉爸爸,你和妈妈现在在哪儿?” “妈妈,我们要不要告诉爸爸?”裴念凌讨好的看着哭了的凌玲珊,要是妈妈不见爸爸,他也不见,等妈妈气消了他才告诉爸爸! 凌玲珊点头。 “爸爸,我们在游乐场,你快点来找我们哦!”裴念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幸福的抱着凌玲珊的脖子撒娇,哄着凌玲珊,让她不要委屈不要难过…… 游乐场。 裴承宣将手机还给容云卿,二话不说就朝出口走去。大家一直静静听着老大接电话,听到老大和嫂子可以重聚,大家都为老大欢欣起来! “大哥,我跟你一块儿去!”容云卿激动的跟在裴承宣后面,他都有快五年没有见过她了,自从她入狱之后他就没见过! 过山车上—— “爸爸,阿姨的头发跟妈妈一样,像海浪一样,好漂亮!” 坐在前排的漂亮小女孩儿回头看了眼凌玲珊,抱着爸爸的胳膊小声的说。尽管她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凌玲珊和裴念凌还是听见了。 裴念凌得意的挺起小胸脯,甜甜的笑着对小女孩儿说:“姐姐,这是我妈妈!”顿了顿,他又抱着凌玲珊的脸亲了一口,说:“姐姐,我妈妈漂亮吧!” 凌玲珊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有些痛。 瞧这孩子得意的模样,以前一定受够了人家的轻视吧?没有妈妈的孩子,总是会被人家看不起的。 “我妈妈更漂亮!”小女孩儿瘪瘪嘴,不甘心的挺起小胸脯回答道。 “我妈妈漂亮!”裴念凌撅起小嘴不满的看着小女孩儿,两小孩儿就这么争起来了。凌玲珊和前排的男人相视一笑,各自抱着自己孩子劝起来—— “可是我爸爸比你爸爸帅!”裴念凌得意的哼哼了一声,然后看着游乐场门口那个俊美的男人,欢快的叫了一声,“爸爸——”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4)——凌,跟我回家 “可是我爸爸比你爸爸帅!”裴念凌得意的哼哼了一声,然后看着游乐场门口那个俊美的男人,欢快的叫了一声,“爸爸——” 听见裴念凌叫爸爸,凌玲珊蓦地一怔。舒骺豞匫 他已经来了么…… 凌玲珊心底一沉,缓缓侧眸看着游乐场门口。从打电话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难道他是乘直升机过来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快? 果然,门口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一如五年前在那个高级会所遇见他的时候,一样的冷清…邈… 宝宝都已经四岁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竟然是在五年前了。凌玲珊才感觉到时间流逝得有多快,一眨眼,他和她都老了五岁了。 “小叔!”裴念凌挥舞着小手,对站在裴承宣身后的容云卿打招呼。容云卿惊讶的看着坐在裴念凌身边的女人,这真是那个鬼灵精怪的莫儿,那个一转身又成了凌玲珊的女人—— “大哥,真的是她!她没死——激” 容云卿一边挥着手回应裴念凌,一边对裴承宣惊喜的说。裴承宣望着凌玲珊的模样,点头回答容云卿,脸上的神情却比以往哪一次都复杂。 “既然她没死,这四年为什么不回来看念念?现在她回来,又是什么样的目的?”裴承宣心底隐隐有不安,他担心自己期待了好久的幸福,会在她说话的一霎那,彻底破灭。 他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呢? 他承认,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太多的感触,他幸福得不能自已。可是在那幸福过后呢,是无尽的担忧。他害怕她这次回来,是为了带走孩子…… 如果她想好好和他继续过下去,早就应该回来了不是么? “爸爸,小叔,我们一会儿下来陪你们哦!”裴念凌兴高采烈的抱着凌玲珊的胳膊,对下面的两个男人嚷道。 裴承宣点头,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同样望着他的凌玲珊。 “念念乖,坐好了,过山车要启动了——”凌玲珊收回目光,看着裴念凌幸福的小脸,温柔的说。裴念凌抱紧了她的胳膊,等待着过山车转动起来—— “妈妈,你会跟我和爸爸回家吗?”在呼啸的风声中,裴念凌有些害怕的捉紧了凌玲珊的胳膊,抬头期盼的望着妈妈。 虽然他知道妈妈和爸爸一定有什么矛盾,妈妈不一定会跟他回家,可是他好希望能跟爸爸妈妈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妈妈不……” “念念好想好想和妈妈还有爸爸一块儿吃饭,妈妈,就回家一起吃饭,好不好?” 裴念凌打断了凌玲珊的话,乞求的望着她。 看着四年都没有对他尽过一点母亲责任的孩子,凌玲珊心里酸酸的。他的要求这么卑微,只是要她和裴承宣陪他一起吃饭而已,难道这样的小小要求她都不能答应么?凌玲珊心底有些痛,孩子越是懂事,她就知道,自己亏欠他的东西越多,多得数都数不清…… “好,妈妈陪你吃饭,妈妈亲自给你做饭,然后喂你吃,好不好?” “耶,妈妈万岁!” 游乐场的等候椅上,裴承宣和容云卿两个人静静的坐着,看着过山车上的女人和孩子幸福的说着悄悄话,看着念念高兴的挥舞着胳膊,跟欢欣的小喜鹊一样。 “大哥,孩子果然不能没有妈妈,瞧,念念多高兴呢,好久没有看到他这么高兴了。”容云卿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和小侄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念念没念幼儿园之前,裴承宣每个月都会带念念去部队玩儿几天,他和那些战友们都十分的喜欢这个小家伙。 只是,他们没有从这个小家伙的眼睛里看到同龄孩子那种快乐无忧的情感,他的眼睛里,仿佛总有一些不属于那个年纪的悲伤。只有和蒋莹雪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快乐起来——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孩子是想念母亲了,他是将蒋莹雪当成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最快乐—— “已经失去了一次,这一次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她离开我。”裴承宣凝着那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哪怕用孩子挽留她,我也非逼她留下不可。” “大哥,我支持你!”容云卿狗腿的看着裴承宣,只要能让他的小侄子幸幸福福的,他也愿意充当这个威逼凌玲珊留下的帮凶—— 为了他疼爱的小念念,为了他可怜的大哥,他一定不会让凌玲珊再那么狠心的离开了! “爸爸——” 裴念凌挣脱了凌玲珊的手,开心的朝坐在等候椅上的裴承宣小跑而去。裴承宣带着一丝慈祥的微笑,张开双臂看着喜鹊一样欢乐的孩子跑来。 “我找到妈妈了!”裴念凌扑进裴承宣怀里,开心的说着,可是说完之后却嘤嘤的抽泣起来。刚刚和凌玲珊在一起那么久,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扑进裴承宣怀里之后,他哭了,很伤心很伤心—— 凌玲珊走到等候椅旁边,看着在裴承宣怀里哭着的孩子,一时有些弄不清他是怎么了。裴承宣抬头看着凌玲珊,瞳孔紧缩—— 她依然和四年前一样漂亮,没什么变化,不过头发卷曲了,染上了金亚麻色,整个人看起来比四年前那个小丫头成熟多了,浑身也多了一种知性美。 她原本就耐看的脸,化了一层淡淡的妆,配上很潮很美的浅白色长袖蝙蝠衫,她透着高雅的气息,是一种别人比不上的诱惑—— 最明显的是,她比生孩子那段时间瘦多了,在一双高跟鞋的衬托下,人显得格外的纤瘦—— “好了,乖,找到妈妈是快乐的事,怎么哭了呢?”裴承宣温柔的轻轻抚着裴念凌的背脊,小声的哄着他,“不要哭了,听话,妈妈回来了咱们应该很快乐……” “可是我知道,妈妈会离开我和爸爸……妈妈看完念念之后又会偷偷的走掉……”裴念凌埋在裴承宣肩窝里伤心的哭着,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可是他的声音不仅裴承宣听见了,凌玲珊和容云卿也都听见了。 孩子这么早熟,这么懂事,凌玲珊抬手按着自己的心口,那儿好疼…… “妈妈不会走掉,小傻瓜,妈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裴承宣留意到凌玲珊捂着心口的举动,一边安慰着裴念凌,一边担心的看着她—— 他记得,她的心口曾经中了一枪,每一次心痛,是否都会牵扯到以前的旧伤呢? “小念念,刚刚在妈妈那儿都不哭,怎么抱着爸爸反而哭了?”容云卿心疼的抚着裴念凌的头发,“别哭了,小叔带你玩儿去,好不好?” “不好,我要爸爸妈妈……”裴念凌抽了抽鼻子,说:“我才不要在妈妈怀里哭,妈妈会嫌我哭鼻子,她会讨厌我的。我要乖,我要妈妈喜欢我——” 容云卿凑近裴念凌的耳边,小声说,“妈妈就在你身后,不要哭了——” 听到小叔的话之后,裴念凌一下子就止住了哭声,回头泪眼蒙蒙的望着凌玲珊,只有小肩膀还在一下一下的抽动着。 “妈妈再也不离开念念,别怕,妈妈不会偷偷走掉。”凌玲珊一边说一边半跪在裴念凌身边,掏出纸巾温柔的擦去他小脸上的泪痕。 “真的吗?”裴念凌喜出望外的望着凌玲珊,“妈妈真的会和我还有爸爸在一起?” 凌玲珊看了眼裴承宣,淡淡的一笑,然后看着裴念凌,说:“以后念念可以来妈妈家,妈妈的房子离爸爸家不远,妈妈随时都可以去接你——” 一句话让裴承宣心口钝痛。 他就知道她不是回来跟他再续前缘的,她只是为了孩子,她的目的也只在于孩子。至于他……也许对她而言已经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妈妈不要爸爸了吗?” 裴念凌虽然小,但也听出了妈妈的意思,她不会跟爸爸住在一起,她不要爸爸了…… 凌玲珊没有回答裴念凌的话,她轻抚着裴念凌的小脸蛋,温柔的说:“刚刚你不是说饿了吗,让小叔先陪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妈妈有话和爸爸说——” 容云卿见凌玲珊这么说了,于是带着裴念凌走了。 凌玲珊坐下来,和裴承宣并肩坐着,两个人很久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久别重逢,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静寂,没有别人夫妻俩那种小别胜新婚的惊喜,只有无尽的沉默。 最终还是裴承宣忍不下去了,开口缓缓地问道:“当初在悬崖下……你是怎么逃走的?” 凌玲珊侧眸看了一眼他,淡淡的一笑,“不重要了,你知道我还活着就行了,至于过程,已经过去了——” “这四年你在哪儿?”裴承宣望着她平静的容颜,心绪万千。 “美国,夏威夷。”似乎怕裴承宣再问,她索性一次性自己回答了,“和我妈还有我爸在一起。至于我爸是谁,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吧,裴大首长?” 凌玲珊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从腰间摸出一支枪对准了裴承宣的额头—— 尽管裴承宣察觉到了她的举动,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完全可以将她制服,但是他什么也没做,依然静静的坐着,任由她将枪口抵着自己—— 他依然对她温柔的笑着,说:“其实在发觉你不是莫离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极有可能是他的女儿。但是我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你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 “我也没想到,我孩子的父亲竟然是害得我的父亲被北隅岛除名的男人。裴承宣,竟然是你陷害了我爸,竟然是你逼得他走投无路!!”凌玲珊愤怒的盯着裴承宣,她一直以为那个诬陷爸爸的人是别人,可是为什么那人竟然是裴承宣!! 爸爸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诬陷爸爸勾结黑道中人,诬陷爸爸是北隅岛的叛徒,最后害得他差点被枪击死亡…… “上级的命令,我不得不服从。”裴承宣淡淡的笑着,“莫林风的事是在大约十年前,那时候我只是特种部队的一个小校官,对北隅岛的局势也并不清楚。上级说他是叛徒,我便以为他真是叛徒,所以带人将他和当时的黑魅……” “借口!”凌玲珊愤怒的制止了裴承宣的话,“你知道你将我害得多惨么,裴承宣!!如果不是你带人枪击我爸爸和黑魅,他一定会找到我和妈妈,我不会在大学的时候遇见那些事,不会杀人,不会喜欢上黑魅,也不会进入容家,不会认识你和你母亲……” 她悲伤的望着他,阖眸,怒不可遏的低吼道:“我的不幸,都是你赐予我的!!” “你爸爸的事,我最多只是个帮凶,真正的幕后者是谁,你不想知道么?”裴承宣抬手握着冰冷的枪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还有,你以为你真的是凌清蓉和莫林风的女儿?” 凌玲珊惊愕的望着裴承宣,被他最后那一句话震惊了!! “知道咱们的宝宝为什么这么健康么?因为你不是我表妹,咱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凌,你被容玉珩骗了——” 裴承宣缓缓的将她的枪口移开了自己的额头,粗砺的手指轻轻握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枪支取下,“乖,先跟我和念念回家,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5)——一家三口齐回家 裴承宣缓缓的将她的枪口移开了自己的额头,粗砺的手指轻轻握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枪支取下,“乖,先跟我和念念回家,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凌玲珊有些无措的望着裴承宣,和她一起生活了四年的父母,竟然不是她的亲生爸妈?怎么可能……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大了…… “裴承宣,你撒谎!” “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算很久,可是我有哪次骗过你?”裴承宣的手指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缓缓地说:“何况,现在我最盼望的是你回心转意,我怎么会撒谎骗你,让你对我失望呢?” 凌玲珊捏紧手指望着裴承宣,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父母不是自己的亲生爸妈…彗… “妈妈——” 手里捧着一桶麦当劳鸡翅的裴念凌兴冲冲的跑过来,看着爸爸妈妈手牵着手的样子,他别提有多高兴了。舒骺豞匫 裴承宣将手里的枪支收了起来,然后微笑着和凌玲珊一同望过去,温柔的说:“又吃油炸食品,小孩子别吃这么多油炸的,对身体不好——挫” “爸爸真讨厌,凭什么小孩子不许吃鸡翅……”裴念凌委屈的望着凌玲珊,磨蹭着挤到她怀里,说:“妈妈,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热死了……” 凌玲珊抚摸着裴念凌的头发,柔声道:“那你得听话,不许吃鸡翅——” “好!”裴念凌高兴的将鸡翅塞给身后的容云卿,“小叔,给你吃!” “……”容云卿扶额,这家伙什么不爱吃的东西都扔给他,刚刚吃了一个冰淇淋也是,舔了几口就扔给他吃,还说什么,小叔,不要浪费哦…… 人小鬼大! “妈妈抱——” 裴念凌张开双臂要凌玲珊抱,裴承宣轻轻一巴掌落在他小屁屁上,笑道:“你都四岁了,还想谁抱你啊,自己走。” 看着爸爸讨厌的脸,裴念凌嘟哝着小嘴,不满的说:“妈妈都没抱过人家……” 凌玲珊微笑着,说:“好,别委屈了,妈妈抱着你还不行么?”她温柔的将他抱起来,这孩子有点胖胖的,抱起来还真是有点吃力。 “别太惯着他了,”裴承宣温柔的揽着凌玲珊的腰,两个人并肩一同往前走,“要是手酸了,就让我抱。” 裴承宣突如其来的暧昧和亲热,让凌玲珊别扭的往旁边退了一点,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收敛,她往旁边退,他就往旁边走,反正那只手始终搭在她腰上。 “妈妈,你不喜欢爸爸抱着你吗?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裴念凌低头看着裴承宣放在凌玲珊腰上的手,不解的看着躲闪着的凌玲珊问道。 “……”凌玲珊眼角一抽,这孩子不愧是裴承宣养大的,什么都帮着裴承宣。欠了孩子这么多年的母爱,她也不好在孩子面前和裴承宣闹起来,只好由着他搂着。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搂搂抱抱的了,随他。 裴承宣瞅着自己扮鬼脸的儿子,给了他一个嘉许的眼神,父子俩得意的一起笑了。 “大哥——”跟在后面的容云卿冲裴承宣挤眉弄眼,他和裴念凌这才走不到二十分钟,大哥就这么轻易地将嫂子征服了?真是厉害啊—— 裴承宣没说什么,倒是凌玲珊回头盯了一眼容云卿,给了他一个秒杀的眼神。他赶紧闭嘴,这丫头不像以前那么好惹了,总觉得有什么变化…… “凌姐——” 车窗被人摇下来,车上金发碧眼的男人缓缓扫了一眼凌玲珊抱着的孩子,以及裴承宣和容云卿,然后才用流利的英文跟凌玲珊交流,“什么时候回夏威夷?” “你先回家等我,到时候我通知你。”凌玲珊止步看着他,淡淡的回答。他点头,然后将车开走了。 凭着裴承宣多年的经验,他十分肯定,这个男人绝对不止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国人那么简单,他说话的口吻,他眼神中的那种感觉,以及他周身透出来的气质,绝对是一个受过严厉训练的男人—— 一个如此训练有素的男人,怎么会和凌玲珊走在一起?刚刚她掏枪的速度和那种狠劲儿,不像是四年前那个女人所能做到的—— 这四年,她到底在做什么?现在她从事的又是什么职业? “嫂子,这个人是谁啊?”容云卿也依稀感觉到了同道中人的气息,他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好像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什么特殊人员…… 嫂子一个柔弱的女孩儿,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一个朋友。”凌玲珊淡淡的一笑,不再说什么。 她越是这么说,容云卿和裴承宣心里的困惑就越多—— “妈妈,他是不是你给我找的新爸爸……”裴念凌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委屈的抓紧了凌玲珊的衣裳,伤心的问道。他听很多小朋友说,爸爸妈妈分开以后,爸爸会找新妈妈,妈妈会找新爸爸…… 虽然他的爸爸一直没有给他找新妈妈,可是妈妈……难道要给他找新爸爸了吗? “……”凌玲珊诧异的盯着这委屈得不得了的小鬼头,他怎么会以为这是给他找的新爸爸呢?杰克虽然是挺帅的,但绝对不是她心目中喜欢的那种类型啊! 裴承宣心里也有一个小小的问号,他不知道凌玲珊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她的择偶标准有没有发生变化……也许她现在就喜欢这种美国佬呢? “他只是妈妈的朋友,你可以叫他杰克叔叔。但是妈妈保证,他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新爸爸,好不好?”凌玲珊失笑,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那……妈妈有没有给我找新爸爸呢?我有没有弟弟妹妹……”裴念凌在裴承宣递的眼色下明白了爸爸的意思,又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问凌玲珊—— “你这孩子,妈妈要是找了新爸爸,早就有了新宝宝了,哪儿还会回来看你?”凌玲珊无奈的看着裴念凌,“你永远是妈妈唯一的宝贝,妈妈不会找新爸爸,妈妈也不会有别的宝宝——” “爸爸,可是我还想要一个小妹妹……呜呜,妈妈不给……”裴念凌趴在凌玲珊的肩头,侧眸望着走在凌玲珊身边的裴承宣,委屈的说。 “念念也想要一个小妹妹啊?小叔也想要一个小侄女呢,最好跟咱们家小念念一样可爱,到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小叔都让给你们吃!”容云卿也凑上来笑嘻嘻的说道。 凌玲珊赏了一个白眼给容云卿,“哪儿都少不了你,不嫌乱呢?” “嫂子,反正你跟大哥都重新在一起了,就再生一个小侄女嘛!要是你们愿意,多生几个也可以哎,如果你们嫌烦不想养,我替你们养着——” “容云卿你皮痒了是不是?哪儿凉快待哪儿去!我们自个儿的孩子自个儿不会养么,还要你瞎凑热闹。”裴承宣一个眼神扫过去,然后听见凌玲珊说:“就是,我自己的孩子不需要你凑热闹——” 刚刚说完,凌玲珊蓦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绕进圈套里了…… “耶,妈妈终于答应跟爸爸生小妹妹了!”裴念凌拍着手掌开心的笑着,“小叔,以后妈妈生好多好多的弟弟妹妹,你不许疼他们哦,要疼我……” “你个小家伙,这就开始跟弟弟妹妹争宠了?” 听着裴承宣和裴念凌的话,凌玲珊眼角一抽,自己真的是被绕进去了…… 四年不见,裴承宣,你还是那么坏—— “夫人,欢迎回家——”清姨早早的就将门打开迎接四年来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凌玲珊。裴念凌首先从车里钻出来,然后等着凌玲珊下车,兴奋的牵着凌玲珊的手一起走进别墅里。 一进门,他就扯开嗓音冲着楼上的方向喊道:“老巫婆,坏奶奶,我妈妈回来了,哼,气死你!!” 跟在后边进来的裴承宣不禁扶额,现在有凌玲珊撑腰了,这孩子是当着他的面都敢叫裴琳坏人、老巫婆了…… 凌玲珊在这儿,他就是想阻止裴念凌这么叫,也不敢啊。他可不会忘记裴琳当初是怎么欺负凌玲珊的,要是现在为了裴琳而欺负这宝贝儿子,估计凌玲珊能恨死他—— “念念,不许这么没礼貌,以后不许叫老巫婆,听见没有?”凌玲珊刚开始还不知道裴念凌口中的老巫婆是谁,听到他说坏奶奶的时候她才知道叫的是裴琳。 事情都已经过去四年了,她对裴琳有再多的怨恨都已经被时间磨得差不多了。更何况,因为爱才会生恨,现在她对裴承宣的爱都已经没有多少了,哪儿来的那么多恨? 裴念凌听着妈妈并不算严厉的口吻,有些委屈的说:“可是妈妈……二叔说是那个老巫婆害得你离开了念念……我讨厌她,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 “妈妈不是回来你身边了么?”凌玲珊抱着裴念凌坐在沙发上,温柔的说:“念念,奶奶做了再多的坏事,她也还是你的奶奶,是她生了爸爸,有了爸爸然后才有了你。所以呢,就算我可以讨厌她,二叔可以讨厌她,但是你不能讨厌她,更不能这么没礼貌叫她老巫婆,知道吗?” 裴念凌嘟着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只手圈着凌玲珊的脖子,说:“可是妈妈,就算不讨厌她,我也不喜欢她。妈妈,是她害得我从小就没有了妈妈,让我做了四年没妈妈的孩子……” “是妈妈不好,以后妈妈会补偿你的好不好?”凌玲珊勾了勾裴念凌的小鼻子,然后抬头望着裴承宣,说:“你带他吧,我去做饭。”在游乐场的时候,她答应了孩子,要亲手给他做饭,然后喂给他吃—— 裴承宣惊诧的望着凌玲珊,这次回来,她真的变了好多。 他以为她心底里还记恨着裴琳,没想到她竟然不恨裴琳了,还教育裴念凌不许对裴琳无礼…… 他记得以前她不会做饭,现在竟然要亲自下厨…… “妈妈,我跟你一起去厨房!”裴念凌见裴承宣望着凌玲珊发怔,于是自告奋勇的牵着凌玲珊的手朝厨房走过去,“妈妈,小叔喜欢吃鱼,咱们做好多好多鱼给他吃好不好?” “好……” 凌玲珊话音未落,听到身后一声又气恼又无奈的低吼:“裴念凌你个小混蛋,明知道我自从那次被鱼刺卡伤了喉咙之后就发誓不吃鱼肉了,你竟然还这么坏,让你妈妈做鱼肉来整我是不是!!” “小叔——”裴念凌煞有其事的回头看着容云卿,学着裴承宣教育他的时候那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爸爸说了,作为一个男子汉,我们不能逃避问题,要勇敢的面对问题,并且去解决问题才行。你不能因为被鱼刺卡了一次喉咙就不吃鱼肉了啊,那是不是你被饭噎到了,以后也不吃饭了?” “……”容云卿一脸的挫败,他又一次败给这不到五岁的孩子了!! 他扶额,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裴承宣有多坏,这孩子就有多坏!凌玲珊嘴巴有多厉害,这孩子嘴巴就有多损人!! 至于裴承宣么,已经笑得扶不起腰杆了!每一次这儿子欺负容云卿的时候他都止不住捧腹大笑。所以说呢,人的命运是早已注定了的,以前凌玲珊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欺负容云卿,现在生了个儿子,容云卿还是一样的倒霉! 凌玲珊也不禁失笑,不过还是低头轻轻捏了下裴念凌的小脸,说:“你真坏,小叔不吃鱼你干嘛还要骗妈妈烧鱼给他?以后不许这么欺负小叔,听见没?” “妈妈,小叔是大人,是长辈,他不欺负我就好了,我一个小孩儿哪儿敢欺负他啊!”裴念凌坏坏的眨眨眼睛,神态像极了他那个坏坏的爸爸—— “裴念凌,闭上你的嘴!”容云卿眼角一抽,不禁狠狠扶额。这孩子不说那一句他是大人还好点,这么一说,他顿时觉得自己这个二十二岁的大人还斗不过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多悲剧? “大哥你也别笑,这孩子完全就被你教坏了,以后长大了指不定要祸害多少单纯无知的女孩子呢!”似乎还不解气,容云卿矛头一转又瞪着裴承宣! 裴承宣止住了笑声,慢悠悠的瞅着容云卿说:“啧啧,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我只知道,现在我家小念念在祸害你,而我看得很高兴——” “……”容云卿瘪嘴,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凌玲珊进入厨房的时候,裴琳缓缓从屋子里出来了。刚刚在睡午觉,被裴念凌叫醒了之后又没有人将瘫痪的她抱到轮椅上,她只能自己爬下床,然后艰难的爬上轮椅—— 本来她可以在床上静静的等待清姨去帮她,可是听见裴念凌说凌玲珊回来了,她再怎么吃力都得出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女人回来了! 在走廊上,她看见了厨房里那个模糊的背影。 虽然四年没见了,但是她清楚的记得,那是那个女人的背影,是她恨错了的人……如果早知道这女人不是凌清蓉的亲生女儿,她就不会拆散这女人和承宣…… 而自己,也就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裴承宣似乎察觉到裴琳的存在,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见裴琳一脸的落寞。他不知道她这又是怎么了,自从凌玲珊走之后,他就没有那个心情再去关心她的喜怒哀乐。不管她和凌清蓉之间有多么纠缠不清的恩怨,不管她曾经的童年有多么的痛苦,他都不会原谅她破坏了他的婚姻—— 为了报复一个算不上仇人的女人,亲手摧毁了自己儿子的幸福,害死了曾经和自己同床共枕、而且还生下了他孩子的男人,她有什么值得原谅的? “大哥,二妈在楼上,你不去将她抱下来吗?”容云卿看着楼上落寞的裴琳,她的腿不行,而轮椅也不能下这楼梯,没人去将她抱下来,她就只有一直在楼上…… 裴承宣看着二楼,懒懒的问道,“妈,您儿媳妇回来了,要不要下来瞧瞧?”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6)——凌,我们爷儿俩保护你 裴承宣看着二楼,懒懒的问道,“妈,您儿媳妇回来了,要不要下来瞧瞧?” “不……不用了——” 裴琳似乎看出来了裴承宣言语里的不友善,连忙回答了一句,然后赶紧回了自己房间……儿子已经够讨厌她了,她不能在凌玲珊回来之后就下去给儿子添堵,找不愉快。舒骺豞匫到时候如果凌玲珊刻意不饶她,为难她,那裴承宣一定会更加讨厌她…… “……”看着裴琳匆忙回了房间的背影,容云卿扶额,大哥也太不近人情了,这么问,二妈哪里还敢下来?他不知道大哥和二哥为什么那么讨厌二妈,自从爸爸自杀以后,这个家就有太多的事他弄不清楚…… 可是他却不知道,不是大哥、二哥变了,而是两个哥哥都在保护他,没有将容霖去世的真相告诉他。容霖出事的时候他还在部队,等他回来的时候,容霖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彗。 因此,他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你和二妈到底怎么了?现在嫂子都回来了,你和二妈就别闹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跟着搀和。鼓” “大哥……” 容云卿再次无语,裴承宣笑道:“别不服气,我都是四岁孩子他爸了,你还是个小年轻,还成天被我那四岁的儿子欺负,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被大哥这么欺负,容云卿无语极了,于是进了厨房帮凌玲珊打下手—— 有凌玲珊陪着,裴念凌这顿饭吃得很香。尽管妈妈做的饭没爸爸做的好吃,不过有妈妈细心的喂他,光是这一点,吃什么都香了—— “爸爸妈妈,我们去对面玩玩儿好不好?”吃饱喝足,裴念凌又开始折腾起幺蛾子来。凌玲珊刚好在收拾碗筷,看见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去对面,不由好奇的看向裴承宣。 裴承宣温柔的笑着说,“估计他是想给小朋友们看看,他有妈妈了——” “……”凌玲珊手指颤了一下,不由有些心疼。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瞳,那里面写满了他的期待。凌玲珊叹了口气,自己欠这孩子的,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呢? “好,走吧,咱们出去散散步,活动活动。”凌玲珊将碗筷递给清姨,拿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牵着裴念凌朝客厅外面走去。 容云卿嚷着好困,于是就上楼睡觉去了。见他上楼了,裴承宣才跟在母子俩后边一起出了门。 “妈妈,我们等等爸爸!”裴念凌仰头看着凌玲珊,幸福的笑着回头,冲裴承宣挥着小手高兴的喊道:“爸爸,你怎么这么慢啊,快点!” “妈妈做的饭太好吃了,爸爸吃撑了,走不动。”裴承宣笑着回答,温柔的眸光落在凌玲珊的背影上。凌玲珊正看着前面,听见他的声音,不由有些不舒服。 从今天见面到现在,她听出来了他一直在跟她示好,一直在努力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的温柔对于已经决定离婚的她来说,反而是种困扰。 “妈妈,前面那个是夏叔叔,他儿子一直在背后说我是没妈的野孩子……”裴念凌委屈的盯着前面那个人,然后看着已经走近的裴承宣,“爸爸,你和妈妈手拉手好不好?” “不……” “好。” 凌玲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裴承宣就利索的上前将她另一只手握住。她嘴角一抽,侧眸盯着他,他耸耸肩无辜的笑着,“孩子的请求,凌,你就满足了他好吗?” “妈妈……你不喜欢做念念的妈妈吗?”裴念凌可怜巴巴的望着凌玲珊,等着她点头答应和裴承宣手拉手。看着这孩子泫然欲泣的模样,凌玲珊眼角一抽,不得不无奈望天。这父子俩不愧是培养了四年感情,她一点儿也斗不过他们—— “妈妈,你瞧你走在中间呢,以后我和爸爸两个男人一起保护你!”裴念凌兴冲冲的看着被自己和爸爸一人捉住一只手的凌玲珊,讨好的笑。 凌玲珊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语,裴念凌这些话也不知从哪儿学会的,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讨人欢心,长大了一定少不了祸害人家单纯的小姑娘。 裴承宣侧眸看着走在中间的凌玲珊,温柔一笑,索性将手放到她腰上,将她半拥着,“以后,咱爷儿俩保护你一个。凌,看在孩子的面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父子俩一个比一个懂得审时度势,这就开始抓紧时机献殷勤,说甜言蜜语了?凌玲珊嘴角一抽,自己要是成天跟这对父子在一起,绝对会面部痉|挛—— “叔叔,这是我妈妈,我妈妈回来了——” 裴念凌挥舞着小手,兴高采烈的对前面的夏叔叔说。凌玲珊还没有工夫回答裴承宣的问题,见裴念凌这么激动,也只好挤出温柔的微笑,对迎面走来的夏叔叔点头轻笑。 “哟,恭喜裴首长一家团聚啊!”夏叔叔惊讶的看着和裴承宣手牵手的凌玲珊,原来这就是裴首长那个四年都没有露过面的妻子——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女人还真漂亮,难怪裴首长一直不另外娶妻呢! “谢谢。”裴承宣将凌玲珊拥得更紧,四年来,头一次觉得这么幸福。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她,向自己所有认识的人介绍,这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终于,这样的场景不再只是梦境。 “陈伯伯,我妈妈回来了,我妈妈很漂亮吧?”裴念凌乐滋滋的看着另一边的男人,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母亲。 “你妈妈?”陈伯伯惊讶的看着温柔微笑着的裴承宣,目光落在裴承宣幸福的脸上,他知道,这个和裴承宣亲密无间的女人绝对是裴夫人,绝对不是裴念凌撒谎骗人而已。 “真漂亮,小念念这下高兴了吧?爸爸妈妈团聚了,以后打雷的时候再也不会害怕得哭鼻子了——”陈伯伯弯腰跟裴念凌打趣儿道,同时向裴承宣夫妻俩点头微笑。 “念念,自己玩会儿,我和爸爸去花坛边坐坐,好吗?”凌玲珊看了一眼只顾着跟叔叔伯伯们炫耀自己有妈妈了的裴念凌,微笑着松开了他的手。 看着裴念凌高高兴兴的和小朋友玩去了,凌玲珊才示意裴承宣和她一起坐到旁边的花坛上慢慢说事儿—— 第一句话,凌玲珊就直接开门见山。 “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为了见念念,二是跟你离婚。”凌玲珊抬头看着天空,淡淡的笑着说,“至于能不能重新在一起,给不给你机会,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不是么?四年了,再浓的情感也淡了。” 为了念念,为了离婚—— 裴承宣瞳孔幽暗,侧眸看着凌玲珊,许久不知道说什么。缓缓移开目光看向裴念凌,那孩子时不时往这边瞄上几眼,似乎是担心爸爸妈妈悄悄走了不要他了—— 他离不开她,念念更离不开她。 “我知道,当年在悬崖上的时候你已经心软了,你也已经答应了跟我一起离开北隅岛,一起去澳洲定居。”裴承宣重新看向凌玲珊,“为什么现在你执意要跟我离婚?即使你要离开我,也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么?” “也没什么,无非是感情淡了,不想在一起了。”凌玲珊淡然一笑,然后说:“对了,谢谢你这四年替我找到了证人,指证了那个教授的禽兽行为,让我的罪孽减轻了很多——” 她虽然一直没有回国,但是对北隅岛的事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这四年裴承宣不仅将裴念凌照顾得好好的,还命令部下到处找当年的受害者,想为她洗刷冤屈。 天道酬勤,两年前他找到了一个自愿指证教授的女孩儿,经过一次庭审之后,媒体大肆报道,又有几个受害者先后出现。终于,法庭确定了那个教授的犯罪事实,将凌玲珊的十四年刑期改判为无罪。 但因为她有逃狱的情节,所以最后判为一年有期徒刑。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重新和我在一起,现在你始终是我妻子。”裴承宣对凌玲珊温柔的笑,“你放心,那一年的刑期我也会帮你抹掉。当初十四年太长,我找遍了各种人脉都无法替你减刑。不过现在只有一年,军事总理答应我,只要你投案,他可以让你无罪释放——”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凌玲珊侧眸嫣然一笑,说:“你就不好奇,这四年我在美国究竟从事什么职业么?” 裴承宣不语,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当年在悬崖下被人救回美国之后,我就经人举荐,正式成为了美隅联盟的一员。你应该不陌生,那是美国与北隅岛共同组建的一个组织。身为美隅联盟的成员,我立下的功足以抵去那一年的有期徒刑——” “……”她的身份,裴承宣始料不及。 他想过很多种见面的场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如今,她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了,还是在美国与北隅岛来去自如的特别行动员—— “难怪你回国之后没有任何藏匿的迹象,直接找到了我。原来,你现在已经不需要藏匿了。”裴承宣瞳孔紧缩,凝着裴念凌的小小身影,“不仅不再是个罪犯,还从事着国民心目中神圣的职业。” 这样一来,凌,你就不会再需要我了吧?呵呵,如今除了念念,真的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成为我挽留你的理由了。 “上午在游乐场的时候你说,我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玲珊神情凝重的看着裴承宣,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真相的准备。 这些年承受的事还少么,她已经学会了怎么调节自己的心情—— 裴承宣抿唇一笑,忽的,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见到她的那种喜悦,在得知她已经可以完全脱离自己,独立生活的一霎那,全都消失无踪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见面意味着再次失去,倒不如一直不见,至少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不至于彻底绝望。 “裴承宣……”凌玲珊看着沉默的男人,眸中有些焦急。她迫切的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莫林风和凌清蓉不是她的亲生父母,那么她的亲生父母又会是谁? “你想知道么?为什么不去问容玉珩?”裴承宣侧眸,对凌玲珊温柔的笑着说:“我比较想知道,当初刻意的欺骗,容玉珩他会给你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凌玲珊心底一沉,即使容玉珩在这件事情上隐瞒了什么,她也没有立场责怪他任何事。因为当初在悬崖上,开枪的人是他,也是他的人救了她…… 那些武警中,有容玉珩的人。 而那天,他的人看准裴承宣制服了容玉珩之后,立马上前假装将他抓住了,带到所有武警人员后面。等到裴承宣看着丁云辉和孩子的时候,那两个武警便松开了容玉珩,而枪法十分精湛的他朝她开了枪—— 看似对准了心房开枪,实际上,距离致命点还有几厘米的距离。 因为他的抢是消音的,所以即使距离他最近的武警也没有发现他的举动。同时,两个武警人员拨通了电话,安排了人用最快的速度悄悄潜到悬崖下方—— ps:下一章,凌玲珊要去执行任务,而裴承宣主动请缨,陪她一起,想看温情戏的、想看首长腹黑的诱惑凌玲珊跟他和好的,请订阅下一章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7)——今晚跟我一块儿休息【首长腹黑鸟】 “不想告诉我就算了。舒骺豞匫” 凌玲珊瞥了眼裴承宣,然后看向远处正玩得起劲的裴念凌,有些舍不得的叹了口气,“我先回去了,如果念念想我了,我会接他去我那儿玩几天。我是他的母亲,我有权力和他单独待几天不是么?裴承宣,希望你到时候别不答应。” “凌——” 裴承宣握紧凌玲珊的手指,她甩开他,冷漠的站起来朝小区外走。裴承宣眸中幽暗,看着她走了几步之后,一个箭步跟上去从后面将她轻轻搂住—— “别走。彗” 他箍紧她的腰肢,嗓音中有几分脆弱,“凌,别走好吗?就算你不在乎我是否会心痛难过,可念念呢?如果一会儿念念看不见你,他会难过会哭的……” “放手,裴承宣。”凌玲珊回头看着他的侧脸,“你揣着事儿不告诉我,我怎么留下?你不是说容玉珩知情么,既然你不说,那我找那个肯说的人去。” “凌——疗” 裴承宣嘴角一抽,原来她不是真的要离开念念,而是气他有话藏着掖着不肯说。他松开手,无奈的笑道:“四年不见,你都会威胁我了。好,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凌玲珊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然后重新坐到花坛上,等着他说。 “在你出事之后不久,念念有一次神经中枢出现了一点病变。妈担心你有凌清蓉遗传的精神病,而你的病遗传到了念念身上……所以妈说出这个可能性之后,我找了凌清蓉跟念念做血液比对。而结果是,凌清蓉和念念没有任何亲缘关系——” 裴承宣说完之后,侧眸凝视着凌玲珊。她惊愕的望着他,又望了一眼正玩得高兴的念念,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母亲没有亲缘关系…… 这样的结果,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到你和莫离染长得一模一样,应该不是什么巧合,于是就带念念跟莫林风做了dna鉴定,结果……念念和他是直系血亲——” 裴承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话已经说到这儿,凌玲珊差不多也该知道事情真相了。至于更具体的细节,那得她亲自去问莫林风。 鉴于念念和莫林风的亲缘关系,裴承宣曾经多次找过莫林风,可是对于这件事,莫林风一直是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 凌玲珊一直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 望着湛蓝的天空,她忽的有些伤感。从小,她以为自己是个没有父亲的孤儿。后来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一个父亲。可是没过多久的时间,又意外的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国民痛恨的叛徒,而自己的母亲和自己丈夫的母亲是亲姐妹…… 和裴承宣从夫妻到表兄妹,最后成为陌路人,直到落下悬崖,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个小厨房,上帝特意为她布置了太多的杯具(悲剧)—— “妈妈,今晚我可以和妈妈睡吗?” 小小的浴室里,一大一小两个人说着悄悄话。凌玲珊温柔的替裴念凌擦着小身体,四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尽一个母亲的责任,细心的给孩子洗澡。 凌玲珊捏了捏裴念凌的小鼻子,温柔的说:“好啊,妈妈也想跟念念一起睡——” “妈妈我爱你!”裴念凌激动的扑进凌玲珊怀里,湿漉漉的身体将凌玲珊的衣裳也弄湿了。她低头看着可爱的小家伙,无奈的笑了。 洗好之后,问题来了—— “妈妈,我的衣服呢?” 裴念凌贼溜溜的大眼睛满浴室乱转,始终没有看见自己印着喜羊羊图案的睡衣。凌玲珊一拍脑门,无奈的对浴室外面说,“哎,给你儿子拿一套衣裳来。” 早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老佛爷”传召的裴承宣勾唇温柔的一笑,他就知道,指望这大大咧咧的女人照顾小念念,估计一大一小会闹得够呛。 四年的时间,她变得成熟了,漂亮了,也比以前果断坚毅了,但这大大咧咧的本性,也许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他不能放手,绝对不能。即使她执意要离婚,他也绝不答应让别的男人接手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除了他自己,谁照顾她们娘儿俩他都放心不下。 裴承宣轻轻推开浴室门,一大一小两个萌物都湿漉漉的坐在浴缸边缘,同时侧眸瞅着他—— 这样的场景,一直是裴承宣梦寐以求的。如今看到了,心都柔软了。他喜欢她的小鸟依人,喜欢孩子的天真无邪,喜欢她们娘儿俩坐在一块儿等着他—— “来,爸爸给你穿上你最爱的喜羊羊。” 裴承宣侧眸对凌玲珊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半跪在浴缸旁边,给光着身子的裴念凌穿衣。凌玲珊没做过这种给孩子穿衣的事,于是就坐在一边看着。 凌玲珊一直都听人说,一个男人专注一件事的时候是很迷人的。她有些不懂,为什么没有人说,一个专注的疼着孩子的男人才是最吸引人的。 就像此时此刻,裴承宣细心的拿宽大的毛巾给裴念凌擦身体,父子俩时不时互相笑笑,他挠了念念的痒痒,念念咯咯的笑着,瞪着洁白的小脚丫踢他,他眉毛一挑,将念念的小脚给握在掌心,坏坏的挠痒痒…… 从凌玲珊的角度看裴承宣,他俊美的五官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迷人。而他一向刚毅的轮廓,此时却多了些柔和,直直的撞进她心里—— “爸爸,妈妈一直在看你。”裴念凌趁着裴承宣给他穿衣裳的时候,抱着裴承宣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的说。 裴承宣听得心中微动,缓缓抬头看着凌玲珊。她脸上是刚刚给裴念凌洗澡时溅洒出来的水滴,衣裳也都湿了,唯独那双眸,一直如当年那般纤尘不染。 “我带他先出去了,累了一天吧,好好泡个澡。”裴承宣站起来对凌玲珊温柔的说,然后将她的睡衣放在一边,抱着裴念凌出去了。 望着浴室门关上,凌玲珊才发现自己已经望着他出神了好久,好久…… 看着他和孩子,心里总是不由得宁静。 客厅里,裴承宣一个人静坐着,桌面上是凌玲珊的手机。刚刚她将手机给裴念凌玩儿,裴念凌上楼之前又将手机给了裴承宣—— 侧眸望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裴承宣缓缓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她的手机依然有键盘锁—— 还是那几个数字么?裴承宣试探着按下了5368415几个数字。可是结果却是错误的—— 他脑海里浮现出凌玲珊对裴念凌的温柔,心中一动,再次按下了裴念凌的生日—— 密码正确。 看了她手机里很多东西,他并没有从中发现她和任何男人的暧昧,包括容玉珩,两人的信息也没有什么特别暧昧的征兆。 裴承宣松了口气,只要她的心没有给别人,哪怕就是已经碎成了粉末,他也可以让她的心重新跳动起来。 目光落在一个名为“cc计划-5”的文件上,裴承宣瞳孔紧缩! 这个计划他知道,上个月在首都秘密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军事总理曾经将这个计划告诉过所有高级军官,他自然也知情。 北隅岛的黑道势力一直存在,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蒋欣岑的死并没有让黑道发生什么本质性的改变,那个潜藏在暗处的人一直在,但是碍于没有更多的证据,所以一直不能将他绳之以法。 加上他在黑白两道都算是有点势力的人,尤其这几年又跟安槿苼、傅璟琛等等人成为了盟友,更加不好收拾。 于是,北隅岛和美国方面计划了一个专组,破坏这个联盟之间的关系,然后将安槿苼和那个幕后者容玉珩同时抓获。而专组的人员,又美隅联盟挑选几个人,北隅岛全力配合,于下个月开始执行—— 当初裴承宣因为自己是容玉珩的大哥,所以主动避嫌,跟军事总理直接说自己不参加这个计划。如今看来,凌玲珊应该是美隅联盟派来执行这个计划的人—— 犹豫再三,裴承宣拨通了军事总理的号码—— “什么?”军事总理一时有些蒙,当时他也是打算将这个任务交给裴承宣的,可是裴承宣以自己和容玉珩是兄弟这个理由委婉的拒绝了。如今是怎么了,居然主动争取这个任务? “我妻子凌玲珊回来了,总理,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就是美隅联盟派来执行这个任务的人?为什么整整四年了,您一直将她还活着的消息瞒着我——” “承宣……我是为了你好,她跟你已经不可能了……” “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哪怕就是为了孩子,我也一定会争取。总理,请将这次的任务交给我,我务必陪在她左右,保护她平安。” 犹豫再三之后,军事总理答应了他的请求。 凌玲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看见沙发上那个等着自己的男人时,她有些惊讶。自己刚刚在里面泡了一个小时,他一直在这儿坐着? “你想离婚是么?”裴承宣侧眸看着凌玲珊,温和的微笑,“我可以答应你。你要将念念带走,我也可以答应你。” “……”凌玲珊错愕的望着他。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就答应将养了四年的孩子交给她? “我有两个条件,希望你答应。” “……你说。” “第一,你必须跟我装作很恩爱的样子,让念念幸福的过完生日。你应该没有忘记,他下个月的生日,所以你只需要跟我扮一个月的假夫妻、假恩爱就可以了。” 裴承宣说得很温柔,很坦诚,凌玲珊听不出他有什么阴谋。而事实上,他说的也是她应该做的,四年没有陪过孩子,如果这一次将孩子接走了,以后孩子就会失去爸爸,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享受父母都在身边的快乐。 为了孩子,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我答应。” “第二,你想带走我的孩子,必须经过我的审核。”裴承宣淡淡的笑,很有一个首长该有的风度,“简单来说,就是你要具备照顾我儿子的条件。如果你不能做到温柔贤淑,孩子我不会让你带走,因为他以后会在单亲家庭中生活,他需要一个既可以当爹又可以当妈的亲人,不是么?” 裴承宣的话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凌玲珊思考了一会儿,照样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他执意不将孩子给她,即使上了法庭她也未必争得过。所以,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赶快成为一个好母亲,通过他的审核就一切ok了。 见凌玲珊点头,裴承宣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邪恶微笑。 凌玲珊,以前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依然不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是么,我绝对可以让你回心转意—— “那么,今晚念念说要跟咱们俩一块儿睡,你的意思呢?” 裴承宣笑眯眯的问。凌玲珊手指一颤,惊诧的望着他!楼上,裴念凌也光着小脚丫兴奋的说,“妈妈,你不可以拒绝,你欠了我四年的母爱呢!” 凌玲珊眼角一抽,这父子俩真是…… 没关系,这四年她已经学会了防身术,她还就不相信了,一会儿上了床之后这腹黑的男人还能怎么为难她!何况,当着孩子的面,他也不敢做什么事! “好啊,等我吹干头发——” “嗯。” 裴承宣温柔的点头,露出大灰狼的得意微笑。凌玲珊,即使你现在有了功夫,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么?最多大战三百回合,到时候你一样是被吃干抹净的份儿!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8)——她锁门?首长大人撬锁翻窗户? 时隔四年,再一次踏入这个房间,凌玲珊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舒骺豞匫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跟当年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凌玲珊喜欢的那一张油画,依然悬挂在床头的墙上。她最喜欢的海豚台灯,还是如当年一样摆在她那边的床头柜上…… 四年了,这台灯能一直用到现在么?也许他拿去修理了好几回了吧? “妈妈快一点,你睡这儿!” 裴念凌指着自己左边,对凌玲珊甜甜的微笑。凌玲珊缓缓将门关上,然后瞅了眼左边的位置。她记得四年前的时候那明明是裴承宣睡的,她睡的是右边—彗— “要不要先喝杯牛奶?”穿着睡袍的裴承宣半倚着床头,对凌玲珊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裴念凌的小脑袋枕着他的大腿,父子俩都望着凌玲珊—— “不用了。”凌玲珊走到裴承宣身边,说:“裴承宣,你过去。” “嗯?”裴承宣挑眉,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龄。 “你睡的我的位置。”凌玲珊索性坐在床沿上瞅着一动不动的男人,他是当她不记得了么,左边的那个位置不是她的,她的海豚台灯还在这里呢! “原来你还记得。”裴承宣欣慰的笑了笑,就连这些事情她都还记得,干嘛还装作什么不在乎他,不爱他了呢?如果不爱了,为什么还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过不过去啊,”凌玲珊抚了抚自己的长发,搞半天,这男人睡在这儿是为了试探她到底还在不在乎他,“快点啊,别磨蹭,你不过去我就出去。” “妈妈生气了,爸爸你快点过来啊!”裴念凌见凌玲珊在动手推裴承宣了,赶紧拽着裴承宣的胳膊将他往左边拽。一大一小,大的一个轻轻的用手指推搡着他,小的一个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使劲的拽着他—— “好好好,别拽了,我过去。” 裴承宣抬手捉着裴念凌的小胳膊,这孩子这么抓着他,他怎么过去?要是一站起来就不小心将这孩子给碰到床下去了,半夜哭起来可十分扰邻。 “你当心点,别把孩子压到了。”凌玲珊一边说一边坐上床,一伸手,裴念凌就兴高采烈的朝她扑过来。 “妈妈,你身上好香香!”裴念凌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窝在凌玲珊怀中,扬起小脸咯咯的笑着。凌玲珊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笑而不语。 裴念凌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看着凌玲珊,这么久来没有见过母亲的他,如今只想一个劲的讨好妈妈,“妈妈,我给你讲幼儿园的事好不好?” 凌玲珊还没说话裴承宣就一句话接过来,说:“不行,现在咱们都得睡觉了,明天你慢慢讲。” “爸爸我没问你,你不听那你出去睡我房间。”裴念凌侧眸一个很不满很怨怼的眼神扫过来,裴承宣扶额,不得不给自己的嘴巴贴上了胶带,不干涉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孩子都这样,明明没什么事情,他非要在睡觉之前缠着你。要么听你给他讲故事,要么有数不完的话要告诉你,你还不能不听,不听的话他都会委屈得一整夜不理你,别提有多难伺候了。 凌玲珊幸灾乐祸的瞅了一眼在裴念凌这儿碰钉子的裴承宣,眉梢上都是笑意。裴念凌见凌玲珊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这么喜上眉梢,一时更加开心了,直抱着凌玲珊的胳膊缠着讲故事给凌玲珊听。 “妈妈,我不跟你说幼儿园的事了,这样好不好,老师给我们讲了一个童话故事,我讲给你听——”裴念凌一双眼睛贼溜溜盯着凌玲珊直转,等着她说话。 “不好呢念念,”凌玲珊轻轻搂着宝贝儿子的腰,瞥了眼自从被裴念凌一语呛过去之后就一直沉默凝视着她和儿子的裴承宣,凌玲珊邪恶的勾起嘴角,一丝好看的弧度直直落进裴承宣心里,“有个不喜欢听故事的人在这儿,咱们把他撵出去,剩咱们母子俩慢慢说悄悄话好不好?” 裴承宣一直静静的凝视着凌玲珊和裴念凌,能够和这对母子俩躺在一块儿,感受她们娘儿俩的存在,近距离的听着他们动听的声音,即使他自己不参与话题,他也觉得格外幸福。 可是,他怎么听出来某个人有排斥他的念头呢? “凌玲珊,你……” “爸爸,我要和妈妈说话,你出去睡我的房间。” 裴念凌打断了裴承宣十分无奈的话,凌玲珊噗嗤一声笑了。儿子这话说得,不是商量,不是请求,而是直接给裴承宣下命令:你出去,别在这儿烦人! 堂堂一个首长,忽然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呼喝住了,裴承宣别提有多无奈了。他眼角一抽,扶额望着凌玲珊和裴念凌,“你们娘儿俩慢慢说,我不搭话行了么?我睡觉,我保证不再说话——” “你说你又不听儿子讲故事,你在这儿做什么?大半夜的搁这儿不睡觉,扮猫头鹰呢?”凌玲珊揶揄了他一句,然后挤出温柔的微笑,缓缓的说:“尊敬的裴大首长,你别搁这儿碍眼好么,人又不是很帅,多碜人。出去吧,家里这么多房间,随便你出去睡哪一间。请——” “……”裴承宣好久没有被凌玲珊这么打击过了,这四年来除了容云卿那家伙时不时跟他顶一两句嘴之外,其他人都是对他客客气气的。这好久不损人,嘴也越发不利索了。 忽然被凌玲珊这么损着,他愣是只有直抽眼角的份儿,一个字都回不了。 大半夜的扮猫头鹰,她这小嘴是越发会拐着弯的骂人了—— “凌玲珊,咱们不带这么邪恶的行么?” 看着裴承宣无语的模样,凌玲珊心头很乐呵。一向威武的大男人,如今像一只任人欺负的小猫咪一样,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她挑眉道,“凭什么不准邪恶,你邪恶的时候还少了?哦,你不邪恶了,全地球人都得跟你假正经是不是?你邪恶之后,全地球人都得乖乖的任你宰割?” “……我才一句话,你至于说这么多话来还击么?”裴承宣感到很无奈,可是无奈的同时,他感觉到了心底的快乐在逐渐的蔓延到全身的血液。可以和心爱的人,以及宝贝儿子躺在一块儿,看着儿子,偶尔跟心爱的人吵吵嘴,这是他期盼了四年的幸福。 “举一反三你不懂么?赶紧出去,你瞧瞧你自己,这么大的体积,不仅占床,还碍眼,看得我胸口堵得慌——” “……”你厉害! “爸爸,你快点出去行不行啊,怎么这么讨厌呢!”裴念凌听着妈妈说胸口堵得慌,一下子急了,赶紧瞪了一眼还躺在床上不肯走的裴承宣,直翻白眼。 “臭小子,现在有你妈在,你都敢说我讨厌了,嗯?”裴承宣轻轻一巴掌拍在儿子肥嘟嘟的小屁股上,带着威胁性的笑问,“你皮痒了,欠揍是不是?” 这样坏坏的一巴掌,这样的问话,让凌玲珊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好好的,自己怎么就想起以前没怀念念之前,时不时被他抽小屁屁的画面了呢? 这该死的男人,这么久了还改不了抽人家小屁屁的习惯,讨厌! “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跟妈妈说悄悄话……”裴念凌摸着自己的小屁股,有点委屈的往凌玲珊怀里钻,小声的回答裴承宣。 裴承宣这下摆足了一个威严的父亲的架势,有模有样的教育裴念凌,说:“儿子,爸爸怎么教导你来着?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不能这么大了还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知不知道?你得从小就开始学会独立自主,以后才能好好的保护妈妈,懂么?想要保护妈妈,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太依靠爸爸妈妈,知道吗?” 裴念凌嘟着嘴看了眼凌玲珊,然后点点头,“嗯……” “所以呢,你现在应该怎么做?” “妈妈,明天你睡午觉的时候我再跟你讲故事——” 裴念凌委屈的嘟着小嘴,然后离开了凌玲珊的怀抱,胖嘟嘟的身体在裴承宣手掌的支撑下从床上站起来,然后乖乖的跳下床—— “哎哎哎,念念,你干嘛去?”凌玲珊眼见着宝贝儿子乖乖的下床,这才回过神来。她扶额,狠狠剜了一眼裴承宣。这人怎么回事,就会干欺负她、欺负小孩儿的事儿,还能做点别的不! “凌玲珊,你可别袒护孩子,他得从小学会独立你知道么?要是宠坏了孩子,以后你哭都来不及——”裴承宣为自己接下来的目的找着借口。 不支走孩子,他怎么实行自己的“侵略计划”?瞅着凌玲珊的模样,他知道她并不是不爱他了,而是心里有些什么东西堵着,这才让两人的感情有了隔阂…… 既然还有爱情,夫妻俩分别了四年,阔别重逢,他为她守身如玉了四年,如今,怎么着也得尝点甜头了吧? “裴承宣,念念不是你的兵,他才四岁的孩子,晚上跟妈妈一起睡怎么了?”凌玲珊呛了裴承宣一句,然后瞅着裴念凌委屈的模样,心疼的坐起来将他拉到床边,好言好语的安慰着,“念念乖,别听你爸瞎说,妈妈想抱着你睡,谁都管不着——” “妈妈,我以后要保护你,我要一个人睡,”裴念凌别扭的恨了一眼裴承宣,跟凌玲珊说,“现在我打不过爸爸,让他保护你,以后等我长大了,我天天跟妈妈在一起!” “……”裴承宣无奈的摇摇头,却乐了。瞧儿子这恨恨的小眼神,是有多恨他呢? 凌玲珊眼睁睁看着裴念凌恨了一眼裴承宣之后就拉开|房门小跑着离开了,一时说不出心里是欣慰还是心疼。这么小就懂得独立自主,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可是第一天见面,都来没来得及好好补偿这孩子,瞧着这场景怎么不让人心疼呢? “我去看看儿子。” 裴承宣掀开被子下了床,刚走两步,身后便有一个软绵绵的枕头朝自己身上砸过来。他不躲不闪,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凌玲珊。 凌玲珊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怒火,没好气的说:“你滚去客房睡!我警告你,一会儿要是敢进来,当心我半夜趁你不注意一刀阉了你!!” 裴承宣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到底算撒娇,还是发怒? 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哎,咱们俩明明说好了在念念面前假扮恩爱的夫妻来着,你现在要是将我赶出房间,明早儿子知道了,不伤心难过就怪了!”裴承宣轻哼一声,说:“你要是撂挑子不干,可算是毁约了啊!” “我没有毁约的意思啊!你说的嘛,男人要学会独立,你儿子才四岁都被你逼着学独立了,你都一快三十的老男人了,怎么还有脸跟别人一块儿睡?”凌玲珊挤出一抹微笑,白皙的手指指着门外,“乖,你得学会独立,现在请你出去——” “……” “立刻,马上!” 伺候好儿子睡觉了,我再来跟你慢慢折腾—— 裴承宣出去之后顺便带上门,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门锁从里面给反锁了—— 他回头看着门把,露出一个邪佞的微笑。就这点开锁的破技术,能难倒他这个技术全能的特种兵首长?再说了,门锁了不还有窗户么,他就不信摆不平这点事儿! 一会儿啊,保准让她大开眼界——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9)——接受,或者不接受? 壁灯的照射下,精致的女士香烟缓缓燃烧着,一圈圈烟雾扶摇直上,渐渐模糊了凌玲珊的轮廓。舒骺豞匫 她倚着床头,一手握着小巧的手机,写满了愁绪的眸光静静落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虽然过去了四年,但是这个号码她一点也不陌生。那个男人曾经在她举目无亲的时候,像一个慈父一样关怀着她,从来没有因为她是杀人犯而有所改变。 那时候她常常想着,自己如果是真的莫离染该有多好,如果自己可以有一个如此温和慈祥的父亲,该有多好。如今忽然发现自己和他可能真的是血亲,这样的真相却让她犹豫了。 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再有任何的改变。 莫林风是她的父亲,他疼她,宠她,千依百顺彗。 凌清蓉是她的母亲,在药物的治疗下,这个女人渐渐恢复了神志,渐渐承认了她这个女儿。 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虽然四年未见,可是他依然黏着她,深深依赖着她。 一家团聚,这本来应该是多么和谐而幸福的事,可是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莫林阳,搅乱了她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幸福—挠— “咔嚓”一声,门响了一下。 凌玲珊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不再去想莫林风和莫林阳的事儿。她缓缓抬手将指间的香烟送到唇边,得意的笑了一声,“门打开了是吧?可别用力推,门后放着你最喜欢的陈列柜。如果你一推,陈列柜上的名贵古玩和名酒摔了一地,你可别怪我刚回来就败家——” 房间里的声音温柔的传出来,裴承宣眉梢一挑。 刚刚将门锁撬开,他的手放在门把上试探了一下就知道门后面有东西。可是毕竟没有透视眼,他不知道门后是什么东西,所以不敢用力推—— “陈列柜?” 裴承宣唇线微挑,这女人是越来越聪明了,知道什么东西在他心里重要。可是唯独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众所周知的,她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行,咱都不败家——” 裴承宣松开门把,贴着门温柔的说了一声,然后朝隔壁房间走去。只要从隔壁房间的窗户翻过去,就可以到那个房间落地窗外的阳台上。至于落地窗旁边的小玻璃门么,只要轻轻一推就开了,那个小玻璃门是没锁的—— 凌玲珊一直静静聆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什么声音都没了,她才松了口气。虽然答应了和他假扮恩爱夫妻,可是夜里同床共枕,她怎么知道这如狼似虎的男人能不能把持得住? 凌玲珊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她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孩子的母亲了,但让裴承宣把持不住的魅力她还是有的。 人走了,总算是清静了。凌玲珊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落地窗边,将厚厚的窗帘拉开了一个小缝隙,悲伤的望着远处霓虹交错的大楼。 犹豫了很久之后,她才缓缓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 莫林阳已经睡下了,这个是家人号,生意上的朋友和一般不认识的人并不知道这个号码。更何况,一般情况下这么晚了不会再有人打电话找他。 是熟悉的人么?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咳嗽了一声,说:“我是莫林阳,您是?” 凌玲珊听着手机里透出来的声音,很熟悉的感觉,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她的心很乱,直到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拨打了这个号码是为了什么。 “喂?”手机那头的沉默让莫林阳倍感不解,这么大半夜了,又是拨打的这个家人号,但打过来之后却不说话,这个人到底是谁? “说话,不说话我挂了——” 莫林阳略显不悦的说了声,准备挂断电话。没准是哪个打错了的人—— “等等——” 淡淡的两个字传入耳朵里,莫林阳一怔,竟然是这么熟悉的嗓音!凌玲珊缓缓开口,望着窗外的霓光,“还记得我么,我是凌玲珊。” “……凌玲珊……”莫林阳无比的震撼,蓦地从床上坐起来,震惊的将手机拿到眼前好好看了一眼,然后才重新放在耳边,说:“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对于我没死的消息,不知道是让您老人家失望了,还是惊喜了。”凌玲珊淡淡的说,情绪依然平静得看不见一丝起伏。事实上,她并不希望自己是莫林阳的女儿,她希望这一切只是裴承宣的谎言,她的身世没有这么多曲折—— “……怎么会失望,我高兴还来不及!”莫林阳稍稍晃了一下神,然后激动的掀开被子下床,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珊珊,你现在在哪儿?我可以见见你吗?你还好吗?我常常去北隅市看念念,那孩子可乖了,你回家看过孩子了没有,他……” 凌玲珊抿唇,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打断莫林阳惊喜异常的问话,不紧不慢的说:“你的问题能一个一个来吗?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 “对不起,我太高兴了……” “我和你非亲非故,听到我还活着的消息,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 “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你和念念的dna鉴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是什么样的真相我都可以接受,但你务必告诉我实情,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最后几个字,凌玲珊说得十分缓慢。莫林阳听后,刚刚的所有惊喜瞬间被自己强压回心底,一时静默了。 时隔四年,第一次和凌玲珊通话,她开门见山的问他,她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这件事裴承宣来问过多次,他都没有告诉过裴承宣。如今凌玲珊亲自来问这件事,他不知道自己该继续隐瞒,还是将实情告诉她。如果要说,这事儿要怎么说出口……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承认我,那么我这几年是生是死与你有什么关系?打扰了,让你大半夜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惊喜了一回。” 凌玲珊淡漠的笑着,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又冷漠的说了一句,“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说,但是过了今天,以后你想说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莫林阳,你听好了,如果现在你不说,那么这一辈子你都别说出来,否则,你会后悔的——” 凌玲珊说完毫不犹豫的结束了通话,然后静静的站在窗边,缓缓阖眸。 裴承宣早已经从隔壁房间的阳台翻到这个房间的阳台上了,一直在打电话的凌玲珊一颗心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世上,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听着里面的声音,裴承宣一直静静的站在阳台上,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层玻璃落地窗,以及一层厚厚的窗帘。他看不见她的容颜,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悲伤。 在裴承宣准备抬头推开玻璃门的时候,悦耳的铃声划破了夜里的静谧。他缩回手,继续静静等在外面。 凌玲珊低头看了眼手机,是莫林阳打来的。 她淡漠的笑了一声,白皙的手指按掉了这个来电。索性关了机,她站立了一会儿之后才躺回床上。 听到房间里匀静的呼吸,裴承宣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一步步朝床边走去,床上的女人即使进入了梦乡,眉头也依然紧紧地皱着。 他悄悄的在床沿坐下,安静的望着许久未见的她,心里格外宁静,安稳。 有她在,即使不说话,他的心也是异常平静的。 凌,你心底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的对么?否则,你不会在莫林阳打来电话的时候,直接关机睡觉。可是我的小傻瓜,即使你表面上假装不知道真相,难道你真的可以瞒过自己的心么? 裴承宣拿了一截安神香点燃,替她掖好了被角之后,拿着她的手机离开了房间。 楼下客厅里,裴承宣拨通了莫林阳的电话—— “凌已经回来了,有什么想说的,你现在可以说。如果过了今天,以后你都不再有机会跟你的女儿解释任何事。”裴承宣淡淡的开口,直截了当的说。 莫林阳一直在锲而不舍的拨打凌玲珊的号码,听到的都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说她已经关机。他知道自己除了今晚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所以说什么也不会因为她关机了就停下——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他握着手机的手都止不住颤抖,感动异常。他以为是凌玲珊想通了,可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裴承宣的声音—— “……我以为是珊珊……裴承宣,珊珊她人呢?” “她已经睡了。我想她已经改变主意了,不想再认别的父亲。如果你还想挽回这个女儿,就将当年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或许我还可以帮你这个忙。”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0)——他趁她不备种草莓…… “她已经睡了。舒骺豞匫我想她已经改变主意了,不想再认别的父亲。如果你还想挽回这个女儿,就将当年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或许我还可以帮你这个忙。” “珊珊她……”莫林阳捏紧手指,“她还好么?” “莫林阳,你觉得她能有多好呢?以为自己找到了父亲,结果那个本该是她父亲的人却什么都不肯说,换做是你,你的情绪会有多好么?”裴承宣冷漠的问了一句,然后等着莫林阳迷途知返将所有事情说出来—— 他等着莫林阳解释,凌玲珊和莫离染,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林阳沉默了很久之后,最终长吁一声,淡淡的说:“既然她现在不想再认别的父亲,她不再关心当年的事实真相,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裴承宣,好好照顾她,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彗” 莫林阳就这么结束了通话,裴承宣听得出来他言语里的悲伤和无奈。可是,他竟然就这么决定放弃了?那是自己的女儿啊,竟然一点努力也不做,就这样完全放手? 握着手机,裴承宣扶额—— 怎么办,本来想帮忙弄清楚凌玲珊的身世,哪知道莫林阳这老头油盐不进,只吃软不吃硬,自己这么一逼,人家彻底放弃了认女儿…溺… 凌,我帮了倒忙……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杀了我?? 裴承宣望了眼楼上,极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老婆还没追回来呢,现在先让岳父大人死了心……这可怜催的,最近点儿很背,干什么都不成功—— 忽然,眸光扫向长廊上一个小不点,裴承宣的眼睛蓦地直了—— “你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裴承宣站起来,盯着在长廊上作怪的某只小鬼。裴念凌一直趴在地毯上,贼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楼下客厅打电话的爸爸,似乎还记恨着爸爸不让他跟妈妈睡,所以小眼睛一横,有些不客气。 “你趁妈妈睡着了偷偷拿妈妈的手机,你还给小外公打电话,我要告诉妈妈去!”裴念凌嘟囔着,充满了威胁性的小眼神看着裴承宣。 裴承宣心下一沉,这倒霉孩子怎么净跟他过不去了! 不过确实是自己帮了倒忙气跑了莫林阳,这事儿要是被凌玲珊知道了,他就永不翻身了—— “乖,爸爸没有给小外公打电话,你快去睡觉吧,明天爸爸带你去部队玩儿,好不好?”裴承宣捏着手机,笑眯眯的朝楼上走去。 裴念凌眼珠子一转,哼哼,就这点小小的好处就想贿赂我,我才不干! “我才不去,部队除了沙子就是海水,有什么好玩儿的?还不如将爸爸偷偷捣蛋的事告诉妈妈,她听了一高兴就会带我去海边。” “……”捣蛋?得,我确实是捣蛋干了坏事儿…… “念念,我的宝贝儿子,你要爸爸怎么做才能保密?”裴承宣走到裴念凌身边,一拉裤管,陪着裴念凌一起蹲在地毯上。 “我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哼!”裴念凌的小眼神儿狠狠剜了一眼裴承宣,然后瞅着别的方向。 听了这话,裴承宣不禁眼角一抽。小兔崽子你妈回来了,跟你一起生活了四年的爸爸眨眼间就成了敌对方? “你是爸爸的小心肝儿啊,乖,明天爸爸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别跟妈妈告密行不行?” “你的小心肝儿四年没见到妈妈,在妈妈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想跟妈妈一块儿睡都不行,爸爸,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小心肝的?” “……” 裴承宣被这孩子给问住了,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拍了拍裴念凌的小脑袋,说:“好了不生气了,爸爸这就带你进去跟妈妈一块儿睡,好不好?” 裴念凌一听,惊喜的望着裴承宣,“真的?” “爸爸不会骗你的。不过呢,咱们得说好,妈妈累了,今天让妈妈好好休息,别缠着她好不好?还有,不许将爸爸今晚拿她手机的事告诉她——” “好!” 裴念凌心情倍儿好,站起来就牵着裴承宣的手朝凌玲珊的房间走去。裴承宣扶额,他有种直觉,以后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会各种跌落…… 伺候完小祖宗睡下以后,裴承宣也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小祖宗睡在中间,他隔着这小孩儿看着凌玲珊熟睡的容颜,嘴角上都是宠溺的微笑。 裴念凌胳膊上有点痒痒,挠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凌玲珊的脸,凌玲珊迷迷糊糊的醒了。看着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小糯米团子,她先是一怔,然后才想起自己有个儿子,温柔的摸了摸小糯米团子的脑袋,“什么时候跑上来的?” 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凌玲珊的嗓音有点低哑。裴念凌嘟起小嘴,一脸歉意的看着凌玲珊,“妈妈,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小傻瓜,你是我的儿子,别总说对不起。”凌玲珊刚刚说完,眼角一瞥就看见了那个十分占体积的男人。他侧躺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温柔的眼神有几分媚眼如丝的感觉—— 一个刚硬的军人,尤其是特种兵中最有型的首长,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柔情四射、媚眼如丝了?凌玲珊一时有些失神,不知道是这四年他变了太多,还是自己一开始就不了解他—— “睡吧,很晚了。” 裴承宣抬手替母子俩拉了拉被子,温柔微笑,然后伸手关了台灯。床尾处有一个地灯,淡淡的灯光让屋子里显得不甚明亮,却格外温馨。 凌玲珊心里有些莫名的温暖,抱着裴念凌一块儿睡了。又过了一会儿,凌玲珊睡着了,可是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还是没有一个肯睡觉—— 裴念凌轻轻拨开凌玲珊的手,回头望着裴承宣。一看过去,裴承宣正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拿小指头点了一下裴承宣,裴承宣侧眸看着他,“怎么还不睡?” “爸爸,你过去,让妈妈睡中间好不好?”裴念凌笑眯眯的看着裴承宣,小声的说。裴承宣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男子汉,我们要保护妈妈!”裴念凌挺起小胸脯,一脸的壮志。他得意的瞥了眼老爸,然后看着熟睡中的凌玲珊,他长大了一定要好好保护妈妈!! 这个建议甚是让裴承宣满意,他早就想挨着凌玲珊一块儿睡了好吧?养个儿子还是挺不错的,什么事儿都懂得让老爸尝甜头—— “那我过去了,小家伙,好好睡,别踢被子。”裴承宣刮了刮裴念凌的小鼻梁,然后下床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在凌玲珊身边躺下。 裴念凌望着妈妈的脸,各种幸福各种甜蜜,笑着继续钻进凌玲珊怀中,等着周公爷爷来找自己,然后甜甜蜜蜜的进入梦乡—— 哪知道,凌玲珊迷迷糊糊的松开了怀里这小不点,浑然不知的翻了个身,然后钻进裴承宣怀里,继续安静的睡着自己的觉…… “……” “……” 父子俩同时抬头对望着,一个是格外的惊喜,一个是满腹的委屈。裴念凌恨恨的咬牙看着裴承宣,肉嘟嘟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爸爸你坏!!我讨厌你!”裴念凌看了一眼在裴承宣怀里睡得十分香甜的凌玲珊,然后恨了一眼裴承宣,掀开被子打着小赤脚,委屈的跑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他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爸爸,竟然跟自己争宠,竟然完完全全将妈妈占为己有,一点幸福的小角落都不给他! 哼,这是天底下最坏的爸爸,最讨厌!! “哎……”裴承宣无语的扶额,轻轻叹了一声,望着砰的一声关上的房门。估计啊,这回是真得罪这小气吧啦的儿子了,可怎么是好…… 凌玲珊似乎嫌睡姿不舒服,皱着眉头动了两下。裴承宣抬起自己的胳膊轻轻放在枕头上,她枕着他的胳膊,脸埋在他怀中,寻了这么一个安稳的港湾,很快又沉沉的睡去。 在你的内心,我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对么? 裴承宣轻抚着凌玲珊背脊,欣慰的笑了。如果不是习惯了他,如果不是还眷恋着他的体温,刚刚她怎么会浑然不知的转身钻入他怀里? “我不恨你……” 淡淡的四个字仿佛呓语一样从她口中而出,半睡半醒中的裴承宣稍稍一怔,想再确认一遍这句话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可是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她再说第二遍。 我不恨你—— 是这四个字么?裴承宣的心微微一颤,凌,你真的不恨我吗? 第二天早晨,一家三口中第一个睡着的凌玲珊也是第一个醒来的。她习惯性的半眯着双眼,抬手准备伸个懒腰,却碰到了一处坚硬的地方—— 她一怔,蓦地睁开眼睛! 自己的手正抵着某个人坚实的胸口,而那个人此刻睡得正香。俊美的五官,在晨曦中散发着慵懒柔和的光芒,眉梢微蹙,不知道梦里有什么让他愁眉不展的事。 即使已经四年没有这种一睁眼就看见裴承宣的经历,但,她心底一点都不陌生。没有见到他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甚至都觉得感情淡了。可是和他一接触,自己就十分清楚,这个男人一直在她心底扎根,她没办法将他彻底忘掉—— “喂,醒醒!” 凌玲珊动了动自己的身子,眉头紧皱着,一张嘴撅得老高。低头看了看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她无语望天。 这男人怎么这样,睡着了还将人抱得这么紧,她怎么起床? “裴承宣你别跟我装,你以前都不会睡得这么死!” 凌玲珊又使劲推了他几下,胸腔里腾腾冒起一起邪火,燃烧得十分旺盛。该死的,她知道男人“晨|勃”是自然现象,可他那什么能不能别抵着她!! “该死的裴承宣,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凌玲珊胸腔里那股邪火在他的“坚硬作用下”,越发燃烧得欢腾,她的脸都像火烧云了! 可是这男人睡得跟死猪一样,竟然雷打不动,作为一个有了孩子的男人,他可以这么不要脸吗? 凌玲珊越想越气,毫不客气的抬腿踢中裴承宣的大腿,他这才从梦中悠悠转醒,睁着惺忪的眼睛一脸茫然的望着脸上飞满红霞的凌玲珊。 “怎么了?”他狐疑的看着她,收回自己的胳膊活动了一下。这条胳膊被她压在脑袋下当了一晚上的枕头,都麻了。虽然是个练家子,不过毕竟也四年没这么给人家当枕头了,第一个夜,当然会有点酸痛。 一听这话凌玲珊满肚子的火无处发!醒了是醒了,一条胳膊也收回去了,可是抱着她腰的那只手一直没有放松丝毫,她依然一动不能动!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没看见你睡在我床上吗!”凌玲珊咬牙切齿的盯着裴承宣,他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身为一个特种兵,他怎么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莫名其妙的睡在别人床上了,他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的活动自己的胳膊? “嗯,看见了,”裴承宣邪邪的笑着,将凌玲珊端详了一阵之后露出温暖的微笑,“不过你该纠正一下,这是咱俩的房间,咱俩的床。或者你也可以说,你睡了我的床,而我安安分分的睡在自己床上——” “你!” 凌玲珊再一次见识了某个人的不要脸,是他用念念逼着她留下来的,是他订了那两个该死的条件,让她毫无选择的睡在了这个床上。可是他现在这意思,是她自个儿心甘情愿跳进了这火坑,心甘情愿和他同床共枕? “该死……” 凌玲珊话音未落,一个温暖的东西凑过来,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她怔怔的看着这张俊美的脸,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裴承宣的唇离开她,温柔的说:“大清早的别说‘死’这个字,多晦气——” “你!”凌玲珊又狠狠一脚踢在裴承宣腿上,该死的,竟然趁她不备亲了她一下,竟然还不放手让她起床,他要躺到什么时候! “放手,我要起床!” “你还没睡醒,再睡一会儿。” 裴承宣笑眯眯的用另一只手将凌玲珊踢开的被子费力的重新拉回来,然后眯起眼睛假寐。闭着眼睛的裴承宣其实在积蓄力量,因为刚刚凌玲珊踢的那一脚真的很痛! 女人会功夫真不是件好事儿,以前怎么欺负她都没事儿,现在想欺负她,自己先得一身伤。 “……”我睡没睡醒你知道吗?凌玲珊有点哭笑不得,他这属于腹黑型的卖萌,还是直接扮傻? “你顶到我了!!” 凌玲珊挣也挣不开,他又闭着眼睛装睡,怎么踢他都没反应,该死,那东西还一点都没软,还顶着她腿根,而且有越来越灼热的倾向! “哪儿?” 裴承宣缓缓睁开眼睛,继续扮无辜,问道:“一只手在你脑袋下,一只手抱着你,两条腿一直没碰你——我还有哪儿能顶着你?” “裴承宣,你他妈别逼我发火!”凌玲珊捏紧手指,瞳孔紧缩,咬牙盯着他,“装什么清纯?要么立刻软下去,要么放手让我起来!否则,别怪我一会儿当着孩子的面儿跟你吵起来——” 她眼睛里的怒火,裴承宣看得出来。他抿唇沉默的看着她,心却有撕裂的痛。同床共枕一夜,他有多幸福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醒来之后却要面对现实中她的冷漠和嫌恶,一时间,这种极大的落差让他无比的心痛。 “没听见是不是?我让你撒手!”凌玲珊盯着一语不发的裴承宣低吼着,心里的火不知怎的慢慢熄灭了些。他眼睛里那是什么东西?委屈?无辜?悲伤? 他这是想做什么?用他的可怜来博取她的同情心么! 裴承宣依然一语不发,嘴唇嗫嚅了一下,眸光黯淡下去,却依然没有放手。 “咔嚓”一声,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小脑袋在门口朝里面张望,怯怯地说:“妈妈,不要跟爸爸吵架……我害怕……” “……” 凌玲珊回头看着门口,怔住。裴承宣挤出一丝微笑,对门口一脸慌乱的裴念凌说,“是爸爸做错了事,妈妈一会儿就原谅爸爸了,乖,别怕——” “哦。”裴念凌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一遍,确定没有大打出手,才乖乖的把门关上,回了自己房间。 “别闹,吓到孩子了。”裴承宣将脸埋进凌玲珊的脖颈里,很委屈很无辜的说。他的睫毛刷着她的脖子,她肩头颤了一下,“别靠着我!” “就一下下,我保证不乱动。”裴承宣继续靠着她,说话的时候,下巴轻轻磨蹭着她的脖颈,酥酥麻麻的感觉经由血液蔓延到她全身—— “我要起床你听见没有!”凌玲珊的口气软了一些,毕竟刚刚裴念凌被她吓到了,她不敢再大声说话,不敢吓坏了如履薄冰的孩子。 “听见了。”他低低的回答,她眼角一抽,听见了还这样,故意的! “裴承宣我郑重的跟你说,别碰我,我不想再和你发生关系。虽然我们还是夫妻,但在我不愿意的时候,你那样对我就属于婚内强|奸——” “……我知道。”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想借你的肩靠一会儿,”裴承宣将她抱得紧紧的,似是呓语一样低低地说,“凌,这些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好累……你只看见念念如今这么乖巧这么听话,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将他养大的吗?” “……” “我多次跟总理提出退伍,回家一门心思照顾孩子,可是北隅岛这几年一直不太平,总理说什么也不答应。念念在一岁多的时候身体很不好,常常感冒发烧。经常,我在部队里待到半夜的时候,接到清姨的电话说念念生病了,家里没一个人能照顾他,于是不管多累我都得立刻回家,去医院照顾孩子。有时候在医院守了他一夜,第二天还得继续回部队,到了夜里,再赶回医院……” 裴承宣缓缓的说着那些与裴念凌有关的往事,凌玲珊静静的听着,渐渐的听得鼻子发酸—— 她能想象裴承宣又当爹又当妈的辛酸,尤其当一个孩子多病的时候,作为父母不仅身体劳累,精神更是脆弱得像一根绷紧了的弦,有一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这根弦就断了…… 等到自己眼眶濡湿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啃了一回…… 凌玲珊蓦地低头看着自己胸上方的位置,那里一个红色的痕迹尤其的明显。 他竟然在她胸上方的位置种了一颗草莓! “你混蛋!”她气急败坏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张小脸气得飞满红霞! “我发誓,刚刚亲你的时候你有感觉。不然,我不会留下这个证据——”裴承宣抬手做出发誓状,意犹未尽的盯着凌玲珊发育良好的胸部——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1)——她立下的毒誓 “我发誓,刚刚亲你的时候你有感觉。舒骺豞匫不然,我不会留下这个证据——”裴承宣抬手做出发誓状,意犹未尽的盯着凌玲珊发育良好的胸部—— “你!” “我发誓,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碰你——” 凌玲珊盯着这男人信誓旦旦的模样,恨得牙痒痒!碰都已经碰了还敢这么大言不惭,他以为他自控能力有多好么?自控能力好别啃人家啊! 还是说,他的潜台词是刚刚她是自愿的,所以他才碰了她彗? “裴承宣,你混蛋!”凌玲珊恼羞成怒,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恨恨的说:“你的什么条件我都不会再听了,孩子是你辛辛苦苦养大的,行,我不跟你争了行了么!!我不是不能生,以后想跟谁生都可以,大不了我当作不认识你们父子俩行了么!!” 这一番绝情的话,让裴承宣蓦地怔住了。 他刚刚是因为知道她心里还爱着他,所以才一时情不自禁吻了她。可是除了这个吻,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她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粟… “昨晚我真不该留下来,不该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凌玲珊余怒未消,愤怒的推开已经松了手的他,“我竟然忘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一直都在耍流氓——” 说完这些话,凌玲珊一脸冰霜的掀开被子起来,裴承宣捉住她的手,忽的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凌,刚刚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 “放手!” “凌——” “你想惊动孩子吗?” 凌玲珊回头冷漠的扫了一眼裴承宣,他不得不松开手。凌玲珊拿上自己的衣服就去了洗手间,留下裴承宣一脸的无措。 望着洗手间紧闭的门,裴承宣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刚刚他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只是犯了一个男人的通病而已。面对最爱的女人,面对四年未见的妻子,他只不过吻了会儿而已,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 洗手间里,凌玲珊麻利的换了衣裳,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却蓦地有些失神。刚刚他任何越矩的事都没有做,怎么自己突然就对他发了火? 捧了一捧水拍在脸上,凌玲珊心里泛起许多的苦涩。 胸腔里燃烧得那么旺盛的怒火,是因为自己刚刚被他吻得有了感觉么?是因为自己已经投入了么?心里有一个念头若隐若现,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怪他,而是恨自己—— 明明抱着非离婚不可的信念回国,可是跟他见面第一天,自己就在他的进攻下失去了阵地,三番两次的被他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和情感…… “裴承宣,我很清楚的发现,我还爱着你。可是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这是我立下的誓言,是我四年前用孩子的生命发下的毒誓……” 凌玲珊哽咽着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强逼着自己恢复一贯的淡漠,缓缓拉开了洗手间的门。开门的一霎那,她看见了那个正弯腰叠被的男人——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侧眸看着已经穿戴好的她,有些心慌的蹙眉说:“对不起,今晚我去别的房间睡,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凌玲珊没回答他,将睡衣放在一边,拿起自己的手机直接拉开|房门离开了。裴承宣意识到她这是要离开,心下一紧,蓦地跟了上去—— “凌!” 追出去的裴承宣只看见了凌玲珊大步离开的背影,他想再拔腿追上去,却听到屋子里传出裴念凌脆弱的哭泣声。蓦地回头,身后不远处站着眼泪汪汪的裴念凌—— 裴承宣再度望向凌玲珊的背影,她没有回头,淡然离开了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每一次都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在他的世界销声匿迹…… “怎么了,我的宝贝儿子?” 裴承宣收拾好自己的落寞,缓缓走向裴念凌。小不点狠狠咬着下唇恨恨的盯着他,在他还没靠近自己的时候,一溜烟跑上楼去—— “爸爸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刚刚在门外,他听见妈妈在跟爸爸发脾气,她说以后她会跟别人生宝宝……裴念凌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很伤心很伤心的哭了。他的妈妈刚刚回来一天就离开了,以后还会跟别人生小宝宝,再也不要他了…… “念念,开门——” “不,妈妈不回来,我就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 “裴念凌,你给我把门打开!!” “我不!爸爸我讨厌你!我要饿死自己,反正我也是个没妈妈要的小孩儿……爸爸气走了妈妈,妈妈不要我,我也不要爸爸了!” “……” 听着裴念凌带着哭腔的嗓音,裴承宣心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倚着雪白的墙壁,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每一次她出现,都会搅乱他的世界,每一次她离开,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为什么她可以如此肆意伤害他,却始终不感到心疼? 容玉珩的私人别墅—— 似乎早就料到凌玲珊会来这儿找自己,容玉珩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她喜欢的甜点和咖啡,将公司的事交给了副总,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到来。 “这里跟以前似乎没什么变化。” 凌玲珊的目光在客厅扫视了一遍,微笑着对身边坐着的容玉珩说。不仅房子没什么变化,人也没有。四年过去了,他还是跟当初一样的优雅。 “你只来过一次,怎么知道没什么变化?”容玉珩温柔的笑,目光也在四周扫了一遍。这四年的时间里,他和她虽然不是常常见面,但每个季度总会见那么一两次,因此对彼此也不是太陌生。 只不过让他遗憾的是,她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因为这些环境因素而发生任何改变。她依然叫他珩哥哥,她依然只将他当成哥哥一样对待—— 甚至于在她的心底,裴承宣依然占据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落。 可是尽管她这么深爱着裴承宣,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容玉珩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勾唇一笑。 “依然忘不掉他,对么?”他侧眸对凌玲珊温柔的笑,“可是珊珊,为了可爱的小念念,你不能再跟裴承宣在一起,除非你想害死念念——” “我不是没有跟他在一起么?”凌玲珊看了眼容玉珩,淡淡的微笑着,悲伤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盆栽上,脑海里一些画面在渐渐的浮光掠影。 那是四年前,伤口痊愈的她带着容玉珩给她的和氏璧碎片,和容玉珩一起去了夏威夷。在那儿,她再一次见到了傅璟琛。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个一诺千金的男人却出尔反尔,另外加了一个条件—— “你想换回莫林风是么?第一,将和氏璧给我,第二,发下毒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跟裴承宣有任何瓜葛。”俊美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瞥了眼她,轻笑着。 “你!”凌玲珊错愕的盯着傅璟琛,“你卑鄙!!这不是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 “我是主控方,条件,当然也是由我来定。”傅璟琛狭长的眸中闪动着丝丝危险的气息,他轻微的动了动手指,另一个小门处,两个男人押着一个憔悴的老人大步走上来。 那个男人低垂着头,脚似乎已经不能行走了一般,甚至于有几分行尸走肉的感觉……凌玲珊的清楚的看见,这男人几乎是被两个男人拖拽着拉上来的—— 凌玲珊呼吸一窒,这个人是……是莫林风么? 她错愕的侧眸看着身边的容玉珩,他眸光微缩,在两个男人将那个老人的头抬起来的时候,他眸中划过一丝心疼,侧眸对凌玲珊点了点头。 虽然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复当年那般英俊帅气,憔悴了很多,也老得不成样子,但他刚毅的五官却没有任何变化,这就是当年那个人。 容玉珩蹙眉,即使隔了六年的时间,这个男人也才不到五十岁的年纪,怎么会衰老得比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还形容枯槁?这六年的时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衰老得如此迅速—— 凌玲珊望着那个眼神黯淡无光的男人,心疼的捉紧了容玉珩的手。她难以想象,照片上那个堪称“警界之花”的警长,竟然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男人…… 这……真的是他么? “要么答应了我的条件,将人带走。要么带着你的和氏璧离开,这个人继续留在我这儿。”傅璟琛淡淡的瞥了眼神情呆滞的莫林风,对凌玲珊说道。 “你到底是怎么折磨他的!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凌玲珊心痛的低吼,即使这个男人没有给过她养育之恩,但他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怎么对他了?”傅璟琛白皙的手指支着下颌,温柔一笑,“凌玲珊小姐,我不妨告诉你,在我的人将他带回来的半个月里,他就已经衰老成了现在这种模样。至于他为什么会衰老得这么迅速,这你应该问你们北隅岛的某些人了。” 凌玲珊惊愕的望着傅璟琛,难道是有人给莫林风注入了什么加速衰老的药物?可是那些人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莫林风的衰老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裴……承宣……” 被带上来之后就一直沉默着的老人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凌玲珊惊愕的侧眸望过去,只看他的身体颤抖着,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喃喃念着“裴承宣”三个字! 凌玲珊心底蓦地一颤,莫非莫林风的事跟裴承宣有关系?她缓缓抬头看着容玉珩,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无助。 容玉珩握紧她的手指,在她耳畔轻声说:“如果傅璟琛说的是真的,那么伯父一定是被人注入了衰老药物。看得出来,傅璟琛这几年在给伯父用药,不然伯父早已经衰老死亡。珊珊,别犹豫了,答应他的条件,否则伯父会……” 凌玲珊狠狠咬牙,摇头不肯答应,“可他要我跟裴承宣……” “到底是那个伤害了的男人重要,还是伯父的命重要?你得清楚,如果现在你得罪了傅璟琛,即使你手里掌握着和氏璧他也不会再给伯父治疗。到时候,不能及时治疗的伯父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亡——” 容玉珩的话犹如一记闷棍落在凌玲珊脑门上,她蒙了。脑海里浮现起悬崖上裴承宣对她的深情厚谊,想起他说他在澳洲买了房子,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他的前程……他对她的好,一幕幕在心里盘旋不去,是一道道被割开了心口的伤痕…… 可是,也是那个男人和他的母亲一起,让她经历了将近一年的牢狱生活…… “凌玲珊小姐,忘了告诉你,当初对莫林风执行剿杀任务的是特种兵部队,而裴承宣就是害得莫林风成了现在这模样的罪魁祸首——” 傅璟琛抬手,小七犹豫着将一沓资料缓缓递给凌玲珊。 当初在北隅岛首都的别墅里,他看得出来裴承宣那小子有多在乎这个女人,他也知道,如果那小子失去了这个女人,会有多么痛不欲生…… 可是一旦自己的资料递出手,凌玲珊就会恨死那小子,别说这辈子,估计下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他。小七瞳孔紧缩,盯着凌玲珊和容玉珩,一咬牙将资料递给了凌玲珊—— 十分钟后,傅璟琛轻笑,“想通了?很好,那么就用你刚刚出生的孩子立誓如何?如果你再跟裴承宣在一起,你的孩子将百病缠身,受尽折磨之后夭折……” “傅璟琛!”凌玲珊瞪着血红的眼睛低吼,那还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他怎么能逼她用那个孩子立下这么恶毒的誓言!! “怎么,不敢?如果你真的放得下裴承宣,又何必在乎这些毒誓呢?你不敢发誓,是因为你根本就忘不了裴承宣,所以才如此愤怒,是么?”傅璟琛看着凌玲珊淡淡的一笑,眼神瞥向凌玲珊身边的容玉珩。 容玉珩和他四目相接,冷漠的移开了目光—— 下一刻,另一边传来老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叫!凌玲珊蓦地侧眸看过去,只见莫林风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嘴里冒着白色的沫状物…… “啊——救命……救命……” 一声声低哑的求救声在耳边响起,凌玲珊心痛得恨不得立马上前将年迈的父亲抱在怀中,安抚他的情绪,分担他的痛苦。可是容玉珩紧紧拽住了她,她动不得分毫—— “只要不给他用药,他就会经历这样的痛苦。每一次,都会持续一个小时。”傅璟琛云淡风轻的说着,“今天如果你不带他走,以后他对我而言就是一颗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我会任由他这么痛苦而死。凌玲珊小姐,你,想好了么?” 一边是痛苦的父亲,一边是挚爱的男人和年幼的孩子,凌玲珊心疼得掉下眼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最终,她认输了,她选择了父亲,她放弃了那个她爱着、却也被他伤害了很多次的男人…… “我凌玲珊发誓,在我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再跟裴承宣有任何关系。如果违背了这个誓言,就让我的孩子……”凌玲珊哽咽着,捏紧了手指,“百病缠身,受尽折磨而死——” …… 一幕幕在脑海里盘旋,凌玲珊不觉已经泪湿了眼眶。她回过神,低头擦去脸上的泪,心里默默的说:念念,对不起,只要妈妈不跟爸爸在一起,你就不会出事……为了你,妈妈不会再跟爸爸有任何关系,绝对不会! “这次回国要住多久?”容玉珩温柔笑问。 “不知道,不过应该暂时不会走。”凌玲珊回答,然后看着容玉珩笑着说,“四年前你邀请我住下,我拒绝了你,不知道现在我还有没有资格再打扰你一段时间?” 容玉珩一怔,凌玲珊的意思是,她答应了住在这里? “当然可以,我说过,只要你愿意,这栋别墅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容玉珩握住凌玲珊的手指,幸福的笑了。阳光折射着他温柔的笑意,她心底钝痛。 对不起,容玉珩,如果你知道我的接近是为了摧毁你……你还会让我住下么?谢谢你曾经对我那么好,但这些无法抹去你对那些无辜的人造成的伤害—— 身为一个军人,除暴安良是我的职责。 “珊珊,你怎么哭了?” “没事儿,刚刚眼睛里进了一颗沙子,一会儿就好了。” 裴家。 小家伙嚷着不准裴承宣进自己房间,还哭着闹着看不见妈妈就打死不开门,结果架不住全能老爸翻窗户,不消一分钟就将他从小床上拽出来了。 裴琳昨晚因为凌玲珊在家的关系,想了很多东西,失眠了,所以吃了两颗安眠药才睡下。今早凌玲珊和裴承宣闹腾的时候,她浑然不知。刚刚醒了在客厅吃早餐,一碗粥还没下肚,忽的就看见被裴承宣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揪出来的裴念凌—— 她蓦地一怔。这父子俩大清早的又是唱哪一出? “我不吃东西,我不吃!” 裴念凌在裴承宣的禁锢中使劲闹腾,眼泪鼻涕全擦裴承宣身上了。裴承宣眉头一横,再也不理会儿子的哭闹,直接将他扔在沙发上,“清姨,盛一碗粥来。” “……”裴琳困难的吞咽了嘴里的粥,望了一眼阴沉着脸的裴承宣,又望了一眼哭得眼睛像水蜜桃一样的裴念凌,大清早的,父子俩闹什么闹?凌玲珊呢? “怎么了?”裴琳试探着开口问道。以往裴念凌只要哭一声,裴承宣就跟宝似的捂在怀里好生安慰,今天都哭成这样了,怎么他倒无动于衷了? “吃你的饭,别管他!”裴承宣冷冷的开口,瞥了眼裴琳没好气的轻哼一声。 “不要你管,不准吃咱家的饭!”裴念凌接着裴承宣开口,狠狠一眼剜向裴琳。他抽了下鼻子,从沙发上跳下来,径直过去将裴琳面前的小碗拿过来,抱着小碗恨恨的盯着裴琳—— “妈妈不回来,我就不吃饭,你也不许吃饭,老巫婆,你赔我妈妈,你赔!”裴念凌哽咽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嗓子都沙哑了。 裴琳一时怔住了,自己没招惹这孩子,又是怎么了? “……”这小不点的举动让裴承宣哭笑不得,不由得连连扶额。这还眼泪汪汪的呢,自个儿都哭着,他还有精力去跟裴琳捣蛋,抢人家的小碗? “把奶奶的碗还她,过来吃饭。”裴承宣接过清姨递来的碗,瞅着挺着小胸脯跟裴琳对峙的宝贝儿子,“妈妈昨天不是说了吗,你不可以这样对奶奶,知不知道?” “你们都是赶走妈妈的坏人,你们都讨厌!”裴念凌哭着转身望向裴承宣,卯足了劲儿,用力将小碗扔在地上,摔了个落地开花。他还不解气,恨恨的盯着裴承宣,抬起小脚狠狠踩向碎了的小碗—— “我的小祖宗,当心割了脚!”裴琳惊愕的看着这傻孩子,心疼的低喊道!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2)——她和容二约会,父子俩大闹电影院【一】 “我的小祖宗,当心割了脚!”裴琳惊愕的看着这傻孩子,心疼的低喊道! “裴念凌!” 裴承宣心下一紧,一个箭步越上前,一把捉住裴念凌的腰将他拽向沙发!小碗的碎瓷片要是割了脚,估计得有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床蹦蹦跳跳了!这孩子心是黑的么,为了赌气,什么狠招儿都敢使出来! “你今天再闹,看我怎么收拾你!”裴承宣一巴掌重重拍在裴念凌屁股上,气急败坏的低吼! “就闹!”裴念凌趴在沙发上,小屁股被爸爸扇得好疼,他含着泪花一声疼都不叫,狠狠剜着裴承宣,倔强的说:“你打死我我也要妈妈,我就跟你闹!彗” “越来越硬气了,嗯?”裴承宣咬牙切齿的看着裴念凌,刚刚那一下不算轻,要是搁在平时,他早满屋子乱窜,鬼哭狼嚎了,今天居然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刚刚不是打在他屁股上的一样! “我要妈妈!!”裴念凌嘴角歪了歪,恨恨的大喊,“爸爸我讨厌你!我要二叔,我要找二叔!” 看着裴念凌抱着玻璃桌上的电话猛拨号,裴承宣心里那叫一个气愤!盯了他两眼,裴承宣索性由着他去了,懒得再动手打了。舒骺豞匫毕竟,自己的儿子打着自个儿能不心疼么贝? 容玉珩依然和当年一样不会烧饭,凌玲珊自告奋勇下了厨,便剩容玉珩一个人坐在客厅,静静的享受着久违了的幸福时光。 看到裴念凌打来的电话时,他眉头微蹙,瞥了眼厨房,漠然按下了接听键—— “二叔,我要妈妈……” “怎么哭了?” 那边传来裴念凌悲伤的声音,容玉珩心里很清楚这孩子是为什么哭,目光瞥向厨房,他叹了口气,唾手可得的幸福,他再也不想因为任何人而放手—— “妈妈走了……二叔,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裴念凌抱着电话一抽一抽的说,裴承宣看着他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得心疼。 “念念乖,妈妈和爸爸都分开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你要理解妈妈,妈妈离开了你们四年,她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知道吗?” 容玉珩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哄着裴念凌,说妈妈会回来的,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女人,他的心告诉自己,他绝对不会再放手让她离开自己,裴念凌也不会再拥有这个亲生母亲—— 与其整天哄着孩子,说什么她会回到裴家这种谎话,还不如直接将她要和裴承宣离婚这个事实告诉孩子,省得孩子一直活在妈妈会回来的梦境中。 “二叔……你也坏!”裴念凌委屈的咬着下唇,“妈妈会回来的——” 容玉珩知道这些话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而言,太残忍,可是他不想凌玲珊一直因为这个孩子而动摇她的决心。于是,他狠下心温柔的说:“念念,你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妈妈这次回来是跟爸爸离婚的,妈妈是回来跟爸爸说再见的,懂了么?说完再见,妈妈就不会住在爸爸家了……” “……”裴念凌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缓缓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裴承宣,难道刚刚是他冤枉了爸爸,不是爸爸将妈妈赶走的?是妈妈跟爸爸说了再见,所以就走了…… 裴念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的往下掉,“我不听我不听,二叔你骗人!” “二叔没有骗……”容玉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厨房传来凌玲珊的声音—— “珩哥哥,洗手吃饭了。”凌玲珊端着热气腾腾的两盘菜肴走出厨房,对容玉珩温柔的微笑。她并不知道容玉珩在跟谁打电话,所以又补充了一句,“做了我最拿手的酱肘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快点尝尝——” 容玉珩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手机,那头沉默着,估计那孩子应该听不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他结束了通话,然后对凌玲珊微笑着说:“你做的,我都喜欢。” “还没尝呢,你怎么知道?” “早就闻到香味了。” 容玉珩站起来,接过凌玲珊手中的盘子,揽着她的腰肢缓缓走向餐厅。凌玲珊侧眸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对于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她似乎并没有半分的排斥。 “吃完饭咱们去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儿?” “随便你。” “所有恋爱中的人没做过的事,咱们都去做一遍。第一件事,当然是看电影——” 容玉珩一半商量一半肯定的语气看向凌玲珊,她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浮起一丝丝异样的感觉。同样的话,如果是从裴承宣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和他结婚了,有了孩子,却连恋爱中的人最基本的一个项目都没有做过。坐在餐厅,凌玲珊忽的有些遗憾,自己当年为什么不缠着他,看一场毕生难忘的电影—— 裴家。 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嘟嘟声,裴念凌怔怔的望着裴承宣,许久不说话。他这个模样可吓坏了裴承宣,这儿子不会是魔障了吧?怎么保持了一个姿势这么久? “念念。”裴承宣有些慌,蓦地过去将裴念凌扯到自己身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他,“怎么了?别吓爸爸……” 看到裴承宣对自己好,裴念凌一下子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爸爸,我听到妈妈的声音了……”裴念凌一头扎进裴承宣怀中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刚刚跟二叔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什么?”裴承宣捉着裴念凌的那双手不由一紧,捏着裴念凌的胳膊再一次问道:“念念,你听到谁的声音了?” “就是妈妈,她还说给二叔做了酱肘子……她都没给我做过酱肘子吃……” “……” 裴承宣一边轻轻拍着裴念凌的背脊,一边眸色深沉的望着前方。凌玲珊竟然去了容玉珩那儿……难怪她对他这么冷漠,是因为她跟容玉珩已经破镜重圆了么? 凌玲珊的离开,裴念凌悲伤的哭声,一一在裴承宣脑海中回旋。 很久没有心痛得这么彻底。 他有种错觉,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失去了她…… 一心只想着好好跟容玉珩看一次电影,陪他度过最后一个月美好时光的凌玲珊压根没想到,竟然会在电影院遇见那对父子俩—— “珊珊,吃点爆米花。” 容玉珩温柔的捧着一杯满满的爆米花走到凌玲珊身边的位置坐下,将爆米花递到她面前。她点头接过爆米花,见他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冰淇淋和其他零食。 “买这么多做什么?”她不禁失笑,她都是二十五六岁的女人了,哪里用得着吃这么多零食?再说了,冰淇淋这种东西对于她这个胃不好的人来说,简直是折磨。 如果是裴承宣,他一定不会让她吃冰淇淋吧? 呵呵,毕竟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她的身体情况他比一般人都清楚。 “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总不能一直无聊的看电影吧?一边吃一边看,消磨时间。”容玉珩将小袋子放在凌玲珊身边,看向大荧幕。 还有十分钟,电影就开始放映了—— “你确定你不去公司真的可以?”凌玲珊又一次不放心的问道,“那么大一个公司,没有了你这个老板亲自坐镇,你就不怕底下的人……” “照你这么说,我还不能有个出差或者生病的情况了,嗯?”容玉珩笑着打趣儿道,凌玲珊耸耸肩一笑,他便又说:“放心吧,一两个礼拜不去,出不了什么乱子。” “嗯。”凌玲珊点点头,这才开始吃爆米花。 “叔叔,能不能跟您换个座位?” 一颗小脑袋忽的在凌玲珊右手边出现,她吓了一跳,蓦地看向右边,只见熟悉的小糯米团子挤着一脸的微笑对旁边座位的大叔说,“叔叔,我和爸爸的票在后面两排,我跟你换座位好不好?爸爸给你补钱——” “念念!”凌玲珊一怔,不是自己眼花了吧?这小不点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裴承宣呢?她左右张望了一下,那个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俊美男人不是裴承宣是谁? “叔叔,你旁边是我妈妈,我想跟妈妈一起,我都有四年没见过妈妈了……叔叔,好不好?”裴念凌侧眸委屈的看着凌玲珊,然后含着眼泪对旁边座位上的大叔说。 大叔一见这小不点都快哭了,心肠一软,立马就痛快答应了! ps:腹黑的父子俩会在电影院怎么搞破坏呢?首长从小七口中知道了四年前的事,他会怎么做呢?请看下一章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2)——女人,跟我回家! 距离电影开始放映还有五分钟—— 前方人头攒动,容玉珩盯着大荧幕,心情也跟前方那些不停晃动的脑袋一样,尤其的杂乱无章。舒骺豞匫原本好好的心情,在裴承宣坐在凌玲珊身边的时候,一下子布满了阴霾。 “念念说想看电影,所以我带他来了。”裴承宣侧眸对凌玲珊淡淡的微笑,再也不敢过分的亲热暧昧。今天早晨在房间里的事已经给他下了足够的清醒剂,他清楚了凌玲珊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容不得自己逾越。 “爸爸……”裴念凌坐在裴承宣腿上,嘟着小嘴仰头望着裴承宣。明明是爸爸说妈妈在这儿所以带着他一块儿来了,怎么现在成了他想看电影了? “刚刚在后面坐着,他一眼就看见你了,所以非得拉着我上前来找你。”裴承宣一边说一边拿了一块牛肉干塞给裴念凌,堵住他总爱乱说话的嘴,免得惹恼了凌玲珊,到时候自己连最后一丝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彗。 凌玲珊半信半疑的看了眼裴承宣,怎么会那么巧?电影院那么多,竟然在一个电影院来了?她嘴角一抽,瞥了眼他之后便温柔的将手中的爆米花递给裴念凌,“念念吃不吃爆米花?” “我不要。”裴念凌狠狠的咬着下唇,委屈的说完就嘟着嘴看着凌玲珊,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不原谅。他问过清姨了,如果妈妈和二叔在一起了,他要叫妈妈什么。清姨说,如果妈妈和二叔结婚了,他就得叫婶子了…… 那是他的妈妈,他才不要叫婶子摊! “怎么了?” 凌玲珊瞧出这孩子似乎对自己有成见,一时有些不解的看着裴承宣。今天早晨走的时候,这孩子并没有发现她和裴承宣在闹别扭,按理说,应该不会生她气才对,怎么…… 裴承宣瞥了眼坐在凌玲珊左边的容玉珩,自从他出现,容玉珩就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念念,自己说——” 裴承宣淡淡的说完,又看了眼容玉珩,然后不再说话。四年来,他们兄弟俩已经到了这种比陌生人都还不如的地步。虽然容玉珩经常跟裴念凌一起玩儿,他也没有不允许裴念凌跟容玉珩太亲近,但他自己从来没有跟容玉珩说过一句话。 “妈妈,我听见你在二叔的家里……”裴念凌怯怯的抓着裴承宣的胳膊,委屈的望着凌玲珊说,“我给二叔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你的声音……” “……”凌玲珊的手指蓦地收紧,错愕的望着裴念凌。 不到十秒钟,她忽而快速的望着裴承宣。他的神色淡漠,让她不禁心头钝痛。难怪刚刚他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和她保持着距离,原来是因为他怀疑她和容玉珩之间有暧昧? 不过,她总算是知道了这父子俩为什么会来电影院了,原来是来捉|奸的? 这么一想,凌玲珊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甚至有几分怒气!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么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么!他以为她刚刚离开他的家,就去跟容玉珩同居了?他以为她可以生下他的孩子之后毫无顾忌的跟他的弟弟上床? “嗯,二叔和妈妈是好朋友,妈妈在二叔家里做客呢!乖,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凌玲珊斜了一眼裴承宣,言有所指—— “你口中的那个人,是我?”裴承宣一语接过来,看着凌玲珊。 “不是你是谁?孩子这么小,他懂什么?如果不是你跟他乱说,他怎么会生我气!”凌玲珊不依不饶的盯着裴承宣,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小气,竟然教唆孩子跟她站在对立面,太可恶了! 裴承宣嘴角一抽,瞥了眼她,不说话。 “妈妈,爸爸才没有那么坏,不许你这么说他!”裴念凌挺起小胸脯盯着凌玲珊,“你有了二叔就不要我和爸爸了,现在还这么凶爸爸,妈妈好坏!” “……”凌玲珊语噎,白了眼裴承宣之后就张开双臂将裴念凌抱过来,温柔的哄着他,“好了,妈妈不凶爸爸了好不好?不哭,妈妈不会不要你……” 裴念凌含着眼泪抱着凌玲珊,恨恨的扫了一眼默默坐在凌玲珊左边的容玉珩,“那妈妈不要跟二叔回家,跟我和爸爸回家行不行?” 容玉珩侧眸看着裴念凌,对上裴念凌恨恨的眼神,他眸中一片冷漠。 凌玲珊是跟他一起来约会的,意味着裴承宣已经成为过去式,他才是她现在的恋人。碍于这孩子是她的亲骨肉,他一直不好插嘴说什么,可是他这么久的沉默他们居然一点都不懂得收敛,当他是什么人了? “念念,妈妈以后都不会跟你回你们家了。不过,你可以跟妈妈一起去二叔家玩儿,好吗?”容玉珩一脸温柔的笑意,看了眼裴承宣之后,对裴念凌缓缓地说。 “爸爸!”裴念凌瞪了容玉珩两眼,奈何自己个儿太小,不是二叔的对手,只好将求救的眼神递向裴承宣。凌玲珊侧眸看了眼容玉珩,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裴承宣见凌玲珊一个“不”字都没说,心里很清楚,她是默认了容玉珩的话,除了心痛还是心痛。他不奢望她能答应儿子,跟他回家,可是他以为最起码,当着儿子的面,她不会默认容玉珩的话,不会默认以后都住在容玉珩家的事实—— “凌,咱们真的……非离婚不可吗?” 尽管这是电影院,前后左右都是人,可是裴承宣依然卑微的问出了这句话。他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神,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只想留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凌玲珊抱着委屈的裴念凌,听到裴承宣的话的时候,心却莫名的抽了一抽。除了当初在狱中的时候,以及在悬崖上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用过这么卑微而绝望的语气。从他的声音里,她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如同玻璃一样破碎的声音…… “不好意思,裴承宣,”她略抬头望着前方,强忍着眼角的酸涩,淡然笑道,“我记得昨天就跟你说过了,我回来就是为了跟你办离婚这事儿的——” 裴承宣没有说一个字,仅仅是静静的望着凌玲珊。 从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没有一点特别激烈的反应,直到她说完很久,他依然沉默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凌玲珊几乎是咬着下唇数着自己的心跳声熬过来的,不敢用力呼吸,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错过他任何反应…… 他安静得让凌玲珊都有些诧异—— 侧眸望过去,那一眼,便让凌玲珊痛到了极致。 他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利剑,直直插进她心口最柔软的那一寸位置。即使是以前在狱中,她也从不曾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那是完全绝望了,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希冀的一潭死水,仿佛,再也不会有一丝涟漪。 裴承宣对上凌玲珊的目光,他木然移开,看向前方的大屏幕。他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本以为自己有孩子,挽留这份感情至少有一线生机。可是看到她和容玉珩的默契,他知道自己这四年遗失了什么—— 四年的时间,他不止遗落了和她的点点滴滴,也遗失了那些幸福。容玉珩是她的初恋,等了她五年,在她结婚生子的时候,他依然无怨无悔的守在她身边,直到现在,十年已经过去了,他的心一直没有变过…… 默默望着容玉珩,裴承宣的心抽了一下。 自己有什么是比得过这个男人的?他救过她,给过她第二次生命,而自己又给过她什么?是委屈,还有几个月的牢狱生涯。他等了她十年,爱了她十年,而自己又做了些什么?仅仅五年的情感,怎么抵得过人家的情比金坚? “如果这样的结果你会幸福,我答应。” 裴承宣缓缓开口,嗓音是少有的凝重和悲伤。 如果她只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跟他在一起,心还在他身上,那么他可以花一年两年的时间让她抛开那些芥蒂,可是如果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了,给了别人,他还有什么理由将她强行困在身边? 她已经为他忍受了牢狱的磨难,已经在狱中为他生下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他给了她太多的苦,如今还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再次剥夺了她追求幸福的权力? “谢谢。” 凌玲珊眉头蹙了一下,强作淡漠的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容玉珩瞳孔紧缩,凝着凌玲珊不停眨睫毛的模样。他知道,她是在极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 离开他,你痛得都想哭了么?容玉珩心底同样有一抹淡淡的伤刻下,即使时光再怎么流转,即使自己再怎么努力,依然抹不去那个伤害了她那么深的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你的宝宝了吗……就算你还可以跟别的叔叔生宝宝,可念念也是你的宝宝……念念从小就没有妈妈,妈妈,你不要扔下我……”裴念凌终于忍不住抱着凌玲珊伤心的哭了—— 他是个孩子,但这种压抑的气氛他多少能感知到一些事。他知道爸爸妈妈一定在说再见,以后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裴念凌的哭声,搅乱了裴承宣死水一般的眼眸,他的眼眶濡湿了,依稀泛着泪光。儿子有多舍不得凌玲珊,他就有十倍百倍的不舍得…… “念念不哭……听话,别哭。”凌玲珊咬着自己的唇角,痛楚抑制了她眼角的酸楚,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砸落。她紧紧抱着哭闹不止的裴念凌,闭眼埋在孩子的颈窝中,肩头一抽一抽的…… 裴承宣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伸手准备安抚凌玲珊,可是手刚刚抬起,容玉珩已经快他一步,倾身过去将凌玲珊拥入自己怀中,柔声安慰着,“珊珊,别这么难过。以后咱们可以将孩子争取过来,我们养……” “你做梦——” 裴承宣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冷漠的一眼扫向容玉珩,顺便将裴念凌抱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是四年来他第一次跟容玉珩说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我的儿子,四年了我都养得好好的,现在犯得着你插手?”裴承宣轻轻抬手擦去裴念凌脸上的泪痕,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儿子,听话,我知道你舍不得妈妈离开……可是,如果妈妈留下来只会痛苦难过,你会更心疼对不对?” “爸爸,我不要妈妈离开……” “爸爸也不想,但爸爸已经给不了妈妈想要的幸福。听话,咱们不可以那么自私,不可以成为阻挡妈妈寻找幸福的绊脚石——” 裴念凌哭着不应声,埋头在裴承宣怀里嘤嘤的啜泣着。他侧眸对同样在容玉珩怀中流泪的凌玲珊说,“离婚申请我回部队了会上交给相关部门,军婚可能不会那么快就离了,什么时候有结果了,我通知你——” 说完之后,裴承宣抱着裴念凌离开了。直到身边的温度似乎都已经凝固了,再也没有了他的温柔,凌玲珊才缓缓从容玉珩怀中抬起头,望向出口处。 “不然咱们也别看了,回去吧?” 容玉珩见凌玲珊哭得妆都花了,更加心疼她,一边说一边拿自己的外套,准备和她一起离开。凌玲珊摇摇头,望着已经开始放映精彩电影的大荧幕,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好不容易来一次,别半途而废。珩哥哥,坐下来好好看吧,以后不一定再有机会一起看了。” 容玉珩,也许过了这次以后,直到你离开这个世界咱们也不会再有机会坐在一起看电影了。所以,既然来了,那就陪你好好看完它—— 凌玲珊的话,让容玉珩总觉得有几分隐喻的含义。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不动声色的侧眸笑着补充,“工作那么忙,以后不会再陪我看电影了吧?” 容玉珩松了口气,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哪儿会,不管多忙,我都会陪你一起做你喜欢做的事。你喜欢看电影,我陪你;你喜欢兜风,我陪你;你喜欢……” “嘘——” 凌玲珊抬手,白皙的手指掩住他的唇,嫣然一笑,“别说了,后面的人在抗议了,咱们挡了人家的视线,也扰了人家看电影的心情。有什么话,回家了慢慢说——” 容玉珩点头,“回家”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了特别浓厚的温馨。 刚刚走出电影院的时候,裴承宣的手机就响了。他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小七,于是将裴念凌放在车上,自个儿站在车外边接电话—— “好久没联系了,什么事儿?” 裴承宣敛去刚刚的悲伤情绪,强打起精神,用一贯很懒散的口气对手机那头的小七说。自从四年前傅璟琛动手抢孩子,而小七没有通知他这件事之后,他和小七之间就有了几分隔阂,一直没有往来。 今天,这小子怎么想起主动打电话给他了? “好久不见了裴承宣……呵呵呵,你过得不好吧?唉算了,不想嘲笑你了,这你也知道,我要是没事儿一般不会打扰你……”小七似乎喝了酒,光是听着他的言语就有些醉醺醺的感觉。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裴承宣蹙眉,记得小七是个滴酒不沾的男人,当初在军校的时候还取笑他,谁嫁给他是谁的福气,烟酒不沾,哪个女人不喜欢? “你他妈别管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我今儿就是借着喝酒……壮……壮胆儿你他妈知道不知道?”小七借着酒醉撒起酒疯来,霸气的说,“接下来的话,是出卖了我的老板,是大逆不道的话……你可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不会再说第二遍!” 裴承宣蹙紧眉头,一个字都没说,静静等着小七接下来的话—— “四年前,我老板……也就是我董事长傅璟琛,在美国夏威夷见了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当时,老板用……用那女人父亲的命威逼那女人发下毒誓,从此以后不再跟她老公来往……之后,那女人就带着她父亲离开了,果然,从此再也没有跟她老公来往过……你想知道她是怎么发誓的么?她发毒誓说……说,如果她再跟她老公有任何关系,就让她的儿子百病缠身,受尽折磨而死……” 小七断断续续的话传入裴承宣耳中,他蓦地望向电影院的霓光,瞳孔紧缩—— “至于我老板傅璟琛他……他为什么要逼这女人发毒誓……你应该知道,一定是有人跟他做了什么交易……至于那个跟他做交易的人,除了你他妈的情敌,还有谁?” 小七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估计是醉得不行了。 裴承宣结束了通话,捏紧手指盯着电影院的方向—— 四年前那个去找傅璟琛的男人,是容玉珩,那个女人,是凌玲珊。而那个和傅璟琛做交易的人,是容玉珩么?就是这个看似温柔的男人,和傅璟琛串通在一起,逼凌玲珊用裴念凌的生命发了毒誓,让她现在有家不敢回,有丈夫不敢认…… “容玉珩,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用我儿子逼我妻子离开我,你竟然干得出这种事,我他妈还顾什么跟你的兄弟之情?” 裴承宣眸子幽暗,一把将车里的裴念凌抱着就大步朝电影院走去! “先生您好,电影已经开始放映了,按照规定,您不能进去——”工作人员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对裴承宣说。 裴承宣淡漠的一个眼神扫过去,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工作人员目瞪口呆,赶紧闪到一边儿去了。北隅岛的特种兵经常和警察厅的人一起执行各种任务,因此,特种兵的证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具有和警察的证件一样的效力—— 裴承宣一路畅行无阻,直接来到凌玲珊身边。 强大的气场从右边传来,凌玲珊蓦地抬头看着这道黑影,不由怔住—— 他刚刚不是走了么?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跟我回家。”裴承宣瞳孔紧缩,瞥了眼容玉珩,不容抗拒的对凌玲珊说。凌玲珊还在他半路返回的错愕中,听到他突然让她回家这几个字眼,不由又惊呆了—— 刚才还答应跟她办离婚的,怎么眨眼间又说让她跟他回家了? “妈妈。爸爸让你回家——” 裴念凌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不过看见裴承宣让凌玲珊回家,他立马笑得比花儿都灿烂了。可是妈妈还没说话,讨厌的二叔就横插一脚了—— “裴承宣,你这是什么意思?强逼她回家么?”容玉珩淡漠的站起来,将凌玲珊拉到自己身边,“今天她不走,你休想将她带回去——” “如果她的心一直都愿意跟我走呢?”裴承宣淡淡的瞥向凌玲珊,眼中又恢复了温柔,可言语却霸气不减,“女人,今天走还是不走,由不得你了!” ps:下一章……肉还是不肉哩,思考……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4)——混蛋,闭上眼睛! “如果她的心一直都愿意跟我走呢?”裴承宣淡淡的瞥向凌玲珊,眼中又恢复了温柔,可言语却霸气不减,“女人,今天走不走,由不得你了!” 凌玲珊对上裴承宣温柔的眼神,反复琢磨着他霸道的言语,心底浮起很多迷雾。舒骺豞匫她缓缓问道:“你什么意思?刚刚不是你答应和我离婚的么?你……” “我反悔了。这辈子你注定只有两条路,要么,一生一世陪在我身边,要么,踏着我的尸体和别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只要我活着,你哪怕是做梦都别想离开我——”裴承宣深情的望着凌玲珊,轻轻勾唇,一抹别样的诱惑自唇角衍生,看得凌玲珊一怔。 “裴承宣,你别欺人太甚!”容玉珩愤怒的盯着裴承宣,他好不容易才能够和凌玲珊有机会在一起,裴承宣竟然从中插一脚,这让他情何以堪! 当初就是裴承宣半路上插了一脚,破坏了他和凌玲珊的感情,如今他怎么能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这个男人抢走彗! “我还就欺人太甚了,怎么了?”裴承宣的目光从凌玲珊身上移到容玉珩脸上,淡漠的问道。裴念凌同样恨恨的盯着容玉珩,父子俩光是在气势上就把容玉珩压了下去—— “裴承宣你闹够了没有?我说了要跟你离婚就绝对不会再跟你回去!”凌玲珊冷漠的看着裴承宣说。 她不否认,刚刚看见他回来,听见他说他不离婚的时候,她心里是温暖的,感动的。可是再温暖再感动又有什么用?她早已经不能和他在一起,离婚是唯一的办法—摊— “妈妈……不要对爸爸凶……”裴念凌委屈的说。 “裴承宣,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我不回去!!如果你非要硬逼我的话,大不了我留给你一具尸体!”凌玲珊瞥了眼裴念凌,咬牙看着对裴承宣。 为了她的儿子,她说什么要不会再对这个男人心软! 她本不相信什么毒誓和因果循环,可是当那毒誓威胁到自己儿子的生命时,她就不得不相信。她冒不起那个险,她不敢拿自己的孩子来冒险—— “凌,你不会。” 裴承宣此刻心里再也没有了慌乱不安,接到小七的电话之后他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他知道凌玲珊不是不爱他,而是因为当年的事不肯跟他在一起。 只要心中还有爱情,她就不舍得轻易选择死亡。 坐在后面看电影的人不耐烦的盯着这三个挡了视线的男女,纷纷嚷嚷道:“有什么纠纷出去说行么?这儿是电影院,别打扰了人家看电影的兴致!懂不懂什么叫素质啊?哎,尤其那个抱孩子的,没事儿进来捣什么乱?有你这样做人的么,也不怕带坏孩子……” “闭嘴!”裴承宣冷冷的回眸瞥了眼说话的男人,一个肃杀的眼神扫过去,男人对上他冰冷的眸子,顿时噤若寒蝉。 “裴承宣你别闹了!我说什么也不会跟你回去的!”凌玲珊冷漠的说完,扫了一眼后面那些全部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人们,有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冲动。 第一次来电影院,居然这么丢人…… “跟我回家,我就不闹了。”裴承宣对凌玲珊微微一笑,扫了眼后边的人们,轻笑着说:“大家看今天的电影无非是想找一份纯真完美的爱情,现在就有一份坚贞的感情在你们面前,叫骂的不满的都停下你们的愤怒,听我说——” 容玉珩抿唇盯着裴承宣—— 凌玲珊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一时也沉默着盯着他。 “相信大家都不陌生‘裴承宣’这三个字。四年前,这三个字一度成为北隅岛新闻的头条,火热程度维持了长达三个月之久。那时候报纸上说,这个年轻的军官爱上了一个杀人犯,而那个杀人犯还在狱中生下了他的孩子,最终不幸衰落悬崖,尸骨无存——” 裴承宣说完,看向凌玲珊,眼眸中是腻人的温柔。 “我就是那些新闻中的主人公,裴承宣,站在我对面的这个女人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凌玲珊。而我抱着的,是我和这个女人的孩子——” 话音未落,电影院中一片哗然。 不止在后面的人们惊讶的望着裴承宣,就连前面的很多人都回头惊诧的望着这个站在黑暗中的男人。不知是谁将观看席上的灯光打亮了,耀眼的灯光温柔映射在裴承宣身上,他俊美的脸庞在光影中迷了众人的眼—— 大家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个站在光影中的男人,他果然是那一度最火热的新闻主人公,痴痴等待妻子归来的男人,鹰空特种部队最英勇善战的首长大人,裴承宣。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也许不知道,但上了二十岁的人都知道四年前那段传的沸沸扬扬的生死之恋。那个神话一般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杀人犯悲伤了三个月,在那期间,军事总理和陈上将等等高级官员都先后拜访过他,但他一个都没有见,终日在别墅里等着妻子回来。 记者在别墅外面拍过照,那栋美丽的房子被厚厚的窗帘遮掩,听说,一丝阳光都进不去。有人说,那个男人的妻子去世了,他也将自己锁在了阴影中,从此足不出户…… 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级军官和一个低贱的杀人犯相恋,本来就是轰动全国的事儿,尤其那个女人还死了,男人一直痴痴地等着她归来……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故事,在这些善良的国民眼中,这无疑是一段倾城之恋—— 加上记者媒体们的大肆报道和一些夸张的恋情猜测,裴承宣和凌玲珊两个人一直在北隅岛新闻头条存在了整整三个月,火热程度甚至超过了任何一个娱乐明星—— “真的是他!” “本人比照片上俊美多了,天啊,当了爸爸还帅得这么天|怒人怨,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 一句句激动的言语传入耳中,凌玲珊眼角一抽,略显怒态的盯着温柔的裴承宣。 “凌,我知道你从悬崖下脱险之后失忆了,爱上了别人,所以四年都没有回来过……可是现在我找到了你,你也记起了我,请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孩子不可以没有妈妈,凌,你已经抛弃了我和孩子四年,难道还要抛弃我们父子俩一辈子吗?” 裴承宣借着这氛围,深情的望着凌玲珊,每一个字都是入骨的温柔。 可是谁能告诉凌玲珊,他口中的失忆是怎么回事? 为了让大家同情他,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下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她没失忆,一点事儿都没有!! 凌玲珊盯着裴承宣,浪漫的电影院,动人的一番话,周围让人感动的气氛……一幕幕都围绕着她,她却没有多少感动,反而更多的是羞愤。 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说这种话,这不是逼她非得跟他在一起不可么!想借着舆|论的推动力,让她乖乖回到他身边? 裴承宣,你还是那么卑鄙!! “裴承宣,珊珊跟你已经不可能了,你再怎么花言巧语都没有用!”容玉珩愤怒的瞥了眼裴承宣,然后牵着凌玲珊的手,不由分说的带着她朝另一边的出口走。 他担心下一秒,凌玲珊就会因为感动而跟裴承宣离开—— “凌,你舍得离开我和孩子么?你敢问自己的心,你真的已经不爱我了吗!”裴承宣将裴念凌放下来,上前几步拦住凌玲珊的去路。 凌玲珊和容玉珩同时望着他,她眸光紧缩,心蓦地一颤。心底有一个声音低低的响起,裴承宣,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不爱你了…… “凌,跟我回家好吗?” 裴承宣温柔的问过之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缓缓屈膝单腿跪下,从腰间掏出自己的配枪沙漠之鹰。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枪塞进她手中,缓缓领着她的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今天要么对着这儿开一枪,要么,跟我回家。”他抬头望着她,深情地说。 “裴承宣你疯了!”凌玲珊错愕的望着他疯狂的举动,想松开自己的手指,可他却紧紧按着她,她怎么也松不开!裴承宣你这个混蛋,要是枪走火了,你…… 裴承宣指着自己的心口,微笑道:“它已经为你动了情,你走了四年,它也空了四年。如今你想再次离开我,那么请在你走之前,亲手将它了断——” “……” “如果你下不了手,证明你对它还有眷恋。老婆,如果下不了手,就跟我回家,好吗?”裴承宣的眸子柔情似水,“我都为你跪下了,过去种种的伤害,咱们都忘了好么?” “……”凌玲珊柔肠百结,眼中含着晶莹的泪光……他的温柔和深情,让她沉醉,让她忘记了当年立下的毒誓…… 渐渐的,她被他握着的手指不禁松开了枪,然后反握住他的手。 “妈妈,我也给你跪好不好?”裴念凌见爸爸跪着,不知是觉得好玩儿还是怎么,也屁颠屁颠儿的跑过来,学着爸爸的样子就准备跪…… “你这个小淘气,站起来!”凌玲珊哽咽着出声,一把将裴念凌拉过来。这孩子真不能跟他爸爸在一起,迟早要学坏! “那妈妈也别让爸爸跪着了好不好?” “我没让他跪——” 凌玲珊瞅了眼裴承宣,脸上不由有了些许烫热。裴承宣望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缓缓对凌玲珊说:“你没做选择,我怎么起来?万一你是想了断了我的这颗心……” “回家——”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句,其他的人都一边拍着视频一边跟着激动的大声起哄,个个都高声说:“回家——回家——回家……” 容玉珩握着凌玲珊的手,心底蓦地慌了,“珊珊,我们走……” “有个挡路的在这儿,怎么走?”凌玲珊没好气的瞅了眼裴承宣,扫了眼起哄的人们,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她牵着裴念凌的手说:“跟妈妈回家,他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咱们别理他!” “妈妈……回哪个家?” “你还有几个家?当然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裴念凌一时没理过来这个弯儿,狐疑的看着爸爸,却见裴承宣收好了枪,激动的站起来一把将凌玲珊揽入怀中,“谢谢你原谅我……凌,咱们回家。” “裴承宣,你是个混蛋!”凌玲珊没有挣扎,却一口咬在他肩上,眼眶濡湿。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喜的喝彩声,谁也没留意到一旁的容玉珩眼中的恨意—— 裴承宣为了培养裴念凌游泳,专门斥巨资在别墅顶楼打造了一个玻璃房间和游泳池—— 顶楼的四周和顶部安装着墨色的玻璃,形成了一个玻璃房间。这些玻璃是特殊材质的,在这个玻璃屋中可以看见外面,而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所以,即使在这儿脱光了衣裳洗澡,也不怕被人偷窥—— 凌玲珊从裴念凌口中知道了这个游泳池之后,就打着洗澡的幌子上来泡温泉了—— 她特意让清姨将游泳池的水换成了温水,因为知道这玻璃是特殊的,对面大楼的人看不见她,所以就放心的脱了睡衣之后一个人悠闲的躺在游泳池里。 一边听着复古的音乐,一边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闪着霓虹,时不时抬头还可以望见天上的星星。这样悠闲安静的时光,别提有多美好了—— 刚刚一低头,蓦地看见游泳池边上站着一个俊美的男人,凌玲珊一怔!! “裴承宣……你……你出去!”她惊诧的望着出现在这个玻璃房间里的男人,唰啦一声将游泳池旁边的薄纱拉过来,将自己跟他隔开! 她记得顶楼的门明明锁了,他到底是从哪儿钻进来的!! “你都泡了一个小时了,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所以上来看看。”裴承宣一脸迷人的微笑,缓缓将薄纱拉开,悠闲的坐在游泳池旁边瞅着凌玲珊。 借口!什么只是进来看看,现在不是看也看见了么,她没事,那他还死在这里做什么!凌玲珊眼角一抽,蓦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幸好花瓣儿够多,他只能看见她裸着的肩头,下面什么都看不见。 “行了,我马上就好了,你出去,我穿衣……” “我帮你——” 面对某人厚颜无耻的那张脸,凌玲珊一口好牙咬了又咬,眼睛里射出可以杀人的凶光—— “裴承宣你给我死远点!!” “你不是说了么,今晚我睡客房……”裴承宣笑眯眯的俯身贴着她雪白的脖颈凑上去,“隔了几间房,这样的距离还不够远么?” “别……别靠我这么近!”凌玲珊的脸蓦地红了,慌乱的在游泳池中移动着自己的身体,避开他诱人的脸庞。他的呼吸喷洒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她的心痒痒的难受死了!面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他要是再这么暧昧下去,即使身为女人她也会把持不住的好吧! 她在移动身体的时候,游泳池中的花瓣也摇曳着,摇曳的缝隙中她美丽的身体也在他眸中隐隐可见—— “夫妻俩,这样的距离应该算是远的吧?”裴承宣嘴角一弯,笑眯眯的继续发扬自己厚颜无耻的风格,又沿着游泳池边缘跟随着凌玲珊移动。 “……滚!”凌玲珊的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来的! “不如你出来,教我怎么滚——” 他邪恶的话刚刚说完,就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游泳池里拉起来,她毫无防备,被他一拉,整个身子都浮出了水面……自然,该看的不该看的也都被他看了个遍—— “你无耻!”凌玲珊惊呼,条件反射性的准备蹲下身将身体藏在游泳池的花瓣下。哪知道用力太猛,一不小心将这个大祸害也一起拉到游泳池中来了…… 裴承宣的浴袍湿了个透彻,脚下一滑,身体倒下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将凌玲珊压到了游泳池底部—— 还好他机灵,一个翻身将她托到了上面,自己被摔在了坚硬的游泳池底部,背脊咯得生疼。要是刚刚摔在下面的是她,估计能疼上半宿了。 “唔……” 凌玲珊不会水,这么一来就是完全进入了水底,她根本无法呼吸!裴承宣是个海陆空三栖高级官员,这点闭气的工夫还是有的。他悠闲的望着被自己紧紧拽着的女人,她拼命摇着头,使劲的挣扎着—— 胳膊被他捉住了,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挣开他。何况,自己本来就缺氧了,哪儿还有那么多力气对付他? 裴承宣在凌玲珊憋得满脸通红,即将张开嘴的时候,手臂收力将她拽入自己怀中,然后温热的唇片贴上她的唇,他温柔的吻住了她…… 早已经被缺氧逼得想死的凌玲珊此刻再也不管他裴承宣是不是故意拉着她一块儿跌倒在游泳池底部的了,活命最重要!她忙不迭的迎合着他,大口大口的从他的吻中呼吸,找寻着微弱的氧气…… 裴承宣占够了便宜,在自己也达到了闭气的极限时,和凌玲珊一起浮上水面。 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凌玲珊站起来之后就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完全忘了这是什么环境,自己是什么状态…… 裴承宣望着凌玲珊裸露的身体,她大口的呼吸时,她的xiong脯也随着呼吸而不断起伏,发育良好的xiong部轻颤着,晶莹的光泽几乎迷了他的眼—— “凌——” 仅仅是叫出这个字眼,他的喉音都禁不住颤抖了。他眸中燃起***的火苗,并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凌玲珊蓦地睁开眼睛,望见他这个样子,忽的意识到什么,慌忙低头看着自己…… “裴承宣你混蛋,你……闭上眼睛!”凌玲珊抬手捂着裴承宣的眼睛,气急败坏的低吼!自己上面下面两个重点部位,一双手怎么都遮掩不过来,直接掩住他眼睛比较快—— 于是,她又给了他一个良好的优势—— 他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一只手迅速将她两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抵在游泳池边缘—— 凌玲珊的背脊贴着微凉的游泳池边缘,两只手被他禁锢在头顶,两腿不敢动,一动就又会掉进游泳池底部,到时候又会没法呼吸…… “你要做什么!”凌玲珊红着脸瞪着他,狠狠咬着下唇! “我要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么?”裴承宣轻笑着,眸中的欲|望之色越发明显。他贴近她的脖颈,暧昧的说:“别咬自己,多疼,咬我好了——” “你别……别这样……” ps:首长已经占了便宜啦……捂脸~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5)——缠|绵 “你别……别这样……” 凌玲珊捏紧手指,颤抖着发音。舒榒駑襻她到现在都不懂自己这是为什么,每一次被他这么一挑|逗,哪怕只是他在她脖颈间轻轻呵一口气,她就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哪哪儿都没有了力气……唯独对他,她有这样的感觉,换了别的一个男人她完全不会这样…… “别哪样?”裴承宣低头含住她xiong上的小点,她浑身一颤,他又用舌尖逗弄着她,听到她情不自禁的呻|吟之后,他抬头温柔轻笑,“是别这样么?” 他的手指探向她下体,在温热的水中,进入她的身体,“还是说,让我别这样?” “不要……”她强忍着内心的欢欣雀跃,口中直说着不要……她的双腿颤抖着,在他的手指撑入她身体的时候,她再也没有了支撑自己的力气,双腿一软就瘫软在他怀里…彖… “你想要,很想,很想,很想……”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流转,她无力的反抗着,直说:“裴承宣你别这样……我们不可以……你出去,出去……”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凌,是因为傅璟琛逼你发的毒誓么?”他在她耳畔温柔低语,不再挑|逗她,转而将她搂在怀中,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你怎么知道?邳” 凌玲珊惊愕的望着裴承宣,她以为自己一个人扛着,什么都不说,他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可是他怎么会……怎么会知道她在傅璟琛的胁迫下发了毒誓? “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了,凌,你打算隐瞒我一辈子么?”裴承宣略显粗砺的手指轻轻抚着凌玲珊细腻的肌肤,安抚着她的情绪,“明明还是这么的爱我,可是却装作不爱了的模样,看着我为你痛苦为你难过……凌,你好傻。” “我……” “别说话。我痛苦难过的时候,你心里也不好受吧?看着我落寞黯然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比我还难受?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将这些事一个人埋在心底,默默的承受着?你知道么,在电影院的时候我差一点就放开了你的手,差一点就酿成了我们一辈子的遗憾……” 裴承宣润湿的吻落在她发间,言语里有责怪,有宠溺,有心疼…… 凌玲珊咬着下唇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无声无息的被触动。她强撑了多年的坚强缓缓破碎。在他面前,她不用一直假装坚强,她可以释放自己的脆弱—— “可是我不敢拿咱们孩子的生命去冒险……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和孩子,裴承宣……可是我别无选择……”凌玲珊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还恨我吗?现在,你还有多爱我?”裴承宣握住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再也不想骗自己,骗这个男人,哽咽着说:“当你在悬崖上说在澳洲买好了房子,你要带着我和孩子离开,再也不理会北隅岛的任何事的时候,我就不恨你了……因爱生恨,如果不是一直太爱你,你和你妈做的事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即使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还是爱着你,只是,再也不敢去爱……当你在悬崖上为我放弃了你的大好前程,我还有什么理由一直记恨着你?我也是一个做了母亲的人,你对你母亲的信任和敬爱,我能理解……” “既然还爱我,就不要在乎那些什么誓言。凌,你是我的妻子,念念是我的儿子,我不许你们任何一个离开我。”他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相信我好吗?那些毒誓只是一句话罢了,不会成真。咱们的孩子会一直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裴承宣说得很肯定,凌玲珊却不敢相信。 “不,那些毒誓是很灵验的……” “看着我的眼睛,凌玲珊,你自己都是挖过坟掘过墓的人,你干盗墓那么久了,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么?鬼神论是假的,毒誓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我和孩子是真的存在——所以,亲爱的,别再因为这些虚假的毒誓而放弃你的家人。” 凌玲珊怔怔的望着裴承宣,一时有些蒙了。 她干过两年时间的盗墓,她曾经跟那些盗墓组织的人进过许多的陵墓,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么自己怎么会傻傻的相信这些所谓的毒誓? “对……毒誓是假的……” 她露出迷人的微笑,抬头望着裴承宣,望着自己四年都不敢承认的丈夫,心底最爱的那个男人—— 四年的时间过去,即使心底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也已经在时间中被磨去了棱角,再也伤害不到她。没有了伤害,她便再也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 “裴承宣,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什么都不能阻止我跟你在一起的决心!”她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薄唇,满眼都是幸福。 裴承宣松了口气,今天总算是将她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以后再也不用因为离婚的事烦扰。 而她主动送上来的热吻,再一次将他强压下去的欲|望点燃—— “凌,给我好吗?” “不要……” 凌玲珊推开他,望了一眼对面大楼上亮堂的灯光,羞赧的低头。即使这个特殊玻璃可以阻止别人看见她和裴承宣,可是她却可以清晰的看见对面楼上正在吃夜宵的男人,正在陪孩子看电视的一对老人,正在悠闲的听歌的女人…… 她可以看见别人,总觉得,别人也会看见她—— 在这种房间里,她怎么敢和裴承宣做那种事! 裴承宣回头望了一眼对面楼上那些住户,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映入眼帘,他再回头看了眼凌玲珊,唇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意,“这样的环境,不是更刺激么?” “滚!”凌玲珊白了眼裴承宣,男人都喜欢刺激,可是她不喜欢,她害怕这种仿佛被人偷窥的感觉。再说了,如果这玻璃房有什么缝隙,他们在这儿不是被人家看了现场直播了? “裴承宣我说了不在这儿就不在这儿!你爱在这儿,你一个人做吧,我下去了……” “想走?抱歉,我忍不了了——” 裴承宣一把握着凌玲珊的腰,低头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她气恼的恨了一眼他,挣扎了两下,然后盯着对面大楼那些人,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 他的忍耐早已达到了极致,四年没碰过女人就不说了,刚刚早就有了感觉,硬是被逼着压抑了这么久,现在他哪儿还有耐心慢慢做前戏? “老婆,过会儿回房间了再慢慢跟你来第二次,现在——”裴承宣喘着粗气,邪魅的笑了一个之后就省去了那些前戏,直接脱下浴袍,双手托起她的臀瓣儿就一个挺|身进入她—— “啊……” 身体下部那种突如其来的填充感让凌玲珊心尖一颤,蓦地一口咬住他的肩,刚刚出口的一声呻|吟被堵在了喉咙里。他怎么可以这么野蛮,混蛋! “怎么?”他抱着她上去,将她放在游泳池旁边的地板上,一边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一边问。凌玲珊咬紧下唇,紧紧抓着他的背,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我……我痛!” “少来,刚刚你就已经湿透了,怎么会痛?” “……混蛋!” 凌玲珊狠狠掐了他一把,羞愤的闭上眼睛,却在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快乐。他得意的扬起唇角,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老实说,这四年想没想过我?” “没!” “这不是实话——” 他身下用力一顶,听到她越发急促的喘息,他满意的挑了挑眉梢,“看你这模样就不像是没想过我。不过,我一直在想你……你知道憋了四年我有多难受吗?” “所以你现在就跟一匹饿狼一样是不是!”凌玲珊一语还回去,咬唇憋着呻|吟的声音,狠狠的白了一眼他。 “聪明。所以呢,今晚我会要到你求饶为止——” “……” 凌玲珊攀住他的腰,既享受又无奈的抽了抽眼角。从刚刚在游泳池里进入她,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停过,一直保持着这种频率,她已经想求饶了! “我……现在求饶行不行?” “闭嘴,别煞风景!再说了,以前跟你在床上你都叫得那么欢,今天这么久了都没听到你的声儿,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我不够强了——” 他眉梢轻挑,明知道身下这女人是因为不好意思而努力憋着声儿,小脸都憋红了,可是他就是不放过她,非要听到她的声儿不可—— 凌玲珊刚想反驳他,忽的就感觉到身体里的某物放慢了频率,但是却比之前用力很多,而且比之前每一下都顶得深,每一下都进入了她身体最里面—— “裴承宣你混蛋!你明知道我是在忍着……啊……别、别那么用力……” “今天我非听到你的声儿不可——”他俯身,在她耳畔低低的、邪恶的说。她的xiong脯急剧的起伏着,每一下喘息,都是因为他毫无节制的索取—— “宝贝儿,你知道你的声音多动听么?我爱死了你的声音,我好想好想好想听到你——乖,别忍着,你不能剥夺我欣赏你的权力,是不是?” “裴承宣你比以前更坏了……”凌玲珊缩了缩肩,耳畔他温热的气流已经让她感到十分的难耐了,而身体里,他却停下了动作—— “想要么?自己来——” 裴承宣坏坏的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了他身上。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想起第一次和他那样的时候,也是如此,他在下面,她在上面…… “不要……”凌玲珊楚楚可怜的嘟着嘴,手指在他胸前打着小圈圈,撒娇似的让身体轻轻扭着,“你知道我不会……” “女人,你这叫不会?”裴承宣咬牙,她的身体轻轻扭动着,已经将他的欲|望逼到了临界点!这样的可怜模样儿,这样的妩媚,她还敢说她不会? “你不会做都已经勾走了我的魂儿,要是哪一天会了,我还怎么吃得消?”他抱紧她的腰,保持着她在上他在下的姿势,一鼓作气的将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发泄—— 结束以后,凌玲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倒在了他身上。参加美隅联盟的时候,经历了长达半年的魔鬼训练,她都没有觉得累。反而,跟他这么疯狂的做一次,她累到了极致。那是一种四肢百骸都透着舒爽,却绵绵软软没有一丝力气的感觉,幸福着,快乐着,身体也酸痛着…… 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很累,她也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老公,你也累了吧?不然今晚我跟念念一块儿睡,你说好不好?”凌玲珊无力的趴在裴承宣身上,各种撒娇扮嗲、各种找借口试图逃离他的狼窝。 以往他都可以一夜要上两三次,这么久不见,谁知道一会儿回了房间他会怎么折腾她?打死也不入狼窝,不下地狱! “我不累。”裴承宣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宠溺的笑道。 “……”凌玲珊眼角一抽。 “你累了?”裴承宣故意十分关切的问道。 “嗯!”凌玲珊拼命的点头,心里各种期待,自己累了,他就不会那么狼性了吧? “那一会儿我轻点,嗯?” “!!!” “原本打算来个十次八次,既然你累了,今晚再要两次就睡觉,你说怎么样?” “!!!!” 凌玲珊已经说不出话了,心底各种泪奔。早知道这男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她竟然还指望他放过她? 裴承宣抱着凌玲珊下楼,刚刚推开|房间的门,就看见属于他和她的大床上已经有了一个鸠占鹊巢的小不点。 裴念凌抱着自己毛绒绒的熊熊,趴在大床上,眨巴着黑而明亮的大眼睛,“爸爸,妈妈,我等了你们好久了。今晚我们又一起睡对不对?唔,念念好开心,明天上学念念一定要告诉小朋友,我有爸爸妈妈,我不是没妈妈的孩子了……” “……”裴承宣将凌玲珊放下,听到裴念凌喋喋不休的言论之后眼角一抽,不由扶额叹息。儿子,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累不累?你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了,让老爸说什么?你都已经打着想妈妈的幌子霸占了老爸的床,老爸还能拿你怎么办? “妈妈的乖儿子,妈妈爱死你了!” 凌玲珊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抱着裴念凌就一顿猛亲!看着儿子,她心底那叫一个激动,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她怎么会这么幸福,有一个这么懂事的儿子救她于水火之中!瞥了眼裴承宣,她得意的笑了—— 今晚,裴承宣再也不能实施他的邪恶行动了吧? “妈妈,你很喜欢咬人吗?”裴念凌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凌玲珊,摸了把自己被凌玲珊亲遍了的脸,一脸的嫌弃。人家是小孩子,皮肤嫩嫩的,妈妈亲得重重的,他都痛痛的了! “……”凌玲珊眼角一抽,扶额。她笑眯眯的摸了把儿子的头发,掀开被子躺下,心里还在不住的腹诽着,记好了,儿子皮肤嫩,下一次下口轻点,别亲痛儿子了…… “你还敢嫌弃?爸爸求都求不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裴承宣白了眼不知趣的儿子,一个人睡不好么,非要来凑堆儿。这下好了,不仅霸占了他的床,不仅妨碍了他和他老婆的事儿,还抢走了老婆的晚安吻—— “唔,爸爸你别生气……”裴念凌盯着裴承宣,委屈的嘟着小嘴,然后摇着凌玲珊的胳膊,央求道:“妈妈,那你也亲一下爸爸,就像刚刚那样!” 哼,让妈妈咬痛你,坏爸爸! 凌玲珊再次扶额,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萌的儿子?看着裴承宣,她抿唇,退后一步。亲他?免了吧,要是亲出了火,一会儿她又得当一次悲催的灭火器! “来,亲这儿,”裴承宣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一脸微笑,“儿子都发话了,老婆,来,亲一个了再睡——” “裴承宣。当着孩子的面儿你……” “你想多了,这是个很纯洁很纯洁的晚安吻——”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6)——危险的气息 纯洁的晚安吻?凌玲珊重复着他刚刚那六个字,眼角一抽。舒榒駑襻就他这模样,生来就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还纯洁?我呸,纯洁不纯洁你自个儿知道! “睡觉。” 凌玲珊白了眼裴承宣,搂着儿子就躺下睡了。裴念凌在凌玲珊怀里蹭了几下,然后幸幸福福的闭上眼睛睡了。 看着这母子俩自顾自睡觉,裴承宣连抽了两下嘴角。 他就知道,只要凌玲珊回来了,他在这个家就彻底没有地位了。瞧人家母子俩这亲热劲儿,搞得他像个外人、仆人一样了彖! “爸爸关灯,好刺眼,人家睡不着。” 在裴承宣刚刚关了台灯躺下来睡觉的时候,裴念凌睁开眼睛低低的说道。裴承宣瞅了眼床尾的地灯,那个灯光很温馨,一点都不刺眼好不好? “睡吧,我去关。”裴承宣扶额,现在儿子是天,他什么都得听,不然这母子俩能跟他闹翻天了。刚刚起身去门口那儿将地灯关上,重新躺回床上准备关了台灯睡觉的时候,又听见一故意跟他过不去的声音—郦— “房间里好暗,一会儿想起来喝杯水都不方便。裴承宣,你去把地灯开着,我过会儿要起床喝水。”凌玲珊笑眯眯的看着裴承宣,摆足了一副老佛爷支使小太监的架势。 “……”裴承宣又抽了一下眼角,一个危险的眼神扫向凌玲珊。 有裴念凌在这儿,凌玲珊什么都不怕。她了解裴承宣,虽然他是个腹黑的男人,不过他也绝对是个好父亲。当着孩子的面,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有多过分—— “去啊,大半夜的杵在这儿好看呢?”凌玲珊趾高气扬的指着门口的地灯开关那儿,对裴承宣说道。瞅着这女人颐指气使的模样,裴承宣又有一股邪火在身体里乱窜—— “明早再收拾你!”裴承宣轻笑着将凌玲珊从头到脚扫了一眼,一边下床关灯一边琢磨着明天从哪儿开吃。等念念去上学了,我看你还怎么猖狂,女人! “妈妈,灯关了好不好……”裴念凌嘟着小嘴不满的望着凌玲珊,有灯光,他会睡不着的。 凌玲珊故作温柔的抚了抚裴念凌的头发,长长的叹了口气,等裴承宣再度回了床上之后,她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对裴承宣说:“你儿子让你关了,唉,那就关了睡觉吧……” “凌玲珊你存心的是吧?”裴承宣咬牙切齿的盯着凌玲珊,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四年不见,这女人似乎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幼稚!敢情昨天那些冷漠沉稳都只是装出来的而已,骨子里还是一个不折腾几回就不痛快的主儿! “你不是体力好么,老公,才跑这么一两趟你就不乐意了?那你还逞什么能,说什么七八|九次?”凌玲珊一个白眼扫过去,顿时让裴承宣哑口无言。 敢情她还记恨着刚刚他在顶楼上欺负她的场景呢?说来说去,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被他吃掉了?裴承宣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然后盯着凌玲珊恶狠狠的磨牙,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盯着她不转眼—— “女人,咱们和好如初的第一个晚上,你就不打算让我睡个好觉了?” “我哪儿敢啊?是你儿子让你关灯,爱去不去,我睡了——” 凌玲珊故意扮了个俏皮模样对他邪恶的笑了一个,然后果然不再理会他,直接倒下去抱着裴念凌睡了。 裴承宣连翻了两个白眼,无语的望着天花板。 有这么个老婆,是欢喜还是无奈? 夜里一点二十分的时候,凌玲珊渴了,怎么都睡不着。她揉着眼睛慢慢将腻在自己怀中的裴念凌拨到一边,然后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 刚刚在冰箱里取出一杯冰水,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屋子里有几分亮度。而楼梯口的地方,一个修长的人影正在一步步靠近自己—— 还处在没睡醒状态的凌玲珊迷迷糊糊的看着那个人影,完全没想到是自己的老公,只当是什么不知趣的小毛贼,悄悄跑进自己家里偷东西—— 该死的,竟敢到我家来,不要命了你是! 凌玲珊握紧了手中的水杯,在那道黑影距离自己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她敏捷的将杯子中的水尽数泼向黑影,同时,也将杯子用力掷向他! “该死的小毛贼,姑奶奶的地盘你也敢来!找死——” “……” 裴承宣语噎,扶额看着对面的女人,她这是睡醒了还是没睡醒?睡醒了吧,怎么会将自己的老公认错成贼?没睡醒吧,怎么会出手这么利落? 无语归无语,但这样倒是蛮刺激!大半夜的和自己的老婆上演一场武打片段,以后老了慢慢回忆多幸福—— 裴承宣抿唇一笑,什么也不说,直接错身避开了那些冰冷的水! 一大半杯水,结果一滴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同时,他利落的伸出有力的手臂将水杯捉住,重新扔向凌玲珊!他好歹也是个经历了生生死死的军人,要是对付眼前这女人的能力都不具备,还能活到现在? “小样儿,还会点功夫啊!” 凌玲珊似乎有点清醒了,只不过依然没意识到那个人是裴承宣,于是拿出八成的清醒劲儿迎战。 光是借着月光,她根本看不见水杯朝自己飞过来了!凭着自己绝佳的听力,她微微侧过脸,听着轻微的破风的声音—— 那家伙又将水杯重新扔向自己了? 她勾起一丝得意的笑,闪身避开朝自己飞来的水杯的同时,瞅准那个黑影,屈膝,一个强有力的横扫逼向黑影! 动作还不慢嘛,女人—— 裴承宣带着一丝赏识的笑,轻易就躲过了凌玲珊的攻击,然后主动反击。于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凌玲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裴承宣钳制住了双手—— “精神不错,大半夜的还跟我这么玩儿?”裴承宣霸道的将凌玲珊拽向自己怀中,危险的气息从他温柔的言语中传出来,凌玲珊听得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精神不错…… 凌玲珊嘴角一抽,这家伙不会又借着这个事儿,再一次纠缠上她吧?说好的一夜几次,因为裴念凌的出现而被打乱,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就罢手,不然能大半夜的跟着她下楼? “我下来喝水,你慢慢玩儿,我上楼睡觉了。”凌玲珊低低地说着,然后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要是现在还不走,一会儿被饿狼吃干抹净可就真是自食其果了! “一个人怎么玩儿?” 裴承宣不松手,暧昧的在她耳畔轻声说。他温热的气流在她耳畔流转,她缩了缩肩,咬唇不语。她本来就怕痒,他还每一次都这样……真混蛋! “我真的很困……”凌玲珊微微扬起脸,扮作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裴承宣。她以为自己柔弱的模样能够博得裴承宣的怜惜,他可以放她去睡觉,哪知道越是这么楚楚可怜,他越是心动—— “凌,你在勾|引我。”裴承宣粗砺的手指轻轻抚着凌玲珊的脸颊,狭长的眼睛里闪着几丝危险的气息。在他眼中,她咬着自己嫣红的下唇,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里面流露出说不出的妩媚。 月色下看美人儿,越多了几分妖娆—— 对上裴承宣眼中的危险气息,凌玲珊吞咽了一口唾沫,困难的扶额。自己这算是弄巧成拙么?明明是想求他放过自己,哪知道在他眼中反而成为了一种勾|引。 “苍天可鉴,我真的没有勾|引你,裴承宣!我真的没有……” “不想勾|引我,那你想去勾|引谁?” “……” 凌玲珊又一次扶额。这样的对话,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四年前某个日子里,他也曾经这样说过她。 “裴承宣,我真的好困,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好不好?” “我也想明天再说,可是某个东西等不了——”裴承宣一边说,一边邪恶的挺了挺身子,用自己腰部以下的部位轻轻摩擦着她的小腹…… 小腹猛地被一抹坚硬的东西顶住,凌玲珊陡然一个激灵! “裴承宣,你给我老实点!放开,我要睡觉!”凌玲珊羞赧的抬头恶狠狠的盯着裴承宣,他上辈子是太监吗?这辈子怎么可以如此精力充沛,怎么要都要不够!! “好,我们去客房睡觉。” 裴承宣邪恶的笑了一个,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朝旁边的客房走去。凌玲珊知道一楼有一个客房,以前是给仆人住的,后来清姨住到楼上照顾裴琳去了,所以这个客房就空置下来了—— “你放我下来!裴承宣,你别这么欲求不满行不行!” 凌玲珊在裴承宣有力的臂弯里使劲的挣扎,又不敢太大声说话,吵醒了清姨、裴琳还不算什么,要是吵醒了她的宝贝儿子,到时候可就难哄了! “你怪我欲求不满?”裴承宣一边走一边笑眯眯的低头看着凌玲珊,一板一眼的解释道,“你自个儿想想,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四年不见,你以为一次就可以了么?” “……” 凌玲珊眼角一抽,咬牙切齿的盯着各种借口繁多的裴承宣!他耸耸肩无辜的笑了笑,说:“老婆,你也别跟我提以前,你想想咱们结婚结婚以来我一共就碰了你几次?你自个儿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楚好不好?” “你可以自己解决!” “家里放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我还自个儿打|飞机?哎,你不觉得这样一来,作为女人的你很屈才么?” “我不屈才,一点也不!”裴承宣的无耻理由彻底让凌玲珊给他跪了!他怎么可以找这么多烂理由,他的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老婆,我一个人孤孤单单了二十五年才遇见你,和你在一起恩爱了没几次,你就一走了之了。现在又分隔了四年,我只不过想多要一次而已,你就诸多借口……老婆,你不爱我,你一点都不爱我……” 裴承宣将门关上,然后将凌玲珊抵在门板上,委屈的望着她。她扶额,无语望天。谁能告诉她,那个在军事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哪儿去了?为什么她始终只看见了这个无耻又下流的混蛋! 凌玲珊拿裴承宣故意卖萌的模样十分的无奈,索性放下自己的全副武装,懒懒的倚着门板对面前的他说:“我爱你,但是你得给我一个适应期吧?再说专家都说了,一对正常的夫妻,一个礼拜最多三次就可以了……像你这么索求无度,而且每一次都那么狂热,谁吃得消?” “凌玲珊,你是在嫌弃你老公性|能力太强了?”裴承宣的手指轻抚着她的xiong,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诱惑的喷洒在她脸颊上。 “……”凌玲珊再一次无语望天,然后捉住他放在自己xiong上的手指,“不是嫌弃,实在是满足不了你!裴承宣,你自个儿解决行不行?我真的好困!!” “啧啧,都这么久了你还困?”裴承宣露出灿烂的微笑,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的吊带睡衣的一边拉下,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既然怎么跟你商量你都不答应,那我又只有……无耻一回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7)——老婆,想要么? “啧啧,都这么久了你还困?”裴承宣露出灿烂的微笑,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的吊带睡衣的一边拉下,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既然怎么跟你商量你都不答应,那我又只有……无耻一回了。舒榒駑襻” “你……” 裴承宣在她准备反抗的时候,将她两只手一同捉住反剪到她身后,他的身子压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压着自己的手腕,而且手腕还被他捉着,于是,她的手怎么用力都挣扎不出来—— 她的反抗,彻底被他扼杀在萌芽的状态。 “让你乖一点,你不听,那我只有这样了,老婆——妃” 裴承宣邪魅的笑过之后就低头擒住她嫣红的唇瓣儿,一顿狂风扫落叶一般的霸气索取。她被他吻得几乎都没法呼吸了,小脸憋得通红,小xiong脯一颤一颤的…… 可是他吻得那么深情,她不知怎么就被他诱惑,闭上眼睛努力迎合着他—— 她的手指缓缓滑到他胸前,拉开他的睡袍,她离开了门板,凑上去贴着他的身体,再也不嫌弃他腰部下面那个说硬就硬了的某物…璧… “热……” 凌玲珊面红耳赤的抱着他,他的唇在她脖颈间游弋。听到她气若游丝的魅惑嗓音,他跟吃了最好的催|情药一样,浑身都充满了战斗力! “热就脱了,乖。”他嗓音低哑,满腔的激情等待勃发,情不自禁的一把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后将她的吊带睡裙褪下,抱着她就大步朝床边走去。 她陷在柔然的床上,他赤|裸的身体贴着她,身下那一抹坚硬的灼热一直在摩擦着她的腿根,可就是耐着性子迟迟不进入。他在她脖颈间亲吻,在她xiong前卖力的爱抚,似乎是为了补偿刚刚在游泳池中的毫无前戏—— “裴承宣……”凌玲珊抱着他的腰,一声一声的唤着他的名字。他听着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低,耳边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他不禁也受到了鼓舞,情绪极其高涨—— “想怎么,你说——”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小腹一路下滑,故意问道。倒不是存心挑|逗她,而是每一次上|床都好像是他强迫她的一样,这一次,他再怎么也要听到她亲口说,她想要…… 从四年前就一直是这样,每一次都是他主动,他抱着她百般的恳求,嘴皮子都磨破了,可最终她还是不答应,逼得他只能对她霸王硬上弓…… 他也是一个男人,一段时间的强势他可能会很有征服欲,可是长时间的强势这就让他多少有些不甘心了。明明是夫妻,明明每一次她也很享受,干嘛要弄得跟他强|暴了她一样?每一次都得他用强? 对上裴承宣坏坏的俊脸,凌玲珊迷离的眼神带着些娇|嗔,轻咬了一下嫣红的嘴唇。这种时候跟箭在弦上有什么区别?他竟然能忍着,一直不动作! “你到底来不来……”她有些气恼的白了一眼他,身体里的空虚感已经越来越浓,她都快受不了了! “来什么?”裴承宣的手指缓缓落在她的腿根处,他感觉到身下的她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不由得满意的勾起嘴角,说:“老婆,耐不住了?说你想要,你说了我就给你——” “裴承宣你别这么过分!”凌玲珊听了他的话之后羞得满脸通红,又气又恼的恨了他一眼,小脚轻轻踢在他腿上,“不要就滚开,少在这儿糊弄人!” “我想要,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呢?”裴承宣缓慢的说着,他的微笑在昏暗的灯光下带着独特的诱惑,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凌玲珊的心。 该死的,是你挑起了我的火,现在只顾着扇风,却不灭火,你混蛋!凌玲珊弓起身子仰起头,一口咬住他的肩!看着她气恼的模样,他不仅不躲不闪,反而笑得更加魅惑—— “老婆,说一句很难为你吗?” “……”凌玲珊狠狠咬牙,气急败坏的说:“你到底做不做!不要拉倒,我上楼……”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不由得再度弓起身子轻颤了一下…… “嗯……”她蓦地抓紧他的腰,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唤…… 他轻轻挺|身进入她的身体,但十分邪恶的只进去了一半,故意停留在外,一边缓缓动着一边说:“老婆,看在我每一次都这么努力的份儿上,你就说一句让我高兴的话好不好?” “嗯……”凌玲珊闭上双眼,咬着唇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快乐。他依然不痛不痒的小动,强忍着想加快频率的冲动,耐着性子就是等着她那一句合他心意的话。 “老公,我想要你……” 最终,凌玲珊还是拗不过他,于是只好羞赧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来。他听得心里甜滋滋的,抱着她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以后别老是拒绝我,你要是常常这个样子,我会被你逼得阳|痿你信不信?”裴承宣在她耳畔低语,炽热的身体紧紧贴着她,两个人都如岸上的鱼,累得一动不动。 “那你得分时候啊,别老是这个样子……说开始就开始,人家还没情绪怎么答应你!”她不满的瘪瘪嘴,依偎在他怀中,渐渐的恢复体力。 “情绪不都是慢慢调起来的么?刚刚你还不是没情绪,现在不也一样快乐了么?”裴承宣的手指很不安分的轻抚着她浑圆的小屁股,意犹未尽的说。刚刚才尽情的释放了一回,可是这么抱着浑身赤|裸的她,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了感觉…… “讨厌!” 凌玲珊抬腿轻轻的踢了一下他,羞涩的低语。可是腿刚刚碰到他的身体,她蓦地石化了…… 这男人,怎么又有反应了…… “你……” “嗯,你感觉到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 “你到底是不是人来的!” 凌玲珊极其无奈的悲叹一声,拉过被子直接仰躺着装死。裴承宣麻利的掀开一个角钻进被子里,再一次对她上下其手,最终吃干抹净…… 第二天早上。 裴承宣接了一个部队打来的电话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餐就匆匆忙忙的赶去部队了。凌玲珊望着他来去匆匆的背影,不禁扶额无奈的叹气。 前天他本来在部队忙活欢迎军事总理的事,结果因为她回国的事而离开了部队,然后在她身边一待就是两天两夜。今天即使他再怎么想留在这儿,也得赶回去了—— 因为前天是部署欢迎的仪式,而今天才是总理莅临的日子。 一大早,裴念凌连早餐都不想吃,一个劲儿的缠着凌玲珊要她陪自己去幼儿园。凌玲珊一直在答应,可是裴念凌跟害怕她跑了似的,她去洗脸刷牙他也去,她去上个洗手间他跟忠犬一样守在门口,她上楼一会儿他就坐在房间门口不肯走…… 十几分钟下来,凌玲珊彻底服了这孩子的韧劲儿。 果然是裴承宣的儿子,这脾气秉性都得到了裴承宣的好遗传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啧啧,这辈子摊上这对父子俩,她算是彻底没出头之日了—— “算了,一会儿妈妈在路上买点东西吃好了。走吧,去幼儿园。”凌玲珊无奈的摸了摸裴念凌的脑袋,然后拿上自己的手袋,捏着裴承宣给她的车钥匙就带着裴念凌出了门。 “妈妈你会开车啊?”裴念凌坐在副驾驶座上,跟看稀奇事儿一样,两只黑曜石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跟着凌玲珊直转。他以为只有爸爸才会开车,没想到妈妈也会,等会儿羡慕死那些总骂他野孩子的小毛孩! “嗯,虽然没你老爸技术好,不过载你去幼儿园还是没问题的……”凌玲珊谦虚的说了一句,还没说完,就看见裴念凌眼角一抽,赶紧拉过安全带系上。 “你干嘛?为什么突然要系安全带了?”凌玲珊看了眼裴念凌,有些疑惑的问。昨天裴承宣开车的时候,他可是打死都不系安全带的,今天怎么这么乖了? “妈妈,我怕你撞电线杆上……”裴承宣嘟着小嘴,有些害怕的盯着前面。妈妈技术不好,万一过会儿撞上了电线杆,自己这条小命儿不是白白葬送了么? “……”凌玲珊无语望天,这孩子还是她生的么! 她只是因为谦虚才说自己技术没裴承宣好,但是她还不至于这大白天的将车开去撞上电线杆!小屁孩儿,不气死她他不乐意是不是? 裴念凌似乎还是不放心,又侧眸对凌玲珊低低地说:“妈妈,注意安全,爸爸还在家等我们——” “……” 凌玲珊眼角一抽,这父子俩,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8)——裴承宣,你有多少情人! “金老师,这是我妈妈!” 等红灯的时候,凌玲珊看见裴念凌这小不点一个劲儿的弓着身子探出车窗跟旁边一辆车里的人打招呼。舒榒駑襻她猛地一个激灵,裴承宣没教过他开车的时候不准将头伸出车窗外面么! “裴念凌你给我进来!”凌玲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要是后面有一辆车不遵守交通规则,横冲直撞的冲上前来,这孩子就危险了! “妈妈……”裴念凌被凌玲珊一把捉进车里,委屈的看着凌玲珊。他只是想跟旁边车上的老师说一下,他有妈妈了,可是妈妈怎么一点都不理解他呢? 旁边车上的美丽女人侧眸看着这辆熟悉的车,对上凌玲珊微笑的脸庞时,她显得有些诧异彖。 以往,裴承宣时不时会开着这辆车接送裴念凌,虽然他亲自接送的时间不多,但那样一个多金又帅气的男人开着的名车,哪个女人不会多看几眼?看一眼就已经足够记在心上了,何况她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念念,这是你妈妈?”美丽的金老师收起了自己的诧异,对裴念凌露出一脸温柔的微笑。目光再次落在凌玲珊身上,她承认这个女人很漂亮,但是跟裴承宣那样一个俊美的男人站在一起,总觉得还是十分的逊色—— 四年的特工训练,凌玲珊早已经懂得如何察言观色咝。 面对金老师的眼神,她一眼就看出了那眼神里的含义——不就是说:这个算不上十分漂亮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裴承宣呢? 对此,凌玲珊耸耸肩不置一词。反正她已经是裴承宣的儿子的母亲,她还怕什么异样的眼神?再说了,是裴承宣太耀眼了,又不是她本身太差…… 裴承宣这个参照物太好,没办法,映得她也普通了—— “是啊,金老师,我有妈妈了!” 裴念凌挥舞着小手,兴高采烈的对旁边车上的女人笑着。以前看见金老师对自己那么好,他还想过让爸爸娶了这个漂亮的老师呢,很多个夜里,他都将这个老师当做了妈妈,满脑子都是她穿着婚纱和爸爸走进婚姻的殿堂的画面…… 想起自己以前的胡思乱想,裴念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真好,妈妈很漂亮哦——” 金老师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对凌玲珊点头示意之后便看着前方还有几秒钟就转绿的红灯。不过,她瞳孔中的那一抹落寞,依然落入了凌玲珊的眼眸—— 红灯转绿,车缓缓行驶。 凌玲珊看着已经被自己甩在后面的宝马,想起车里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她侧眸看着欢欣雀跃的裴念凌,试探着问道:“念念,那个金老师是不是很喜欢你?” “嗯!”裴念凌狠狠点头!在妈妈没回来的这四年里,对他最好的就是蒋阿姨了!至于这些阿姨老师们,也都十分的喜欢他。 “那……她是不是很喜欢爸爸?”凌玲珊又问道。 裴念凌眨巴了两下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不到两秒钟又赶紧摇头,跟妈妈紧张的解释道:“可是爸爸不喜欢她!妈妈,爸爸真的不喜欢金老师……” 这小屁孩儿,想什么呢? 难道自己的心思被这孩子看穿了?凌玲珊扶额,白了眼裴念凌,真是人小鬼大,这么小都学会袒护裴承宣了。 “妈妈,你不会因为这个就离开爸爸吧?”裴念凌伸出小手可怜巴巴的拉扯凌玲珊的衣袖,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唔唔唔,爸爸真的不喜欢金老师,也不喜欢蒋阿姨,就是那个陈阿姨一直缠着他而已……” “蒋阿姨?陈阿姨?”凌玲珊侧眸看着小不点,不禁眼角一抽!好好的怎么又冒出两个女人来?裴承宣,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的桃花还不少啊? 裴念凌委屈的弯起嘴角,说:“嗯,蒋阿姨说她认识妈妈,陈阿姨也说她认识妈妈……不过,我不喜欢陈阿姨,她老是说妈妈的坏话……” 凌玲珊仔细想了想,脑海里蓦地冒出两个人来—— 蒋莹雪,陈媛珂—— 蒋莹雪已经从陆战队转入特种部队了,这个她知道,所以蒋莹雪在裴承宣身边她不感到奇怪。可是陈媛珂这个女人不是在军校么?怎么会跟裴承宣再次有交集? “陈阿姨什么时候跟爸爸在一起的?”凌玲珊问道。 这一次,裴念凌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眨巴着眼睛说:“妈妈,陈阿姨没有和爸爸在一起。爸爸一直是一个人在五楼住着——” “……”你个小人精儿! 凌玲珊扶额,这孩子怎么学得比大人还会打圆场了?啧啧,太早熟了! “妈妈的意思是,爸爸和陈阿姨认识多久了?” “爸爸说,他认识陈阿姨的时候还没有我呢!陈阿姨说,她比妈妈都先认识爸爸——” 果然是陈媛珂—— 凌玲珊心里有了底儿,应该是陈媛珂让她的上将老爸将她分到特种部队了,所以才和裴承宣有交集。四年,北隅岛的军校是三年制,去年就应该毕业了…… 这么说来,她和裴承宣在一个地方待着已经有一年了。 想着这个事儿,凌玲珊心底忽的有些不安,于是将车停在一边,摸出手机拨通了裴承宣的号码—— 静静的等着他接听,她的心也十分的慌。 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甜美的声音如同一声炸雷一样在凌玲珊耳边炸开。她一怔,还没有让对方将话说完就一下子按了挂机键,匆匆结束了通话。 可是握着冰冷的手机,她的心也一下子冰冷到了极点—— 刚刚那个接电话的人不是裴承宣…… 为什么接电话的人不是他?因为手机不在身上么?可是他的手机不在他自己身上,反而在一个女人手里,这是什么情况?还有,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更重要的是,裴承宣难道没有保存她的号码么?如果他将她的号码保存成了“妻子”、“老婆”这些字眼,刚刚这个女人还会问她是谁么? 即使不想那样保存,哪怕就是将她的名字保存为“凌玲珊”三个字,刚刚这个接电话的人就不会这么问! “妈妈,我要迟到了!”裴念凌嘟着小嘴看着发呆的凌玲珊,刚刚还好好的,妈妈这是怎么了? 凌玲珊回过神来,抱歉的对裴念凌笑了笑,然后重新驾车向前方行驶—— 裴承宣,早上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你神色很不正常,甚至有点怪异……接了那个神秘的电话之后,你只告诉我说是部队有事,总理来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再没有任何字眼…… 可是现在我却怀疑,你那么匆忙的离开真的只是因为部队有事么?会不会只是个借口,你要去部队见的人不是总理,而是…… 而是刚刚接电话这个女人? “念念,幼儿园可以请假吗?”凌玲珊将心底的痛和不安都藏在角落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侧眸笑着说。看着小小的裴念凌,她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可以!” “那……我们今天去部队看爸爸好不好?请一天假应该没事吧?” “妈妈,真的吗?!” 裴念凌不知道有多高兴,激动得跳了起来!凌玲珊被裴念凌的举动吓得一脑门的汗,要不是系着安全带,这小不点准会一头碰上车门! “老实坐好!”凌玲珊心有余悸的瞥了眼裴承宣,然后在前方的路口调头往来时的路开去。她必须要去看个究竟,裴承宣这么着急回部队到底是干嘛去了…… 裴承宣,你是不是也养成了人家不良大老板的生活习性,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为什么你的手机会在别人手中,你究竟是去见军事总理去了,还是去会你的小情人去了? “妈妈,你去部队找爸爸做什么?” “咱们当然是去找爸爸一块儿散步,捡贝壳,吃饭,培养感情啊!” “妈妈,你脸上有东西——” 裴念凌坏坏的盯着凌玲珊的脸,她一怔,一边开车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哪儿?” “妈妈你是摸不到的,因为你脸上写着两个字——谎话!”裴念凌自顾自的咯咯大笑,笑完之后说:“妈妈,你一定不是找爸爸散步的,你是去干坏事的!” 裴念凌得意的哼哼了两声,别以为他人小就什么都不懂,他什么都知道!妈妈一定是知道蒋阿姨和陈阿姨喜欢爸爸,所以吃醋了,想去那儿搞破坏,干坏事…… 凌玲珊扶额叹息,这小不点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这个小人精儿,到底是谁教你这些东西的?” 两个小时后,凌玲珊和裴念凌在经过了港口人员的排查之后,顺利的坐在了从港口到小岛的快艇上。 她特意交待了港口站岗大大兵,让他们不要将她去小岛的事告诉裴承宣,她想给裴承宣一个惊喜。 对于这个久别重逢的嫂子,几个大兵还是很听话的,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爽快的答应了! 裴念凌兴奋的拉着凌玲珊看海,一会儿指着浪花说那是什么什么形状,一会儿指着天上的云朵说那是什么什么图案,一会儿又低头看着海里的小鱼儿,一连都是灿烂的笑。 凌玲珊抱着儿子,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不过望着海滩的方向,她心里也有些忐忑。她担心自己这一次行动会撞破憧憬了好久才得到的幸福,她担心裴承宣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将她当作唯一的人…… 她倒不担心蒋莹雪,毕竟蒋莹雪爱慕的人是容玉珩,即使这四年对裴念凌有多好,估计也是看在裴念凌是容玉珩的侄子的份儿上。以她曾经对容玉珩那份至死不渝的感情来看,她应该不会爱上裴承宣—— 凌玲珊白皙的手指抚着快艇的边缘,叹了口气。 她担心的是陈媛珂这个女人。 在她认识裴承宣的前两年,这女人就一直在狂热的追求裴承宣,她和裴承宣结婚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也就是说,陈媛珂追了裴承宣七年…… 作为一个骄傲的男人,一个孤单寂寞的男人,谁能保证他这四年没有动过心?面对一个执着的喜欢着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他寂寞的时候能不动心? 即使他熬住了,谁能保证他还没有个喝醉的情形?酒后乱性这种事,在孤男寡女的情势下,是十分容易发生的—— 容玉珩追了她十年,爱了她十年,可是四年前当他喝醉了,面对蒋莹雪的时候,还不是照样将蒋莹雪当成了她,差一点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就连容玉珩都有酒后乱性的时候,她不相信裴承宣会一直那么清醒。尤其,在所有人心目中她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失去了妻子的裴承宣还会一直守身如玉么? …… 凌玲珊想了很多很多,等到快艇抵达海滩的时候,她都有些抵触了。看着金黄色的沙滩,她有些不想踏入这个小岛……想起有可能看见的画面,她忽的有些不知所措。 “嫂子!” 四个守着哨卡的大兵看见快艇上的女人时,忽的惊讶了!这个当初轰动了半个北隅岛的女人、这个消失了四年的女人竟然来了小岛? 他们不会忘记这个女人在小道上的时候,老大有多快乐。他们也不会忘记,在她坠下悬崖的那几个月里,老大天天都带着人在悬崖底下搜,几乎要将悬崖底下都土层都翻过来了的事! 凌玲珊对四个大兵露出淡淡的微笑,目光落在远处的楼房上,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不是激动,而是忐忑不安——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惶不安。 “妈妈,快下来啊!” 裴念凌第一个跳下快艇,挺起小胸脯站在绵绵软软的沙滩上。望着迟迟不动的凌玲珊,他有些疑惑。不是妈妈自己要来看爸爸的吗?怎么忽然又不下来了? 凌玲珊咬了咬下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极不情愿的走下来—— “妈妈,这儿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贝壳!一会儿我们叫上爸爸一块儿来,好不好?”裴念凌的小手被凌玲珊牵着,他一边捡沙滩上的小贝壳一边仰头望着有些不对劲的妈妈。 “好。”凌玲珊点头微笑。 “嫂子,我这就去报告老大,说您来了!”一个大兵激动的看着凌玲珊和裴念凌,这对母子俩来了,以后老大就不会再一个人郁郁寡欢了! 更重要的是,在老大不开心的四年里,他们可没少跟着受罪。只要老大不爽了,就一个劲儿的拿他们撒气,各种魔鬼训练轮番来,简直是逼死人不偿命! 现在嫂子来了,老大的心情好了,以后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有好日子过,谁能不激动? 这几个大兵巴不得立刻通知全岛的战友们,嫂子回来了!!他们终于解放了——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凌玲珊阻止了拔腿就准备开跑的大兵,微笑着说,“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你们都别告诉他——” “是,嫂子!”几个大兵会意大点点头,一脸的坏笑。 裴念凌和凌玲珊缓缓向前行走,裴念凌嘀咕道:“妈妈,咱们打电话让爸爸来接我们好不好?这么走过去要二十多分钟呢,爸爸开车来一眨眼就到了……” “念念,妈妈不是说了么,咱们要给爸爸一个惊喜,现在不可以打电话。”凌玲珊低头抚着裴念凌的脑袋,温柔的微笑着。 仰头望着妈妈,裴念凌嘟着小嘴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凌玲珊望着远处的楼房,心底的不安渐渐蔓延到全身。裴承宣,如果在我走了这四年,你有了桃花无数,那么我退出,让你和那些桃花继续风流下去—— 如果是你先背叛了这婚姻,我一定会带着念念永远离开你! ps:裴承宣究竟有多少桃花哩,捂脸遁鸟~~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19)——娇滴滴的小情人 裴承宣,你不是说,今天赶回部队是为了迎接军事总理么?可是现在岛上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这像是欢迎一个总理来视察的样子么? 似乎远处有特种兵在训练—— 如果军事总理真的来了这个小道上,此刻这些大兵们应该被召集在一起,静听军事总理的训示才对。舒榒駑襻可是,此时此刻这些人怎么会在训练? 凌玲珊闭上眼睛,心口落下一抹浅浅的伤痛—— 裴承宣,你果然在骗我…彖… “妈妈,你眼睛怎么红红的?”裴念凌仰头看着凌玲珊,心疼的拽着她的衣袖,想她蹲下来,他帮她揉一揉—— “没事儿,这岛上风大,眼睛里进了沙子。”凌玲珊回过神来,低头对善解人意的儿子微微一笑,然后牵着裴念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根据四年前在这儿的记忆,凌玲珊知道岛上的特种兵们这个时候应该前边不远处的沙滩上做抗暴晒形体训练。于是,她带着裴念凌避开了正在训练的特种兵们,轻车熟路的朝哨楼那边走去—咪— 站岗的是新来的兵,压根不认识凌玲珊和裴念凌。 “这位小姐,军营重地请勿擅入!”站岗的大兵伸手拦住凌玲珊,义正言辞的说道。他知道,每个月总有那么几个战友的亲人会来部队探亲,不过对于那些战友们的家属,老大在旁边专门让人修建了一栋大楼,供那些家属休息。一般情况下,没有老大的批准,不论是谁的家属都不能擅自进入军营—— 凌玲珊瞥了眼里面安静的场地,目光落在那栋远远的宿舍楼上,“这个小岛本来就是军营重地,我人已经进来了,再进这个军区又有什么不可以?” “小姐,不好意思,这是上级的命令,请回!” 大兵冷漠的看着凌玲珊,礼貌的说道。裴念凌愤愤的盯着这个冷冰冰的大哥哥,哼哼,以前他跟爸爸来的时候就没有遇见这么讨厌的人! “妈妈,咱们让爸爸出来吧!” 裴念凌恨了一眼站岗的大兵,不满的仰头望着凌玲珊嘟嘴说道。 虽然他人还小,不过也懂得什么叫大树底下好乘凉。一会儿将首长爸爸叫过来,好好修理修理这个不识趣的大哥哥,看他以后还敢这么嚣张不! “不用叫爸爸出来。”凌玲珊低头对宝贝儿子露出微笑,望着远处的宿舍楼,她瞳孔紧缩,缓缓从包包里取出一份上级秘密颁发的证件—— 大兵以为凌玲珊要掏出什么具有攻击性的东西,立马抬起ak47对准凌玲珊,防止她袭击。不料凌玲珊却拿出了一份让他倍感惊诧的证件—— “原来是美隅联盟的特工小姐!” 大兵立马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军礼,带着崇敬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漂亮而且年轻的女人。美隅联盟旨在培养优秀的特工,不仅要求每一个成员功夫超群,还要有敏锐的考查能力。那儿是个管理十分严格的地方,甚至比这个特种兵部队还要严格,一般的女人根本吃不下这个苦! 大兵咂咂嘴,不由心生敬佩。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真不简单—— “抱歉,恕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 “没关系,”凌玲珊淡淡的一笑,然后嘱咐大兵,说,“你记好了,我来这儿找裴承宣是有机密的要事,对于我的特工身份,不许告诉别人。” “是!” “如果我的身份泄漏出去,你的军人生涯也到头了。而且,还会在档案上留下一生的污点,你知道么?” “是!” 大兵立刻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再度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目送凌玲珊一步步朝军区大楼走去。 他心里十分清楚,即使这个特工小姐没有将他从部队除名的本事,但裴承宣有!现在这个特工小姐和裴承宣是一路的人,惹恼了她,就等于间接的惹到了裴承宣,到时候他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结局! 裴念凌被凌玲珊牵着,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大兵扮鬼脸,那模样真是又可爱又可气—— 站在宿舍楼下,凌玲珊许久不想上去。 环视四周,这里跟四年前比起来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曾经宿舍楼下的香樟树已经被连根拔起,种上了挺拔的柏树。宿舍楼原本是军绿色的墙壁,如今,已经粉刷成了一片海蓝色……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儿发呆?”裴念凌嘟着小嘴不解的望着凌玲珊,这么大的太阳,一直站在这儿多难受啊!本来小道上的温度就比别的地方高十度左右,现在都快三十度了,站在这儿都快烤熟了…… “念念,一会儿在门口等妈妈,妈妈让你进去你再进去,知道吗?”心情极度忐忑的凌玲珊半蹲下身,有些不忍心的抚着裴念凌的小脸,温柔的说。 抬头望着五楼,即使一会儿那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也不希望孩子看见自己的爸爸有那么卑劣不堪的一面。不管裴承宣这四年中有多少个女人,不管他变了多少,但对于孩子来说,他却是个好父亲,一直都是个好父亲。 即使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对于孩子而言,他永远是最伟大的父亲—— “妈妈,你今天好奇怪……是不是爸爸又惹你生气了?”裴念凌更加不解,望着凌玲珊有几丝忧虑的脸,他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妈妈的难过…… “没有,妈妈和爸爸都好好的——” 凌玲珊温柔的在裴念凌眉心落下一个吻,然后站起身,牵着裴念凌的小手一步步上楼。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自己的力气,走得十分的艰难。 二楼…… 三楼…… 四楼…… 望着近在咫尺的五楼,凌玲珊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一敲门只有三个结果,一是自己想多了,二是这里真的有问题,三是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除了第一个结果是她想要的,第二、第三都足以击碎她的梦境,摧毁她的幸福。 缓缓走近那扇紧闭的大门,一步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凌玲珊回眸看着乖乖站在楼梯口等自己的裴念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敲门—— 该来的总会来,怎么逃避都没有用。如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反倒解脱了,再也不用胡思乱想了…… 静静的等待中,凌玲珊的心跳次数几乎为零了—— 终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请问您是?” 一个漂亮的女人打开门,对凌玲珊露出迷人的笑。 凌玲珊呼吸一窒,心痛得不能呼吸……她一直告诉自己,也许裴承宣并没有背叛她,只是自己多想了……可是事实证明,这才是真相,憧憬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假象罢了! 裴承宣,既然你已经有了别人,为什么要骗我! 将所有女人都骗得团团转,你感到很有征服的快感是不是!她抬手按着自己的心口,那儿不知是旧伤复发了,还是被眼前这个女人伤得心痛了…… 凌玲珊低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重新抬头淡漠的眸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女人大约有二十三岁左右的模样,穿着一身乳白色的长裙,有一头浓密的长发,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蛋儿,勾人魂魄的狐狸眼,还有比例匀称的身体…… 凌玲珊抿唇轻笑,果然是个大美人儿,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还比自己温柔。 “你是谁?”凌玲珊没有回答,淡漠的反问道。 漂亮的女人耸耸肩,对凌玲珊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同样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凌玲珊,“这位姐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姐姐—— 凌玲珊点头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眸光落在女人脖子上的某个东西时,她的心蓦地痛了。 那是她当年留给裴承宣的那个心形项链。 她以为他将那个项链好好的珍藏着,可是没想到,他却将它送给了别人。 紧紧盯着那一条项链,凌玲珊心中的痛渐渐蔓延开去,那明明是她的东西,即使给了裴承宣,那也是她的,他怎么可以将她的东西转送给别人!! 还是说,这个女人对裴承宣而言,太重要,重要到他可以将一切都给她的地步!! 凌玲珊低头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悲伤得太明显。再一次缓缓抬头,她对女人露出淡漠的微笑。这么看起来,这个女人就是接电话那个吧,她应该就是裴承宣的…… “新欢”这两个字眼,凌玲珊无论如何也不愿让自己去想起。在她心目中,那个男人将她视作唯一,可是此时此刻,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却击碎了她长久的信念—— “姐姐,怎么不说话?”美丽的女人狐疑的看着凌玲珊,能够进入这个小岛的一般都是特种兵战士的家属,而能够进入这军区大楼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人,一定得到了裴承宣的特许—— 那么这个女人径直来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莫非是找裴承宣的?她和裴承宣是什么关系? “姐姐您是来找裴承宣的吧?”美丽的女人重新将凌玲珊看了一遍,然后微微一笑,说:“不好意思,他这会儿应该在楼下食堂里吃饭呢,你去那儿找他吧!” 叫得这么自然而亲热,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小情人还会是谁呢? 凌玲珊心底酸涩,漠然点头。 回头望了一眼乖乖站着的裴念凌,她似乎不死心,不想就这样带着孩子离开,于是再次看着美丽的女人问道:“请问你是……” “你叫我甜甜好了,这里的女主人。”美丽的女人向凌玲珊伸出洁白的手,可是凌玲珊低头看了眼,却没有和她握手,淡然一笑,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一霎那,凌玲珊抬手狠狠按住自己的心口,那儿痛得如同针扎。她最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一起在她心口上扎了致命的一针,让她痛不欲生。 甜甜—— 她冷笑,呵呵,果然是好诱惑的名字。 这里的女主人—— 她悲伤的闭上眼睛,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朗了,她即使再不愿相信,也得承认这个事实—— 裴承宣在外面的确有女人了,这件事并不是她胡乱猜想……他的那个女人,比她漂亮,比她年轻,还比她温柔…… “妈妈,我们不是来找爸爸的吗?为什么不进去?”裴念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凌玲珊,嘟着嘴巴委屈的问道。刚刚在海滩上他已经渴了,走了这么久早就累了,本来想进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是妈妈却不让他进去…… 找爸爸—— 凌玲珊看着裴念凌,越发心痛。她要怎么告诉孩子,他的爸爸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他的爸爸已经不要他的妈妈了…… “爸爸不在家。念念,咱们回去好吗?”凌玲珊半跪在裴念凌身边,脆弱的将裴念凌搂在怀中。如今,她只剩下这个儿子了,除了裴念凌,她再也没有别的亲人…… 站在门口的美丽女人并没有进去,一直目送凌玲珊走远。她有些疑惑,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可是听见站在楼梯口的小孩儿说是来这儿找爸爸的时候,她惊愕了。 莫非这个孩子是裴承宣的儿子?这个女人是裴承宣的原配妻子?可是外面的人不是一直说裴承宣的妻子已经死了吗?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妈妈……你都没有进去,你怎么知道爸爸不在家?”裴念凌不死心的望向门口,看见那个漂亮的女人时,他有些气恼的嘟囔,“你是谁啊?为什么在我爸爸家里?” “我……” 女人刚刚开口,凌玲珊就抱着裴念凌站起来,说:“念念,咱们回家。” “哎——” 女人望着凌玲珊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不禁扶额。难道这个冷漠的女人真是裴承宣的妻子?她赶紧回屋里拨通了一个电话,火急火燎的说:“裴承宣,刚刚好像是你妻子和儿子来过了,不过看见我在这里,她就抱着孩子走了……怎么办,我……”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便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喂,裴承宣?”女人对着电话喊了一声,然后咬牙切齿的将电话摔上,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竟然敢挂她的电话,太过分了!! 凌玲珊抱着裴念凌,无力的朝楼下走。 原本以为看见裴承宣的情人之后,她会凶悍的爆发正妻范儿,将小三驱逐出门,然后再找裴承宣算账。可是真的看见那个娇滴滴的女人之后,她却怯懦的选择了逃避…… 当那扇门打开,那个女人出现在瞳孔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不论是那个女人先找的裴承宣,还是裴承宣先找的那个女人,都不重要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前提,结果都只有一个:她的老公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输了感情,输了老公,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跟一个胜利者较劲儿。在军区这种地方闹起来,以后裴承宣难以做人,连裴念凌心里都会有阴影…… 所以,她选择了就这样离开。 好聚好散,看在裴承宣曾经那么爱过她的份儿上,她不想让他颜面扫地—— 也许,这是她最后爱他的方式—— 宿舍楼下,凌玲珊将裴念凌放下来,他跟着沉默不语的凌玲珊走了几步,一眼望向小商店,上前可怜巴巴的拽着凌玲珊的衣袖说:“妈妈,我渴了……” 凌玲珊蓦地回过神,低头看着可怜巴巴的孩子,她抱歉的抿唇。刚刚上楼的时候孩子就说渴了,她被裴承宣这事儿一刺激,都忘了孩子了…… “妈妈累了,你自己去买好不好?”凌玲珊低下身,从包里掏出零钱递给裴念凌。他高兴的点点头,一溜烟朝小商店跑去了。 凌玲珊站在原地,望着裴念凌小小的背影,一时鼻尖酸涩,不知不觉竟然涌出了眼泪。 念念,以后就剩下咱们母子俩相依为命了—— ps:到底是误会,还是事实哩~~ 【求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求咖啡,亲们,都即将结局了,让咖啡和月票〖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jzbook.net.cn/〗来得猛烈些吧~~~捂脸】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0)——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特种部队的食堂里。舒榒駑襻 因为这个岛与世隔绝,所以裴承宣和陈上将便没有邀请军事总理去什么大酒楼,就在食堂里凑了一桌,大家围在一起照样吃得很尽兴。 正跟军事总理谈到部队的某些编制的时候,裴承宣接到了那个从他家里打来的电话。听到凌玲珊和裴念凌来了这儿的事儿,他心底咯噔一声! 甜甜的存在,凌玲珊可能误会了—— 也许下一步,性子刚烈的她就会带着孩子永远消失!裴承宣锁眉,尚且来不及跟军事总理说一声就直接火急火燎的跑出食堂,留下满桌子的人面面相觑妃。 这次的餐桌上有陈上将,身为陈上将宝贝女儿的陈媛珂自然也不算外人,被军事总理让人请来一起用餐。看见裴承宣匆匆离去的背影,她不禁蹙眉。 这个一向沉稳的男人,怎么忽然…… 难道是出了什么急事儿?听部队里的人说,那天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而那个电话好像是凌玲珊打来的……莫非他现在又是为了那个凌玲珊攵? “怎么回事?” 陈上将看着裴承宣的背影,有些不悦的问了一声,然后留意着军事总理的脸色。这可是一国堂堂的总理,裴承宣竟然如此傲慢,都不跟总理打声招呼就跑了!他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么,还能有什么事儿比陪总理还重要? “没事儿,随他去吧!”军事总理倒是无所谓的笑了,他亲自培养起来的人,他了解。如果不是什么重大的事儿,裴承宣这小子不会干出这事儿。 就像前两天的欢迎仪式,他不是也为了凌玲珊而半途走了么?现在,估计又是那个女人的事儿吧! 军事总理说没事,可是身为部下的陈上将却担心军事总理只是做做样子,心里应该很反感裴承宣这样的举动,没准以后会因为这个事儿为难裴承宣。 自从陈媛珂进了军校之后,他和裴承宣的敌我关系也就结束了,两个人算得上是交情不错的忘年之交。眼看着裴承宣即将得罪军事总理,他绝对不能袖手旁观!于是,陈上将假装不依不饶的看着身边的两个大兵,下了命令—— “你们两个,去将裴承宣给我追回来!” “算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军事总理笑着将这事儿平息了下来。谁家里还没个紧急情况呢?身为一个军人,常年四季都在军营里,偶尔有一次为自己的爱人做出出格的事儿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 陈上将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席上的陈媛珂,递了个眼色—— 他知道自己这宝贝女儿直到现在还喜欢着裴承宣,所以便让她出去看看。他并不知道凌玲珊已经回来了的消息,所以,还指望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有机会达成所愿…… “总理,我出去看看——” 陈媛珂站起来,对军事总理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军礼。军事总理点点头,陈媛珂这才紧追出去。 她要去看看,这男人到底是干嘛去了! “老大!” 裴承宣一边朝宿舍楼那边大步跑去,一边打电话给哨卡站岗的军人,“都给我看好了,不准放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离开!” “是!” 站岗的两个兵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一边放下电话一边小声议论,不禁面面相觑。很久没有见老大这么急匆匆的模样了,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到底是谁? 难道那女人是个军事间谍? 岛上很热,凌玲珊等了裴念凌一会儿,受不了这炎热,于是站到树荫下等他。那孩子,估计是去商店里挑选其他的零食了,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这样—— 淡淡的一笑,凌玲珊的目光从小商店移开,看向别处。 如果裴承宣能出现在她面前,多好…… 闭上眼睛,酸涩的感觉一下一下的刺激着心口,有些痛有些酸,折磨得她万般难受。在她左边几十米外,一个俊美的男人停下了步子,喘着粗气望着她—— 裴承宣抬手抹了一把汗,心怦怦跳个不停。 刚刚从食堂一路这么狂奔过来,他的速度几乎达到了生命中的极限。就连以前执行任务时他都没有这么拼命过,停下来的时候,腿都已经在打颤了—— 望着熟悉的身影,他松了口气,然后一步步朝那棵柏树走去。 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凌玲珊缓缓睁开眼睛,睁开的一霎那,酸涩的液体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儿流泪,只是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脆弱了…… 侧眸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那个熟悉的男人让她先是一怔,然后心痛的移开目光看向别的方向,十指紧紧攥成拳! “凌。” 裴承宣走到凌玲珊身边,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她淡漠的望着别处,置若罔闻。仿佛,身边这个男人只是一道空气,她感觉不到,也看不见。 “我是你老公,看着我——”裴承宣一边说,一边用手握着她的下巴,霸道的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已经死了心的凌玲珊咬牙,愤怒的抬手使出一招利落的擒拿,裴承宣敏捷的避开,不出半分钟的时间就将她制服,然后禁锢在自己怀中—— “放开。” 凌玲珊冷漠的抬头看着这个到现在这种地步了都还不忘了欺负自己的男人,冷漠的失笑。他到底是将她当作了什么?一边养着别的女人,一边又装作一往情深的样子,不肯放手成全她和别人的幸福! “放开你,然后任由你带着我儿子离开我?”裴承宣有些心疼她,但却忍不住勾唇轻笑,粗砺的指腹轻抚着她刚刚流过泪的眼睛。 哭了,说明他在她心里很重要。 “那是我的儿子,你想要,大可以和别人生!”凌玲珊强压着自己的委屈和悲伤,故作淡漠的对裴承宣说道。 他邪魅的轻笑,说:“你也可以和别人生,为什么非要带走我的儿子?凌,事实上你并不愿意跟别的男人生孩子,对么?你这辈子只想为我生儿育女……” “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 凌玲珊咬唇含着眼泪望着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痛苦。他明明做了那么对不起她的事,可是现在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还在像以前那样调|戏她,欺负她,这算什么!! 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 这一句话已经让裴承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果然一直都爱着他,不想跟其他的男人生孩子。以前她是这么想的,以后她也绝对不会再有机会有别的念头! “现在闭上你的嘴,乖乖听我说——” 裴承宣霸道的扼住凌玲珊的下巴,用的力道却不算大。他低头一个温柔的吻印在她额头上,“甜甜是军事总理的妻子,这几年我偶尔去首都的时候,总理太忙了便是她代替总理接见我,所以我和她算得上是朋友。至于那间房么,总理夫妻俩要在这儿住上半个月,所以我早几天之前就已经收拾出来了。” “……”凌玲珊错愕的望着裴承宣,一时不知道他这个解释是不是骗自己的…… “我现在住在你原来和蒋莹雪一块儿住的那个房间里。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上去看。”裴承宣顿了顿,又温柔的说道:“老婆,我没有骗你任何事,今天之所以这么匆忙赶来部队,的确是因为总理来了。不仅是总理,还有陈上将以及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都来这儿视察,我必须赶回来——” 凌玲珊咬紧下唇,望着裴承宣温柔的脸不知道说什么。 “还有那个电话,甜甜跟我说了。当时她不知道是你打过来的,所以没告诉我,后来我拿到手机的时候,总理他们也都在边上,我就没时间给你回电话解释。”裴承宣见凌玲珊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冲动了,于是缓缓松开了她—— “至于手机为什么会在甜甜手里,说来也巧。当时她的手机没信号,所以就找我借手机跟朋友打电话。一个部下找我有点事,我就走了。她刚刚打完电话,你就打过来了,于是她就帮我接了……” “你手机里没有存我的号码么?”凌玲珊依然不完全相信裴承宣,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不敢存我的号码?就算她不认识我,你将我的号码存一个‘老婆’的字眼,她即使不认识我也会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你冤枉我了……” 裴承宣无奈的扶额苦笑,一边说话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按下了她的号码。于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老婆”的字眼—— “我手机里有很多机密的军事秘密,她找我借手机,我怎么会轻易借呢?所以我将sim卡下下来上到她手机里了。而我将你的号码存在了手机上,而不是卡上,所以你打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机并没有显示你的名字……” “……” 凌玲珊心里的悲伤渐渐散去,咬唇看了眼貌似很无辜的男人,她转脸看着别处,低低的问道:“那么,我给你的项链呢?” “把手给我——” 裴承宣勾唇温柔的一笑,然后摊开自己的掌心,等着她将手放上来。凌玲珊侧眸看了一眼他白皙的掌心,余怒未消,轻轻的嗤了一声,不理会他。 见到她越发傲娇了的模样,裴承宣眉梢轻挑,不由分手的捉住她的手指就朝自己衣裳里摸去。凌玲珊一怔,看着他将她的手握着,领着她的手从领口处伸下去,她不由咬牙挣扎—— “放开!” 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他怎么可以如此的不害臊! “你不是要项链么?”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依然将她的手握着,直到将挂在胸前、贴着自己心口的那个心形项链放进她手中,他才缩回了自己的手。 凌玲珊惊讶的望着他,他弯起嘴角对她温柔的微笑。这个项链是女式的,所以他就将它戴在了最里面一层,贴着肌肤,贴着他的心口…… “可是她……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凌玲珊握着项链,咬紧下唇不知怎么说下去。自己无理取闹了一回,差一点就酿成了终身的遗憾,她还有什么脸说下去? “嗯,上次我去的时候戴着这项链,她看见了觉得蛮好看,所以拿着我的项链去打造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裴承宣耸耸肩,抚着凌玲珊的头发笑着解释—— 凌玲珊抬手拨开了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听了他的解释,她心里各种恨自己的小气,恨自己对他不信任……总之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老婆,现在什么误会都澄清了,还在生气么?”看着凌玲珊的背影,裴承宣心里还有些没底。好不容易才和她团聚,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他已经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我……你忙吧,我一会儿送念念去学校……”凌玲珊心里各种懊恼,不知道怎么面对裴承宣,所以赶紧找了裴念凌当挡箭牌,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丢人的地方…… “念念不是已经请假了么?老婆,你们母子俩来都来了,就陪我待上几天再走好吗?”裴承宣上前一步,从后面拥住她的身体,在她耳畔小声的说。 被他温柔的从后面拥住,凌玲珊咬着自己的牙齿,更加责怪自己。她拨开他的的手,转身面对着他,然后主动依偎在他怀里——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不该不相信你……” “别放在心上。” “不,都是我太小心眼儿了……” “傻瓜,我们虽然已经是五年的夫妻了,可是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年。我们之间要说有多了解,有多深爱彼此,还远远不够。现在重新在一起了,正是我们慢慢相互了解,慢慢开始学会信任的时候。傻瓜,我们都还在学如何信任对方,你说,我怎么会怪你一时的不小心?” 裴承宣的宽容大度,让凌玲珊格外的感动。还好刚刚他来得及时,如果再晚一点,她没准就会带着孩子永远的离开他了。想到自己差一点因为冲动而错失了自己最爱的人,凌玲珊就感到一阵后怕—— “念念呢?” 裴承宣松开凌玲珊,四下找了找裴念凌的身影,结果一双眼睛将各个地方都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那孩子。还别说,一天不见还挺想他的! “喏,在小商店里买东西吃。”凌玲珊无奈的摇头,看着小商店的方向。裴承宣抿唇一笑,那孩子一张小嘴很能吃,跟他妈妈一样,天生的吃货—— “来,包给我。”裴承宣低头看着凌玲珊拎着的包包,顺手温柔的拿过来,然后搂着她的腰一同朝小商店走去,“累了吧,一会儿先和孩子睡一觉,等睡好吃饱喝足之后,我再陪你们去海滩上散步。” “嗯。”凌玲珊点头,忽然想起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陪那些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么?她一怔,止住脚步望着他,“你不用去陪总理和陈上将吃饭吗?” “不急,先送你们母子俩回房间了再去。” “别,我可不敢耽误你的事儿。钥匙给我吧,我陪念念转转就回房间。” 她仰头对他露出微笑,他欣慰的点头,一边摸钥匙一边低头擒住她嫣红的唇,印上自己的痕迹,“别再给我闹腾什么了,不然,我迟早被你吓死。” 凌玲珊脸一红,点头笑着应了。 “好了,快去忙你的事吧,我和念念做好饭菜等你回来——记住,别陪人家吃太多,你一会儿还得陪咱们母子俩呢!” “好。” “可以喝酒,不可以喝醉——” “好。” 凌玲珊一条一条的说着,裴承宣幸福的点头答应。有她在的日子,不管是她的放纵还是她的约束,他都甘之如饴。 而在从食堂来这里的方向,陈媛珂静静的站着,看着这个男人比四年前更加温柔的对那个早该死了下地狱的女人…… 凌玲珊,你要是死了多好,为什么非得回来!!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1)——将她抓起来?凭什么! 临走之前,裴承宣握着凌玲珊的手,试探着说:“老婆,做好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准备了么?如果可以,我希望正式的带你见一见那些同僚……” 凌玲珊一怔,他要带她去见北隅岛的领导班子? “我现在风尘仆仆的,以后有时间了再去吧!”凌玲珊不等裴承宣说完就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舒榒駑襻 她知道,一个男人肯带一个女人像全世界宣告他对她身份的肯定,这已经说明了他对她的爱情有多么真挚。可是现在她不可以出现在那个地方—— 军事总理就在那儿,而她和裴承宣同样隶属军事总理管辖。她现在还不想让裴承宣知道她的身份,毕竟她的任务是对付容玉珩,容玉珩是他裴承宣的亲弟弟…妃… 她可以狠心斩断自己和容玉珩之间的情感,听从上级的命令将他缉捕,可是裴承宣呢,他可以割舍下这兄弟之情么?以前他不是没有证据证明容玉珩就是当年的黑魅,可是他却隐瞒了这件事,没有让容玉珩接受应有的惩罚—— 单是从这个存心的隐瞒,凌玲珊就可以得出结论:裴承宣太重感情,他割舍不下这份亲情。在容霖为他挡下那颗子弹的时候他就答应过容霖,这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和容玉珩决裂。他答应过容霖,要保护容玉珩一辈子…… “别误会,裴承宣,我不是不想跟你见你的同僚,只是我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不然在人家眼中我配不上你,这多尴尬你说对不对?”凌玲珊感觉到裴承宣些许的失落,忙搂着他的脖子对他无限温柔礴。 早已经偷偷知道了凌玲珊身份的裴承宣并不知道凌玲珊此时此刻的想法,他以为,她还在他和容玉珩之间徘徊,她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做好跟他在一起的决定…… 可是即使心里这么想着,他依然将心里的想法强行压下,作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只要她人在他身边,他愿意给她足够的时间慢慢将他当成习惯,想戒都戒不掉的习惯—— 何况,刚刚她吃醋流泪,不是已经说明了她对他很在乎么?只是容玉珩对她太好,好了十年,她犹豫也是正常的……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温柔说:“我没有误会,只是有点遗憾,过了今天以后,再想跟这些军官们聚在一起就难了,到时候还怎么一次性将你介绍给大家呢?” “没有好的机会,咱们可以给大家制造机会——”凌玲珊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他怀中,小声的笑道:“你还欠我一个风光的婚礼,难道我给你生了孩子之后你就认定我是你的人了,连这婚礼你都想赖了不成?” 婚礼—— 一直沉浸在和她重逢的喜悦中的裴承宣早就将这两个字抛到了脑后,此刻凌玲珊提起来,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尚且还亏欠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抱歉,老婆,我一直忙着这些事,都忘了和你还差一个婚礼了……”裴承宣歉疚的看着怀中的女人,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她为他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可是直到今天,他都只顾着将她介绍给朋友,却忘了给她一个证明身份的婚礼—— “等咱们都闲下来了,就办一场婚礼吧,裴承宣,将你的所有朋友多请来为我们祝福,”凌玲珊对他妩媚的微笑着,说,“虽然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再结婚可能有人会说闲话,不过我不在乎。裴承宣,你欠我的婚礼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非要你给我不可——” “好,一定给你。”他抱着她,心底格外激动。本来还有些担心她是因为爱着容玉珩才不跟他去见那些人,可是她却跟他提起了婚礼,这件事比跟他去见那些人更让他激动—— “老婆,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能做一天的新娘,谢谢你将这一天给了我,见你的一辈子都给了我。”裴承宣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里满满都是对婚礼的憧憬,“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婚礼,绝对让你一辈子回忆起来都觉得幸福——” “好了,快去吧,人家都在等你呢!”凌玲珊离开他的怀抱,温柔的说。他点头,望了一眼小商店里忙着挑零食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看着点儿子,别让他吃太多零食,对身体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刚刚回来,我都不会答应你给他买零食吃——” “好了,我这就去看着他,不许他吃零食。” “乖,那我先走了——” 裴承宣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温柔的吻,然后朝食堂的方向走去。陈媛珂在裴承宣即将转身的时候就一溜烟跑回了食堂,心里却藏满了对凌玲珊的嫉妒和恨意! 她好不容易才托父亲将她调到了特种兵部队来,本来想着只要自己一直对他好,总有一天可以坐上裴夫人的位置,哪里想到,这个该死的女人却在消失了四年之后突然冒出来了!她的出现,让她所有的计划都成了泡影…… 凌玲珊,不管你现在是裴夫人也好,还是给裴承宣生了一个孩子的挚爱也好,我一定要跟你一较高下,绝对不会再输给你! 远远的望着裴承宣俊美的背影,凌玲珊抽了抽眼角。都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乖”,真是肉麻死了! 凌玲珊还没有去商店就看见裴念凌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过来了。凌玲珊扶额,自己不是就给了他一点零钱么,买水之后剩不到几块,哪儿还有这么多钱买零食? 裴念凌乐颠颠的将零食塞进凌玲珊的包里,然后将买水找的零钱递给凌玲珊,“妈妈,这是剩下的钱。” “这些零食怎么来的?”凌玲珊很纳闷,这孩子一分钱都没有多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零食?看样子,这些零食大概也有将近六十多快钱…… “我认识那个卖东西的阿姨,以前我和爸爸来这儿,她就会给我很多吃的,今天她又给了我好多零食吃!对了妈妈,她还神神秘秘的问我,你是不是我妈妈!”裴念凌得意的跟凌玲珊炫耀,还回头冲商店里的女人挥手打招呼—— 凌玲珊扶额,回头对商店里的女人笑了笑,然后随口问道,“这个阿姨也喜欢你爸爸么?” “才没有,阿姨有一个刚刚一岁的宝宝,她是喜欢我,不喜欢爸爸!” 裴念凌连翻了两个白眼给凌玲珊,“妈妈,我爸爸虽然很帅很帅,可是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爸爸一个男的,你以为所有阿姨都要喜欢爸爸吗?再说了,又不是所有阿姨都像妈妈这么好,她们喜欢爸爸,爸爸也不会像喜欢妈妈一样喜欢她们,那她们干嘛还要喜欢爸爸?” “……”对于裴念凌这利索的嘴皮子,凌玲珊是甘拜下风了。不止容云卿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她渐渐的感觉自己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了—— 裴承宣,你到底是怎么教育咱们儿子的?这张嘴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才四岁呢就这么不得了,以后长大了还有谁能够降住他? “跟妈妈去四处走走,咱们在这儿陪爸爸几天,过几天再回家。” “真的吗?我也可以不用去幼儿园了对不对?” “当然。” “妈妈,那我们去看那些叔叔站军姿好不好?”裴念凌一边吃自己的红豆沙冰,一边仰头期盼的望着凌玲珊。 听她说过几天再回北隅市,他高兴得近乎手舞足蹈,说不出的兴奋。刚刚妈妈脸色苍白那个样子,吓得他什么都不敢说,现在妈妈的脸色好多了,他也就放心了—— “那个叫抗暴晒形体训练,不是站军姿。”凌玲珊温柔的笑了,然后耐心的告诉裴念凌,弯腰将他抱起来,母子俩慢悠悠的朝海滩走去。 裴念凌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抗暴晒形体训练”,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凌玲珊,嘀咕道:“妈妈我都已经快要五岁了,我自己可以走……为什么你今天动不动就抱我?” “……”凌玲珊这才意识到,从得知裴承宣可能有情人那个消息之后,她就患得患失的,一会儿又想抱着孩子,赶走心中的空落…… 在见到裴承宣之前,她是因为害怕失去裴承宣,所以抱着孩子给自己勇气。而见到裴承宣之后,她是幸福感动,所以抱着孩子,将心底的喜悦发泄出来…… “妈妈,我要自己走——” “好。” 凌玲珊拗不过裴念凌,于是将他放下来,由着他在前面的小道上跟快乐的鸽子一样扑来扑去。慢慢跟在孩子后面,感受着孩子的喜悦,凌玲珊那一刻有种错觉,只要能陪在裴念凌和裴承宣身边,什么工作什么职责她都可以不要了…… 她并没有那么强的事业心,她也不是一个在事业上好强的女人,她只希望有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和自己朝夕相对,有一个听话的孩子承欢膝下—— 裴承宣和裴念凌,他们父子俩就是她的快乐,一辈子的快乐。 蓦地,凌玲珊怔住了—— 那两个站岗的大兵为什么拦住了裴念凌,还一脸的严肃? “妈妈,那两个叔叔不许我出去……”裴念凌哭丧着脸小跑回来,一脸委屈的仰头看着凌玲珊。他恨恨的回头看了眼两个大兵,没有跟爸爸在一起就是不好,这些叔叔一会儿不让进一会儿不让出的,真是讨厌死了! “为什么不许出去?”凌玲珊一脸的狐疑,裴念凌摇了摇头说不出原因,于是凌玲珊牵着裴念凌的小手一块儿朝哨岗走去—— “我们要出去——” “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们不能放您离开!” “为什么?” 凌玲珊不解的望着这两个站岗的,进都进来了,为什么还不可以出去了?难道要搜查一遍,确定她们母子俩没有偷盗什么东西才可以放她们出去么? 以前她在这儿当兵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多规矩,什么时候这么严格了? “需要检查东西是么?”凌玲珊淡淡的一笑,然后十分配合将自己的钱夹拿出来,然后将自己的包包递给两个大兵检查,“检查一下吧,没事了就放我们出去——” 两个大兵对视一眼,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一个接过了她的包包,另一个举起ak47对准她,一脸刚毅的说:“这位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凌玲珊也是个当兵的,这两个大兵的暗语她当然可以看懂。可是她没有采取任何反抗的举动,这是裴承宣的地盘,她还就不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去哪儿?”凌玲珊被大兵的ak47抵着腰,然后被迫一步步朝前面走。裴念凌吓得蒙了,虽然他小,可是他知道这个跟玩具枪一样的东西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如果妈妈出了事,他可怎么办? 呆呆的望了凌玲珊几秒钟,他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上前抱着大兵的腿又哭又闹,“你这个坏人,不许这么对我妈妈,坏人……你这个坏人……” “念念,别闹,他们不会对妈妈怎么样。”凌玲珊宽慰似的对裴念凌笑了笑,见裴念凌狠狠摇头依然哭闹不止,于是只好蹲下来将裴念凌抱起来。 大兵虽然用枪抵着凌玲珊的腰,但老大并没有说这个女人是什么罪犯,所以他们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要她不反抗,她做什么他们都由着她—— 裴念凌哭得很伤心,凌玲珊摸了摸他的小脸,侧眸看了一眼举枪的大兵,对他说:“好儿子别哭,怕什么呢,别忘了你姓裴——” 别忘了你姓裴—— 两个大兵面面相觑,不由的怔住了。老大叫裴承宣,这个孩子居然也姓裴……难道这个孩子是老大的儿子,这个女人就是老大那个消失了四年的妻子? “可是他们用枪逼妈妈走……我害怕……”裴念凌委屈的在凌玲珊衣服上蹭了蹭,恨恨的瞪着两个大兵!一会儿爸爸回来了,他一定要让爸爸好好教训这两个坏蛋! “念念,你别忘了你爸爸是裴承宣,他们敢对咱们母子俩怎么样么?”凌玲珊抬手拂去裴念凌脸上的泪水,然后温柔的说,“不可以给你爸爸丢脸,不哭——” “嗯!”一提到不可以给裴承宣丢脸,裴念凌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恨恨的瞅了眼凌玲珊身后的大兵,抬手抹去泪水再也不哭了。 “您是……夫人?”大兵试探着问了一句,心里有些打鼓。如果这个女人是夫人,那么刚刚老大为什么那么严肃的说,不住放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离开? 凌玲珊回眸嫣然一笑,“你可以跟丁云辉他们一样,叫我嫂子。” 见凌玲珊这么自然的提到了丁云辉的名字,两个大兵更加相信她就是裴承宣的妻子。只是,裴承宣亲自打来的电话,他们再怎么怀疑这女人的身份也不敢放走她。 眼下只有早一点将这个女人带到老大面前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管您是嫂子也好,还是美隅联盟的特工小姐也罢,老大亲自下令不准放你们走,我们也只能听老大的吩咐!”大兵抱歉的看了眼凌玲珊,“这边请——” 这是裴承宣亲自下的命令?凌玲珊一边往前边走一边在心里直嘀咕,刚刚不是已经和好了么,裴承宣那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这又是打的哪门子主意? “报告首长——” 一桌子人正在融洽的谈论国家大事,忽然一声嘹亮的“报告”打扰了一桌子人用餐的兴致。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门口处,望着那两个喊报告的大兵。 “什么事?” 裴承宣回头见是站岗的大兵,于是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一桌子人的目光也跟随着他而动,今天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安宁—— “报告首长,我们已经将这个带着小孩儿的女人带过到食堂外面了,请您指示!”大兵的声音格外的嘹亮,就连一桌子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裴承宣眼角一抽,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凌玲珊吧? ps:【陈媛珂想对付凌玲珊,却不知道凌玲珊早已经是个比她更厉害的人,她会在凌玲珊那儿吃什么亏呢?】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2)——女人之间的战争 “……”裴承宣眼角一抽,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凌玲珊吧? 这两个新兵还真是将他的话当成圣旨了,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准放人,结果这两个新兵不仅不放人,竟然还将凌玲珊带到这儿来了! 凌玲珊原本就不想在自己风尘仆仆的时候来见这么多领导人物,可是现在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她却被当成政治|犯一样抓过来了! 这一次,她估计不会就这么饶了他…… 这么想着,裴承宣不由加快脚步火急火燎的出了门妃。舒榒駑襻 所有人都静默的看着裴承宣再一次走出食堂的门,不禁面面相觑—— 军营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而且,竟然连裴承宣这样的首长也要亲自过问? 一直没发话的军事总理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笑呵呵的放下筷子,站起来说:“走,咱们也去看看那个将咱们的铁血将军迷得团团转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窈” “难道门外那个女人就是裴承宣的妻子?”几个和裴承宣关系不是特别好的军官一边跟着军事总理站起来,一边小声的和旁边的人议论—— “不是说那个女人已经死在四年前了么?当年闹得满城风雨,难道这女人没死?”旁边的人同样小声回答,脸上一样是惊诧愕然。 大家都疑惑不解,只有陈媛珂心里已经有了底。 刚刚跟着裴承宣出去看见了那个女人,她什么都知道了。所谓的四年前死亡,也许只是这个女人欲擒故纵的一个把戏而已! 凌玲珊,你明知道裴承宣爱着你,所以诈死来考验裴承宣对你的感情,同时自己却和别的人在一起风流快活……哼,像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能得到裴承宣的爱! 该死的女人,想抢走我的承宣哥,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陈媛珂义愤填膺的跟随着大家一起走出去,陈上将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害怕五年前那种事重演。那个时候,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为了拆散裴承宣和凌玲珊,不惜自己跳海陷害凌玲珊,现在当了这么几年兵,手段比以前更厉害了,谁知道她现在会为了裴承宣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如果女儿伤害到了凌玲珊,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对得起裴承宣,怎么对得起当初不跟他女儿计较的凌玲珊!! 食堂外面,凌玲珊抱着脸上还有泪痕的裴念凌,母子俩安静的等着裴承宣这个“首长”的裁决。她倒想看看,他将她们娘儿俩带到这儿来是唱了一出什么戏! “凌——” 裴承宣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凌玲珊面前,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眼,除了眼睛里有些许的气恼之外,毫发无伤,没有丝毫的异常。还担心凌玲珊脾气不好,跟那两个新兵吵起来了,而那两个新兵就迫不得已对她动了粗。看来,是自己担心过头了—— “爸爸,你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两个叔叔!”裴念凌一看见裴承宣过来了,立马从凌玲珊怀里挣脱,一头扎进裴承宣宽厚的胸膛,对爸爸诉苦—— 裴承宣顺着裴念凌的目光看向那两个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的新兵,裴念凌嘟着嘴继续说,“爸爸,他们欺负我和妈妈,他们拿枪对着妈妈,好过分!还有,我们想出去玩,可是他们不准我出去……” “老大,我们……”两个新兵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跟裴承宣解释。原本想着,不住放凌玲珊和裴念凌出去是裴承宣的吩咐,可是如今看到裴承宣这么急匆匆的走到来了身边,那么温柔的说话,他们再愚笨都知道凌玲珊和裴念凌在裴承宣心中的地位了—— 两个新兵心里直冒苦水。 即使之前是裴承宣的吩咐的,可是现在为了讨好这一对母子,他八成会将一切过错推到他们这两个新兵身上……哎,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呢?人都已经被押到这儿来了,一会儿裴承宣不变相惩罚他们才怪呢! “老大,都是我们办事不力,对不起!”琢磨了一阵,两个新兵领悟到,与其让裴承宣亲自发火将罪责降到他们头上,还不如现在主动认错,没准一会儿老大心情好了就不会惩罚他们了…… “没你们的事儿,是我自己让你们拦住她们娘儿俩的。”裴承宣摆摆手示意两个新兵先回去站岗,两个新兵一怔,紧接着露出感激涕零的眼神! 摊上这么一个赏罚分明的老大,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两个新兵退下了,留下裴念凌一脸的委屈和气恼,“爸爸,你为什么不教训他们?他们欺负我和妈妈的……” “好了,是爸爸欺负你和妈妈的,跟那两个叔叔没关系。”裴承宣将裴念凌放下来,然后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凌玲珊,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食堂里还有那么多领导人,如果这个时候凌玲珊跟他闹脾气,到时候这人可丢大了……不过即使凌玲珊跟他闹脾气,他也没责怪她的权力。毕竟,都是自己的错—— “说吧,怎么回事儿?” 凌玲珊见裴承宣没说话,于是主动开口。裴承宣没听见她有怒气,于是紧提着的心也放松了一些,说:“刚刚没找到你们母子俩,我担心你们会离开,所以让他们拦住你们。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我不抓紧时间跟你解释,你一定会一气之下带着念念离开我……你说,我怎么敢让他们放你走?” “……”这样的理由,凌玲珊还没有想过。她抽了抽眼角,心里却有几分感动,低声说:“算了,这件事谁都不计较——那我跟念念先回去了,你继续去吃饭吧!” “哎,恐怕你走不了了——” 裴承宣扶额无奈的一笑,然后朝左边挪了一步,让出一大片视野给凌玲珊。于是,凌玲珊看向他身后,这才发现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这些人个个都是北隅岛的核心人物,结果全部站在食堂门口看着她…… 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凌玲珊,凭你的身手竟然会被那两个新兵蛋子给制服,实在是太丢我的脸了!”军事总理笑着朝凌玲珊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笑。 军事总理的话,让大家再一次面面相觑—— 几个跟在总理身边多年的人一头雾水。听着总理的意思,他好像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认识?一般和总理有过接触的人他们都知道,可是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那么军事总理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呢? 难道是什么秘密相会? 于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几个人脑海里诞生!! 莫非这个女人曾经的确是跟裴承宣在一起,可是在消失的这四年里,她已经做了总理的地下情人?总理说她丢了他的脸,看起来,只有这个猜测比较合理…… “总理。”凌玲珊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军事总理,却没有向往常见到他的时候那样行军礼。她不想裴承宣面前、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的身份暴露—— 军事总理看懂了她的想法,于是也没有当众戳破她的身份,对刚刚的那句话一笑而过。他低头看着漂亮的小不点,抬手摸了摸小不点的头,“裴承宣,这就是你儿子?” 裴承宣点头,露出温柔的微笑,“嗯,很调皮的一个小子。” “爷爷你别听爸爸的,我从小到大都很乖,一点都不调皮!”裴念凌撅着小嘴瞪了一眼裴承宣,还在为裴承宣不惩罚那两个新兵而生气。 从小到大—— 这四个字让大家都笑抽了。现在都才四岁呢,还从小到大? “好,你不调皮,是爸爸冤枉你了。”凌玲珊温柔的蹲下身抱着裴念凌,对军事总理说:“不好意思,总理,我们母子俩扰了大家用餐的兴致,我现在就带孩子回宿舍……” 军事总理笑眯眯的打断凌玲珊的话,说:“别急着走,既然都来了,就一块儿坐下来吃点吧!” 凌玲珊为难的看向裴承宣,他也点头示意她留下来,她没办法,只有同意了。 一餐饭,凌玲珊几乎是在大家的注视中煎熬着度过的。而这些注视,都是拜裴承宣所赐—— 走进食堂之后,裴承宣便温柔的替凌玲珊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然后让食堂的人加了碗筷,又温柔的给凌玲珊夹她喜欢吃的菜…… 这么明显的秀幸福秀恩爱,谁还能不多看他几眼? 只不过大家是一边看他一边直抽眼角,平日里瞧着挺严肃一人,怎么这会儿完全变了一个人? “裴承宣,低调点行不行——”凌玲珊扶额,侧眸在裴承宣耳边小声说。这些人的目光他不在意,可是她却如坐针毡,各种不舒服。 “老婆,你第一次陪我出席,我当然要照顾着你点。专心吃自己的就好,别在意别人的眼光——”裴承宣抬头看着她,温柔的抿唇笑了。 “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可以像你啊,我没办法忽略别人的目光。”凌玲珊眼角一抽,再次对他说:“裴承宣,你给你儿子夹菜就好了,我自己来,你别再给我夹了——” 裴承宣将凌玲珊格外不自在的神情收入瞳孔,知道她不适应这种过度的宠爱,于是便不再执意给她夹菜,专心照顾裴念凌去了。 可是裴承宣和凌玲珊之间的恩爱,他们俩的耳鬓厮磨,有一个人却比任何人都看得上心。 陈媛珂狠狠咬着自己的筷子,盯着凌玲珊,一脸的嫉妒。 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女人比起当年在部队的时候要漂亮多了。也是见了如今的凌玲珊,陈媛珂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一直都很漂亮,只是当年伪装成莫离染,她藏起了自己的妩媚,成天扮作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而且还从不化妆—— 仔细将凌玲珊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陈媛珂心里有些没底。 那个时候不算漂亮的凌玲珊,裴承宣都爱得那么深,如今她变得这么好看了,裴承宣还会再移情别恋么…… 难道自己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么? “阿珂,注意形象。” 陈上将侧眸看着一直咬着筷子盯着凌玲珊的陈媛珂,低声在陈媛珂耳边说。这里都是国家的核心人物,他怎么能让女儿的花痴模样表现得这么明显呢? 尤其这里还有几个青年才俊,他们虽然比不上裴承宣那么出色,可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不管怎么说,裴承宣始终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他现在只希望,女儿能够从这些青年才俊中挑一个,好好谈恋爱,然后找个好日子嫁出去…… 陈媛珂看了眼父亲,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低头。 陈上将看着对面的女人,比起当年,她和裴承宣站在一起更搭配了。再看一眼对裴念凌体贴入骨的裴承宣,他感叹,像裴承宣这样的好男人,即使自己的女儿想做小三,裴承宣也不会给那个机会—— “爸爸,我要吃鱼。”裴念凌望着那一盘鲟鱼,骨碌碌直吞口水。凌玲珊知道这孩子吃鱼要挑刺,而裴承宣要陪这么多领导人物,于是她让裴念凌坐到自己身边来,她给他挑刺—— 可是裴承宣侧眸一笑,说:“以后你再慢慢学,咱儿子一直喜欢我给他挑刺。”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将这事儿揽过来了,凌玲珊还没有反驳的理由。 毕竟他说得没错,她还从来没有给孩子挑过鱼刺,一时还不怎么顺手。 也是这一刻凌玲珊才知道裴承宣为什么要将挑鱼刺这事儿揽过去。他担心她不会挑鱼刺,不想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凌玲珊感动的望着这个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男人,心里一阵阵暖流缓缓流淌。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裴承宣堂堂一个首长大人温柔的夹了鱼,细细的挑刺,然后放进儿子的碗里,满眼都是宠溺的微笑。 那些军官们都惊讶的看着这个细心的男人,深感惭愧。他们不仅在事业上不如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就连对妻子和孩子,他们也比不上这个男人…… 一顿饭结束,凌玲珊被这些军官看了个明明白白,裴承宣的温柔也被大家了解得透透彻彻。 “凌玲珊,比起当年你漂亮了不少嘛!” 这个声音是—— 正在温柔的陪裴念凌抓石子儿的凌玲珊抬头望着这个言语不善的女人,不是陈媛珂又是谁呢? 刚才散席之后,军事总理等人先回了宿舍,而裴承宣留下来交待食堂的人准备晚上的宴席。自然,凌玲珊和裴念凌也在食堂门口等着他—— 她疑惑,陈媛珂不是送陈上将回宿舍了么,怎么半路折回来了? 不过看着陈媛珂这盛气凌人的模样,她凌玲珊可没有多少好脾气招呼她。 “谢谢。”凌玲珊将石子儿给了裴念凌,然后站起来温柔的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着将陈媛珂从上到下看了一眼,说:“陈小姐,你倒是比当年黑了不少,也老了不少。” “……”刚刚跟食堂的人交待完毕的裴承宣一走出来就听见了凌玲珊这不饶人的言辞,不禁眼角一抽,然后悠闲的站在门后望着这两个女人—— “凌玲珊你!!”陈媛珂本想来揶揄凌玲珊几句,出口恶气,哪知道自己刚一出声儿就被人家犀利的逼退了!她一时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可又不能动手,只能愤恨的盯着凌玲珊! “坏阿姨,眼珠子掉出来了没人给你装回去哦!”裴念凌仰头望着正愤怒的瞪着妈妈的坏女人,站起来走到凌玲珊面前,挺起小胸脯对陈媛珂说道! 裴承宣噗嗤一声失笑,不禁又是脚下一虚,这儿子真是天才,他想不爱他都难—— “凌玲珊,我是来告诉你,当年我就想跟你比试比试了,现在你来了正好,咱们过几天去较量一下,你敢么?”陈媛珂趾高气扬的盯着凌玲珊—— “为什么不敢?”凌玲珊淡漠的一笑,然后目送陈媛珂离去——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3)——老婆,你好美 “为什么不敢?”凌玲珊淡漠的一笑,然后目送陈媛珂离去—— “妈妈,陈阿姨是不是喜欢咱们家爸爸啊?”等她走了,裴念凌才仰起头看着凌玲珊,懵懵懂懂的问道。舒榒駑襻 凌玲珊眼角一抽,回头看向早已经出现在门后的裴承宣,眉梢轻挑。她早就知道他来了,就他,她远远的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腹黑的味道—— 裴承宣走向母子俩,不知道这老婆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她故意跟裴念凌说:“你也不瞧瞧你爸爸多么英俊帅气,多么的器宇轩昂,多么的年轻有为,多么的威武不凡……像你爸爸这样的人,能没有阿姨喜欢他么?” “……”裴念凌年龄虽小,不过妈妈夸得过了头,他也感觉到了言语里有点异样的味道。而裴承宣在情感方面并不是个粗心的男人,某人吃醋了存心揶揄他,他还能听不出来么彖? “老婆,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吧?”裴承宣笑眯眯的双开双臂将凌玲珊环住,厚颜无耻的说:“人长得帅气不是我的错,要不然一会儿你拿把刀在我脸上划几下,我毁容了就没有人看得上我了——” 凌玲珊看着已经低下身去抓石子儿的裴念凌,挑了挑眉,抬手掐了一下裴承宣的脸,说:“说实话,你脸皮太厚,一般的刀子还真割不破你的脸。不如咱们找点硫酸?一次性毁了,一了百了?” “只要你舍得,硫酸硝酸都可以,我无条件服从老婆的命令——”裴承宣贫了一句,弯起眉眼微笑,然后搂着凌玲珊,牵着裴念凌一起朝宿舍楼走去媲。 打情骂俏也闹够了,凌玲珊侧眸看着裴承宣,很认真的说:“我不跟你开玩笑,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就这么任由陈媛珂骑到我头上的,她想玩儿什么我都奉陪!” “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不是她的对手——”裴承宣扶额,陈媛珂好歹也在这儿待了一年了,凌玲珊虽然之前曾经在这儿待过一个月,可四年过去了,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担心她会栽在陈媛珂手里…… “裴承宣,这件事你不许插手,”凌玲珊瞥了眼裴承宣,他这明摆着是她的能力不信任嘛,“我郑重的告诉你一次,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 “……”女人之间的战争,裴承宣眼角一抽,那么他就是战利品?谁赢了谁就可以拥有他? “我知道陈媛珂一直对你有想法,贼心不死。而因为你的关系呢,她对我也一直心存怨恨,应该想着要整死我才算!就冲她恨了我这么多年,觊觎了我老公这么多年,这一次我绝对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裴承宣只有狠狠抽眼角的份儿,这女人自从回国之后,各个地方就很彪悍,越发有女强人的风范了。对于这样的她,他还能怎么办呢? 凌玲珊见裴承宣不说话,于是玩儿心又起,故意侧眸问裴承宣,“老公,有两个女人为了你这个男人即将发起战争,如何,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瑟、特别有成就感?”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败给你了。”裴承宣无语望天,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 以前她不是将他推给别人么?现在终于懂得和别的女人抢他了,说明他在她心里越发重要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裴承宣的无奈,让凌玲珊得瑟的笑了,然后主动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挽着他的手臂,“对了,一会儿陪我和孩子去海滩捡贝壳好不好?” “嗯,”裴承宣左右看了看凌玲珊和裴念凌的衣着,笑道,“咱们先回去睡个午觉,然后换身衣裳。瞧你和孩子穿得这么厚,也不担心中暑了么——” 听到可以去玩儿,裴念凌激动得一下子就挣开裴承宣的手,蹦蹦跳跳的走在两个人前面。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仰头说:“爸爸,这里没有妈妈的衣服!” “怎么会没有呢,你妈妈的衣裳一直在咱们家的衣柜里。”裴承宣说完,深情的望着凌玲珊,“你的所有物品,我都珍藏着,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如果不是有那些东西,我怕自己根本撑不到现在——” 凌玲珊望着他,心底暖流涌过。这样的日子,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海滩。 凌玲珊戴着米白色的丝带刺绣遮阳帽,帽檐微微往上卷起,浅蓝色的丝带随风飘舞,颇有种异域风情的感觉。她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薄薄的无袖蝙蝠衫,配一条小短裙,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细沙中,远远看去,堪比一幅栩栩如生的美人图。 裴念凌睡午觉很早就醒了,非要缠着裴承宣带他出来玩儿。当时凌玲珊还没有睡醒,于是他给她留了张纸条,便和裴念凌一起来了海滩。 于是,看见这个远远走过来的女人时,裴承宣惊艳了—— 这些衣物还是四年前他们俩一起挑选的旧款,可是穿在她身上,完全没有落伍的感觉,反而多了一分别样的魅力。 四年前,除了她跟容玉珩去参加舞会那一次之外,裴承宣还从来没有见凌玲珊打扮得这么漂亮。那时候的她总是一身学生的清纯气息,二十二岁的女人跟十八岁的丫头一样。如今,她恢复了成熟女人的装扮,在他眼中,她美得毫不庸俗,美得十分有韵味—— “怎么了?”凌玲珊拎着细跟高跟凉鞋走到裴承宣面前,见他望着自己出了神,她一时有些不解,于是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颊—— 裴念凌在远处捡贝壳,裴承宣抿唇一笑,抬手抚上这只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的小手,“别挑|逗我——” “流氓,谁挑|逗你了?”凌玲珊抽回自己的手,脸一红,低头呢喃了一句,然后抬头望着远方天水相接处。 “第一次发现,原来我老婆这么漂亮。”裴承宣粗砺的手指挑着凌玲珊的下巴,情不自禁一个吻印上去,“你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越靠近你,沉沦得越深,可是我依然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的念头……” “老夫老妻了,你肉麻不肉麻啊裴承宣!”凌玲珊抬手打掉了他的手,脸上火烧一样的烫热。孩子就在不远处,他也不看看地方就随便亲,要是被孩子看见了多不好! “我跟你说认真的,凌。你越发的让我……爱不释手了——”裴承宣勾唇一笑,幸福的将凌玲珊揽入自己怀中,两个人一同望着远处蔚蓝色的海。 “就你今天这一身儿,压根不用跟陈媛珂比别的,这就已经足够将她比下去了。像我老婆这么漂亮的女人,世界上能找出几个来?” “去,少跟我油腔滑调的——” “你不信?不信我带你去走一圈,保证让大家惊艳到极点……” “谁要跟你去!” “可是我特别想带你去炫耀一回。”裴承宣一边说一边握着凌玲珊白白嫩嫩的小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若羽毛的吻,“老婆,咱们去走走吧?” “……” “我被人家看了四年的笑话,老婆,你成全我一下好不好?”裴承宣又再次将自己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扮作一副可怜的模样,凝视着凌玲珊的眼睛。 凌玲珊为难的看着裴承宣,她最讨厌的就是在人多的地方溜达,更别说故意去人前炫耀了。可是裴承宣说得也不错,四年前她消失了,不管是死了还是走了,在别人眼中,裴承宣就是个带着孩子的单亲爸爸,别人多少会指指点点…… “可以不去么?”凌玲珊抚了抚自己的长发,十分纠结的看着裴承宣。 “可以去么?”裴承宣不依不饶的望着凌玲珊,好不容易见到她这么漂亮的时候,不带出去招摇一下,他实在是不甘心。自己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阔别重逢的老婆变得这么漂亮了,怎么可以不让大家也羡慕一下他呢? “……”凌玲珊拗不过裴承宣,只好跟他站起来,叫上了裴承宣,一家三口朝训练场地走去。她要是记得没错,这会儿那些特种兵们应该正在练习射击。 塑胶环形场地上,几百个大兵正在专心致志的训练射击。不知是谁远远的就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老大和老大身边那个小不点,一声吆喝之下,大家一同望向那个方向—— 大家面面相觑,老大身边那个漂亮的女人莫非就是消失了四年的嫂子?距离太远,他们一时无法确定,都停下来静静的看着那一家三口—— 在这些人中的当然也有蒋莹雪和陈媛珂。 陈媛珂送陈上将回宿舍休息之后就来和大家一起训练了,因为凌玲珊重新回到裴承宣身边的事,她这几个小时心情都十分的不美丽。哪知道训练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忽然一抬头,会看见这个穿得漂漂亮亮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老大!” “嫂子!” 大家先是激动的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彼此点头不约而同的递眼色,同时一拥而上,将裴承宣和凌玲珊围在中间,争先恐后的跟久别重逢的凌玲珊打招呼。 裴念凌看着那些热情过了头的叔叔们将爸爸妈妈围在中间,抽了两下眼角才嘟着嘴朝蒋莹雪走去。意外的在这儿看见了裴念凌,蒋莹雪很高兴—— “念念,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呢!” 蒋莹雪微笑着半跪在裴念凌身边,放下了手中的ak47,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裴念凌嫩嫩的肌肤。裴念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也想阿姨了!” “啧啧,瞧你这样,再怎么用心也不是自己的孩子!”陈媛珂朝蒋莹雪走过来,冷嘲热讽,“你以为收买了这个孩子就可以得到裴承宣的心了么?做梦吧,再怎么讨好这孩子,裴承宣也不会看上你这种克死了自己父亲的倒霉女人!” “陈媛珂,你别欺人太甚!”蒋莹雪愤怒的一眼瞪向陈媛珂,她说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提到了她的父亲,她就没办法忍耐!! 陈媛珂瞥了眼被人山人海堵着的裴承宣和凌玲珊,低头不屑的对蒋莹雪说:“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你激动也没用——” 蒋莹雪见陈媛珂眼中有恨意,于是明白了,陈媛珂这是将对凌玲珊的恨意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了,于是便不想闹事。虽然她也看见了凌玲珊,可是今时今日,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那个命运多舛的女人—— 她心里十分清楚,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出卖了容玉珩,将他要去医院用莫离染换走凌玲珊的消息告诉了裴承宣,凌玲珊和容玉珩也不会慌不择路的冲上悬崖,走投无路,最后害得凌玲珊中枪坠崖…… 如果不是她,凌玲珊也许已经和容玉珩双宿双栖,撇开了这里的一切牵挂。说不定,他们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在凌玲珊出事的那四年里,蒋莹雪从来没有睡过一天晚上的好觉,她总是会做同样的噩梦,梦见凌玲珊满身是血的向她索命,梦见凌玲珊胸口处有一个大窟窿,那个大窟窿源源不断的往外面流淌着鲜血…… 只有见到了快快乐乐的裴念凌时,她心底的罪恶感才会减轻一些。所以,她就像一个母亲一样对裴承宣好,将自己能给的母爱都给裴念凌,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错…… “蒋阿姨,你又瘦了,”裴念凌将蒋莹雪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嘟嘟嘴说,“你是不是又挑食了?” “阿姨没有挑食,阿姨是心里有事——”蒋莹雪将裴念凌拥入怀中,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自从爸爸出事,紧接着凌玲珊又出事以后,她的性格就变了好多。 当年那个冷漠狠辣的黑道大小姐,渐渐的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四年的时间里,她的性子温柔了很多,连心肠也柔软了很多。哪怕陈媛珂去年来了部队之后经常挑衅,她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锱铢必较,很多时候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父亲的死,让她明白,一个人活着,争强好胜并不是必要的,自己开心才最重要。放宽心,,放下自己对容玉珩的执念,她便拥有了平静和幸福—— “可不是心里有事么?”一旁的陈媛珂阴阳怪气的瞅了眼蒋莹雪,嘲讽道:“你不仅是心里有事,你心里还有鬼吧?当初害得别人中枪坠崖,你心里的鬼还不小呢!” 陈媛珂瞳孔紧缩,侧眸望着陈媛珂,没有说话。她已经懒得花心思跟这个女人计较了,反正这女人又不是她的什么人,无视就行了—— “蒋阿姨,你心里有什么鬼?”裴念凌好奇的望着蒋莹雪心口的位置,那个小一个地方,住着一只可怕的魔鬼吗? 蒋莹雪微微一笑,没说话。 “阿姨,那只魔鬼会不会伤害到你?”裴念凌担心的攥着蒋莹雪的衣领,眼睛里已经快要涌出泪花来。他看见电影里那些魔鬼都好凶好凶,它们会不会伤害蒋阿姨? “当然会——” 温柔的嗓音从后面传来,裴念凌和蒋莹雪一同望向身后的漂亮女人。凌玲珊轻抚着裴念凌的脑袋,看着蒋莹雪,对裴念凌说,“小傻瓜,你瞧,蒋阿姨不就是因为那只魔鬼住在心里,所以才瘦了这么多,憔悴了这么多么?” 裴念凌哇的一声哭了,紧紧抱着蒋莹雪,泪眼朦胧的对凌玲珊说:“那怎么办?妈妈,我不要阿姨被魔鬼吃掉——” 蒋莹雪眼中含着泪光,低着头不敢看凌玲珊。 “不会的,乖。”凌玲珊哄了裴念凌一句,然后上前一步,握住蒋莹雪的手,蒋莹雪惊诧的望着凌玲珊,却听她在自己耳边温柔的说:“莹雪,别再折磨自己了,我不怪你,我们都不怪你——” “莫儿……” “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么?再说了,即使当年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你造成的。我知道,你只是不希望他走,你是无心的——” 蒋莹雪望着凌玲珊,泪如雨下。过去的四年里,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原谅的一天。她以为,即使凌玲珊活着,她也不会再得到原谅—— 没想到,她并没有失去这个朋友,没有失去这段珍贵的友情——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4)——她算计陈媛珂 另一边,裴承宣本想跟凌玲珊一块儿出来,哪知道被大伙儿们拦住了。舒榒駑襻那些人跟着裴承宣自由惯了,平时没有任何的组织观念,跟老大也没个大小。这不,现在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嚷着要喜糖,要裴承宣请客吃饭,那情势,比自己结婚还激动—— “都给我一边待着去,结婚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喜糖!”裴承宣扫了大家一眼,故作严肃,可是此时此刻,他即使装出一脸的严肃,也没法掩藏住眼角的笑意。 大家都看得出来,老大压根没有动气,只是随随便便装了一把威严而已。于是大家也就没有退让半分,更加热闹的要裴承宣现在就给喜糖—— “老大,这样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嫂子辛辛苦苦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受了那么多苦,现在人回来了,你可不能吝啬这点喜糖啊是不是?” “是啊老大!一点喜糖值多少钱,你犯得着跟我们大家伙儿吝啬么?妃” “今天不给喜糖咱们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 黑压压的一群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为难着裴承宣,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在这四年了,嫂子不在身边,老大经常无缘无故的动怒,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当兵的。现在嫂子在这儿,他们当然要抓住机会好好为难一次老大,发泄发泄这么几年的委屈裾。 “瞧他们,闹得多起劲儿。” 凌玲珊看着那一群人,侧眸对蒋莹雪说。蒋莹雪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见她看自己,这才移开目光看向裴承宣他们。 “这几年你不在,他一个人过得很苦,所以现在看见你回来了,大家都替他高兴。”蒋莹雪望着人群中的裴承宣,淡淡的说。她这辈子,注定不会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爱自己—— “你呢,你过得怎么样?”凌玲珊看了眼裴承宣,心里划过一丝浅浅的心疼。他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以至于这些人看到她回来,能高兴成这个样子? “就那样,一个人的生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蒋莹雪谈了口气,然后望着天空,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 将那个男人从心里驱逐之后,她的确没有以前那么辛苦那么累了,可是,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充实。他走了,她的心也空了。 一个连心都空了的人,能过得有多好呢? “莫儿,你这几年过的好吗?”蒋莹雪转过身看着凌玲珊,歉疚的握着她的手。 “瞧你,又来了。我真的很好,别再折磨自己了——”凌玲珊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我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我过得很好。莹雪,我们都过得很好,所以你也要赶紧让自己幸福起来。” 幸福? 蒋莹雪点点头,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如果不能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这辈子,幸福两个字于她而言只是空谈。 凌玲珊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儿,侧眸对蒋莹雪说:“对了莹雪,我现在不是莫离染了,我是凌玲珊。所以你以后别叫我莫儿了,叫我珊珊好了——” 蒋莹雪扶了扶额,抱歉的笑道:“我叫你莫儿叫习惯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从现在开始,我慢慢改——” “也是,习惯是很难改得过来的,”凌玲珊无所谓的笑笑,说:“算了,咱们在一起那么久,你叫了那么久的莫儿我也习惯了,如果改不过来就继续叫莫儿吧,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蒋莹雪点点头。 陈媛珂一直在一旁站着,曾经备受吹捧的大美女,如今华丽丽的被大家忽略了,她心里能舒服么?尤其那个抢走了自己应有的待遇的还是眼前这个抢走自己心上人的女人,她心里更加想不过气了! 陈媛珂瞥了一眼凌玲珊和蒋莹雪,这两个人从四年前就一直狼狈为奸,两个人合伙欺负她一个,现在这两个人看起来又和好了…… “凌玲珊,听说你和容玉珩这几年一直在一起?哎,现在你跟裴承宣在一起了,他现在心情怎么样?”陈媛珂故意当着蒋莹雪的面,装作神神秘秘的问道。 她以为只要自己经常提起凌玲珊和容玉珩的事,就可以挑拨凌玲珊和蒋莹雪的关系,可是她不知道,蒋莹雪从来就没有因为容玉珩而恨过凌玲珊。 “关你什么事?”蒋莹雪冷漠的一语还击,杀伤力十足,“你这几年跟裴承宣在一个部队,可是现在裴承宣跟珊珊在一起了,你感觉怎么样?” 蒋莹雪不想闹事,不代表她没有底线,可以一直容忍这个白痴女人胡闹。只要是有关她父亲和容玉珩的事,她都不会忍! 陈媛珂被蒋莹雪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怒的盯着蒋莹雪,“你别太过分了!” “怎么?”凌玲珊眉梢轻挑,凉薄的说:“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分,别人还击你一句就不行了?不是你要问容玉珩怎么样么,你现在心情怎样他就怎样,自己好好感受一下,别打扰别人——” “呵,你们俩还真是双贱合璧,无懈可击啊!”陈媛珂恨了一眼两人,转身就准备走。 哪知道凌玲珊一把拽着她,言语不善的说:“别以为刚刚那句话用了谐音我就不知道你在骂人。陈媛珂,是不是这几年没人教训你,你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你说我在骂你?谁听见了?”陈媛珂一把挣脱凌玲珊的束缚,冷笑道:“双剑合璧、无懈可击这是夸你们呢,谁敢骂你啊?你是堂堂的首长夫人,还是个跟军事总理关系不一般的大美人儿,骂你?我敢么?” 首长夫人这一点,凌玲珊无所谓—— 可是跟军事总理关系不一般,怎么瞧着陈媛珂的神情,这句话好像另有深意? 凌玲珊瞥了眼她,没去深究军事总理那句话,而是想着另一件事—— 她心里清楚,陈媛珂刚刚说的并不是“双剑合璧”这四个字,而是“双贱合璧”。可是话是她说的,她不承认她在骂人,别人能拿她怎么办? 蒋莹雪知道陈媛珂就只有这些幼稚的手段,懒得跟她计较,于是拽了拽凌玲珊的衣袖,示意凌玲珊和她一起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平白无故被人家骂了,凌玲珊可咽不下这口恶气。今天她可以忍,明天呢?再说了,蒋莹雪可以忍,因为裴承宣不是她丈夫,陈媛珂不会一直跟她过不去。可是她凌玲珊不一样,如今她是裴承宣的妻子,陈媛珂这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还不知道会怎么找她麻烦呢! 瞅了一眼远处的训练靶,凌玲珊挑眉道:“陈媛珂,你不是想跟我比试比试么?现在正有个好机会,咱们比试比试枪法怎么样?” 陈媛珂看了眼凌玲珊,又看着那边的枪靶,心里琢磨着,自己好歹当兵这么几年了,虽然枪法不算是顶好,可十发九中还是没问题的—— “好!” 见陈媛珂爽快的答应了,蒋莹雪反而有些担心。以前她和凌玲珊一起当过兵,凌玲珊的枪法她知道,根本就不行!跟陈媛珂比,不是输定了么? “珊珊,你别跟她比……” “没关系,我不会输。” 凌玲珊打断蒋莹雪的话,然后让裴念凌过去叫裴承宣过来。裴念凌兴高采烈的朝人堆奔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爸爸,妈妈让你过去……爸爸……” 听着孩子童稚的嗓音,凌玲珊满眼都是醉人的温柔。陈媛珂不屑的瞥了眼凌玲珊,眉眼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笑。 凌玲珊要跟她比枪法,哼,简直是不自量力! 听到裴念凌的声音,裴承宣便不再跟这些大兵们闹了,眉梢轻挑,说:“谁再敢拦着我的路,一会儿一百个俯卧撑加一百个仰卧起坐,绝对没商量——” “老大请!” 裴承宣话音刚落,所有人同时一个激灵,不约而同的说了那三个字,然后赶紧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听凌玲珊说要跟陈媛珂比试枪法,跟着裴承宣一起过来的大兵们面面相觑。这个春天小姐的枪法虽然不如蒋莹雪,可是也还是不错的,十发九中绝对不成问题。而嫂子么,当年枪法那么烂,现在呢,几年都没有练过了,也不见得能多好…… 比试枪法…… 这怎么听着都像是春天小姐占尽了便宜! “凌,咱们换一种别的吧,你不是她的对手——” 裴承宣握着凌玲珊的肩头,提议性的望着她说。事实上他自从偷偷的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就对她的身手和枪法十分的有信心,可是眼下他要是不装出担心的样子,陈媛珂一定会看出凌玲珊枪法不错,到时候就不会乖乖的跟凌玲珊比试了。 “不换,就这个!”凌玲珊以为裴承宣不相信自己的枪法,于是挑了挑眉,炫耀似的说:“裴承宣,我不会给你们爷俩儿丢脸的——” “好,就比枪法!”陈媛珂趁热打铁,生怕凌玲珊改变主意,连忙张罗着让几个人做裁判,去枪靶那边守着看命中率—— 几个平素里就十分活泼的大兵逮住了机会,在陈媛珂这个春天小姐面前大献殷勤,一溜烟就跑到了对面一百米开外的枪靶处。 于是,大家都站在了凌玲珊和陈媛珂后面,拭目以待! 首长夫人vs上将女儿—— 谁胜谁败? “陈媛珂,既然咱们要比试枪法,没有个赌注,未免太无趣了,你说呢?”凌玲珊侧眸看着和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却隔了两米远的陈媛珂。 陈媛珂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个提议正合她意! 原本她就想着,今天不仅要凌玲珊丢脸,还要想个让她吃苦的主意才行。不过凌玲珊好歹是裴承宣的女人,当着裴承宣的面,她不敢主动提出来。如今凌玲珊自己提出来了,她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行,你想要什么样的赌注,我都依你——”陈媛珂装出一副爽快大方的模样,尽量彰显自己上将女儿的风度。 凌玲珊回头看了眼裴承宣,狡黠的眨了眨眼,说:“裴承宣,你们食堂的阿姨最近很辛苦吧?不然这样,今天我和陈小姐谁输了谁就在食堂做一个礼拜的饭,要保证做得好吃,不好吃就再做一个礼拜——而且做饭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搭手帮忙。” 裴承宣还没说话,那些大兵们早已经激动的拍手赞成了! 陈媛珂是上将女儿,凌玲珊是首长夫人,这两个人无论是谁做饭他们都很享福!再说了,不管是凌玲珊还是陈媛珂,这两个人都是美女,正所谓,秀色可餐啊! “嫂子,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冰雪聪明的女人了!我告诉你,这个主意真的好,我举双手赞成!要是觉得不够,我还举双脚赞成!”丁云辉从人堆里挤出来,阿谀奉承的对凌玲珊说。 “我们也赞成!嫂子,我们拥护你——” 大家一阵起哄,于是,裴承宣瞅了眼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老婆,只好答应了。 凌玲珊朝他摊开白皙的手掌,众人不解其意,裴承宣却弯起嘴角微笑,从腰间取下了自己的佩枪,沙漠之鹰。 “拿得起么?”裴承宣将枪放在她掌心,明知道她是个女特工了,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小意思——”凌玲珊得瑟的笑了笑,然后重新和陈媛珂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大嫂,你用我的吧!”容云卿见凌玲珊拿了裴承宣的沙漠之鹰,有些担心,于是连忙从人群里挤出来,将自己的枪奉上。是个军人都知道,沙漠之鹰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何况大嫂还是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女人呢? 她要是不小心被沙漠之鹰弄伤了,估计大哥会心疼死—— 容云卿侧眸看了眼裴承宣,怎么大哥一点都不着急?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沙漠之鹰的力量,以前就连他想玩大哥都不给,如今怎么敢交给大嫂! 凌玲珊晃了晃手中程亮的沙漠之鹰,自信的笑了,“没关系,什么枪都是一样。” “凌玲珊,你还是换了吧,省得一会儿输了怨我欺负你。”陈媛珂不屑的看了眼凌玲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是嫉妒凌玲珊可以轻易拿到裴承宣的配枪。 “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开始吧,你来第一枪——”凌玲珊淡淡的一笑,侧眸对陈媛珂说。 陈媛珂以为凌玲珊是心里没底不敢开,于是得意的挑了挑眉梢,缓缓将枪平举,对准了靶心。既然凌玲珊执意要用沙漠之鹰,那么别怪她没提醒。 “砰”的一声,子弹径直朝靶心飞去—— “正中红心——” 枪靶那边的人查看了一下,然后大声报告。 毫无悬念的,这一枪,陈媛珂正中靶心。大家将目光落在凌玲珊身上,同时默默的为她捏了把汗…… 只有裴承宣悠闲的和裴念凌说着悄悄话,完全不担心凌玲珊会输掉—— 凌玲珊同样举枪,对准了靶心。同样是一声枪响之后,那边的人大声报告,“嫂子也是正中红心!” 陈媛珂惊讶的望着凌玲珊,没想到这女人还有两把刷子! 看热闹的大兵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嫂子不愧是老大调|教出来的,这枪法,果然不一般! “第二枪,我先来。” 凌玲珊侧眸瞥了眼陈媛珂,说完看径直开了枪,连瞄准靶心的动作都没有做,完全是随意的抬手就朝对面开了枪—— 大家一下子站起来,屏息盯着对面,又一次默默的为凌玲珊捏了把冷汗。这一次,对面的人沉默了,用了上一次两倍的时间,才大声报告道:“太神奇了,嫂子的第二枪和第一枪的位置重叠了!!而且将靶心射穿了——” 大家惊诧的望着凌玲珊,难以置信! 两发子弹同时打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力量大得将这么坚硬的靶心击穿了!!这样的枪法只有老大可以做到,凌玲珊是怎么做到的? ps:于是,陈媛珂输了之后只能去食堂做饭……几百个人的饭菜,一日三餐,一个礼拜下来估计陈媛珂这精心保养的皮肤会很差了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5)——我是你的女人 两发子弹同时打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力量大得将这么坚硬的靶心击穿了!!这样的枪法只有老大可以做到,凌玲珊是怎么做到的? 良久,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还有喝彩声! 裴承宣望着凌玲珊美丽的背影,只是抿了抿唇,温柔的一笑而过。舒榒駑襻她变得这么出色他很开心,可是也正是因为她的出色,他才知道她这四年受到的训练有多么的残酷—— 陈媛珂惊愕了,凌玲珊这么神奇的枪法是她始料未及的! 看见她第二枪这么出神入化,陈媛珂心里开始没底了。想起今天自己就要输了,想起自己即将去食堂做一个礼拜的饭,提前实现“黄脸婆”的愿望,她就感到没来由的紧张—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真的要输给凌玲珊这个四年都没当兵的女人么?尤其,她的承宣哥就在旁边看着,她怎么可以狼狈的输掉呢!! “陈小姐,到你了——”凌玲珊温柔的一笑,更加刺激了陈媛珂。 她缓缓抬起枪,对准了靶心。可是她紧张,她气愤,她不安……种种情绪加在一起,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第二枪怎么也不敢打出去…舂… “半分钟之内不打出去,这次的比试就算你输——” 凌玲珊侧过身看着紧张的陈媛珂,笑得十分迷人。今天的她本来就很漂亮,现在这么一笑,那笑容照进了裴承宣的心底—— 陈媛珂紧紧盯着靶心,手心都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她咬了咬下唇,使劲的握紧枪,直到掌心都已经痛了,才闭上眼睛打出了第二枪…… 大家失望的摇头叹气,就她刚刚这一枪,完全不用对面的报告,他们也知道她压根没打中…… “陈小姐,很抱歉,我们不知道您的子弹在哪儿。”两个大兵没有说她没打中,而是一半开玩笑一半认真的口气,故意跟陈媛珂闹着好玩。 陈媛珂听后气呼呼的跑了,望着她跑出人群的背影,凌玲珊一边将沙漠之鹰还给裴承宣,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陈小姐,从明天开始,就麻烦你为大家辛苦一个礼拜了——” “凌玲珊,我不会这么算了的!”陈媛珂咬牙切齿的回头恨了一眼凌玲珊,今天当着全体战友的面受到了这么大的耻辱,她一定会好好找这女人讨回来! 凌玲珊挑了挑眉梢,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这部队里的大兵们都是正直的人,她就不信陈媛珂还能想出什么阴招对付她。再说了,有裴承宣在身边,陈媛珂她能得逞么? 回宿舍之后没多久,裴念凌又缠着蒋莹雪和他一起下楼疯玩去了,剩下凌玲珊和裴承宣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择菜。去年裴承宣下令将宿舍楼改造了,每一个房间都自带厨房和卫生间,这一间房也不例外。 凌玲珊觉得两个人不说话太无趣了,于是故意一板一眼的侧眸问裴承宣,“说实话,你觉不觉得我那么对陈媛珂有些过分了?” “没有。”裴承宣的回答言简意赅。 “那可是你的超级追求者呢,老公,我这么对她,你就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裴承宣将菜丢下来,松松的搂着她的腰肢,笑眯眯的说:“她又不是我老婆,只要你开心,你想欺负谁都行——” “这样啊,”凌玲珊幸福的笑了笑,眨眨眼睛冲他说,“老公,其实你要是说你在乎她,我也不会生气的。只要你说你在乎她,我立马跟她冰释前嫌,再也不难为她了!” 裴承宣眼角一抽,看着这没事儿就想着跟他折腾的女人—— “你别不信啊,真的,只要你发话了,我绝对不会为难她!” 凌玲珊信誓旦旦的说着,裴承宣听后,玩心顿生—— 他收起了自己的温柔,侧过身望着凌玲珊,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指,一副歉疚的表情凝视着她的眼睛—— “老婆……我想跟你坦白一个事儿……但是你保证,先不要生气——” “……” 一见裴承宣这么煞有其事的模样,凌玲珊怔住了。难道他和陈媛珂还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不成?于是,她心里各种别扭不舒服,咬着牙齿盯着裴承宣! “没关系,你说!” 凌玲珊这咬牙切齿还装大方的样子让裴承宣差一点噗嗤一声笑了。 他极力压制着自己想笑的冲动,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那一次我喝醉了酒,然后我跟陈媛珂……”他故意停顿下来,做贼心虚的盯了一眼凌玲珊越发难看的脸色,强忍着笑意,继续跟凌玲珊打花腔:“老婆,这个酒精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忒害人……” “说重点!!” 凌玲珊恨恨的盯着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打什么岔,赶紧将你和陈媛珂到底做什么了说出来!! 裴承宣低着头,小声的说:“上一次我喝醉了,陈媛珂来献殷勤,于是我就……我就……” “你就这么样了?”凌玲珊掐了一把裴承宣的胳膊,狠狠道:“裴承宣,你今天要是不说,以后就别再跟我说话了!!” “老婆你别急,别急,”裴承宣赶紧抓着凌玲珊的手,笑眯眯的说:“也没什么,就是上一次喝多之后,我不小心打了她一耳光。” “……”凌玲珊没说话,等他继续说出更重点的内容。可是一直等着,裴承宣也没有再说任何话,她眼角一抽,“说完了?” “说完了。”裴承宣点头。 “就这样?”她怀疑的问。 “就这样。”他肯定的回答—— “裴承宣你故意耍我呢是不是!没什么事儿你装作那么严肃的模样做什么!没什么事儿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做什么!!”凌玲珊各种风中凌乱,她怎么忘了这男人一直这么坏来着,竟然傻傻的又上了当! “这还不算什么大事儿吗?”裴承宣故意很无辜的凝视着凌玲珊,“作为一个男人,我打了一个女人,这还不算罪大恶极吗?凌,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我就是怕你讨厌打女人的男人,所以刚刚才这么吞吞吐吐的……” “少来了你!”凌玲珊咬着下唇极其无语的扑进他怀中,娇|嗔的又打又咬。不过她下手这么轻,对他来说完全就跟挠痒痒一样。“什么作为男人不能打女人,什么害怕我讨厌你……你就是故意逗我玩,你存心欺负我,想看我着急上火!”她搂紧他的腰,娇|嗔的将脸埋在他怀中咬牙说道。 裴承宣将她的撒娇和打闹都照单全收,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笑道:“我不想你着急上火,我只想看你吃醋,看你在乎我——” 凌玲珊又捶了一下裴承宣的胸,低低的问道,“老公,你这算不算调|戏我?” “嗯?”裴承宣捏了一把她的腰,“你说呢?” “裴承宣你真坏,”凌玲珊抬头望着他,脸上飞满了红霞,“让我恨得牙痒痒,也爱得刻骨铭心——” 她踮起脚尖,主动擒上他的薄唇,妖娆的在他唇上辗转着。裴承宣惊讶的望着凌玲珊,她很少这么主动亲吻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老公,我想你了……”凌玲珊在他耳畔低低的呢喃,柔柔的手指滑上他的背脊,缠住他的脖子,嫣红的唇同样也在他脖颈上游弋…… 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裴承宣怎么会不知道凌玲珊这是在主动跟他发出某种信号呢?他心潮澎湃,她的主动,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兴奋! “门没关——” 裴承宣低头看着怀中似乎动了***的女人,温柔在她耳畔坏坏的说。凌玲珊回头看了眼虚掩着的门,羞愤的咬了咬牙,说:“老公,你去关上不就好了么!” “……”看来真的不是自己会错了意,她真的有那个想法。裴承宣兴奋的点了点头,说:“好。” 有她的主动,他做什么都倍儿有动力!火速去将门关上之后,两个人纠缠着到了床上……这一次,她比以往热情多了,他轻易的就被她点燃了全身的火—— “老婆,今天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有不一样。”凌玲珊迎合着他的动作,羞涩的在他耳边低低的呢喃道:“我还是那个凌玲珊,还是你的老婆,还是你的女人。” 她的柔情蜜意,裴承宣整颗心都为她柔软了。虽然心已经柔软了,可是他浑身却充满了战斗力! ps:于是,这里只是一笔带过,不会一直写肉……肉多了估计亲们也不喜欢,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6)——真相 傍晚的时候,凌玲珊以想出去散散步为由,一个人离开了房间。舒榒駑襻裴承宣依稀记得,她之前接了一个电话,当时看她的神色就有些异样的感觉—— 见她出去,他猜想,她应该是出去见某一个人。 可是这儿是他的特种部队,凌玲珊出去还能见谁呢?到底是见谁,需要找一个借口偷偷摸摸的去?裴承宣想了一会儿,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选—— 军事总理。 海滩,凌玲珊在约好的时间准时出现在那儿,一眼就看见那个叫做甜甜的女人和军事总理在海滩散步妩。 在军事总理看见了她之后,她便找了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坐下,然后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儿,军事总理就支开了甜甜,径直朝她走来。 周围四下无人,凌玲珊站起来中规中矩的行了一个军礼—— “总理!箬” “这里人多眼杂,不用行军礼。” 军事总理抬手阻止了她,然后示意她和自己一块儿坐下。凌玲珊瞳孔紧缩,仔细察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到处没有人之后才放心的坐下来。 “多谢总理跟警察局的人交待过,否则我现在人已经进了监狱了。”凌玲珊感激的看着身边的军事总理。他笑吟吟的说:“不用多谢我,即使我不去告诉那些警察局的人,凭着裴承宣对你的感情,他拼了这条命也会警告警察局的人,不准动你。所以你现在无论怎么样都绝对不会再进入警察局的——” 凌玲珊脸上泛红,就连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理大人都开始拿她和裴承宣开玩笑了,她实在是有些汗颜,“总理……” “这是实话,裴承宣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用情,唯独对你,始终放不下。这就是我当初为什么明知道你是杀人犯,还答应他和你的结婚申请的原因。我知道,他一旦爱上了一个人,就绝对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心——” 军事总理侧眸看着脸红不已的凌玲珊,笑眯眯的说:“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夫妻俩现在总算是在一起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折磨他了——” 凌玲珊点头,心里却在不停的腹诽,敢情这军事总理神神秘秘的叫她出来,就只是为了告诉她,裴承宣有多爱她? “现在咱们开始说正事儿吧。第一个,就是黑魅……”军事总理停顿了一下,侧眸看了一眼凌玲珊,又说,“也就是你认识的容玉珩。他手上的力量不容小觑,以他的黑道势力,只要联合了安槿苼以及傅璟琛,要想让北隅岛改朝换代并不是难事。” 凌玲珊点头,以前她曾经以为容玉珩手上的兵力并不多,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不敢有什么大的作为。可是后来加入了美隅联盟,看过了那些关于北隅岛黑道势力的种种调查资料,她才知道那个男人竟然拥有比裴承宣的特种部队还厉害的一支庞大队伍! 他的黑道势力,遍布北隅岛每一个角落,无处没有他的爪牙。要不然,当初燕承市发生的那一起暴|乱事件怎么会持续了一两个月才平息?要不然,他怎么会平安无事这么多年,任由警察局查了几年也掌握不了他的罪证? 正是因为他的人手太多,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人,在警方的人刚刚找到他的作案证据时,就已经将掌握证据的人员杀人灭口—— 美隅联盟的人掌握了容玉珩这么多信息之后,大家都迷茫了。像这样一个拥有巨大力量的黑道人物,为什么他却一直静静的蛰伏着? 照理说,一个人苦心积虑的建立起这么大的政权,无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取整个国家的政权。当初暴|动的时候他完全有机会一举铲除总统的亲兵,建立自己的国家,为什么他却没有任何动静? 这五年来,除了那一次燕承市的暴|动之外,他似乎再也没做过任何伤害无辜的事。就连那一次的郊区爆炸事件,也已经证实了,是安槿苼的人逼他的,并非他自己故意挑起—— “比起找人杀了容玉珩,我更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军事总理微笑着,眉头却紧蹙,“一个明明有能力改变国家政权的人,一个明明有能力将北隅岛收入他囊中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不采取行动?他到底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总理——” 凌玲珊比军事总理更疑惑。她所认识的容玉珩,曾经是一个善良,温柔的男人。可是自从她知道他是那个潜藏在暗处的黑道头目之后,她就不想再去深入了解他了。所以,也就一直忽略了这些事,只知道,他那样的人法理难容—— 可是仔细想想,的确,他并不是真的法理难容。 在他可以杀害更多人的时候,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在他可以让北隅岛发起战争,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他选择了静静的蛰伏着,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者的性命—— 唯独那一次的燕承市事件,他手上沾上了无辜人民的鲜血…… 可是站在国家的角度来说,一个明明有实力发动战乱,却按兵不动的人,并不是罪大恶极的—— “对于这个明着是商人,暗地里是黑道老大的男人,你也有很多的谜团,对么?”军事总理侧眸看着凌玲珊,见她点了点头,于是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所以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是,在离间他和安槿苼的关系之前,先弄清楚,这几年他蛰伏的理由——” 凌玲珊惊愕的望着军事总理,而后惊喜地说:“总理的意思是,如果他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他可以收手,您可以饶恕他一命?” “一个可以在短短的五年内,将黑道势力发展得那么迅速的男人,你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不比裴承宣低,只是,他将他的能力用错了地方,他走错了路。”军事总理眸光幽暗,说:“如果可以将他争取到咱们的队伍中来,如果可以将他的黑道势力为我所用,你知道这对北隅岛来说,是一个怎样的惊喜么?” 听了军事总理的话,凌玲珊沉默了。的确,北隅岛只是一个小国家,经常受到邻国的***扰。如果可以将容玉珩的黑道势力收编,成为一个正规的军队,为北隅岛军方所用,到时候绝对可以让北隅岛的军事力量发生突飞猛进的进步! 何况,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却有不平凡的能力的人,就这么死去未免太没有价值。如果可以让他将功赎罪,为北隅岛军民谋利,未必不是件好事。 “总理的意思我明白了,杀了一个有能力的人,不如让这个有能力的人,为我们所用,让他为国家、为人民作出更大的贡献。”凌玲珊侧眸看着军事总理,“您今天找我来,是想告诉我,劝容玉珩改邪归正才是上上策,杀了他和安槿苼,乃是下下之策,对么?” “凌玲珊,你很聪明,所以这个任务我交给你了——”军事总理欣慰的笑了笑,又说:“听说你和容玉珩私交不错,我想,由你去执行这个任务,比任何人都合适。” “是!” 凌玲珊领了命令,在军事总理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又迟疑着问道,“总理,我想知道一件事,这件事只有您能告诉我——” 军事总理重新坐下来,看着凌玲珊,“什么事?” 凌玲珊沉默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的看着军事总理说:“执行这个劝降容玉珩的任务,我不奢望有什么嘉奖,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一个关于莫林风的真相——” 莫林风三个字,让军事总理一下子沉默了—— 见总理沉默了,凌玲珊又说道:“总理,我知道莫林风并不是背叛国家的人,我知道当初的追杀一定有什么别的理由!不管是什么,我希望您可以将真相告诉我——” 总理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远处出神。关于那件事的真正原因,除了他之外,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裴承宣都不知道,而且,也许莫林风至今也不知道…… 已经过去的事,隔了这么多年,有什么值得提起的必要呢? 原本当年的事他已经不想重提,可是既然凌玲珊问了,他便只好说:“这样吧,等你完成任务的时候,我一定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你,一字不漏。” 凌玲珊点头,“好,总理,希望您到时候能履行今日的诺言——” “好。” 军事总理的目光掠过凌玲珊,落在远处波澜起伏的海边,一颗心许久都没办法平静。那件事,难道真的非要重提不可么? ps: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真相呢?亲们继续关注哦~ 【令,前两天外公过生日,所以没有码字。下个星期一的时候万字更补起来,抱歉,么么哒~~】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7)——凌,明天是孩子的忌日 在凌玲珊回家之前,裴承宣就出去训练那些特种兵去了。舒榒駑襻裴念凌本来一个人在家待得很无聊,见凌玲珊回来了,他高兴的拉着她的手,要她陪自己出去玩儿—— “念念,自己去楼下玩吧。这里是部队,不会有坏人的。”凌玲珊低头抚摸了一下裴念凌的小脸蛋,然后倒了一杯水,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望着远处重峦叠嶂的山峦。 裴念凌见妈妈有些心不在焉的,于是就一个人下楼玩去了。 房间里没有人了,凌玲珊才静静的坐在桌边,打开裴承宣的电脑,找到了一个十分特殊的网站。她麻利的输入了一串英文数字,然后登录进去—— 这是美隅联盟秘密建立的一个网站,里面都是这几年来大家搜集的一些关于两国重要人员的资料,有些资料属于独家秘密,除了美隅联盟的人员,并没有外人知晓妪。 这些重要人员之中,当然也有容玉珩—— “姓名,黑魅。真名,容玉珩。十九岁单枪匹马杀入当时的黑道老大家中,将其家人、亲信尽数诛灭。从此,黑魅这个名号在北隅市销声匿迹。” “黑魅消失,北隅岛五年平静。五年后新界的一场大爆炸,黑魅再一次露出了丝毫端倪。因他和安槿苼的个人矛盾,将安槿苼存放在新界的枪支弹药引燃,大爆炸波及了周边两百多米的居民楼……唱” 凌玲珊的手指停下,缓缓离开了鼠标。望着电脑上的每一个字眼,她似乎想起了几年之前的事。 那一天,她依偎在裴承宣怀中睡得正香,裴承宣接到了一个电话,而电话中的内容正是新界的爆炸案。她还记得,裴承宣当时就起床离开了家,赶去了新界,之后又因为安槿苼和容玉珩即将在千凌市制造一起爆炸案,他又和部下一起赶去了千凌市…… 她还记得,裴承宣说,当时新界那边的居民楼有一百多家住户,年轻人都外出挣钱去了,家中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而那个晚上在爆炸中死亡的人,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小孩儿…… 她能够想起自己当时听裴承宣说出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幕时,有多么恨那个罪魁祸首。她记得自己当时有多么想看到那个罪魁祸首被缉捕,被枪|毙,以此告慰那些在爆炸中丧生的亡灵,以此弥补那些在爆炸中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孩子的年轻人们…… “可是,那个罪魁祸首,为什么会是你……” 凌玲珊双手搭在电脑桌上,埋首于自己的臂弯中。她的心很痛,不是因为爱情,她对容玉珩早就没有了爱情,她的心痛仅仅只是一个妹妹对哥哥的失望,仅仅只是一个朋友对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的难过…… 她和他认识了十年,她爱了他那么几年,即使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兄妹一般的感情,他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她依然会感到难过,痛心—— “容玉珩,你知道么,我很想杀了你,为那些死去的老人和孩子报仇。可是我又不忍心将一个守护了我十年的男人,送入地狱……” “现在军事总理告诉我,让我放弃挑拨离间你和安槿苼的这个任务,转而将你劝降,让你为总理所用,我很想劝降你,很想让你为民谋利,弥补你以前的过错。可是,你会给我这个机会么?” 凌玲珊望着电脑屏幕上一张照片,不由心痛了。 容玉珩,我会尽力劝降你。可是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黑道人物,你愿意改邪归正,重新走回充满阳光的道路么? 门口“咔嚓”一声传来,凌玲珊背脊一僵,意识到是裴承宣回来了。这个网站具有高度机密性,所以无法快速退出,必须一步步慢慢来。可是这个房间本来就不大,一进门就直接可以看见她和电脑,现在慢慢退出已经来不及了! 凌玲珊咬咬牙,直接关机吧! 不过这是台式电脑,无法像笔记本那样直接将屏幕盖下来,她只好直接关掉了电源,然后匆忙的站起来,背抵着电脑桌,将正在关机的电脑遮挡在自己身后—— 裴承宣推开门走进来,见凌玲珊倚着电脑桌,不由一怔。 刚刚在楼下看见了裴念凌,他听裴念凌说凌玲珊有点怪怪的,有点不放心,于是决定上来看看。哪知道一进门就看见她倚着电脑,正望着门口? “哪儿去了?”凌玲珊故作温柔的问裴承宣,然后侧眸用余光看了眼被自己挡在身后的电脑。还好,没有发生故障,正在慢慢的关机。 “现在他们不是正在训练么,我下去瞅了一眼。”裴承宣一边说一边朝凌玲珊走过来。事实上他已经注意到了她身后的电脑正在关机—— 即使她挡住了电脑,可是关机的时候,窗口一个个关闭,屏幕上的光线会发生变化。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特种兵,难道这些光线的变化还能逃脱他的眼睛么? 虽然知道她在偷偷摸摸的关机,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你不是让丁云辉当了上尉吗?有他和大老刘在,哪儿还用你亲自去啊,老公?”凌玲珊笑眯眯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裴承宣,心里却异常的忐忑。 她担心他看见电脑——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懒么,小懒猫?”裴承宣伸手握住凌玲珊的腰,将她搂进怀中。凌玲珊一惊,被他忽然这么一抱,正在关闭的电脑一定被他发现了! 于是,她的脑筋高速旋转了一下,然后故意撒娇似的抱着裴承宣的腰,柔媚的说:“老公,为什么你电脑上面都没有一部好看的影片呢?” “那么多,你是不是没找着呢?”裴承宣凝着已经完全关上了的电脑,心里却有解不开的谜团。如果她真的只是在找电影,为什么会在他回来之前忽然关了电脑? 就算是他多心了,这是个巧合,在她刚刚关了电脑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可是她没道理倚在电脑桌前面,挡住电脑—— “哪有,我一个都没看见!”“你要看什么样的?” 裴承宣不动声色的微笑着,然后松开了她,准备打开电脑亲自替她找电影看。他知道她一个人在家很无聊,找些影片看看也好—— “算了不用了,下次我再慢慢找。”凌玲珊连忙抬手阻止了他,忐忑不安的说。她刚刚还没有退出那个网站,而且没有消去浏览痕迹,她担心被他这个精通电脑的特种兵首长破解了她的密码,到时候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她的阻止,让裴承宣更加确定,刚刚她的确是在进行某一项不可告人的事。 裴承宣将这个谜团放在心里,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样子,淡淡的笑问,“刚刚不是去散步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玲珊温柔的坐在他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说:“回来好一会儿了。本来还想多玩一会儿,可是忽然想你了,于是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 她的温柔,以及她小女人的姿态,无一不让他感到欣慰。即使她刚刚有什么事瞒着他,他也不想计较了。两个人在一起,总得给彼此留一点自己的空间不是么? 他没权力干涉她的私事。只要在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他,这就够了—— “真的有这么想我?” “当然是,”凌玲珊甜蜜的依偎在裴承宣怀中,无限温柔的说,“裴承宣,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爱你……爱到我自己都吃自己的醋了你知道么?” “……”裴承宣噗嗤一声笑了,这女人说起甜言蜜语来,一点也不比人家差。“既然你这么爱我,爱到你自己都委屈了,吃醋了,那我是不是得补偿你一下?” “嗯?你要怎么补偿我?” 凌玲珊抬头惊喜的望着裴承宣,自己随便说一句话都可以让他送上一份礼物么?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宠她! 裴承宣托着她的下巴,在她唇畔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明天带你去跳伞好不好?” “……”凌玲珊沉默了。 跳伞两个字,对于别人来说是多么的美好,可是对于她而言,那是一辈子都不想提起的伤口。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跳伞,就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凌玲珊的悲伤,裴承宣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带上一些小礼物,送给咱们第一个孩子。” 裴承宣眼中同样有悲伤,他抱紧了她,下巴抵着她的肩头,目光有些虚无,“傻瓜,你忘记了么,明天就是咱们女儿的忌日。” ps:今天依然只有三千,下个礼拜会加更的,周一周二都万字更,亲们可以拿鞭子监督偶~~~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8)——咱们再要一个女儿 裴承宣眼中同样有悲伤,他抱紧了她,下巴抵着她的肩头,目光有些虚无,“傻瓜,你忘记了么,明天就是咱们女儿的忌日。舒榒駑襻” 她的痛苦他明白,本来他也不想在两个人都高兴时候提起那个过早夭折的孩子。可是,明天就是孩子的忌日了,今天要是不提,什么时候再提呢? 那一年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痛苦并不会少于她,甚至比她更多。可是孩子的夭折已经成为了事实,作为孩子的父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每年孩子的忌日,送上一些她还来不及玩耍的小礼物…… “……忌日?”凌玲珊错愕的望着裴承宣,一脸的震惊和茫然。这些年她一直不想提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因此也就没有将这件事记在心上。可是此刻裴承宣却告诉她,明天就是孩子的忌日…… 想起那个过早失去的孩子,凌玲珊禁不住眼角一阵酸涩,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可是她极力控制住了自己想哭的***,发出的声音已经有了几丝哽咽…妍… “那个孩子才不到一个月,医生都没有检查出她的性别——你怎么知道她是咱们的女儿,不是儿子?”凌玲珊双肩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埋首在裴承宣怀中,低低的问道。 “我知道,那一定是个女儿。” 裴承宣说得很肯定,甚至都比亲眼看见了医生的检查证明还要坚信这件事。有了念念,他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漂亮懂事的女儿—悫— 这些年带着念念,他时常想,要是当初那个孩子没有流掉,也许生下来就是一个漂亮的丫头,是念念的姐姐…… “即使没有医生的鉴定,我也知道,那就是个女儿……是咱们的女儿……”裴承宣望着天花板,淡淡的一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听着裴承宣如此固执的说,那个孩子是个女儿,她心底也十分的不好受。她隐约猜到了,裴承宣想要一个女儿,很想很想要…… 所以,他将这个念想寄托在了失去的那个孩子身上,他用这个方式来弥补生命中的遗憾。只要坚定的认为那是个女儿,那么他的生命中就有了两个孩子,一个漂亮的女儿,是姐姐,一个调皮可爱的儿子,是弟弟…… 裴承宣依然闭着眼睛,嘴角却勾着一抹温柔的微笑,说:“凌你知道么,在没有你的这几年里,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会乘直升机在云端上流连几个小时,一个人静静的感受着风的气息。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高度中,我似乎可以看见当年和你一起跳伞的那一幕……在直升机上,我可以感觉到女儿就在身边,你也在身边……” “别说了,”凌玲珊心疼的看着温柔微笑着的裴承宣,手指轻轻抚着他的脸颊,说:“裴承宣,你睁开眼睛看着我,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了么?” “你回来了,可是咱们的女儿……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裴承宣悲伤的笑了,移开目光看着窗外的蓝天。他的女儿就在那云端之上,他一时的过错,害死了那个幼小的生命……即使每一年都会去那儿陪她,可是他的歉疚并没有减少分毫—— 裴承宣这个样子,凌玲珊无比的心疼。 失去那个孩子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当时她自己也有错。如果她可以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好好去检查一下,就不会发生那个悲剧—— 凌玲珊捧着裴承宣的脸,很认真的说:“你听好了裴承宣,咱们的女儿没有离开,她在云端之上,变成了天使……咱们现在重新在一起了,完全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不是么?” “你不是不愿意再给我生了么?”裴承宣心底涌起一丝小惊喜,不过依然望着她,不确定的问道。 “跟你闹着玩的而已,我怎么会不愿意生呢?”凌玲珊低头将眼泪憋回去,再次抬头微微一笑,说:“裴承宣,别难过了,你要相信咱们的女儿会回来的。只要咱们再要一个孩子…,她就回来了……” “真的?”裴承宣握紧了凌玲珊的肩,惊喜的望着她,刚刚的悲伤已经被一脸的喜悦取代。 凌玲珊轻轻的点头,然后犹豫的看着裴承宣,说:“不过最近几个月不可以要。当年我在悬崖上胸口中了一枪,当时抢救的时候注射了很多强心剂,后来也吃了很多药。医生说,在三年之内最好不要怀孕,不然孩子会不健康……” 裴承宣的喜悦被心疼取代,目光落在她胸口,心中一疼。前两次跟她上床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她胸口的疤痕,现在一想起要孩子,都忽略了她是受过伤的人了—— “你的伤口……会不会影响咱们要孩子?如果怀孕的时候你的身体会痛苦,那咱们不要了……” “不会,”凌玲珊抬手掩住他的唇,微笑着说,“受伤的地方是胸口,怀宝宝是在子宫,这能有什么关联呢?” 听了凌玲珊这话,裴承宣才松了口气,激动的说:“好,今年你在家带念念,好好养身体,咱们明年要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儿,给念念生一个漂亮的小妹妹——” “嗯。” “行,你下楼去陪念念吧,时间不早了,该吃宵夜了,我去做——” 裴承宣一边说一边松开凌玲珊站起来往厨房走,凌玲珊望着他的背影,不由甜蜜的笑了。瞧,她不就是答应给他生个女儿么,他至于那么高兴? “那我下去了。”凌玲珊站起来,正准备朝门口走去的时候,忽然看见裴承宣从厨房探出头来,坏笑着说道:“凌,咱们还有一件事没说好——” “嗯?” 凌玲珊好奇的看着这一脸坏笑的男人,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走出来,笑眯眯的问道:“如果咱们明年生下来的是一个大胖小子,这事儿怎么算?” “……”凌玲珊扶额,嘴角一抽,“生了就生了,管你叫爸爸管我叫妈,咱们好好养着呗,还能怎么算?” “可是你答应给我生一个女儿的——”裴承宣笑眯眯的看着凌玲珊,“嗯,要是生了一个儿子,咱们是不是还得继续生,直到生了女儿为止?” “……就算我答应一直跟你生,可是生那么多你养得起么!”凌玲珊咬牙,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养孩子这事儿你不用担心,凭我裴承宣的家底,就算你给我生了一个排,我也绝对能养活!” 裴承宣说得十分有魄力,凌玲珊听得嘴角又是一抽。 一个排三十多人,她能给他生一个排就怪了!就算她不停歇的生,一年生一个,那也得生三十年!现在她都二十多的人了,再过几年就过了易受孕时期,再过几十年,她都未必能怀得上了…… “如果明年生了一个儿子,那咱们就要俩儿子算了……”凌玲珊红着脸说,“超生会罚款的,裴承宣……” “这个借口你可以扔了,别忘了这是人丁单薄的北隅岛,总统说了,明年就开始实施新政策,多生多奖励,不结婚的人反而要受罚——” “……”凌玲珊狂汗,想死的心都有了! 裴承宣见凌玲珊抽了两下眼角,于是笑着说:“作为咱们国家的特种兵首长,我觉得我有必要做好带头的作用,每年生一个,鼓励大家多多响应国家的好政策……” “滚,你一个人响应去吧!”凌玲珊再也受不了这油嘴滑舌的男人了,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调戏她,有这样的么! “我一个人怎么响应?老婆,这必须你配合才行——” “你一个人怎么不可以响应?你忘了从明天开始就得去烧锅炉做饭的陈大小姐了?只要你愿意,她保证乐意给你生。哦对了,还有咱们儿子的幼师,那个什么什么老师来着,就特温柔的那个,咱儿子不是说她一直暗恋你么?只要你说想要孩子,她一定乐意给你生……” “凌玲珊——” 裴承宣打断凌玲珊的话,一脸促狭的笑意。怎么着,刚回来没几天就将他的所有桃花都打听清楚了,准备找个时候将那些桃花一举歼灭? “我才回来这么几天都知道了俩大美女,我不知道的那些人,怕是早就望穿秋水了呢!裴承宣,我就给你生两个孩子,如果你还想要啊,找别人去——” 凌玲珊笑眯眯的拍了拍裴承宣的肩膀,说完就朝门口走去了。望着凌玲珊高兴的身影,裴承宣心里也是满满的甜蜜。 不过凌玲珊的背影刚刚消失,裴承宣就坐在了电脑前。刚刚凌玲珊的怪异反应,他很不放心,他必须要弄出清楚…… 于是,他打开了电脑—— 【ps:于是,会有女儿滴~~~】 【那啥,番外本来就是来弥补正文的缺憾的,所以嘛,每一个缺憾都会尽量写到。亲们要是觉得啰嗦,可以跳章订阅,反正每一章都有章节名的,亲们愿意点进来就点,觉得不感兴趣可以再等下一章,对不对?所以原谅番外会啰嗦一点啦,亲们可以订阅自己喜欢的章节~~~~~~】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29)——裴承宣,别动手打孩子! 夜色已经越发的浓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加上部队的灯光一直很亮,所以即使是黑夜,沙滩上也犹如白昼一样,反而比白天还多了一种神秘的感觉。舒榒駑襻 裴念凌虽然没有伙伴,不过他一个人也照样玩儿得起劲。裴承宣回宿舍之前找了一个大兵在裴念凌身后保护他,所以此刻那个大兵跟站岗一样站在裴念凌身后。 凌玲珊过去的时候,裴念凌正在沙滩上堆砌童话中的城堡,说什么也要凌玲珊陪他一起玩儿。 原本想叫裴念凌回家吃宵夜的,可是这孩子死活也不肯回去,凌玲珊只好打了一个电话给裴承宣,说自己要陪裴念凌玩一会儿再回家吃宵夜—妪— 裴承宣盯着已经结束了通话的手机,然后缓缓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凝视着电脑屏幕。这个网站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凭直觉和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军人的经验,他知道这一定是个机密性极高的网站—— 至于里面是什么内容,他还没有成功破译凌玲珊的密码,暂时还不知道。 裴承宣的手指缓缓离开了鼠标,倚着真皮椅子,慢慢的抬头望向窗外广袤的夜空。他原本就不是为了探知凌玲珊的秘密,只是求一个心安罢了。如今从这个浏览记录可以知道,她并没有做一些伤害两人感情的事,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追究就底了丛。 凌,凭我的能力并不是没办法破译你的密码,可是我爱你,我尊重你的私人空间。只要你不做伤害我和念念的事,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默默的支持你—— 想起刚刚就在这里,她坐在他腿上答应要给他生孩子,裴承宣就不由得温柔的笑了。只要她的心还在,他不会干涉她任何事—— 于是,裴承宣关上了电脑,走向厨房。 以往专用来特种兵们训练跳伞的军用飞机上,只有裴承宣一家三口和两个驾驶员。裴承宣抱着孩子,静静的坐在机厢里,满脸的悲伤。 凌玲珊侧眸看了眼旁边的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落在窗外。洁白的云朵仿佛海绵一样柔软,却瞬息万变,就像幸福,总叫人有种抓不住的错觉—— 上一次也是在这个机舱里,他和她面对面的的坐着,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刚刚开始成长的小生命。那时候他们只顾着斗嘴,哪里知道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那个小生命就在这一片蓝天之下,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别难过,女儿一定也不想看见你这样。”裴承宣侧眸见凌玲珊的悲伤溢于言表,于是伸手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凌玲珊点头,侧眸对他温柔一笑。 他自己的悲伤都那么明显,他让她怎么能不难过? 机舱里放了两个大大的纸盒子,盒子里堆满了很多漂亮的布娃娃,还有许多的零食,以及各种颜色的蝴蝶结,还有小巧玲珑的梳子…… “爸爸,我要吃山楂糖!”坐在裴承宣膝盖上的裴念凌眼巴巴的望着一大堆零食流口水,讨厌的馋虫在肚子里使劲的折腾他,心里和嘴里都好难受…… 虽然自从上飞机之后,爸爸妈妈就一直不说话,这种氛围很吓人,可是他的馋虫在肚子里动,他不得不打扰了爸爸妈妈的宁静…… “宝贝儿,等一会儿下飞机了咱们再去吃。”凌玲珊将自己的悲伤藏在心底,挤出一脸的微笑,一边摸着裴念凌的小脸蛋一边温柔的说。 “我不要!”裴念凌看着坐在旁边的妈妈,有些生气的说:“这么多好吃的,妈妈一个山楂糖都舍不得给我吃,妈妈真小气!” “念念,不是妈妈小气,这些零食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姐姐的——” 凌玲珊扶额,这孩子有个坏脾气,你顺着他吧,他就很听话很懂事,可是你要是不顺了他的心意,他就开始闹腾了。裴承宣总说,谁家的小孩儿不是这样?可是他家的小孩儿,未免也太现实了一些,给好吃的就能收买,不给好吃的就不理人了…… 裴念凌小嘴嘟着,翻了一个白眼给凌玲珊,“哼哼哼,哪里有姐姐?咱们家除了我还有别的小孩吗?哼,这些零食都是小孩子吃的,妈妈,你不想给我吃就算了,还说是给姐姐的,骗人!妈妈你坏,你骗小孩儿!” “裴念凌,哟,你能耐了?”裴承宣也敛去悲伤情绪,笑着拍了拍裴念凌的小屁股,说:“妈妈才回来几天啊,你就开始跟她闹腾了?” “本来就是!”裴念凌回过头瞪了一眼裴承宣,有事没事就打人家小屁屁,坏爸爸! “人家只想吃一个山楂糖你们都不给,你们都是坏人,都骗小孩子!” 裴承宣和凌玲珊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叹气。 “念念,妈妈真的没有骗你,这些东西都是给姐姐的。”凌玲珊一边耐心的跟裴念凌解释,一边拿起一个小梳子,说:“你看,这个小梳子是女孩子梳头发的,不是给姐姐的还会是谁呢?总不是给咱们家念念梳头发的吧?你头发这么短,哪里能用梳子呢你说是不是?” 裴念凌盯了一眼梳子,“哼”了一声,不说话。 凌玲珊无奈的抬头看了眼裴承宣,又继续拿起一个蝴蝶结,说:“念念,你再看这个蝴蝶结——这是女孩子用的,不是男孩子用的。瞧,妈妈没有骗你对不对?” “可是有零食!”裴念凌委屈的咬着嘴唇盯着凌玲珊,那么多好吃的摆在眼前,可是他一个都得不到,别提有多难受了! “哼,爸爸妈妈偏心!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多零食,可是你们今天一下子就给了姐姐这么多,你们偏心!” “……就算爸爸平时不让你吃零食,可你一年到头吃的零食还能比这个少?”裴承宣扶额,瞥了眼凌玲珊,似乎担心她误会他虐待孩子,不给零食吃—— “就没有这么多,就是没有!”裴念凌恨恨的咬牙说着,然后气呼呼的伸出自己白胖胖的小手,将纸盒子掀翻了,于是盒子里的零食一下子全部倾倒出来—— “裴念凌!”裴承宣一见好好的东西全部都撒在了地上,顿时一股邪火直冲上了脑袋! 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裴念凌的屁股上,将他放下来,怒道,“好久没动手教训你,你皮痒了是不是!” 裴承宣这一巴掌并不轻,打得裴念凌的屁股好痛! 裴念凌很想哭,可是站在裴承宣面前,这咫尺的距离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刚刚爸爸还抱着他,怎么忽然就生气了?以前他也有将东西掀翻在地的时候,可是爸爸没有这样打他…… 这么一想着,裴念凌委屈了,嘴角一弯,两滴晶莹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正准备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东西,忽然看见裴承宣打了裴念凌,凌玲珊不由惊诧的望着裴承宣! 好好的怎么动手打孩子了? “念念别哭,没事……” 凌玲珊将裴念凌拉到自己面前来,将他搂进自己怀中好一番哄着。同时,她侧眸气恼的看着裴承宣,说:“不就是掀翻了一个盒子么,捡起来就好了,你发什么脾气!就算发脾气你骂骂他就好了,干什么动手打人!” 裴承宣在动手打了裴念凌之后毫无察觉,见裴念凌哭了他才蓦地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瞳孔紧缩。刚刚不知道怎么了,见裴念凌将盒子掀翻了,他心底一簇怒火腾地一声就冒起来了,可是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去抽支烟——”裴承宣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被凌玲珊搂在怀中的裴念凌,抬手轻抚了一下他的背脊,说:“别哭了,爸爸不是故意的。” “妈妈……”裴念凌使劲的往凌玲珊怀里钻,甩开裴承宣伸过来的手,哭得很伤心很委屈。一个小孩子看见这么多零食摆在眼前,会嘴馋是在所难免的。可是爸爸妈妈说什么都不给他吃,而且还动手打了他,这样的事,他怎么能不委屈呢? “凌,我刚刚真的不是有意的。”裴承宣抱歉的看着凌玲珊,她才回来没几天,他就在她面前打孩子,他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 凌玲珊点头,他的心情她怎么能不理解呢?她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对他说,“瞧你,一个堂堂的首长,心情不好的时候连这些都忘了——飞机上是禁烟的。” 裴承宣不置一词,眸光依然落在裴念凌一抽一抽的肩膀上。凌玲珊淡淡的一笑,说:“出去透透气吧,一会儿再进来——” ps:于是明天万字更,亲们,还想看谁的番外可以说的哦~~~无论谁的番外都可以满足哈,别人的番外偶会在章节名标注清楚,亲们放心啦~~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0)——是女儿吗? 裴承宣不置一词,眸光依然落在裴念凌一抽一抽的肩膀上。舒榒駑襻凌玲珊淡淡的一笑,说:“出去透透气吧,一会儿再进来——” 听了凌玲珊的话,裴承宣闷着头离开了机舱。 望着裴承宣离开的方向,凌玲珊叹了口气,而后阖眸。裴承宣刚刚之所以会突然发火,是因为那个失去的孩子吧? 今天原本就是孩子的忌日,他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可是裴念凌还负气掀翻了他给孩子买的东西,将他送给孩子的心意全部撒在了地上…… 他一直认为女儿的离开是他的错,在今天这样的背景下,裴念凌惹到了对女儿一直歉疚的他,他还能有多好的耐性呢妪? 儿子在怀里不停的啜泣,老公在外面透气,而自己坐着的这个地方,是第一个孩子最后停留过的地方…… 一时间,凌玲珊不知道该怎么排解此时此刻的郁结。 “好了,宝贝儿,不哭了——遏” 凌玲珊将裴念凌抱起来,然后温柔的擦去他脸上的泪痕,说:“爸爸和妈妈没有骗你,这些东西的确是拿去送给姐姐的。宝贝儿,等一会儿下飞机之后,妈妈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别难过了好不好?” “妈妈,屁股痛……爸爸讨厌!”裴念凌一边说一边哭,小小的肩依然一抽一抽的。凌玲珊叹了口气,望了一眼机舱门边上,本就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的她,见宝贝儿子这么讨厌裴承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裴念凌低头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零食,越发伤心的抽噎着,白白胖胖的小手不停地擦着眼睛。凌玲珊听着耳边的哭声越来越大,赶忙使出浑身解数安慰这个小祖宗—— “别哭了,我的好儿子,爸爸不是故意打你的,别生爸爸的气好不好?” 她有点急了,可是裴念凌不搭理她,仍然在哭。于是,她只有用美食来诱惑他,“下飞机了妈妈带你去商店,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要不然妈妈带你回家,咱们去坐过山车,去吃各种好吃的……” “妈妈,我就要山楂糖,我就要它!”裴念凌负气的瞪了一眼裴承宣离开的地方,跟较劲儿一样,他今天一定要吃到那个山楂糖不可! “念念……” “妈妈,姐姐的东西为什么我不可以吃?既然她是姐姐,弟弟想吃糖她为什么不给我?”裴念凌嘟着小嘴问凌玲珊,“妈妈,姐姐是个好姐姐对不对?好姐姐会将糖果给弟弟的,我都会将糖果给对面院子里的小朋友吃……姐姐为什么不给我吃?” 裴念凌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姐姐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人世间。即使她想将东西给他吃,她也说不出来。凌玲珊低头看着散落一地的零食,眸光微黯—— “好,吃吧……姐姐不会跟你争这些零食的。看见你吃她的东西,她会很开心的。”凌玲珊说完,心中钝痛,掩着唇就扭头看向过道中,闭上眼睛任由悲伤袭来——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多好…… 如果念念有一个疼他的姐姐该多好,如果那个孩子可以有疼弟弟的机会,多好…… “念念,乖乖在这儿,妈妈出去找爸爸。” “嗯。” 裴念凌坐在干净的地上,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剥开山楂糖的糖纸。酸酸甜甜的山楂糖放进嘴里,那诱人的味道顿时驱散了刚刚的委屈。 “妈妈,你跟爸爸说,只要他以后不欺负我了,我就不讨厌他——” “乖,咱们家儿子真懂事。” 凌玲珊欣慰的笑了,然后离开贵宾区机舱,出去找裴承宣去了。 普通机舱里,裴承宣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远远望去,说不出的优雅倨傲。他双腿自然的交叠,左手搭在膝盖上,支着下颌,目光落在窗外瞬息万变的云层上,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凌玲珊站在几米外的地方望着他,一时百感交集。 从第一次见到他直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孩子都已经四岁了……可是他对她的那种吸引和诱惑,自始至终都没有减少过。哪怕就是当初她恨着他,走进监狱的时候,她的心底仍然是揣着对他满满的爱。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不仅没有被岁月蹉跎得失去了曾经的光彩,反而越发有魅力。更多的时候凌玲珊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坛美酒,越是将他窖藏的时间长久,香味便越醉人—— “在想什么?” 凌玲珊走到他身边,柔若无骨的手指轻轻穿插进他的头发中。他的发丝十分的柔韧,她喜欢摸他的头发,那种柔软中带着韧劲的感觉,像极了他这个人—— 他一直对她极尽温柔,但不管什么狂风骤雨,他都一力承担。这样有担当的男人,这样疼爱老婆孩子的男人,世界上又有几个呢? 裴承宣缓缓回过神来,抬头对凌玲珊微微一笑。 “没什么。” “别想太多了,也许咱们的女儿就在你身边看着你,你这么难过,女儿也会不开心。”凌玲珊在他身边坐下,拿过他的手,将他的大手握在自己两只手中,“也别担心咱们家念念会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为念念生弟弟妹妹。” 裴承宣低头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心中一暖,叹道:“可是失去的,始终是失去了。不在了的,就算用再多相似的物体来弥补,也填补不了心中的遗憾。凌,我真……” “嘘——”凌玲珊抬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说出那些责怪自己的话。 可是他却拿开了她的手,侧眸看着她,认真的说:“自从你在悬崖上出事以后,很多人劝我,人死如灯灭,与其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中,还不如走出阴影,重新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可是对我而言,你不在了,即使将再多的女人放在我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温暖我的心。” “……”凌玲珊咬着下唇,心中有感动,有心疼,也有幸福。 “对于咱们这个不幸的女儿,我也是这样的念头。即使以后生了很多很多漂亮的女儿,但她是无可比拟的。凌,生再多的孩子,也无法减消我对这个孩子的歉疚和心疼。你知道么,对女儿的歉疚,从她离开的那一霎我就知道,这将会持续一辈子……”裴承宣的话让凌玲珊心底好疼。 有时候一个看似冷漠无情的男人,对于感情这种事,往往最是放不开。谁会相信,一个在外人眼中冷漠倨傲的男人,会如此的思念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 从五年前到现在,那个夭折的孩子一直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和念念不分上下的位置。越是无情之人,越容易陷入感情中,一辈子无法抽身。 “再没有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像我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害怕失去的时候。你和念念我害怕失去,已经失去了的女儿,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从那种悲伤中走出来。”裴承宣闭上眼睛淡淡的一笑,“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凌玲珊站起来,将他抱住。他的脸轻轻抵着她的小腹,她温柔的将他抱着,给这个在外人眼中不可一世的大男人最温柔的抚慰。 她知道,即使是一个在人前多风光、多坚强的男人,在人后,他们也需要一个懂自己的人,给自己无声的安慰和依靠。他们的心也会累,也有需要疗伤的时候—— “今天咱们不跳伞了,将东西撒下去就可以了,女儿会收到的。”凌玲珊轻抚着他的头发,说:“老公,你很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知道么?” 裴承宣摇摇头,“不,我答应了你要带你一起跳伞,一会儿咱……” “我说不跳了就不跳了,听话。以前你总让我听你的话,今天,你听听我的话,别闹——”凌玲珊学着裴承宣一向的霸道,用不可商量的口吻说道。 抬头看着这个变了好多的女人,裴承宣将自己一个人苦苦撑了好几年的脆弱,一起释放出来。即使他的肩头只是在轻微的颤了一下,凌玲珊也知道,这个男人落泪了…… 她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小腹处传来温热的感觉。低头一看,他的脸埋在她小腹处,他的肩头在微微的颤动……也许,是他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裳…… 这个男人在人前是那么的刚毅顽强,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因为那个尚且不足一月的孩子落了泪。他哭得无声无息,可是她的心,却因为他的悄无声息而更痛了一分。 一个为了孩子,就连哭都不能哭出声来的男人,好让人心疼。 “你的身体累了,我在一旁陪着你休息。你的心累了,我该怎么做,裴承宣?”凌玲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头望着这个从来不轻易展现脆弱的男人。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念念还在,我即使有再多的伤口都不会疼——”裴承宣低低的说。自从她回来,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向她说明自己不可以失去她…… 一次次的重复说着这件事,可是心里还是慌,还是不安。 因为失去过,所以得到之后,便终日害怕再次失去……这是每一个人贪婪的本性。 十分钟之后。 裴念凌的小手被凌玲珊牵着,母子俩站在距离机门几米远的地方,望着在那儿将零食和洋娃娃洒向外面的裴承宣—— “妈妈,那些好吃的为什么要扔掉啊?你和爸爸不是说,这个是给姐姐的吗?”裴念凌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凌玲珊,那么多好吃的,说扔就扔了,多可惜啊! 凌玲珊低头看着孩子,一对眼睛哭得红通通的,足以见得他刚刚哭得有多伤心。她摸了摸他的眼皮,说:“嗯,姐姐就在下面——” “妈妈,零食掉下去之后就到处散落了,姐姐怎么会捡得到呢?”裴念凌还是很不理解,那么多好吃的给他吃多好,可是爸爸却要将它们扔了,好浪费! 凌玲珊低头一笑,没有回答裴念凌的问题。 见妈妈不回答自己,裴念凌又抬头说:“妈妈,姐姐为什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姐姐在哪里?” “她啊,在一个没有眼泪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香喷喷的鲜花,和金灿灿的果实,是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凌玲珊的目光落在蓝天外面,憧憬着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 裴念凌黑曜石一般的眼珠飞快的转动了两下,然后惊喜的望着凌玲珊,手舞足蹈的说:“妈妈妈妈,我知道姐姐在哪儿了!!” 凌玲珊低头看着裴念凌,“哪儿?” “二叔家!”裴念凌激动的说,“二叔家到处都是香喷喷的鲜花,到处都是金灿灿的果实!妈妈,我们下飞机之后立刻回家,咱们去二叔那儿找姐姐好不好?” 二叔? 容玉珩? 正在将小梳子扔向外面的裴承宣背脊一僵,缓缓回头看着裴念凌。上一次这孩子在电影院不是恨死了容玉珩么?还说他最讨厌抢妈妈的坏二叔了,怎么现在又忽然这么想去看二叔,连一向最喜欢的部队都不想待了? 凌玲珊看向裴承宣,四目相对,她温柔的一笑。 “姐姐不在二叔家,宝贝儿,咱们说好了要在这儿陪爸爸几天再回去的,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唔,好吧,可是我好想好想二叔了!” 裴念凌嘟着小嘴,想起二叔对自己的好,他心里就痒痒的,好想二叔抱抱。看着裴念凌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小模样,凌玲珊微微一笑。这孩子,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黏容玉珩的? “前几天不是刚刚见过二叔吗?怎么又这么想他了?” “二叔对念念好好好好,以前奶奶骂我了,都是二叔帮我撑腰的!还有,二叔会给念念买可多可多的鸡腿了!” “我的傻儿子,二叔再好还能有爸爸好吗?” 凌玲珊微笑着蹲下身,刮了一下裴念凌的小鼻子,却听裴念凌说:“爸爸虽然很好,二叔也不坏啊!要不是爸爸是我爸爸,我都想二叔做我爸爸了——” 这句话一出,裴承宣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了。他一声不吭的将剩下的几个蝴蝶结全部扔下去,然后一个人吃力的关上机门,转身看着口无遮拦的裴念凌——凌玲珊知道裴念凌这句话惹到裴承宣了,赶紧抱着裴念凌,陪着一脸的笑意看着裴承宣,“老公,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他还什么都不懂,你……” “啧啧,你二叔都比爸爸还好了,嗯?”裴承宣睨了一眼凌玲珊,然后看着裴念凌,没好气的说:“小白眼狼,你吃的是谁的?穿的是谁的?竟然想让二叔给你做爸爸,你是不是我儿子?” “……”凌玲珊一怔,他还真跟儿子置气了? 裴念凌嘴角一歪,无辜的望向另一边,嘟哝道:“唔,爸爸又生气了,可是二叔不会跟我生气……爸爸会打我屁股,可是二叔不打我屁股……爸爸不准我吃零食,二叔给我买好多好多鸡腿吃——” “这点好处就把你收买了?”裴承宣走过来,然后将裴念凌从凌玲珊怀中抱过来。凌玲珊以为裴承宣又要动手打孩子,忙跟着站起来,哪知道他什么粗暴的动作都没有,一把抱着裴念凌就走向贵宾区机舱。 凌玲珊失笑,她就知道这男人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裴承宣一边走一边低头瞧着怀中的儿子,摇头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喃喃道:“裴念凌,你将我的脸丢干净了。买点鸡腿就把你这么大个人给收买了?唉,我裴承宣的儿子,怎么就这点出息?” “你儿子就必须生下来就得明辨是非是不是?”凌玲珊走在父子俩后边儿,说:“咱儿子才四岁,四岁的孩子,小嘴贪吃又不是什么坏毛病!” “容云卿也宠他爱他,你问问,他怎么不喜欢小叔?”裴承宣回头看了一眼凌玲珊,说:“这小子,鬼着呢!”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裴承宣,你儿子鬼点子多那也是你遗传的——”凌玲珊眉梢轻挑,“你整我的时候还少了么?现在啊,是我儿子替我出气的时候了!” 裴承宣瞥了一眼扬眉吐气的凌玲珊,然后淡淡的一笑,说:“你和儿子加起来都不是我对手,还替你出气?” “……” 凌玲珊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裴承宣勾唇轻笑,然后对裴念凌说:“裴念凌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提起你二叔。而且,不准再去见你二叔,听见了没有?” 裴念凌嘟着嘴,“为什么?爸爸你很讨厌二叔吗?” “爸爸不讨厌二叔,可是二叔是个坏人,坏人会受到上帝爷爷的惩罚的。难道你不知道么,你要是跟坏人在一起,以后也会变成坏人,知不知道?” 裴念凌不解的望了眼凌玲珊,然后盯着裴承宣,不满的说:“二叔是个好人!” “好,二叔是个好人,”裴承宣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问道,“那爸爸问你,如果有一天,在爸爸和二叔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你一起成长下去,你要爸爸还是要二叔?” 两个只能选一个? 裴念凌眨巴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二叔再好,可爸爸才是最亲的人。于是,他抱着裴承宣的脖子慢吞吞的说:“当然要爸爸……” “这不就对了?”儿子说了让自己满意的话,裴承宣这才气定神闲的坐下。可是走在他后面的凌玲珊却蓦地背脊生寒—— 裴承宣绝对不会随随便便问这个问题,像他那么沉重冷静的人,是不会拿自己的弟弟来开这种玩笑的。所以他现在说了,就意味着这件事不久之后就会发生…… 凌玲珊瞳孔紧缩—— 莫非,裴承宣接到了任务,要刺杀容玉珩? “凌,你站那儿做什么?过来坐下,咱们一家三口说说话。”裴承宣见凌玲珊怔怔的站在原地,于是问道。他从她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她现在有些不正常…… 刚刚还好好的,提到容玉珩之后,她就变成了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为什么? 是因为她听出他要和容玉珩决裂了么? 可是,作为美隅联盟的特工,她自己不也要跟容玉珩成为死对头么? “坐久了不舒服,我站一会儿。”凌玲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走到窗边,背对着父子俩人。 她不知道自己脑海中怎么会忽然浮现出“刺杀”这两个字眼。 夏凝若的父亲,那个曾经威风一时的男人因为犯了罪,而警方苦无证据,最后死于裴承宣之手…… 他和容玉珩犯下的罪不是雷同么? 想起夏凝若的父亲,她就有种恐惧,担心裴承宣会将容玉珩亲手杀害…… 自从军事总理让她劝降容玉珩之后,她的意志就动摇了。曾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容玉珩死,现在,她却害怕他死去…… 她的朋友亲人本来就不多了,为什么非得有人离开? 港口的一个小渔村,几个老人穿着短背心,拿着小凳子坐在一块儿唠嗑。正在他们摇着蒲扇、端着紫砂壶喝茶的时候,不知谁抬头一看,见天上飘落下来几个不知名物体…… 等东西慢慢的落下来之后,一个小女孩儿跑到边上去看—— 原来是漂亮的洋娃娃—— “爷爷,是洋娃娃!”小女孩儿高兴的捡起地上崭新的洋娃娃,如珍似宝的捧着左看右看。这么好看的娃娃,为什么会有人扔下来呢? 望着蓝天,小女孩儿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写满了对那个广袤的星空的疑惑与探索。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那上面到底住着谁?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洋娃娃从那个距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落下来? “爷爷,长大了我也要去天上,我要去那儿看那些给我送礼物的小朋友们!”小女孩儿走到爷爷身边乖乖的坐下,低头玩耍洋娃娃。 几个老人从小女孩儿手中拿过另一个洋娃娃看了一眼,同样狐疑的说:“人家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今儿怎么掉洋娃娃下来了?” “你瞧,天上的云有一道白色的,这不是刚刚过飞机的么?应该是飞机上哪个乘客的东西掉下来了吧!”另一个老人抬头望着天空,若有所思的说。“嗯,但这架飞机应该不是航空公司的——”另一个老人接过话说道。他曾经在空军部队当了几年兵,因此在老一辈人中算是德高望重的那一类,“你们瞧,这个洋娃娃掉下来丝毫无损,如果是飞得很高的客机,估计这洋娃娃掉下来都成了好几块碎片了。再说了,人家飞机上是不允许扔东西下来的。那么高的地方扔东西下来,会砸伤人的——” 老人说完,几个老人一同点头赞成,“没错,这个飞机不会是客机,要么是私人飞机,要么是对面小岛上的特种兵在做什么军事演习——” 几个人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后又议论了一阵,不知道谁忽然低估了一句,“今儿是什么日子?” “公历十月七日,阴历……好像才不到九月吧!” “十月七日……” 一个老人喃喃念着这四个字,忽然猛一拍后脑勺,惊诧的望着几个老同伴,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天上也有东西掉下来?”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仔细一回想,都想起了这茬事儿! “对对对,去年我记得也是在国庆那几天,我捡了好几袋没拆过的奶糖回去给我孙子了!老徐,就我隔壁那个老徐,他在海边还捡到了几套小女孩儿的衣服给他孙女儿了,那款式都是人家电视里的新款,我们这儿根本没有卖的——” “这事儿我记得你说过,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那天还捡到了一个小梳子,给我老伴儿了呢!”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然后纷纷揣测今天是个什么特别的节日,为什么每年的这一天都有礼物从天而降—— 小女孩儿听不懂爷爷们的聊天内容,她望着蓝色天空,心里想着,也许送礼物的人是爸爸妈妈…… 她是被爷爷收养的,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在哪儿。每一年都捡到了这些东西,也许,真的是上帝爷爷让爸爸妈妈送的…… “哟,怎么哭了?我的宝贝孙女儿,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老人低头看着孩子,只见她漂亮的眼睛已经红了,眼角还有晶莹的泪珠。 “爷爷,我要爸爸妈妈……”小女孩儿扑进老人怀中,止不住抽噎起来。 老人一怔,然后心疼的抱着孙女儿,跟几个老伙伴说了一句“抱歉”之后就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老夏对这孙女儿真是好啊,不是亲生的,比人家亲生的都亲!” “谁让他们老两口没儿没女呢!捡来一个孙女儿,当然要跟亲生的一样带——” “对了,这孩子多大了?” “应该快五岁了吧,刚捡回来的时候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这孩子可能是早产,加上在母体有些损伤,所以智力有点问题。老夏还担心孩子是个白痴呢,瞅瞅,现在不是没问题么,只是比人家孩子稍微迟钝了一些……” 几个人议论着,而蓝天上的飞机云,也在渐渐的消散了。 小商店。 下了飞机之后,凌玲珊履行自己对裴念凌的诺言,带着他去商店买零食。他在里面尽情的挑选,凌玲珊和裴承宣夫妻俩站在一旁等着付账。 裴承宣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了,正好是午餐时间。 “要不然你陪孩子在这儿买,我先回去做饭——” “不用那么麻烦!”凌玲珊拉住裴承宣,眨眨眼睛,坏笑着说:“哎,你和春天小姐在一起这么久,还没尝过人家亲手做的饭是什么味道吧?” “……什么在一起?我从来没和她在一起——”裴承宣嘴角一抽,这女人动动眼珠子他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不就是今天是陈媛珂第一天做饭么,她想去“捧个场儿”! 她已经让人家一个千金大小姐亲自下厨了,这会儿还想去闹什么?这可是部队,她是首长夫人,到时候随随便便一点事儿都能被人家传得沸沸扬扬—— 故意跟人家陈大小姐过不去,到时候传了出去人家只会说她这个首长夫人没度量。作为她的男人,他可不想她传出这样的名声。 “好好好,你没和她在一起,是我口误!”凌玲珊捉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说:“一直吃你烧的饭菜,不如咱们今天换换口味,去食堂吃现成的,嗯?” “不去,我下午还要训练新兵,不吃饭会没力气。” “没人让你不吃,不是说了去食堂吃么?” “你认为她做的饭能下咽?”裴承宣抽了抽眼角,说:“让我去食堂吃饭,你是等着让我饿肚子呢?” 凌玲珊撒娇的望着他,小声的说:“那你总不能让我和孩子两个人去食堂吧?我们又不是部队的人,你要是不去,我和孩子也不好意思去了……” “那就不去啊,咱们回家吃我烧的好饭好菜不好么?为什么要去食堂受那份罪?”裴承宣笑着说完就准备转身往回走,这会儿还不去烧饭,一会儿想吃都没有了—— “哎哎哎,裴承宣!” 凌玲珊挡住他的路,然后拽着他的胳膊扮作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停的撒娇,“人家就只有大学的时候和五年前在部队那一段时间吃过食堂的饭菜,现在忽然好怀念这种感觉,你就不可以让我完成心愿,让我去吃一点吗?” “下个礼拜去。”裴承宣微微一笑,抚着她的脸颊说:“你忘了么,你答应了我,要好好的养身体,咱们明年还要生宝宝呢……” “……” “陈媛珂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谁知道她有没有把洗衣粉当成盐巴放?谁知道她有没有将有毒物质一同倒进饭菜里?你吃了之后身体要是不好,影响的可是咱们家宝宝——” 裴承宣的借口一直这么多,凌玲珊望着他,彻底的服了。不就是想去食堂吃一口饭吗?至于连怀孕这样的事都搬出来了? 哼,裴承宣,你想跟我扯是不是?我能比你还扯—“如果你不让我去,我心里就会不舒服,到时候一个不舒服,我就会心情特坏,然后吃不下睡不着,然后影响身体质量,然后不容易受孕,然后咱们就会没有宝宝,然后……” “闭嘴!” 裴承宣没好气的白了凌玲珊一眼,这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为了去食堂折腾陈媛珂,什么借口什么理由都搬出来了!怀宝宝是多么神圣的事情啊,怎么可以随便说没有! “那你让不让去?”凌玲珊拉着他的袖子“委屈”的问,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让她闭嘴,就已经意味着他败了,他同意了—— “让!”裴承宣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白了一眼她。怀不上宝宝这种事都拿出来说了,他要是再不答应,她岂不是要说她心情不好,不想跟他生宝宝了? “那你去不去?”凌玲珊继续问道。 “去!”裴承宣的回答简单明了。 “……老公,你生气了?”凌玲珊学着儿子嘟嘴的模样,故意扁着小嘴楚楚可怜的望着裴承宣。 “自从你回家之后,我的地位直线下降,现在家里你是老大,我敢生气么?”裴承宣被她扮可爱的模样逗得笑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的命令,我敢不服从么?要是不服从还得了,你会煽动咱们家小皇帝将我凌迟——” “老公真好!”凌玲珊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啵”了一个,然后兴高采烈的去陪裴念凌选东西去了。 裴承宣站在原地惊讶的望着凌玲珊刚刚站过的地方,缓缓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受宠若惊的笑了。有人看着呢,凌玲珊竟然主动亲他,要不是真的好爱好爱他,她是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的—— 他幸福的想着,回味着,然后将目光落在商店售货阿姨那儿—— 售货阿姨正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他,见他望过去了,才赶紧看向别的地方,但她脸上的惊讶依然没有减去分毫。 售货阿姨心里仿佛被人投入了一颗石子儿,久久不能平静! 像裴首长这样的男人,竟然也有在公共场合和老婆耳鬓厮磨的时候?尤其刚刚首长夫人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之后,他那种受宠若惊的表情,简直是萌得人家一脸血啊! 裴承宣一家三口走到食堂的时候,只见人头攒动,说不出的壮观和闹腾。以往有很多特种兵中午不吃饭,随便吃点牛肉干或者其他的零食就午睡了。可是今天,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来了食堂,坐等品尝大小姐的手艺! “老大,坐这儿!”丁云辉殷勤的拉开一张椅子,然后将同桌的几个新兵蛋子都撵走了,然后跟古时候的太监一样笑容可掬的将裴承宣一家三口迎到自己面前来—— “嫂子,您坐!” “小宝贝儿,来,你坐妈妈身边!” 丁云辉伺候着三个人坐下了,然后自己也搬了一小凳子坐在裴承宣旁边,笑眯眯的说:“老大,您可很久不来食堂吃饭了,今儿是哪阵风将您老人家吹到这儿来了?” 裴承宣还没有答话,凌玲珊就温柔的笑着打趣儿道:“小丁你瞧,就他这体积,除非龙卷风,不然什么风都吹不来——” 裴念凌听了妈妈的话之后赶紧扭头看外面,风和日丽的,哪儿有龙卷风? “儿子你别看了,没有龙卷风,你妈妈欺负爸爸呢!”裴承宣瞅了一眼儿子这萌萌的模样,然后无奈的白了一眼凌玲珊,但眼中的宠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1)——家丑不可外扬 “儿子你别看了,没有龙卷风,你妈妈欺负爸爸呢!”裴承宣瞅了一眼儿子这萌萌的模样,然后无奈的白了一眼凌玲珊,但眼中的宠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舒榒駑襻 “这是实话,小丁你说是不是?”凌玲珊露出一脸迷人的微笑,然后拿上四个杯子站起来去南边的墙角接茶水喝—— “念念,走,跟妈妈去给咱辛苦又可爱的老爸倒水去!” “好,我要拿爸爸的杯子!” 裴念凌一听要去给裴承宣倒水,立马来了精神!以前爸爸偶尔在食堂吃饭,就是他去给爸爸倒水喝的。凌玲珊笑着将一个纸杯递给了他,母子俩很有爱的朝墙角走去妾。 “啧啧,嫂子对您多好啊!小宝贝儿多爱您啊,老大,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多幸福啊!幸福得我都嫉妒了!”丁云辉连连感叹,裴承宣幸福的笑着,不置一词。回头望着凌玲珊和儿子的背影,他满眼都是对这两个人的眷恋。 丁云辉见凌玲珊和裴念凌在那边接水,于是凑近裴承宣的脸,压低声音问道:“老大,实话说,嫂子是不是故意来这儿找陈媛珂算账的?” “丁云辉——芗” 裴承宣淡淡的看向一脸贼眉鼠眼的丁云辉,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总算是知道了,原来在你眼中,你嫂子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丁云辉嘴角一抽,看着裴承宣这让人胆寒的眸光,他恨不得马上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明知道老大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人,明知道老大是个宠起嫂子来就不要命的人,明知道老大是个唯嫂子马首是瞻的妻管严,结果他竟然还傻乎乎的去招惹这俩人,不是自个儿找死么! 于是,想通了之后,丁云辉立马跟墙头草一样,见风使舵的说:“不是,老大你真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吧,陈媛珂太可恶了,嫂子不可以这么轻易放过她!” “嗯?”裴承宣挤出一丝微笑,看着丁云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丁云辉眼角一抽,老大这个“嗯”字是什么意思?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还是让他自个儿知趣,早点滚蛋? 揣摩了一下裴承宣此刻的心思,丁云辉咬牙,陪上一脸的微笑,说:“老大,陈媛珂那女人真的很欠收拾你知道的!就说五年前吧,如果不是她那么一推,咱们嫂子怎么会流产?光是冲这一点,嫂子就该折磨死这个坏女人才对!” 裴承宣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握紧,瞳孔紧缩—— 丁云辉见裴承宣这个样子,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今天是那个小孩儿的忌日,说陈媛珂的坏话绝对合适,谁让陈媛珂那么倒霉,在嫂子即将流产的时候推了一把呢! “老大,这也就不说了,咱们现在有一个念念小宝贝儿,咱就不跟那坏女人计较了!可是嫂子这回到咱们部队来,是个人都知道嫂子是您等了四年的人,谁不得敬咱们嫂子一分啊?可是陈媛珂那女人呢,她居然处处挑衅咱们嫂子,这不是摆明了不把咱们嫂子放在眼里么?老大,所以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真心觉得嫂子不该放过这么好的报复机会,不该就这么轻易饶了陈媛珂……” 裴承宣听到身后传来裴念凌和凌玲珊走过来的声音,抬手不动声色的打断了丁云辉的话。他敛去眸中的悲恸,嘴角微挑,说:“陈媛珂的确可恶,不过你嫂子不是那种心眼比针眼还细的人。我倒是想教训陈媛珂,可我毕竟是部队的首长……” 裴承宣还没说完,丁云辉就知道了这腹黑的男人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教训陈媛珂,可是自己夫妻俩不愿意出手么? 行,他来! 谁让他刚刚不小心踩到了地雷,得靠这个将功赎罪呢? “老大,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丁云辉豪气的拍拍胸脯,主动将这件事儿揽了下来。裴承宣点头轻笑,然后回头看着凌玲珊,温柔的说:“下次来食堂,你坐好就行了,想喝水让我去倒。” “不用,你养活咱们母子俩多不容易啊,我给你端茶倒水是应当的。”凌玲珊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坐下来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裴承宣面前。 不管在私底下他们两个是怎么闹腾的,在有人的时候,她绝对会给他留足了面子。男人嘛,都是些好面子的物种,很多时候就跟虚荣心强、自尊心强的小朋友一样,你顺着他,他就听话,你尊重他,他就疼爱你—— 事实证明,凌玲珊的认知是十分正确的。至少对裴承宣,这一招很管用。 “养你们母子,是我最幸福的事。” 裴承宣的手掌覆住凌玲珊的手背,温柔的说。余光将周围所有大兵们的羡慕眼神收入眼底,他心中生出许多说不出的喜悦和自信,一种成了家立了业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他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作为一个备受人家尊敬的老大,要是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被老婆呼来喝去的,多丢脸?只要凌玲珊在人前给他留足了面子,至于没人的时候她要怎么骑到他头上他都依着她! “酸死了,肉麻死了,你们够了没有啊!”丁云辉抬手搓着自己的胳膊,故意做出一副使劲擦鸡皮疙瘩的模样。他的一举一动,让旁边桌的特种兵们哄堂大笑! 凌玲珊娇|嗔的瞥了一眼裴承宣,然后红着脸闷着头喝水,什么都不说。在大人们的笑声中,年幼的裴念凌却在四处张望着—— “儿子,你在找什么?” 凌玲珊发现了裴念凌的东张西望,于是低头问道。裴念凌没有回答,再次将食堂周边扫了一遍之后才有些疑惑的问道:“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看见小叔?” “小叔也许不想吃午餐,所以在房间睡觉呢!”凌玲珊一边说着,却一边四处找容云卿的踪影。将整个食堂都望了一眼,始终没有看见容云卿那小子的踪迹。 “妈妈,我也不想吃午餐……”裴念凌的话还没说完,凌玲珊就打断了他,一本正经的说:“不可以,小叔是坏榜样,你不可以学他。咱们家儿子得学学爸爸,爸爸从来不挑食,爸爸一日三餐都会准时吃——你瞧,小叔有胃病,咱们家爸爸身体倍儿棒,对不对?” 被夸了的裴承宣那叫一个得意,眉飞色舞的看着儿子,摆出一个好榜样的最佳pose。 “爸爸不挑食?”裴念凌歪着脑袋将裴承宣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然后一个人嘀咕道,“可是奶奶说,爸爸不吃猪肝,爸爸吃了猪肝就会吐——” 凌玲珊侧眸看着裴承宣,真的是这样? 她脑海里蓦地浮现起五年前那一幕,那天她故意跟他闹着玩儿,做了猪肝汤也做了饺子,结果她和凌清蓉吃饺子,让他一个人吃猪肝…… 当时他的脸色,真的是猪肝色。不过她记得,后来他还是硬着头皮尝了一块,然后才和她换了饺子。 既然吃了猪肝就会吐,当时为什么要傻傻的吃呢? 也许是因为他从那个时候就深爱着她,所以从最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千依百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就只会一味的迁就和忍让,天大的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却什么都不跟她说…… “别这么看我,其实猪肝也不是很难吃。”裴承宣从凌玲珊的眼神中就知道她在回忆五年前的事,所以宽慰似的说道。 凌玲珊感动的笑了笑,然后低头默默的喝茶。 他到底还有多少一直在忍着她、让着她的事?嫁了一个这样的老公,她倒是幸福了轻松了,可是他呢?她有些担心,或许有一天他受够了她的无理取闹,会重新爱上别人—— “都等了五分钟了,饭菜怎么还没好啊?” 几个人嚷嚷着吼了一声,打断了凌玲珊的思绪。她侧眸望过去—— 有几个食量比较大的特种兵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上站起来就准备进去看看。他们早就饿了,结果来食堂这么久还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这算是什么事儿? “坐下,都干什么呢?”丁云辉站起来一边朝那几个特种兵走过去,一边低吼:“没看见老大也坐在这儿等着吃呢吗?就你们几个人饿是不是!” 几个人顺着丁云辉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见了裴承宣和凌玲珊。刚刚只顾着闭眼听歌,完全没有发现老大也进来了—— 其中一个人极其痛苦的抬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一脸苦相的说:“老大,我去看看行不行?我真的饿得受不了了,要是食堂的饭菜没好,我去商店买点东西吃算了!” “饿了就坐下,我和你们嫂子去看看。” 裴承宣示意那几个特种兵坐下,然后和凌玲珊一起朝里面走去。他们进去了,丁云辉也跟着进去了,于是,裴念凌这跟屁虫以为有什么好事儿,也跟着进去了—— 特种兵部队的后勤部不像人家陆战队那么大的占地面积,陆战队军营光是后勤部就有将近五十个大兵,占地多广可想而知。可是特种部队这四年来一共就只增加了八十几个人,加上当初的也就三百多人。三百个人的伙食,需要多大的地方?三间房就够了,两个储物,一个烧饭烧菜烧水—— 值得一提的是,人家陆战队的热水供应都是直接有好多个大型热水器,供给整个部队的人用。而这里人不多,所以就沿袭了多年以前的老方法—— 烧锅炉。除了烧饭做菜的时候是用煤气,至于热水供应么,完全是苦逼的烧锅炉。 于是,陈媛珂现在不仅要烧饭做菜,还要苦命的烧锅炉。从今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烧水,然后在炊事员的帮助下做好了早餐。刚刚准备休息一下,哪知道炊事员告诉她,现在就得洗菜,几个小时之后就要烧午饭了…… 三百多个人的饭菜,而且规定了每一餐三素两荤,可想而知,她洗了多少的菜!从起来到现在,她愣是一分钟都没有休息过,一直在洗菜!! 裴承宣和凌玲珊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正在忙碌的炊事员,再看了一眼坐在边上闭目养神的陈媛珂,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轻咳了一声—— 如此轻微的声音,陈媛珂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蓦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见门口的人是裴承宣,她吓得从窄窄的条凳上摔下来,噗通一声掉进刚刚洗菜的大塑料盆里…… 虽然没有整个人都掉进盆子里那么夸张,不过屁股是完完全全掉进水里了的…… 裴承宣的出现本来就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接着又猛地一下掉进凉水里,屁股湿了个透……这样的惊吓,让原本正在生理期的她惊得身下涌起了一股暖意…… 这个是经血绝堤了么?那股温暖的感觉很汹涌,足以见得量有多大。现在掉进了水里,卫生巾湿透了,经血……死了,菜盆一定弄脏了!! 陈媛珂猛地低头看着自己,糟了,这万恶的大姨妈来势汹汹,会不会将裤子弄脏?要是将裤子弄脏了,一会儿怎么回宿舍…… 在陈媛珂低头看着自己的时候,凌玲珊已经控制不住想笑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此时此刻竟然如此狼狈的跌坐在满是脏水的菜盆里,而且还是冰冷的凉水!她还真没想到,进来看一眼还能看见这么“有爱”的一幕! 陈媛珂狼狈,于她而言,当然足够有爱! “忍住。”裴承宣见凌玲珊已经快要笑出声了,于是侧眸看着她。两个正在炒菜的炊事员见裴承宣来了,敬了一个礼之后就时不时的打量着凌玲珊这个首长夫人。此刻她怎么能笑得那么没素质呢?毕竟丢脸的好歹是个上将的女儿,她要是落井下石,以后传出去就得罪陈上将了…… “我忍不住了……”凌玲珊极力忍耐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转过身拉着裴承宣的胳膊,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拼命的笑—— 身为首长夫人,她再怎么想笑都不能笑出声,得为裴承宣争面子……可是这么个憋笑法儿,一会儿不憋成内伤就怪了!“陈小姐,老大来了——”一个炊事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陈媛珂才恍然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门口那个俊美若仙的男人。 这一次的脸真是丢尽了! “没事吧?” 裴承宣将她坐在水中的模样尽收眼底,虽然也想发笑,但他不是凌玲珊,他的忍耐力十分的好,因此沉静的面容看不出丝毫想笑的端倪。 “……”陈媛珂没想到裴承宣还会关心自己有没有事,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赶紧从盆子里站起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没有两样,“我没事!” 人虽然站起来了,不过湿漉漉的裤子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尤其,裤子上还沾了一片扔掉的黄菜叶—— 凌玲珊一见,将头埋在裴承宣怀中笑得更加欢乐。两个炊事员面面相觑,首长夫人真幸福,老大这可是第一次任由一个女人抱着他,依偎在他怀中呢! “没事还不去炒菜?”裴承宣淡淡的瞥了眼两个正在炒菜的炊事员,两人一见裴承宣这眼色立马明白了,老大这是在让他们赶紧识趣的走呢! 陈媛珂惊诧的望着容颜冷峻的裴承宣,原来他问她有没有事儿就是为了让她去炒菜的……早知道,自己就该说有事儿,有很大的事儿! “陈小姐,辛苦了!” 两个炊事员将煤气关了,然后潇洒的离开了厨房。陈媛珂怔怔望着两个帮手离开,急得焦头烂额! 她在家连择菜都没有做过,更别说烧菜了!长这么大,她还就从来没有烧过菜!!现在一个人都没了,她可怎么将这三素两荤做出来给人家吃?如果人家不满意,还得继续做一个月…… 想到这里,陈媛珂狠狠的一眼瞪向凌玲珊,都是这该死的女人害的! 凌玲珊止住笑意,笑眯眯的看着陈媛珂,说:“陈小姐,咱们打赌的时候明明说好了,这一个礼拜都由你亲自烧饭做菜,怎么现在你坐在一边休息,让炊事员烧菜?既然是这样,那咱们的赌还怎么算?” “我不会烧菜!”陈媛珂十分不甘心的恨了一眼凌玲珊,然后气急败坏的低吼! “不会烧菜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陈小姐,你至于这么大声吼么?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凌玲珊笑眯眯的看着已经气得脸都红了的陈媛珂,然后瞥了眼做好的一荤一素,还有三个菜摆在那儿等着大厨烧呢! 正好丁云辉和裴念凌也一起进来了,看见陈媛珂湿漉漉的裤子,两个人同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裴承宣回头瞅了一眼宝贝儿子,然后看着陈媛珂说:“外面几百人等着吃饭,陈媛珂,不管你会不会做饭,现在立马洗手去将剩下的三个菜做好!” “我不会烧……我做的你们根本吃不下去……”陈媛珂委屈的看着裴承宣,然后低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既然什么都不会做,还主动挑事儿做什么!”裴承宣冷眸一扫,眸中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凌玲珊一个人的委屈是值得怜惜的,其他女人的委屈于他而言,只有碍眼的份儿,没有值得怜惜的份儿—— 陈媛珂委屈的抬头望着他,眼角已经红了。 这一次她脸也丢了,气也受了,洗了这么久的菜,罪也受了!尤其在裴承宣面前,她现在还如此的狼狈……想想都有特别想落泪的冲动! 她的楚楚可怜,完全无法博取裴承宣的同情。 他淡漠的说:“陈媛珂,我希望你别丢了咱们部队的脸!昨天是你自己当着全体特种兵的面和凌打的赌,既然输了就得拿出点愿赌服输的气度来!一个堂堂上将的女儿,言而无信的事你好意思做么!” “可……” “现在陈上将就在宿舍,你是不是要我让人将他请过来,让他亲自教教你,什么叫做愿赌服输么!或者,你是想去军售总理那儿让他评个理,看这个礼拜的饭菜你该不该做?” 裴承宣一番话具有四两拨千斤的神奇效用。 一个陈上将,一个军事总理,这两个人足够让陈媛珂乖乖听话。今天要是将事儿闹大了,上将老爸会将她骂个狗血淋头不说,她还会让老爸在军事总理面前丢脸—— 不蒸馒头争口气,不管做得好不好吃,这一个礼拜的饭菜她得做!! “做就做,谁怕谁!” 陈媛珂咬牙切齿的恨了一眼凌玲珊,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在裴承宣身边,他会这么凶她么?该死的女人,你怎么不死在悬崖底下算了! 最好被野狗咬碎你的肉,嚼碎你的骨头! 陈媛珂一边在心里怨毒的咒骂着凌玲珊,一边捋起袖管走到大锅前面。三百个人的份额,一样菜就得好大一锅…… 看着这么大一口锅,陈媛珂吓得双眼都直了。 开火在哪儿开?现在该倒水进去还是放油?放油会有油溅出来的……一会儿烫到她的手上,会痛…… 陈媛珂挠着自己的脑门,站在大锅前面使劲的找开火的地方—— 她这滑稽的模样,让身后的几个人不禁掩着唇笑了。 几个人都凝视着陈媛珂围着灶台忙碌的背影,不过还是小宝贝儿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妈妈,陈阿姨是不是受伤了?” 裴念凌仰头好奇的望着凌玲珊,眼中还有一丝怕怕的感觉。他再次看了一眼陈媛珂,忙捉住了凌玲珊的衣角,往她和裴承宣中间钻。 “哪儿?” 凌玲珊不解的低头看着宝贝儿子,见他的小手指指向陈媛珂的裤子…… 她穿着蓝绿色的特种兵服装,裤子上的脏东西并不是很明显。可是只要细心一点去看,就可以看见她臀瓣儿处有一块很大的脏点…… 那个脏点,看上去就像血…… “……”凌玲珊眼角一抽,面上有些发烫。这小兔崽子还真是什么不该看偏看什么!她极其无奈的看了眼裴承宣,然后低头白了裴念凌一眼。 小色鬼,没事儿盯着人家屁股看做什么!裴承宣神色有些不自然,作为一个男人,看见一个女人的裤子上有血,再怎么都会有些难堪。而这些男人中,丁云辉是个例外—— 因为刚刚他在裴承宣面前表过态了,他会好好教训陈媛珂的,所以逮着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可以错过!他给裴承宣递了一个眼神儿,然后坏坏的一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陈媛珂大声说:“哎哎哎,陈小姐,你亲戚来了!” “……”凌玲珊和裴承宣对视一眼,心中汗颜。遇上丁云辉这么黑心的男人,活该陈媛珂倒霉丢脸…… 陈媛珂听见了丁云辉的声音,然后迷茫的回头看着门口,左看右看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她的亲戚?哪儿? 丁云辉坏坏的一笑,指着她的裤子说:“这儿的亲戚——”顿了顿,他又邪恶的补充了一句,“别往外看了,是你里面的亲戚,不是外面的亲戚。” “……”这么黄的一句话从身后站着的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凌玲珊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她的脸蓦地红了,握紧了裴承宣的胳膊,然后狠狠剜了一眼丁云辉! 陈媛珂后知后觉的看着自己的裤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红了脸!闭拢了双腿,狠狠的指着丁云辉的鼻子大骂!! “丁云辉你这个下流胚,你家里没姐妹是不是?没有姐妹你还有老妈,你不是你妈生的吗?你妈里面没有亲戚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混蛋!你真下流……” 陈媛珂指着丁云辉好一通骂,丁云辉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下子火冒三丈! “陈媛珂你这个小贱人!你居然敢骂我妈!!”丁云辉愤怒的上前,抬手就狠狠甩了陈媛珂一个耳光! 她骂他可以,但就是不能骂他母亲!! 陈媛珂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威猛的男人,一个耳光还了回去,怒斥:“丁云辉你他妈自己嘴贱,还竟然敢打我!你不知道我是谁么,你……”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谁?你是倒追男人追了半边天的贱女人!你去北隅大学追老大,最后一哭二闹三上吊,成了人家北隅大学视频点击榜第一!你为了得到老大,自己跳海诬陷嫂子,最后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做了好几次骨穿!你为了得到老大,狠心将嫂子推倒在地,害得那个不到一个月的小生命流产了!” 丁云辉将陈媛珂的几大罪状一一数出来,然后加大声量低吼:“陈媛珂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五年前的今天,你害得老大的第一个孩子流产,今天是那个被你害死的孩子的忌日!!” 陈媛珂听后,一声炸雷在脑中炸开,惊愕的望着丁云辉,吓得后退了两步! 而门口,凌玲珊已经被裴承宣抱在怀中,夫妻俩脸上是一样的黯然和悲伤。裴念凌不解的望着爸爸妈妈,还有突然就吵起来了的丁叔叔和陈阿姨,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只写着几个字: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丁云辉见陈媛珂脸色苍白如纸,不但没有任何怜惜,反而越发来火! “陈媛珂,像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骂我妈?作为一个女人,你连一个那么小的小生命都下得了手,你根本不配做母亲,我看你这辈子八成一个孩子都不能生!哼,就凭你这种下贱的人格,谁他妈娶了你是谁倒霉!” “够了,丁云辉。” 裴承宣的一语淡淡的传过来,制止了丁云辉继续说下去。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他如今最不希望的就是哪个女人不能生,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哪个家庭没有小孩儿。当初凌玲珊怀孕的时候他有多么惊喜,那种幸福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陈媛珂再有错,孩子总是无辜的。 “老大,这女人害死了念念的姐姐,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丁云辉回头看了一眼裴承宣,然后又怒不可遏的盯着陈媛珂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贱脸! “都过去了。”裴承宣淡淡的一笑,低头看着怀中的凌玲珊,然后冷漠的对陈媛珂说:“从今天开始,直到这个礼拜结束,后勤部的一切都你一个人负责!丁云辉,你监督,如果有人敢帮她的忙,军法处置!” “是!” 丁云辉这才满意的行了一个军礼,张狂的瞥了一眼陈媛珂。既然老大有意让他整陈媛珂,那么他就绝对不会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一个礼拜都在厨房是么? 他倒要看看,如果厨房停了水,停了电,停了煤气,这女人还怎么待上一个礼拜!哼,这个礼拜他绝对要让这女人将眼泪都哭干才算! “妈妈,姐姐真的已经死了吗?” 裴念凌有些难过的抬头看着凌玲珊和裴承宣,或许同龄的小孩儿不知道死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明白。 在凌玲珊没有消息的这几年里,已经有很多人告诉他,妈妈死了,他也知道了死代表着什么。可是丁叔叔刚刚说,陈阿姨害死了姐姐,姐姐真的已经死了吗? “念念乖,咱们回家。”凌玲珊微微一笑,然后抱着裴念凌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本来想到食堂好好嘲笑一下陈媛珂,没想到最后难过的人是自己—— “裴承宣,我们再要个孩子吧!”不知道并肩走了多久,凌玲珊侧眸看着静静揽着自己,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阳光细细碎碎的洒在他脸上,那一刻,他好迷人。 “好。” 他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一个下午的时间,陈媛珂跌到菜盆里,打湿了裤子,大姨妈染红了裤子的光荣事迹就在部队里面传开了。谁让她惹到了丁云辉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呢?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发生?!” 陈上将气得鼻子嘴里都是火,愤怒的一拍桌子,指着面前中规中矩的勤务兵愤怒的说:“他们还说了些什么?你全部都告诉我!” 勤务兵抬头看了一眼陈上将,然后低头说:“他们还说,小姐做的饭菜好难吃,今天中午他们等了快半个小时才吃上午餐,结果第一口就吐了……”勤务兵查看了一下首长大人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的继续说—— “他们说,小姐今天是……是生理期……裴首长和裴夫人进去厨房的时候,见小姐她不小心掉进菜盆里了,冷水刺激了身体,血都染红了菜盆里的水……他们说,如果裴首长不换菜盆的话,他们集体抗议,坚决抵制食堂的饭菜……”“混账!” 陈上将气得暴跳如雷,他的女儿是个还没嫁人的黄花闺女,这些光棍汉子怎么可以如此猥亵的议论他的宝贝女儿! 作为一个男人,看到女人裤子上有经血,大家都会闭口不言,这些分明是高素质的特种兵,怎么能信口胡诌,如此伤害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孩儿的名声! “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知道么!她虽然泼辣了一些,但最起码的卫生清洁还是做得很好的!她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有这么丢脸的行为!她怎么可能污染后勤部的菜盆!” 陈上将气得满脸通红,一张桌子被他拍得震天响! 可是,勤务兵低着头小声的说:“首长,他们并没有说谎,这不是胡诌的……小姐从食堂出来的时候,裤子的确是湿透了……而且她飞快的跑回了宿舍,满脸的泪水,裤子上的确有……经血。” 作为一个深受首长信任的勤务兵,他必须将自己见到的一切事实真相告诉首长大人。要不然一会儿首长大人错怪了人家那么多特种兵,岂不是要在军事总理面前闹笑话? “什么?!” 陈上将难以置信的看着勤务兵,然后呆呆的望着勤务兵身后的墙壁,半晌才回过神来,怒道:“你去!!现在就去将那个不孝女给我找过来!!” “是!” 勤务兵立马去了,剩下陈上将在屋子里将桌子上的器皿通通砸了个遍! 十分钟以后,陈媛珂怯怯的出现在门口,却不敢进来。刚刚在路上她已经听勤务兵说了,老爸发了很大的火,估计找她没好事儿…… 因此,她十分的忐忑。 “爸。” 陈媛珂低低的叫了一声,然后迈着跟蚂蚁一样的步子慢慢的挪进来。陈上将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走,听到这个比猫儿都还低弱的声音,怒不可遏的回头!! 如果陈媛珂有理,她一定是理直气壮,甚至是张扬跋扈的出现在他面前。此时此刻这么怯弱,说明那些特种兵的确没有说错,今儿这事儿果然是她的错!! “滚进来!” 陈上将怒不可遏的一声吼,洪亮的嗓音连守在门外的勤务兵们都听见了。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在说:首长是时候教训一下这个跋扈的大小姐了…… 他们这几年跟在首长身边,也受了陈媛珂不少的窝囊气。仗着自己老爸是上将,对谁都颐指气使,心情不爽了就找他们撒气。以前还好,她不会功夫,他们最多受点小打小骂,可是这小姐自从去军校之后,每一次回来,他们就遭殃了…… 她找他们练习身手,他们要是还手吧,到时候她会跟首长告状,他们难免会在首长这儿吃瘪挨批评。要是不还手,任由她撒气吧,她每一次出手都特别重,通常过了好几天身体还痛…… “说,你为什么会去厨房烧饭?”说起这事儿,陈上将就不由得怒火滔天!他一个堂堂上将的女儿,竟然去给那么多人烧饭烧菜,跟老妈子一样,这事儿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同僚面前抬得起头!! 陈媛珂见陈上将发了这么大的火,于是将一切罪责都推在了凌玲珊身上—— ps:家丑不可外扬啊,一个未嫁的女孩子做了这么丢脸的事,陈上将会怎么做呢?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2)——过街老鼠人人打 陈媛珂见陈上将发了这么大的火,于是将一切罪责都推在了凌玲珊身上。舒榒駑襻她委屈的低头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洗了一上午的菜,都泡得起褶皱了—— “爸,你看我的手……你以为我愿意去后勤部受那种罪吗?还不都是凌玲珊那个贱人算计我的!如果不是她故意为难我,而裴承宣又对她言听计从,我怎么会去后勤……” “那也是你活该!七年前裴承宣救了你和你妈一命!五年前你却害死了他的亲生孩子!陈媛珂,你这个不孝女,你欠裴家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陈上将一说起来就止不住的懊恼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教女无方,怎么会将救命恩人的孩子害死!! “可……” “再说了,凌玲珊既然是他裴承宣看中的女人,就不会是你口中那种卑鄙的女人!”陈上将打断陈媛珂的话,扭头看向门口,“勤务兵,你进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妾” “首长——” 一个勤务兵小跑进来,笔挺的向陈上将行了一个军礼。侧眸看相眼眶红红的陈媛珂,心里想着,自己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来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甓” 勤务兵见首长大人发这么大的火,于是挺起胸脯谨慎的说:“报告首长!我们去查到的消息是——” 他顿了顿,然后有些为难似的看向陈媛珂。陈上将敛眸,嗓音低沉:“从实说来!小崔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如果你敢撒谎,当心我一枪崩了你!” 见状,勤务兵忙一鼓作气的说:“昨天下午在训练场的时候,小姐欺负裴夫人不会用枪,于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为难裴夫人,非逼裴夫人和她比试枪法!” “什么!你这不孝女竟然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挑衅裴夫人?你忘了当初人家是怎么宽容的饶恕了你的罪过的么?混帐东西,你……” 眼见着陈上将气得后退了两步,陈媛珂忙上前准备搀着他。哪知道他愤怒的一拂手,推开了陈媛珂,然后瞪着血红的眼睛冲勤务兵低吼,“继续说!!” 勤务兵低着头,说:“小姐还说,谁要是输了谁就去食堂做一个礼拜的饭!那么多人看着,裴夫人只好无奈的答应了。可是小姐没有想到的是,裴夫人枪法精湛,仅仅开了第二枪就赢了小姐,于是小姐只能去后……” “你胡说八道!” 陈媛珂一脚踹向勤务兵,愤怒的骂道:“明明是那个贱女人提出来的,是她说谁输了谁就去后勤部!明明枪法那么好,她就是装作不会用枪的样子来骗我,她存心让我丢脸的……” “住口!” 陈上将指着陈媛珂怒不可遏的斥骂:“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了是你主动挑衅的?既然是你自己挑事儿,你能怪别人算计你么?她好歹也是堂堂首长的夫人,哪能任你骑到头上?你当众挑衅她,她当然要杀杀你的傲气!” “爸,连你也帮着那个女人说话,连你也欺负我!!”陈媛珂眼泪汪汪的望着陈上将,他怎么可以帮着一个外人说话,反而来训斥自己的亲生女儿! 裴承宣护着那个贱女人也就罢了,凭什么连自己的老爸都站到了那个女人那一边! 陈媛珂越想越难过,眼角一阵酸涩的感觉传来,紧接着,两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你先出去!”陈上将看向白白挨了一脚的勤务兵,让他先出去。光是从陈媛珂踹这无辜的人一脚,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些年在特种部队有多么娇纵了! 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得罪特种部队的男人? 难怪她在后勤部闹了一点小小的笑话之后,人家当成新闻一样传播,才用几个小时的时间,整件事就闹到了满城风雨的地步! 如果陈媛珂她平日里没那么娇纵,谁会这么对她一个尚未出嫁的女孩儿?说来说去,今儿的事都是她自作自受!! 陈上将闷着头坐下,越想越不得劲,人家的女儿个个都是矜持好面子的好女孩儿,他的女儿从七年前就倒追裴承宣,当时就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名誉已经所剩无几了。如今,更是闹出了这么丢人的事,让他这个堂堂的上将都没脸见同僚了—— “陈媛珂,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女儿!!”一声极度无奈而悲伤的感叹从陈上将嘴里出来,他痛苦的抚着自己的额头,一张脸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见陈上将这种神色,陈媛珂知道爸爸对自己伤透了心了,于是赶紧上前捉住陈上将的手,急忙说:“爸,不是我要闹事,那都是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爸,就拿今天的事来说,我不就闹了一点是个女孩子都会闹的笑话么?他们凭什么说得那么过分,让我名誉扫地!爸,真的不是我的错,是他们……都是他们……” 陈上将似乎已经对这个女儿失望了,他连大声吼一下都没有了力气。望着陈媛珂泪流满面的模样,他摇摇头,极其失望的说:“你说人家特种部队的人欺负你?部队里不止你是女孩子,蒋莹雪也是,可是人家谁欺负过她么?” “……” “你说你闹了一个是女孩儿都会闹的笑话,他们不该这样是不是?我就不信蒋莹雪在部队五年没有一次类似的状况!在我们陆战队,哪个女兵没有经历过弄脏裤子的事情?几个小时在阳光下曝晒,站军姿,无法及时去洗手间,她们也有裤子被血弄脏的时候!可是,有哪个男人说过一句取笑的话?” 陈上将摇头叹了口气,目光越过陈媛珂,落在窗外,“阿珂,五年了蒋莹雪不可能没有经历过你这样的事,可是为什么从来没有被人取笑过她?你想过人家为什么针对你吗?一件小事传得如此难听,那些特种兵为了让裴承宣换菜盆,甚至到了集体抗议的地步,你就没想过是什么原因驱使他们这样来伤害你么!!” 陈上将一番话,陈媛珂听得越发委屈。老爸只顾着骂她,难道就不在乎她现在有多难受么? 那些特种兵之间随便议论议论这件事也就罢了,嘲笑一番也就罢了,还集体跟裴承宣反映,说如果不换菜盆就要集体抗议! 如果他们集体抗议的事传出去了,人家兴致勃勃的问,那些特种兵为了什么事儿而抗议,人家说:喏,还不是陈上将那个女儿污染了菜盆…… 到时候人家添油加醋的传播开去,她这辈子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她的委屈有谁考虑过? 她也是一个要面子,脸皮薄的女孩子!! “爸,不管你这么说,这一次我恨死了凌玲珊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如此丢脸!”陈媛珂咬牙,擦了一下眼泪,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她不仅抢走了裴承宣,还让我丢了脸,现在竟然连我最爱的老爸都站在了她的阵线——爸,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会报仇的!哪怕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报今日之仇!!” “阿珂!” “爸,我先回后勤部了,还有好多菜等着我洗呢!” 陈媛珂又啪嗒掉了两颗眼泪,然后大步离开了房间。经过几个勤务兵身边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他们不屑一顾的目光…… 有一个看着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屁股上…… 从中午的事传出去之后,直到现在,她但凡遇上一个男人就会被人家盯着屁股看!!这样的羞辱,都是凌玲珊那个贱女人赐予的—— 陈媛珂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小跑着离开了宿舍。 凌玲珊,我一定要报仇! “这件事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 凌玲珊有些不安心的望着裴承宣,不禁有些同情起陈媛珂的遭遇来。同样作为一个女人,这种事被这么多男人传得沸沸扬扬,陈媛珂一定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裴承宣侧眸看着熟睡的儿子,压低嗓音对凌玲珊说:“这件事应证了一个道理: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你还说风凉话……” “不是我说风凉话,而是她这两年在部队不得人心。自己不会做人,能怪谁?自己做了那么多得罪人的事,别人看在她上将老爸的面子上才忍下去了,现在有了一个爆发点,谁还能继续忍着?”裴承宣刮了一下凌玲珊的鼻子,说:“她要是能多学学咱们家老婆,懂事一点,乖一点,如今哪能落得这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下场?” ps:休息一下,礼拜五再万字更哦亲们~~【马上就容二和首长之间的事了,估计礼拜五万字更之后,本文就差不多收尾了……】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3)——原来是你 裴承宣的甜言蜜语一旦开始,绝对会像绝了堤的河岸一样,绵延不绝。舒榒駑襻凌玲珊领教过裴承宣的甜言蜜语攻势,所以直接认了输。 凌玲珊叹了口气,仔细想着陈媛珂这一次的“惨状”,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她看向裴承宣,握住他的大手,“不管怎么说,陈媛珂始终是个女人。裴承宣,你那些部下也太过分了,这么丁点小事怎么可以这样子乱传呢?她还没出嫁,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冒着流言蜚语娶她?” “人家就是终身不嫁又有什么关系?你别管她了,只要咱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裴承宣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柔软的小手包裹其中。对于他而言,如果陈媛珂欺负了凌玲珊,哪怕是他同僚陈上将的女儿,他也绝对不会留情—— 凌玲珊翻了一个白眼给不近人情的裴承宣,“怎么会没关系呢?如果她嫁不出去了,到时候她的上将老爸将一切责任都推在你身上,非让军事总理做主,让你娶了她,我看你怎么办!” 裴承宣眉梢一挑,宠溺的捏了捏凌玲珊的脸,说:“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即使是军事总理逼我,我也不去娶一个不爱的人。大不了,我不干了——娆” “裴承宣,是你授意丁云辉这么做的吧?”凌玲珊拿开他的手,琢磨了一下之后问道。 “嗯,是我,不过我没想到那小子将事儿办得这么利索。”裴承宣坦承不讳。教训陈媛珂本来就是他的主意,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凌玲珊又一次长长的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一爱妻心切的男人,她就是不想得罪人都难。这一次,陈媛珂估计是恨死了她了敷。 没准连陈上将也记恨上她了—— “裴承宣,明天我想回家。”凌玲珊坐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看向裴承宣。他一怔,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让丁云辉欺负了陈媛珂,凌玲珊生气了。仔细一想,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就回家—— “不是说好了陪我在这儿住一段时间吗?凌,好好的怎么想起回去了?”裴承宣有些不安心,四年前失去之后,现在即使再次得到了,也总是患得患失。 凌玲珊不想告诉裴承宣,她现在回去的理由是为了容玉珩。 美隅联盟的人下个月就要采取行动,开始实施离间傅璟琛、容玉珩以及安槿苼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等到这三个人闹僵以后,美隅联盟的人会采取逐个击破的手段,将安槿苼和容玉珩正法。 至于傅璟琛,毕竟不是北隅岛的人,北隅岛征服也无法将他按法律制裁。 如果逼不得已的时候,只有采取暗杀的政策…… 她的时间不多了,多拖一天,容玉珩被美隅联盟的人缉拿的几率就越大。虽然军事总理已经让她去劝降容玉珩了,可是并没有向美隅联盟那方面下达撤销计划的指令。也就是说,那些人依然会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一切…… “念念要读书,老公,我和孩子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吧?我倒是没关系,陪你长长久久的住下去都可以,可是念念呢?” 凌玲珊找了裴念凌做借口,裴承宣即便是想反驳什么,也没办法说个“不”字。他迟疑了一会热,想起飞机上裴念凌说想容玉珩了,他担心儿子会缠着凌玲珊去看容玉珩……如果到时候他不在这对母子身边,还不知道容玉珩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呢! 再说了,他知道凌玲珊此次回国的任务—— 他知道她是为了取容玉珩的命而来。可是毕竟兄弟一场,他实在不忍心让凌玲珊这么快就回去将容玉珩逼上绝路…… “凌,不然我让云卿送念念回去,你在这儿陪我一段时间好不好?”裴承宣试探着问道。凌玲珊摇摇头,说:“老公,你知道的,念念和你妈的关系一直不好,让他一个人在家,还不知道要怎么调皮捣蛋呢!” “凌,你不用担心念念和我妈。”裴承宣握紧了她的手,温柔的微笑着说:“这几年你不在,而我也经常在部队,只剩念念一个人和我妈在家。你瞧,几年都过来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再说了,咱们家还有清姨照顾他呢!” “正是因为我这几年不在家,所以现在有机会了才要更好的弥补他啊!”凌玲珊拨开裴承宣的手指,抿唇微微的笑,站起来背对着他倒了一杯水。 倒水的时候,她眉头紧紧的皱着。 裴承宣不放她走,是因为不放心她和容玉珩么?已经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凌玲珊抿了一口水,缓缓转过身看着裴承宣,说:“你的担心和不安,我都明白。可是你要知道一点,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围着你一个人转的,裴承宣。我有念念,有自己的爸妈,以后没准还会和你生几个孩子……”凌玲珊顿了顿,又说:“你虽然是我丈夫,但我不止你一个家人,我还有责任和义务照顾他们,陪伴他们……” “凌,我知道。带着孩子回去吧,别说了,我理解。”裴承宣低头,眸子黯了一下。虽然这是事实,就像他为了国家,这四年来也没有好好照顾过裴念凌一样。每个人身上都负担着不一样的责任和义务,谁也不是谁一辈子的唯一。 可是,他的占有欲很强,强得自己都恨自己。 他只想将这个女人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自己。不管自己去哪儿,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有她在左右…… “老公,你听我说完。”凌玲珊走到他身边重新坐下,将杯子递给他。他接过去喝了一口水,她继续说:“老公,我的家人就不止你一个,何况,我还会有自己的职业,还会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圈子。我也希望只和你在一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可人活在世上,不与任何人往来,这行不通,对不对?” “凌,是我干涉你的太多了吗?”听到凌玲珊这么说,裴承宣才意识到自己的确管了她太多。不管她的什么事,他都在干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为了孩子,我这一次真的得和他一起回去。咱们是一家人,不会因为分开几天就不是一家人了,你说呢?” 凌玲珊尽量小心翼翼的措辞,不想让他听了之后伤心难过。也正是她的小心翼翼,裴承宣才感到更加的内疚。 总是觉得自己不可以失去,所以一直不舍得放手让她离开自己一步。可是自己忽略了,她是个人,不是一个物品,不是一辈子都得跟在自己身边—— “我都明白,凌,明天我送你。” “嗯,那你先睡,我出去走走,看看莹雪。” “好。” 凌玲珊接过裴承宣喝过水的杯子放在桌上,然后一个人出去了。裴承宣望着她离开的地方很久很久,胸中一阵烦躁,然后在儿子床上睡下了。 占有欲这种东西,不是自己意识到了就可以改得掉的。明知道自己不该干涉她太多,该给她足够的空间,可就是情不自禁的想将她据为己有,一辈子都不放开…… “凌,对于你的占有欲,也许我一辈子都改不掉。” 即使对自己,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宿舍楼下,凌玲珊裹紧了外套,一个人静静的走着。樟树在月色下,投下了一片淡淡的光影,在夜色中看上去有几分鬼魅一样的感觉。 “是谁?” 凌玲珊隐隐约约听见墙角处有声音。虽然她现在不怕这些了,可是总还是得保持点警惕心。墙角处的人似乎听见了她的动静,然后缓缓转过脸来,顺便将手机照过来—— 绿莹莹的手机光芒射到凌玲珊脸上,那个拿着手机的人望着这张脸,蓦地一怔。 “莫儿?” 低低的呼喊,仿佛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一般。凌玲珊脚下一滞,不禁腹诽。在这个部队里,叫她莫儿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 第一个,莹雪。 第二个,容云卿。可是自从她嫁给裴承宣之后,容云卿也已经改口叫嫂子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他—— “周子城?” 凌玲珊狐疑的朝他走过去,直到和他只有一米宽的距离时,她才看清了坐在地上的他。几年不见,看起来,他成熟了许多。尤其他的脸上多了一种沧桑的感觉—— “原来是你。”周子城抬头望着站在面前的凌玲珊,自嘲的笑了一笑,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就知道,她早已经和容玉珩在一起了,哪儿还会记得我是谁。” 周子城自嘲而悲伤的话让凌玲珊不禁蹙了一下眉。 他口中的那个“她”,是真正的莫离染吧? 他说,“她”已经和容玉珩在一起了,这是怎么回事? ps:明天万字更哦,亲们。不过明天偶有点事,可能晚上才会更新~~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4)——她撞见了他和那人缠绵 “好久不见。舒榒駑襻” 凌玲珊主动打招呼,然后坐在周子城旁边的水泥地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烟头,然后侧过脸对凌玲珊淡淡的一笑,“嗯,还好吗?” “挺好的。来这儿几天了一直没有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已经退伍了。”凌玲珊露出真诚的微笑,不过看见周子城面前那一堆烟头的时候,她的眼神还是不由得黯淡了一下。 一个男人只有在极度悲伤的情况下,才会一个人坐在安静的角落,抽上一大堆烟。留下的一大堆烟头,也许承载着他心底的难过和悲伤…… “没有,家里有点事,回去了一趟。”周子城低头踩了一脚烟头,然后仰头望着夜空。他落寞的语调,让凌玲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娆。 四年前他还是一个活泼的大男孩,性格开朗,上哪儿都少不了他的声音。可是现在,他好像变了好多,凌玲珊都难以相信他这种改变…… 仅仅几年的时间,他变得沉默寡言了,改变了他十几年养成的性格。 “你都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凌玲珊摸了摸鼻子,说:“周子城,虽然我曾经假扮莫离染来骗了你,但咱们好歹朋友一场吧!就算你不把我当朋友,面对一个骗了你的人,你就不想骂一骂我?柑” 周子城侧眸对凌玲珊摇头微笑,说:“我只是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面对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可你却不是她,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周子城!”凌玲珊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一个大爷们儿一样,打趣道:“是不是为情所困,被莫离染伤到了?” “知道了还问——” 周子城白了一眼她,然后悲伤的看着星空。凌玲珊差点闪了舌头,这幽怨的主,真是以前让她在咖啡厅丢脸死了的周子城? “你不是那么能追女孩子么?怎么会被伤到?”凌玲珊问出了口,还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到底算是安慰,还是对他的打击。 直到他再次白了眼她,她终于知道了,刚刚这句话确实是打击到他了。 “能追?”周子城又摸出一支烟,不急不缓的点燃,“追了你那么久,结果你嫁给了裴承宣。追了她那么久,结果她和容玉珩在一起了。我这辈子就追了俩女的,俩女的都跟了那对兄弟,我能不悲伤么?” 他吐出一个美丽的烟圈,凌玲珊被他的话弄得嘴角一抽,再次语噎。听到他再次说出莫离染和容玉珩,凌玲珊心底的疑惑更深。 难道莫离染和容玉珩真的已经在一起了?可是,容玉珩究竟是爱上了莫离染,还是将莫离染当成了她的替身?毕竟,四年来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莫离染这三个字—— “凌玲珊,你们怎么就偏偏看中了容家的人呢?”周子城喷了一口烟雾在凌玲珊脸上,打趣道:“那兄弟俩有那么好的基因?有那么好的品种?” “……”基因,品种,凌玲珊彻底无语了。他周子城果然是有毒舌的天赋,不管心情再怎么低落,随便说一句话也总有伤人的可能! “于是你的意思是,容家注定和你们周家是死敌咯?瞧你和容云卿,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不吵几句不闹一会儿决不罢休。至于裴承宣和容玉珩么,这俩人更是你的死敌?” “不然你说呢?”周子城一语呛回去,凌玲珊扶额,然后又听到他一半开玩笑一半认真一半的说:“你说我要不要拿把刀,去跟容玉珩拼命?” 凌玲珊没好气的白了眼周子城,“去去去,你拿刀算什么?拿把枪去最好了,反正你是军人嘛,哪有军人杀人还用刀的?” “得,先去睡一觉,明儿个再去杀人。”周子城将自己刚刚抽了几口的烟扔在地上捻灭,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摸了摸凌玲珊的脑袋,“孩子他妈,你也早点睡。都这么老的人了,可不比我们这些年轻人——” “你去死!”凌玲珊拨开周子城的手,瘪瘪嘴。她的确是孩子他妈了,可也不至于像周子城说得这么老吧?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烟头,凌玲珊眼前放光,回头看着周子城的背影笑道:“对了周子城,军队里抽烟好像是要记过的吧?” 周子城脚下一虚,他都差一点忘了这该死的纪律了! “你不会告诉你老公吧?”将烟头全部捡起来装进口袋之后,周子城回头看着凌玲珊,有些不放心。如果凌玲珊将他半夜在这儿抽烟的事告诉裴承宣了,他明天就死定了…… “叫我一声姐,我就不告诉他。”凌玲珊逮住了这来之不易的报仇机会,挑挑眉笑眯眯的说道。 “叫一声姐哪能我对你的谢意啊?叫你大妈还差不多!”周子城作了个揖,然后白了眼凌玲珊,“大妈,求你高抬贵手!” “周子城你!”凌玲珊翻了两个白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又恢复了曾经的轻狂的男人离去。这还是个求人的样子么?趾高气扬的,倒像是她上赶着求他一样了。 抬头望着星空,凌玲珊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容玉珩,如果你因为我的关系而欺负我我妹妹,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凌玲珊低下头一腔愁绪。容玉珩,不管我和莫林阳的关系闹得多僵,他始终是我父亲,莫离染始终是我妹妹。即便不认回他们,我也不允许你欺负了她。 北隅市。 回到家之后没多久,凌玲珊就将裴念凌送去了幼儿园,然后一个人去了容家庄园。 时隔四年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凌玲珊总有种物是人非的伤感。站在庄园门口,她想起自己当初在这儿拦下了裴承宣的车,和他打了第二次照面。 第一次见他,当然是在会所中—— 凌玲珊低头抿唇一笑,想起自己当初那么狼狈的被裴承宣扔进浴缸中,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如果那时候他就碰了她,现在会是一番什么场景呢? 如果他那时候就碰了她,她必定是会恨他的。也许现在,她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会和容玉珩重新相认,不会和裴承宣有这么分分合合,更不会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夫人,您回来了——” 庄园里的仆人惊讶的看着这个站在门口发呆的女人,不禁喜上心头。不管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这两个男人都无比的思念着这个女人。如今她回来了,这两个男人都可以一解相思之苦了! “舒阿姨。”凌玲珊微笑着走进庄园,看着眼前满头银发的女人。当年她和裴承宣一起离开这个庄园去部队的时候,舒阿姨的头发仅仅是白了几根而已。如今,已然一片雪白—— 岁月催人老。 看看自己,如今不也是二十五六的人了么? 凌玲珊微微一笑,然后准备绕过舒阿姨,继续向庄园的别墅走去。舒阿姨一怔,然后望着凌玲珊说:“对了,夫人,大少爷知道您回来了么?” “嗯,他知道。”凌玲珊点头。 舒阿姨有些狐疑的看着凌玲珊即将走去的那个别墅,说:“那您今天来这儿是做什么的?是来大少爷的别墅里拿东西,还是去看二少爷?” “……”舒阿姨的问话,反而让凌玲珊怔住了。听舒阿姨的意思,裴承宣和容玉珩已经分家了?可是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告诉她这件事—— “我是来看容玉珩的。”凌玲珊如实回答。 舒阿姨恍然大悟,然后指着另一个方向说:“我就说嘛,夫人,您刚刚走的那个方向是大少爷的别墅,这边才是二少爷住的地方。” 凌玲珊望着舒阿姨指着的方向,惊诧的问道:“舒阿姨,您的意思是,裴承宣和容玉珩已经分家了?” “对啊,夫人您不知道?” “嗯,没人跟我说——” “是这样的,在你出事不久,二少爷就偷偷让人将原来的别墅打开了一条通道。我们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别墅底下有一个地下陵墓。二少爷一个人进去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拿,然后就离开了别墅。” 听了舒阿姨的话,凌玲珊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当时容玉珩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拿,他只是拿了一个太小的东西,随便放在哪个口袋里就走了,没有人发觉罢了。 因为那个和氏璧碎片,本身就只有核桃大小。 “之后不久,大少爷和二少爷就闹翻了,分了家。大少爷是长子,要了原来的别墅,以及地下的那个陵墓。而二少爷则要了这边的别墅,以及这块庄园的花圃。剩下的几栋别墅自然就是三少爷的了——” “他们是为了什么而闹翻的?” 对于他们各自拥有了多少财产,凌玲珊并不感兴趣。她比较想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如果是为了她的事而有了矛盾,那么早就应该闹翻了,不会等到她坠崖很久以后才闹翻。可是如果不是为了她,那么是为了什么事? 舒阿姨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夫人,这些事情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哪里会知道?再说了,看见两个少爷在老爷尸骨未寒的时候闹成这样,我们只顾着痛心了,也没人去理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那裴承宣他是不是很久都不来这儿了?”凌玲珊又问道。 舒阿姨摇了摇头说:“这倒不是。虽然大少爷和二少爷发生了矛盾,可是大少爷每个月都会来别墅待上一段时间,然后又连夜回他自己的家。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儿,可是听说,他好像每一次都会去那个陵墓中看上一眼——” “……”凌玲珊诧异的看着舒阿姨,任她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能猜到裴承宣去陵墓是为了她。他在那儿寻找一丝心灵的慰藉,他在那儿等着她回来…… 想起裴承宣一个人在陵墓中静静的坐着,满脸的落寞,凌玲珊就止不住心痛了。她叹了口气,然后不再问什么。 站在容玉珩的别墅前面,凌玲珊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别墅正是裴承宣和裴琳以前住过的。不知道容玉珩为什么会挑了这一栋别墅…… 门没锁,凌玲珊想着,就她和容玉珩这关系,直接进去也没有什么。反正这几年在国外的时候他也有她家里的钥匙,只是没有卧室的钥匙罢了。这么几年了两个人没有那么多的约束,相信现在也不会有什么—— 这么想着,她就没有顾忌那么多,推开门进去了—— 可是后来很久很久,她都懊悔莫及,多希望自己当时能够站在门口轻轻敲一下门,哪怕只是打个电话,也不会…… 看见沙发上那个女式皮包时,凌玲珊心里咯噔了一声。想起昨夜周子城在星空下那双黯然的眼眸,凌玲珊心底就不由生了几许愤怒! 她屏息凝神,听见楼上似乎有动静。压制不住心底的愤怒,她迈着步伐上了楼。“吱呀”的声音响起,凌玲珊低头看着脚下的楼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脚步变得轻一些。 当她距离那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中的大手揪紧,有轻微的痛,伴着心底的慌乱不安,一起涌上她的脑海…… 站在门前,手放在门把上,她闭上眼睛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用力将门推开—— 于是,床上那一幕落入瞳孔中—— 红色的大床上,一男一女正在亲热…… 而那个被压在下面的女人,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凌玲珊痛心的后退了一步,望着那一幕,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燃烧起来了! “珊珊——” 似乎感觉到了风从门的缝隙灌入的冷,床上的男人蓦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怔怔的站在门外的凌玲珊。他一把拉过被子覆住自己和莫离染的身体,瞳中情绪复杂! “你爱她吗?” 凌玲珊没有离去,而是一直在门口站着,凝着那对将身子藏在被子下面的男女。她不觉得恶心,不觉得厌恶,有的,是一腔愤怒和心痛。 莫离染看着从自己身体里抽身而去的容玉珩,他虽然依然躺在她身边,可是她知道,他从来不属于她。就像此时此刻,她就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而他的心,却在门外那个女人身上——而凌玲珊问出了那四个字的时候,莫离染背脊一僵,蓦地望向门口。 莫离染捏紧手指,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已经嫁给了裴承宣,难道还爱着容玉珩不成?为什么在看见容玉珩上了别的女人的床的时候,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她明知道容玉珩一直只爱她一个,从来不爱别人,为什么还要在别人心口捅上狠狠的一刀! “不爱。” 容玉珩的回答,言简意赅,而且没有任何的犹豫。凌玲珊失笑,即使此刻他身边躺着别人,他也可以如此坦然的承认,他不爱那个女人,他爱的是她…… “我在楼下等你。” 凌玲珊压制住心底的愤怒,淡然离开了门口。 从楼上到楼下,每一步她都走得艰难。每一步,她都走得十分的痛苦。 如果自己刚刚可以打个电话叫他下来,也许他就可以将沙发上的女式包包藏起来,她就不会发现莫离染在这儿,也不会撞见这么痛心疾首的一幕! 扶着木质的栏杆,凌玲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一步步走下去,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 楼上的房间中,莫离染看着这个淡漠穿衣的男人,泪如雨下。 就在一分钟之前,他还在她身上挥汗如雨,他还在和她尽情的缠绵恩爱。可是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他就跟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个叫做凌玲珊的女人。 “容玉珩,我知道你不爱我,就像一辈子也得不到她的爱一样。”莫离染逞强的说了一句,然后抬手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狼狈的找自己的衣裳穿上。 “在楼上待着,直到我和她离开,你再出来。”容玉珩连看都没有看莫离染一眼,淡漠的说了一句就离开了房间。 他不想让这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伤了她的心—— “容玉珩我恨你!” 身后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低吼,而他,置若罔闻。 楼下,凌玲珊双手环膝,将脸埋在臂弯中,肩头轻颤着,似乎在无声的啜泣。容玉珩一步步朝她走进,心头钝痛。 忽的,她抬起头,看着他,悲伤的一笑,那眼泪伴着笑容落下,“我不是为了你而难过,我是为了她。容玉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的妹妹,你明知道她是我妹妹!!” 凌玲珊捏紧手指,心底的愤怒一下子爆发,不由分说就上前狠狠扇了容玉珩一个耳光,然后流淌着眼泪,拽住他的衣领大声怒骂道:“容玉珩,你这个禽兽!!” 她的质问,她的怒骂,甚至是她的动手,容玉珩都没有做任何的反应。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的眼睛,从她的泪水中,他读懂了此刻她对自己的愤怒和恨意—— “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沉默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是不是?”凌玲珊痛不欲生的松开了容玉珩,跌跌撞撞的重新坐回沙发中,泪水更加汹涌的淌下。 在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她心里有多希望他是真的爱上了莫离染,所以才和莫离染做了那种事。可是他的回答,彻底撕碎了她的心…… 他当着那个无辜的小丫头的面,残忍的揭露了事实真相—— 对他而言,她莫离染只是一个替身,是她凌玲珊的替身。 这样的场景,让她情何以堪?那个人是她的亲生妹妹,他将她的亲生妹妹当成了她的替身,然后一次次的将她的妹妹伤害…… “容玉珩,你可以找很多的女人,你可以找各种各样的女人,你可以找比莫离染还漂亮一百倍的女人!!”她抬头看着他,“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因为只有她,可以让我不心痛。” 容玉珩的回答,依然言简意赅。简简单单的十几个字,是对莫离染的残忍伤害,可是,这也是对她凌玲珊不可磨灭的爱—— 望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凌玲珊的心更痛。他越是这样,她越会对莫离染愧疚不安。因为他的痴情,正是她害了自己亲生妹妹的缘由! “我知道你有多恨我。”容玉珩坐在凌玲珊身边,自嘲的一笑,“可我也是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看着身边的人个个成双入对,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给我安慰。而那个可以给我安慰的人,我知道不可能是你。于是,我只有退一步,选择了她。” 凌玲珊泪眼朦胧的看着容玉珩,连大声说话都觉得费力,“你是一个男人,你如果受不了了你可以找别人,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她!!” 对于凌玲珊的质问,容玉珩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可是他试图为自己辩解,哪怕能获得原谅的机会为千分之一,他也要去试一试。 “我从来没有对她用过强。珊珊,是她自己愿意的。如果她不愿意,我也绝对不会逼她——” 凌玲珊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扇在容玉珩脸上! 他这么卑鄙的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可是他却大言不惭的说,这一切他没有任何的过错!就算他没有错,可是那个被他伤害的人,是她的亲生妹妹!! “你以为没有用过强就无罪了么?如果给不了一个女人爱情,如果给不了她婚姻,给不了她幸福,你有什么染指她的权力!!” 容玉珩两边脸颊各自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感觉传来,足以见得凌玲珊下手有多重。他抬手握住凌玲珊的手,眼神依然是宠溺的温柔—— “如果我娶了她,你会好受些,我可以娶她。”他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脸上,放在那刚刚被打的地方,轻轻的摩挲着,“如果我可以给她婚姻,你是不是可以不再恨我?” “容玉珩你混蛋,你这个禽兽!!” 凌玲珊怒不可遏的抽出自己的手,狠狠推开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他——“你以为你欠的是我吗?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你欠的是楼上那个被你伤害的小丫头!只要她快乐,我就不恨你。如果她不快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话,凌玲珊便离开了客厅,拉开门就准备往门外走去。 可是楼上却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我很快乐。” 凌玲珊止步,缓缓回头望着楼上那个仅仅穿着一条薄薄的吊带衫的女孩儿。不,此时此刻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 容玉珩同样有些惊讶,他回眸望着站在楼上的莫离染。他以为她会恨他,他以为她会告诉凌玲珊,她不快乐,让凌玲珊恨他一辈子…… 可是她却说,她快乐…… 凌玲珊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静静的望着莫离染好久好久,她才呆滞的重复着她刚刚的话,“你……很快乐?” “是,我很快乐。” 莫离染的手指轻轻搭在栏杆上,目光淡淡的落在容玉珩身上,话却是对凌玲珊说的:“凌玲珊,我很快乐,这样你是不是可以不恨他了?” “……”凌玲珊还未开口,又见楼上的莫离染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姐,别恨他。” 一个“姐”字,让凌玲珊蓦地怔住了。 容玉珩同样震惊的望着这姐妹俩,没想到她们相认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 “在看见你和我一模一样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一定有亲缘关系。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呢?” 莫离染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淡淡的一笑,说:“我问过爸爸了,他说,我的确有一个姐姐。可是他始终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姐姐从小就不在我们家里。姐,不管我们是不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已经证明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不论爸爸告不告诉我当年的事,我都会将你当成我最亲最亲的姐姐——” 莫离染的话,让凌玲珊的心一阵酸楚,同样也是一阵感动。她以为,莫离染爱着容玉珩,而容玉珩一心只有她,莫离染一定会因爱生恨,恨死了她…… 可是没有想到,莫离染竟然说,她是她的姐姐…… “姐,从小到大我们都不在一起,二十几年了,我第一次有事求你。”莫离染抬手擦去眼泪,说:“姐,求你不要恨他……求你不要因为我而恨他——” 二十几年未见的姐妹,第一次以姐妹相称,竟然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凌玲珊悲伤的笑了笑,望着莫离染,她淡淡的说:“这样的日子你真的很快乐?放着一个爱你的周子城不要,偏偏要跟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莫离染,这就是你所谓的快乐?” 既然她叫她一声姐姐,她就有责任和义务对她说这些。她不可以看着这个才不到二十三岁的女孩儿,就这样堕落在一个不爱她的人手中。 莫离染转过身背对着凌玲珊,泪如雨下,“你自己也是过来人了,爱一个人的感觉难道你自己不懂么?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很满足——” 她何尝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能够喜欢自己?可是不管自己用了什么方法,他就是不喜欢她,她能如何? 除了认命,她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么周子城呢?昨晚我在部队看见他了。他曾经那么快乐的一个人,曾经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忽然变了好多。十点多了,他还一个人坐在那儿抽烟,地上足足有十几支烟头你知道么?”凌玲珊知道自己没有立场管莫离染的事,可是她为周子城感到不值—— “是我对不起他。” 对于周子城,莫离染只给了这么几个字。凌玲珊苦笑,想起几年之前,周子城站在部队的大楼上,扬言要自杀的事。他可以为了这个女孩儿自杀,可是现在这个女孩儿却心甘情愿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做一个替身,也甘之如饴…… 这样的一段三角恋,太苦涩。 凌玲珊看了一眼莫离染的背影,然后将目光落在容玉珩身上。 她淡淡的一笑,对莫离染说:“我不恨他,我恨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说完,凌玲珊拉开门离开了这个让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出现的地方。 客厅里,容玉珩静静的坐着,看着她离开,缓缓阖眸。此时此刻,他连起身去送送她,都已经没有了立场。 而莫离染无声无息的重新走进房间中,留下一句话—— “容玉珩,我还是当初那句话: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委屈都可以忍受。反正爱都已经爱了,还能怎么办呢?我的心,它收不回来了。” 容玉珩抿唇,沉默着。 不管怎么说,莫离染始终是长着一张和凌玲珊神似的脸颊。即使不爱她,他也多少有几分对凌玲珊的情感在里面。 否则,床上的那一切便不会发生—— 一路离开,眼泪挥洒,凌玲珊心痛欲绝。 五年前第一次步入这个别墅,她错失了自己的第一次,因为催|情|药的关系,与裴承宣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她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流着眼泪离开了这个地方,心里只有满满的恨,对裴承宣的恨…… 五年后再一次步入这个地方,她撞见了自己的妹妹和那个第一次喜欢过的男人,在床上缠绵。撞见了不该看的地方,如今,同样是流着眼泪离开了这个地方,心里同样只有满满的恨,只不过,这一次是对容玉珩的恨—— 回头望着那一栋很漂亮的别墅,凌玲珊痛苦的闭上眼睛,任由冰冷的泪水再一次顺着早已打湿了的脸颊慢慢淌下—— 也许自己从来就不该步入这个地方。 在凌玲珊出现在容家的时候,守在别墅底下的陵墓中的一个大兵看见了她。于是,他将她来容家庄园的事在第一时刻通知了裴承宣。 接到那个电话之后,裴承宣低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封保密性为百分之九十九的隐秘邮件。他缓缓输入自己的密码,再次将邮件的内容看了一遍——这是总统阁下亲自发给他的密函。 除了总统和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总统密令他,除掉容玉珩—— 这个命令,尚且没有经过军事总理,而是直接下发给了他。这意味着,杀容玉珩不只是美隅联盟的任务,如今也已经是总统对他的任务—— 裴承宣瞳孔紧缩,事态紧急,他没有做什么犹豫,直接收拾好自己的行囊,然后就让专机送自己回了北隅市。 可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军事总理已经私底下告诉了凌玲珊,劝降容玉珩,而不是杀了容玉珩…… 他都没有让飞机飞回自己家,而是直接来了北隅市,容家庄园。 因此,他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这儿。 而当时,凌玲珊正因为被容玉珩和莫离染的事心痛,一个人在花圃坐着发呆。他在门口一直等着她,担心自己的突然出现会让她觉得他干涉了她的自由。而她一直在花圃坐着,完全不知道外面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 直到夜色将近,她才缓缓起身离开了花圃,怅然若失的朝门口走去。 意外的看见了那个在门口徘徊的男人,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停下脚步,她静静的望着他,任由泪水打湿了脸颊。 裴承宣握着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 毕竟,等了这么久他有些心慌不安了。他担心,容玉珩是不是已经劝动了她,她是不是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了…… “凌!” 远远的看见凌玲珊,裴承宣激动的不像样子。他完全没有了一个首长的风度,大步跑向凌玲珊。可是近了,看见她脸上的泪痕时,他的步子骤然停下。 好好的,她为什么会哭? 他没有犹豫那么多,再次大步迈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凌玲珊看着这个一直待自己那么深情的男人,想起莫离染的遭遇,对比之下,她痛不欲生…… “裴承宣,我好恨自己……我真的好恨自己……”凌玲珊哭着扑进裴承宣怀中,将自己的所有愤怒和委屈一同发泄出来。 她眼泪的骤然释放,让裴承宣蓦地心慌了。 好久没有见到她哭得这么难过,只有当年失去了女儿的时候她曾经这么痛哭过,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 他将她从上倒下打量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除了眼睛红肿了一些,其他的地方,很正常。 于是,他打消了她被容玉珩侵犯的那种想法—— “怎么了?凌,发生了什么事?”裴承宣望着这个在怀中哭得极其悲伤的女人,不止心痛,也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我没事,是莫离染她出了事……”凌玲珊紧紧抓着裴承宣的衣袖,在他怀中尽情释放自己的难过。憋了这么久,她的心好疼…… 听凌玲珊说她没事,裴承宣松了口气,可是听到“莫离染”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一时有些蒙了—— “莫离染?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了,我不知道……”凌玲珊摇着头不肯说出缘由,裴承宣于是便不再追问。他抱着她,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凌玲珊紧紧抓着裴承宣的衣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裴承宣,他的兄弟将莫离染当成了他老婆的替身,在床上缠绵…… 这种事难免会叫人浮想联翩,毕竟,莫离染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如果裴承宣知道容玉珩将莫离染当成凌玲珊做了那种事,他心里估计也会有阴影吧……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5)——终于坦诚所有秘密 黄昏时分。舒欤珧畱 凌玲珊从容家回来之后,一直一个人坐在别墅后面的草坪上出神,裴承宣知道她心里藏着事,所以便没有去打扰她。只是,她一个人在草坪上坐了多久,他也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多久。 不能够在身边一直陪着她,他便用另一种方式,默默相守。 “先生,”清姨在客厅外搓着手徘徊了好久,眼见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只有硬着头皮上前跟裴承宣说,“我去接小少爷了。” 好几天没看见先生和夫人了,可是这两人一回来,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两人是闹矛盾了么?夫人回来才多久啊,怎么就…嫔… “不用了,我去。”裴承宣淡淡一笑,然后站起身,示意清姨去将他的外套拿过来。清姨点头,正要去衣帽间的时候,看见凌玲珊从后门进来了。 “清姨,你忙去吧,我来就好了。”凌玲珊温柔的对清姨笑了笑,然后走进衣帽间。清姨总算是松了口气,看起来,夫人不开心并不是因为先生—— 裴承宣心中微微一暖,在看见凌玲珊的身影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慢慢长大了,即使自己心里有事,再也不会将气撒到身边的人身上庐。 凌玲珊拿着裴承宣的黑色呢大衣和白色的围巾出来,裴承宣见状一笑,说:“不冷,不用戴围巾。”哪知她不由分说便将围巾系在了他脖子上,然后抬头温柔的说:“这里不是特种部队那个岛上,那里炎热,这里已经开始冷了。你是我和孩子的依靠,老公,你可不能感冒——” 裴承宣心中暖暖的,被冷落了这么久,她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已经温暖了他的心。有时候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很容易就幸福了,很容易就感动了…… “走吧,去接孩子。” 凌玲珊一边说一边穿上羽绒服,然后像个平平凡凡的小女人一样,拎着包包,挽着丈夫的手,小鸟依人之态和丈夫一起出了门。 裴承宣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幼儿园外边,很多豪车静静的停着,裴承宣的车也是其中之一。距离放学还有十多分钟,外边冷,所以家长们都蜷缩在车里等着,裴承宣和凌玲珊也不例外。 “老公,明天我想去一趟千凌市。”凌玲珊侧眸对裴承宣暖暖的一笑,“你和孩子陪我一起去,好吗?” “去千凌市?有事吗?” “嗯,去看看我父亲。”凌玲珊长长叹了口气,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莫林阳。” “凌……” 裴承宣惊讶的看着凌玲珊,本以为她已经不想认这个父亲了,哪知道她现在忽然想通了?对于她突然的宽容,裴承宣本有些欣慰和感动,可是想到自己上一次帮了倒忙,得罪了莫林阳,他一时有些忐忑。 万一凌玲珊去千凌市找莫林阳,结果吃了闭门羹,他这个罪魁祸首岂不是要被千刀万剐,暴尸三日才能让她解恨? “怎么忽然想通了?”对此,裴承宣始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斤斤计较惯了的女人,忽然待人宽容了,豁然开朗了,怎能不叫他惊喜? 凌玲珊的目光离开裴承宣的脸,望向前方的车流。她的眸底,似乎有些淡淡的悲伤,“忽然发现,很多事情没必要追根究底。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好事,知道了,未必会拥有原本的快乐。既然他不想说,我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 “凌……” “这几年他愿意对念念好,他对我心存愧疚,已经说明他对我这个女儿并不是没有感情,至于当初为什么会父女分离,还重要么?”凌玲珊淡然的笑了笑,叹了口气说:“人这一辈子啊,都是过一天少一天,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既然如此,何不放下那些成见,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呢?” “凌,这几天你变了好多。”裴承宣倾身向她,白皙的手指温柔抚过她的眉眼。 “喜欢吗?”她温柔覆住他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掌,轻轻摩挲,眉眼温柔。 “喜欢。”他点头,由衷的回答。她握着他的手,和他温柔对望,似乎下午在容家看见她的时候那种悲伤和绝望已经从眸中褪去。 “宝贝儿出来了。”裴承宣抽出自己的手,望向幼儿园门口。凌玲珊和他一道推开车门下去,正准备往幼儿园门口走,却见那小不点已经如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样,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爸爸,妈妈!” 远远的,裴承宣就扯着嗓子嚷开了,很多人都不约而同望向裴承宣和凌玲珊的方向。来这里接孩子的人都知道裴念凌是首长的儿子,所以平日里就多关注了一分。如今听到他叫妈妈,很多人都惊讶了。 不是听说,这孩子的妈妈已经死了吗?难道裴首长又娶了新夫人?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凌玲珊微笑着弯下腰,将奔到自己身边的小不点抱起来,点了点他的鼻梁,宠溺的笑问:“今天乖不乖?” “念念一直都很乖的好不好,妈妈,你不相信我的人品——”裴承宣将自己的小脸蛋藏进她的肩窝里,撒娇道。 “你这小屁孩儿有什么人品,得,回家再说。”裴承宣拍了一下裴念凌的小屁股,然后替凌玲珊母子俩拉开车门,“回吧,外边冷。” 凌玲珊点头,然后抱着裴念凌上了车。刚一到车上,裴念凌就翻开自己的小书包,然后拿出一朵小红花,得意的冲凌玲珊炫耀道:“妈妈,今天老师发了小红花,你说我乖不乖?” “哟,咱儿子真乖,来,妈妈奖励你一个——”凌玲珊笑眯眯的在裴念凌的小脸上啵了一个,裴念凌却指着裴承宣,“我乖都是爸爸教的,妈妈,你要给爸爸一个!” “……”凌玲珊扶额,望了一眼正开车的裴承宣,然后摸摸裴念凌的小脸蛋,“爸爸就不要了,给你就行了。” 裴承宣笑而不语。裴念凌盯着爸爸妈妈看了好一会儿,才嘟着嘴喃喃自语道:“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啊?为什么你都不亲他的?人家的爸爸妈妈都会亲额头的,可是妈妈你就从来不亲爸爸……老师说了,我们要经常亲爸爸妈妈,老师说,亲亲是很纯洁的感情,人家国外的叔叔阿姨都要亲亲的……” 凌玲珊一怔,这孩子都成精儿了!主动kiss不都是男人的事吗?她也要主动亲裴承宣才行? “哪个老师教的?”裴承宣笑眯眯的看着裴念凌,“净教孩子一些亲亲什么的,不是北隅岛的老师吧?” “嗯!老师说他是法国来的,爸爸,你好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裴念凌崇拜的看着裴承宣,自己的爸爸怎么可以这么厉害呢! “别听孩子的,咱们夫妻的感情,不亲亲又不会影响。”裴承宣笑眯眯的看着凌玲珊,“以前怎样,以后还是怎样,不管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嗯。”凌玲珊低低的回答了一声,然后望着前方,脑海里却一直回响着裴念凌的话,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啊……为什么你都不亲他的…… 一直想了很久很久,凌玲珊都没有想起多少自己主动亲裴承宣的时候。虽然偶尔一次她会亲他,可主动亲他表达爱意,好像真的没有过…… 十点。 裴念凌照旧拿上自己的小枕头来到裴承宣和凌玲珊的房间,说什么都要和他们挤在一块儿睡。裴承宣答应了,可是凌玲珊却不同意了—— “念念,今晚妈妈有话要跟爸爸说,你回自己房间好不好?”凌玲珊摸着裴念凌的小脑袋瓜,然后掀开被子,等着裴念凌下床回房间。 裴念凌有些委屈的看着凌玲珊,又看了眼裴承宣,瘪着嘴不说话。裴承宣一把抱过儿子,对凌玲珊说:“他要睡这儿就睡这儿吧,有话明天说也是一样的。” “不,我想今晚跟你说。”凌玲珊看了眼裴承宣,然后抱着裴念凌下床,往他的小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安慰着他委屈的小心灵,“妈妈就跟爸爸说一晚上的话,明晚一定让你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裴念凌瘪瘪嘴,望着别处跟凌玲珊闹别扭。凌玲珊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眯眯的威胁道:“如果你不听话,以后妈妈就不给你生小妹妹了。” “……妈妈你好可恶!哼,我答应你不就好了!”裴念凌不乐意的亲了凌玲珊一下,“那明天我要跟爸爸妈妈睡哦!妈妈晚安——” “乖。” 凌玲珊笑着替裴念凌盖好了被子,然后关了灯离开了他的小房间。回到自己房间,裴承宣已经睡下了,眯着眼睛等她—— 掀开被子,凌玲珊轻手轻脚的躺在他身边。他没有任何反应,她静默着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侧过身子看着他,拿手指推了推他的胳膊—— “嗯?”裴承宣半眯着眼睛看看她一脸严肃的神情,心里咯噔一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每一次她如此严肃的跟他说事儿,一准不是好事儿。所以刚刚他闭上眼不想看她,不想让自己又担惊受怕一夜…… “困了?”凌玲珊抿了抿唇,笑问。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困了,有话明天说吧,老婆。”说完,他就侧过身子背对她,假装自己很困。 看见她美丽的容颜,看着她含笑的眼睛,他的心在隐隐作痛。想起今天下午在容家她的异常,他就感到尤其的不安。如果,她要说的事是离开他,那么,他想一辈子都不要听见…… “哎,你装得很假。”凌玲珊无语的笑了笑,然后从后面抱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背脊,“好了,你就这样背对我吧,我慢慢跟你说——” “可以不说吗?”他捏紧手指,眸色幽暗,“至少,让我好好睡一觉,明早再说,好吗?” “装,还装,我要是什么都不说,你能睡个安稳觉?”凌玲珊温柔的取笑了他一句,然后很正经的说:“我是要跟你坦白很多事情,不是要离开你,也不是要跟你闹别扭——” “……真的?”裴承宣有些怀疑的问道。准备转过身看她,她却按着他的肩膀,霸道的说:“你就背对我好了,别转过来。你要真看着我,很多话我还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裴承宣咬紧下唇,对她即将要坦白的事,他感到有些不安。 凌玲珊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然后望着他的肩,缓缓说:“我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就从第一次遇见容玉珩开始,好吗?” “……嗯。”裴承宣的心猛地提起来,手指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他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也许只有自己才知道。 “那年我十六岁,正在念书,下课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中了枪伤的他。当时他伤得很严重,我就将他带回家治疗。一段时间后,他的伤差不多好了,而我那年情窦初开,对他产生了好感,喜欢上了他。后来他走了,我从报纸上知道他杀了黑道老大一家,他自己也送了命,于是我便带着对他的恨,决定忘了他重新生活。” 顿了顿,凌玲珊笑笑说:“你也许能明白,那时候很小,总觉得他就那样死去是抛弃了我,所以便偏执的恨他,说什么都不想原谅。也许,是因爱生恨吧!” 感觉到裴承宣背脊微微的僵硬,她笑了笑,继续说:“之后我便安安稳稳的上了大学,然后遇到了那个教授。杀了他之后,我成了通缉犯,跟那些盗墓的人在一起逃匿度日。再后来,一个叫做黑豹的人找到我,让我假扮莫家大小姐莫离染去容家,让我去查出容家的陵墓。我母亲有精神病,而陵墓中的和氏璧碎片可以稳定她的病情,于是我和黑道达成协议,我替他找陵墓,事成之后,他给我一笔钱,并且将和氏璧送给我。之后,我就来了容家,认识了云卿,认识了容云卿,认识了你——” 凌玲珊眸色稍稍深了一些,淡然道:“在容家第一次见容玉珩,我就隐约觉得他似曾相识。可是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从一个冷漠倨傲的少年长成了一个温柔儒雅的董事长,变化很大,大得我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当初那个人。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并不是我记忆中那个人,于是便将他当成那个人的替身,依赖他,暗暗喜欢他,甚至有永远和他在一起的念头。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你出现了。” 目光落在裴承宣的背脊上,她抿唇幸福的笑了,“总之阴差阳错的,我爱上了你。于是,我便决定和他不再往来。可是他对我很好,你知道,因此我总是为难。而后来你去首都开会,他来部队找我,差一点侵犯了我……” “什么!”裴承宣背脊又是一僵,这件事他从来不知道! 他的惊愕,凌玲珊一笑置之。 “是差一点,并没有真的侵犯过。”顿了顿,她继续说:“我身上有一个疤痕,你见过的,他撩开了我的衬衫砍价那里的疤痕,于是便没有继续对我动粗。之后,他将他是黑魅的事全部告诉了我,我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就是当初那个人。” 裴承宣没有说话,他知道那个疤痕在哪儿,只是小腹处,并不算什么隐私之处。更何况,都已经过去了,他还不至于如此斤斤计较。 “现在你应该能理解了吧,为什么我突然要去首都陪你,为什么后来我开始对他有了恻隐之心,为什么后来你妈会借题发挥,诬赖我和他不清白……” “嗯。” 裴承宣点头,那一次在洗手间外面听到她和容玉珩说起五年前的事,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事,即使现在重新在一起了,心里仍然有疙瘩。现在,他都理解了,也不怪她和他了—— “而后来被你和你妈伤害,我死了心,入狱之后便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退路。后来我找到你,并且让你和他一起来,就是那一次,我告诉他,让他帮我找傅璟琛,趁我生孩子的时候救我出医院,帮我和孩子离开北隅岛。可是没想到,容玉珩酒后认错了人,将计划透漏给了蒋莹雪。而蒋莹雪后来将容玉珩用莫离染换走我的事告诉了你,你带人追上了我和容玉珩。” 凌玲珊一字一句的说着,裴承宣的思绪便和她一起回旋。往事历历在目,自己对她的禁锢,和伤害,都是他弥补不了的。 “悬崖边上,你说你愿意为了我和孩子,放弃你的大好前程。那一刻我就原谅了你,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说恨就恨得彻底了呢?可是我却不能跟你回去,因为我不能让咱们的孩子有一个耻辱的母亲,我更担心会害了你。正巧,容玉珩不想让我跟你回去,于是让手下的人松开他,他朝我开了一枪,我便坠落了悬崖。” 裴承宣依然没有说话,他一直就认定开枪的人是容玉珩的人,只是没有证据。如今才知道,原来开枪的人是容玉珩他自己—— “容玉珩早你一步找到了我,将我带去了美国。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一开始就知晓陵墓在哪儿,他是故意让黑豹找到我,让我去容家,他方便照顾我。在那之后,他拿和氏璧让我救出了我的父亲莫林风。可是我逼不得已,发了一个毒誓,说这辈子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否则念念就会……”凌玲珊没有说下去,她相信,就算自己不说,裴承宣也能猜到她发了什么毒誓—— “之后,我加入了美隅联盟。” 唯有这句话,让裴承宣紧紧握着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她将她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他还担心什么呢?就连加入美隅联盟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再瞒他了,他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而我这一次回北隅岛,便是为了执行一个任务。”凌玲珊眼神黯淡了一些,缓缓的说:“破坏容玉珩,安槿苼,以及傅璟琛之间的关系,然后将容玉珩和安槿苼逐个击破——” 裴承宣感觉到腰间的手松开了,他才转过身看着她。他抚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说:“为什么要将这些军事秘密告诉我?” “因为你是我老公,我不想对你有太多秘密。因为你也是军人,我知道,你不会泄漏这个秘密。”凌玲珊握住他的手指,脉脉含情。 “傻瓜,你让我好感动,好幸福……”裴承宣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眉心印下一个炙热的吻。凌玲珊依偎在他怀中,说:“我还没说完。那天在部队,我曾经出去了一会儿,你记得么?其实是军事总理找我了——” “我知道他找你了,我没多心,傻瓜。” “军事总理改变了心意,让我暂且放下原来的计划,去试着劝降容玉珩,让他将黑道势力归顺总理。总理说,如果容玉珩可以走回正道,他会抹去容玉珩曾经所有的案底——” “什么!” 裴承宣忽的怔住了,松开凌玲珊,他惊讶的望着怀中的女人。既然军事总理已经改变了主意,为什么没有通知他?为什么总统大人会亲自下令,让他秘密暗杀容玉珩? 军事总理和总统下达的指令为什么会不一样? 卷一 人不风流枉少年 番外 (36)——合家团聚 终于将一切秘密和盘托出,凌玲珊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放松。舒欤珧畱原本被裴承宣抱着,她徜徉在幸福中,可他忽然松开了她,让她有一瞬的不安—— “怎么了?” “凌——” 裴承宣低头看着凌玲珊,犹豫了一下,然后紧锁着眉头,缓缓说:“就在今天上午,总统大人亲自给我发了一个加密邮件,让我秘密暗杀容玉珩。” 这一下,轮到凌玲珊感到无比的惊讶了嫠! 那天是军事总理亲自告诉她,让她劝降容玉珩的,可为什么总统大人却要裴承宣去暗杀容玉珩?按理说,军事总理的任何决定都应该和总统大人通气,达成一致之后才会下达命令,可是这样看来,这两人似乎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老公,北隅岛是不是……即将大乱了?”凌玲珊仔细思索了一下,蓦地心头一紧,紧张的看向裴承宣。如果她猜测得不错,军事总理劝降容玉珩,恐怕有自己的目的…… 裴承宣点点头,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凌玲珊已经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他此刻担心的,自然也是军事总理劝降容玉珩的目的。如果没有私心,为什么不让总统知道鹿? “凌,如果军事总理真的有问题,那么,我怀疑当年莫林风的事,也跟他有关系。”裴承宣低头看着凌玲珊,顿了顿,又说:“当年我是接到陈上将的命令才去执行追杀任务。而陈上将,一直只听令于军事总理。倘若是那样……” 裴承宣叹了口气,再没有继续说下去。凌玲珊望着他,抓紧他的衣裳,一时有些担心。她受到军事总理的命令,不得不从,而裴承宣受到总统的命令,自然也是不得不从。如果稍有松懈,定会被这两个国家元首怀疑,而后,必定有杀身之祸。 “你会服从命令么?” 凌玲珊和裴承宣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同时看着对方。彼此会心一笑,他轻抚着她的唇,温柔笑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这一次的任务会危及到咱们夫妻俩的性命,我想,我更宁愿背负上骂名,带着你和孩子离开这个国家——” 凌玲珊握住他的手指,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四年前,他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答应带她和孩子去澳洲。如今,他再一次说,他可以放弃一切,只要她和孩子平安。 裴承宣双手环住凌玲珊的腰肢,用最安稳的姿势抱着她,呢喃道:“明天先去看你父亲,到时候咱们再决定是离开还是留下来执行任务。” “嗯,我都听你的。”凌玲珊眯上眼,在他怀中安稳睡去。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部队生活的女人,她之所以参加美隅联盟,只是想立功,洗去自己身上的罪孽,不让孩子因为自己而蒙羞。如今身上的罪孽已经洗刷干净,她对美隅联盟的任务,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尤其在见到这对父子俩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在部队终老的念头,她只想做一个贤妻良母,好好的经营自己的家,补偿自己对孩子和裴承宣四年的亏欠—— “倘若咱们离开了,你说,从事什么行业比较好呢?”裴承宣低头看着凌玲珊,她已经快要睡着了。她迷迷糊糊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我想办一个孤儿院,收养那些可怜的孩子,让她们健康的成长……” “好,满足你。”裴承宣宠溺的点头,不管离不离开北隅岛,明年他都会办一个孤儿院,满足她的心愿。 千凌市。莫家。 莫林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凌玲珊了,可是这一次的见面却是四年来第一次见到。他惊愕的望着出现在客厅的一家三口,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刚刚管家说,门外有人要见他,他便让管家带着人进来了,可是一家三口进门那一刻,他惊愕了…… “您是……”管家见老爷不说话,才望着凌玲珊试探着问道。刚刚在别墅外见到凌玲珊第一眼,他以为这个女人是大小姐。可是仔细一看,她比大小姐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而且比大小姐淡漠很多。即使她在微笑着,可是眼神也依稀有些淡漠。不像大小姐,随时随地都笑得没心没肺,好想一辈子不知道忧愁一样。 “凌玲珊。”凌玲珊对管家温柔的微笑,然后低头看着裴念凌,笑道:“念念,一路上不是都吵着要外公抱抱吗?怎么见到外公了,反而不说话了呢?” 裴念凌许久不见莫林阳,早已经认不出他了。此刻看着面前的老人,当然再也没有了车上的热情。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外公,清姨说,外公经常来看他,给他买好多好东西吃,可是他记忆中,只有外公这个词,却没有眼前这张脸。 “他是外公吗?”裴念凌扬起脸不确定的问凌玲珊。 “当然是外公了,小傻瓜。”凌玲珊温柔一笑,然后松开了裴念凌的手。裴念凌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试探着往沙发那儿走。又回头看了一眼爸爸妈妈,得到了裴承宣和凌玲珊的眼神鼓励之后,他才放心大胆的走到老人身边,抱着老人的胳膊撒娇—— “外公,我是念念,你还认识我吗?”裴念凌仰着头笑眯眯的看着莫林阳,脸上的笑容,温暖了莫林阳孤寂许久的心。 他低头受宠若惊的微笑着,将裴念凌抱上自己的腿,感动的说:“当然认识念念,外公怎么会不认识念念呢?咱们家念念这么乖,外公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爸,念念还没吃饭。”凌玲珊挽着裴承宣的胳膊走进来,立在莫林阳面前,温柔的说。莫林阳抬起头,赶紧对管家说:“还愣着干什么?让小舟做饭,再送两杯咖啡、一杯果汁上来——” “好。”管家点头去了,一面走一面狐疑的看着凌玲珊,猜测着这个女人的身份。 莫林阳刚刚说完,蓦地意识到凌玲珊方才叫了一声“爸”,不由惊愕的望着凌玲珊。上一次电话中,凌玲珊不是很坚决的不认他这个父亲了么?怎么现在…… “刚刚……你叫我什么?”莫林阳难以置信的望着裴承宣和凌玲珊,一时反应不过来。幸福来得太突然,多少会让人措手不及的—— 凌玲珊松开裴承宣的胳膊,缓缓半跪在莫林阳身边,握住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爸,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始终是我爸,是念念的外公。”她抬头看了一眼裴承宣,又说,“所以,我和我老公带着孩子来看你了。” “……”莫林阳怔怔的看着凌玲珊,没料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得到大女儿的原谅,可以一家团聚。他以为,凌玲珊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静默了许久,他才含着泪光看向裴承宣和凌玲珊,“坐,都坐下来说话。” 裴承宣点头,扶着凌玲珊站起来,夫妻俩一起坐在莫林阳身边。而裴念凌也好奇地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外公,想把这张脸装进自己心里,脑海里。 “珊珊,谢谢你能原谅爸爸……谢谢你!”莫林阳强忍了多时的泪水,在这一刻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无法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激动,也无法表达一家人团聚他有多幸福,唯一能表达的,便是任由泪水滚落…… “爸,也谢谢您给了我生命。”凌玲珊拍拍莫林阳的肩,笑道:“如果不是您生了我,今天我也不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刻。” 一家人团聚,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吃完饭,凌玲珊才有了跟莫林阳单独说话的时间。裴承宣带着裴念凌出门逛超市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凌玲珊和莫林阳。 “小妹经常回家吗?”凌玲珊看着莫林阳,试探着问道。 莫林阳方才的微笑僵硬了一下,然后望着窗外,苦涩的摇摇头说:“自从五年前容玉珩将她带走之后,这么多时间过去了,我只见过她一面。” “是容玉珩不许她回来见您吗?”凌玲珊有些惊讶,她以为莫离染应该是在家里的,没想到五年了她居然只回过一次家。 “那倒不是。最初那一年的确是容玉珩不许她回来,毕竟你在容家,如果她露面,你的身份就暴露了。”莫林阳侧眸看着凌玲珊,继续说:“可是后来你出事了,容玉珩就不管她了。而她分明已经自由了,却始终没有回家。上一次见她是在两年前,而且还是我亲自去容家找的她——” 容家。 凌玲珊心口一窒,难道容玉珩和莫离染,两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么?可是容玉珩却一直在她面前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呵呵,多么虚伪…… 他明明已经和她的妹妹上了床,却还装出一副深爱着她的模样,经常出现在她面前。那时候,他难道没有一丝一毫对莫离染的愧疚么? “那么,小妹和容玉珩在一起的事,您知道?”凌玲珊握紧莫林阳的手指,本来有些难以启齿。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问出了口。 莫林阳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凌玲珊,说:“想必你也知道,容玉珩只是将那孩子当作了你的替身……” 凌玲珊抿唇不语,这件事,是她对不起莫离染,是她害得莫离染不得不堕落了。如果不是她,容玉珩不会诱|拐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因为这件事,我和她闹翻了。”莫林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作为一个父亲,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糟蹋自己的青春,不清不白的跟一个明明不爱她的男人在一起呢?我本想着,让她嫁给周子城,哪知道她说,她宁可一辈子只做容玉珩的地下情人,也绝不嫁给别的人。我劝了她很久,她依然一意孤行,我一气之下就说了断绝父女关系的话,因此,这两年来她没有回过家,我也没有再去找过她——” 凌玲珊没有想到,那丫头对容玉珩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可是,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怎么值得她付出这么多的真心?那个男人,怎么值得她拿一辈子做赌注? “爸,对不起。”凌玲珊握住莫林阳的手,将自己的脸埋在他手掌中,歉疚的说。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悲伤的笑了一笑,说:“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看到你和裴承宣过得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抬头望着莫林阳,凌玲珊迟疑着问道:“爸,如果容玉珩答应娶小妹,你会愿意将小妹嫁给他么?” 莫林阳笑了笑,叹口气道:“如果他愿意娶,而那丫头一心要嫁,我有什么不答应的呢?只可惜,我曾经问过容玉珩,他说他这辈子不会娶妻。” 终身不娶—— 凌玲珊心口钝痛,都是自己害了容玉珩,也是自己害了莫离染…… “爸,你把小妹的号码给我,我想跟她聊聊。”凌玲珊沉默了良久,才侧眸对莫林阳说。莫林阳点头,然后将号码给了她。 别墅外面幽静的小道上,凌玲珊和仍在容家的莫离染在通话—— “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想不用了。”莫离染无所谓的笑笑,说:“能够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至于是不是他的妻子,我不在乎。如果你逼他娶我,只会让他更加讨厌我,何苦呢?” 莫离染的话让凌玲珊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会儿,凌玲珊才找了个地方坐下,说:“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正大光明的爱着他,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我对他的爱,从来就是正大光明的。只是他对我,藏藏匿匿罢了。姐,至于你说的幸福,我很幸福,真的。能够跟他在一起就够了,我不奢望那些名分。他说了,这辈子他只娶一个人,除了那个人,他谁也不娶。” 莫离染叹了口气,不等凌玲珊说话,她又说:“当然,你可以用他对你的感情逼他娶我,你可以让他给我名分,可是爱情呢?你逼不了他,你也给不了我。反而,他会因为婚姻的束缚,对我失去耐心,从今以后再也不管我……” “他不会的,我……” “姐,他会。”莫离染打断了凌玲珊的话,苦涩的笑了笑,说:“虽然他爱的人是你,可是,我却比你了解他。我知道,如果你逼他,他会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我身上——” 凌玲珊沉默了,的确,即使她拥有了容玉珩的爱情,可是她却从来就不曾了解过容玉珩。莫离染说什么都不答应,她还能怎么办呢?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行了。”凌玲珊最终妥协,容玉珩和莫离染的事,她再也不管了。也许,自己越去搀和,那两个人之间反而更乱。 “姐……听说警察局的人最近盯他盯得很紧……他会不会出事?”莫离染担心的问道。凌玲珊点头,望着天空,对手机那头的人说:“上面的确有指令对付他,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平安无事。” 让他平安,当作我对你和父亲的补偿—— 所以,我说什么也要保他一命。 华灯初上,凌玲珊和裴承宣走在繁华的街头,俨然一对小情侣一般。结婚这么久了,他和她很少一起出来走走,很少一起享受夜市的繁华。 “老公。”凌玲珊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抬头看着帅气的裴承宣。走了一路,他吸引了一路美女的目光,让她犹如芒刺在背。跟着这么一个帅气的男人走在一起,少不了要成为众多女人的眼中钉。 一路上,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多少女人盯过了。 “嗯,有进步,这两天都没听你直接叫我裴承宣了,一口一个老公,让我心里都开出花儿来了。”裴承宣微微弯腰,双手搭在她肩头,在别人眼中是说不出的恩爱。 “必须的。”凌玲珊低头笑了笑,然后调整思绪,抬头望着他,说,“老公,我想……让你留容玉珩一命。” 裴承宣眸色稍深,放在她肩上的手指无形中捏紧了一分。他虽然知道她要留容玉珩一命不是因为还残留着爱情,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要违背总统的命令—— 番外(37)——首长中枪昏迷 裴承宣的迟疑,让凌玲珊心里略有几分不安。她将他的手掌握住,一脸温婉的微笑,说:“老公,相信我,我对他真的已经没有男女情感了。现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你和念念,至于留他一命……是为了莫离染——” 裴承宣点头,他当然知道她内心的想法,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不会再怀疑她对他的感情了。只是留住容玉珩一命……这件事有些棘手。 “让我想想,好吗?”裴承宣反手握住凌玲珊的手,这样的大事,他无法在第一时间给出明确的回复。毕竟事关总统和军事总理,倘若处理不好,便是杀身之祸…… “嗯。”凌玲珊点头,即使他最后不答应,她也不会怪他。作为一个军人,服从总统的命令是他的本职。只是,如果容玉珩真的死了,莫离染会不会殉情? 莫林阳刚刚认回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难道眨眼间又要失去一个女儿吗?这么残忍的局面,她不想看见…嫜… “回去吧,念念醒来看不见爸爸妈妈会害怕。”裴承宣抚了抚凌玲珊的长发,搂着她的腰一起站起来,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霓虹,宛若一地碎了的华彩。而那华彩中,却有一身形颀长的男人,一路尾随,双目炯炯有神。 锟* 翌日凌晨。 凌玲珊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个电话铃声将她从美梦中召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裴承宣已经醒了,并且已经将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递到她面前了—— “是咱妈打回来的。”裴承宣温柔一笑,然后倚着床头等着听凌清蓉这么早找凌玲珊有什么事。凌玲珊一怔,一瞬间还以为是裴琳打来找茬的。不过看了眼上面的电话号码,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渐渐松了一些。 “喂,妈,这么早有什么事儿?”凌玲珊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慵懒的问道。她浓浓的鼻音毫无保留的显示了她此刻的困倦—— 手机那头,凌清蓉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忘了北隅岛跟美国有时差,我以为那儿已经天亮了呢!” “没事儿,”凌玲珊一边说一边拉过裴承宣的胳膊,享受的枕着他的胳膊,然后眯着眼睛接电话,“有什么事吗?” 凌清蓉那头再次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试探着问道:“珊珊,你现在在哪儿?” 凌玲珊忽的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现在在莫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方面,她知道凌清蓉这么早打电话回来问她在哪儿,绝对不是随口问问,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一方面,她又不想将自己已经知道身世的事让凌清蓉发现,所以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那头,凌清蓉叹了口气,缓缓地说:“珊珊,你……在莫家是不是?” 凌玲珊捏紧手指,侧眸看着裴承宣,含糊的应了一声。裴承宣搂着她,用眼神鼓励她去面对迟早会面对的现实。 “那……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吧?”凌清蓉同样是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问道。听得出来,她言语中有极深的愧疚和不安。 凌玲珊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实事求是的说:“妈,我只知道我不是您的女儿,但我不知道当年的事。爸不告诉我,所以我也就没有追问——” “他……他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凌清蓉略显惊诧。 “嗯。” 凌清蓉在那头又一次沉默了。凌玲珊握着手机,侧眸看着裴承宣,两个人都感到十分不解。凌清蓉为什么打来电话之后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她会感到愧疚和惊诧?难道当年的事,是她的错,而不是莫林阳的过错么? 许久之后,凌清蓉终于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莫林阳和家里一个仆人的女儿相恋了,可是莫家二老却怎么也不同意儿子和一个身份卑贱的仆人之女在一起。于是,二老设计了莫林阳,让他和后来的妻子上了床…… 仆人的女儿看见那一幕之后,伤痛欲绝的离开了莫家。可是却没人想到,当时她已经有了身孕。十个月之后,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可是那个女儿却在育婴房被人抱走了…… 凌清蓉哽咽着说:“珊珊,我就是那个抱走了她孩子的女人……我当时去医院检查我的精神问题,路过那儿的时候看见孩子们好可爱……于是我随手抱走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 “而你的母亲以为是莫家的人抢走了你,于是拖着刚刚生产的身子,找到了莫林阳……莫林阳听说孩子不见了,调出了医院的监控录像,确认了我的长相,然后找人四处拦截我……我精神不正常,我是个疯子……我当时迷迷糊糊的以为孩子是我和莫林风的,莫林阳的人是来抢孩子的,所以我抱着你到处藏匿,直到那一天,走到了绝路,不小心掉下了海中……之后,我和你就被人救了,而我因为坠海的时候受到了创伤,导致精神病更加严重……因此,我只记得我有一个孩子,却不认识渐渐长大的你了——” 听了凌清蓉的解释,凌玲珊心底的疑惑终于解开。本以为这件事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真相竟然这么简单! “那么,莫离染和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是吗?”凌玲珊虽然明白了当年的事,可是仍然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仆人的女儿,她以为的妹妹,实际上是另一个女人的女儿…… “这些事你应该问你父亲。我带着你离开之后,莫家的事我全都不知道了。珊珊,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同父异母,你和莫离染应该不会长得一模一样……也许,你们是亲生姐妹。”凌清蓉顿了顿,又说:“珊珊,你……恨我吗?” 裴承宣搂紧了凌玲珊的肩膀,给予她勇气和力量。她露出淡淡的微笑,说:“妈,都过去了。爸没有错,我的亲生母亲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都是造化弄人,我们都是受害者——” “谢谢你,珊珊。”母女俩唠了一会儿嗑,凌玲珊便结束了通话。早餐的时候,凌玲珊什么也没跟莫林阳提起,好像自己仍然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她明白莫林阳不肯将当年的事告诉她的原因,他一定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她和她那个身份卑贱的母亲,所以不想再回想起当年的事,也不想让那些事再无故掀起不必要的波澜。 当天,凌玲珊和裴承宣就带着裴念凌回了北隅市。走在通往容家庄园的路上,裴念凌有些纳闷的看着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反而要来这个地方?” “你不是想二叔么?爸妈带你回来看看他——” 凌玲珊低头微笑,裴念凌似信非信的点点头,然后像一只出笼的小鸟一样,奔跑在花香四溢的小道上。望着儿子快乐的背影,凌玲珊长长的叹了口气。 而容家庄园外,一个鬼魅一样的男人,如影随形—— * 下午两点钟。 凌玲珊刚刚收拾了一桌子的碗碟,准备去洗碗的时候,看见裴承宣蹲在裴念凌身边,父子俩笑得很开心,不知道在说什么。 “爸爸,我给二叔买了礼物,我拿去送给二叔好不好?”裴念凌在裴承宣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示好之后提出了自己小小的要求。 裴承宣一直疼儿子,儿子的要求,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为什么不答应呢?他点头,微笑道:“买了什么好东西?爸爸都没有礼物,二叔有,看来念念喜欢二叔比爸爸多——” “喏,这个,巧克力!”裴念凌得意的扬起手中的巧克力盒子,然后嘟嘟嘴撒娇说:“才没有呢,念念喜欢爸爸,念念把自己送给爸爸做礼物!” 裴念凌孩子气的话语让裴承宣无奈的笑了,心里却是浓浓的幸福。他看了看窗外,然后摸着裴念凌的脑袋说:“我让人送你过去——” “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可以!” “嗯,早点回来。” 裴承宣站起来,看着小不点离开自己的视野,嘴角的笑容渐渐荡漾开去。他走进厨房,见凌玲珊准备洗碗,说:“老婆,我来。” “没事,洗几个碗而已,瞧你,什么事都你做,我都快被你宠坏了——”凌玲珊无语的扶了扶额,侧眸对他露出温柔而幸福的微笑。 “你的手要好好保养着让我欣赏,所以,你一边儿去。”裴承宣不由分说的将她挤到一边,然后熟练的挽起袖子拧开水洗碗。 凌玲珊被挤到一边,抽了一下眼角,幸福的笑了。看着儿子离开的地方,她一脸戏谑的看向裴承宣,“哎,怎么会同意让念念去看他二叔了?你自个儿都不和他来往,儿子要去跟他亲热,你倒一个不字都不说了——” “长辈的事跟孩子无关。”裴承宣淡淡一笑,然后侧眸看了一眼凌玲珊,瞳孔紧缩,语气凝重的说:“老婆,我想我不能答应你了——” “什么?”凌玲珊不解的看着裴承宣。 “容玉珩,我非杀不可。”裴承宣捏紧手中的盘子,语气十分的坚定。他缓缓侧眸看向凌玲珊,“我知道你舍不得他死,可是无论如何,我不能违背总统大人的命令。” “……” “别再求我饶了他,总统大人让我下手,我不得不做。”裴承宣凝着凌玲珊的眼睛,“就像当初,上面要我追杀莫林风,我也一样毫无选择。” 凌玲珊十指紧握,半晌才牵了一下嘴角,装作无事的说:“既然你没有别的选择。那么你自己当心……他的枪法很好,我担心你会……” “不会。为了你和孩子,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裴承宣握住凌玲珊的手指,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原本担心凌玲珊会不谅解他,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她那么在乎他,她那么爱这个家,怎么会不谅解呢? * 当天晚上十一点。 凌玲珊看着身边的裴承宣睡熟了之后,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然后蹑手蹑脚的起床向屋外走去。等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裴承宣睁开了眼睛。 他瞳孔微缩,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掀开被子起床跟了出去。 容玉珩的别墅门口,凌玲珊拨通了他的电话。 “我现在在你别墅门口。容玉珩,我有事想问你——”凌玲珊抬头望着漆黑的别墅,这里静寂得仿佛没有一个人影一般。 手机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嗓音,“好。” 凌玲珊结束了通话,站在门口等着他来开门。她却没有留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一道身影,那个身影正是她最爱的男人,裴承宣…… 当门打开的一霎那,凌玲珊望着形容枯槁的男人,一时怔住了。她错愕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才木讷的开口,“你……怎么会成这样子?” “没什么,”容玉珩淡淡一笑,“外面冷,进来说。” 凌玲珊捏紧手指,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别墅。可是心底却是满满的内疚和自责。上一次她因为心疼莫离染,所以冲动打了他…… 事后她自己也很后悔,可是一直没有当面道歉的机会。今天终于见到了,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 “容玉珩,上一次的事,很抱歉。”凌玲珊坐在容玉珩对面,低头绞着手指,不敢看他的容颜。曾经他将她当成生命的重心来疼爱,将她当成最珍贵的宝物来疼惜,可是自己竟然一时失手打了他…… “那是我该打。”容玉珩随手拿了一支烟,慵懒的倚在沙发上慢慢点燃。他的目光落在凌玲珊脸上,眸中划过丝丝缕缕的痛楚,然后将眸光移开,落在漆黑的窗外。 自从上一次被她撞见了自己和莫离染的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在她心底连最后一丝好感也没有了。 “不,”凌玲珊心痛的望着他憔悴了的容颜,着急说道,“是我太冲动了,你和莫离染都是成年人,你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哪里有权力干涉?上一次我就是太心疼莫离染,所以一怒之下对你动手了……” 见容玉珩望着窗外不说话,凌玲珊又说道:“以后你和莫离染的事,我再也不会干涉了。其实只要她觉得幸福,名分什么的,替身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顿了顿,凌玲珊叹了口气,苦笑道:“也许对她而言,失去你,比让她做替身更痛不欲生。”第二天早上,裴念凌睁开眼睛就像往常一样找裴承宣,可是喊了好几声,没听见裴承宣的回答。他眨着惺忪的眼睛四处望了望,然后自己爬起来到处找爸爸妈妈—— 将别墅找了个遍,愣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于是,他只好在客厅拨通了凌玲珊的号码—— 凌玲珊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手机铃声响起,她蓦地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她调整好情绪,按下了接听键。 裴念凌抱着电话机委屈的嘟哝,“妈妈,你们在哪儿?我都找不着你和爸爸……” “宝贝儿,妈妈和爸爸在外边……在外边玩,”凌玲珊哽咽了一下,抬头望着天花板,可是泪水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乖,一会儿妈妈让清姨接你回家好不好?妈妈可能几天都不会回来,你在家要听奶奶和清姨的话……” “妈妈,你是不是又不要念念了?”裴承宣委屈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一声不吭就走了,还让清姨接他回家,妈妈到底去哪儿了? “怎么会呢宝贝儿!”凌玲珊心里酸得无法言表,唯有眼泪始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如果念念失去了父亲,她要怎么面对孩子…… “妈妈不会不要你,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怎么舍得不要你——” “妈妈回来陪我,我害怕……我要爸爸妈妈,我不要奶奶和清姨,我不要她们!”裴念凌腻歪在沙发上委屈的嘟哝,眼睛都红了。 “不许跟妈妈闹,乖乖的跟清姨回家。”凌玲珊狠下心来,语气中带了一丝严肃。裴念凌听了凌玲珊的声音,更觉得委屈,负气的将电话摔上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凌玲珊心底空了,缓缓将手机拿开,起身望着重症监护室里的男人。他戴着氧气罩,胸前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起伏。倘若自己不是他的妻子,倘若自己不是那么殷切的想他活下来,也许,她会认定这样一个人已经失去了生命力,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病人在三天之内能够醒过来,他就脱离了生命危险。如果他醒不过来,也许就只有一辈子躺在床上了,也就是人们说的,植物人……” 医生的话反复在凌玲珊脑海中回响,她捏紧手机,手指甲已经痛得快要断裂了一般,可是也始终敌不过心里的疼痛。 她不知道如果他醒不来,她会怎样。 她甚至不敢想,如果他醒不过来她会怎样…… 凌玲珊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无助的呐喊:裴承宣,你得醒过来,为了我和念念,你一定要醒过来! *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裴承宣重度昏迷的消息传到了陈媛珂耳中。正在后勤部准备午餐的她惊愕的望着丁云辉,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怔怔的望着丁云辉很久,她手中的菜落了一地。她一脚踩在青绿的菜叶上,抓住丁云辉的衣裳大声质问:“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重度昏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丁云辉义愤填膺的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瞪着血红的眼睛怒道:“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凌玲珊那个贱人!听那几个驻扎在陵墓的大兵说,老大不小心撞见了凌玲珊和容玉珩的奸情,结果容玉珩就对老大动了杀心!” 陈媛珂的心蓦地钝痛,裴承宣出事,她心痛得将所有过错都加在了凌玲珊身上。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她消失了四年,谁知道这四年她和容玉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说回来就回来了,裴承宣什么也不问就和她重新在一起了,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回来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果然,她的目的就是杀了承宣哥,报四年前被承宣哥伤害的仇!” 丁云辉扯开陈媛珂的手,愤怒道:“我一定要杀了那贱女人为老大报仇!陈媛珂,军事总理和你父亲都在岛上,我要是擅自离开了一定会有人告诉他们。你帮我掩饰一下,我要去容家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我跟你一起去!”陈媛珂抓住丁云辉的手,她的承宣哥现在生死未卜,她绝对不可以留在岛上!就算不能杀了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凌玲珊,她也要去看上那个男人一眼—— “可是如果陈上将知道你擅自离开了岗位……” “跟承宣哥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 陈媛珂坚定的看着丁云辉,丁云辉点头,说:“那这样,到了北隅市之后,我去容家找那对狗男女,你去医院看老大,守着他——” “好!” 这样的安排,陈媛珂求之不得。 * 在陈媛珂和丁云辉刚刚离开小岛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凌玲珊拨通了军事总理的电话—— “总理,很抱歉,即使您将我军法处置,我也不会再劝容玉珩改邪归正了。”凌玲珊开门见山对军事总理说道,没有一点委婉措辞。 军事总理瞳孔紧缩,缓缓问道:“为什么?” “裴承宣他……”凌玲珊哽咽了,低低地说:“裴承宣他出事了……他被容玉珩开枪击中了胸口,医生说他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什么!”军事总理的嗓音有几分凌厉,凌玲珊痛苦的闭上眼睛,说:“容玉珩他伤了裴承宣,他伤了我的丈夫,我绝对不再劝他改邪归正!总理,您可以将我军法处置,您也可以开除我的党籍和国籍,但我绝对不会再劝他!” “凌玲珊……” “抱歉,总理,在我老公还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原谅我做不到用一颗慈悲的心去面对一个杀了我老公的人。” 凌玲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再也不顾军事总理会在那头如何爆发。而电话那头,军事总理沉吟了一会儿,再次打开了电脑,将屏幕上的视频重新浏览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沉思。 监视裴承宣和凌玲珊的人回来说,他们夫妻俩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而从二人的通话记录中,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至于容家别墅中的监控录像,一整天了,裴承宣和凌玲珊除了逗逗孩子之外,没有和容玉珩有任何联系。 唯一的联系是昨天那个孩子去见了容玉珩……可是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作用?之后,裴承宣在厨房里跟凌玲珊说,他非杀容玉珩不可,而凌玲珊没有说什么。晚上,凌玲珊去了容玉珩的别墅,裴承宣跟踪了她……然后,大厅里就发生了枪击事件—— 军事总理将所有事情重新回想了一遍,觉得整件事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于是毅然决定带上六个身手一流的亲信离开了岛上,朝北隅市而去。 专机上,军事总理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裴承宣会发生这样的事!原本还担心他是我最大的阻碍,准备让人在部队里解决了他,现在看来,倒不用我去下手了!他一倒下,放眼整个北隅岛,还有谁能和我对决! 如今,只要将容玉珩拉拢,我就可以让北隅岛换一换天地了! 军事总理点燃了一支雪茄,冷漠的笑了。 “裴承宣,要不是你身手不凡,我早就让人除掉你了!呵呵呵,要不是你对总统太忠心,我一定会留你一命。不过这一次等我到了北隅市,我第一个除掉的,就是你!” 番外(38)——真相大白 在军事总理悄无声息的离开半个小时后,一个陌生号码拨入了陈上将的房间。当时,他正准备去后勤部找陈媛珂—— “陈上将,您的女儿陈媛珂,如今在我们手中。” 慢条斯理的声音缓缓进入陈上将的耳朵里,他惊诧的低头看着电话,上面显示的分明是一个陌生号码,可是那个声音,却是格外的熟悉! “裴承宣,你……你不是已经昏迷了么!”陈上将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可是刚刚不是有人说,裴承宣已经中了枪,重度昏迷了么? “很抱歉,让您失望了。所谓的中枪昏迷,不过是我和容玉珩联手做的一场戏罢了。”电话那头,裴承宣笑得自信而充满了霸者的姿态,“军事总理不是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么?我的别墅里不是有监控录像么?呵呵呵,我若是不装做中枪昏迷,你们又怎么会掉以轻心,军事总理又怎么会单枪匹马的赶来北隅市?嫦” 陈上将心底咯噔一声,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军事总理了都中了裴承宣这小子的计了!可是眼下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女儿,陈媛珂! “裴承宣,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阿珂现在在哪儿!” “我的意思很简单,陈上将,我不信你不明白。至于你的女儿陈媛珂么,她现在正在被送往澳洲的飞机上。我已经让人在她身上安装了定时炸弹,如果陈上将您三个小时之内不出现在她面前,那么,她就会被定时炸弹炸得粉身碎骨。燃” 电话里的嗓音依然不紧不慢,可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对陈上将的巨大折磨!他唯一的女儿竟然被裴承宣挟持了,而且三个小时后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险! 他愤怒拍案而起,心里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裴承宣挟持陈媛珂的理由,可是他仍然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怒道:“裴承宣你到底想做什么!阿珂之前的确得罪过你妻子凌玲珊,可是她并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更何况,你们让她在后勤部已经丢尽了脸,这样还不够吗!” “陈上将,既然您一直装糊涂,那么我不放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之所以绑架她,并非因为她本身得罪了我和我妻子。而是,因为陈上将你——”电话另一端,裴承宣坐在黑色的房车中,冷漠的望着前方。 他的胸口,依然缠绕着白色的纱布,他的脸色,依然惨白得叫人心疼。凌玲珊一边开车一边侧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什么!”陈上将惊愕的盯着前方,心里的忐忑越发明显。而裴承宣接下来的话,无疑是将一切都摆上了明面儿。 “军事总理已经离开了部队,是么?”裴承宣淡漠的勾唇,轻笑:“想必他在临走前,曾经给陈上将您下达了某个命令,是么?” “……”陈上将心底轰隆一声,一个让他惊惧的因素渐渐散开。 裴承宣等了两秒,见陈上将不说话,于是冷笑着看向前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就像当初让您追杀莫林风一样,是不是?” 陈上将听后顿时脚下一软,瘫软在沙发上! 他曾经以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可是没想到,裴承宣会知道事实真相。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轻易地说出事实,他一声不吭,等着裴承宣继续说下去。 “安槿苼,他是你们的人对么?”裴承宣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的垫子,慢条斯理的说:“包括当初的夏辰南——也就是安槿苼的妻子夏凝若的父亲,他也是你们的人,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陈上将抿紧唇片,面如死灰。 裴承宣说出的每一个字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他,当年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甚至于他和军事总理的事也不再是秘密了。既然如此,何必再作无谓的抗争?早在决定跟着军事总理闯荡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了今日的结局—— “裴承宣,什么都不用说了。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直说——”陈上将坦然的看着窗外淡淡的笑,那阳光很明媚,可是自己也许没有多少时间再见到那明媚的阳光了。在可以看见它的时候,尽情看个够吧! “不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不论军事总理如何命令你,你都不可以调兵帮他。”裴承宣侧眸对凌玲珊温柔的微笑,眉宇间的忧虑终于散去。拿陈媛珂来牵制陈上将,他一直都不太放心,不过当时事态紧急,他只能孤注一掷。 如今看来,他押对了宝—— “我知道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军事总理倒台而不伸手援助很难为你,所以我将陈媛珂送到了澳洲。至于你,完全可以借此为由,离开北隅岛去澳洲救你的女儿,远离此次的争斗。” 陈上将苍老的脸上有一丝鱼尾纹,他抬手轻抚着鱼尾纹,笑道:“裴承宣,军事总理自认为深谋远虑,筹谋了多年,没想到,最后栽在了你和容玉珩手里。既然这是天意,我也不会跟老天抗争。你放心,我立刻发一封传真给总统大人,告诉他,我马上去澳洲救我的女儿,在没有成功救回女儿的时候,我绝不回国——” “多谢陈上将的配合。”裴承宣说完就结束了通话,如释重负的长长叹了一口气。侧眸看着一直静默无声的凌玲珊,他温柔道:“老婆,昨晚辛苦你演了一场那么激烈的戏,辛苦你为我哭得眼睛红肿……” “我没什么,只是你……”凌玲珊侧眸看着裴承宣胸前的伤口,皱了皱眉头。她将车停在一边的路上,含着眼泪抱着他,心痛的骂道:“裴承宣你真混蛋,你让我跟你演这出戏的时候没说会让容玉珩开枪打中你!你分明告诉我,我只需要跟他做做戏就可以了,你说你会假装中枪,可是你没说你们会真的开枪!” 裴承宣忍着胸口的痛,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安慰道:“别哭,当时我的确是打算假装中枪骗过军事总理,可是在容玉珩别墅外面的时候我才发现,别墅外面有人在监视我们。为了骗过那个监视的人,我只好向容玉珩递了个眼色,他才真的掏枪打中了我——” 在决定这个计划的时候,裴承宣以为一路上尾随跟踪他们的人并没有进庄园,而监控器他以为只有他的别墅中有,可是没想到庄园中竟然也有监视他的人。因此在别墅外面看见那个隐约的人影时,他不得已临时做了开枪的决定。 好在当时容玉珩看懂了他的意思,冲他胸口开了一枪,不然一定会被别墅外面的人看出端倪,这一次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 “你只顾着计划会不会失败,你都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出事了,我要怎么办吗?你都没有想过,我和念念要是失去了你,我们还怎么能够好好活下去?” 凌玲珊抓着裴承宣的衣裳,泪水打湿了他的肩。在看见他的身体真的向外渗透出殷红的鲜血的时候,她真的快要吓得崩溃了。尤其后来送到医院,听医生说他有可能成植物人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疯掉了! 那个时候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她心里想着,如果裴承宣死了,她也不活了!如果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成了植物人了,那么她就跟容玉珩拼了…… “傻瓜,我知道自己不会出事。”他嘴角噙着一抹醉人的微笑,说:“你瞧,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我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么?一个人只要有牵挂,就会有生存下去的信念。你和孩子是我活下去的信念,为了你们,我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死掉。” “念念打电话来的时候,听着他说要爸爸妈妈,我心痛得都快死掉了……老公,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告诉我,不许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好,我答应你。” 裴承宣的心都融化了,虽然这一次的计划让他受了伤,不过他也得到了很多。首先,当时容玉珩已经对他开了枪,有的是机会一枪打中他的心口,一枪毙命。可是容玉珩没有,他瞄准的地方不是他的心脏,就像四年前在悬崖上对凌玲珊开的那一枪一样。 回想着自己中枪那一幕,裴承宣抿唇笑了。至少他知道了容玉珩对他是下不了手的,至少他知道了,这份兄弟情义一直都还在,从未离去。 至于另外一个收获么,自然是怀中这女人。体验了一回将死的感觉,亲眼看见了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即使现在真的死了,他这辈子也知足了。 “老婆,别哭了,咱们是时候回容家了。”裴承宣抚起凌玲珊的肩,然后扯了一片纸巾递给她。在他温柔的凝视下,她点头,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 “我来开车好吗?”在凌玲珊的手放上方向盘的时候,裴承宣抬手覆住她的手指,温柔道。她挤出微笑,摇头,“你还受着伤呢,别逞强——” 裴承宣的手指滑上她的眼睛,心疼的说:“老婆你从昨晚到现在哭了那么久,瞧,眼睛肿得那么厉害,你开车我真有点不放心。” “喂……” “我真怕自己没死在手术台上,反而死在了你车里——” “你混蛋!” 凌玲珊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他,然后驱车离开了路边。裴承宣嘴角一直勾着一抹微笑,尽管胸口的伤口还在疼,不过他的心里却是格外的甜蜜。 * 万里高空上,一架私人飞机悄然穿过云层,留下一片白色的云烟。 陈媛珂的双手被银晃晃的手铐铐在座椅旁边,愤怒的盯着面前的丁云辉,“你他妈混蛋,放开我!” “啧啧,陈大小姐,我觉得我要是医生,我真得去研究研究怎么给你这种脑残补补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你骗来了,你这几年的军队生涯完全是白过了吧?”丁云辉放|荡不羁的坐在陈媛珂对面的座位上,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尽情的将陈媛珂高傲的自尊踩在脚下。 “等你放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你!”陈媛珂恨恨的盯着丁云辉,他对她的侮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后勤部,她也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哎哟喂,你觉得我吃饱了撑的,都把你捉上飞机了,还会放了你?”丁云辉悠闲的喝了一口红酒,将陈媛珂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嘲笑说,能长成这么人头猪脑的女人,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多了。 “你看什么看!我警告你,你别打本小姐的主意!”陈媛珂紧张的缩了缩身子,被丁云辉打量的眼神吓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尤其那个男人还带着那种眼神,叫她如何不怕? “噗——” 丁云辉一口红酒如愿以偿的喷了出来,溅了陈媛珂一脸!他指着陈媛珂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出来了,“大小姐,就你这样的人,你觉得我会对你感兴趣?” 陈媛珂忍着脸上辛辣的痛楚,恼羞成怒的瞪着丁云辉! 丁云辉止住了笑声,说:“拜托你啊大姐,就你这张脸,任何一个男人看见你硬都硬不起来好不好?就算之前硬着的,见到了你,也立马吓痿了,谁他妈还会对你感兴趣?” “你会不得好死的,混蛋!”陈媛珂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挣开手铐,将他从飞机上扔下去! 丁云辉索性再也不理她了,安安心心的睡了自己美美的大觉。等将这女人送到了澳洲,自己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唉,也不知道下一次老大还会派什么恶心的任务给他。跟陈媛珂这种恶心女人待在一起,实在是最难受的任务了! ********** PS:本来想来一个万字大更彻底完结的哈,不过先写了四千就传上来了,怕亲们被首长昏迷的事气得狠狠骂我,嘿嘿,现在亲们可以不生气了哈~~ 另,推荐〖全本小说下载:http://www.cndmoz.com/〗一下漪的新文《Boss有令,夫人别跑》 第一次,简莫误把Boss当作同性恋,种下祸根; 第二次,简莫牺牲名誉冒充他现任女友,却被无良Boss反扑 “Boss,简小姐跟人去民政局领证了——” “随她。” 男人狭长的眸里闪现一丝邪魅。一个小时后,某女气势汹汹破门而入! “慕念琛,我的名字什么时候在你家户口本上了!!” 初吻葬送在无良Boss手里,小白兔也会咬人! “慕念琛你属狗的吗?成天咬人你不怕传播禽流感+狂犬病吗!” “嗯,属狼,色狼的狼——” 他意犹未尽的看着她嫣红的唇,她被他危险的眼神逼得落荒而逃…… 摊上这么一无良Boss,是她几世修来的孽缘啊!! 番外(最终章) 容家庄园。 凌玲珊将车停在庄园外面,远远的就看见一辆小型直升机静静停在庄园里。别墅周围,一片静寂,就连往日修剪花枝的花匠们也都不见了踪影。 “他已经来了。”凌玲珊从方向盘边上拿出两把枪,一把是裴承宣的沙漠之鹰,一把是自己的配枪。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推开车门下车—— 并肩站在庄园门口,裴承宣侧眸看着凌玲珊,“念念呢?” “清姨已经将他带回家了。”凌玲珊说道。裴承宣放心的点头,又问道:“怕吗?一会儿走在我身后——嫜” “现在我们是战友,我不是你娇滴滴的妻子。”凌玲珊勾唇得意的一笑,冲裴承宣晃了晃手中的枪。裴承宣抿唇,他知道她是想炫耀,当初在部队,她可是两枪就将陈媛珂打败了的用枪高手—— “走吧。” 裴承宣轻声说了一句,凌玲珊便和他同时迈出步子,警惕的朝庄园里面走去。按照计划,容玉珩的人此刻已经埋伏在了庄园周围。而军事总理的人,同样埋伏在庄园里。每一步,都是生死线。也许一个不留神,藏在暗处的人就会扣下扳机,子弹会穿透两人的身体—锪— 没有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能从容不迫。所以,此时此刻说不紧张是假的。凌玲珊一边走一边举着手枪警惕的四处查看,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连累了裴承宣,成为他的累赘—— 同样的,裴承宣的每一步也走得极其凝重。身边的女人是他一生挚爱,他得用上比平时多一百倍的警惕,他得阻止任何突发状况发生在凌玲珊身上。即使自己出事,他也绝对不会让凌玲珊有任何的闪失。所以,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执行任务都要紧张。 刚刚走进庄园十几米远,忽的,裴承宣敏锐的耳朵听见了一丝来自左前方的轻微声响。他犀利的眸光迅速看向声音发源处,低低一声,“左前方三十度,小心!” 凌玲珊挺直了背脊,看向前方的时候错身闪开,很惊险,一颗子弹从她刚刚站过的地方擦过。而就在她闪身的一霎那,裴承宣手中的沙漠之鹰发射了第一颗子弹。 左前方那个躲在香樟树后面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应声而倒。凌玲珊惊讶的看着那个倒下的人,和裴承宣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矫健的身手! “老公,你真棒!” 凌玲珊露出崇拜的表情,裴承宣抿唇微笑,然后和她一起再度向前面进发。能够和心爱的女人并肩作战,虽然是一件提心吊胆的事,但能够生死与共,也是格外的幸福。有凌玲珊在身边,裴承宣似乎都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了。 前方一个转角处,裴承宣敏捷的拉过凌玲珊和自己一起躲在转角。几秒钟的时间里,几枚子弹擦过墙皮!凌玲珊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他拉着她一块儿躲在这儿,怕是现在已经成了刺猬—— “这些人都是从美国特种部队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身手,而且隐身藏匿的本领也不容小觑。你没有发现他们,不是你的问题。”裴承宣侧眸对凌玲珊说,“我是特种兵,我知道通常什么样的地方适合藏人,更了解隐藏的特种兵们是什么特征——” 凌玲珊点头,不论怎么说,她在美隅联盟这几年,毕竟是缺少实战经验。所以会大意一些也无可厚非。她其实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完全不用裴承宣小心翼翼的安慰。 “你绕过别墅,从他们身后攻击,我留在这儿掩护你。”裴承宣一边说一边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的伤口,他此刻不适宜疾行,所以只能他留在这儿,让凌玲珊绕过去从后面攻击。 “小心。”凌玲珊点头,然后快速的往左边贴着墙角离开。 目送凌玲珊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裴承宣才稍微将身子往前探出了一点,贴着墙皮,犀利的目光将那几个隐藏得极好的大兵尽收眼底。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对方已经先他一步开枪了! 他赶紧退身,听着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他的心蓦地慌了一下。刚刚没有告诉凌,那几个男人藏在了哪儿……她就这么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那几个男人伪藏得那么好,万一她还没有发现那几个人,就被人家一枪打中……裴承宣闭上眼睛,他不敢想那种场景!于是,他快速出现在墙皮边上,凭着刚刚的记忆,朝一个男人藏身的大石头那儿开了一枪,同时又朝另一个男人藏身处开了一枪。 两枪过后,他迅速躲回墙角。 他并没有听见有人靠近这儿的声音,看来那几个男人也是做好了只守不攻的打算!裴承宣懂他们的想法,他们只有几个人,如果贸然往这边来,死了一个就少了一个,只守不攻,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同时还可以拖延时间——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就在刚才,他们已经呼叫了军事总理身边的人,将这里的情况一一告知了对方。只要军事总理给陈上将下达了命令,陆战队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赶过来! * 装潢华美的大厅中,军事总理和容玉珩面对面坐着,面前各自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军事总理身边的男人弯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容玉珩淡淡的一眼瞥过去,只见军事总理脸色突变,嘴唇轻颤了一下! 在军事总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容玉珩敏捷的掏出了藏在沙发垫子下面的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了军事总理的额头—— 军事总理身边的人也在同一时刻掏出枪对准了容玉珩! 一时间,大厅里三个人静默无声。军事总理不敢妄动,生怕容玉珩手中的枪打爆了自己的头。而容玉珩也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动,即使可以杀了军事总理,自己也不会活着。 “容玉珩,原来这是你和裴承宣的一场计谋!”军事总理脸色惨白,尽管自己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处于下风,可是他仍然有一丝担心。裴承宣是个怎样的人,他向来比谁都清楚。既然那个男人决定背叛他,那么一定做好了一切筹谋。所以,眼下的胜券在握,也许下一秒就是一败涂地…… “总理总算是知道了,裴承宣他并没有像你所认为的那样,昏迷不醒。”容玉珩慢条斯理的看着脸色煞白的军事总理说道,“不过现在才知道,你不觉得晚了一些么?” “我是北隅岛的总理,你们竟敢密谋造反!”军事总理怒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我千里迢迢来这里,给你一条活路,你却勾结裴承宣,企图要我的命,你……” “总理这话实在是耐人寻味。”容玉珩淡淡的勾起嘴角笑了笑,说:“密谋造反这四个字,用得很好。不过总理你貌似用错了地方。我倒是想请问您一句,到底是谁想造反,想让北隅岛改天换地?” 军事总理听后脸色大变,他以为自己的计划不会被人知道,没想到容玉珩竟然知晓了! “当年你亲自下令,让陈上将追杀莫林风,其目的不就是排除异己么?呵呵呵,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做下的事没有人知道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莫林风他并没有死,他被傅璟琛救了——” “什么!?” 军事总理震惊的望着容玉珩,他当初先是让人在莫林风的食物中投入了慢性毒药,然后又让陈上将命令裴承宣亲自追杀,可是那个人居然没死…… 这……这怎么可能! “莫林风在傅璟琛的帮助下一直好好的活着,现在,他人已经从美国来北隅岛了。也许明天,他就会站在北隅岛最高法庭的原告席上,将你当年的一系列排除异己的事通通揭发。”容玉珩不理会军事总理有多么惊愕,淡淡的一笑,说:“这些年我替你扛了不少罪名,现在,是时候还你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总理你还有掩藏下去的必要么?”容玉珩薄唇勾起一丝讥诮,嘲讽道:“这些年杀害无辜议员,排除异己,这些事您干了不少,结果全部加在了我和蒋欣岑身上,将所有官员的死都归咎到了黑道头上。你以为这些事,没人知道么?” 军事总理望着容玉珩,惊得面如死灰。 “你要人证,我有。你要物证,裴承宣有。这一次你就是说破了天,也不会再有人相信你哪怕一个字。”容玉珩手中的枪依然对准军事总理的额头,身子微微前倾,军事总理身边的人捏紧了枪,满额头的细汗。 “安槿苼是你的人,夏辰南是你的人,包括我杀了的那个黑道老大,同样是你的人。这些年你借着这些人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自己心如明镜。” 军事总理额角的细汗并不比手下人少,反而,他比任何人都惊愕,都要提心吊胆。如果真如容玉珩所说,这兄弟俩已经掌握了他的罪证,那么这一次他就是侥幸逃脱了容家,也必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哼,容玉珩,凭你这点本事也想栽赃我?你所谓的人证呢?在哪儿?你所谓的物证呢?在哪儿?我堂堂一个军事总理,我的名誉岂是你一个恶贯满盈的黑道头目可以随意诬陷的!” 军事总理的负隅顽抗,容玉珩一笑置之。倘若不是已经掌握了强有力的证据,他和裴承宣也不会孤注一掷,做出这样的决定,“想要人证,安槿苼的妻子,夏辰南的女儿,夏凝若和夏凝诗,以及特种部队的大老刘等等人都可以陪你上法庭。想要物证,一会儿裴承宣来了,你可以好好看个够——” 听了容玉珩的话,军事总理心底咯噔一声!夏凝诗不是已经死了么?他早就下令让安槿苼处理了那个女人,可是她怎么会还活着?至于那个夏凝若,安槿苼他拍着胸脯保证她不会背叛,她怎么会出卖安槿苼! “当初你下令让裴承宣动手除掉夏辰南,并不是为了北隅岛的国民,而是他手上掌握了你太多的秘密,你担心他有一日会背叛你,所以才让裴承宣杀了他。”容玉珩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说:“夏凝若姐妹俩已经知道了父亲死亡的真相,你觉得,她们还会为安槿苼和你的秘密再有何隐瞒么?对于一个杀父仇人,她们只会拉他一起下地狱,绝对不会让那人独自去天堂往生——” “你们……你们果然什么都知道了!”军事总理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沙发上。尽管他已经处于下风了,但他并不想就此认输!他要最后一搏! “容玉珩,跟裴承宣一起对付我,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即便我死了,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对于北隅岛国民而言,所有功劳都是他的,你最多算是迷途知返罢了。他不仅拥有不尽的风光,他还会继续和你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军事总理瞳孔微缩,看着容玉珩道:“如果你跟我一起干,到时候我们联手除掉裴承宣,凌玲珊就是你的女人了!而且我保证,只要我做上北隅岛的总统之位,我一定把军事总理的职位交给你,让你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于心爱的女人,我只要她幸福就够了。在不在我身边,如今我已经看淡了。”容玉珩淡淡一笑,眸光中满是傲慢,“至于你承诺的名利,呵呵呵,我手上有堪比你陆战队实力的黑道势力,我还需要什么名利?抱歉,你的条件诱惑不了我。” 军事总理捏紧手指,盯着对面这个男人,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条件诱惑他。三个人,两支枪,一直静静的对峙着,似乎都在等待时机—— 不同的是,容玉珩等的是裴承宣带着人冲进来,而军事总理等的是陈上将。 庄园里。 埋伏在庄园外面的人听到枪声后,没有任何指令便冲向了庄园里。那个时候,裴承宣已经击毙了一个藏在大石头边上的男人—— 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衣男子冲进来,裴承宣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有这些人在,凌玲珊就不会有多大的危险。正在他准备绕过去接应凌玲珊的时候,一声属于她那支枪的响声进入了他耳中—— 他背脊僵硬,蓦地看过去,那个凛然而立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还是谁!而她前面,一个大兵已经吐血倒下。裴承宣松了口气,抬手对她做了一个伸出大拇指的手势。她挑眉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朝他走来。 “老公,咱们该去找那个罪魁祸首了吧?”凌玲珊一手拿枪,一手搀扶住裴承宣虚弱的身子,心疼的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刚刚这一番激战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原本受了伤就体力不支,他还执意要来容家,怎么吃得消! “嗯,他作恶了十几年,现在是时候将一切清算清楚了。”裴承宣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在凌玲珊的搀扶下一同往容玉珩的别墅走去。 当容玉珩放松的目光落在门口处的时候,军事总理已经意识到,自己输了……缓缓侧眸看着门边,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而一直站在自己身边举着枪的大兵一见裴承宣和凌玲珊来了,顿时面如死灰。刚刚就容玉珩一个人,他都有些应付不了,何况现在又多了两个人?于是,他尚且没有得到军事总理的命令就已经将枪放下,举着双手做投降状。 “陈上将已经去了澳洲,总理大人,你再也没什么指望了。”裴承宣见那个大兵已经扔了枪,于是和凌玲珊一起走进来,高傲的对军事总理说道。 同时,容玉珩也收回了自己的枪,只是目光落在凌玲珊搀扶着裴承宣的温柔动作时,他的眸光微微黯淡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和容玉珩联系上的?”军事总理露出惨白的微笑,虽然自己的落败已经成为定局,可是心底依然有些谜团尚未解开。 裴承宣坐在容玉珩旁边,淡漠的看着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军事总理,说:“昨天下午。在念念给容玉珩的那盒巧克力里,夹着我亲笔书写的一张纸。那张纸上,写了我的计划,容玉珩看过之后便配合我演了这出戏——” “可是我没有看到你将纸放进去。”军事总理怀疑的看着裴承宣,当时他让几个人同时盯着监控录像看,一天过去了,几个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正是因为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他才会破釜沉舟,带着这几个人来容家—— “从莫家回来的一路上你只是找人跟踪我,却没有将我严格监控起来。”裴承宣侧眸对凌玲珊温柔的笑了笑,“正是在车上,我和凌商量了这个计划,并且在念念睡着的时候,将纸张塞进了他的巧克力盒子里。后来在别墅我装作不知道念念买了巧克力,于是你信以为真,以为那个巧克力盒子真的没有问题——” 军事总理怆然失笑,望着容玉珩,又望了一眼裴承宣,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我以为你不会对自己下狠手,看到你受伤,听到医生说你不行了,我以为这一次是真的……没想到,裴承宣,你竟然可以对自己这么狠!为了瞒过我的眼睛,你竟然拿自己的命来赌!” “因为我相信,开枪的人不会真的让我死。”裴承宣的目光越过凌玲珊,落在容玉珩身上,“不论之前曾经有多少误会和纠葛,我们始终血浓于水。” 容玉珩的目光落在他伤口处,淡淡一笑,不置一词。军事总理闭上眼睛,许久才问道:“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为什么毫无征兆的,你会背叛我?” 裴承宣重新看向军事总理,说:“我想莫林风还活着的事容玉珩已经告诉你了。在莫家,我从凌的父亲莫林阳口中得知,莫林风是总统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年在政治问题上,他多番维护总统大人,屡次和你意见相悖。几个月后,他从北隅岛高级官员降为了警察厅长。虽然没有人将他的事和你联系在一起,可是莫家的人自己心知肚明。莫林阳说,当年莫林风曾经私底下告诉过他,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那么一定是军事总理下的手——” 军事总理一怔,他一直以为莫林风和莫林阳兄弟俩感情不好,所以在处理了莫林风之后,放过了莫林阳。哪知道,自己还是算漏了一步…… “听了莫林阳的话,那个夜里我将北隅岛近十几年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将安槿苼,容玉珩等人逐一考虑了一番,再结合傅璟琛安排在安槿苼家中的人提供的蛛丝马迹,我终于想通,原来暗杀官员的人一直是你,容玉珩的黑道组织只是替罪羊。” 军事总理摇头淡淡的一笑,“一群废物,让人安插了眼线在身边都不知道——”他以为安槿苼做事谨慎小心,哪知道不止他的妻子背叛了他,连身边都是别人的眼线。 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随着总统大人到临容家,命人将军事总理铐走,这次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 一年后—— 澳洲。 凌玲珊坐在草坪上浏览着一条从北隅岛发过来的报道,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报道上说,经过长达半年的审理,军事总理一案终于有了最终审判。这是北隅岛有史以来第一件轰动全国的案子,这是国家元首残害无辜官员和百姓的重大案例,因此必须将一切都查清,所以花了半年。而军事总理的余党还未完全剿除,所以剿杀其余党又用了半年。 如今,终于尘埃落定了—— 军事总理因残害了许多人命,被判处枪决; 安槿苼因走私军火,与军事总理为虎作伥,事情败漏之后还妄图潜逃,被判处终身囚禁。只是在押往监狱的时候,因警官的疏忽,让他逃脱。不过总统大人已经下发了全球通缉令,扬言一定会将其逮捕归案; 至于其他一律相干人员,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而最让凌玲珊感到惊讶的是,容玉珩虽然被曝光了他是黑道头目的事,但这些年他并未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所以法院最终宽恕了他的一切罪过。凌玲珊看得很透彻,容玉珩之所以被宽恕,一定是总统大人特别关照法院的结果。 军事总理垮台之后,总统大人急需一个左膀右臂来帮助自己稳住局势。容玉珩拥有黑道势力那么久都没有发动过反叛的战争,说明他对权势并不是很看重。而总统大人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才。因此,他也许是想培养容玉珩,让他发展成北隅岛重要人物…… 凌玲珊叹了口气,这样的结果,总算是圆满了。 至少,她和裴承宣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容玉珩和莫离染了。作为姐姐和姐夫,她和裴承宣只能帮莫离染做到这个地步—— 反倒是陈上将,因为曾经跟军事总理关系密切,所以引咎申请退休,离开了叱咤风云几十年的岗位。听说其退休第二天便带着独生女儿陈媛珂以及原配妻子一起离开了北隅岛,定居马来西亚。 “妈咪——” 久违了的声音在凌玲珊耳边响起,她惊喜的回头看着又长高了一些的小孩儿,满眼都是幸福。裴念凌扑进她怀里不停的撒娇,母子俩全然忽略了慢慢走过来的俊美男人—— “叫妈妈叫得好好的,谁教你叫妈咪的?”凌玲珊宠溺的捏了捏裴念凌的小鼻子,他调皮的眨巴着眼睛,说:“同学们都是这么叫爸妈的,妈咪,爹地,妈咪,爹地……多好听啊!” 凌玲珊扶额,妈咪就妈咪吧,一个称呼而已。 “胖了。” 温柔的两个字在头顶响起,凌玲珊忽的抬头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半年不见,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变了,第一眼见他,觉得他似乎更加有男人味了。 不过,他的皮肤似乎黝黑了一些。 凌玲珊心底有一种小鹿乱撞一样的感觉,久别重逢,像极了人家说的小别胜新婚。她一边低头抚着裴念凌的头发,一边略显羞涩的说:“哪儿有胖了,我还是原来的样子——” “是么?”裴承宣弯腰摸了摸凌玲珊的脸蛋,质感告诉他,她确实胖了一些,不是自己的错觉,“宝贝儿子,你瞧瞧妈妈是不是胖了?” 裴念凌回头看了一眼裴承宣,然后从凌玲珊怀里起来,带着好奇的目光将凌玲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终,他将目光落在了凌玲珊的小腹处—— “妈咪胖了好多!”他粉嫩嫩的小手轻轻摸着凌玲珊的小腹,好奇的望着凌玲珊,“妈咪,你是不是吞了一头大象下去啊?我有健胃消食片——” “……”凌玲珊扶额,笑得很幸福。裴承宣这才留意到凌玲珊的肚子,他眸中划过一丝惊诧的神色,而后半跪在凌玲珊身边,激动的握着她的手问道:“凌,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凌玲珊低头,抿唇一笑。 “你说呢?” “真的?!”裴承宣激动的难以置信,直到自己的手指抚上她的小腹,真实的感觉到了她的隆起,他才相信了这个盼望已久的事实! 裴念凌望着爸爸妈妈,一脸的疑惑。裴承宣在他小脸上啄了一口,激动的说:“宝贝儿,妈妈还有几个月就会给你生一个妹妹了!” “哇,好棒,真的吗!”裴念凌惊喜的抓着凌玲珊的手臂,“妈妈,我真的会有一个妹妹吗?” 凌玲珊点头。裴念凌兴奋得站起来又跑又跳,然后兴高采烈的跑过去跟其他小朋友炫耀去了! 看着裴念凌远去了,裴承宣才将凌玲珊紧紧抱在怀中,激动得含糊不清的说:“老婆你太棒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宝宝都五个月了才让我知道,你真坏!” “你这半年不是在剿灭军事总理的余党么,我知道你忙,所以不想影响到你。”凌玲珊温顺的依偎在他怀中,目光落在了远处嬉戏的孩子们身上,“再说了,孤儿院最近增了很多孩子,我忙着照顾她们,所以就想着等你回来了再告诉你——” “总之你瞒了我五个月,让我少了五个月开心的日子,你得再生一个宝宝,弥补我的遗憾。”裴承宣摩挲着凌玲珊的脸颊,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好。”凌玲珊腻歪在他怀中,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答应。“对了,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回北隅岛去?” 裴承宣松开凌玲珊,温柔的笑着说:“我已经跟军事总理提过了,过年以后就离开部队,以后定居澳洲,和你,和孩子们在一起。” 凌玲珊惊讶的望着裴承宣,以前以为他只是一时戏言,没想到他真的要这样做。“可是……做一个出色的军人一直是你的目标,现在就这么离开部队,以后你会后悔的……” “不会,老婆,现在我最大的目标就是将孤儿院好好办起来,然后看着你念念和咱们的女儿快快乐乐的成长。咱们再在旁边开一家咖啡厅,这样宁静的生活不好么?”裴承宣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一脸的幸福,“其实我很早就想着,以后要跟你和孩子一块儿远离那些战争,远离那些尔虞我诈,一家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 望着裴承宣幸福的模样,凌玲珊也心动了。只要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幸福,她有什么理由反对他的决定呢? 这个时候,凌玲珊的Ipad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她和裴承宣同时低头看着Ipad上的画面,两个人不由同时一怔。 画面中,人山人海将会场挤得水泄不通,而那个温柔俊美的男人坐在讲席前面,一身黑色的西装,让他看起来比往日多了一分威慑力。 一个美丽的记者挤上前去,礼貌的问道:“请问容先生,当初您为什么会杀了那个恶贯满盈的黑道老大?据说当时您仅有十九岁,请问是什么样的理由让您将危险置之脑后,勇闯虎穴呢?” 那个俊美的男人淡淡勾唇一笑,他的笑容始终是那样,即使再淡,也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就像众位所知道的那样,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裴承宣,也就是北隅岛叱咤风云的特种兵首长。年轻的时候经常听人说起他的事迹,听了之后我心里有些不甘,所以就想闯出一番天地,和他比肩——”“那么后来您为什么要接替那个黑道老大的位置,走上黑道这条路呢?”一个记者又上前问道。 他温柔的眸光落在摄像机那儿,让看着画面的凌玲珊觉得,他仿佛是在看自己一般。那么温柔,那么深情,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凌玲珊低头蹙了蹙眉,这小小的动作也被裴承宣发现了。他抬手按着她的肩膀,温柔一笑,“不用在我面前掩饰你的难过。他对你有多好,他对你的情感有多深,我十分了解。” “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凌玲珊摇头一笑,想告诉他,自己对那个男人早已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感情。 “我懂,我都明白——” 裴承宣拥着凌玲珊,两个人继续看着IPad上的画面。 “自从北隅岛建立以来,黑道势力从来没有消失过。既然总会有一个人统领黑道,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至少我了解我自己,只要我坐上了黑道老大的位置,北隅岛便不会像过往那样,发生太多惨绝人寰的悲剧——” 他话音落,台底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都十分清楚,容玉珩统领黑道这十几年,北隅岛一直风平浪静,最震撼的两次重大事故也都与他无关。第一次是新区的爆炸案,法院审理的结果是,当年的爆炸案是安槿苼私运军火,容玉珩是不慎引爆了源头。 第二次是燕承市的暴|乱,经法院调查,那一次的事件是军事总理发起,嫁祸在容玉珩身上。因此,他一直很无辜。 只有容玉珩自己心里清楚,当年的燕承市暴|乱并非军事总理所为,而是他为了得到凌玲珊,才吩咐手底下的人制造了那一场暴|乱…… “请问容先生,对于您竞选下一届军事总理一事,很多人持反对的观点。有人说您会像前任军事总理一样,将北隅岛置于水生火热之地。也有人说,您擅长交际和沟通,深谋远虑,是当选总理的不二人选。对此,您自己想说些什么呢?” “我没有任何言论。”他站起身,淡淡的一笑,眸光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不紧不慢的说:“我是北隅岛的子民,倘若我想颠覆它,大可不必等到现在。既然十几年都平安无事,那么现在我又有什么颠覆它的理由?一个人渐渐老去的过程中,他的野心,也会随着时间渐渐流逝——” 可是就是这平淡无奇的一番话,让台底下的人几乎沸腾起来。毫无疑问,他们此刻已经成为了容玉珩的拥护者—— “请让开——” 十几个保安在前面开路,容玉珩走在中间,而他身边跟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凌玲珊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好像是蒋莹雪! “她是……”凌玲珊不确定的看着裴承宣,裴承宣点头,“你没看错,她的确是蒋莹雪。从两个月前开始,她就已经不是特种部队的人了。现在,她是容玉珩的秘书。” 凌玲珊惊诧的看了眼裴承宣,然后又看向Ipad。 蒋莹雪脸上不曾有一丝微笑,她尽忠职守的跟在容玉珩身后,不过她眉宇间却没有了在部队的时候那种悲伤。凌玲珊释然了,也许对蒋莹雪而言,跟在这个男人身边,一辈子相随,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 抬头望着天上的云朵,容玉珩止住了脚步。 珊珊,此刻你在澳洲过得还好么?他今早的飞机去了澳洲,此时此刻,你们一家三口一定很幸福的在一起吧! 当初我也不知道成为军事总理对我有什么好处,如今我终于知道了,只有站在这个巅峰的位置,你才会看见我的存在。即使以后不能在你的生命里出现,我也可以用荧幕的方式,一辈子活在你的世界里。 珊珊,你的世界,我一辈子都不会退出。不管用何种方式,我都要占据一席之地。 容玉珩的心思凌玲珊和裴承宣都不会了解。将Ipad放下,裴承宣扶着凌玲珊站起来,夫妻俩幸福的朝一群小孩子走去。 身后,一群美丽的白鸽振翅齐飞。 【全文完】 本小说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